新白蛇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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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新白蛇问仙》以穿越病房与荒野的双重视角，讲述了一位临终重生者在生死边缘的凄美传奇。故事伊始，一位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主人公，在亲人泣别与温暖记忆的交织中，低声诉说着“对……不起……”，生死瞬间的悲壮更衬托出浓浓的家国情怀。正当死亡似乎成为宿命的终结，命运之手却悄然拨动了转机——主人公的灵魂以另一种形态重生，化作一条晶白滑润的白蛇，开始了全新的生存考验与心灵救赎。在深邃寂静的山林中，白蛇不仅面临苍鹰、山猫等天敌的残酷挑战，还在偶遇一位古代采药人的紧急落水中展现出意外的人性温情。作品文风凄婉诗意，以“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等震撼字句，塑造出从人性至兽性的极致蜕变，营造出悬念迭起、情感丰富的奇幻氛围，令读者在纠结的情感与跌宕的生死转变中久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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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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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未知
Tags	变身, 百合, 古代, 奇幻, 玄幻, 穿越, 异世界, 轻小说, 魔法, 身体交换, 动物寓言, 生死轮回, 宿命, 心灵救赎, 命运交响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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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结束也是开始

模糊视线渐渐清晰，看见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带来一丝温暖的阳光。

想要扯掉脸上输氧面罩和令人难受的各种管线，奈何浑身无力抬不起手臂，视线缓缓对焦，看见病房里站满亲人，身躯佝偻满头白发的父母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看过来，妹妹蹲在床前努力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就像小时候跌倒疼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监护仪显示器曲线越来越微弱，童年快乐记忆幻灯片似的闪过，自己这是……要走了么？

恍惚间想要回家，回那个贫穷破旧充满温馨回忆的家，可嗓子说不出话。

呼吸越来越激烈肺部像个破风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颤抖着抬起手抚摸那张小花脸，努力笑笑。

“哥……呜呜……”

掌心泪水温热，丫头还是那么爱哭。

医生扭头对两位老人耳语说了四个字，老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鬓如霜，白发人无处话凄凉，身为人子不能尽孝堂前养育之恩难以为报，一幕幕童年记忆涌上心头，更觉愧对二老。

被绝症折磨许久的身躯突然有了力气，脸上发热。

病房里的亲人都在哭，自己也听到医生说的是什么，回光返照。

人有悲欢离合，依旧无法相信自己不久于人世，恐惧，不甘，难舍，留恋，遗憾，痛彻心扉难以割舍的爱情，种种感受划过心田，算了，放下吧，放下一切，浑身轻松不再疲惫，回想此生日夜忙碌疲惫不堪生活压力压得喘不过气，若有来世愿不再为人。

“儿啊……不用牵挂我们……安心走吧……”

父亲嘴唇哆嗦着哭喊，一句话掏空了精气神更显悲戚。

眼角一丝热流滑落，浑身力气开始流失，嘴里想要说什么却因喉咙干燥沙哑怎么也说不出来，若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对……不起……”

最后一口气呼出，手掌从小妹脸上无力滑落。

终于解脱了……

天很蓝风很轻，树很绿花鲜艳，鸟儿悦耳鸣叫。

监护仪曲线变成直线发出警告音，曾经个性叛逆的小妹扑上病床谁也拉不走，亲人搀扶浑身瘫软站不稳的二老，医生护士上前，妹妹拼命哭喊阻拦拔掉输液管撤去监护仪，护士叹口气，伸手摘下输氧面罩，拉起白色床单……

秋叶飘零，归于沉寂，回首一瞬，浮云霎那间。

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花开花落周而复始轮回不断，芸芸众生能做的只有放下执念顺其自然。

时光飞逝悠悠二十载。

十万大山。

雾游山涧，泼墨绘丹青。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天忽作晴山卷幔，云犹含态石披衣。

青山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苍翠峭拔，云遮雾绕，溪流蜿蜒瀑布飞溅，猿啼鱼跃白鹭上青天，如画如仙境。

溪边，一条四米长白蛇游走于草丛，其白如玉，蛇鳞润滑细密，蛇躯柔若无骨婉转灵动。

蛇信轻吐，细长分叉的蛇信捕捉空气中淡淡的食物气味，绕过巨石抬起蛇头用热感应器官搜索，忽然加速游动钻入乱草惊走飞鸟，上下颌张开吞食五颗鹅蛋大小的鸟蛋，之后头也不回离开鸟窝继续寻找食物果腹。

在山林里生存是最重要的，捕猎，进食，维持身体机能。

过了许久，白蛇填饱肚子后扭着身子钻进巨石堆消化食物，蛇瞳望着洞外天空发呆，其实蛇眼看不了多远几乎是个高度近视，也没有外耳，通过蛇信捕捉气味用热感器官感应温度搜索目标，听力则是依靠腹下感受震动。

之所以望天发呆不过是前世习惯，也许是临死遗愿不再为人以至转世成蛇。

初生时的不适随着时间渐渐淡去，二十载春秋磨灭了人性，前世记忆逐渐被兽性所压制，只有偶尔发呆才会想起病床前家人悲伤面庞，每天无事时要做的就是尽力回忆前世，担心也许有一天会忘记所有只余生存本能，热血不在，彻底变成冷血生物。

最先被故意忘记的是伴随前世一生的名字，此生为蛇不再需要旧身份。

并不是想要故意忘记前世放弃人性，二十年茹毛饮血不停与天敌厮杀求生哪还有心情多愁善感，如画如仙境只是外表，真实森林是残酷的。

白蛇总结了四条生存法则。

第一，用足够的耐心去等待时机。

第二，袭击弱者躲避强者。

第三，无论敌人强弱，进攻时必须拼尽全力残忍嗜血。

第四，面临危险，全力逃命。

凭借生存法则从破壳而生挣扎生存到现在四米长，各种各样天敌总是如影随形，包括一直在头顶盘旋的那只翼展两米的苍鹰，犹记得某次大意险些被鹰爪撕碎，还有游荡在附近的山猫，以及最无所畏惧的动物，蜜獾。

无数次与天敌的争斗厮杀令白蛇更加冷血凶残，即使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依旧疯狂拼命，抓住一切机会用两个尖利毒牙刺穿对方皮肤注射毒液。

蛇躯体型匀称毒性不强，不是毒蛇那种三角脑袋细脖子，更多时候依靠缠绕勒死猎物，毒液只是辅助。

山里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转眼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雷电肆虐百兽惊惧，待闪电结束豆大雨点噼啪落地转眼间大雨倾盆，白蛇往里靠了靠省的被雨水淋湿，雨水会降低体温，蛇类属冷血动物不像哺乳动物那样能够保持恒温，等雨停日出还要去外面晒太阳提升体温以保持灵敏。

望着洞外雨幕，盘成一盘一动不动。

白蛇那高度近视眼糟糕听力刚刚错过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其它动物看的清清楚楚，铅云如墨盘旋不散，雷电拼了命似的猛劈某山巅，一头黑黄相间花纹吊睛白额老虎立于山巅在雷电中咆哮，虎啸充满愤怒与不甘，无论伤势多重依旧高傲的不肯低头，水桶般粗细闪电劈下，伤口焦黑鲜血淋漓卧倒再也站不起来，直至再无声息。

那倔强不屈的身影深深烙在其它动物眼里，懵懂的走兽飞鸟们不懂，不懂老虎为何会被雷劈，同时更对头顶的天产生了畏惧，这很正常，野生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本能让他们远离危险。

只有少数动物兽瞳凝望白茫茫雨幕中巍峨山巅，兽吼此起彼伏……

第二章 深山采药人

十万大山绵延无边，毒虫猛兽瘴气恶水，环境恶劣平日人迹罕至，独特环境养育了无数生物和罕见灵药。

灵气聚集之地会孕育出某些特殊药材，蕴含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因此也常引来野兽吞食。

某日，白蛇游走于山林捕猎，不知即将迎来蛇生改变……

走兽飞鸟有一种能力，那就是不需要学习或经验，仅凭借直觉辨别事物好坏，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指引推动，称之为本能。

白蛇仰起蛇头轻吐蛇信搜寻猎物气味。

忽然，一股诱蛇的气味粒子深深刺激嗅觉系统，那是一种从未闻过的味道，淡淡清香令蛇感到舒适，脑海里仿佛有声音告诉白蛇快去吃了那东西，凭借灵魂深处的遗传记忆白蛇确认那不是陷阱，略微犹豫后扭动身躯追寻气味。

游过一条小溪，蛇信不停捕捉气味快速爬行，从气味来看并不远，在爬上山坡后找到半山腰山涧里凹坑，内里有一个一米方圆小水坑，看见了水坑旁那一株嫩绿色青草，小草通体碧绿宛若琉璃，嘴角消化液不自觉滑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开蛇嘴将那株青草连根带泥拔出吞下，然后，白蛇感觉腹中火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其实那青草不是野草也不是什么天地异种世间罕见，不过是一株上了年头药效充足的补药，恰逢生长在灵气汇集之地品质上乘，不过只是幼苗，白蛇哪懂得那些只知道吃下有好处，更何况若是不吃恐怕会有其它猛兽寻味来争夺。

在山林内昏迷是危险的，好在小水坑位于半山腰山涧位置隐蔽。

日落月升，昏迷了一天的白蛇尾巴动了动缓缓苏醒。

醒来后暗骂大意，幸好没中毒，又感觉浑身仿佛被束缚紧绷难受，有过数次蜕皮经验的白蛇知道自己又要长大变长，扭动蛇躯下山。

回到石堆老窝，钻进乱石里用力在石块棱角刮蹭。

蛇鳞是皮肤最外角质层十分坚韧能防止体内水分流失，不会随着身躯生长而长大，必须蜕掉旧蛇皮才能变得更大，白蛇有些疑惑，距离上次蜕皮不足一个月怎么又变大了？

最先是头部蛇皮脱落，借助粗糙棱角继续刮蹭一点点从头部至躯干将旧皮脱下来，最后，蛇尾尖蜕皮，整个蜕皮进程结束。

有着人类智慧的白蛇用蛇尾卷起旧皮藏进石缝，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引起鹰隼注意。

蜕皮是很危险的，不说天敌虎视眈眈，若是无法将旧皮蜕下很有可能会导致死亡，还会消耗大量营养，许多捕蛇人就是趁着蛇蜕皮身体发僵性情温顺将蛇捕捉，不然白蛇也不会钻进乱石堆。

浑身疲惫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

白蛇发现身上蛇鳞更白更漂亮且又变长了，从头到尾足足五米，在这片森林里也算得上是庞然大物，更大的身体意味着更大的战斗力，白蛇不知道自己极限是多少，反正越大越好总是对的。

天气不错，游出洞穴继续捕猎。

十万大山难以耕种不适合人类生存，恶劣环境人迹罕至，不过正因如此也成了穷苦采药人的向往之地，带着各种工具以及驱虫药的采药人前赴后继深入大山，为家人赚取微薄银钱糊口，很多人再也没能走出去。

山谷间有百米方圆水潭，潭小水深，水边有一段长满青苔的山崖，一个背着药篓看起来三十多岁男子正攀附其上采药。

左手紧紧抓住藤蔓右手从石缝里抠出完整草药小心翼翼放进背篓。

抓住藤蔓慢慢横移到另一处，看见石窝里的植物后采药人欣喜，铁皮石斛！这趟冒险进山赚大了！卖了钱还能够家里娘子卖上一匹布做衣裳，高兴的采药人开始采摘铁皮石斛，并未注意到手里那根藤蔓被岩石严重磨损……

采药人只觉得左手一空朝后栽倒！暗道吾命休矣。

噗通~！水花四溅。

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穷苦人大多会点水性，男子本想游到岸边奈何刚刚滚落山崖时胳膊受伤无法用力，勉强浮在水面无法游动，这可急坏了男子。

“救……救命……”

呼救声在山谷回荡，即使知道附近不可能有人也紧紧抓住救命稻草呼救求生。

远处，白蛇抬起蛇头。

刚刚好像有什么奇怪声音，没发现异常，低头爬行继续寻找猎物。

其实呼救声很大，但蛇类生物更多使用腹下来感受震动所以并未听清有人呼救，直到白蛇来到潭边才通过红外感应看到水里上上下下的那个人影。

通过红外线画面知晓那是个人类。

人？

白蛇二十载从未见过哪怕一个人类，曾以为这个世界没人，落水者的出现勾动灵魂深处记忆往事。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那个采药人扑腾的越来越无力，缓缓沉入水。

采药人恍惚间以为自己必死之时，看见水里游过来一条巨大白蛇，真是采药人深山落水，祸不单行遇大蛇。

吾命休矣……

水下，白蛇扭动身躯快速游到采药人跟前，蛇尾缠住其肩膀用力往岸边游去。

没多久。

“咳咳……”

落水男子不停往外咳水，最后猛地坐起大口呼吸口气，昏迷前记得一条大白蛇将自己拉走，醒来却在岸上，那条大蛇呢？

抬头，碗口粗蛇头在面前。

“啊……”

一声尖叫，采药人手忙脚乱惊慌后退，奈何身后便是崖壁退无可退，那条白蛇没动，而且还用一种带有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没错，鄙视，采药人敢肯定那条蛇就是在鄙视自己的大呼小叫。

通过男子穿着以及发型细节白蛇看出他是一个古人，黄皮肤黑头发东方人面孔，织布工艺很落后，服饰和头发有点类似秦汉风格，也就是说这是个古代世界。

看了许久，白蛇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采药人好像感觉那条蛇叹了口气，这还是蛇么？

白蛇只是感慨，蛇就是蛇，无论前世如何都是过去，在看到人之后心里并没有产生多大波动，也许是二十载春秋使自己告别了过去，之所以救人不过是心底那点犹存的人性作怪，好歹也是见到的第一个人，具有少许纪念意义。

采药男子松了口气，查看胳膊伤势并找来草药治疗，待包扎好伤口才发现日渐西斜，看来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背篓丢失没了干粮，就在饥饿难忍时，那条白蛇又回来了。

放下被勒死的锦雉转身离去。

采药人目瞪口呆看了看地上的食物又看了看远去的白蛇，连忙跪下磕头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第三章 吞云吐雾

原本，白蛇以为救人之事就此揭过，没想到几天后又见到那个采药男子。

蛇头高高抬起，用冰冷蛇瞳注视对面啰哩啰嗦的采药人，他先是拿出来几个熟鸡蛋放在地上，然后又双手合十连拜三次。

说了很多，什么感谢救命之恩云云，又说如果他出事的话家里妻儿也要活不下去，其实白蛇很想说你死了还有别的男人养你老婆打你娃，不过无法言语说不出来，最后说什么在这片山里采药请多多保佑。

白蛇无语，自己在山里都是小心翼翼不知道谁保佑哪还有时间保佑你。

没吃鸡蛋转身离开。

自己是蛇对方是人，无论有没有恩都不可随意相信人类，万一对方在鸡蛋里下毒怎么办？在人类眼里蛇是食物，蛇胆可以入药，蛇肉可以做蛇羹，蛇皮还可以做装饰品，五米长身段足以引起人类窥伺，绝可不拿廉价的信任让自己陷入危险。

采药人看见白蛇没碰鸡蛋转身离开还以为蛇不吃熟食，只好捡起鸡蛋背起药篓上山采药。

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白蛇不咬自己便在附近采药，要知道这一片都是白蛇捕食区，没有其它毒蛇出没。

算来算去采药人终究得到了保佑，方式不同而已。

从此以后，采药男子就成了这片山里常客……

白蛇缠绕在山崖古树上好奇观察，观察这个胆大的人类收集草药，甚至还会特意洒下草药种子培育幼苗，若是偶尔见面就自来熟坐下来絮絮叨叨，说最近草药采的多能让全家吃饱，一定要好好感谢等等。

他的啰嗦真是令蛇感到讨厌，鬼才对那些事感兴趣，没啥娱乐活动的年代其实八卦消息就那么翻来覆去的几件事。

这人忘了周围是谁的地盘了，白蛇如是想到。

恍恍惚惚半年过去。

之前树上还是青涩果实现在完全成熟，十万大山不会下雪，冬季虽然草木皆绿但还是会气温降低，气温下降蛇类会变得慵懒捕猎减少，这段时间已经补充了大量脂肪为睡懒觉做准备。

有件事和进食一样重要，修炼。

最近白蛇多了个习惯，那就是天色微亮山谷云雾弥漫时爬上悬崖顶对着云海吐纳。

清晨紫气东升天地灵气充盈乃炼气最佳时间，传说动物会吸收灵气和日月精华修炼，具体细节一概不知，只是凭借本能盘在巨石上高高抬起蛇头张嘴对着雾气吞吐，这是吃灵药变长后多出来的一种能力，吞云太遥远，在山谷吞吐雾气倒是很容易。

朝阳初生，大山里的雾气裹挟着最精纯的天地灵气。

蛇类懂得修炼后恐怕第一个会的就是吞云吐雾，传闻蛇的体内有龙族血脉只不过很淡薄而已，常有人见到巨蛇盘于山巅巨石悬崖上对着清晨雾气吞吐，传说蛇成精后会招来大雨其实就是看见蛇吸纳雾气产生的误解，呼风唤雨那是蛟龙才有的能力，蛇充其量只能吞雾。

关于蛇会隔空吸物的说法有很多，传说蛇会将青蛙吸得自动跳进嘴里，真实情况有待分析。

曾有一真实事件。

某偏僻山村有个村民看见同村小伙在矮崖前不停上下悬浮一丈多高，像是在玩蹦床，那小伙感觉很好玩还招呼村民过去体验，村民被吓坏了，因为在那矮崖上有一条巨蛇张嘴对着小伙吸气，但气力不足每次用力吸到一半时气力用尽小伙就又掉了下去，不停反复……

白蛇仰起蛇头一呼一吸，距离半米内的雾气会被吸入腹内而后吐出浊气，勤劳踏实的一点点壮大体内天地灵气。

苍山云海藏仙机，白蛇昂首吞灵气。

崖顶，一条白色巨蛇高高仰起身子，迎着升腾而起的白雾吞吐吸纳。

许久。

待雾气消散太阳要出来时停止吸纳扭动身躯下山。

太阳出来长时间直接照射会令身躯温度升高，最大麻烦是暴露在山顶很容易引起那鹰隼注意，没办法，这一身白色实在太显眼反倒不如那些花里胡俏的蛇类安全。

来到山下，看见刚刚进山浑身被露水打湿的采药人。

这人每天罗里吧嗦能烦死蛇，通过采药人的废话白蛇知道了这里是十万大山，熟悉后不但说家里事连四邻家事都不放过，白蛇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为了耳根清静把他毒死。

果不其然，刚刚见面就听见其在那啰嗦，只好头也不回直接走开。

半年来白蛇从未吃采药人任何食物。

罗嗦家伙一如既往对着白蛇背影拜了拜，拎着药锄去打理自己的药园，半年时间药园里草药长势喜人，当初收集的那些幼苗都已长大，其中有两株更是值十两银子。

“等天气变凉就能挖去卖钱，买布料给娃做新衣服，还能买只羊产奶，还能……”

满脑子改善家人生活条件的采药人蹲在药园里嘟嘟囔囔，满是胡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在深山里有安全采药地点和私人小药园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行为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

山里还有其他采药为生的百姓，当大家过的都不好时所有人心态都会平衡，当某个人忽然采了许多草药得到更多银钱时容易令他人眼红，尤其连续半年深入危险的十万大山还能有所收获，眼红者怀疑他在山里遇到了宝地有采不完的草药，终于，有人忍不住诱惑招呼亲友开始了预谋。

在古老时代谋财害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某日。

告别妻儿背着药篓进山的采药人并未注意到背后跟了三个鬼祟身影……

清晨白蛇照例吞吐雾气，日出后熟练下山。

距离药园还有三百米远时热感应器官忽然发现药园里多了三个火热人形物体，红外线组成的画面不会作假，白蛇很生气，自己好心让留他在领地里采药没想到居然带进来这么多人，真当十万大山是村后山坡了么！

属于蛇类的那份阴狠发作，加快速度游下山去打算将那些人类赶走，如果有必要可以让他们尝尝毒牙，但愿有带解毒草。

被激怒的白蛇气势汹汹下山！

第四章 山里的变化

山下药园。

采药人嘴角带血趴在地上，粗糙双手死死抓住一个同乡小腿不肯松手。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药！你们不能拿走……！”

“你的？这山是你的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胆子不小敢来偷药草，这可是我辛苦栽种的药园！”

精瘦汉子使劲儿猛踢想让他松手，可这家伙死死不撒手，对他来说这个药园子就是他全家命根子。

“你胡说！这是我的咳咳……不许碰！”

另外两人乐不可支拔走草药，采药人终于松开精瘦男子的腿扑向草药，试图以自己的命阻止他们抢药材，双臂护住那两株最值钱的药材任凭三人怎么踢打都不肯退让。

白蛇来到药园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熟悉的采药人护着草，三个人骂骂咧咧打人。

抢药草的？

看来是误会他了，可是，为了几株常见的草药就动手真的好么……

最后，围观热闹的白蛇决定做点什么，因为那个精瘦男子脸色涨红青筋凸起已然疯狂，拿出开路用的柴刀照采药人后背就是一刀！

柴刀很重，并不是特别锋利，即便如此依旧在后背砍出一条口子鲜血淋淋。

另外两人惊呆了，不过是普通山民的他们从未想过杀人，精瘦男子的疯狂吓到了他俩，目瞪口呆不知该干什么。

“怕什么！这里就咱们几个谁会知道？你俩到底动不动手？”精瘦男子想要拉两人下水省的日后被出卖。

“你……你你……”

“你什么你！到底动不动手？”

“你身后……！”

身后？精瘦男子习惯性想要回头看看，就在这时忽然一股腥风熏得鼻子难受，脖子一紧仿佛被什么掐住接着传来剧痛！

蛇类捕食攻击速度非常快，眨眼功夫能够发起四次攻击，有研究发现蛇在冲向猎物时可承受30g力，即三十倍的重力加速度，而人类最精英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战斗机飞行员基本会在10g以上的速度失去意识，可见蛇的攻击有多强。

白蛇拥有的是前毒牙，两个尖利毒牙长在嘴前上颌平时折叠收起张嘴后则弹出，咬中猎物瞬间毒腺周围肌肉运作注射毒液。

其实白蛇毒液不强，不过再弱的毒液咬中脖子也死定了。

蛇躯人立而起蛇嘴紧紧咬住猎物喉咙，精瘦男子双眼惊恐圆睁双手用力拉扯控制不住的浑身抽搐，只不过挣扎了五六个呼吸便渐渐虚弱最后倒地，蛇毒已经顺着动脉进入大脑哪怕吃仙丹也无能为力。

松开精瘦男子，白蛇仰起蛇头看向另外两人。

两个汉子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逃跑，边跑边大哭大叫，眨眼工夫就钻进森林消失不见，白蛇没去追。

第一次杀人，并没什么特别的心理活动例如愧疚感之类的，很平淡，与杀死其它猎物一样淡然，二十载茹毛饮血人性早已磨灭的差不多了。

采药人惊恐的看着白蛇，直到现在他才想起眼前的白蛇是毒蛇猛兽……

蛇尾巴卷住精瘦男子的脚拖走，记得远处山坡下有一处遍布高达两米大型蚁穴的森林，那些蚂蚁应该很喜欢送上门的肉食，若是蚂蚁中了蛇毒死个几万还能减轻周围动物压力，毕竟蚂蚁太多太厉害。

至于吃人还是算了，感觉太恶心。

来到蚁穴附近，轻轻一推，尸体滚落到两米高蚁穴跟前，剧烈震动引起了蚂蚁警惕转眼间钻出来黑乎乎一片。

白蛇呆在远处观察蚂蚁顺便思考，思考生命消失。

尸体以肉眼可见速度被蚂蚁快速分解，血肉逐渐消失留下森白骨架，然后骨架也被蚂蚁一点点啃噬，一个人从有到无的过程在眼前上演。

中午返回药园，白蛇发现采药人话变得少了。

从此以后他看向白蛇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叫做畏惧的神情，话越来越少直至不说话，也许他以为那天精瘦男子被吃掉了，对此白蛇并不在意。

天气渐凉，北方飞来十万大山过冬的候鸟为森林带来罕见热闹。

采药男子等草药成熟后挖出草药走了，小药园渐渐荒废，白蛇又恢复了以往生活，只是每天勤于修炼。

随着修炼时间推移捕食次数开始减少，本来蛇类吃饱可以很久不用打猎，正常情况下十天半月进食一次，慢慢的时间开始延长，现在二十天才会再次捕猎，对于附近的鸟兽来说是件好事。

每天清晨修炼，太阳出来就找个地方休息，体温低了就去晒晒太阳提升温度，毕竟蛇是冷血动物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温度，体温低的时候需要及时调节。

时间缓慢流逝。

第二年，白蛇没见到采药人来采药。

慢慢的，森林里的厮杀逐渐掩盖了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

附近地区成了白蛇领地，其它野兽不再和白蛇搏斗厮杀，山猫每次见面都会隔着老远观察一番然后转身离开，大猫不傻，它清楚知道自己的捕猎极限，至于那个总是盘旋在头顶的苍鹰也放弃了白蛇，五米长度已经对它造成了威胁。

要说最高兴的还属那烦人的蜜獾搬走。

犹记得某次自己和蜜獾偶遇，然后世界就变了，那小家伙就像是上满发条的玩具赶也赶不走时不时靠近咬两口，打打停停走了将近五公里也甩不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知道拼命，经过这件事白蛇总算认清了什么是赖皮赖脸，最后还是跳进水潭才罢休。

事实证明蜜獾不是没有脑子的无所畏惧，在见到对手身长达到五米后这个赖皮蜜獾连夜跑路了，是的，扔下上好地洞不要跑了个无影无踪，让想勒死它的白蛇深感郁闷。

之后只见过采药人一次，他只是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白蛇不知道外面已经疯传山里有一条巨大成了精的白蛇，甚至传闻白蛇头顶有鸡冠，传说那白蛇喜好吃人以至于这一片再次罕见人迹。

山野乡村最好精怪传说，什么狐狸成仙收集黄金云云。

慢慢的开始有人说在山里见到巨大白蛇在山顶吞云吐雾，还有人说见到雷雨天白蛇化龙飞升，山野鬼怪之说给平凡百姓带来了少有的娱乐。

第五章 故人

转瞬十年已过。

白蛇还是五米长并未再生长，只不过每天不断的吞雾让力气更大体质更强，同时浑身润滑的蛇鳞更白更漂亮，以前一眼看去感到惧怕，现在看去反倒有种特别的美。

水潭里，一道三角形波纹不断向两边扩散。

哗啦啦~

掀起水花高高抬起蛇头，泡澡结束悠哉上岸。

游爬到一棵巨大足有五六人合抱粗细的苍老银杏树下休息，银杏树很老，看起来至少千多年寿命，树干龙盘虎踞枝叶冠似华盖，树下有光滑巨石，石质微凉，也只有蛇这种冷血动物才会喜欢在夏日攀附其上。

忽然，休息中的白蛇抬起蛇头看向远处，红外线感应器官发现有人形物体靠近，张开蛇嘴露出毒牙做警惕状。

待到近前，通过敏锐嗅觉才知道原来是老熟人，那个采药人。

如同十年前那样见面拜了拜，十年，时间让这个冒死进山采药的汉子变得更加沧桑，古时代生存环境恶劣营养不足以及各种社会原因人类寿命普遍较短，五十多岁都算得上高寿，四十多岁去世者数不胜数，王大四十多岁年纪就已经苍老的如同六十岁老人，白蛇怀疑那佝偻身躯还能否攀爬山崖采摘铁皮石斛。

一别经年再相见，采药人已老，白蛇依旧如十年前。

“十年了，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苍老的采药人自言自语，白蛇仰起蛇头看着这个不再啰嗦的老头。

“我已经成了没用的糟老头，不能给家里赚钱还要儿子儿媳来养我。”

“…………”

“老伴前年春天走的，天旱没吃的，不听劝吃了观音土，不吃土还能多活些日子吃了土只能活七天，我知道，她是为了省下粮食给孩子吃……”

“…………”

“儿子成家了，生了个闺女，其实心底里我更想要个孙儿，王家不能没后。”

白蛇静静的听着，听采药人在那絮絮叨叨，这个一辈子辛苦养家糊口的老汉努力了一辈子也没能改变家里的贫穷，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穷，白蛇懂，在这个阶级早已固化且混乱的古代绝大多数人口很难过上好日子，直白说能够活着已经是那些权贵世家门阀的恩赐了。

“外边都说这里有白龙修炼，我知道他们看见的是你，刘三家婆娘还说你给他托梦了呢哈哈~”

无语，自己什么时候给人托过梦，再说也没那本事。

银杏树下，老头絮絮叨叨对着一条白蛇自言自语……

下午采药人走了。

白蛇觉得他可能命不久矣，蛇信子能够嗅到其身上那股濒死气味儿，也许他会很高兴，死后可以和老伴见面还能给儿子一家节省粮食。

忽然想抓紧时间修炼，死亡的滋味不好，白蛇不想再死一次。

蛇性喜阴，没有修炼经验的白蛇只好根据前世知识寻找那种阴凉之处吐纳，恰好想起那次吞食灵药的那个悬崖小水坑，想做就做，离开银杏树快速爬上半山腰，小水坑还在，上方岩石缝隙细小水流汇聚成小水坑，水质清澈甘甜，白蛇觉得这里肯定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盘成一盘抬头吐纳。

山里，一条白蛇为了不死而努力吸纳天地灵气……

…………

几年后。

山雨过后云雾如江河翻涌，茫茫雾气如银河落九天奔流鼓荡，越过深谷翻过山脊滚滚而去，苍茫云海中一条白蛇立于山巅巨石之上在云海中浮沉。

多年修炼抓紧一切机会吞云吐雾，直觉上感觉没错，实际效果也令白蛇满意。

修炼可以让孤独的生活有事可做，蛇属卵生生物，破壳而出根本不知道爹妈是谁并且也没有认兄弟姐妹习惯，没事的话根本不碰面，严重的话还有可能打起来，白蛇出生后就一直孤独生活从来不靠近其它蛇类，算得上一条宅了三十多年的宅蛇。

吐纳结束，带着一阵腥风下山。

最近，白蛇遇到了麻烦，而且情况很诡异。

不知怎么着总是有大蛇跑进领地里靠近自己，赶也赶不走，被惹恼只好凭借体型优势粗暴的将大蛇甩飞，但是甩飞一条又来一条没完没了。

面前有一条大蛇在那抬起身子跳舞，走到哪跟到哪，愤怒之下咬住蛇头狠狠用力甩飞！

这种现象很久以后白蛇才明白……

日子没法过了，银杏树下睡觉被骚扰，跑山上修炼也被扰的没法吐纳，赶走一条跑来一群没完没了。

又有四五条大蛇游过来，无奈只能凭借超出普通蛇类的速度快速远离。

跑到山的另一边，又聚集过来几条大蛇。

烦不胜烦的白蛇觉得该想个办法，望着王大进山出山那个方向，心血来潮想要出去看看，看看人类世界看看古代啥样，好歹来了次古时代不去体验一把简直对不起蛇生。

当然，在森林边缘远远看看就得了，没必要离开森林让自己陷入危险。

说走就走，没甚家当拖累也不用考虑吃啥住哪，沿着那股淡淡的人类气味儿朝山外爬去，s形游走踏上新征程。

两天后。

越往外走人类活动气息就越多。

比如某能够避雨的巨石下有很多篝火痕迹，柴刀劈砍痕迹，还有一些简易陷阱，外围基本看不到大型动物且动物种类较少，大多是些野鸡兔子狐狸啥的，当然，还有哪儿都少不了的鼠类。

许久，终于来到树林边，也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村落。

第一印象，穷，第二印象，很穷，俗话说穷的叮当响可这地方连叮当也响不起来，山坡下一片低矮破烂茅草屋，山谷小溪旁有很多稻田，两个年纪大的汉子有一搭没一搭踩水车给稻田灌水，瘦骨嶙峋的黄狗跑过田埂，连老鼠都没几个肥的。

二十几户人家，不到一百人，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

记得采药人提过他儿子一家，可是不认识也不能去找，算了，随便看看就回深山罢，也许到时候那些大蛇就消停了也说不定。

于是，白蛇开始了偷窥生涯。

村里有人发现附近的异常……

“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昨个我从田里回来，成群老鼠背着崽子逃难似的往村外跑，鸡鸭不回窝，狗天天叫个没完，邪门儿。”

第六章 小女娃

在村后山坡观察人类的白蛇本打算返回深山，却在离开前最后一天结识了个小女娃。

女娃六七岁扎着羊角辫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蹦蹦跳跳来后山抓蝴蝶采花，平时后山很安全没什么动物，可今天有一条瘸腿老狼在后山徘徊，老狼身体残疾抓不到猎物早已饿的眼冒绿光，小不点人类恰好属于那种味儿美且易捕捉范畴，当即张开大嘴扑向那小女娃……

