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合欢宗的秘密
　　“总感觉这几天跟做梦一样。”江茗站在落地镜前，打量自己身上崭新的淡青色道袍。
　　雪蚕丝编织成的绸锦轻薄舒适，宛若无物，衣袖与束腰间缀点灵玉招来清凉的微风，令这炎热的三伏天气，好似早春般怡人。
　　即便是前世，江茗也没穿过这么神奇且昂贵的衣服，死后穿越到这个烂地方，更是穷困潦倒，两袖清风，被迫为玄天宗种地，连口糖水都难喝到。
　　却不想，鲤跃龙门，一朝改命，他竟然加入了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合欢宗，成了人人羡慕的“魔宗妖男”！
　　此事细说还要追溯到半月前。
　　那天，他去给宗门送灵米，一位仙师偶然看中了他，强烈推荐他去附近势力最大的魔宗，【合欢宗】报名。
　　起初江茗是不太敢，毕竟他资质很差，否则也不会被玄天宗弃若敝履，丢进山里种灵植。
　　可务农苦啊，捱过半年，江茗实在撑不住了，干脆心一横，逃到合欢宗地界上，报名加入，赌一把未来。
　　结果。。。。。。嘿，他竟然被选上！
　　时来运转，昔日河边泥鳅，一下子跃过龙门，不仅分配有装修奢侈典雅的住处，每月还能拿五百灵石例钱。
　　包括柜子里的衣服，房间里的物什，也全都按照他的身材喜好私人定制。
　　如今，江茗梳妆打扮完毕，又穿上柜中新衣，立马从一个灰头土脸农夫，变成俊美清秀的翩翩玉公子。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摆出几个poss臭美。
　　“不愧是我嘛。。。。。。果然有几分姿色，嘿嘿嘿”
　　江茗对镜坏笑两声，不禁畅想起，加入合欢宗以后的“性福”生活。
　　一路上，据他观察，就连那些相貌普通的师兄都能左拥右抱，环绕各种莺莺燕燕，享尽齐人之福。
　　像他这种帅哥，岂不是乱杀？
　　在玄天宗种地的时候，江茗就听说过：合欢宗作风糜烂，美女如云，素有“极乐乡英雄冢”之称。
　　门中出身的妖女，那可是一个赛一个开放，一个赛一个会玩，明明长得比仙子都漂亮，行事却比妓女都离经叛道。
　　有没事就把自己拍卖出去，给死对头当炉鼎。
　　有喜欢在旗下青楼体验生活，还不收钱。
　　还有位传奇圣女，脚踏十六只船，据说和当时正道每个宗门圣子圣女，都有一腿，个别甚至达成了“夫妻盖饭”这种恐怖成就。
　　啧。。。。。。
　　谈起合欢宗妖女，大伙儿都是既鄙夷又憧憬，一边骂贱货一边又嘴馋心痒。
　　谈起合欢宗妖男，大伙儿态度就一致坚定了——我吃柠檬！好酸！
　　曾几何时，江茗也是酸菜鱼中的一员，但如今，他却成了被酸的对象，这感觉。。。。。。简直比中彩票都爽。
　　将夜。
　　吃罢晚饭，江茗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引他入宗的那位仙师，宋天星。
　　合欢宗有个传承至今的规矩：新入宗弟子，要在师兄陪同下，参观宗内九城十六峰，同时听师兄讲解宗内诸多禁忌，以及清规戒律。
　　然后才能得授仙法，正式入门。
　　江茗对这一刻，早已期待许久。不仅能跟改变自己命运好大哥相见，还能在对方帮助下，正式踏上仙路，这是何等幸事？
　　“宋仙师！”江茗难掩心中激动，热情地叫道。
　　宋天星摆摆手，“你我已为同门，不必生分，叫我大师兄就好。”
　　他抬起头，凝望江茗俊美漂亮的脸蛋，似笑非笑，“师弟啊，恭喜你，成为我合欢宗一员，师兄送你个小礼物。”
　　他掏出一颗丹药，递到江茗唇边，随后，不由分说便捏开江茗嘴，强行喂下。
　　丹药入口，立刻化为一股精纯能量，流入四肢百骸，带来股暖洋洋的舒服。
　　江茗吓得后退两步，迷茫地问道：“唔。。。。。。大师兄，这是什么？”
　　“是净颜丹，能祛除皮肤杂质，令师弟你变得更漂亮。”
　　江茗听完，刚松口气，下句，便吓了他一跳。
　　“当然，它也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那就是假如师弟你将师兄接下来讲的秘密说出去，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江茗脸色难看：“师兄，开，开玩笑的吧。”