剧情很狗血，就在小女娃被吓得呆滞随时会命丧狼嘴时，一道白光闪过！

白蛇以极快的速度一圈圈将老狼缠绕，蛇类必杀技，缠绕之后肌肉用力收缩勒紧直至猎物窒息骨骼被勒断。

老狼求生欲望爆发疯狂用爪子乱蹬乱挠，地上被蹬出土坑，爪子挠在蛇鳞上留下几道白痕，白蛇防着狼头撕咬最开始缠绕的便是老狼脖子，用力收缩缠绕令其进气少出气多。

女娃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巨大白蛇和青狼拼命。

狼眼睁大充血，鼻孔往外喷血沫……

缠绕成一团的蛇和狼在地上滚来滚去，渐渐的老狼动作越来越微弱，它不行了，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又挣不开缠绕，意识逐渐涣散。

对手死了，可白蛇依旧牢牢勒紧不放松，这是蛇类的一种方式，防止猎物因窒息时间太短缓过来，白蛇就这样一直勒紧狼尸直到尸体体温降低。

抬头看去，女孩躲在树后偷看。

小不点儿胆子真大，当初王大那个家伙可是被吓得连滚带爬险些没昏死过去。

松开老狼，白蛇盘成一盘好奇的看着那女娃，咬着脏兮兮小手看起来有些惊恐又有些好奇，如果梳洗一番倒也是水灵，面对猛兽而不惧，是个有胆识有智慧的小姑娘。

一蛇一人就那么静静对视。

终于，女娃按耐不住好奇开口。

“你……你是后山里那蛇仙吗？”

“…………”

白蛇无语，看来当年流传出来的传说带来影响不小，连小娃娃都知道什么蛇精蛇仙，不然早就哇哇大哭跑回家了。

蛇头连点两下表示没错。

看见白蛇点头，女娃惊讶的小嘴张成o型再次惊呆。

“你能听懂我说话？”

再点两下蛇头。

女娃已经惊呆了，甚至畅想回村里和其他小伙伴说出来会多么的惹人关注，能够听懂人话的大蛇哎！多么神奇！

想了想，又问出一个问题。

“你会吃我么？爹爹说山里的野兽都吃人呢。”

白蛇摇摇头，虽然很想点点头吓吓她不过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有个能不害怕还能唠嗑的吓跑了上哪儿找。

“太好了_{就知道你那么漂亮肯定不会吃人}”

属于孩子的天真在女娃身上表露无余，若是个大人或者懂事些的孩子早就跑了那还能呆在这等说话，还没等白蛇有所反应，那女孩居然跑了过来用小手摸身上蛇鳞，那模样别提多羡慕。

“真漂亮呢~比俺家大瓷碗还要白，好看！”

“…………”

山坡上，一条老狼陈尸，旁边一个六七岁女娃上下其手乱摸巨大白蛇，画风说不出的诡异，白蛇开始怀疑这丫头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就这样，原本打算返回深山的白蛇留在了村落附近。

清晨一如既往登上高山吐纳雾气，上午返回村后山林，名叫芸儿的女娃经常会来来找白蛇聊天玩耍，芸儿自言自语讲累了就躺在白蛇身上睡大觉。

为了防止进山的芸儿遇到毒蛇毒虫受伤白蛇趁夜晚将所有毒物赶走，与当初三十来岁的王大不同，在面对这个小女娃时白蛇不用担心陷害和欺骗，芸儿就是来玩的，把白蛇当成朋友，也许这是她的小秘密并未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包括爹娘。

一晃几个月过去。

某天，芸儿垂头丧气走到白蛇身边直接坐在蛇身上。

白蛇扭头看了看丫头，蛇信子在芸儿脖子后碰了碰痒的她哈哈大笑，就是嘛，开心就好，小孩子年纪轻轻垂头丧气干嘛。

笑的累了，芸儿和白蛇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

“娘亲要我学针线活，好难学，手指头扎了好几个针眼，还要学做饭烧火，说以后我这辈子就是在家烧火做饭缝缝补补的命……”

白蛇不知该说些什么，烧火做饭缝补衣物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全部，哦，还有生儿育女，一旦走错几步甚至还会被塞进猪笼扔河里，这可不是开玩笑，河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惨白尸骨述说冤枉，浸猪笼名头很多，大到失去贞节小到被人看见赤脚，女人不过是古代的附属品。

可怜的芸儿才刚刚开始体会到女人不易。

渐渐的，聊天话题从玩耍和果实改为芸儿要做这个做那个，她是姐姐，自从弟弟出生所有好吃的都要给弟弟吃，买布料也优先给弟弟做新衣服，小小身板的芸儿已经开始做家务活，烧火不用多说，还要每天去给猪猡割青草。

对此白蛇无能为力。

夏天悄悄过去迎来清爽的秋季，芸儿要帮家里下地干农活没时间出来玩，白蛇思虑一番决定回山里呆几天。

山村产粮不多，所以秋天为了贴秋膘攒食物会拉帮结伙进山捕猎，白蛇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冬季来临。

十万大山属于南方，即使到了冬季依旧温暖，只不过气温比春夏略低而已，一如往常山清水秀绿意盎然。

白蛇在山里狠狠捕猎进食贴足秋膘后再次出山。

翻过山岗越过小溪，一路顺着密林来到村后山坡，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小身影坐在山顶看云朵，芸儿瘦很多，白蛇很难想像这个季节连山里猴子都胖乎乎的反倒是万物之灵的人类瘦成皮包骨，很难理解，进化最成功的人类反而成了最失败的那个。

再次相见芸儿很高兴，抱住蛇头又蹦又跳，画风依旧诡异。

高兴过后是浓浓的饥饿感。

“大蛇，我好饿，家里的粮被镇里族长收走，说是拿去交皇粮，可是芸儿好饿……”

白蛇明白，这个时代百姓都是以宗姓为主体，族长和长老相当于村镇土皇帝，无论分田卖地还是杀人放火案都由长老和族长处理，皇权不下乡就是说的这个，作为主体嫡系的族长和长老无所不用其极搜刮钱粮，穷户拿什么去反抗，同姓同宗不过是个笑话。

想了想，白蛇扭头钻入森林……

第七章 村民与蛇

当芸儿翘首以盼，白蛇拖着一只被勒死的百斤野猪返回。

松开野猪，看了看芸儿又对着地上的野猪点点头，这是送给芸儿家的，捕捉一头百斤重小野猪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是给我的？”

白蛇点点头。

芸儿乐的眼睛弯成月牙，一路蹦蹦跳跳大喊大叫跑回家，白蛇扭头钻进森林。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芸儿家从山里捡回来一头野猪，这件事很快在村里疯传，有了吃食的芸儿爹也不吝啬，杀猪扒皮后给同样没粮的几户人家送肉，大家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乡野民风很淳朴，更何况居住在十万大山边缘唯有抱团才能安全，不然山里野兽分分钟化身拆迁大队。

猪肉省着点吃能撑好几天，内脏更是舍不得扔，据说县城里的人从来不吃内脏可没粮的时候只要能吃绝不扔掉。

当野猪吃完，芸儿又在后山捡到两只山鸡，芸儿爹娘已经开始改变对芸儿的态度。

事情发生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好，可是当家里没吃的芸儿再一次捡到一条狼的时候，村里人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你可以弄到野猪，也可以捡到野鸡，但一条正值壮年凶狠野狼怎么也被小姑娘找到？

山坡。

几十个村民围着狼尸，芸儿站在中间低头不语。

虽说有食物让村民度过难关可这事儿太过诡异，如果弄不好极有可能把芸儿当妖孽扔进火堆烧死，这并不稀奇。

“芸儿，这狼是怎么回事？”

“…………”芸儿低头搓手指不说话。

“是谁送来的？难道是路过咱们村的大侠？”

芸儿爹说的大侠是那些混迹江湖的武林人士，只不过低头搓手指头的芸儿改为搓衣角，还是摇摇头。

汉子一愣，难道是仙人？

“是神仙见我们过的太苦帮助我们？”

还是摇头。

觉得事情很诡异的芸儿爹不得不出言恐吓。

“芸儿！你必须说实话！不然就别认我这个爹！”

邻居欲阻拦，芸儿爹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暗想若是再不说少不得要拿扫把打人了。

这句话恐怕是对一个七八岁小女娃最严厉训斥，芸儿顿时就慌了，回想起爹娘特别喜欢弟弟还有对自己的故意冷落越想越害怕，害怕家里真的不要自己，犹记得娘亲恶狠狠的说自己是赔钱货……

哇的一声芸儿嚎啕大哭。

周围村民很尴尬，颇有种一群大人欺负个小女娃的感觉。

不出意外，还是个孩子的芸儿把一切都招了，那句训斥就像是魔咒吓坏了这个七八岁小女孩，在抽噎中一点点说出了事情经过。

距离不远的密林里，白蛇心里叹口气，想了想决定远远露个脸然后藏起来观察后续，如果他们打算对芸儿不利的话少不得杀出一条血路将芸儿接进大山。

人群，一声大喊吓坏了所有人。

“快看！白蛇！”

所有人目光顺着那人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条巨大又有点漂亮的白蛇……

芸儿哇哇大哭跑过去，一把抱住白蛇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如果不是之前大概猜出经过弄不好现在过去将那些人教训一顿给芸儿出气。

低下蛇头在丫头后背蹭了两下以表安慰。

露面宣告存在之后转身游回森林，绕了个大圈来到另一边观察进展，见村民并没有把芸儿怎样才把蛇心放下。

之后，村里又开始了蛇仙传说，甚至有村民带着黄纸蜡烛在白蛇出现过的地方烧纸祭拜，除了感谢白蛇仙送食物还许愿，比如祈求明年风调雨顺的，许这个愿的一般是正常点的村民百姓，还有许愿找个好婆家好男人，这是十五六岁女孩，还有许愿赐个儿子的，生女儿在村里容易被人瞧不起，总之开始了各种表演。

每隔几天白蛇都会给村里送野兽，比如野猪，最多的是野狼，谁让狼群在深山里太嚣张引得白蛇不爽。

狼肉可以吃，狼皮可以拿去卖钱买粮，村民们虽说吃不饱但也能撑过湿冷的年底。

好景不长，山村里的奇事引来了外边的人注意。

某天。

芸儿快步跑向后山，跌倒划破小手也不在乎。

“大蛇快跑！镇里来人说要抓你卖钱！来了好多猎人还有骑大马的！”

白蛇确实发现村里多了一群人，热感应能清晰看见人群以及猎犬和马匹，到底还是引起某些贪婪之人的注意。

“爹爹让我通知你快走，大蛇，你快走！”

蛇头点了点，白蛇转身游向大山。

背后，灰头土脸的芸儿终于松口气，对着白蛇背影挥挥手。

村里来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猎人还有携带大刀的家丁，据说是镇里族长亲自带队，住在镇里的族长在听到有关白蛇消息后立刻招来猎人进山捕蛇，白蛇救活了没了粮食的村民，老少村民跪在地上恳求主家放过白蛇结果换来一阵鞭打。

“族长大人……求求您放过蛇仙吧……”

“是啊是啊，求您放过蛇仙，我们没吃的是蛇仙给我们送来吃食让我们活下来，蛇仙善良啊……”

家丁挥舞皮鞭抽打，村民敢怒不敢言。

花钱引诱几个村民说出白蛇出没地点带着大网猎弓杀向后山，结果当然什么也没有，不过猎犬反应很大，一直冲着深山方向大叫。

第二天，捕蛇队在那几个村民带领下浩浩荡荡进山，白蛇罕见，尤其那么大而且还有了灵性的白蛇更是稀罕物，抓回去无论送礼还是卖钱稳赚不赔。

这些人殊不知一步步走向死亡，十万大山凶名在外可不是传说。

山谷里，一群人缓缓前行。

远处，白蛇冰冷蛇瞳看了看人群，转身游走且故意留下浓浓气味儿，方向并不是老窝银杏树山谷而是另一处很少去的森林，白蛇是蛇，是冷血动物，残忍狠毒等等描述蛇类的词语并不是开玩笑，进山捕蛇的人即将面对一条蛇凶狠报复……

猎犬越来越狂躁。

“大家加把劲儿！马上就要抓到大蛇了！抓到大蛇人人有赏！”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于是，本已疲惫的队伍再次加速追赶，队伍中那几个村民很好奇猎犬是不是带错了方向，要知道白蛇出没的山谷在另一边……

第八章 一别多年

捕猎队伍进入森林。

安静的有些诡异，这片森林听不到任何鸟叫兽吼连老鼠也见不到，极度安静令队伍里大马猎犬躁动不安。

前面猎人有了发现。

族长策马上前，看见猎人们围着几个奇怪的巨大土柱子，土柱子比人还要高，大大小小聚在一起，族长想起一路上看到好多这种奇怪土柱子，十万大山果然神奇连这种东西都有，不过这地方怎么感觉浑身不自在……

山坡上，蛇瞳冷冷注视，待那支队伍深入到森林后，尾巴卷起一块长条形石头狠狠甩了出去！

打着转的石条飞过树梢掠过人群，然后重重砸在土柱子上，哐的一声，砸碎一小块，土柱子大体无碍。

人群愣了愣，怀疑有人偷袭，围成一团紧张半天什么也没看见。

其实石块落地他们就跑的话还能活下来，现在已经晚了，土柱子如同泉眼涌出一股股黑色水流……

汪汪汪~！

猎犬疯了似的狂吠，甚至有两只猎犬挣脱绳子夹尾巴跑走，马匹嘶鸣，猎犬和大马的异状令所有人感到不安，并且树林里想起唰唰声。

直到某个家丁小腿一痛，低头看见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惊恐惨叫打破寂静……

越来越多拇指大蚂蚁扑过来！

刚刚还抱成一团的人群瞬间炸锅四散乱跑，边跑边拼命拍打身上的蚂蚁，越是乱窜越容易因为震动引出窝里的蚂蚁，一个个土柱子瞬间变成黑色海洋，某种不知名蚂蚁让人类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数量优势，短短一会儿功夫这片树林几乎无处下脚。

摔倒的人别想再站起来，短短几秒就会变成一个蚂蚁球然后渐渐消融。

白蛇想起之前有一条路过树林的鳄鱼，四米多长的鳄鱼没用多久便融化掉，化为蚂蚁们的养料，何况人类可没鳄鱼那一身皮肉结实。

看了看还在策马狂奔逃跑的什么族长，白蛇消失在草丛里。

马匹拖着族长逃跑，崎岖地形限制了马匹速度，蚂蚁的撕咬让大马发疯狂奔，坐在马背上的族长一个没注意被树枝扫落坠马，等忍着疼痛爬起来坐骑早已不见踪影，听见背后树林里还有阵阵惨叫传出顾不得伤痛一瘸一拐继续逃跑。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他发誓绝对不会进森林哪怕一步，可惜一切都晚了。

白影闪过，这位乡下小族长脑袋一痛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族长慢悠悠醒来，感觉好像有谁拉着自己往前走，也不知是家丁还是那些雇来的猎人，回去后可以赏二两银子，族长如是想到，但是抬起头往前看时顿时无比惊恐……

一条巨大白蛇尾巴缠住小腿往前拖动！

“救……救命啊……”

没有任何人回应，呼救声在山谷里回荡，族长的心拔凉。

接着整个人凌空而起，落地翻滚几圈抬头看了看周围惊恐哀嚎，还是那片山林，他被白蛇给送回来了。

蚂蚁覆盖了贪婪者，白蛇头也不回的离开。

…………

侥幸逃脱的人跑出山，然后山中凶兽之名不胫而走，十万大山再次用他的血腥警告了人类，几十人进山活了不到十个人，这一下连依靠进山采药谋生的采药人都不敢再进山，同时村民们也知晓了那白蛇智商并不低，借刀杀人玩的炉火纯青。

若不是山村较穷住茅草房早就给白蛇修个庙。

山村里没大城市老学究那么些讲究，谁帮忙谁显灵就信谁，黄大仙狐仙甚至蛇仙庙在乡下随处可见，与其去求高高在上不搭理人的大神还不如去找村后山的大仙，至少大仙会显灵偶尔也治病免灾。

山民对白蛇更加畏惧。

白蛇知道自己不能和芸儿交流太多，否则很容易影响她的人生，遂决定回山。

山谷幽静。

古木银杏筑福地，通灵白蛇问长生。

山中不知岁月，风雨阴晴气候万千，古树已然成了白蛇的道场修炼之地，除了清晨爬上山崖吐纳外基本都在树下，或盘在巨石上或慵懒的缠绕在古树上，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直到再次蜕皮生长，身躯已达六米。

忽然间想起了芸儿，也不知那个女娃过得咋样，白蛇才想起山中果树开了九次花结了九次果，九年时间转瞬而过。

一路游向山外。

当看见山村时白蛇感叹还是九年前那样，贫穷。

也许白蛇与芸儿有缘，当来到后山时看见一个俏丽身影站在那发呆，女娃已经长大了，气味没变，如果不去看手上老茧其实芸儿还是很清秀的，长长头发垂至腰际，在乡下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只不过……为何秀眉紧锁。

芸儿心有所感回头，看见了久违的白色身影。

“白蛇！”

如同小时候一样，跑过来一把抱住白蛇又哭又笑，埋怨白蛇一走多年，夕阳斜照，亭亭玉立的芸儿像个小孩子……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生活在地球的现代人类绝对想象不到纯洁星空有多美，一闪一闪的星星挂于天幕，绚烂而美丽。

芸儿背靠白蛇坐在草地上，大眼睛和蛇瞳一起看星星。

其实白蛇看不见星星，那高度近视眼在修炼后变化不大，至于红外热感应更不可能看清星星，这么做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反正芸儿也不知道好朋友是个近视眼。

芸儿和白蛇说悄悄话。

“我要出嫁了……”

“…………”

白蛇无语，芸儿今年能有多大？十五岁？或者十六岁，这个年纪应该在校园里认真读书而不是嫁人生子，这个年纪生子死亡率极高，可是谁又在乎？

“村里王大哥很好，我喜欢他可是不想嫁给他，我真的很喜欢王大哥……”

“…………”

“上个月郭员外来咱们村看见我说要纳我当小妾，我知道小妾没地位，郭员外和我爹一样四十岁。”

“…………”

“村里穷，王大哥家也很穷，年年粮食不够吃挖草根刮树皮，郭员外不一样，他家天天可以吃肉不用担心挨饿，你看郭员外那么胖，虽说小妾没地位但我真不想再挨饿！”

芸儿情绪有些激动，白蛇知道她只是努力想证明自己没错。

“爹娘不想让我去当小妾，我想去，他们只好同意，王大哥很伤心。”

“后天我就要出嫁了……”

“白蛇，你可以送我出嫁么……”

白蛇点点头。

星夜绚烂，山坡上，呜咽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第九章 芸儿

芸儿出嫁了。

没有敲敲打打也没有办酒席，小妾地位只不过比丫鬟高一点而已，山民虽然没钱但都是自由身，小妾是男人的玩物算是半个奴隶。

一顶小轿来接走了芸儿，她带走的只是一个小包袱。

芸儿爹娘老泪纵横不肯撒手……

白蛇扭头，看见芸儿家不远处山坡上有个小伙跪地嚎啕大哭，是芸儿嘴里的王大哥，也许他在暗骂自己没用不能让芸儿吃饱饭，他在恨郭员外祸害好姑娘，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轿抬走自己心爱的女孩。

蛇躯分开水稻陪着小轿离开，送芸儿出嫁。

小轿里伸出一只手掀起帘子，目光看见了稻田里那长长白色身影，满是泪痕的俏脸露出开心笑容……

走过村口石桥，走过田埂，小轿载着当初的女娃载着她吃饱饭梦想离开山村。

绿竹摇曳，轿内女孩望着熟悉的风景渐渐远去，模糊听见背后村里那熟悉声音嘶喊自己的名字，一行泪水滑落。

也许曾后悔过，但回想起饥荒年草根树皮苦涩味道立刻变得坚定。

也许她辜负深爱她的王大哥嫁给老员外当小妾是错的，那又怎样？命运折磨了她十几年她不想为了给孩子留下粮食把自己饿死，她只是想不挨饿想活下去，只能怪这世道这命运。

一路前行白蛇一路跟随，只是想知道以后芸儿住在哪，小轿沿着山路颠簸前行，待到中午时分来到镇外一处庄园。

白蛇爬上一棵大树，远远看着小轿从庄园后门进去。

小妾地位低没资格走大门也没资格拜天地办喜酒，说是纳妾其实说白了就是找个随意玩弄的工具而已，白蛇希望芸儿能够幸福。

在树上看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

庄园挂起灯笼，白蛇努力记住这个地方然后转身离开，返回属于自己的十万大山，心里默默为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祈福。

…………

银杏树下，白蛇想起了那张微笑却满是泪痕的俏脸。

对于人世间命运白蛇无法做出什么，芸儿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对是错都已成定局，从小生活在山里的芸儿能防得住大家庭里的勾心斗角么？

云起云落，山谷一如既往。

通过芸儿这件事白蛇希望修炼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制定自己的命运，不知何年何月能够成仙，百年？千年？无所谓了，哪怕万年也要坚持下去，如果有一天变得足够坚强，就能驾驭自己的命运。

时间一如既往的无声流淌。

一年后。

银杏树下修炼的白蛇看见山谷跑进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衣服破了，浑身刮伤满脸血痕，疯了似的猛跑，没来由的有种不好预感。

可能那个人在大呼小叫，隔得太原白蛇听不到声音。

跑得近了才看清楚来者身份，芸儿的那个王大哥，白蛇心里冰凉……

“蛇仙……蛇仙求求你救救芸儿……”

身影一闪，刚刚还在老银杏树下的白蛇化作一道白光游向山外，姓王的小伙怀里多了片白色蛇鳞，那上面有白蛇气息可以让他安全穿过森林出山。

后悔，早知当初就该拦住芸儿……

山林里一道白色身影卷起落叶狂奔，六米长身躯在山里游动起来速度比马匹还快，翻过山岗越过小溪一刻不停。

还是那个山坡，芸儿爹娘还有村里山民陪着奄奄一息的女孩。

白影闪过，巨大白蛇出现在身边。

除了芸儿外呼啦啦跪下一大片，躺在垫子上的芸儿望着熟悉的白蛇露出笑容，笑的那么轻松，那么凄美。

蛇瞳扫过，早已嫁作人妇的芸儿身上伤痕累累，应该是棍棒加身所致。

“蛇仙救救我家芸儿吧……”

老人满怀希望跪求白蛇。

可惜白蛇不会救人，棍棒打的狠伤及内脏药石难医，摇摇蛇头，山坡哀哭更甚，在他们看来蛇仙救不活那就真的救不活了。

芸儿挥挥手示意不用麻烦。

“大蛇，我想咳咳……我想躺在你身上看天空云朵。”

点点头，蛇尾轻轻卷起芸儿虚弱的身体放在自己身上，盘成一盘护住，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谢谢……”

苍白俏脸微笑，笑的那么凄美。

芸儿走了……

生命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强，生命是短暂的，又是永恒的。

还是那个安静山坡，新坟立起，坟上泥土味是那么的清新，白蛇盘在坟旁就那么看着新坟，芸儿离开山村最后又回来了，这是她的归属。

浑身刮伤擦痕的王姓小伙坐在坟前。

“芸儿在大院里过的不好，那老东西不把她当人，大老婆天天欺负芸儿常常无故打骂，她很想回家，可郭员外不放人。”

“前几天，郭员外要用芸儿和赵家赵老爷互换小妾，芸儿死活不肯，被那大老婆命家丁乱棒暴打，我和芸儿爹去的时候芸儿已经不行了，全屏一口气吊着回来。”

白蛇做不出表情，愤怒只有自己知道。

在这年月小妾不过是个玩弄的工具而已，互换小妾甚至免费赠送小妾是古时风气，不过是一群老男人玩腻了想换个新鲜的而已，毫无地位可言，被正夫人打死即使送官也不过是罚银十两而已，没错，这就是妾。

白蛇决定做些什么。

抬起蛇头看了看王小哥，然后朝远处爬去，又回头看了看。

姓王的小伙看了看白蛇又朝那个方向望去。

“你要给芸儿报仇？”

蛇头点两下。

王小哥愣了愣随即面露挣扎，不过很快咬牙切齿拿起柴刀背在后背。

“我也去！杀了那姓郭的全家！”

一人一蛇朝镇子走去……

白蛇不怕杀人，更不怕扯上因果关系，那些人害死了自己的好友芸儿，自己有权利去找那些人复仇，没错，这就是复仇，如果活着连仇都不敢报那还不如投胎做个石头，蛇生不能窝窝囊囊！

当晚。

郭家地主院除了苦力和低级仆人丫鬟外无一存活，管家和地位较高的丫鬟都没能躲过，伤口无一例外是蛇咬，丁点儿毒液就能杀死大活人，白蛇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给姓王的小伙带来麻烦，就不信那些人敢去十万大山抓蛇。

真是白蛇一怒血溅当场。

返回山村后，姓王的小伙告诉芸儿已经报仇，以后他也会找个姑娘结婚生子。

第十章 生死搏斗

当地县令调查了郭家一事之后去了芸儿坟前，亲眼看见了守护在坟前的白蛇，了解全部经过，县令钦佩白蛇屠恶人报仇，深感山中禽兽亦有情。

之后县衙有无聊衙役编的打油诗传出。

荒村有女丽质善心，岂知郭员外仗势欺。

纳入大院恶妇妒忌，打骂常为欲做互换。

誓死不从棍棒加身，残躯归故里做新坟。

白蛇为芸怒屠满门，谁道山中禽兽无情？

杀人一事就这么稀里糊涂揭过，有人想要官府做点什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县衙的意思很简单，你行你上，我可以告诉你那白蛇所在只要你敢去就好，联想之前某乡下小族长带队伍进山抓蛇结果死了一堆人之事，替郭员外报仇的事儿就那么安静下来。

白蛇没兴趣知道事情变成啥样，人死如灯灭，落寞的回到山里继续修炼。

芸儿不在也没了出山看看的念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领地内吃饭睡觉修炼，盘在树下看风云，银杏叶金黄，飘飘洒洒的金色叶子落在白色巨蛇身上更添一丝意境，修炼是孤独的路，如同这棵古老银杏静看来去。

修炼对白蛇来说是个缓慢的积攒里程，贵在坚持不放弃，没有秘籍没有师父也没有任何经验，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积累。

也曾考虑过找灵草灵药吃加快修炼速度，可灵草灵药哪是那么容易寻得，就算找到也有猛兽在旁守护，动物的直觉让猛兽们将灵草灵药视作宝贝，与其抢夺少不得厮杀，而在十万大山最忌讳的就是受伤，受伤会导致体能下降导致死亡。

平日，白蛇或盘于石上或缠于古树，还会去半山腰水坑修炼。

偶尔有动物来到白蛇跟前，大多数都是看看奇怪白蛇赶紧离开，生怕巨蛇醒来把自己当成食物。

除了雨天之外每天都去潭水里畅游一番，洗去身上的腥味儿。

空山新雨后，清泉石上流。

白蛇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雨天和戏水，这已经渐渐脱离一条蛇该干的事儿，好处就是鳞片更白更光滑，越来越耐看。

当一心沉浸某件事时，时间的流逝仿佛浑然不觉。

十几载光阴溜走……

山巅巨石上，一条白蛇缠绕缓慢游走，借助锋利石棱角刮开蛇头旧皮，然后整个从旧皮当中慢慢蜕出，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蜕下旧皮后歇息半天，体长已经达到八米，这个长度可以说很罕见。

如今在山顶吐纳云雾能做到吸动两米距离内的雾气，进步很大。

踏入修炼的飞禽走兽万万千千，但大多数都是那些食肉猛兽为主，或者生存能力强的动物，小型食草动物或者花草树木成精少之又少，没办法，食肉或者体型大的动物气血更旺生存能力强开启灵智机会要更大，战斗能力差的想要跨过那一步需要极大的机缘，花草树木修炼更是难之又难。

白蛇领地附近有开启了灵智的低级精怪，是一条灰狼，其它地方可能有其它精怪只不过相隔太远没有接触过。

灰狼与白蛇不同，狼极具攻击性且生性残忍狡诈，在得知附近有一条巨大白蛇后这条狼就开始频频挑衅。

初步懂得了修炼的走兽有一个本事基本无师自通，那就是吞食强大猎物获取血食提升自身。

白蛇慵懒大多数时候依靠吐纳获得天地间游离能量，凭借嗅觉远离灰狼或者爬上山巅或者潜入深潭，毕竟前世为人那些年对狼还是很恐惧的，本想着避而不见让灰狼转移目标谁曾想被灰狼当成了软柿子。

终于，被激发血性好斗基因的白蛇决定弄死可恶灰狼！

经过一番准备，灰狼果然流着口水再次上门挑衅，在它眼里白蛇就是上好肉食吃了可以提升自己变得更加强壮，并未在意决战地点。

两兽面对面，小牛犊子似的灰狼弓背弯腰低吼，白蛇嘶鸣。

“嘶~！”

张开蛇嘴露出尖利毒牙发出警告音，不过灰狼不打算后退。

没有废话，没有多余动作也没有所谓试探，两支猛兽刚一交手便生死相搏……

如画如仙境般的美景里，两兽以命相争！

白蛇故意露出破绽用自己身躯做饵引得灰狼上前，在狼嘴咬中自己的同时蛇嘴准确咬中灰狼后背注射毒液，如针锋利的狼毫扎的蛇嘴鲜血淋漓，身躯被狼咬，蛇鳞碎裂鲜血直流，灰狼受鲜血刺激更加拼命，白蛇亦被激发野性发起缠绕……

狼知道绝不能被蛇缠住，凭借灵活挣脱蛇类必杀技。

具有多年生死搏杀经验的灰狼知道即使自己咬住白蛇也不过是撕下鳞片血肉，而一旦被蛇缠住那么自己必死无疑，蛇可以失利，狼不能，它不敢被缠住。

灰狼注定失败，毒牙早已将毒素注入灰狼血肉，如果现在逃跑还有可能凭借生命力消解掉白蛇那并不强悍的蛇毒，可血腥味刺激发狂哪还会选择逃跑。

白蛇准确抓住灰狼小小失误快速缠住其脖子，紧接着以最快速度整个缠住对手！

能够缠住灵活的灰狼还是借助环境优势，决战地点一边是崖壁一边是深潭灵活性施展不开。

成了精的灰狼可不是瘸腿老狼，狼爪每一次挣扎都会挠掉蛇鳞抓出伤口……

一狼一蛇疯狂拼命，滮洒的蛇血染红了蛇鳞变成一条血蛇……

今天，白蛇誓死杀死灰狼！

身躯用力带着灰狼落进深潭，两只巨兽掀起巨大水花落水，灰狼知道自己完了……

蛇类生物水性极好，落水后白蛇控制对手快速下沉，完全不看在水中飘散的红色血液，生存法则第三条，无论敌人强弱，进攻时必须拼尽全力残忍嗜血！

清澈潭水里，两兽沉入水底激起砂石。

白蛇死死缠绕勒紧不肯放松，灰狼疯了似的挣扎，动作越来越微弱，狼头一直看着水面画面模糊直至陷入黑暗。

等到灰狼体温下降白蛇才松开，扭动疲惫不堪的蛇躯拖着狼尸浮上水面。

打斗时间看似很短实际足足半个多小时，伤口失血过多浑身疲惫不堪急需吞食血肉，也不上岸，就在水面张嘴咬住灰狼喉咙，本想将其吞食奈何伤势太重，强行吞下弄不好撑破身上那些伤口，肚子胀破死的太冤。

好在人类智慧发挥了作用，毒牙刺穿喉咙处动脉张嘴喝血，血液才是猛兽体内上等血食。

也许是灰狼成精，死了这么久血液依旧没凝固，大量精纯狼血入腹。

没多久，白蛇只觉得腹中灼热加之伤势严重便昏了过去，巨大蛇躯顺着溪流往下游飘去……

第十一章 封正

溪流潺潺，农田，茅草屋，俨然室外桃源之地。

篱笆院门打开，走出一位发丝有些散乱面容慈祥的白发阿婆，拎着装满衣服的木盆去溪边，一条刚刚断奶的黄色小土狗跑前跑后撒欢。

忽然，小黄狗朝溪边大叫。

汪汪汪~！

阿婆并未在意，直到她来到河边看见浅水里那巨大身影……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惊讶无以复加的阿婆在看清那身影全貌后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嘴里还嘟嘟囔囔。

“哎呀不得了啊，怎么会突然坠龙了呢？”

从未见过世面的阿婆想当然的把白蛇当作天上坠龙，毕竟她见过最大的蛇顶多臂长，就在阿婆说完这句话时依旧昏迷的白蛇忽然感觉到有一丝奇怪的气势加在自己身上，原本虚弱的灵魂仿佛注入能量逐渐复原，它不知道的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封正。

封正，对妖精来说梦寐以求，是对妖精的认可和造化。

说得具体些就是人道兴盛后精怪想要修炼正统必须得到人类封正，封妖不封正，封正则不是妖。

最好的是人类修士对妖精封正祈福，通过人之口确认精怪将来能够达到的程度，总的来说人类修为越高越好，修为越高封正效用也就越大，传说若有大能封正九次是最好的，修炼正道的精怪无不期望如此，当然，除了那些邪道妖精除外。

普通人封正也具有一定效用，对日后得道有巨大帮助，前提是不能胡乱造杀孽。

举个例子，你偶尔在某地有缘遇见一条修炼的蛇，那么你不能张口说它是蛇而要说它是龙。

人道大盛，人乃万物之灵，通过人的口说出的话具有一定灵性，若说它是蛇那么几乎相当于宣判它不会化蛟成龙，后果之严重难以想象，极有可能引起那蛇精的报复，如果说它是龙那么蛇有很大机会得道，如此一来你对它有恩就不会伤害你，否则因果报应业力加身。

当然，能祝福最好，不封正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增加减少几率而已。

阿婆无意一句话给白蛇封正，对白蛇有恩。

小黄狗在岸边汪汪叫，阿婆挽起裤腿下水努力将白蛇拉出水。

山里溪水冰凉，长时间在水里浸泡导致白蛇体温下降活力不足，阿婆将它拉出水面晒太阳无意间提升了康复速度。

见龙依旧不醒，善良的阿婆还从家里翻出香炉在白蛇跟前点起燃香，啥也不懂的阿婆觉得既然给老祖宗上香有好处那么给龙上香也一样，甚至找来一块草垫放在龙头下。

白蛇依旧昏迷。

伤势逐渐好转，伤口长出肉芽和粉嫩新鳞片，喝掉的狼血精华产生极大滋补，至少相当于一棵上好补药。

几天后，白蛇苏醒。

当白蛇抬起蛇头一刹那就看见了面前的香炉和跪地磕头的阿婆，还有一只汪汪叫的小奶狗。

第一眼看见阿婆冥冥中就有种奇怪感觉，好像自己应该报答她。

点三下蛇头，表示感谢。

阿婆看见龙点头很高兴，分明是龙在和自己打招呼，顿时又是一阵许愿，许愿粮食丰收许愿早已去世的老伴能够投个好胎。

白蛇无语……

妖与人之间殊途陌路，白蛇游进山林但并未走远，恍惚觉得那老人对自己有恩，有恩必报，一个老阿婆独自生活有诸多不便，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助，有恩要早点报，地球古代神话白蛇传很吓人，能够呼风唤雨掀起滔天巨浪的堂堂大妖为了报恩竟然以身相许，太可怕有木有，当年人家救你一命如今再救他一命不就完了，干嘛弄得生不如死。

于是，白蛇就在阿婆家不远处树林暂住。

伤势康复，吞食灰狼精血让修炼更进一步，至于到处猎杀精怪吃肉喝血还是算了，这活不适合白蛇，它更喜欢在山顶吞云吐雾。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年之久。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远离城市的世外桃源迎来劫难，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汹涌的战火烧到了十万大山边缘偏僻山村，官府抓壮丁，地主趁机吞并土地提高税赋，还有那所谓英雄趁势揭竿而起，贫穷的村里已经没有了壮劳力。

几次抓壮丁抓走了所有十五岁以上青壮年，剩下一群老弱和女人。

没了青壮的山村，自然成了那些流寇目标。

某日。

白蛇一如既往的高度近视，直到爬上村后山坡才用红外感应看见村里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多出许多人类在村里闲逛乱晃，房屋在燃烧……

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遭贼了。

土匪强人这种古老行业在古时期异常繁荣，可以说任何人都能入股，尤其乱世更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在，运气好了还会被官府招安摇身一变为地方大员，当然，都要看运气。

想了想，扭动身躯分开草丛去往阿婆家。

贼人在村里肆虐，因阿婆家较为偏僻所以贼人尚未走到，土贼们耀武扬威来到阿婆家门前，看见了人立而起的巨大白蛇，还没来得及尖叫逃跑，白影闪过，蛇嘴叼住某倒霉的土贼狠狠甩飞！

“妖怪啊……”

蛇尾猛甩，抽飞两个贼人，高高抬起的蛇头猛地落下含住某贼人脑袋，叼起来一阵猛甩，松嘴放开，死去的土贼尸体软塌塌落地。

蛇身竖了起来并张嘴发出警告声！

嘶~！

剩余土贼落荒而逃，实在是八米长巨蛇太过可怕。

身后阿婆忽然跪下。

白蛇回头愣愣的看着老阿婆，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跪下，如果不是没有手早就把她扶起来，总不能用自己的大嘴扶人，那样弄不好直接把人吓死。

“神龙在上……求求您救救我们村子吧……”

“我们快活不下去了呜呜……”

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真的难以想象，白蛇不明白为何世间如此民不聊生，村中无青壮，锅中无粒米，为何？

略微思索后摇摇蛇头。

那么多悍匪个个手持刀枪弓箭，真的冲过去弄不好被人杀了增添口粮，保护好恩人就好，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再说自己可是一条蛇，不吃人就不错了那还能去当救世主，于是，白蛇盘在阿婆家门口远远望着村里黑烟滚滚。

第十二章 高人

忽然，白蛇转身使出吃鸟蛋力气疯了似的逃往大山。

就在刚刚，白蛇确认了这个世界就是个有妖怪有修士的修仙世界，热感应清晰感受到空中有人在飞，没错，就是在飞，然后地面代表那些土匪生命的体温红外特征便络绎降低温度，体温降低可不是发低烧，那是因死亡而渐渐冰凉啊！

能在天上飞的都是神仙，神仙一向喜欢降妖除魔，白蛇不得不拼了命逃跑。

山林内。

一道白光掠过，虽然钻进大山但白蛇灵魂里的不安并未消散，为了活命只能一刻不敢松懈拼命跑路。

山外，一双美眸看向白蛇消失的地方……

地面那道白影不断翻越山岗跨过溪流，沿着那条将自己带出大山的水流一直往上游逃去，动物遇到危险第一个想法就是钻回自己洞穴，白蛇也是这么想的，实在不行就钻到深潭水底躲上十天半月。

它不知道的是天空有人在飞，而且还饶有兴趣盯着自己表演逃窜。

天空，一把飞剑上站着三人，没错，飞剑，是那种可以踩在上面飞的那种，估计白蛇看见会直接惊掉下巴，曾无数次梦想踩着宝剑飞来飞去如今实现了，不过却是别人在飞。

俩小孩紧紧抓住一女子，那女子约莫三十岁年纪，秀雅绝俗秀外慧中，很美，漂亮大眼睛闪烁着聪慧神采，身穿裙式白道袍头戴白玉冠长发披肩，绣着梅花的白披风随风轻摇，如九天之上的仙女。

“我看你这白虫还望哪里跑，师父，快快杀了它吧。”小男孩指着树林里的白蛇气哼哼说道。

两小孩约莫十岁年纪，一男一女，背负宝剑，身穿白底蓝色云纹道袍，脚踏青云履，发鬓用玉簪别住，如仙童。

女子笑笑。

“哦？为何要杀它？”

“这条白虫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为祸人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那么它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什么人？当然杀的是村民，要不是我们来得早恐怕那位阿婆惨遭毒手，不信你问师妹。”

小男孩看向另一边的小女孩，小女孩想了想点点头。

女子摇头轻叹。

“沐儿，灵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眼前所见并不代表事实，为师该经常带你俩下山才是，人不全是好人，妖也不一定全部为恶，贼人肆虐是恶，白蛇杀恶人不曾伤害无辜村民，你们说，是那条蛇可恨还是那些恶贯满盈的贼人可恨？”

俩小家伙低头不语，不过心底依旧不能接受妖孽还有良善一说。

女子仿佛知晓两个徒弟所想。

“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让表像遮蔽双眼。”

“是，师父。”

“那白蛇已经回窝了，咱们下去看看。”

气喘吁吁跑回山谷的白蛇松了口气，不停逃亡体力消耗过大说不出的疲惫，熟练攀附于古银杏树上，经常缠绕攀爬以至于古树枝干被磨得光滑。

山外套路深，不能再出去！

白蛇打定主意就算山外遍地黄金也不去，爱谁谁。

半空，三人好笑的看着那有趣白蛇，女子环顾四周，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但也是个好地方，灵气尚可，属于修士嫌弃精怪无视那种，开启灵智小妖修炼足够了，山谷里的深潭以及周边山势俨然一幅粗糙聚灵阵图，那古老银杏便是阵眼，白蛇倒是有点儿机缘。

身形一闪，三人出现在树下巨石上，女孩好奇弯腰伸手摸了摸被白蛇磨的光滑的巨石。

白蛇傻了……

这三个是神仙还是修炼人士？突然被人追到老窝，一时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继续假装寻常野兽玩灯下黑，身体本能的做出动作，露出上颌两颗尖利毒牙发出警告。

嘶~！

那女人很美，如果不对着自己微笑就更美了，白蛇如是想到。

“刚刚凝气的小蛇灵智却很高，有趣。”

闻言，刚刚弓起身子摆出攻击姿态的白蛇立刻放弃抵抗，顺着树干滑到地面盘成一盘，脑袋和身子紧伏地面求饶，不然还能咋办？没看人家宝剑都在半空悬浮吗！那可是剑仙啊！

低头一动不敢动，通过嗅觉敏锐发现有人走到自己身前，腹骨没感受到震动，不用多说，肯定是那人的功力高到踏雪无痕地步，要知道眼前可是有三个人而自己只能感受到两个孩子，至于那个女子只能通过嗅觉来确定方向。

女子在观察白蛇。

白蛇很普通又有些不同，只比野兽厉害些的精怪一般灵智都不高，偏偏这条白蛇灵智奇高，刚刚看见自己师徒三人时的惊讶错愕以及由于逃跑还是装傻，然后在自己一句话之后立刻下到地面任命，有意思。

很快，女子改变了主意。

“小蛇，随我上山做个守门妖兽可好？”

其实之前女子没这打算，只是好奇来看看打发修炼之余的无聊时间，也不是因为野兽灵智高，虽然白蛇聪明但这世上灵智高的妖怪多了去了，令她改变主意的是白蛇那一身细腻润滑的漂亮蛇鳞，果然女人还是喜欢漂亮事物，好比看见一个漂亮手串当然想买下来。

白蛇抬头看了看那女人盯着自己漂亮蛇鳞心动的表情，只好点点头同意。

如果不同意，虽然确认那女人不是坏人心地善良但是万一狠心想要做个蛇皮钱包咋办？

不得不说古时候人心还是不错的，喜欢的话整条蛇带回家看门而不像现代地球那样直接把蛇皮做成钱包挎包成天炫耀。

俩小孩无所谓，反倒觉得多条蛇也蛮有趣的。

对一条低级妖蛇没必要说太多，女子长袖一卷将白蛇吸进袖子，白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得，被人当成物品了。

夭寿啊……

第十三章 上山守殿

白蛇醒来后发现已经站在某巍峨高山的半山腰，第一眼便看见一块足有七层楼高的巨石上书三个笔走龙蛇的大字，神华山。

华山突兀耸苍穹，坐断坤维千万峰。

千峰逶迤天地空阔，记得前世曾经去过地球的华山旅游但这座山比华山还要更高更大更险更俊，白蛇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本来对抓来给人看门还很抵触，现在看来运气还不错，有了靠山好生活，哪怕高人随手扔掉不用的东西都能让自己这条蛇受益匪浅。

女子领着两个小徒弟有说有笑往山上走去，白蛇紧随其后。

一路行来哪怕白蛇这个高度近视眼都知道风景有多美。

沿着石阶穿行在山崖边，大小瀑布随处可见，潭水清澈可见游鱼，陡峭的悬崖峭壁直插云霄的绵绵山峰，万丈山涧奇石嶙峋，山中大殿层层叠叠如同天宫，山谷之间还有石桥长廊相连，有苍松生于巨石之上或瀑布旁，云雾缭绕碧海生波，清风拂过，云海中石亭若隐若现，如果此时端坐亭中配上一壶清酒拨动古筝，真乃人间仙境。

抬起蛇头望向天空，巨大阵图徐徐转动，怪不得不飞上山而是走回去，天空应该是飞行禁区。

石阶山路不时能遇见身穿白底蓝纹道袍或老或少的修士下山，见到女子皆行礼让路。

这些个修士看起来很有钱，衣服不是银线就是金丝还有超脱凡品的宝剑，给蛇的感觉是把这帮人捏住使劲儿拧一拧能挤出来两把肥油。

一路行来听到的信息很多。

这里是纯阳宫，女子名于蓉，乃是宫中掌门师妹，那小男孩叫杨沐，小一点的女孩叫徐灵，是于蓉亲传弟子，听说纯阳宫唯于蓉仅有两名弟子，无数人挤破头想入门都行不通。

看来自己攀了个大户啊……

不久，来到巨大古朴牌坊山门前，十几个守门之人令白蛇深感紧张，石质牌坊上面写着‘纯阳宫’三个灵气十足的大字，不知为何，走进山门后发现这里空气格外清新。

跟在三人身后游走，路过许多弟子练功的广场，路过一座座精美大殿，走过一道道石桥长廊，许久，走到一座偏僻又安静的精美宫殿前，宫殿立于悬崖边，沧海云浮古松苍劲。

望着空荡荡仅有三人的大殿白蛇终于明白带自己回来干嘛，感情真的是想找自己来帮忙看大门。

不管怎样不用担心变成钱夹挎包美味蛇羹总是极好的。

用不着磕头上茶，也没有什么仪式，抓条蛇精回来看大门又不是收徒没必要搞什么仪式。

“这座大殿日后就是你的栖身之处，附近山巅神庙也要注意巡视，我已经通知了膳房和内务处，你可以去膳房进食，另外谨记不得随意乱闯，不然没人救得你性命。”于蓉严肃说道。

白蛇点点头，不点头也不行。

见白蛇如此充满灵性于蓉感到很满意，然后，也不管白蛇在不在一边直接开始教导两名弟子修行。

白蛇干脆装作不懂，在大殿里找个地方盘成一盘偷听。

两个弟子，杨沐对白蛇不太友好，动不动怒目相向，小丫头徐灵则特别顽皮，时不时伸手摸摸白蛇蛇鳞，忽然间不用担忧捕猎不用警惕捕食者有些不适应，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熟悉的句子，白蛇只记得前世好像听过，虽然看似简单实际特别深奥，大殿外仙鹤展翅云雾翻腾，大殿内，一条白蛇光明正大偷师……

…………

从此，白蛇开始了修炼生活。

没事儿在宫殿周围转转，吓走老鼠驱赶蚊虫，然后跑到殿前空地看于蓉俩弟子练功，早上去悬崖边吐纳云雾没事儿就望着于蓉茶桌上放着的玉瓶，里面有美味丹药，不过不是一条蛇有资格吃的。

一连过了三天，白蛇终于想起自己该吃点什么，可以不修炼，但绝对不可以不吃东西，这是小时候吃不饱留下的后遗症。

离开于蓉所属宫殿，白蛇脖子上挂个玉佩往膳房位置游去。

玉佩是于蓉弄得，害怕宫内有弟子不知详情一剑杀死白蛇，对此白蛇表示很满意，能活着总好过被干掉。

一路游过山山水水小石桥，蛇信轻吐，不久便循着味道来到膳房。

膳房很大，要供山上所有人进餐，修炼者用不着天天吃饭没错可总得照顾普通低级弟子以及山上杂役的吃食，很热闹，有点像是大食堂，根据食堂大小白蛇猜测山上至少有近万人。

在许多目光注视下，白蛇蜿蜒游进餐厅，远远地看见一个胖大叔在招手。

“这边，那条蛇来这边~”

白蛇服从安排，晃晃悠悠游到后厨，又是一阵围观，经历这么一次应该都知道山上多了条白蛇。

胖大叔在后厨准备了一个大木盆，盆里装满不太好处理的兽肉骨骼，还有太肥的肉。

很不错，肥肉对蛇来说无所谓且营养丰富。

低头，轻易吞食掉盆里所有食物，对着胖大叔点点头，白蛇转身往回走，留下在后边啧啧称奇的胖大叔，估计是他这辈子喂饱人以外第一次喂蛇。

路过一条小溪时把蛇头伸进水里洗了洗，洗去嘴角血迹。

望了望旁边受到惊吓飞上树的仙鹤，白蛇觉得还是暂时不偷吃仙鹤比较好，天知道是不是谁养的，大不了以后半夜偷摸吃。

爬回于蓉所属宫殿，盘绕在悬崖边巨石上睡觉，看守大殿？这地方根本没人敢偷来好嘛，白蛇才不信大殿周围没有阵法。

于蓉门下杨沐死板徐灵顽皮，小丫头总是闲不住，自从来了条白蛇后更是眼珠子放光没事儿就找白蛇玩耍，这不，刚刚睡着的白蛇听见有人走过来。

睁开蛇瞳，近视眼好不容易看见是于蓉走来，不过……好像不对。

“白蛇！你怎么可以偷懒！赶紧去干活！”

眼前的‘于蓉’训斥白蛇。

白蛇蛇信子吞吐几下，然后，懒洋洋低头继续睡觉。

“哎呀呀！又被你识破了，不好玩。”

幻术撤去，现出徐灵，这不过是徐灵化作师父模样跑来逗白蛇而已，白蛇从开始吓一跳很快发现破绽，幻术不过是迷惑视线，徐灵和于蓉味道不一样，蛇信子轻易捕捉到气味因子，另外，从红外线来看徐灵小个子特明显。

第十四章 收废品的蛇

在华山数不清的宫殿楼阁闲逛数日，终于弄清楚了大致情况。

纯阳宫，据说是某位仙界大能所创，乃大唐帝国镇国神宗，底蕴深厚高人无数成仙者众，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宗门。

大概分为五脉，分别为掌门李相言的玉虚一脉，以及掌门同辈四位师兄妹，顾苍雨金虚，江离灵虚，祁云紫虚，最后是于蓉那一脉的清虚，平日各守一峰，白蛇所在的地方就是清虚宫。

天下几乎每个人小时候的愿望都是入纯阳修仙问道长生不老，奈何资质所限，入山者万中无一，能进山门的无一不是世间翘楚，属于天灵盖冒灵气棺材板压不住的类型。

纯阳宫为名门正派之首最受世人敬重，浩然正气德善刚正，不管邪修还是妖魔为祸人间，下山游历的纯阳弟子必当执剑除恶，最最重要的，纯阳宫之人一心修行对凡世没啥兴趣，这也是人间帝王为何会将纯阳奉为镇国神宗的原因。

一心想着脱俗成仙而且热衷除恶，这么好的教派简直就是掌权者的福音。

白蛇觉得自己抱上大腿了，而且是那种长满腿毛特别结实的大腿，这可是镇国神宗，谁敢打上山闹事？简直混吃等死最佳福地，嗯，还要好好拍马屁省的被一脚踢下山。

于是，杨沐和徐灵发现那条慵懒白蛇最近勤快许多……

宫殿四周山林里别说老鼠连只臭虫也没有，白蛇只要从某处游过，留下来的蛇类气息就将那些鼠类吓得居家逃窜，只看守大殿的白蛇居然费心费力整顿周边环境。

专属清虚于蓉一脉的宫殿里加上于蓉才三个人，还有一条蛇。

说是抓回来看门实际只是一条用来养眼的宠物，不用天天守门，闲来无事的白蛇开始琢磨如何加快修炼速度。

仙山福地机遇多，比如从灵虚宫顺风飘过来的浓浓灵丹妙药味儿。

灵虚一脉专注制药炼丹画符，医术高绝，是纯阳专司医药炼丹的山峰，都以为灵虚一脉的弟子只会炼丹不会打斗可就错了，炼丹需要扎实基础，加上平日炼丹制药医术救人朋友多的是，什么剑法宝贝都能弄得到，财大气粗。

白蛇就是盯着灵虚弟子财大气粗来的，这些家伙富裕的很，只要来这儿捡点垃圾绝对有好处，就像是玩游戏，大号高手不在乎垃圾，那些垃圾对小号来说就是宝贝。

灵虚宫大殿前莲花石座上摆放了一尊葫芦型巨大炼丹炉，丹炉刻满阵法八角挂有铜铃，也不知道丹炉上挂铜铃是啥意思，白蛇望着丹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自来熟的穿过大殿去往后院。

两个看守大殿的弟子仿佛视而不见。

于师叔带回来一条白蛇的消息很快传遍华山，当时还以为是什么罕见异兽结果却是一条普通白蛇，众人便没了兴趣。

至于阻拦就没啥必要了，一条宠物蛇而已，顶多在灵虚宫内捡点药渣吃。

没错，白蛇就是来捡药渣和炼丹失败的废丹吃，说到这里就要感谢蛇类那强大的吞食能力以及可怕的消化能力，了解蛇类的人都知道，蛇可以吞下去比嘴巴大很多的猎物，而且白蛇本身属于那种皮毛骨骼鳞甲都能消化的种类，消化过程可以长达几天甚至十几天，可见消化分解能力之强。

游到炼丹室外，看也不看那些因好奇过来围观的灵虚弟子，来到专属座位盘起身子静静等待。

无论炼丹还是制药都很容易失败，产生的废渣是不能服用的，尤其废丹有毒容易引起中毒反应，处理方式一般是收集起来登记后再扔掉，如今有了新用途，喂蛇。

负责管理废渣的年长弟子看了看新送来的废丹，用毛笔登记后放到旁边。

白蛇张开蛇嘴对准瓷盘里十几颗废丹用力一吸，废丹被吸进蛇嘴，然后盘起身子继续悠闲等待。

蛇的摄取能力被白蛇发扬光大。

那修士满意笑了笑，这白蛇倒有点儿用处，省的自己去处理废丹了，这玩意儿没啥功能真不懂吃了有何用。

废丹药渣对人类来说没用且含有毒素，对白蛇来说却是大补品，有毒是相对于人类来说的，再说凭借嗅觉也能辨别出哪个能吃哪个有毒。

来灵虚宫混废丹药渣已经快一个月了，白蛇修为噌噌上涨。

殿内走来两个女修，拿出两颗品相不太好的丹药逗蛇。

“大白，这个给你~”

心里暗暗撇嘴，但还是乖乖上前张嘴吃下丹药，品相不好代表药效不足，对自己来说已经属于上等大补品了，毕竟有丹药的话谁还吃废渣。

“蛇鳞真漂亮~”

两个女修在那品头论足双眼盯着蛇鳞冒光，白蛇视若无睹，丝毫不因为俩美女送丹药就给面子，反正人家也不会和野兽过不去。

又等来两拨废丹和一箱子药渣，全部吃完后扭动身子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修为上涨飞快，废丹药渣和那些女修的半成品丹药效果很好，吸收之后整个蛇神清气爽。

如果现在遇到灰狼精的话根本不用蛇毒不用下水，白蛇敢保证当场勒死它。

扭回清虚宫。

看也不看还在辛苦练功的俩小孩直接盘在悬崖边古松上，一动不动消化肚子里的补药，丝丝药力顺着血管渗入白蛇全身……

没想到这次消化用了一天时间。

第二天。

白蛇醒来后感觉全身有种紧缚感，要蜕皮了。

正在练剑的徐灵眼角一扫看见缠在古松上的大蛇有些怪异，遂停下练剑上前查看，这一看把徐灵吓一跳。

“师父……师父出事啦……”

丫头大喊大叫跑到后院，杨沐不明所以看了看白蛇，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于蓉正在蒲团打坐修行，听到喊声不得不睁开眼。

“师父出事啦！大白要死了！”

“嗯？”

徐灵眼前一花，被师父瞬间带到崖边古松前。

“师父你看，大白浑身黯淡无光连眼睛都白了……”徐灵手指白蛇语带哭腔。

于蓉抬手示意徐灵淡定，然后放出神识扫视，神识就是人的精神力观察事物更加详细，扫视一圈发现白蛇生命力还在，奇怪的是与刚带回山时相比生命力更加旺盛，难道自己静心修炼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五章 白蛇偷师

“莫担心，大白一切安好，也许它正在发生改变。”于蓉淡淡说道。

徐灵闻言松了口气，杨沐依旧少言寡语表情冷漠。

“白蛇这些天吃了什么东西？”

于蓉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是这条蛇自己修炼速度快，更像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导致生命力旺盛修为提升。

“呃……”

徐灵和杨沐尴尬的互相看了看。

“怎么？难不成你俩把宫里月例丹药喂了蛇？”

于蓉表情不善。

“绝没有，大白最近只是去灵虚宫吃了好多废丹和药渣，管理废丹药渣的杜师兄最近轻松许多，嗯……吃了快一盆了吧？”

闻言，于蓉嘴角抽了抽，见多识广的她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内情，人的吸收消化能力不如蛇，废丹和药渣对蛇来说简直就是补品，要知道那些炼药炼丹的药材可都是大补之物，全是修士用来提升修为治疗伤势的东西，吃下去一盆，这是要进化？

师徒三人紧盯古松上的白蛇。

没多久，白蛇开始在坚实的古松上游动，不时用脑袋在棱角处摩擦，很快的，蛇头部位蛇鳞翻开露出里面新的蛇皮……

“这是……蜕皮。”

还在树上缓缓磨蹭，利用树枝挂住旧皮努力挣脱出来，先是蛇头，接着是身子，很坚定很缓慢，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师徒三人就站在悬崖边仔细观察。

每次蜕皮对蛇来说都是危险的，一旦无法成功蜕皮必死无疑。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当蛇尾从旧皮中蜕出来后徐灵高兴的鼓起掌，于蓉露出微笑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刚刚观察了蛇蜕皮全过程后心境隐隐有所提升，褪去旧皮重获新生，万物自有缘法。

蜕皮之后的白蛇攀附在古松上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已经长到九米长。

在这座修仙界著名宗门内，白蛇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清晨在崖边吐纳云雾，饿了去膳房吃肉，去灵虚宫蹲点蹭吃蹭喝提升修为，然后回到清虚宫看大门睡大觉，日子说不出的悠闲。

…………

徐灵发现大白最近经常去太极广场。

太极广场是纯阳宫弟子习武演练之处，从高空看下去广场是一副巨大八卦阵图，中间是巨大阴阳鱼，广场很大，至少有十个足球场大小，白蛇推测极有可能是某位大能动用法力直接铲平山峰而成。

千余弟子在广场练剑，剑气鼓荡如山如海如风。

有的弟子在演练剑阵更多的是在修习剑法，在这里练剑能够感受剑气剑势还可以观摩年长师兄剑法，手痒了去找师兄弟切磋一番，最关键的，各脉大弟子还会来太极广场传授武功讲解修炼难题。

今天传道的是掌门玉虚一脉李相言大弟子，蝉联纯阳宫六年第一英俊美男子，纯阳宫大部分女修梦中道侣，暗恋者无数的楚哲。

楚哲身穿道袍头戴玉冠手持宝剑，认真教授年轻弟子修习。

“牢记剑法应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

讲解剑法时偶尔还会扭头看向旁边的白蛇，从未听说过妖兽还能偷艺，所以没人去管白蛇在此作甚。

白蛇确实是在偷师。

太极广场是低阶弟子习武之处，高阶弟子练功的地方白蛇去了也看不懂听不懂，习武打好基础最重要，于是就赖在太极广场学功法。

待了许久，又游向坐忘峰。

初入山门的新弟子除了要去太极广场修习剑法之外还要来坐忘峰冥想修炼，练习如何运转功法进入真正的修炼界。

坐忘峰很大，山上遍布大大小小空地平台，瀑布流水穿过其间更添几分仙家气势。

之所以叫坐忘峰是有缘由的，想要修炼，首先要会进入静坐的状态以及忘的状态，用全身心去求正道的实有的生命状态，忘记，不一定是坏事，记得，并不一定是好事，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坐忘，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

做到精神方面的返朴归真，让自己心性得到完全解放，使心境得到清静、恬淡、寂寞、无为，仿佛自己与宇宙融合，升华到‘悟我’的境界。

坐忘峰山顶有一块巨石，巨石顶如篮球场大小，古朴石亭立于边缘，石亭前有古老桃树一株。

能来巨石顶上修炼的全是弟子当中资质极为出众的天才，由宫内长老或者修为极高者解惑授道，甚至偶尔掌门也会来教导弟子修炼，当然，于蓉也会来授课，杨沐徐灵俩小家伙属于这里的常客。

今天讲道的是一位长老，长老不一定是老头，只要修为达到一定高度即可升职为长老。

最年轻的弟子不过五六岁年纪，总是忍不住好奇扭头看向桃树，一条巨大白蛇缠绕于桃树上蛇头低垂仿佛在听道，这个天才弟子修炼场所再次成了白蛇偷师目标。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

“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白蛇嘴里习惯性吐着蛇信子，努力记住这些曾经耳熟却从未认真学习的经文，那些年轻弟子不知道一条蛇想要修炼需要多么大的机缘，光是开启灵智这道枷锁就封死了绝大多数飞禽走兽修炼之路，无师，无法，无门，修炼难之又难。

如今有了机会当然要拼尽全力努力记住一切，修仙之路无比坎坷，能做的只有用尽全力向上攀登。

不得不说，相比那些有机会却不好好珍惜的人类，白蛇的确很努力。

悟其意，感其意，其实很多修炼方法兽类也能修炼，以兽类之身修炼人类功法，可谓修炼史上一朵盛开的野奇葩……

这一天白蛇学到了很多，红日西斜，扭动巨大身躯返回灵虚宫，还要连夜消化理解融会贯通这一天所学，许多东西蛇做不到也没关系，一法通万法通，举一反三总能理解。

回到清虚宫，殿内蜡烛灯笼借助阵法自动点燃，柔和烛光照亮大殿。

白蛇攀附在一根又粗又高的殿门柱子上，仿佛柱子上的白玉装饰品……

第十六章 后山

第二天。

今儿年轻低阶弟子休沐，在吐纳云雾之后白蛇难得睡个懒觉。

“别睡了，大懒虫，跟我一起去后山摘果子咋样？”徐灵脑袋贴近蛇脑袋问道。

扭头，继续睡。

徐灵气的伸手拉蛇尾巴，扯了半天也没把白蛇从门柱子上扯下来，蛇吃肉又不吃果子，以前无聊时白蛇尝过水果，物种不同味蕾不同根本尝不到当初水果半分美味，只感觉像是个水包。

“你要是陪我玩，我就给你弄来培元丹。”

徐灵双手挽在胸前笑眯眯说了句让白蛇心动的话。

“嘶~”

“你同意了？果然是条贪吃蛇，吃那么多废丹也没把你撑死，走，去后山。”

徐灵打头，后边跟着白蛇，一人一蛇晃晃悠悠往后山走去，杨沐干脆回大殿眼不见为净，其实……他心里也想去玩。

扭来扭去跟在徐灵身后穿过宫殿群来到后山，后山更像是纯阳宫弟子们上自习的地方，青翠竹林随风摇曳，溪边碧绿草地，随处可见安静修炼的弟子，偶尔也有情侣一起坐在瀑布边你侬我侬，总之这里是个好地方，类似大学城旁边的公园。

纯阳宫所在华山灵气充足生机盎然，鲜花果树应有尽有，徐灵熟练地钻进树林绕来绕去找到一颗梨树。

梨树很老，目测至少五六百年，硕大香梨挂满树枝，这地方也只有徐灵杨沐这种亲传弟子才能靠近，年纪大的弟子们对香梨没兴趣便宜了小屁孩。

“这棵梨树结的梨可好吃了，你不尝尝么？”徐灵边吃边把香梨送到白蛇嘴边。

白蛇蛇脑袋一歪。

“好吧，你们蛇都吃肉，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完手里的梨，徐灵抬头刚好看见树冠高处有一个特别大的梨，眼珠子转了转，看见在一边无聊睡觉的白蛇。

“大懒虫，你上去帮我把梨子弄下来吧，我够不到。”徐灵脸皮厚厚的说道。

白蛇翻个白眼，信你就见鬼了，你不是会轻功么，虽说心里不满但不得不盘绕树干爬树弄梨，在清虚宫混可不能得罪地主。

蛇爬树很快也很简单，蛇头压住树枝轻轻一晃将梨丢向徐灵，徐灵咯咯笑接住梨擦也不擦张嘴就吃。

忽然，白蛇看见远处有个熟人走来，搁前世绝对属于那种偶像派明星，五官清秀帅气又带着一丝温柔，特别是那双狭长眼睛似乎带着丝丝忧虑，身穿蓝白色长袍背负长短两把宝剑，无处不在彰显高贵与优雅。

正是纯阳宫名人，大师兄楚哲。

树下正在吃梨的徐灵看见那个男子后居然双眼发直心跳加快，心跳声音白蛇待在树上都能感受到震动。

完了，徐灵犯花痴了，白蛇如是想到。

扔掉梨子擦了擦嘴，徐灵手忙脚乱整理服饰发型快步跑向那个帅哥，快到跟前时动作一百八十度变得矜持，白蛇瞪眼，你这小妮子演技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大师兄好~”

帅哥停下脚步面露微笑看着徐灵，白蛇扭头不敢看，看的尴尬症都犯了，傻子都能看得出妮子那紧张劲。

楚哲，年纪轻轻资质卓绝，据说修为高深众多弟子当中排第一，将来也是纯阳宫下任掌门最佳人选，一个天赋好又有才华的家伙。

“灵儿师妹，又偷跑后山来玩了么，你这么淘气于师叔会不高兴的。”楚哲摸着徐灵脑袋亲切说道。

“哪有~其实师父都知道呢，大师兄，你来后山修炼么？”

被摸头的徐灵乖的像个小猫咪，眯眼享受头顶温热。

“晓得于师叔最宠你，千万别贪玩耽误修炼，我刚刚出关有些闷随便走走，于师叔的大蛇也被你拐出来了。”楚哲看了看梨树上的白蛇。

徐灵脸色羞涩。

“不是不是，我带它来吃桃子呢，反正它经常不在清虚宫，别看它修为低可聪明着呢，来，大懒虫甩个尾巴看看。”徐灵献宝似得招呼白蛇。

白蛇头一扭，看也不看徐灵。

“哎呀呀你~你这大懒虫是想要造反啊！看我回去告诉师父说你偷吃仙鹤！”

听了徐灵的话白蛇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哲嘴角抽了抽。

“大懒虫不听话大师兄别介意，等哪天我一定教会它听话。”徐灵握了握小拳头。

“小灵儿可别欺负这条白蛇，兽类开启灵智极为不易，好了，你先自己玩儿，我去山上转转散心。”

“大师兄再见~”

“早点回去~”

楚哲摆摆手快步消失在竹林内，徐灵则是花痴似得站在原地傻笑，白蛇摇摇头感叹小淘气也会有认真的时候，瞅那个大师兄明显是把徐灵当做孩子了，可怜的，但愿丫头别因为失恋影响修炼才好。

另一边，楚哲走在竹林内，缓缓站住，对面走出来个同样很帅气的纯阳宫弟子，从气势来看二人相差不大。

“恭喜大师兄修为精进，不愧纯阳第一天才。”对面纯阳宫弟子口气怪异的说道。

“呵呵，谢谢二师弟，二师弟同样修为大进。”

“哪里，我只希望在宗门大比时不会输得太难看而已。”

“比试见。”

“比试见。”

两人擦肩而过，气氛很是不融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纯阳宫这样的修炼仙山也不能例外。

徐灵还在树下发呆，满脸花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蛇干脆在徐灵身边盘成一盘睡大觉，睡着睡着，猛地抬起蛇头看向竹林方向，那里有人走来。

蛇尾巴推了推还在发呆的徐灵。

“啊？干嘛推我？”

抬头看见那道身影。

“呀！二师兄！师妹徐灵见过二师兄。”徐灵赶紧起来行礼，态度恭敬甚至还有点小害怕，这让白蛇很意外这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小灵儿师妹，又来吃梨了哈哈，嗯？这条蛇怎么回事儿？”二师兄指了指徐灵身边的白蛇。

“这是我师父找的看守大殿妖兽。”

“哼！现在连畜牲也能进我们纯阳宫大门了！”

白蛇死死盯着这个什么二师兄，那家伙见白蛇盯着自己立刻火气上涌。

“孽畜！”

二双眼一瞪就要拔剑。

“二师兄……我师父很喜欢这条白蛇……”徐灵赶紧挡在白蛇面前。

“以后最好不要乱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师弟们的蛇皮剑鞘了，哼！”

这位不知为什么发神经的二师兄哼了一声甩袖子离开，怪不得徐灵不像对其他人那样，白蛇真想吃了这个神经病。

见二师兄走远徐灵用力松口气。

“那是我们掌门二弟子，连天星，师兄师姐当中就他脾气最不好而且总喜欢和大师兄作对，关键他修为高还是执法殿执事，没人敢在他面前不满，不然肯定借机门规处置，据传说他山下家人几十口被妖怪害死，所以很不喜欢妖。”

原来这样，哪儿都不太平，连修仙的人也逃不过勾心斗角，可你家人被杀了与咱有啥关系？难不成被人杀了就怨恨天下人类？神经病。

白蛇和徐灵没了乐趣早早返回清虚宫。

第十七章 厨房冲突

表面看起来平静的纯阳宫其实水很深，不过，那些个弟子勾心斗角啥的与白蛇关系不大，咱只是一条看门蛇而已，江湖是人类的江湖，咱吃好睡好就行。

事实上白蛇想得挺美却不符合实际，蛇在人群中又怎么能游离于人类江湖之外，许多事往往身不由己，哪怕白蛇有心不掺和也会被人类拉进漩涡……

饭点。

白蛇晃晃悠悠直奔膳房，那边厨子估计已经准备好了肉食等着白蛇，质量一般但是管饱，这点令蛇很满意。

到了膳房，熟悉的跑到后面独自享用一盆肉食。

前厅，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弟子们忽然安静，门口，连天星脸色难看的走进膳房，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得罪脸色不太好的连天星。

之所以脸色不好是因为昨天的宗门大比再次输给大师兄楚哲，纯阳宫几乎人人都知道二师兄和大师兄不合，双方一直互相争斗谁更优秀，显然，一直以来都是二师兄连天星落后，其实普通弟子更喜欢温文尔雅的楚哲而不是冷漠无情的连天星。

“还不吃饭愣着干什么！”

连天星大吼，众多弟子赶紧低头吃饭，一时间膳房里只闻吃饭声。

心情不好的连天星并不是来吃饭而是来发泄郁闷心情，见膳房内众多弟子规规矩矩找不到毛病干脆去后厨，想要在后厨挑毛病发发火，胖大厨见连天星过来顿时满脸苦色，厨子和杂役们只不过都是些修为太低前途无望的炼气入门之人，连天星修为高的很，在山上不论资排辈只讲究修为高低，修为高的就是爷，厨子们惹不起。

连天星是执法殿的一名执事，外号人称阎王星。

胖大厨领着厨子杂役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这位爷，就在这时，连天星猛地抬眼看向后院……

刚刚吞下肥肉的白蛇抬起蛇头看向膳房，那股气味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成天扫把星脸的连天星么？瞅那架势就差脸上写着我要闹事四个字。

真倒霉，一个月吃不上五六顿居然也能赶上这丫来膳房找茬。

还没来得及跑，冷冰冰阎王脸出现在跟前……

“张管事！你怎么能让畜牲进厨房！”连天星大吼。

“哎……那个……我这个……”胖大叔满脸汗水，管事看起来好听其实不过是个杂役而已，惹恼了高级弟子被杀死也只能算倒霉。

白蛇人立而起发出警告，蛇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不管，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胖大厨，就不信这个棺材脸真敢把自己杀了。

“嘶！”

“畜牲找死！”

连天星是个神经病，以前白蛇不信，但是在看见挥掌打向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连天星真的非常不讨人喜欢，有些后悔刚刚挑衅……

一掌挥出，仅仅是个低阶蛇精的白蛇直接被打飞。

轰隆！

九米多长的白蛇撞碎厨房门窗直接摔进弟子吃饭的大厅，连续撞翻三张桌子压倒好几个弟子才停下来！

甩甩蛇头，蛇头有些头晕，嘴里还有股血腥味儿，被混蛋打出内伤了！

攻击白蛇后其实连天星也知道自己闹得有点大，有点下不来台，毕竟是于师叔的宠物蛇，于师叔性子温柔淡然宗门内最受人敬仰尊重，经常指点自己修炼比师父对自己都好，今天却打了她的宠物蛇，真的有点过了。

我！不能口吐人言的白蛇在心里骂出经典国骂，也不管众多弟子在场直接翻身胡乱撞击冲向厨房里的连天星，打不过没关系，但是要让对方知道你是个不要命的货色，起码在这里他不敢真下死手。

九米多长的大蛇在满是饭桌的膳房横冲直撞，简直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原本有些消气的连天星在看见白蛇把膳房弄得鸡飞狗跳后瞬间火气上涨，脑门充血拔出宝剑冲向白蛇。

看见连天星拔剑白蛇暗骂自己太蠢干嘛要惹这个神经病，早点跑了不久得了，二话不说扭头钻进聚成堆的弟子当中拿弟子当挡箭牌。

“孽畜！你给我出来！看我不剐了你！”

傻子才出去，白蛇专门挑人多的地方钻，膳房门不大，平日斯斯文文互相谦让倒不会拥挤，如今乱成一锅，众弟子跑又跑不出去躲又躲不开，纷纷破口大骂，整个膳房弄得跟菜市场似得。

真是饭菜齐飞弟子乱蹦，胖大厨等人目瞪口呆。

连天星被众多弟子挤得跑不快，更是不敢御剑生怕伤到谁，偏偏那条可恶的蛇贴着地面在桌子腿和人腿中间钻来钻去像条泥鳅。

就在膳房闹得不可开交时，距离不远太极广场，一满头银发年轻男子看向膳房。

眉头一皱，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膳房上空。

往下望去，只见不大的膳房门口不断有人连滚带爬跑出来，门窗不断崩碎跳出来弟子，里面稀里哗啦桌椅破碎饭碗乱飞……

可以说，自从纯阳宫建立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混乱光景。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纯阳五子之一的紫虚宫祁云。

祁云最重法制礼仪，平日负责整顿规纪掌管纯阳宫防御，凡事容不得一丁点儿错，看到眼下一幕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

“够了！都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在纯阳宫上空回荡，浩然气势压下，正蹿的起劲儿的白蛇猛地一下趴在地上，其他弟子同样姿势不雅趴地，连天星也没能躲得过，刚刚跑到门口想要拉架的徐灵非常干脆来了个狗趴。

众人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祁云修为高深只一眼便大概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扫了白蛇一眼，仅仅一眼就让白蛇后背发凉，好在视线很快转移落在连天星身上。

“天星！”

“祁师叔你听我说……我刚刚是……”还没等连天星说完。

“住口！”

祁云一声爆喝打断连天星，脸色难看怒目而视。

“你身为纯阳宫掌门二弟子居然和一个畜牲过不去！还嫌不够丢人吗！愚蠢！”

连天星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白蛇则还有心情抬头看看浮在半空的祁云，膳房房顶不知被谁弄出个大窟窿看的很清楚。

“连天星，因滋事扰乱山门清静，我罚你思过崖面壁思过三个月，服也不服？”

“弟子遵命……”

连天星拜了两拜，告辞起身飞向思过崖。

祁云处理完连天星又扭头看向白蛇，眉毛动了动，吓得白蛇连蛇信子都不敢吐，天知道这位以严格闻名的主会不会突然想炖蛇汤。

“徐灵！”

祁云扭头看向还在地上趴着的徐灵丫头。

“啊？哦，弟子在。”

“清虚宫守殿白蛇不知礼仪，命你带回去严加管教！三个月内不许白蛇来膳房进食！”

“是……”

徐灵有些不敢相信祁云师叔居然放过了白蛇，什么时候卫师叔也这么好讲话了？也是，身为纯阳五子总不能和一条小蛇精过不去。

“都散了吧，工匠尽快修好膳房。”一甩衣袖，祁云瞬间从空中消失，这一手瞬移让白蛇很是羡慕。

远处，正在飞向思过崖的连天星听到祁云对白蛇的处罚后脸色黑了黑，咬牙加速离开。

徐灵拿出一粒疗伤丹塞白蛇蛇嘴里，吃下丹药后白蛇感觉浑身舒服许多，果然是灵丹妙药，听也不听徐灵的啰嗦晃来晃去往清虚宫游去……

然后，白蛇受到于蓉惩戒。

徐灵捧腹大笑连杨沐的那张冰脸也忍不住的嘴角抽抽，神像前，白蛇抬起蛇头一动不动顶着一根红烛，被于蓉惩罚当烛台……

第十八章 二月二龙抬头

五年后。

华山乃北岳，冬季冰天雪地宛若仙境，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惊蛰，正月启蛰，言发蛰也。平静书斋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昆虫动物好似被春天的阳光和春雷从睡梦中惊醒了一般，因此这节令名为‘惊蛰’，正在殿内睡大觉的白蛇微微动了动。

二月二龙抬头，春天到来，人们期望神龙镇住一切有害的毒虫，期望着丰收，并且龙抬头也预示着阳气自地底而出，各种蛰虫苏醒恢复活动，对应节气惊蛰，另外民间还有习俗闺中妇女不能做针线活和刺绣，怕利针伤害龙眼。

白蛇在这一天抬起头迷迷糊糊苏醒，看见大殿外积雪融化回暖，房顶青瓦上的雪水滴滴嗒嗒如同下雨。

不知为何灵魂深处总有种浓浓的不安，以前从未有过的恐慌。

而且，那股不安来自天上……

抬起蛇头将身边整箱废丹药渣吸入口中，扭动几下身躯换个姿势继续休眠，顺便吸收丹药养精蓄锐，面临危险，直觉让自己吃饱补充体力以应对危机。

春寒料峭，白蛇不打算出去，气温太低会让身躯僵硬思维变慢不够灵活。

又睡了两个多月。

雨打梨花春风面，春到人间草木知。

春天，猫咪躺在房顶露出肚皮享受温暖阳光，山上开满野花，梨树白的似雪，数不清的年轻情侣执伞春游踏青，连掌门也去花海品茶论酒，当真逍遥。

清虚宫。

于蓉走出殿外眉头紧皱看向天空，不知为何天空仿佛有威压愈来愈浓。

玉指快速连点掐算一番，回头看向头顶红烛罚做灯台的白蛇，这家伙昨天醒来偷吃了一根灵草，虽然不是很珍贵但于蓉很生气所以惩戒一番。

“大白，放下蜡烛，过来。”

白蛇小心翼翼放下蜡烛，然后游到于蓉跟前盘成一盘，看向这位名义上的老大，五年时间过去这位美女高手不但未曾变老反而越来越年轻，必定修为大增才能如此，不愧是纯阳五子之一。

“你是不是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于蓉问道。

蛇脑袋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点点头。

“这是妖兽雷劫，渡过去好处很多，渡不过去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想来这几年废丹药渣吃了许多竟然能够吸收转化，很不错，这几天你还是乖乖休整准备渡劫罢，不过最好别在宗门内，也不要想着躲避。”

白蛇傻了，连于蓉离开都没看见。

渡劫……

这俩字仿佛在心里埋了二十吨tnt边上还点了一把火，说不出的悲哀。

人类修士根本不用管什么天劫只要努力修炼即可，顶多在达到巅峰准备飞升之际渡劫看看是不是样子货，其它物种很惨，修炼不久要渡劫，飞升之际再来一次渡劫，比人族多了一次，可别小看多一次，大部分妖怪到此结束。

如果说渡劫之后实力嗖嗖飞升也好，偏偏渡完劫只不过还是个小妖，人类修士法宝一轰立刻完蛋，简直物种歧视！

徐灵看向白蛇的眼神带着可怜，五年过去，如今的徐灵可是个翩翩美少女，修士没有长得难看的，徐灵属于美女中的小美女，俏皮可爱，就是有点儿古灵精怪。

杨沐那家伙千年冰山脸，不是练剑就是做功课，不过得知白蛇要渡劫后还是拿出了所有疗伤丹药，那眼神意思很明显，只有三个字，别死了。

殿内。

徐灵嘟起小嘴抓着于蓉袖子乱晃。

“师父_{大白多可怜，你就给它两三件灵器帮忙渡劫呗}”

杨沐站在旁边，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和徐灵差不多，希望师父能给几件好东西让白蛇安全渡劫，清虚宫就三个人一条蛇，少了一个不得无聊死。

徐灵所说的灵器就是传说中的法宝，层次不同，最低层次的是法器，然后是灵器和宝器，之上还有不过很少见，每层分外四个等级，例如低级法器，中级法器，高级法器以及极品法器，法宝能够增加战斗力防御力甚至其它许多特意功能，乃修士必备。

于蓉摇摇头，这丫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撒娇，整个纯阳宫也只有自己这一脉能有如此温情。

“修妖极为艰难，我们人族乃万物之灵，省却很多波折，妖不同，开启灵智本已无比艰难还要在修炼有所成之际面对天劫，飞禽走兽修炼乃逆天而行，凶险万分。”

“妖类渡劫使用法宝为下策，靠外物渡劫最后化形之时亦难以完全化形，不人不兽连灵智也会有所欠缺，所以，妖唯有凭借身体硬抗天劫接受洗礼才能洗尽铅华拥有良好基础，大白不会殒命，放心吧。”

“哦……”

徐灵依旧很紧张。

“安排你俩一件事，大白去山下渡劫需要有人在场防止宵小趁火打劫，你们二人去给大白护道，顺便感受天地之威。”

“是！”

没能讨来灵器辅助，帮忙护道也不错，就不信有谁敢冒纯阳之怒搞事，想了想，徐灵一溜烟出门，她觉得自己和师兄人太少，干脆凭借关系去找好友帮忙，多个人多一份保障。

没多久。

杨沐头疼的看着周围十几个女修，这些都是徐灵好友，十来个美女叽叽喳喳讨论美容丹药还有什么塑形丹，另外还有些年轻弟子跟在身后，他们要么是徐灵的仰慕者要么是那些女修的追求者，努力控制自己不把这些人给踢飞，杨沐转身御剑朝山门飞去，再呆一会儿绝对会发疯。

白蛇慢悠悠来到山门，嘴里叼着一个大葫芦，里面装满各种废丹还有徐灵杨沐给的上好疗伤灵药。

杨沐落下，跟在白蛇身边一起出门。

没多久，一群莺莺燕燕女修和追随者呼啦啦出门下山，门口值守的弟子目瞪口呆。

白蛇很高兴，连日来头顶聚而不散的阴云带来的郁闷也减轻许多，妖兽渡劫最怕的就是有人捣乱，要知道妖兽基本都是独行侠，不说那些平日里的天敌绝不会放过机会，那些人类修士更是闻着腥味的猫紧追不放。

渡劫成功后虚弱期的妖兽极易捕捉，或者弄来当坐骑打手或者直接开膛破肚。

渡劫失败那就只能捡点雷劫剩下的骨头皮肉啥的获取炼丹制药，总之保本不赔的买卖。

第十九章 山下

华山下某处无名小山丘。

白蛇在山顶盘成一盘一动不动，跑不掉只能认命，在面临天劫无法躲避的情况下唯有拼死相搏，拼过了海阔天空拼不过就得死，连回新手村营地的可能都没有。

头顶云层乌云翻滚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徐灵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天空，即使是低阶精怪渡劫也不是好相与的，浓浓天威仿佛在警告每一个逆天而行的修士。

蚂蚁老鼠疯狂搬家远离风暴中心，鸟兽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山丘附近多了几顶帐篷，徐灵等女弟子就住在帐篷里，吃些甜点烤点肉俨然春游架势，杨沐独自一人坐在树上打坐，另外几个男弟子或找地方打坐修行或四处活动，山下其实还是很热闹的，尤其通往华山的路旁有一座与世俗无异的小镇，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天空的异常引来许多人关注……

一行五六个修士施展轻功来到山丘附近，看见了山顶一动不动的白蛇也看见了那些纯阳宫弟子。

他们属于专门捕捉或者猎杀妖兽组织，最常干的就是寻找渡劫妖兽然后等待机会捡漏。

“师兄，那白蛇很罕见，渡劫后抓住定能卖个大价钱。”

某修士很高兴，卖的贵了他们也能拿到提成，渡劫妖兽常见可是白蛇可就很难见到，尤其那白鳞细润如玉，难得。

“奇怪，妖兽居然敢来华山下渡劫，要不是我们路过也不会看到，还有那些纯阳宫弟子在干嘛？”

“该不会是也想要趁机抓妖兽吧？”

“不太像。”

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修士抬手制止讨论，看向白蛇的脸露出贪婪神色，又不解的看向纯阳宫弟子，想了想，独自一人往徐灵等人所在位置走去。

杨沐双眼睁开面无表情看了看，然后轻轻飘落站在徐灵身前。

徐灵等一众女修看了眼那几个修士就再没搭理，有杨沐去交涉足够了，至于有人敢在这里闹事那更不可能，虽然是山下但依旧是纯阳宫地盘，纯阳宫在修仙界什么地位就没必要多说了。

“诸位纯阳道友，在下郑勇特来此地降妖除魔，见过诸位。”

郑勇和和气气，让人挑不出毛病，很遗憾，他对面站着的是万年冰山脸杨沐，杨沐只是用一种鄙视表情看了眼郑勇。

那表情意思很明显，意思是我纯阳宫山下也用得着你们来降妖除魔？

“蛇是我纯阳宫的。”

说完，杨沐闭上双眼。

“啊？这样啊，不知可否能转让我等，一张上好蛇皮价值……”还没等说完。

“滚。”

淡淡吐出个滚字，傲慢到了极点。

郑勇一愣随即心里涌出暗火，啥时候纯阳宫开始养妖兽了？莫不是这小子诓我？小小年纪也敢蔑视老子！心里暗暗升起动手杀人念头，常年混迹修仙界谁没杀过人。

也许是他的杀意太明显，杨沐睁眼冷冷的看向郑勇，背后宝剑隐隐铮鸣。

郑勇浑身一紧，急忙收起念头。

“那就不打扰诸位了，在下告辞。”

在翻脸之前郑勇赶紧离开，无论是真想动手还是做做样子都不能太过招摇，这里是华山范围，若真的惹出那些纯阳大能别说背后靠山能保护自己，弄不好连背后靠山都得被人连根拔起。

回到同伙身边的郑勇脸色难看。

“老大，那些牛鼻子要插手？”

“别问太多，走！”

远处杨沐冷眼看着那几个修士消失，不知道该说这些人胆大还是说他们傻，连纯阳五子之一的大能所养妖蛇都敢打主意，看来纯阳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间了。

另一头，郑勇带着几个同伙来到华山下的镇子，走进一家客栈，推开房门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帅气年轻人。

“林师兄，那边要渡劫的是一条白蛇妖，可是……那纯阳牛鼻子守在那不让我等行事，还说是他们养的妖兽，不过是一群小屁孩而已，林师兄，不如我们……”郑勇做了个划脖子手势。

那年轻人面露微笑满脸嘲讽看向郑勇。

“你不怕死？”

“我……我……我再也不提了。”郑勇额头冒冷汗。

“不敢了？嘁，为什么不动手？连你都敢动手的肯定是些修为不高的年轻弟子，你想杀他们是为了出气，而我更想得到他们身上的功法秘籍，谁不知纯阳功法天下第一，呵呵。”

年轻修士状若疯狂，郑勇呆滞，他没想到这林师兄比自己还疯狂……

一行修士直奔那无名山丘而去。

富贵险中求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没错，这些人为了修行已经疯狂，为了法宝为了丹药为了功法无所不用其极，至于天理，强大即是天理，活着才能拥有一切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更加珍惜性命，或者说没几个脑袋正常的。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争那一线生机，现在这个姓林的年轻修士就是在争那一丝气运，无论成功与否将来都不会后悔。

但是，在纯阳宫山门外暗算核心弟子，确实有点……

山门，一动不动甚至有鸟儿落在头上打坐冥想的某纯阳宫高级弟子睁开双眼看向山下，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只留受到惊吓的鸟儿振翅飞走。

一道剑光划破天空，御剑飞行。

山丘。

白蛇已经一动不动三天时间，头顶黑云变得漆黑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白蛇沉睡许久苏醒，明白天劫即将来临。

因为特殊身体构造蛇类睡眠时眼睛依旧是睁着的，徐灵等人一直以为白蛇在积极修炼提升修为，其实真相是在睡觉，蛇瞳有一层为了保护眼球的透明角质层，角质层会随着蜕皮一起蜕去再生长出新的，蛇类完全不需要眨眼睛。

抬起蛇头看向天空。

虽然双眼看不远但白蛇能感受到威势，面临生死反而催发了灵魂深处那股子野兽凶狠嗜血之意，躲不过就勇往直前！就是死也要让老天知道地上有一条藐小的卑微的不怕死的蛇！

徐灵杨沐看向白蛇，在刚刚一瞬间好像白蛇不是那条贪吃偷师的白蛇，而是一个真正的猛兽……

第二十章 雷劫

随着白蛇意志爆发，天劫来了……

头顶漆黑乌云突然旋转变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有细小电芒闪烁跳跃，白蛇昂起蛇头张开大嘴发出嘶鸣！

“嘶！”

如同十万大山里的那只老虎，无论生死绝不能放下属于野兽的凶悍。

华山上，山下云层异动引起很多人注意。

于蓉秀眉紧皱，她发觉事情进展有点偏离轨道，按常理来说野兽渡劫不过是聚集乌云降下闪电，什么时候变成漩涡状雷云了？不过是区区一条蛇妖渡劫又不是上古凶兽再现，再说白蛇身上也没有什么上古罕见血脉，到底为何？

想了想，于蓉飞向掌门所在的玉虚宫。

纯阳宫掌门李相言站在殿前，仿佛猜到师妹会来。

李相言年纪看起来很大，头戴掌门玉冠穿着掌门道袍，白眉白须快要垂至腰腹，手持拂尘昏昏欲睡，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老寿星，但熟悉掌门的人都知道掌门其实早已到了飞升境界，修为之高深不可测。

“见过掌门师兄。”

“师妹可是为了那白蛇而来？”

掌门面露微笑胡须眉毛随风而动，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正是，不过是个化形劫却如此汹涌，恐怕我的那条小蛇很难存活，师兄可知为何？”

“机缘，命数，造化。”

李相言说了三个词，于蓉不明所以。

“那白蛇此劫无比凶险，难度远超寻常野兽化形，渡过，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这便是它的机缘。”

“天下万物皆有定数，连老夫也只能推算一二，这，便是它的命数。”

“此劫是那白蛇的造化福分，师妹莫要担忧，小蛇命运不至于此，用心栽培，说不定将来能为我纯阳增加气运，哈哈哈~”

李相言说完哈哈大笑返回玉虚宫，于蓉松了口气，更对掌门师兄所说的增加气运产生些许兴趣。

山下。

风暴中心的白蛇准备迎接天劫，如墨乌云令笼罩这一方世界犹如傍晚，徐灵等人不自觉退后远离，并未注意到背后树林内有修士虎视眈眈，只有杨沐疑惑的回头看了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纯阳宫高级弟子觉得必须在白蛇渡劫前处理掉这几个宵小。

郑勇和姓林的师兄盯着纯阳弟子跃跃欲试，尤其是徐灵等几个女修令他们心火难耐恨不得将其抓走折磨。

突然，头顶一句话令几人如坠冰窟。

“看够否？”

回头就看见天空站着一个纯阳宫弟子，而且还是御剑飞行。

连解释都懒得听，剑芒闪过，地上多了几具尸体。

杨沐回头看见了那个同门也看见剑芒，知晓是这位师兄帮忙解决了隐患，遥遥一拜，那高级弟子回礼转身飞向山门。

“咦？那不是看守山门的师兄么，他来干嘛？”徐灵一如既往的后知后觉，还朝那远去的剑光挥手。

摇摇头，杨沐觉得以后要经常下山历练，还要带上徐灵，纯阳宫需要的是经验丰富杀伐果断的修士而不是一群迂腐，就像那挂在半空风干的肉，存在时间很长，依旧只是咸肉。

“天劫开始了！”

一声大喊将所有人注意力拉回来。

画面仿佛静止，慢镜头下云层里忽然爆出刺眼光芒，紧接着，一条耀眼闪电蜿蜒而下直奔地面昂首白蛇，几乎瞬间击中……

咔嚓……！

巨响过后，刚刚还在山丘上昂首的白蛇已经趴在地上，头顶蛇鳞焦糊冒烟，敏锐的嗅觉甚至能嗅到自己蛇皮烤熟味儿。

“嘶……”

疼的要命，被闪电击中的滋味儿可比触碰电线惨多了，整个蛇头瞬间麻木。

甩甩脑袋，白蛇愤怒不已。

敲里吗！

心里刚刚骂完，噼啪一声又是一道闪电，按常理来说闪电不应该来的这么快需要蓄势而发，偏偏单发改连发，白蛇麻木的脑袋觉得是自己骂老天惹的祸，今儿不能骂，等渡劫之后抽空再骂岂不是更好？

刚刚想到这里，又是一道闪电降下，后背蛇鳞破碎露出血肉……

华山玉虚宫。

掌门老头看着那接连不断的闪烁感到疑惑。

“奇怪，天劫什么时候变样子了……”

后背蛇鳞破碎鲜血淋漓，体内妖灵快速修复伤势，但肉芽生长速度显然比不上天劫闪电落下的速度，尤其作为盔甲存在的蛇鳞更是无法快速生长，闪电劈中伤口带来的破坏更大，刚刚还是白蛇几个呼吸就变成了血蛇。

站在远处的徐灵等人面露惊恐，想起自己也是在修仙如果能够修到飞升也是要经历天劫，顿时被吓得道心不稳，好在几人年轻很快能够清醒过来，此次参悟至少能够有所准备不至于一无所知，算是历练。

连续七八道闪电后终于消停，并不是雷劫结束而是在酝酿攻势。

几乎被砸进地里的白蛇抬起头甩落泥土，原本不甚灵动的蛇眼充满灵性，天劫是劫难也是考验，每扛过一道闪电都会给身体带来改变，疼痛和鲜血彻底激活白蛇心底野性，本来准备好的那些疗伤丹药也不吃，凶性大发怒视苍天。

“大白疯了……”徐灵如是说道。

杨沐摇摇头。

“不，它没疯，凭借外物渡过天劫便是渡劫不圆满，会留下纰漏，例如许多人身却长着野兽特征的妖怪就是因为取巧借助外物渡劫所致，凭借本身实力渡劫可大获提升，至少在同一境界比人族厉害，人族只修法术极少修肉身，是以速度快，妖兽更加平衡且注重炼体，我们人族唯有借助更好的功法和法宝才能胜过妖兽，论及本身，有不足。”

徐灵点点头，妖兽体质确实很强。

“师妹无需多想，人族修炼速度比妖兽快很多，妖的修炼速度极其缓慢，耗费时间几乎是人族的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漫长岁月积累使得功力极其浑厚庞大，日后遇见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师兄懂得真多。”徐灵赶紧献上马屁。

神在在的杨沐撇撇嘴。

“师父早就教过了，藏经楼典籍里也有，师妹怕是贪玩忘了吧？”

“哼……”

徐灵脸色尴尬，她是真的忘了。

第二十一章 黑炭

风驱雷电临河震，凶毅白蛇炼道身。

面对天劫，最重要的是毅力。

雷电再次落下，皮开肉绽露出血淋淋蛇骨，电蛇火花在身上游走最后散入大地，巨大疼痛不断刺激白蛇灵魂几欲昏厥，白蛇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昏过去，否则必死无疑。

天空黑云漩涡还在酝酿，白蛇能感觉到将迎来最后一道闪电，熬过去海阔天空，熬不过这里就是终点。

现在能做的只有抬起倔强蛇头，让老天知晓地面有一条藐小的白蛇不肯屈服！

张嘴朝天发出警告，蛇嘴张开露出两颗尖利毒牙！

远处围观的徐灵杨沐等人目瞪口呆，惊恐苍天威势更敬佩天地间那不屈的白蛇身影，恍惚间众人境界不自觉提升……

“嘶！”

凶悍嘶鸣引来天生雷电，一道神秘紫色雷电自乌云漩涡降下，瞬间将高昂蛇头的白蛇砸向地面并砸出土坑，紫色雷电将白蛇直接烧成焦糊！

漩涡消散，乌云缝隙洒下阳光。

徐灵杨沐等人快速冲上山丘，然后望着坑里那黑糊糊物体不知所措。

“呜呜……大白被烧成木炭了……”

心软的徐灵哇哇大哭，杨沐也觉得事情发展有些超出预料，坑里那长长的黑色物体可不就是焦炭么，想不到天威直接将大白烤熟。

“大白变成大黑了……呜呜……”

杨沐满头黑线。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咔嚓……

抬手制止徐灵大哭，杨沐竖起耳朵紧紧盯着坑里那长长黑炭，刚刚那声音虽小却很突兀出现，莫非大白没死？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见那声音。

咔嚓_咔嚓

声音确实从黑炭上传出，只见大概是蛇头部位的黑炭裂开一道道缝隙，露出内里细润如玉的白色蛇鳞！

焦炭崩碎露出个蛇头，正是白蛇，渡劫成功。

徐灵欣喜想要上前还好被杨沐一把拉住。

“莫要乱动。”

白蛇在蜕皮，雷劫之中其实苍天给的更多，体质强化修为更加精进，而蛇类进步的最直接表现就是换皮，简单明了，意味着蜕变。

焦炭破碎，一条更大的白蛇出现，逃过一死的白蛇兴奋不已，接下来至少能活很久很久也不用担心什么飞升，飞升那种事儿最好别期望太大，再说就算飞升迎来天劫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

蛇首高高抬起，渡劫成功了！

…………

其实此次渡劫为化形劫，意味着渡劫之后可以施展变化之术，常见的是变化为人形行走人世间，野史当中那些数不清的狐狸精与书生或者什么野猪精上门当女婿之类的说的就是这个，当然，大多数妖怪不会闲着没事儿跑人类世界得瑟，不然早晚被人降妖除魔脑袋挂城头。

渡劫风波很快恢复平静，白蛇依旧每天看门或者去吃废丹，偶尔上坐忘峰偷师，只不过徐灵和杨沐也许被老天吓到了，修炼更加认真刻苦，变化很大，令于蓉甚感欣慰。

至于化形什么的需要自己摸索，被雷劈完直接变为人类那种说法有点解释不通，都那么疼了哪还有时间控制浑身皮肉变形。

被雷劈过之后只不过对能量掌控更加熟练可以借此调整身躯化形，脱离野兽形态永久变成人类那更没有意义，天下万物皆有存在理由，没必要抛弃自己的种族变成不人不兽的存在，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亘古不变。

白蛇也知道渡劫后可以化形，不过并不着急，变不变无所谓，来到这个仙侠世界已经六十五年了，早已习惯爬行动物生活习性，看得很淡。

纯阳宫内也没有妖兽修行功法，白蛇干脆转修纯阳道家功法且相当成功。

估计纯阳老祖知晓自己的功法被一条蛇修炼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清虚宫大殿。

于蓉坐在主位，徐灵和杨沐恭敬站立。

“经过大白渡劫，你们有何感悟，灵儿，你先说。”于蓉脸色很严肃。

徐灵小心翼翼看了眼师父，觉得今天不可能撒娇混过去。

“徒儿……感觉大白很不容易……”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

徐灵抬眼可怜兮兮看着杨沐，希望这位师兄能够替自己转移师父视线，很可惜，杨沐冷冰冰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掩护的意思。

“沐儿，你来说。”

“是，师父。”

杨沐先是行礼，然后不紧不慢理清思绪开口。

“首先，渡劫容易被人干扰，必须想好万全之策或令对方忌惮不敢乱来，第二，我和师妹江湖经验不足，那些人潜伏在背后也没发现。”

“第三，修行修行，逆天而行，修的是那一线生机，无论多么艰难都不能放弃。”

“第四，天劫是对我等修行之人的考验，鼓起勇气去面对，如果连勇气都没有那还修的什么仙？”

于蓉点点头很满意，虽然略有不足但这个年纪能说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很好，修行不易，大白比你们更加不易，人族生存环境安逸资源众多，即使修炼也不必担心化形劫更不用整日厮杀艰难生存，人族，天之骄子，不要因此而骄傲，大白活到现在经历过的危机数不胜数，越挫越勇，这一点你们要认真学习。”

两个年轻人点头称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等些日子你们下山历练去吧。”

本来于蓉以为自己赶两个徒弟下山他们一定很难过不愿走，没曾想，听到下山俩字的徐灵双眼放光表情兴奋，就连冰山脸杨沐嘴角也露出笑意，一时间于蓉有些不敢相信，这俩家伙真的是自己的亲传徒弟？

“那……我们啥时候下山？”徐灵小心翼翼问道。

也许于蓉有些感慨孩子大了不着家，起身离开，一句话远远飘进俩弟子耳中。

“等大白可以化形，你们三个一起下山。”

“耶~！快去找大白，让它快点化形好下山玩，早就想去长安看看了。”

风风火火的徐灵一溜烟跑去灵虚宫，这个时间大白应该在那边等着灵虚一脉的弟子们炼丹失败然后吃废丹，估计整个纯阳宫也只有白蛇的愿望最让灵虚弟子无语。

灵虚宫。

管理废丹药渣的管事看着手里废丹摇摇头，不知怎么着最近废丹率上升许多……

第二十二章 化形

化形？

白蛇不明所以看着满眼期盼的徐灵和杨沐，不理解为啥要自己赶紧化形，吃点废丹去坐忘峰偷师学艺过得挺好干嘛要变为人形？爬行才是最舒服的。

懒得搭理两个神经病转身就走。

“哎……大白，你若化形师父就准许我们三个下山游历，山下可好玩了。”

徐灵语气热切，白蛇不为所动，山下好玩？到处闹匪还有闲着没事儿降妖除魔实际是在收集炼丹炼器材料的英雄，就自己这条小蛇精去了山下早晚被抓住扔马戏团表演。

是的，准确的来说目前白蛇还不能算作真正的妖，称作蛇精最正确。

“大白别走啊~”

白蛇扭动身躯快速爬行，徐灵这妮子最不靠谱，连杨沐都被传染了。

杨沐开口。

“听说长安最为繁华，常见西域异族人，江南苏州府文风鼎盛，诗词大会惊艳之才倍出，不如，去走走？”

白蛇顿住，思索半天觉得去看看古代天下最繁华的长安也不错，遂点头同意。

杨沐表情高冷嘴角笑笑，转身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徐灵敬佩不已。

…………

决定化形的白蛇在清虚宫后山半山腰找了个山洞，美其名曰闭关，其实没人进得去，因为那山洞入口狭窄蜿蜒几十米，内里别有洞天，化形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化形不是幻术而是真的改变身体形态，幻术那种东西只是利用能量制造气场，使点手段即可破掉。

例如有名的鬼故事画皮，说的就是一个丑陋精怪利用画皮变成美女勾搭书生，还有鬼物幻化美女引诱书生，包括没有渡劫的精怪施展幻术欺骗书生，虽然不明白为啥都喜欢书生不过用的是幻术指定没错，泼点黑狗血立马现原形。

化形也是一种变化之术，很麻烦，不怕黑狗血属于实打实的变形。

按照血脉和灵魂里的本能运转妖灵更改骨骼以及皮肉，一切依靠本能无需干预，就像是走兽捕猎厮杀一样下意识的本能行为，第一次化形很慢，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揉碎重组，白蛇感觉需要数天时间来完成，据说完成首次化形日后就可以轻松快速转换形态。

前几天，白蛇趴在洞里一动不动。

直到身体细胞和骨骼经过改造适应变化，这才开始首次化形……

钟乳石上的某种物质散发微弱光芒照亮洞穴，经过雷劫蜕皮后长达十二米的白蛇身躯缩短并缓缓出现人类体态特征，体格变宽出现肩膀和腰部以及臀部轮廓，浑身蛇鳞逐渐融化变得光滑，蛇尾开始逐渐分叉变为双腿，肋部也多出两个分支化为胳膊……

化形尚未结束，目前不过是个有着人类轮廓外形的大蛇。

慢慢的，蛇鳞变成细腻皮肤，趴在地上的白蛇挣扎着用尚未完全的双腿跪在地上，双眼紧闭继续努力。

面部只有紧闭双眼和蛇嘴，皮肤流转光彩任由本能拟化五官……

头部快速长出黑发越长越长垂至腰际……

胳膊和双腿生长出手掌脚掌长出五指，坚硬鳞片化为指甲……

跪姿俯身的白蛇双手撑地挣扎扭动着站起身，脑袋想要仰天嘶吼却发不出声，五官已经成形……

在身躯细节变化完成后，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依旧是蛇类竖瞳，然后闭上眼睛再次眨眼俨然变为人类瞳孔。

双腿站立十分不自然，仍旧习惯性想要趴地上爬行，白蛇努力回忆前世行走的感觉，双腿逐渐站稳。

不过，化形之后的白蛇总感觉哪里不对，这里没有镜子只能回到清虚宫再看看。

其实对于变成啥样持无所谓态度，这种态度很正常即使前世是个人类，毕竟做了茹毛饮血捕猎厮杀的爬行冷血动物六十多年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心态那是特淡定，就算变成不人不蛇的怪物也无所谓，大不了一辈子呆在十万大山。

身上没穿衣服，幸好在山洞内化形否则可能很尴尬，想了想怎么弄出衣物，小手一挥，身上几片蛇鳞快速变为衣服鞋子穿在身上。

化形大功告成。

之后转换形态就容易了，就见白蛇向前一跃几乎瞬间变回大蛇形态，快速游出山洞。

一路爬回清虚宫，刚好看见于蓉师徒三人在修炼。

施展变化之术，化形的同时那几片蛇鳞变为衣物，眨眼变为人形，奇怪的是白蛇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矮，和徐灵差不多。

然后，大殿前修炼的于蓉师徒三人目瞪口呆，尤其杨沐，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连手里的飞剑落地都没察觉。

“变化的好彻底……”于蓉惊讶道。

“应该打扮一下……”徐灵上下看了看说道。

“真好看……”杨沐只说了三个字。

白蛇看了看三人，然后低头看了看，发觉……胸口怎么有点高？

“你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于蓉问道。

点点头，确实没看，山洞里没镜子。

“我的书房有铜镜，你去看看。”

白蛇向前一跃再次变回大蛇，快速游向于蓉书房，对于变成啥样其实就像是开奖，也许一分没有也许中了五百万，游回书房后瞬间变为人形，然后，白蛇傻了。

镜子里是个女孩……

个子不高，大概十五岁左右……

三千青丝柔顺披肩，身穿白衣，很美……

体态娇小亭亭玉立，杨柳细腰盈盈一握，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樱桃小口一点点，丹凤眼配以微翘鼻梁说不出的清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颜不似人间，精致面容如传说中的神仙女。

没有妩媚没有娇羞，有的只是不食人间烟火。

惊讶的抬起手，镜中仙女也抬手，那是一双小巧纤纤细手，想不到竟然变为女子，回想当初在十万大山时那些疯狂靠近跳舞的大蛇就该明白自己是一条雌蛇，化形之后当然是个女子，真真的造化弄人。

没有不适并无什么特别情绪，六十五年了，无论何人六十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心态，早已习惯这个世界的一切，女子形态而已。

转眼间心态恢复平和。

窗外下起大雨，白茫茫雨幕遮掩天地，水汽令白蛇感到不舒服想要晒太阳。

走出书房，没了修炼心思的三人坐在亭内，徐灵嗖的上前左看看右看看，满脸好奇，对于她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化形妖怪，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用手捏捏眼前人的真假，看看蛇鳞藏在哪。

于蓉觉得白蛇那一身衣服不太合身，就像随意弄一套穿在身上。

“想法改改衣服，那套不合身。”

白蛇点点头，想了想，控制几片蛇鳞变化的衣服改变，慢慢的，一套白色汉服裙装出现在身上，又扯下布条随意将及腰黑发在脑后随便绑住，省的乱晃脸痒痒。

第二十三章 悠闲生活

转眼间白蛇就变成了具备古典美的汉服女子。

于蓉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开启灵智化形不易，日后切记不可为祸人间乱造杀孽，路途漫长，当安心修炼不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造化。”于蓉语重心长叮嘱。

白蛇点点头。

“嘶~”

三人一愣，从人类嘴里听到蛇嘶鸣感觉很怪异。

连白蛇自己也愣了，刚刚想说话为何说出口的还是嘶鸣？

“嘶嘶……嘶？嘶嘶……”

白蛇急的用手抓嗓子脑袋晃来晃去，可最后出口的依旧是蛇嘶，无论怎么变换口型都没用，仿佛依旧是一条蛇。

经验丰富的于蓉已经知道原因，抬手制止发狂的白蛇。

“动物口中有横骨，只有炼化横骨方可口吐人言，对于化形后的妖兽来说炼化口中横骨并不难，顶多几天就能炼化。”

徐灵和杨沐恍然大悟，白蛇无奈点点头。

“我纯阳宫没有妖兽入门一说，你就和以前一样吧，反正纯阳功法学会不少足够使用，记得将玉佩挂在腰上省得被门内弟子误解，待你炼化横骨再下山。”

再次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嘶~”

不是不想做出表情而是根本做不到，想要做表情就必须控制面部肌肉，可蛇类生物根本没有表情体现也没有控制面部肌肉的习惯，即使变为人形也不知如何控制。

如果一个从未了解过人类的妖怪化形后立刻会说话且能做出任何人类表情，那纯属扯淡，即使了解人类的妖也需要适应学习才能控制肌肉，化形就会说会笑相当扯。

“你可有名字？大白不算，重新起个名字。”

起名字？这个有点犯难，略微思考有了主意，己身乃白蛇便以白为姓，外面大雨滂沱名字里有雨，自己的梦想是成为王者成为神君，王字和君字组合是珺字，白雨珺。

招来纸笔，右手用极不熟练的姿势握住毛笔在纸上书写。

三人觉得很正常，要是刚刚化形就能写得一手好书法那才有问题。

白雨珺三个字跃然纸上。

“白雨珺？好名字。”

…………

三个年轻人走进膳房，分别是白雨珺和徐灵杨沐。

许多人侧目，某个年轻男弟子手里包子被旁边师弟抢走都没感觉到，目光齐刷刷落在白雨珺身上，山上美女很多，像美到如此清纯不似人间独此一份，女孩们捏住自己道侣耳朵狠狠拧一把，没道侣的小伙蠢蠢欲动。

徐灵杨沐找了个空桌坐下，白雨珺朝后厨走去。

许多弟子在窃窃私语讨论新来美女身份，没穿道袍一身白裙，也没见代表弟子身份的信物和宝剑，没人猜得出身份，只有几个高级弟子觉得那玉佩很眼熟。

胖厨大叔举起菜刀忽然顿住，不明所以看着走进厨房的小姑娘。

“丫头，你走错了吧？”

白雨珺抬头笑笑，感谢多年来胖厨大叔的照顾。

当啷~

某年轻厨师菜刀落地险些剁脚。

走到熟悉的后院，来到专门给自己准备的那一大盆血淋淋肉食跟前，虽然盆里只是些边角料但量很多，能吃饱。

胖厨大叔来到后院，然后，看见了这辈子最诡异最惊恐的画面……

阳光温暖鸟儿叽叽喳喳，那个白裙子美的不像话的小姑娘蹲在装满肉食木盆前，纤细小手抓起血淋淋肉块然后塞嘴里，连嚼也不嚼直接吞进肚里，胖厨大叔觉得世界一定疯了……

灵虚宫。

许多腰上挂着葫芦的灵虚宫弟子看见一白裙美人施施然进了大殿，而且走路时左右移动走的s形路线，护殿阵法并未排斥，那是谁？

管理废丹药渣的管事莫名其妙看着小姑娘走进来然后乖乖坐在一旁，刚想问她是谁，就看见女孩抓起一把废丹直接塞进嘴里，一把把往嘴里塞，管事呆愣，那可是给那条大蛇准备的怎么全被她给吃了？不会中毒吧？

吃完废丹药渣，白雨珺对那管事笑了笑，晃晃悠悠离开。

后边，管事看见了那女孩腰上系着白蛇身上的玉佩，还能无所顾忌吃废丹药渣，莫非……

坐忘峰。

又是一批新弟子入山门，六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弟子们在坐忘峰上领略修仙风姿，不过今天有一个没穿道袍也没佩戴弟子身份的女孩上山，把守此地的高级弟子在察看玉佩后并未阻拦。

山巅巨石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五六人环抱的巨大桃树下。

一名年长弟子盘膝坐于高处，许多身穿白衣的初级弟子坐于四周，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一二岁，全都静静听年长弟子讲课。

“虚其心，实其腹……”

“即存我之神，想我之身，达到入静之境……”

“心斋……”

“坐忘……”

“吐纳……”

“守一……”

年长弟子讲得很慢，桃树下，一白裙女孩坐在树上双腿晃来晃去，悟其意，感其境，白雨珺光明正大学艺，坐在桃树上看得远还能感受微凉山峰舒服的很。

“认真听讲！谁再走心就罚他去挑水！”

那个年长弟子喝住溜号的年轻弟子，抬头看了眼，发现那白衣女孩腰上系着白蛇玉佩并且坐在以往白蛇常呆的树干上，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

天空一道剑光掠过。

刚刚结束闭关的纯阳宫大师兄楚哲遵照师命来坐忘峰巡视，年轻弟子是纯阳新鲜血液不容忽视，作为掌门大弟子的楚哲有义务替师父督促宗门师弟修炼，御剑飞行深深震撼了坐忘峰这些入门不久的菜鸟们。

在坐忘峰盘旋一圈后径直飞上山巅巨石，那里是资质万里挑一天才们的特训班。

轻轻落地，飞剑化作一道流光飞进剑匣，又是一阵惊叹。

转身，看见了古桃树上那白色倩影……

纯阳多美女，不过眼前娇小佳人令楚哲心神颤动，随风摇曳的白裙，随意束在脑后的如瀑青丝，有些慵懒又无聊的坐在树上，绝美容颜让楚哲想起倾城倾国四个字，尤其歪着头好奇看过来更添几分动人。

莫不是仙女下凡……

白雨珺歪着脑袋好奇看向这个天上落下来的家伙，回想一阵才想起好像徐灵叫他大师兄，还说是什么纯阳宫大多女弟子的梦中情人，长得还不错，面庞刚毅剑眉星眸，没有小鲜肉特征，很耐看。

不过……你长得再好看也不能盯着别人一动不动吧？

那个负责教导新人的年长弟子看了看楚哲又看了看白雨珺不明所以，大师兄怎么了？

没人知晓，楚哲本心多了丝异样，稳固的道心悄无声息出现晃动。

第二十四章 山上闲人

“大师兄？”

正在出神的楚哲听到有人喊自己。

“嗯？哦，记得认真教导师弟修炼，多多用心。”

“是，谨遵大师兄教诲。”

“那个……她是谁，为何可在此随意走动。”

楚哲很好奇，自己常年不来坐忘峰忙于修炼和各项事务，何时多了个非弟子身份还能在山上随意走动的女孩，难道执法殿渎职？

“她是清虚宫的，于师叔关照过任她随意走动不许用门规约束。”当着白雨珺的面这个年长弟子不好意思说是蛇精，只能随口糊弄过去，别说大师兄认不出她是妖精连长老都认不出，除了那玉佩有遮蔽气息作用外恐怕她修炼的还是纯阳功法。

“于师叔吩咐过？嗯，知道了。”

楚哲也默认眼前佳人的随意，于师叔与掌门师父和其他师叔不同，掌门师父还有其他师叔门下弟子数千，宫门香火旺盛，而于师叔只有两个亲传弟子，如今又多了个眼前女孩，清虚宫最为冷清也最为温馨，有时候楚哲很羡慕常常希望自己也是于师叔弟子，这样就不用背负肩上重任。

短短瞬间楚哲想了很多，待回过神发现那女孩已经走了。

不知何时，那个女孩清纯容颜仿佛烙在脑海里，无论何时总能想起那倩影……

纯阳宫许多人发现大师兄好像变了，经常走神偶尔还会发呆……

于蓉发现楚哲好像最近几天总来清虚宫，徐灵开心的不得了，杨沐更是高兴能够向楚哲请教修炼问题，对此于蓉并未想太多。

几次来清虚宫都未能见到坐忘峰见到的那个女孩，心里有种淡淡失落感，每次从清虚宫离开时都会站在远处山崖静静望着那座宁静宫殿，楚哲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在清虚宫闲逛，仿佛那里每一个角落都特别美好，总想一直呆在那。

某天。

楚哲装作路过清虚宫。

终于看见偏僻寂静的清虚宫出现那个回忆了无数次的身影。

于蓉带着俩徒弟在后山修炼控剑，楚哲来到清虚宫遇见在殿内忙活换灯油香烛的白雨珺。

“你是于师叔新收的徒弟么？”

白雨珺看了看楚哲，摇摇头，手里动作不停，点燃红烛小心翼翼放在烛台上，轻轻擦拭掉落在案台上的香灰，自从化形后清虚宫神殿内的清扫工作就归白雨珺负责，没办法，这么大个宫殿一共就三人一蛇。

见美女并没有宝剑，楚哲想起自己有一把备用宝剑。

手伸进腰间巴掌大口袋里一掏拿出一把利剑，这一手惊呆了白雨珺，山上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储物袋。

储物袋，运用法术在用特殊材料制作的袋子内部刻画出阵法扩充空间，可以存储超过体积数倍的物体，储物袋只是扩大了空间而已并不具备保鲜和时间静止能力，空气依旧流通，假如时间静止估计只有真空环境能做到，真空环境下除了金属等死物可以存储若是放点蔬菜水果岂不是瞬间风干。

见白雨珺对储物袋感兴趣，楚哲毫不在意取下递给白雨珺把玩。

“你可以试试取出放进。”

接过储物袋，不是很沉，好奇之下把手伸进袋子口乱抓，隐隐约约感觉到摆放了几样物品，那种感觉很奇怪，手伸进去就能感觉到，很神奇的阵法。

抓住个东西拉出来，是一个玉瓶，看起来很珍贵。

塞进去继续摸，好像抓住一件衣服，用力一拉将衣服拉出来，这款式……像是卧室用的睡衣。

“咳咳，这个是我的衣服。”

把衣服扔回去，小手继续不停在储物袋里摸来摸去玩得不亦乐乎。

玩了许久觉得无聊才还回去。

“你为何不说话？”楚哲好奇问道。

白雨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摇头，炼化横骨哪有那么容易。

楚哲没想到面前佳人会是哑巴，充满怜惜看着白雨珺，感觉心里一阵阵莫名心痛，尤其白雨珺依旧淡然忙碌甚至歪着脑袋好奇时更觉心酸。

“这把剑送你，是我找金虚宫师弟打造，很轻，适合你。”

有人免费送剑，本来不打算要但是发现那把剑真的很不错后忽然觉得要了也没啥，近日学了许多剑法一直没法练习，白送当然不用客气。

点点头表示谢谢。

忽然觉得就这么拿了人家东西不太好，左右看看，伸手从神像前供桌上拿出一颗苹果递给楚哲。

楚哲稀里糊涂接过……

又拿来一棵苹果自己吃，楚哲想了想，发觉偷吃供桌苹果真的很……刺激。

白雨珺难得笑笑，一手拿苹果一手持剑跑了个无影无踪。

下午。

徐灵盯着少了苹果的供桌面露疑惑。

“奇怪，我记得明明放够怎么少了两个……”

日子悠闲度过。

上午，楚哲来玉虚宫拜见掌门师父刚刚离去，坐在掌门椅子上的李相言望着爱徒背影眉头微皱，手指快速连点掐算……

许久之后叹口气，传音师妹于蓉来玉虚宫一叙。

于蓉很快来到玉虚宫。

“拜见掌门师兄。”

“无须多礼，师妹请坐。”

客气一番二人坐定，不是外人没必要绕圈子，李相言直接开口。

“这次找师妹来是因为一件关于楚哲的大事，关系到将来楚哲成就。”

于蓉一愣不明所以。

“何事？”

“刚刚我卜了一卦，关于楚哲的，师妹你也知道我将来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楚哲，这个弟子无论心性还是品德都令我满意，修为更是众弟子中佼佼者，可是……”掌门皱眉。

“师兄但讲无妨。”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哲命中注定有一情劫，劫数应在你的清虚宫，而清虚宫只有徐灵一个女弟子，到时，我希望师妹能暗中扶持二人度过这一劫数。”

“情劫……”于蓉沉思。

情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能够安然度过，将来迎接飞升天劫时把握会更大，没有经历过情劫的修士在渡劫时很难渡过情劫，因情而灰飞烟灭的大能数之不尽，情劫早点到来早一步度过便少了一道隐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难的是，如何度过。

“尽力而为，好在徐灵很是仰慕楚哲省却不少麻烦。”

“如此甚好。”

第二十五章 炼化横骨

鉴于楚哲动了情劫，于蓉和掌门李相言决定尽快解决，原本需要等白雨珺炼化喉咙横骨可以说话再下山的计划改变，由楚哲带领清虚宫三个小屁孩去长安为唐皇祝寿，纯阳宫乃李唐皇室镇国神宗，唐皇寿辰理当前往贺寿，下一任掌门亲自前去给足了朝廷面子。

两位大能考虑到让楚哲和徐灵有机会接触，特意下令一路游历而去无需御剑飞行，楚哲对任务感到难以理解。

徐灵乐的满眼小星星，杨沐依旧高冷无所谓表情，白蛇很不想去，呆在宗门多好，有废丹药渣吃还能偷师，不过……长安想必更好玩。

四个人摇摇晃晃出了纯阳山门。

徐灵叽叽喳喳跟在楚哲身边，杨沐不知哪里弄来一本某个弟子著作翻看，白雨珺斜眼看清书名论下山游历注意事项。

路过镇子，白雨珺也学杨沐去买了几本书，一边看书一边炼化横骨。

四人晃晃悠悠走在路上，三人身穿纯阳道袍背负剑匣，白雨珺一身白裙，一路行来引得许多人侧目，纷纷恭敬让路，可见纯阳宫在唐国地位有多高，曾经也有人假冒纯阳弟子招摇撞骗为非作歹，结局很惨，被纯阳宫以雷霆手段秋风扫落叶，随着纯阳弟子行走天下渐渐的百姓也了解纯阳门规，只要胡作非为的一律以冒充论处。

楚哲很高兴与白雨珺同行，奈何佳人不言不语只顾看书，想要过去搭话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和徐灵闲聊。

“以前怎么从未见过白师妹。”

“白师妹？哦，你说的是大白啊，你很少来清虚宫天天闭关当然没见过，她是我师父从山里带回来的。”徐灵属于面对梦中情人有问必答类型。

“老家是不是很远。”

“非常远，在十万大山，已经五年多了。”

楚哲有些疑惑，五年时间足够自己认识纯阳宫所有人可从来没见过白雨珺。

“为何于师叔不收她为徒。”

“很正常啊，雨珺是妖，我师父当然不会违背门规收妖当弟子，虽然她很想，不过吧，我觉得其实无所谓啦，好妖当然可以收，谁能说人就一定好呢，咱们纯阳宫叛门弟子多了去了。”

徐灵还在那讲个没完，转身发现大师兄不见了，回头一看不知为何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师兄？”

楚哲双眼无神如遭雷劈。

“妖？”

“是啊，雨珺就是大白，哦，对，你不知道大白是谁，大白就是我师父从十万大山带回来的白蛇，前不久才化形成功，化形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大白是个女孩子。”

“化形……蛇妖……”

一瞬间，那个清纯女孩形象在楚哲心里变得摇摆不定，一会儿是佳人一会儿是白蛇，那种感觉仿佛整个天都塌了。

扭头，刚好白雨珺和杨沐从旁边走过。

白雨珺歪着脑袋好奇看着那个脸色煞白的大师兄，暗想难道他后悔送出宝剑想要收回？无所谓了，他要是想要就还给他，用白布包裹背在身后很不得劲儿。

认真翻看游历手册的杨沐纳闷的看了眼大师兄，不明白他为啥一直盯着大白，虽然那一头及腰长发很漂亮但也不至于一直盯着看吧。

“大师兄？”徐灵伸手在楚哲眼前晃了晃。

“没事。”

楚哲闷头赶路，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满脑袋妖字……

白雨珺一直忙着炼化喉咙横骨，炼化方法就是催动体内妖灵不断冲击横骨一点点打磨直至消失，难度不高但是很墨迹，不能太用力不然容易伤到喉咙，力气小了没啥效果，这两天一直没停过，估摸着就快了。

夜晚。

在山里找了个破旧山神庙过夜，屋子中间点了堆篝火，驱散潮气使破庙里干燥许多。

杨沐拿出几张饼烤热递给徐灵和楚哲，白雨珺不吃那玩意儿，独自一人坐在破庙篝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不停炼化横骨，蛇一次吃饱十天半月不吃东西，之所以坐得这么远是因为蛇不喜火焰，山里走兽都不喜欢火焰。

为了驱虫特意洒了些雄黄粉，蛇不喜雄黄只能坐远点。

消耗灵力有些累，掏出两颗废丹吃糖豆似的扔嘴里咽下肚，外面水沟传来阵阵蛙鸣，白雨珺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水沟吃掉那些青蛙，但一想到青蛙味道还是会流口水。

闲来无聊只好看月亮发呆，近视眼看不清只能看见大概轮廓，这个世界的月亮很大。

坐在门口，双臂抱膝下巴放膝盖上听蛙鸣望月亮。

破庙内。

楚哲看着门口清瘦孤独身影心里阵阵心疼，尤其想起她只是个蛇妖，吃没人要的废丹坐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很可怜……

徐灵和杨沐躺在毯子上呼呼大睡，对他们来说这次出行更像是旅游，没多久就打起呼噜睡的很踏实。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炭火，山风吹过，通红木炭明暗闪烁，映照坐在火旁发呆的楚哲脸颊。

一夜无话。

清晨，白雨珺进山抓了四只锦雉，杨沐拔毛开膛用木棍串起在火上烤。

香味弥漫徐灵口水直流。

吃完饭出发，走在后面的楚哲从白雨珺身边走过时往白雨珺手里塞了个玉瓶，然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走在前面。

丹药？白雨珺奇怪的看了眼楚哲，手里玉瓶装了五颗上好凝灵丹，虽说不是什么高级丹药但是对常年吃药渣废丹的白雨珺来说算得上鲍鱼燕窝了，暗叹不愧是纯阳宫大师兄，随便扔出来点东西都这么与众不同。

倒出一粒丹药咽下肚，强大的消化系统快速消化吸收……

横骨炼化速度加快。

在几粒上好丹药协助下横骨越来越小，终于，喉咙一松仿佛原来卡在嗓子里的东西消失，横骨终于被炼化！

兴奋的白雨珺立刻开口说话。

“啊……哦……唔唔……”

走在前面的三人回头，莫名其妙看着白雨珺在那不停用手掐嗓子支支唔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

“大白你怎么了？”徐灵紧张问道。

“唔唔……啊……”

白雨珺手指嗓子呜呜呀呀说不出话，明明横骨已经炼化为什么还不能口吐人言？难道功力用的太大导致嗓子被毁了？不应该呀，即使嗓子受伤也会被灵力治好怎么可能会是哑巴？

第二十六章 诗词大会

吱吱唔唔半天，白雨珺安静下来开始研究为何会这样。

仔细思索一番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以为炼化横骨就可以口吐人言，这种想法非常幼稚且根本做不到。

现实中一个人要是短时间不说话并不影响语言能力，但如果时间太长的话问题就很严重，举个例子，曾经有个男子犯罪逃亡多年，为防止暴露便装哑巴一言不发，十年后归案，整整十年没说过一句话，当警员审问时发现他竟然真的变成哑巴失去语言能力。

虽然白雨珺前世是个人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化形炼化横骨与人类一样后立刻能够说话。

六十多年，早已忘记如何发音。

长时间不说话会导致口腔肌肉退化，或者说白雨珺的口腔肌肉只是徒有其形并不能通过空气震动发音，之所以嗓子能够发音是因为喉咙学会控制震动，需要多年的练习让肌肉组织拥有肌肉记忆。

目前白雨珺的状况就是大脑能够整理语句但喉咙无法表达，喉咙肌肉需要从最基础的幼儿时代学起。

传说那种化形炼化横骨后立刻能说话的事儿太过神奇。

于是，白雨珺只能在路上一点点锻炼喉咙肌肉从学前班发音学起……

“啊~”

“哦~”

“鹅~”

简单的音节也发音不准，每次音节跑偏都很懊恼，不是甩头就是敲脑袋瓜一下让自己记住音节发音。

楚哲静静的看着白雨珺咿呀学话，很可爱，每次甩头青丝飞舞配以苦恼神色又令人心疼，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觉得白雨珺很笨连话都学不会，楚哲忍不住亲自教导。

“你的方式不对，跟我念，啊~音调拉长。”

“对，就是这样，声音拉长学得快。”

“跟我念，我~”

楚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雨珺，用一种简单有效的办法练习发音，还别说效果真不错，白雨珺怀疑这位大师兄不去当幼儿老师有点屈才。

绿草青青，四个身影快步走过，留下白雨珺咿呀学语和徐灵杨沐的嘲笑声……

瀑布石桥上，楚哲满头大汗教佳人改正发音错误……

小镇，楚哲指着店铺牌匾让白雨珺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读的不对就减少一颗上好丹药……

白雨珺望着手里越来越少的上好丹药欲哭无泪……

客栈，月色下两个身影坐在荷花池旁矫正发音，荷塘月色伴佳人，引得无数人艳羡……

楚哲发现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她明明是个妖，自己就算不杀她也不可能如此这般，总觉得她不是那些凶恶妖怪更像是个笨姑娘，动不动就歪着脑袋好奇，学话特别慢，每当遇到难题秀眉皱起令人怜惜，看不见她的时候总是辗转反侧，走在一起目光总是移不开。

徐灵依旧乐天派，见到好玩的就移不动脚步。

杨沐换了本书，是在某县城书店买的，当时店员神秘兮兮拉着他来到书店里间，小心翼翼掏出几本野史传记，写的全是各种皇家贵族丑事还有什么鬼怪传说，属于那种不能光明正大流通的书籍，嗯，杨沐很喜欢。

途径同刘城，楚哲觉得连续赶路太累在城里休息两天。

当晚，据说同刘附近的士子在清苑举办诗词大会，得知消息的徐灵一定要去看看传说中的风流才子，三个纯阳弟子换上普通衣饰前往清苑，还别说，修仙之人无论穿着如何朴素也掩盖不了不凡气息。

杨沐学书生手拿折扇，不过白雨珺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拿剑。

清苑，同刘城内最大最美的园林，是当地首富为读书人修建的聚会场所，读书人随意出入，在文风鼎盛的唐国可以说每座城都有这种地方，常常在此举办诗词大会，脱颖而出者无数。

四人凭借这一身装扮轻松进了清苑。

灯笼高挂圆月当空，清苑很热闹。

书生集会当然少不了助兴的青楼女子登台表演，还有数不清的点心铺子在园内摆摊，更有好看花灯，就连荷花池里都飘满荷花灯，不同于华山上的冷清，世俗很热闹，精彩缤纷令人流连忘返。

当然，最重要的是少不了权贵家千金小姐。

无数穷书生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凭借才华吸引那些大家族千金小姐注目并抱得美人归，梦想有了美人还能一步登天，民间故事有数不清的大户人家小姐看上穷书生的故事，最高级的是穷书生当上驸马从此飞黄腾达。

徐灵和白雨珺双手抓着甜点吃的不亦乐乎，楚哲只是淡淡微笑引得无数千金小姐抛媚眼，杨沐看也不看那些千金反倒对口中吐火杂耍感兴趣，或许他不明白为何不会法术也能吐火。

“吃_好吃”

白雨珺只能说出两个字的词语，然后伸出纤细小手递给楚哲一块甜糕，以此回报辛苦的语言老师。

楚哲开心接过甜糕放嘴里，很甜，甜到心坎。

清苑最著名的就是位于花园中心的步月楼，步月楼其实就是个建在较高石桥上的三层楼阁，很漂亮很壮观，上好木料和青石在能工巧匠双手下变得神奇，楼阁挂满帷幔，阵阵欢声笑语自上传出。

白雨珺好奇盯着荷塘中间彩灯上翩翩起舞的舞女，现代迪厅里那些劲舞和这个比起来差得远了，悄悄那身段，那动作，那妩媚，那诱人，文人小日子还真是快活。

白雨珺没注意到，许多人的目光盯着自己，有艳羡有嫉妒更多的是贪婪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忽然，敏锐的嗅觉在人群中嗅到一股子皮毛长时间不洗的那股子臭味儿。

那味道闻过就难以忘掉，野狼皮毛味儿。

拉住徐灵三个用不熟练的语言能力发出警示。

“有、妖、在。”

徐灵和杨沐一愣，没反应过来白雨珺在说什么反倒是经常教白雨珺说话的楚哲听明白，二话不说运转灵力猛地睁开眼！

略微模糊微微晃动的画面里有一股明显的气息在人群里飘动，有妖气，扫视一圈却没找到那个妖怪。

楚哲制止杨沐和徐灵拿出宝剑，事情不明朗没必要惹人瞩目。

“雨珺，你能找到那个妖怪么？”

闻言，白雨珺点点头。

“能，要近，远，不行。”

运用刚刚学会的字回答，能一次说出六个字已经让白雨珺兴奋。

第二十七章 上门

又寻找了一会儿，白雨珺发现味道越来越淡，该是那个妖怪走了。

“狼，走了。”

既然走了也没必要去追，处理邪派修士和做恶妖魔是当地那些修士的事，就比如特种兵上街溜达发现罪犯踪迹，情况允许的话可以上前协助抓捕，如果罪犯跑了的话那就与特种兵没啥关系，纯属当地警局的事儿。

天下大多数城市都有专门处理类似情况的修士，既然那个妖走了楚哲并未在意，继续游览清苑。

四人绝对想不到之后还会和那狼妖相遇……

清苑门口，一不起眼男子回头小心翼翼看了眼人群中四个身影，尤其是其中三人，散发出来的气势隔着老远就让他浑身紧张不得不早早离开，他知道今天遇到真正的高人了，身形隐入人群快步消失。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诗词。”楚哲提议看那些书生作品，诗词写完都会挂起来供人欣赏，水平一般自然不好拿出来献丑，传世作品没有，大多寻个乐呵。

“好哇好哇。”

徐灵很高兴，当先往挂着诗词的长廊走去。

白雨珺也过去看了看，诗词嘛，写的只能说能读下去，要说什么震铄古今还是不够格，和诗仙李白等名人比起来差的不仅仅是异时空距离。

“真的都是好诗呢，果然比山上有趣。”徐灵兴高采烈。

“不，山上有很多好诗，只不过你平时根本不去注意而已，例如莲花峰下有一块石刻，是门派前辈五未道人所作。”

杨沐满脸就知道你啥也记不住的表情。

“真的？”

徐灵感到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

这句话刺激到了徐灵，狠狠瞪了杨沐一眼转头看向楚哲时立刻换上可爱表情，变脸之快令杨沐叹为观止。

诗词写在纸上挂于长廊两侧，微风吹过满是浓浓的墨香味儿。

古时候的墨可不像现代那些用化学品调出来的玩意儿刺鼻难闻，那些化学品合成墨水吃了弄不好就是身体器官衰竭，古代的墨很安全，一不小心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

脚步轻移，当白雨珺走到某诗作前时终于停住，那首诗不错，字也不错，虽然略显生涩但很难得，尤其是周围那么多普通作品衬托更显鹤立鸡群。

长廊人来人往，书生小姐络绎不绝，纷纷聚在自己喜欢的诗作前流连。

白雨珺刚要转身离开，没想到一脚落下踩到了别人的脚。

那书生悠悠转身一副翩翩公子淡然模样，被人踩了脚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嘴角微笑，可见平日里不知练了多少回。

“抱，歉。”白雨珺努力把这俩字说完。

那书生一愣，随即释然。

“无妨，小姐可是喜欢在下这副字？若是喜欢尽管拿去，相见即是缘，还请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

白雨珺左右看了看，后知后觉想明白这书生是叫自己小姐，不过，这套路怎么如此俗套，刚刚被踩脚是他故意的吧？

顿时，刚刚还觉得这幅字不错转眼间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没答话转身就走。

书生恼怒，伸手欲抓白雨珺肩膀。

忽然眼前一花多了个人在身前挡住，杨沐不爽的看了看这三十来岁的书生，心底暗叹野史和不入流书籍说的果然没错，这些个读书人好人好的天下皆知坏人坏的令人佩服，故意搭讪居然还想动手，不知大白若是被惹毛会不会给他点蛇毒清醒清醒。

见眼前年轻人虽然面生但气宇不凡，书生只能忍住省的得罪人，刚刚那女孩没甚值钱首饰穿的也不是昂贵布料，想必不是穷困人家女儿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侍女舞姬，找到正主说上几句好话讨要来也不是难事。

古代互换姬妾很常见。

走远了的白雨珺并未在意刚刚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去看那阁楼上的文人坐在窗前吟诗作赋，每当有好诗做出总会引得周围一片叫好，更有不知哪家小姐的香囊手绢送上，另外还有城内青楼那些花魁们也会诚邀香闺叙事，与才子自荐枕席很常见。

诗词不断引起人群欢呼，唯独白雨珺听着感觉很一般。

好在那些吃食非常令蛇满意，价格还算公道，白雨珺没钱徐灵也没带钱，杨沐倒是不知哪弄到一堆银子，买下大堆甜点使劲儿吃。

楚哲有些无语的看着白雨珺抓起甜点塞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吞咽，徐灵想和白雨珺比赛谁吃得快，没一会儿便败下阵。

其实诗会没啥意思，普通诗词听得多了更觉麻木无聊。

这里是那些书生和大家闺秀待嫁小姐们的专属盛会，书生可劲儿吸引那些小姐注意，觉得有些无聊的三人一蛇决定回客栈休息，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离开清苑。

清苑阁楼上。

之前搭讪白雨珺的那个书生正讨好一位衣饰华贵的锦服少年。

“张少爷，刚刚那个看起来如何？”

锦服少年闻言点点头。

“不错，清纯娇弱令人难以忘怀，腰很细，腿也很细，是我喜欢的类型，可知是谁家的？”

“回张少，有人在东街聚福客栈见过，应该是外地人。”

“郎老弟去哪儿了？让郎老弟今晚把那小妞带过来，告诉他不许乱碰，否则今后就不要在同刘城混了，本公子不是在开玩笑。”

“是，张少爷。”

仆人去送信，阁楼内继续观赏歌舞怀抱美人畅饮酒水，楼下诗词大会仿佛与楼上没有任何关系……

……

深夜。

一道黑影在房顶无声无息奔跑跳跃，在某座塔上略作停留，站在塔顶确认聚福客栈方向。

客栈里。

四间客房房门打开，三人一蛇走出房间。

白雨珺三个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而楚哲已经感知到了那个人的所在位置，手掌快速结特殊手势施法隐匿气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杨沐和徐灵更是哈欠连连，害怕？完全没那必要，身边站着的可是纯阳掌门亲传大弟子，说句实在话，恐怕纯阳宫的那些长老都无法战胜楚哲，除非魔教顶级高手亲来否则真没啥可怕的。

看着清虚宫两个亲传弟子毫不在意懒散模样楚哲摇摇头，要不……袖手旁观看他们发挥？

第二十八章 客栈打斗

楚哲隐去自己的气息，找了张椅子坐下喝茶。

徐灵看了看杨沐又看了看白雨珺，她不懂大师兄干嘛悠闲喝茶，不过大师兄喝茶的样子真的很英俊……

“沉住气，切记不可慌乱。”

杨沐明白了楚哲的意思，面色淡然拔出宝剑。

楚哲点点头，对杨沐很满意。

白雨珺拔出楚哲赠送的宝剑习惯性缩进黑暗角落借助黑暗掩饰身形，不由自主呼吸变慢习惯性将自己藏起来，这是蛇类捕食常用手段，隐藏身形一动不动静静等待随时发动突然袭击，一击毙命才是蛇类特点。

楚哲愣了愣，没想到白雨珺居然会遮掩行踪埋伏在暗处。

忽然恍然大悟，之前一直以人类目光去理解，她是蛇妖，这些技能是天生就会的，想到白雨珺是蛇妖顿时心里感觉堵得慌……

没多久，附近房顶传来轻微脚步声。

白雨珺嗅了嗅味道确认是那个曾经出现在清苑诗会的那个狼妖，想了想，转移至一株桂花树后面，借助桂花香味隐藏自己的气味，狼的鼻子并不比蛇差多少，只不过某些方面各有所长而已。

隐藏起来的白雨珺藏匿的很好，除了境界高出很多的楚哲外徐灵杨沐已经完全感知不到气息，一动不动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楚哲眉头皱了皱。

房顶，狼妖悄无声息摸到白雨珺所住的客房房顶，顺着房檐翻下落地然后准备推开房门。

这一动作让白雨珺火了，这混蛋居然敢进蛇的房间！

杨沐快速结手印，食指中指对准狼妖！

正在推门的狼妖忽然感觉背后一紧急忙往旁边侧滚，刚刚避开就见一把飞剑嗖的一声穿透房门消失，飞剑？

不好！是那几个人……

狼妖立刻怕了，暗骂倒霉到家，能活这么久靠的不是敢打敢拼是趋吉避凶，眼下很凶险。

凭借直觉再次翻滚躲开，那把飞剑又穿透木门折返，刚刚停住就听见一声大吼。

“妖孽！看剑！”

杨沐手持宝剑杀上前，狼妖手持两把弯刀和杨沐你一剑我一刀打了起来。

楚哲摇摇头，刚刚明明是个极好的偷袭机会，这小子偏偏喊上一句妖孽看剑，以后还是少看些传记为好，白白错失大好机会。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客栈后院叮叮当当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其实杨沐功力更加高深，常年在华山接受纯阳五子之一的于蓉言传身教，无论修为还是剑法功法都要超过狼妖很多，关键是从未进行过生死格斗不适应厮杀一时间被狼妖压制，之前还很惊恐的狼妖愣了，好像……这几个人并不是那么可怕。

徐灵更紧张，忘记节省灵力一上来就使出个大招，背后剑匣飞出三把飞剑悬在头顶愣是不敢刺过去，生怕一不小心给师兄戳个窟窿，但是憋着不放的话灵力消耗的厉害，急的满头大汗……

狼妖很兴奋，觉得今天运气不错，那句话咋说来着？

福星高照啊。

“娃娃别害怕，狼爷爷可是好人嘿嘿~”

兴奋的狼妖开始积极反攻准备杀了这两个大有背景的菜鸟，然后夺取丹药功法一走了之，有了功法跑得远了谁还管他背后的大能会不会愤怒。

狼妖没注意到，角落里静静潜伏一条毒蛇……

杨沐很生气，他与别人有一点不同，别人越生气越失去分寸，杨沐则是属于那种越生气越冷静一心想着弄死对方的狠人，随着时间推移招式越发流畅。

桂花树下，白雨珺眼睛一眨不眨纹丝不动，等待需要耐心。

当~！

杨沐一剑磕飞弯刀对准狼妖胸口直刺！

狼妖躲避杨沐不自觉靠近桂花树……

就是现在！

与当年未化形之时捕猎进攻一样，白雨珺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量和速度一剑刺向狼妖后背，然后在狼妖还为反应过来之前又瞬间后退！

楚哲对白雨珺的攻击速度感到惊奇，区区化形期爆发的速度和力量几乎达到更高的境界，这招应该属于种族绝技。

“唔……”

狼妖后腰一痛险些跪地，手忙脚乱逼退杨沐朝后一看顿时大怒。

“蛇妖……卑鄙！”

狼妖受了重伤，刚刚那一剑准确刺中后腰，白雨珺清楚知道狼腰子比较脆弱。

杨沐站定大喊徐灵。

“师妹！”

憋了半天的徐灵双手向前一指，三把飞剑瞬间刺出！

感觉浑身狼毫炸起！狼妖咬牙躲避，可腰子受伤让他灵活下降，躲过去两把剑第三把飞剑带着一捧血从肩膀穿过，伤口周围现出灰色皮毛，重伤令狼妖无法维持化形部分伤口位置现出原形。

白雨珺放松警惕，用不着打斗了。

徐灵不是那种没用的花瓶，不然于蓉也不会收她做亲传弟子，关于飞剑和剑阵方面徐灵天赋极高，数不清的剑招法术她都能熟练使用，只是欠缺实战经验，之前她就一直憋着大招放不出来，现在一股脑全扔了出去。

“不要……”

就见那三把飞剑几乎在空中来回穿梭，站在地上的狼妖惨嚎不断，飞剑毫无停顿在其身上穿出血洞，连倒下也做不到……

楚哲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师妹停下吧。”

徐灵小手一招，三把飞剑飞回剑匣。

噗通~狼妖栽倒，浑身伤口溅血，甚至不由自主的变回灰狼本体。

狼妖奄奄一息抬起狼头，看着旁边走出来的楚哲，那一身纯阳道袍是那么的明显，尤其还是那种高级弟子长袍，原来刚刚一直有高手在旁边观战，呵呵，是在历练年轻弟子，早知如此何必答应那个张少过来送死。

客栈里其他住客探头观望，对后院里巨大灰狼感到惊恐。

“咳咳……想不到会是纯阳宫的人……咳咳……要动手就快些……”狼嘴口吐人言绿眼睛死死盯着白雨珺。

“我、我是……”

“蛇。”

白雨珺好不容易说出三个字，义正言辞表明身份。

噗呲！

狼头被一剑砍断身首分离，自打这家伙往自己房间摸去白雨珺就没打算放过他，对待敌人就要狠，唯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徐灵和杨沐没想到白雨珺如此果断坚决，联想到她是一条蛇妖便释然，蛇嘛，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婆婆妈妈。

楚哲点点头，虽然对白雨珺的杀伐果断有些担忧，总的来说很满意，在修炼界，想要活下去该狠心就要狠心，否则最后死的会是自己。

第二十九章 石湖山

回房休息，随意任性躺在舒适被窝里，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吃掉狼妖，嘴角口水打湿枕头都没注意到。

吃掉猎物是个好习惯，在自然界浪费食物是可耻行为。

虽然不一定会有多大的修为提升但就是想吃，可惜狼尸体被楚哲给收走了，说是拿去卖钱留作路上开销用度。

“抠，死抠，可惜了狼肉。”

无聊之余趴在床上一只手紧贴地面，利用腹部胸部以及手掌感受地面震动，偷听门外楚哲和徐灵杨沐说什么，耳朵就是个摆设，白雨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震动感知声音，这可是蛇类的绝活。

换句话说就算躲在密室里也躲不过白雨珺的探听和搜寻。

外面院子里，楚哲在教导师弟师妹。

“今晚你们两个表现很失败，尤其徐灵，如果不是我隐藏你们气息那狼妖根本就不会进圈套，战斗时不知节省灵力任意挥霍，你可知道当你灵力枯竭对方还有一战之力你必死无疑！”

徐灵低头一言不发，小手不停搓衣角，偶尔抬眼偷偷看楚哲。

“杨沐，略可。”

本以为能被夸奖的杨沐张了张嘴想反驳，思索之后无奈放弃。

“打斗经验不足我可以理解，但是明知对方更擅长近战为何还上前？门内那么多术法难道都白学了？”

“如果不是雨珺偷袭得手以你们两个身手根本拦不住狼妖逃走，平时没事记得向雨珺请教如何厮杀，她在得知有敌人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身形寻找机会，借助桂花树的香味掩盖踪迹，耐心寻找机会一击必中然后快速后退防止敌人临死反扑，她的修为和功法没有你们两个厉害却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以后多学习。”

徐灵低头嘟嘟囔囔，对楚哲一口一个雨珺很不满意。

“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外面渐渐安静，白雨珺收回手掌翻了个身让自己躺的更舒服，厮杀搏斗这种事儿在十万大山可是天天都有，没啥特别的。

…………

清晨。

三人一蛇结账离开客栈，出了城门悠闲赶路。

同刘城的那个贵族张少爷在得知昨晚有一只狼妖死在聚福客栈后吓得躲了起来，生怕那些人顺藤摸瓜找到自己这个和妖怪眉来眼去的同伙，躲了许久未见任何异状，松口气之余觉得最紧要深居简出少在人面前晃悠，于是，同刘城难得安宁几天。

白雨珺几个真的没想过要在同刘浪费太多时间，完全没那必要。

古道漫漫芳草萋萋，路途轻松倒也自在。

此方世界很大，虽然地名与地球略有相同却又完全不同，江河湖海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一路行走倒也不觉得无聊，古人没有旅游徒步的心思，白雨珺喜欢慢悠悠赶路，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着啥急赶路，天知道自己能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照目前来看再活个几百年毫无压力，既然如此还急个甚。

赶路途中每天依旧咿咿呀呀学话，经过反复锻炼喉咙已经渐渐适应说出连贯话语，偶尔才会顿卡变结巴。

路上无聊，白雨珺买了一支竹笛每天勤学苦练。

楚哲暗自点头，觉得白雨珺还是练习声乐较为合适，还没等念头落下，那边，因为吹不好曲子而愤怒的白雨珺将竹笛在石头上摔了个粉碎。

楚哲无语……

某日，行至石湖山。

“大师兄，这里为什么叫石湖山？湖就是湖山就是山，莫非有什么典故不成？”徐灵好奇问道。

楚哲笑笑，讲话之前先来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绝对是大师兄的与普通弟子拉近关系的利器，尤其对女弟子更是有效。

“言语难以说明，不如亲自去走一遭，我也想看看那山那湖。”

“太好了_去玩喽”

白雨珺眯眼微笑，徐灵蹦蹦跳跳，这丫头最近忘了要缠着大师兄，有点像是楚哲的各种规矩礼仪让她受不了拘束，忘了曾经每天把大师兄挂在嘴边的时候了。

三人一蛇进山，向樵夫问明山路。

步行数里来到一处瀑布前，瀑布飞珠溅玉水流落下轰隆隆巨响在山谷内回荡，水气弥漫清凉沁骨，立于瀑布前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

杨沐和徐灵跑到瀑布下露出水面的巨石上玩耍，白雨珺立于高处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受山泉，白裙随风微晃，凉风吹动三千青丝轻摇，与那瀑布遥相呼应如墨画丹青，白雨珺觉得自己不像一条纯粹的蛇，吞云吐雾爱玩水，没见过哪条蛇爱好这口。

佳人如画，害的旁边一直关注白雨珺的楚哲心神不稳……

石湖山不仅仅有瀑布，石乃瀑布两侧如门巨石，山是周围雄伟大山，湖可不是瀑布下那小水潭，真正的湖泊在瀑布之上，巨大湖泊与瀑布紧紧相连，当地人称石湖，山高路险人迹罕见，湖甚大，方圆二十多里大小，水质清澈甘甜。

楚哲施展御剑之术带白雨珺三个上到瀑布顶，当看见眼前景致无不惊叹。

雨余湖上数峰青，湖水连天似镜平。

胡泊很静，没有一丝波浪如同闺房梳妆台前映照美人的铜镜，水中倒影青山绿树兽跃鸟飞，清澈湖水中可见沉入水底那长满水草的千年古木，如此美景恐怕仙人也会流连忘返。

楚哲发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白雨珺变得会笑了，往日不是好奇就是呆愣，那笑容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也是，妖兽喜欢自由自在，尤其蛇妖更喜欢湖泊深山，想到蛇妖二字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纠结。

“水，很深，游泳。”白雨珺结结巴巴说道。

“下水游泳？”

徐灵眼睛一亮，能在这么漂亮的湖里游泳肯定特别好，可是……水性不好怎么办？

看向杨沐，杨沐也是一筹莫展，自幼在山上长大典型旱鸭子，更何况也没学会御水之术贸然下水很快就能喝饱，顶多施展轻功在水面玩一会儿。

“走。”

白雨珺当先跃起然后双脚连踏激起波纹勉强浮在水面跳跃，杨沐徐灵紧随，他俩动作就好看多了，脚尖轻点如同蜻蜓点水，比白雨珺每次激起水花要强得多。

楚哲站在岸边微笑观赏。

忽然，在水面跳跃的白雨珺噗通一声掀起水花栽进水里，楚哲大急，急忙施展轻功几乎瞬间出现在白雨珺落水位置扎进水……

第三十章 白蛇月下戏水

入水，水质清澈透明可见水底砂石，如同飞在天空。

水面波纹激荡惹得光线摇晃，绚烂光芒中白裙黑发佳人宛若灵动，如仙女飞天，白雨珺在水里慢慢游动，刚刚入水的楚哲又是惊叹又是尴尬，才想起蛇类擅长水性又怎么会有溺水一说，不过，若是不下水真的看不到如此美人美景。

白雨珺模模糊糊感应到水下深处有建筑残骸，很奇怪不是么，这座湖可不是什么堰塞湖更不是人工湖，看鹅卵石等细节能猜到湖水至少存在千年万年，那么水底建筑就很有意思了。

游到楚哲跟前指了指下面然后笑笑，双脚轻轻摆动朝下方游去。

后边，楚哲因为刚刚那一笑有些失神，清醒后使用御水诀紧跟白雨珺朝下方游去，御水诀其实不如天生本领，不过是运转灵力透过皮肤呼吸可以在水下闭气更长时间，白雨珺那是完全入水，微笑眨眼什么的一点也不耽误。

水下百米，光线明亮没有丝毫黯淡之感，只能感叹水质极佳。

白雨珺和楚哲双脚落地踩在砂石上，好奇看着眼前长满水草的精致院落，建筑使用青石砌墙琉璃做瓦，更有不腐古木做梁柱，倒是没有门窗，皆是凉亭长廊结构，想必水下世界不适合安装门窗。

在水下游玩许久，怕徐灵杨沐心急只好返回水面。

“你俩在水下玩的倒是开心，害的我们担忧。”徐灵语气酸酸。

白雨珺没在乎徐灵说什么，对那水下院落很感兴趣。

“水下难道是、是龙宫？”

话说的越来越利索，不再像之前那样两三个字往外蹦。

“龙宫？”

楚哲三人不太了解什么是龙宫。

这个世界没有龙宫？白雨珺见三人神色不似作假，这怎么可能？连妖魔鬼怪都有了为何不曾知晓龙宫一说？

“就是、大江大河、必有神龙居住，甚至湖泊、也有。”

大江大河乃至胡泊传说有河神水神存在，大河水神由龙担任，掌管一江之水负责沿岸风调雨顺灌溉农田，这石湖虽小了些不至于有龙居住至少也该有水神管理，看那水下院落模样荒废不知多少年，或者说水神被撤也不一定。

听了白雨珺的话楚哲沉思，回想曾看过的那些典籍。

“传闻世上有龙，但从未见过，门内藏书阁也有关于神龙的传说，也许早已飞走，仙界应该有很多神龙存在。”

连纯阳宫都说没见过龙那就肯定没有了，不知为何白雨珺总觉得自己对龙字特别敏感，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老老实实当好蛇精才是正事。

湖光山色优美，虽然没有汇聚灵气但也是个宿营好地方，三人一蛇决定在这里呆一天再走，其实是白雨珺和徐灵想在这里玩耍，杨沐无所谓，楚哲也想从接连不断的闭关潜修中脱身享受悠闲。

随意找了个干燥遮阳处，抓几只山鸡烧烤，倒也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深夜。

银月在云雾中穿梭，忽明忽暗，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远处瀑布轰鸣声在寂静夜里传得更远如近在耳边。

徐灵睡的香甜，楚哲和杨沐在打坐修炼，白雨珺来到湖边轻轻一跃扎进月色下的湖水。

随着修为加深白雨珺发觉自己越来越怪异，喜欢在山顶吞云吐雾，更喜欢闲着没事就入水嬉戏，尤其如此纯净的湖泊更是充满诱惑力。

入水后白雨珺开始改变形态……

全身自胸口以下变回本体白蛇身，蛇身游动，化作白影快速在水里穿行。

扭动蛇躯潜入深水然后抬头用力朝水面冲去。

轰~

水花四溅，一道白色身影自水下跃出水面，皎洁月色下，白雨珺长发披肩张开双臂感受湖水清凉，纤纤玉臂白皙清瘦，半人半蛇别有一番风情。

高高跃起又重重落水，水下翻滚游动搅得湖水激荡，白蛇月下戏水。

仿佛回到十万大山那个不起眼小山谷深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飞禽走兽向往自由为此不惜走向死亡，白雨珺虽有人类思维但亦是蛇，努力修炼也是为了更自在。

岸边，楚哲微笑中带着一丝苦涩……

…………

过了石湖山继续前行，走到渡城。

渡城，建于沱水渡口，原本为一小渔村，后因官道渡口经过此处逐渐扩大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渡城，房屋街道沿江而建，每到夜晚灯火点亮与水中倒影相映成辉远近闻名。

在渡城有一处纯阳驻地，驻有二十多纯阳弟子。

纯阳宫在唐帝国各地大城池或者关键城池皆驻有长老及弟子，人数视城池大小而定，少的一个长老十个高级弟子大的数名长老和数量众多高级弟子，每个弟子修炼到一定程度都会安排去俗世红尘历练几年再回山，纯阳修的是仙道，对心境修为要求极高，不像其他门派那样只注重修为不重视心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驻地里的弟子需要解决一些作恶的邪道妖魔，也算是护国神宗的本职工作。

三人一蛇直奔纯阳驻地。

渡城不大，驻地修建在城外江边一座山上，是个房屋十几栋的道观，前殿常有百姓上山祭拜祈福后院是弟子住所。

恰巧驻地最近要进行一次降妖除魔行动，楚哲到来令长老和众弟子欣喜不已，当即请求协助，身为纯阳掌门大弟子的楚哲自然不能推辞，欣然应允。

后院，白雨珺躺在摇椅上吃点心晒太阳，适当保持体温可以让身体更灵活。

驻地的弟子不知道白雨珺是妖，没穿白色蓝纹道袍，还以为是门内某位大能家亲戚，白雨珺的修炼方法以及于蓉给的玉佩完全遮掩了气息难以察觉，除非嗅觉灵敏能发现端倪。

楚哲做日程安排。

“师弟师妹，师兄去协助门内弟子处理为恶大妖，你们修为不够留守驻地，切记不可乱走不可随意生事，万事谨慎。”

徐灵听说大师兄要走立刻眼珠子乱转不知想什么鬼主意。

杨沐还是那副冰山脸，开口就把白雨珺给牵扯进来。

“大师兄放心，没谁比雨珺更谨慎警惕，安心。”

楚哲无语笑笑，御剑飞走化作剑光消失在天际……

第三十一章 程家镇

楚哲领着驻地长老和一众弟子出去降妖除魔了，道观里徐灵犹如拱出栅栏的猪，一会儿上房顶看看一会儿去前殿看看，还会跑去混在百姓堆里上香祈福。

华山虽说也有神殿可以祭拜祈福，毕竟山高路险登山者寥寥无几，凡上山祈福者要么是有大毅力的信徒要么就是皇室祭天，哪像这里紧靠渡城百姓络绎不绝香火鼎盛，甭管什么人有事没事来点几根香总是极好的。

混在人群里的徐灵那一身飘逸出尘气息更是被百姓称赞。

白雨珺躺椅子上看书，旁边桌子摆了两盘甜点，都是山下富户赠送给道观修士们的，期望借此拉近关系保护全家不被邪道干掉。

最近，白雨珺在研究如何控制飞剑。

御剑术，是纯阳宫基础功法，坐忘峰就能学到，御剑术需要一定修为作为基础，控制飞剑杀敌很厉害，但目前只是蛇精修为的白雨珺很难做得到。

与其浪费大量灵气玩飞剑还不如像杨沐那样学好剑法近身格斗，至少消耗低续航能力更长，上次徐灵就因为放大招消耗大量灵力被大师兄教育一顿。

拔出宝剑看了看，楚哲送的不是凡品，但宝剑不适合近战，决定等回山就去找金虚弟子帮忙打造一把刀，唐朝的横刀就很不错。

很无聊，取来笛子练习吹奏。

院落里响起刺耳难听笛声，杨沐已经无法冥想修炼，然后，亲眼看见白雨珺愤怒的抓起竹笛狠狠朝地上猛摔……

啪的一声，笛子摔成碎片。

杨沐嘴角抽了抽。

“大白，我记得在同刘城你买了十五个竹笛，青云县城买了三个竹笛，路上向放牛牧童买了一个，又在流云集偷了三个，共计二十二个，目前为止摔碎十八个，还剩四个，青竹生长不易，且用且珍惜啊。”

白雨珺惊呆小嘴微张，连点心掉落都未曾注意。

之所以想练习吹笛子是于蓉嘱咐的，据她说白雨珺身为十万大山猛兽天性杀戮太重，太过凶残嗜血，如果不修炼心境的话以后很容易走上邪路，练习歌舞乐器能够磨练心性平和身体里的兽性。

白雨珺难得不好意思。

前殿。

一位身穿皂服的衙门捕快正焦急和道观前殿负责香火的庙祝说话，神色焦急慌张。

随后，庙祝带着那捕快来到后院。

“纯阳修士今早去了落云山除妖，只有三位下山办事的年轻修士在，能不能帮你们我就不清楚了，这边请。”

庙祝和捕快来到后院。

“三位仙长，这位是渡城捕头有事求仙长帮忙。”庙祝向杨沐恭敬说道。

杨沐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依旧很好保持了冰山脸让人看不出具体，不知者还以为杨沐是个风轻云淡的高手。

“哦？何事，说来听听。”

那捕头上前一步弯腰行礼，虽然对面三个不过是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可他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希望有用。

“启禀仙长，距离渡城半天路程有个程家镇，昨夜镇里接连死了十几口人命，一家人全死了，初步查探应该是妖怪所为，我等没办法只能来求助纯阳仙宫。”

世俗称呼修士为仙长，修行宗门被称之仙宫，对普通人来说修士那些手段与神仙无异。

“死了十几人，一家……”

杨沐在思索，努力从所学当中分析发生了什么。

徐灵不知道从哪跑了回来，听说有妖邪作祟立刻嚷嚷着下山除害，一路行来也没干成啥事儿太无聊，好不容易有事且还是急事怎能不去。

“快_咱们快去省得妖邪跑了。”徐灵手里捏着几张符箓恨不得立刻飞去。

一番思索觉得应该去看看，况且也不是什么大妖魔头，想到这里杨沐看向白雨珺，多条蛇精总会有点用处。

白雨珺耸耸肩，就说了一个字。

“好。”

留在道观里的三个菜鸟全票通过，立刻带上武器跟随捕快下山，山下有官府马匹可以快些赶到那个什么程家镇，杨沐和徐灵御剑飞行只能滑行一段距离，修为不够只能骑马赶路。

唯独白雨珺骑的马不知怎的时不时哆嗦两下。

动物感应能力都很强，马匹清楚知道自己后背那个绝对是个凶兽而且还是特别喜欢吃肉的类型……

程家镇。

偏远的程家镇很安宁，鸡鸣犬吠小桥流水，小镇位于三座呈品字形的青山中间，河流穿镇而过，古老斑驳的石质牌坊，磨的光滑的石板路，三两妇人端着木盆去小溪洗刷衣物，小鸭成群走过，看起来不像是闹妖怪的地方。

“三位这边请。”

捕头在前面带路。

“灭门的是镇里乡绅，姓程，程家镇大部分人都行程，前面门口站满人的院落就是凶杀现场。”

身穿纯阳道袍的杨沐徐灵一出现立刻让不安的百姓放下心。

下马，一众捕快上前拜见，在看见白雨珺和徐灵后毫不意外惊为天人，没办法，古时候艰苦环境除了富贵人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外基本见不到美女，如果不是纯阳弟子身份估计某些汉子就要铤而走险了。

捕头带着两人一蛇往院里走去。

“三位仙长，死者全在各自房间里，应该是昨天夜里被妖怪杀死，死者脖子无一例外都有两个尖牙撕咬血洞，而且，现场还找到妖兽毛发。”

有捕快拿过来白色棉布包着的一小撮灰色兽毛。

杨沐看了看递给徐灵和白雨珺，两个师兄妹确认这是妖兽毛发，妖怪的毛和普通野兽毛发还是很容易区分的，只不过白雨珺拿着兽毛看了许久，然后又嗅了嗅味道，捕快们不太了解能嗅到什么，唯有杨沐对白雨珺很有信心。

来到一间卧室，应该是家主住所，床上一对中年夫妻面色铁青。

白雨珺上前看了看两人伤口又摸了摸尸体，又仔细嗅了嗅摸过尸体的玉手，房子里来过许多人气味有些杂乱，如果没人来过的话白雨珺可以凭借嗅觉找到更多线索。

“还有没人进去过的死者房间么？”白雨珺问道。

捕头想了想。

“有，丫鬟房间，那里背阳，太阳照不进去阴森得很。”

“带路。”

一行人出了主卧室直奔丫鬟房间……

第三十二章 神探

阻止其他人进入，白雨珺独自走进房间。

换做上辈子打死也不敢走进这间阴森恐怖床上还有俩尸体的房间，主人当然不会住背阴屋子，屋子里一股浓浓的潮湿霉味儿，还要加上死去不到一天的尸体味儿。

当年吃那么多野兽根本不怕区区尸体，淡定上前认真查看并仔细分析房间内的气味儿。

没多久，白雨珺走出房间站在太阳下，寄希望用阳光杀死身上沾染的细菌。

“雨珺，有什么发现。”

杨沐很好奇，徐灵更是瞪大眼睛。

“还不确定，再看看、其余尸体。”

忽然，一条大黄狗朝白雨珺狂吠……

扭头看了看大黄狗，大狗被铁链栓在院子角落，不知怎的挣得铁链哗啦啦响拼了命的朝白雨珺大叫，忠犬护院，它不过是嗅到了白雨珺身上的蛇味儿。

白雨珺盯着乱叫的大黄狗。

之前没叫很正常，狗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在自己的窝里，黄狗其实会看情况护院，如果进来一个外人，狗肯定看家护院狂吠，如果进来一群人，那么狗就会安静呆在自己窝里，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这么多外人进来没叫的原因，如果进来猛兽，狗肯定会变得暴躁。

捕快上前将狗牵走，白雨珺若有所思。

接着又去查看了其余房间和尸体，所有尸体都是面色发青脖子有血洞，应该是死在睡梦中，能无声无息将人杀死的除了妖怪没有别人，何况还发现了兽毛。

杨沐举起兽毛对着太阳仔细观察。

“应该是山猫妖。”

旁边捕头点点头。

“没错，小的们也是这么认为，距离此地二十里有座大山，猎户曾见过山猫妖伤人，还请三位仙长为民除害。”

事情到这里基本也没什么太多问题，杨沐和徐灵对于这种事儿的经验其实还不如这些常年处理案件的捕快，见结论差不多了就准备去除妖，若是大妖自然不敢碰，那个山猫妖尚未化形不过是小小精怪而已，这么多捕快加上杨沐徐灵除妖绰绰有余。

白雨珺并未发言，找到一柄小刀在尸体身上划开口子，立刻传出一股难闻腥臭味儿。

这一幕幸好没被当地人看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乱碰少不得引起纠纷。

见众人要走，白雨珺说出自己的观点。

“别急，不……不是妖怪杀人。”

众人一愣，暗想这好看姑娘怎么是个结巴，杨沐眉头紧皱，他觉得白雨珺是妖所以故意为妖怪开脱，唯有大大咧咧的徐灵没这么想。

“何意？”

白雨珺不紧不慢拿出小刀。

“尸体不是被……妖怪咬死而是、是中毒身亡，不信可以用……用工具试毒，捕头，麻烦你们看看尸体是……不是中毒。”

捕头一愣随即点头答应。

有捕快拿过来银针等试毒工具在几具尸体上扎几下，拔出银针，针头是黑色的。

发觉误解白雨珺让杨沐很尴尬，还好冰山脸盖住表情不至于出丑。

一众捕快面面相觑。

“这个……我等见这里太诡异还有野兽啃咬痕迹心里觉得害怕就没仔细查看，可是那血洞和兽毛又是怎么回事。”

杨沐也想知道，徐灵更是被激发浓浓好奇心盯着白雨珺。

“血洞是……是死者中毒后人为作假，用兽类牙齿……刺伤死者做出的假象而已，这些人一没……没被吃肉二没被喝血，死状平和也不像是被拘……拘走灵魂而死，更何况若是夺魂的话又何必……何必用兽牙刺伤，多此一举。”

众人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就是这结巴听起来太累。

白雨珺伸手拿过那撮兽毛捏了捏。

“兽毛不过是……被人故意放在院子里，你们……也知道，长有毛发的飞禽走兽在春季会脱落过冬保暖用的……的绒毛，绒毛很细冬天具有保暖作用，山上很容易找到。”

关于这点白雨珺说的没错，例如每年春季家里有山羊的开始忙碌，羊绒很贵，春天回暖时山羊过冬绒毛脱落，家家户户都会把山羊关在羊圈里一只一只刷羊绒，如果放羊上山羊从灌木丛走过时树枝会刮掉绒毛。

野兽春天掉毛很平常，山里在石头上或者树枝上常常见到兽毛。

招来镇子里猎户，询问后猎户也承认山里经常可以见到兽毛，讲到高兴处猎户还说他亲眼见到一只年老苍鹰用鹰嘴拔掉指甲拔掉翅膀上的羽毛重生的事儿。

事情很明显，如果今天不是白雨珺过来恐怕那个山猫精怪就要替人背锅了。

捕快们表情精彩，原本因为害怕没做过多调查，想不到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让鹰啄了眼，还麻烦人家纯阳仙长跑一趟。

徐灵那鄙视的眼神毫无保留，虽然她刚刚也差点被骗。

白雨珺走到院子角落里水井前。

“院子里十几人都……中毒，只有一种可能，食物或者水……水源被投毒，首先排除食物，地主怎么可能和……和丫鬟吃一样的东西，所以只有水源投毒。”

拿来试毒工具放进井水里，再拿出来果然变黑。

一群捕快恨得咬牙切齿，发誓抓到那杀人犯送进大牢好好用各种酷刑折磨一边，不把所有刑具用一遍绝不停。

白雨珺没啥表情，漏洞多么明显，要知道山里野兽为了填饱肚子是多么的努力，在动物界，浪费食物是最蠢的行为，绝不可能杀了猎物还不吃，人类没经历过那种适者生存环境所以对动物进食不了解。

捕头恭敬行礼。

“请问仙长可否知晓凶手特征。”

这句话问对人了，别人可没白雨珺嗅觉厉害。

“我在房间里发现除了死者味道外还有一股药材味儿，程家没人生病也不做药材生意，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查。”

捕快们欣喜，招来当地人一问果然发现线索。

“雨珺你可真厉害~”

徐灵毫不吝啬送上自己的夸奖，在她眼里白雨珺已经成了破案高手，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找到理由去打一架，上次除掉狼妖就很过瘾。

“没我们的事了，回去吧。”

两人一蛇上马返回渡城纯阳驻地，夕阳下，影子拉的很长。

程家镇，一身背黑铁棍的年轻人手持罗盘到处搜寻，目视远方眉头紧皱……

第三十三章 渡城逛街

世上可怕的不仅是妖魔，人心有时候比妖魔更可怕。

返程时路过某村子，官差强行拿走农户家里粮食谓之税粮，老者跪地哀哭，发丝枯黄的幼童惊恐躲在背后盯着粮食……

征丁，穷村不见青壮，征粮，女人孩子面有菜色，偌大村落不闻鸡鸣不见耕牛。

老人满是厚茧的老手抓住粮袋不愿放手，女童哇哇大哭，官差高举皮鞭凶狠抽打，顿时粗布衣碎裂后背血痕通红，孩童心疼爷爷扑上去用自己小小身躯抵挡皮鞭，村民纷纷上前求情，老汉儿子征丁三年未回，儿媳劳累早去，那点粮食是爷孙活命粮。

徐灵想要出手被杨沐拦住，他们身为纯阳弟子要避拉拢人心之嫌，省的与世俗皇权起冲突，白雨珺没那么多顾及。

马匹嘶鸣人立而起。

一众官差吓得连忙后退，看见了旁边坐在马上的两个纯阳修士也看清吓唬自己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免去他们的粮税。”白雨珺淡淡说道。

本来这事儿与蛇没甚关系，不过就是看不顺眼而已。

“仙人？我们可是按照律例收税，收不上来官老爷可是要罚我等，还请仙人见谅。”差人当中的某小吏回复。

小吏敢直接反驳白雨珺这个看起来像是纯阳宫修士的行为并不奇怪，世人皆知纯阳修士不问世事一心修行，只要不修邪术不作恶就不会多管，为了名誉就算你偶尔顶撞几句也没事，不像其他宗门修士一言不合就杀人，说白了都是惯的。

白雨珺好奇盯着那小吏，发现小吏不但不怕反而还用色迷迷眼神乱看。

“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你们，第二，立刻滚。”

官差们一愣，猛地想起修士杀人可不用偿命，反应过来立刻跌跌撞撞跑掉，白雨珺撇撇嘴，看来还是森林法则比较有用。

百姓纷纷上前感谢，白雨珺也不说话策马直接离开。

看了看有些犹豫的杨沐和徐灵。

“以后有人拿今天说事，就说是我做的。”

顿了顿又说一句。

“真正的妖魔不是外形，而是内心。”

白雨珺清楚历史，真正被妖魔害死的人数就那么几个，相反，人类迫害甚至所谓争霸天下造成的死亡百万千万乃至于灭族，人心里的妖魔比精怪更可怕。

不过，这些与蛇没关系，是人类的事儿。

晚上回到驻地，外出降妖除魔的大师兄等人还没回来，徐灵打着哈欠回房睡觉，杨沐一如既往抓紧时间修炼。

有时候白雨珺觉得徐灵肯定是天纵奇才，天天又懒又笨修为不比勤奋的杨沐差多少。

白雨珺是蛇不用天天睡觉，独自坐在月夜下的后院练习吹笛子，很可惜，这种附庸风雅的活让擅长捕猎厮杀的白蛇快要发狂，抓起笛子狠狠摔碎……

咔嚓~

房间里，杨沐摇摇头。

“还剩三个了。”

…………

第二天，外出的人还是没回来。

两人一蛇商量后觉得去渡城里逛逛，买点零食看看杂耍，说走就走，和庙祝说了一声后晃晃悠悠下了山。

“香梨_{又香又甜的香梨}”

“烧饼_{刚刚出锅的烧饼}好吃又治病~”

当然，除了悠闲外还有吃不饱饭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大爷……给点饭钱吧……”

渡城很热闹，商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繁忙的商业造就了繁华城池，为了不被人盯着白雨珺和徐灵买了纱布戴在脸上遮住口鼻，至少能减少自以为翩翩公子的狂蜂浪蝶。

白雨珺和杨沐徐灵看起来不过十五岁年纪，尤其白雨珺身材娇小才一米五左右，俩美女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一边吃一遍叽叽喳喳，大多时间徐灵在那自言自语。

古时十五岁早已经孩子都一两岁了，能出来闲逛的真不多。

一路乱转，白雨珺可没有远离杨沐和徐灵的想法，这年头成天想着降妖除魔的修士太多太多，先不说动机真假，一旦没人照应，只是蛇精修为的自己如何面对那些修士，被打杀后制成蛇干当作中药卖给患者祛风驱邪除风湿就尴尬了。

想啥来啥……

街上一个背着黑棍的年轻人闷头赶路，手拿罗盘不断左拐右拐。

走着走着，发现指针静止不动，抬头一看，发现那指针所指是一个白裙女孩，然后，他完美表现出了一个除妖者应有的一套动作口号。

“呔！光天化日之下妖孽胆敢入城！休伤人命！还不快快伏法！”

噌的一声亮出黑铁棍直指白雨珺。

白雨珺手拿糖葫芦无语……

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要降妖除魔了，不是很少有人能够看透气息么？再仔细看向那罗盘顿时心里明了，法器千奇百怪总有些较奇葩的。

看那年轻人修为不高，白雨珺拦住杨沐和徐灵，眼珠子一转想起个坏主意。

冰糖葫芦掉地，双手抱肩面露惊恐呜呜咽咽，俨然被吓坏了的娇滴滴弱女子模样……

杨沐嘴角抽搐远离两步生怕被认为是同伙，徐灵呆滞，在她看来一条凶蛇是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惊恐状。

那年轻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以往哪次遇见妖怪不是凶神恶煞打斗一番怎么遇到个如此胆小的？

立刻，原本的降妖变成了壮汉当街欺凌良家少女。

世上从来不缺仗义之辈，尤其被欺负的还是个娇弱小姐，立刻，许多汉子甚至书生正义感爆棚围上前，连那些大姐大妈亦站在远处对那年轻人指指点点。

“怎的？见人家漂亮就要欺负？来欺负俺试试！”某壮汉看不顺眼。

“汝亦知晓光天化日？在下与衙门张通判相识，定要扭送你这悍匪去见官！”某书生义正言辞。

“过分！太过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好色之徒！”某商人大声呵斥。

形势变化太快，还以为能得到众人支持的驱魔人显然没经历过这等场面，被一群人围住白菜石子乱砸好不凄惨。

“听我说……哎哟……那是个妖怪……”

围观者并不买账

“什么妖怪！分明是你这厮看上人家貌美想要调戏，看打！”

乱哄哄场面没人注意到白雨珺三个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跑到远处白雨珺和徐灵乐的哈哈大笑，杨沐千年冰山脸皮直抽。

第三十四章 各种手段

僻静巷子里。

“哈哈哈_笑死我了大白你真厉害~”

徐灵乐的直不起腰，想想那个小子狼狈样就感觉好笑，也不想想两个纯阳弟子在旁还需要担心什么妖怪。

白雨珺也觉得很好玩，潇洒甩头发，只可惜一点也不潇洒。

“走，咱们去找个酒楼吃饭。”

两人一蛇准备去吃饭，还没等走出巷子，一个狼狈身影挡在前面，身上除了菜叶头发不知被谁扔了鸡蛋湿漉漉结痂，手拿罗盘气哼哼盯着白雨珺。

白雨珺耸耸肩很无奈，有的人对除妖情有独钟。

男子扭头看向杨沐和徐灵。

“什么时候纯阳宫的人也会和妖魔站在一起了，真是对得起天下第一宗门称号。”男子阴阳怪气面露嘲讽，显然是个与纯阳关系不太好的宗门子弟。

挥手阻止不爽的杨沐徐灵，白雨珺看向男子。

“十万大山，白蛇，你是何人？”

“天罡山燕峰！好叫你这妖孽知晓死于谁手，哼！小小妖精便如此狡诈懂得魅惑人心将来必成祸害！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诛之！”

一句话给白雨珺气够呛，明明是计谋非得说成是魅惑人心，这小子简直迂腐到家。

白雨珺先把长发扎成马尾，拔出宝剑，今儿没法善了那就练练手，借机熟悉剑招。

“妖孽看棍！”

黑铁棍呜呜作响当空砸下，白雨珺脚尖轻点窜起，双脚在布满青苔斑驳墙上快走几步横身举剑刺向燕峰，黑铁棍收不住力道将地面砸碎，匆忙往侧面退了两步躲开剑锋！

燕峰的棍法属刚猛招式，大开大合力道很强，白雨珺擅长的是敏捷与速度和对时机的把握，一击不中立刻以游走为主伺机而动。

巷子里叮叮当当打的不亦乐乎。

接下来就要看谁能沉得住气，双方修为都不高不可能耗时太长，棍影密不透风宝剑刁钻歹毒。

终于，打了许久的燕峰率先露出疲态。

被白雨珺抓住时机，闪烁般瞬间出现在燕峰跟前并刺向其胸口！

燕峰猛地浑身紧绷仿佛被毒蛇盯住，匆忙后退并举棍横扫企图以伤换伤逼退白雨珺。

白雨珺面无表情，一剑在燕峰不解和惧怕眼神中挥剑将其胸口刺出血洞，可惜伤口不深，没能将其重伤，待黑铁棍横扫过来时立刻以不可思议角度向后弯腰足有九十度，铁棍从面前扫过带起几缕发丝……

胸口被刺伤的燕峰吓坏了，慌乱中又被露出破绽。

白雨珺冷笑。

身躯再次做出人类做不出的柔软动作轻松躲开铁棍贴近，宝剑横斩，逼的燕峰险象环生不知如何应对，他也不是高手只不过是个刚刚走出宗门历练的菜鸟。

属于蛇类生物柔软特性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接连被视为妖孽的白雨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恼火焦急的燕峰决定改变战法。

连退几步从怀里拿出一团黑乎乎东西，用力朝白雨珺扔来，那团东西迎风见涨眨眼间变成一张大网罩下……

那黑网速度很快，眼见躲不开只好挥剑欲割开，没曾想黑网十分结实。

“缚妖网！收！”

感觉身上一紧，白雨珺整个被黑网罩住并且收紧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转眼功夫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气的白雨珺想要骂街，打不过就扔出来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坑蛇！

燕峰哈哈大笑。

“小小妖怪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说罢，伸手要去抓住缚妖网施法，刚刚弯腰，一把飞剑出现在眼前嗡嗡响，剑气凌厉，乱动只怕瞬间就能杀死燕峰。

“二位这是……”

杨沐一言不发对着被困住的白雨珺打出几个手势，缚妖网自动松开。

气急败坏的白雨珺甩掉黑网抬手一拳将燕峰打飞！

嘭，斑驳墙壁被撞出裂纹，落地后燕峰拿起黑棍欲要报仇，还未等站起来那把飞剑又出现在眼前不足二寸！

“纯阳宫的人居然与妖孽为伍！”

徐玲看不下去了。

“谁说不能和妖站在一起？这是我师父找来看门的蛇妖难道还要向你禀报？真要想杀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二人师父是谁？他日必上门请教！”燕峰不服气。

“吾是杨沐，师尊乃纯阳宫于蓉，你还是别去打扰我师尊了，她很忙。”杨沐淡淡开口，没必要隐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于……抱歉，是在下失礼。”

听到于蓉二字燕峰立刻怂了，白雨珺感叹那位便宜饭票果然不一般，凭借名字就能让这个迂腐之徒服气，看来回去得找她要点护身符了，蛇脑袋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缚住她，她也打了你一拳，两不相欠。”

杨沐一句话定了调子，很明显偏向白雨珺，之前可是差点一剑把他刺死现在伤口还在流血，白雨珺没多说，扭头懒得和燕峰说话。

“如此，再会。”

燕峰捡起缚妖网拎着棍子蹒跚离开，被一条十二米长白蛇给打了一拳滋味不太好受，若不是修炼过炼体术弄不好一拳就能被打死。

白雨珺有些不太明白那网是怎么回事。

“那网是他的法宝？”

知道白雨珺有疑惑，杨沐讲解其中详情。

“其实这些东西在藏书阁杂集有很多记载，世人皆知我纯阳宫不重外物只修自身，苦修功法，法宝仅有飞剑等少数几种，丹药更是注重疗伤以及恢复，其他宗门散修则不同，更重法宝，重丹药，很多人的修行就是不停吃丹药提升修为，尤喜浪费力气和资源打造法宝，打斗完全是比拼法宝，殊不知本末倒置。”

“修行，修的乃是自身而不是外物，对战法宝亦可用法术破之，例如缚妖网，按照对应法术施为即可抵挡，种种功法藏书阁全都有，属于选修课。”

听完之后白雨珺愣了愣，打定主意回去后住在藏书阁不出来。

“以后会碰见很多靠吃丹药提升修为的修士，身躯虚弱心境不够，空有一身灵力难以进步，所以，大白你以后少吃些丹药。”

还有这一说？白雨珺点点头。

“妖兽与人类不同也许可以吃丹药，妖兽修炼动辄百年千年，况且蛇类消化吸收能力更强，不惧丹药副作用也说不定。”杨沐也有些拿不准。

撇撇嘴，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那句动辄百年千年还真没错，人类短时间就能修为进步妖兽需要付出更多时间，好处就是灵力浑厚体格更结实，说不出好坏。

第三十五章 长安的繁华

第三天，楚哲和长老还有一众弟子返回驻地。

白雨珺发现有七个高级弟子受重伤是被抬回来的，驻地长老衣服破碎很是狼狈，楚哲好一些，貌似那个大妖很厉害，能让纯阳大师兄带队还吃亏的妖怪可不多，回来之后沉默不语，也没说有没有灭掉大妖。

休整一天，第四天启程去往长安。

…………

数日后，长安。

古都长安是每一个大唐人的骄傲，官道行人络绎不绝，商队车辆有序通行，人群中不乏来自域外的金发碧眼商人，远处传来阵阵驼铃声，真是长安可见万国人。

跟随人群走进高大城门，迎面扑来的是繁华似锦。

微风缓缓吹过，店铺门口悬挂着的旗帜随风飘舞，细雨绵绵，古屋青瓦被雨水打湿，行人欢声笑语匆匆而行。

三人一蛇脚步匆匆快走赶路，白雨珺和徐灵戴上了面纱省得惹麻烦。

中午，来到驻地。

长安太大了，纯阳驻地不可能驻扎在城外，当年皇室特意将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别院送给纯阳当作驻地，与其它城市驻地一样，前殿作为上香祈福之所后方才是纯阳弟子居所，作为长安城里有名的道观信徒无数香火鼎盛，道观旁边还有一株千年古木，更是衬托了殿内神像地位。

皇帝大寿尚要等几天，楚哲很忙，来到长安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他处理，白雨珺三个自顾自出了驻地去游玩。

说真的，长安真的太好玩了。

好吃的数不胜数，徐灵两只手抓满点心不停往嘴里塞，往日山上清淡的快要出鸟，好不容易见到美食当然狠狠吃，杨沐看起来还是冰山脸，不过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浅酌两口俨然一个酒鬼。

身穿皮衣兽毛的北地蛮人，头戴面纱只穿短衫露出肚脐眼的西域女子，浑身画满纹身戴着耳环的光头男人，还有来自海外的那些金发碧眼番邦人，可以说世界上所有国家的人都能在这座城市里找到。

路边一个头戴大帽子异域人盘腿坐地演奏小曲，跟前摆放有小竹篓，随着乐曲变化竹篓钻出小蛇，那条蛇随着乐曲扭动。

走着走着，徐灵和杨沐发觉白雨珺没跟上。

然后，在那个耍蛇人摊位前找到了白雨珺……

不知为啥，听到那个耍蛇人的曲子就控制不住的站住条件反射做出摇摆动作，白雨珺有点晕晕乎乎，动作姿势频率与竹篓里那条蛇很像很像。

耍蛇人一边吹曲一边满头大汗，他不敢贸然停止吹曲，天知晓那个蛇妖清醒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给吃了。

路人还以为耍蛇人雇佣舞女增加耍蛇乐趣。

是的，耍蛇人在白雨珺站在跟前扭动时就知道遇见蛇妖了。

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吹完曲儿，耍蛇人抓起自己那条小蛇连滚带爬跑了个无影无踪。

白雨珺抓抓头，不知自己站在这干嘛。

走到某酒楼门口，嗅到那诱人菜香，两人一蛇二话不说钻了进去点满一大桌子饭菜开始狼吞蛇咽，俩纯阳亲传弟子有钱的很，修炼资源很多世俗钱财也不少，凡是感觉不错的一律上桌，白雨珺狂吃大占便宜。

这年月的饭菜可不像地球那样满是添加剂香精还有用药养活的肉类食品，真正绿色无污染，全凭大厨那双神奇的手将食材化为可口饭菜。

负责上菜的小二看白雨珺的脸色都变了。

好好一姑娘偏偏是个大胃王，香焖肘子转头功夫连骨头都没剩，这还是人嘛？

酒足饭饱，三个年轻人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徐灵捂着肚子一副满足表情，杨沐除了千年冰山脸还有千杯不醉的能力，白雨珺更是毫无形象靠着椅子用一根鱼刺剔牙。

满口白牙是化形后长出来的，搁以前只有俩尖利毒牙用不着剔。

“咱们下午干什么？”徐灵懒洋洋问道。

“传闻长安说书先生众多，不如下午听书。”

白雨珺想去听故事正好喝茶化食儿。

“好，去听书。”

两人一蛇出了酒楼问路后直奔茶馆，为了方便闲逛白雨珺和徐灵换了一身公子书生长袍，手拿折扇那么一摇，没有风度翩翩反而别有一番风情，看的杨沐头疼……

下午很悠闲，喝茶听书偶尔还打赏俩银角子。

傍晚。

长安一片星河里，丹凤楼高众乐谐。

箫鼓喧阗，灯火盈门，没有经历天下最大城市夜幕繁华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震撼，游人如织摩肩接踵，长安不愧是天下中心。

河上画舫遍布湖面，青楼女子争奇斗艳歌舞升平，白雨珺感叹长安城的夜晚和十万大山一样热闹，一边是享乐嬉戏，一边是惨烈厮杀，都是不睡觉。

本来打算去青楼逛逛，徐灵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杨沐受不了两个神经病坚决回驻地休息。

一夜无话。

清晨，一群服饰华贵艳丽的人走进纯阳驻地。

直到那些人开口白雨珺才想起他们的身份，宫人，管事的是个太监，领着一群太监宫女来到纯阳宫驻地指导去参加皇帝寿宴之人礼仪，虽说修士不用在乎俗礼可皇帝在乎，就算不用下跪也要有礼貌弯腰行礼以示尊重。

进宫贺寿的是楚哲，还有杨沐和两位长老，徐灵与白雨珺不进大殿。

没办法，女修士灵动诱人容易让那些自视甚高的权贵门阀世家男人们把持不住，虽说不惧他们也没必要增加麻烦，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曾经有一个年轻女修被某大臣家公子看上，闹来闹去死了人不说朝廷和宗门关系还闹的很僵。

房间里，白雨珺开始研究如何应对缚妖网之类的法宝。

杨沐对该类法术做过讲解，最简单的就是用手里法宝去硬磕，还有就是干扰手段，法宝想要精准罩住对方就需要进行远程控制，其中不能间断灵力以及精神力控制，应对方法便是施展法术切断对方精神力的控制，并且用自己的灵力去干扰法宝灵力运转。

另外，那就要考验反应能力和灵敏度了，法宝不可怕，连神器都不敢说万能何况修士炼制的工具。

白雨珺为了活命努力研究法术。

院子里，杨沐满头青筋强忍不拔剑杀了这个太监，讲解礼仪也就罢了上下其手是何意？

第三十六章 返程

唐皇寿宴如期举行，整个长安更显热闹共享盛世。

徐灵在房间里睡大觉，白雨珺不敢去皇城蹭吃蹭喝，要知晓那可是人皇居所，受天道保护妖邪不得靠近，区区蛇精若是靠得太近极其容易受伤，除非人皇或皇室众人邀请才可进入，在白雨珺看来即使邀请也不能随便去，天上那些可是盯得很紧呢。

没有保镖不敢出远门，白雨珺来到道观后门外发呆。

前殿香客不断，后门外不过是个住满人家的小巷，孩童嬉闹别有一番悠闲，搬来凳子坐在门口手拿瓜果解渴。

没多久，那几个疯闹的孩子引起白雨珺注意。

玩的游戏正是降妖除魔。

“呔！妖孽吃俺一剑！”

小男孩挥舞木棍嘻嘻哈哈追赶扮演妖怪的娃娃，一群孩子很快抓住妖怪开始惩罚，有的说抓起来关进地牢有的说绑起来用火烧死，扮演妖怪的娃娃非常配合发出哀求。

“啊_我要死啦要命啊~”

孩子们押着妖怪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旁边大人笑呵呵看孩子玩耍。

没来由的一股悲凉袭上心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己这算不算是蛇在曹营心在汗，即使化做人形也改变不了事实，更何况，自己就没打算做人，当一条蛇很好。

远处大明宫鼓乐阵阵，叹口气，以后还是少下山的好，人类世界终究是人类的。

不过嘛，来玩耍还是不错的。

阳光温热，晒得身上舒服的很，庙祝好心送来一壶酒说是能驱邪避寒，打开封纸的一刹那白雨珺好悬没一口咬死那个老眼昏花的庙祝，你这凡人老头拿啥酒不好非得拿来一瓶雄黄酒，这玩意儿可不是驱邪避寒么，想气死蛇啊！

长安闹市白蛇得悠闲，雄黄老酒惹得蛇发狂。

入夜。

楚哲和杨沐几个返回驻地，不过两人脸色不太好，徐灵跑去问一同进宫的长老才知晓宫内发生了什么，不是有人作祟，而是两个大帅哥被公主看上了……

楚哲和杨沐仙风道骨英俊潇洒飘逸出尘，尘世间哪能得见，宫内宴会时毫不意外吸引公主注意并透露出要招为驸马的意思，楚哲还好毕竟年长些见得多可以微笑面对，杨沐更加冰山脸，来贺寿不过是替师尊于蓉表达善意可不是来当驸马。

看上楚哲的是一个年长公主，之前有过一个驸马，据说因为公主喜好英俊男子没少戴帽子被活活气死，现在又盯上了楚哲。

让杨沐苦恼的则是一个十来岁待嫁小公主，惹得徐灵不顾形象哈哈大笑。

杨沐是真的怕了。

“大师兄，不如我们明日动身早些回山罢，下山未曾修炼耽误了修为。”

楚哲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闻言觉得有道理。

“好，待处理完长安事务就回山。”

听到回山俩字杨沐松了口气，扭头狠狠瞪了哈哈大笑的徐灵一眼，真受不了她那夸张做作的得意劲儿，听到大师兄被人追求居然也不火了，变化真大。

“还笑！再笑小心宫里那些皇子看上你拉回去当小妾，让你成天和一帮妒妇争宠。”这话说的相当歹毒，顿时气的徐灵脸色发黑。

“你敢骂我？哼！我回去就求师父让你来这长安当驸马！”

旁边，白雨珺笑眯眯喝茶。

互相拆台很热闹，不过是让人生点火罢了，比这吵的更凶的时候白雨珺都见过，真不知道这俩在一个宫殿住了那么久的师兄妹有啥可斗的。

别人都说俩人金童玉女，按照常规剧情发展至少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道侣，事实上相反，杨沐和徐灵互相看不顺眼，暗地里使坏招乃家常便饭。

白雨珺庆幸徐灵没去宴会，不然说不得某个皇子使尽手段要把徐灵留下。

关于那些公主有何想法白雨珺猜不到，毕竟有点儿强蛇所难，没曾想蠢蠢欲动的公主有点迫不及待，愣是恳求唐皇差人来问。

幸好，事关权力斗争从来不缺拆台的。

宫中有很多大臣眼线，公主早已被各大臣视作拉进皇族关系提升自家权力的金钥匙，哪能让公主飞入寻常百姓家，就算嫡子不想当驸马不还是有庶子么，在皇帝差人时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暗地里告知了纯阳驻地修士。

于是，被吓坏了的楚哲直接施展法术将白雨珺三个裹挟化作剑光飞走……

待宫人赶到纯阳驻地得知正主已走只好回宫复命。

…………

华山。

休闲生活是否舒适因人而异，有的人刻苦修炼有的人好吃懒做，诡异的是两者修为并不会产生太大差距，只能说每个人的道各不相同，最后殊途同归。

好吃懒做说的是徐灵。

清晨，云雾弥漫紫气升腾。

房门打开。

白雨珺打着哈欠发丝散乱伸个懒腰，呈s形走到崖边吞云吐雾，徐灵困的微眯双眼慢慢悠悠宝剑拖在地上出门晨练，杨沐早已洗漱完毕与崖边练剑。

徐灵走到晨练处把剑往地上一扔开始打坐补觉。

峡谷对面山上一群年轻弟子在晨跑，沿着山间小路穿梭在如画仙山上，云海翻腾，宫殿若隐若现，跑步也不觉得累了。

吃完早饭，白雨珺看见于蓉将徐灵提着耳朵拉进书房。

“师父……疼……我错了……”

于蓉松开徐灵，仔细看了看自己这个小徒弟，平时不注意认真一看还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出去这些天怎么一点进展没有？

“灵儿，下山游历那些天，你……有没有发生感情方面的事？”

徐灵大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

“下山？感情方面？我想想，好像有点。”

于蓉眼前一亮。

“说说看。”

“就是觉得大白很厉害也很可怜，师父你没见到大白破案简直神了，唉，可惜她是个妖怪时不时被人喊打喊杀还被缚妖网兜住，要不是我和师兄在场大白可能就要被分解成材料和剑鞘了。”

说完还摇摇头。

“和咱们人族相比，大白真的太不容易了。”

于蓉揉了揉额头，这妮子总是抓不住重点，明明问她感情方面的事儿怎么扯到大白身上去了。

“练功去吧，以后不许再偷懒。”

“哦。”

徐灵觉得师父今早有些莫名其妙。

第三十七章 勤学锻造

炽焰山。

金虚一脉的金虚宫位于华山西部炽焰山内，白雨珺是第一次来金虚宫。

其它各脉宫殿都位于山顶仙气飘渺，偏偏金虚反其道而行之，宫殿位于山下，一座赤红色金属宫殿傲立，背后是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白雨珺通过气味中那浓浓的硫磺味儿确定山下肯定熔岩滚滚，事实上确实如此，宫殿后的巨大山洞直通山腹，山腹巨大空间里就是熔岩翻滚的火焰池。

这里可不像清虚宫加上于蓉才三人一蛇，金虚弟子众多，负责守门的就有十几个。

在看清白雨珺腰间玉佩后弟子们并未阻拦，只是趁人不注意偷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况且金虚一脉基本全是男子见到美女当然激动，没办法，金虚一脉专注于铸造，每天拎着铁锤叮叮当当打铁，哪个女孩能来打铁，再说金虚一脉峰主顾苍雨更不会招收女弟子，今儿白雨珺赚足了眼球。

进了金虚宫大殿对殿内神像拜了拜，然后找管事登记一下说明来意。

“你要……学习锻造？”

管事弟子有些惊讶，多年来还从未见过女孩学锻造，更是没见过蛇精来学锻造。

白雨珺点点头。

“好吧，你要从基础学起，先去仓库帮忙整理金属物资。”

金虚一脉对金属情有独钟，连证明身份的牌子都是某种金属打造，其它各脉用的可都是玉牌，接过身份牌，白雨珺往后山走去。

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劲装，裙子不适合干活，及腰长发在脑后扎住省的晃来晃去。

之所以来金虚宫是为了弄一把好兵器，楚哲给的宝剑确实好，材料顶级锻造手法也很棒，问题是白雨珺不适合用剑也不敢天天拎着那顶级飞剑到处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手持那么好的飞剑好比孩童抱金块上街，弄不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学锻造是为了给自己打造兵器，其实直接讨要的话看在于蓉面上也能给，白雨珺考虑长远，与其以后每次换兵器都要求人还不如自己学会锻造，假如某天自己这条蛇精被赶下山还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没多久，金虚宫里就多了个干活女孩，两个人才能抬起来的箱子拎起来就走。

第一个月，白雨珺每天不停整理辨别金属矿石，按照单子将金属送给锻造弟子。

白雨珺利用蛇类对物体的超强感应很快认全大部分金属，死记硬背记住每种金属特性，学习之快令管事啧啧称奇。

第二个月，开始在山腹内给锻造弟子打下手，人家累了马上递上山泉水，需要换金属了立刻送上，强忍地火对精怪的压制努力干活。

山腹内炽热岩浆火焰照亮山洞，头顶圆形火山口阳光很少照射内部，全靠地火照明。

金虚宫峰主顾苍雨站在高处看着那忙碌的白色身影点点头。

顾苍雨是个虎背熊腰壮汉，诗一般的名字很容易令人误解，除了大脑全是肌肉，后背总是背着一把门板大小一拳厚的重剑，重剑无锋，更像是一块长方形金属块，遍布古老青铜色纹路，重量不敢想象。

“很不错，明天让她跟我学锻造。”顾苍雨淡淡说道。

说完也不看惊讶的弟子自顾自拎起铁锤打铁，他不打坐也很少出门，每天叮叮当当锻打权当修炼。

第二天，白蛇来到顾苍雨身边学习锻造。

当~！

锤子落下火星四溅，顾苍雨坚实黝黑肌肉充满无限力气，轻描淡写拎起铁锤锻打一把半成品宝剑。

整个山腹内都是些光膀露肌肉的壮汉，唯独白雨珺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穿白色劲装女性。

呲~宝剑放进水里。

“修行，有无数种方法，三千大道最后殊途同归，锻造一样能提升修为，金虚一脉虽然天天打铁但战力可是各脉第一，记住，做任何事都要认真，认真做事就能成功。”

金虚一脉战力确实强横，也许受峰主影响大多数弟子都使用重剑，脾气犹如岩浆爆发令人退避三舍。

顾苍雨在认真教导白雨珺锻造。

他不在乎什么身份和家族背景，只要你锻造能力强喜欢打铁就会获得悉心教导。

放下铁锤看向白雨珺。

“你来。”

白雨珺点点头，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玉臂，手拿铁钳从地火里取出一块已经通红的金属放在砧子上，一只小手抓起锤把拎起用力锻打……

当……当……当！

每一次落锤都会火星四溅，铁锤不知由何种金属所制沉重异常，每次锻打都要用力。

人们知晓山中走兽最为怕火，白蛇也怕火，可是更怕死，一条小小蛇精为了以后能够自己打造兵器不用求人且更好的活下去在勤奋努力，锻造是人族特长，身为妖精不可能每次都去求人。

没多久累的浑身是汗，化作人形唯一的好处就是出汗散热方便。

汗滴顺着脸颊发丝滑落，随意用袖子擦了擦继续锻打，目前水平不够不能打造宝剑，要做的是练习锻铁。

顾苍雨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自己这里能引来妖兽学艺，郁闷的是最近有很多弟子打铁的时候不小心碰坏手指，一个个兔崽子魂不守舍盯着蛇精美女，看来每天修炼任务太过轻松。

时间一天天过……

山洞外面已经下雪。

自从化形后白雨珺就不必在寒冷季节休眠，但是依旧困乏无精打采，只有进了炽焰山面对高温才能让白雨珺恢复活力。

每天的活动再次改动，清晨吞云吐雾，然后去灵虚宫吃废丹药渣，接着来炽焰山学习锻造，白雨珺没有锻造天赋，唯有学习认真勤学苦练，过节时众多弟子休沐出去游玩，白雨珺叮叮当当练习锻打小刀，除夕，烟花绚烂众人兴奋，白雨珺还在不停举锤锻打。

几个月的勤学苦练不但掌握了基本的锻造术也让修为提升许多，顾苍雨没说谎，运转灵力锻打与打坐效果一样明显。

夜深人静时，炽焰山山腹里那一抹白色固执的挥舞铁锤……

冬去春来。

一声惊雷万物苏醒，山腹内，白雨珺满头大汗不停锻打一把唐代横刀。

横刀长九十公分也就是九十厘米，宽不足两指，刀身笔直，前端标准斜切尖式样，白雨珺打造时突发奇想从胳膊上拔下几片蛇鳞掺进去显得通体白色，这是一把轻武器。

既然有轻武器那就肯定有重武器，准备大量材料继续锻造，材料很普通，好材料也不可能给一条蛇。

第三十八章 大旱

轻重武器配合更为稳妥。

重武器就是个放大版的前端斜切尖直尺，并不是刀或者剑，刻有云纹花边，宽一掌，一指厚，散发乌黑金属光泽，有一股浓浓的现代机械风格，重尺长一米二，手柄二十公分可双手握住，没别的特点就是特坚硬。

锻造过程中顾苍雨没少帮忙，在顶级大师帮助下普通的武器也变得品质上乘。

打造横刀时顾苍雨算是大开眼界，居然能一边锻打一边从自己身上拔下鳞片当材料，要不是和这蛇精一起打铁还真想不到能这么干，鳞片连着肉，鲜血直流打铁不停真够拼的，如果不是妖精哪怕是个男妖精顾苍雨说什么也要抢过来当弟子。

某位闲着没事儿的金虚弟子帮白雨珺做了个机关刀鞘。

轻重两把兵器的剑鞘组合在一起，有需要也可以拆开，斜背在后背右手抬起就能拔刀，刀鞘特殊构造轻松拔兵器，整个蛇的战力立刻飙升。

两把兵器分别应对力量型敌人和灵活型敌人，刀比剑更适合打架。

背着兵器走出火山，回头对远处顾苍雨身影拜了拜，学艺有所成的白蛇一路小跑返回华山。

灵虚宫门前，顾苍雨微笑点点头。

背着兵器的模样颇有趣，白雨珺目测年龄十五岁身高一米五左右，重尺长一米二，有点儿小孩耍大刀的喜感。

一路登山返回清虚宫。

身为一条看门蛇长达数月不看门也是没谁了，徐灵和杨沐在修炼，白雨珺一如既往的闲，不是咸鱼而是咸蛇一条，份量足腌制入味那种。

…………

天下大旱。

山上无事，山下却出了大事……

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草木枯黄稻田开裂，河道变为淤泥可见鱼骨，太阳无情灼烤大地，田里干裂的口子仿佛张着大嘴想要喝水即将枯死之人，耕牛跪地农人悲戚。

旱灾之后蝗灾紧随而至，铺天盖地的黑云席卷所有能吃的一切绿色，百姓无所活，吃草根树皮并不奇怪，多日后，官府发布告示。

衣衫褴褛的灾民聚集在差人跟前。

“天降大灾仓无粒米！凡受灾百姓皆可离籍！随丰四出就丰而食！灾过返乡~！”

官府告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灾荒年月没粮了，你们可以逃荒混口饭吃，等灾荒过后活着的再回来过日子，不发公文灾民不敢走，百姓若是没有官府条子是哪儿也不能去的，说走就走的旅行绝对进去吃牢饭。

百姓们拖家带口都走了，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扔掉。

农户含泪用布将耕牛的牛头盖住，用力挥动大锤砸中牛头，牛血四溅，老农跪在耕牛面前老泪纵横，牛带不走，即使带走半路上也会被人抢走杀了吃肉，还不如早早杀死吃肉补充力气好逃灾。

尘土漫漫，逃难百姓沿着官道朝鱼米之乡涌去，脚掌每次落下都会带起属于老家的尘土……

熟悉的乡土落在灾民身上，令远去的人们记得故土味道……

大灾之后必有瘟疫，往日里蛰伏的妖邪亦卷土重来！

纯阳宫掌门发布救灾令。

灵虚宫弟子拼了命的准备药材炼制药丸准备抑制瘟疫，玉虚，紫虚，金虚三脉弟子大部分派往山下维护安宁，灵虚一脉几乎全员出动带上海量药材下山，除了留守弟子和刚入门不久的新弟子外都很忙碌。

修仙界的庞然大物轰然运转，一道道剑光从华山飞往灾区，能御剑飞行的先行一步，其余者施展轻功赶路。

各地散修和其他宗门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剑光深感纯阳底蕴深厚。

清虚宫。

于蓉一挥手，一件纯阳道袍落在白雨珺手里，不过少了代表弟子身份用银线编制的标志，话说山上混了多年还是第一次领工装。

“你为妖，纯阳门规不收妖为弟子，但终究是我纯阳的妖，允许穿门派道袍以蛇为标志证明身份，防外人加害于你。”

白雨珺想要谢谢这位饭票大人，但又不知道如何称呼，身份尴尬。

好在于蓉还有别的事要宣布。

“附近州郡灾情严重，纯阳宫众弟子已开始下山救灾，我们清虚宫虽小但也要出一份力，你们三个明天下山安定百姓斩杀邪魔，注意安全。”

听到天灾二字白雨珺想起好多关于灾祸的画面，几十年的爬行生活让自己不是太在乎人类感受，可能和身体里属冷血动物有关系，要知道自己心跳可比杨沐徐灵慢好几拍。

从书房出来，白雨珺跑去号称纯阳宫商业街卖杂货的地方用平日攒的少许金属换了些日常用品，特意买了个可以遮阳的竹制双肩书箱，平时书生用的多，走远门装书，覆有一层油纸防水，背在肩上还能遮阳，两侧可以挂水壶纸伞，还可以将毛毯卷起来横放其上，居家旅行必备。

赈灾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活，白雨珺估计弄不好要数月。

本想去灵虚宫弄点丹药预防瘟疫，没曾想没剩几个人在，灵虚宫峰主江离倒是在，白蛇自认没有那关系去找他求药，思来想去只能祈祷自己蛇类基因不怕人类瘟疫，可不想做那第一条被人类瘟疫病死的蛇。

傍晚之前跑了趟膳房，愣是拿了十来斤熏肉，山下闹瘟疫没肉可吃只好自己带点。

一夜无话。

清晨。

难得没睡懒觉，白雨珺将机关刀鞘转移到左边，两把兵器挂在腰上后背背着书箱，和杨沐徐灵一起向于蓉告辞。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师父（峰主）再见。”

三个身影往山门走去，杨沐徐灵除了剑匣外没带任何物品，只不过两人腰间都挂着的储物口袋令白雨珺一阵眼红，人家可是纯阳亲传弟子当然待遇高。

出了山门，随同许多下山弟子一起往山下走去。

徐灵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有点紧张。

“大白。”

“嗯？”

“你以前见过灾荒么？是不是很可怕？”自幼上山的徐灵没见过灾荒。

白雨珺想了想。

“没见过，山里吃的很多，勤劳捕猎不怕饿，就是争夺水源太危险。”

“…………”

回答非常中肯，只要肯勤劳捕猎总会抓到食物，只不过天气干旱需要争抢水源地，好在蛇类平时不需要饮水且吃饱一次扛几个月，躲到地下更凉快。

第三十九章 下山救灾

黄土漫漫沙尘遮天。

官道上模糊身影越来越明显，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个背着书箱身穿道袍的女孩，长裙一尘不染，腰上还挂着两把兵器，走起路来像是个移动货架，边走边嘟囔。

“早知道就不带什么熏肉下山了，吃的遍地都是，营养丰富味道香。”

说完，白雨珺伸出纤细玉手划拉几下抓住一把蝗虫，直接塞嘴里嚼也不嚼吞咽进肚子，想当年幼生期可是没少吃蚂蚱，丰富营养让白雨珺当年活了下来不被饿死，刚刚破壳那会儿不过筷子粗细只能吃那玩意，蝗虫味道在幼小心灵里留下浓浓一笔。

天气干旱，一阵大风吹过就是沙尘暴，还有满天飞舞的蝗虫。

掂了掂书箱让肩膀舒服些。

前面树下有人影，白雨珺直奔那些人走过去……

下山后所有纯阳弟子统一分配至各地，白雨珺和杨沐徐灵在一个县，另外还有几个负责医疗治病的灵虚弟子跟随徐灵一起行动，白雨珺和杨沐负责对付那些趁乱作恶的邪魔，整片区域被长老们和高级弟子梳理过只有小鬼怪两三只大的都被弄死了，鬼怪邪物啥的诞生快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能分配弟子看管，各自管理几个镇子倒也不累。

来到树下，看见一家三口在树下躺着，篝火烤老鼠。

奇怪的是不去灭蝗虫也不吃蝗虫，连老鼠草根树皮都能吃却不吃蝗虫，对那漫天黑云完全视而不见，天干物燥就算生把火也能用烟把蝗虫熏走却动也不动，白雨珺对此感到难以理解，浪费食物是不对的。

“老人家，你们怎么不灭蝗呢？”

这个提议没毛病，现代地球对蝗虫可是见到就灭掉，十万大山更是用嘴巴解决问题，到了这里却无动于衷。

本来，那老头看见过来的是个道士小姑娘还很高兴，甚至做好了站起来向道姑问好的打算，但听了白雨珺的话之后立刻脸色变了，变得很生气，仿佛眼前小道姑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好不懂事。

“莫要乱说！”

白雨珺一愣，这家伙该不会是吃了老鼠肉变得活蹦乱跳了吧？

“那蝗虫可是天神娘娘撒下来的！全是京城那皇帝不敬天不听忠臣之言行为不端惹怒了上苍才放出蝗虫！怎么驱赶？”

吓？蝗虫和干旱怎么和那皇帝老儿扯上关系了？要是他有这本事还当个什么皇帝直接成仙岂不是更好？

这个理由令整个蛇都不好了。

蛇脑袋一转，后知后觉的明白有人故意放谣言对付皇帝，借助天下悠悠众口先让皇帝失去信誉，然后徐徐图之，这叫做阳谋，光明正大捅刀子。

再看看那老头，身上衣物模模糊糊看得出是一件书生长袍，得，遇到老学究了，还是那种成天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后又相信天降惩罚的那种老学究。

白雨珺才不信这一套是这个混迹树下的老学究讲出来的。

“谁告诉你的？勾栏里那些说书的？”

老头双眼一瞪。

“胡说！张举人和马员外都这么说，那可是举人！”

听到这里全明白了，感情是有人想造反，真的很悲哀，灾荒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时候这些个大人物大英雄不去想法解决灾荒反而打算趁势揭竿而起顺应什么天命当皇帝，真对得起乱世出英雄。

摇摇头离开。

“真正的妖魔不在荒野，在人心呐……”

背着书箱一步步走向荒村。

天色渐晚今晚在这里过夜，找到一户没人住的茅草屋收拾一番，稍微散发凶蛇气息吓走住在屋子里的老鼠和臭虫，放下书箱兵器，铺好毛毯，拿出一本经书躺在破床上研读。

蛇类喜阴凉连生火都省了，窗外一片漆黑，蟋蟀叫声仿佛就在耳边。

远处传来野狗嘶吼。

圆月升起，月光透过满是窟窿的窗户照在正看书的白雨珺脸上，动物具有夜视能力，一双蛇眼在月光下反射妖异绿光……

村落附近很平静，目前还没修到妖邪味道，难得清闲。

深夜，白雨珺手里抓着经书禁不住困顿进入梦乡……

几团黑乎乎影子飘飘荡荡来到院子里想要进屋，在靠近之后那黑气剧烈波动转身跑了个无影无踪。

早上。

温暖阳光照进茅草屋并缓缓移动至俏脸，光线轻抚俏脸，睫毛微微晃动醒来，下山之后倒是可以睡懒觉了。

随意往脸上和头发扔了个清洁术法，收起毛毯背起书箱拎着兵器出门。

村里还有人，老人和不多的女人孩子留在村里挣扎，青壮要么被土匪掳走要么就是被官府抓了壮丁，一群瘦骨嶙峋的人盯着白雨珺，眼神麻木死气沉沉，如果还不下雨他们也一个个死去，就像是昨天晚上那几个孤魂野鬼。

没错，是鬼魂，昨晚那几个孤魂野鬼在村里游荡到了白雨珺借住的那栋屋子外。

寻常孤魂野鬼用不着在乎，十二米长的蛇精气血之旺盛超出普通人几十倍，强大气血令那些鬼物不敢近身，除非是那些恶鬼厉鬼。

今天白雨珺有活干。

村外。

不远就是乱葬岗，新坟旧坟重重叠叠密密麻麻，更多是些简单用席子一裹扔那不管，腐朽尸体养活了数不清的野狗硕鼠，骨头棒子扒拉的到处都是。

几条野狗远远看着白雨珺，吃了人肉双眼血红，嘴角往下流淌满是细菌病毒的口水。

呱_呱！

干枯大树落满乌鸦，它们在这里等着和野狗抢食。

望着眼前大片乱葬岗白雨珺叹口气，这可是个大活，不知道两天能不能清理干净，放下书箱，戴上自制口罩拎着兵器走进乱葬岗……

清理乱葬岗邪物也是任务。

死的人多了容易出恶鬼厉鬼，一口怨气咽不下去出来作恶，还有某些尸体因缘巧合变成僵尸，这可是仙侠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纯阳弟子要做的就是处理掉这些低级邪物，这种活计就算刚入门不足一年的弟子都能胜任，白雨珺自然不在话下。

白天要先排查哪座坟怨气重看看有没有僵尸成形，白雨珺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简易罗盘在臭烘烘坟地中间搜寻。

灾荒年月枉死者众，按照怨气轻重决定处理方式。

第四十章 认真干活

罗盘指向某新坟并颤动。

白雨珺看了看新坟布局摇摇头，也许埋得匆忙朝向有问题，更因死的愿望让坟里鬼魂怨气太重难以超度，看样子已然害过人命，这种恶鬼无回可以直接处理掉。

拿出册子翻来翻去找到处理方法。

册子和经书是下山时候发的，写的是各种情况处理方法，也算是教会新人许多术法，灾情紧急只能想个快捷办法让弟子们学的更快，册子写的解决办法是挖开坟墓让阳光照射变成恶鬼的尸体，用至阳的阳光烧死恶鬼效果最好，太阳专克邪物。

抬脚猛地往地上狠狠一踹，泥土翻动露出棺材。

白天干这活的好处就是恶鬼不敢出来只能等着被阳光烧死，安全省事至于说厉鬼弄来一团黑云遮蔽天空这种事纯属笑话，能够调动天气的存在那可需要相当高深的修为。

呛啷一声拔出重尺，高举重尺用力狠狠一砸！

咔嚓~！

棺材盖木屑纷飞碎裂，阳光照射进棺材一刹那白雨珺听见一声尖锐惨叫然后棺材内冒烟，尖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解决掉恶鬼继续搜寻。

村口，那些百姓开始还不明白小道姑在坟地干嘛，直到劈开观察冒烟才知晓原来坟里居然住了恶鬼，纷纷庆幸有道姑在。

白雨珺继续忙碌。

又毁掉两座新坟，然后根据罗盘指示来到一座老坟前。

罗盘坏了？上下晃晃再看指针，还是指着老坟，这座老坟选地没啥问题而且年数久怎么可能会有恶鬼在里面？拿着罗盘绕圈指针还是指着老坟。

管它呢，先砸了再说。

于是，村民们愣愣的看着那小道姑一脚将祖坟棺材震了出来，个个目瞪口呆，眨眼间祖宗就再次面对清新空气……

重尺扫飞棺材盖！

呱！

刚刚打开棺材盖白雨珺就看见一张大嘴朝自己脸靠近，吓了一跳急忙将重尺横在面前，然后感觉双手一震，重尺将那大嘴拦住，待看清那东西后白雨珺气不打一处来。

“好大一只灰蛤蟆！”

村民们再次傻眼，祖宗棺材里怎么跳出来一只脸盆大的蛤蟆？难不成这些年全给蛤蟆磕头上香了？细思恐极……

蛤蟆刚刚落地乌黑重尺唰的落下，横着拍下去的，不是不想杀它而是白雨珺打算一尺子把这蛤蟆拍成肉饼，浑身那么浓郁的阴气眼珠子通红分明就是个吃尸体上瘾的蛤蟆，虽说蛙类属于蛇类菜谱中的一种但白雨珺不打算吃，太恶心。

啪叽！脸盆大蛤蟆肚子爆裂被拍成饼。

抬起重尺看了看，早知道拿石头打也好过用尺拍，强忍恶心划拉一堆干草点燃，用火焰给重尺消毒杀菌。

剩下都是晚上的活，今晚要在乱葬岗诵读经文超度孤魂野鬼省的在世间徘徊。

之所以等今晚也是没办法，那些恶鬼厉鬼不可能乖乖超度只有先把它们解决了才好诵经，修士在诵经时运转点灵力能起到很强效果，比普通人念出来强太多。

距离天黑还早，白雨珺打算先处理乱葬岗风水问题。

拎着重尺砍掉几株百年老树，然后又抱起石碾大巨石扔到壕沟里改变水流，村民们躲在村子里愣愣看着白雨珺在那折腾。

干完活来到村口老树下遮荫，放下书箱，重尺插在面前土里盘腿于树下打坐修炼……

五心朝天心无杂念感受天地。

一条菜青色小蛇慢悠悠爬到白雨珺跟前，吐着蛇信子抬头看了看，然后爬到白雨珺肩膀四处乱看，是一条幼蛇，白雨珺对幼蛇一向很有好感，睁开眼微笑伸手摸了摸小蛇脑袋轻轻抓在手里，小蛇懵懂的看着白雨珺。

俏脸微笑，将小蛇放下任其游走。

在她眼里小蛇就是自己的同类，是真正的同类而不是人类。

荒村，古树，身穿道袍坐在树下的白雨珺一动不动，时间快进，太阳光线从大树左边移动到右边直至夕阳火烧云，那白色身影入定般不曾动一丝，夕阳下，老树影子还有那小小身影以及重尺的影子越拉越长。

太阳下山头顶云朵变成火烧云，村民们有气无力看着村口树下小道姑。

天色越来越暗。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白雨珺睁开双眼。

拎着书箱和兵器走到乱葬岗中间，拿出经书找到超度经文认真诵读……

一声声充满灵性的女声经文在乱葬岗回荡，令人感到安宁祥和，一个个身影出现在白雨珺周围。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皈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

乱葬岗响起呜咽哭声，悲惨，凄凉，死在这里的大多是些孤魂野鬼，无亲无故流连世间不得入轮回，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哭泣之鬼不过是想起死的凄苦有感而发，活着也是些可怜人罢了。

群鬼中间白雨珺没有一点害怕，身为凶猛野兽怎能怕区区鬼魅，全神贯注诵读经文。

渐渐的，有鬼魂逐渐消失，没什么怨气的鬼去了地府，怨气多的还需要慢慢度化，就见一个个亡魂靠近然后离去，周边不断有孤魂野鬼在听到超度经文自主靠近希冀得到往生，无意中白雨珺做了善事得了功德……

不知附近究竟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孤魂野鬼，诵读经文已经到半夜了还不断有亡魂靠近接受往生。

村子里，村民们觉得今晚格外安宁，即使饿肚子也没有之前那种恐惧感，很舒适。

乱葬岗中间，月光照耀一个白色娇小身影，背后放着书箱，重尺插在跟前土里，站的累了干脆坐在地上诵读，一字一字一句一句特别认真。

还是村口那棵老树。

树顶立有人影，楚哲微笑看着还在诵读的白雨珺，就那么一直站着。

白雨珺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自己，看了几圈什么也没看见，反正野兽直觉肯定不会错，想了想觉得是那些村民躲在远处偷看便没继续关注。

天边鱼肚白。

读了一晚上经文累的口干舌燥倒是彻底改正结巴，想着要是有一台录音机该多好，忽然，白雨珺心有所感回头看向村口老树，什么也没看到……

第四十一章 除魔

荒芜干旱农田小路，白雨珺背着书箱缓缓前行。

热的浑身难受，想找个地方纳凉降低体温。

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群人，一群疯狂的人，头绑白布手持挂满白布条的木杆，十几个年轻小伙扛着看不清面目神像大喊大叫走来，前边还有人边走边撒纸钱。

白雨珺站到路边让路，她可不打算和一群疯狂神经病起冲突。

队伍缓缓从面前走过，男女老少皆癫狂，白雨珺面无表情看着人间闹剧，乱世之时亦是邪教昌盛之时，发起者以各种各样目的蛊惑灾民信奉乱七八糟的神，面临死亡活不下去的人会不顾一切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即使心里知道是假的也会努力催眠自己去相信，一群可怜人而已。

癫狂人群走过，留下满地纸钱和尘土……

白雨珺继续赶路，留下呈s形的脚印路线……

路边断墙下躺了个小男孩，孤身一人的小男孩很饿很饿，浑身无力躺在地上的他只能等饿晕，听人说人饿晕就不会再饿了，小男孩很期待。

忽然，模模糊糊看见远处走来一个白色身影。

那人走的近了，小男孩看清了她的长相，很美，比村里王大丫还要美，男孩觉得她一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如果长大娶婆娘一定娶这么漂亮的，可惜，自己马上就要饿死，饿死在这半截断墙下。

她在吃什么？

男孩看向美女的白嫩的手，手里抓着几只蝗虫往嘴里塞，这……蝗虫可以吃？

那个美女走远了，男孩扭头看向眼前地上那密密麻麻的蝗虫，然后疯了似的抓起蝗虫塞嘴里咬牙切齿咀嚼，好像很好吃……

小男孩活了下来，凭借营养丰富的蝗虫活得一命。

从此，小男孩决定长大后一定娶漂亮姑娘当婆娘，就像那个美女那样的。

一路搜寻邪魔的白雨珺遇见了邪物。

许多妖怪都喜欢吃人类，也许是因为人族身上有许多能够提升血气修为的东西引诱那些妖魔，就连某些低级邪物吃了人类也会变得厉害，在这个遍地尸体怨气冲天的灾荒年月邪魔出现几率非常高，获取人族尸体或者活人的方式越来越简单。

十来个流民聚成一团，男人手持棍棒破刀哆哆嗦嗦挡在外围，保护躲在人群里的女人孩子，周围三条牛犊大野狗低吼转圈，三条野狗不着急杀死猎物，因为在这荒野上十几个人根本跑不过变异野狗，被吃掉是早晚的事。

三条野狗很不正常，毛发稀疏像是得了皮肤疾病露出毛下通红皮肤，眼珠子充血红的诡异，嘴巴不断滴落恶臭口水，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死人吃多了产生变异的低级魔物，不是妖，妖属于生物进化，这玩意儿属邪魔。

紧握木棍的男人努力不让自己哆嗦，用力握紧木棍以至于关节发白手心出汗。

“今天我们活不成了！就是死也要拉妖物垫背！”

汉子声嘶力竭大吼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游走的野狗猛地向前一蹿在某男子未反应过来之前咬住肩膀将其拖出人群！

“啊……”

另外两条也发起攻击，看也不看那些木棍轻松突破防线叼住目标往外拖，一时间再也忍不住的流民惨叫哭声响起……

乱世流民颠沛流离，凶残邪物吃人喝血。

突然！

呜呜呜~天空传来破空声。

噗呲一声，一把厚重直尺将一条野狗钉在地上，野狗呜咽嚎叫却怎么也无法挣脱，远远的，一道白色身影快速靠近。

“吼！”

另外两条变异野狗放下猎物冲向白雨珺，变为低级魔物的它们已经疯狂无视目标强大与弱小。

白雨珺拔出轻武器横刀，猛地一个蛇类特有爆发加速从两条变异野狗中间掠过！

站定，甩干净刀上血迹还刀入鞘。

两条还在狂奔的变异野狗栽倒翻滚激起大片尘土，栽倒后抽搐几下再也没能站起来，锋利斜切尖刀刃几乎割开了半个野狗。

走到那条被钉在地上的野狗跟前拔出重尺。

变异野狗朝白雨珺低吼不停挣扎，白雨珺双手高高举起重尺猛地斜砍！

呲！狗头飞起滚落，落地沾满灰尘，血液快速浸透尘土将尘土变为黑红色，没了头的尸体神经条件反射不断抽搐。

甩掉血迹收回刀鞘，重尺即使无刃亦可在灵力加持下变得锋利。

十来个老老小小的流民跪在地上磕头，即使额头发青也不肯停下。

“仙子行行好救救我儿……求仙子救命啊……”

被咬伤的男子躺在地上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盯着白雨珺，没人想死，在他们看来仙子是神仙无所不能。

白雨珺走到几个被咬的男子跟前，看了伤口之后眉头紧皱。

变异野狗嘴里的口水满是细菌病毒，尤其吃了那么多腐烂尸体，口水几乎比某些毒蛇还要猛烈，就算划破一道小口子也绝对撑不过三四天就会因感染而死亡，尤其其中一个男子胸口被咬了个血口恐怕细菌病毒早已侵入内脏。

略微思索便决定放弃那个胸口被咬的男子。

“他没救了，赶紧交代后事。”

说完也不管那男子痛哭家人哀嚎立刻开始救治三个轻伤员，放下书箱，取下挂在书箱上的水壶倒水清洗伤口。

伤口过水很痛，被咬男子疼的咬牙切齿脸色涨红。

“忍住。”

洗干净伤口快速拿出药包洒上粉末，随便找来布条将伤口包扎，最后又给伤者喂下一颗防止感染的丹药，另外两个如法炮制快速救治。

处理完伤者，那个重伤男子已经开始浑身发热半昏迷说胡话，感染已经蔓延开，伤口散发恶臭周围血管变为黑色，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白雨珺摇摇头，背起书箱拎着两把兵器不顾哀求转身离开……

蛇不是万能的，听天由命吧。

乱世人命如草芥。

受灾面积太大太大，纯阳弟子分散开来如同往水里扔一把沙子转眼不见影，白雨珺在几个小镇转了很久也没见到纯阳弟子，倒是知晓徐灵就在附近，那丫头带着两个灵虚宫弟子到处治病救人，也不知道这旱灾啥时候结束。

行走在漫天蝗虫尘土飞扬的路上，白雨珺抬头。

远方天边一股淡淡黑雾在靠近，不知为何内心里仿佛对那淡淡黑雾很是反感，天灾人祸邪魔四起，随着灾荒时间变长天地间邪气越来越盛，看了看远方，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第四十二章 不眠之夜

某天。

白雨珺来到一片乱葬岗，也许因为距离镇子很近这座乱葬岗很大，白雨珺以为又要累死累活念一晚上超度经文，结果到了乱葬岗里一看顿时傻了。

没有亡魂？耍蛇呢？

本来打算挖坟的白雨珺望着寂静坟茔地不知该高兴还是奇怪，偌大个乱葬岗遍地尸骸新坟居然没有亡魂，难不成那些怨气颇重的鬼魂都自我觉悟人性升华然后去地府了？真要这样才是见鬼了。

乱葬岗中，白雨珺望着坟地在风中凌乱……

去往小镇休息。

镇子很大，也许是住了些大户所以看起来小镇里的人勉强不被饿死，小镇里有许多乡勇壮丁手持猎弓棍棒来回巡逻，外来人口是检查的重点对象，这年头外面到处闹匪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派哨探进来。

小镇所有店铺都挂牌歇业，人影看不到几个。

路过某大户人家高墙院落时看见几个流民蹲在排水沟前捞什么东西，好奇走进查看，当看清那几个人在干什么后白雨珺只能叹口气。

大户人家别看是灾荒年月照样有米有肉，吃不了的菜汤饭渣直接倒进排水沟。

油花什么的可是好东西，几个流民用破布放在水面然后拿起来一拧，再捞点菜渣，忙活小半天也能弄一碗吃的出来，好歹比吃那草根树皮强得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不是胡编乱造，越是乱世那些门阀世家越是发达。

灾荒要死人，死的人多了田地就成了无主之物，只要给官府送点钱就能买下大片上好良田，每次灾荒都是门阀世家实力增强之际。

古人最喜欢的还是土地，家里弄个有功名的便不用再纳税，巧取豪夺千亩良田一钱税也不交也是没谁了，国家纳税大户就是那些穷苦农户，逼的这些穷苦农户受不了干脆将自家农田献给当地大户免去那沉重杂税，大户越来越大，税收越来越少，没有税收又拿什么来赈灾放粮？

好在这些都是人类的事儿，白蛇只管按照纯阳宫命令行事即可。

镇子凋零，白雨珺背着书箱找住处。

忽然，一个擦肩而过的黑衣人引起蛇眼注意……

那人的气息很是阴冷，按常理说人类不可能那么阴冷，都快赶上冷血动物了，背着个背包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啥。

瞅了两眼继续找住处。

最后，在镇子里找了个房顶漏雨许久不曾有人居住的破屋，扔了两个清洁法术略微收拾。

在杂草里找到厚厚一层灰的油灯吹掉灰尘放在灶台上，从书箱里拿出小陶罐小心翼翼倒出少许灯油，捡块破布撕成碎布条搓灯芯。

将灯芯放进油灯里外面留一小截，待灯油浸透灯芯施展小法术点燃油灯。

其实本来可以亮出纯阳弟子身份去那些大户人家要个好房间，不过白雨珺不想和那些人形吸血鬼走的太近，吃喝不愁睡觉环境无所谓，一条蛇很容易满足。

点燃油灯是为了告诉别人这座屋子今晚有人居住莫要打扰。

脑袋伸进书箱里一顿翻腾，扒拉开那几条熏肉找到油纸包裹的书籍，一路行来在许多人家里捡了些书籍，杂集野志啥都有，可以用来打法无聊时间，当然，如果不总写什么狐精鬼怪爱上书生又被书生抛弃的故事就更好了，仿佛狐狸精喜欢书生不是喜欢那一身皮包骨头瘦肉而是喜欢人品。

夜晚。

寂静的夜里声音可以传出很远，白雨珺清晰听见镇里大户人家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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