　　宋天星没作回答，但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胜过千言万语。
　　深吸口气，江茗努力平复心绪，他开导自己：
　　【好吧，哪个宗门会没有秘密呢？只是保守秘密而已，人就可是魔宗诶，用这个手段，正常，自己不说就是了。】
　　【嗯。。。。。。没错，自己又不是大嘴巴，害怕个什么劲？】
　　“师兄，你说吧，师弟知道。”
　　经此变故，江茗也没了心思叙旧，他给师兄搬来凳子，乖巧坐在对面，作出一副洗耳恭听样。
　　宋天星喝了口茶，笑容愈发意味深长，甚至，还有点变态。
　　“师弟啊。。。。。。”他慢悠悠开口，“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咱们圣宗内，会有这么多作风开放性格还好美少女？”
　　“额，招的女弟子？”江茗一脸茫然，他自然而然答道。
　　宋天星忍俊不禁，他扑哧笑出声，“师弟啊师弟，你也是报名过来的，你看报名咱这儿的哪有女人？”
　　“掳来的？买来的？”江茗只好换了个猜测。
　　想想这里是魔宗。。。。。。倒也正常。
　　不曾想，宋天星摇摇头，竟然否定：“师弟此言差矣，咱们是合欢宗，不是强盗宗，更不是人贩子宗，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
　　江茗这下真糊涂了。
　　与此同时，他突然产生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天星接下来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转瞬间便劈中了江茗小小心脏，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师弟啊，咱们宗性别比例，其实非常不平衡，但实际修炼中，又需要修行本门功法二人合道双修。”
　　师兄眼神暧昧，充满占有欲，就好像在看自己早已预定好的盘中餐，亦或者看自己买来的私人玩具。
　　他悠悠道：“因此啊，咱们宗有个规矩，每年的宗门考核，失败的，都要去当师妹。”
　　“？？？？？？？”
　　江茗小脸逐渐煞白，良久，他才颤声问：“怎，怎么当？”
　　“自然是变成女人去当。”宋天星说完，举杯抿了口茶，坐等江茗消化完其中庞大信息量。
　　终于，江茗他喵全想通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崩溃，夹杂哭腔问道：“所以，所以宗门内有那么多美少女是因为。。。。。。”
　　“没错，都是你这种漂亮男孩子变的，通常来说，你们九成九都通不过第一次考核。”宋天星刮着茶盖，悠然回应。
　　他可太喜欢看这一幕！
　　“所以，作风开放其实是因为。。。。。。”江茗失魂落魄。
　　“毕竟曾经都是男人嘛，贞操观什么的，压根就是不存在。只要被师兄调校过，品尝到那种快感，很快就会堕落，沉溺于雌性情。欲。”
　　“我特么。。。。。。”
　　江茗仰天低吼，蓦，他回过神，趁师兄不注意，转身就逃。
　　然而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挣扎，一道灵索瞬间缠绕住他，将他拖了回去。
　　“别跑——这个真相，一旦得知，就再也不能退出了哦，否则会被鸢灵长老追杀，那可是元婴老怪。”
　　宋天星笑望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自觉已将对方吃定，终于，他不再掩饰，声音也充满邪恶。
　　“不用这么怕嘛”
　　“师弟，大不了等你变成师妹，师兄拼着累成人干，也多照顾你一把，让你不会寂寞。。。。。。嘿嘿嘿嘿嘿”
　　002 宗门险恶，杀鸡四伏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馅饼，也一定是有毒的馅饼，比如——吃了会变成女人的馅饼。
　　江茗垮着一张死马脸，浑身不自在地坐在飞舟尾部。
　　在他面前，变态大师兄宋天星一边操纵飞舟，一边介绍底下缥缈的仙城与仙山，喋喋不休，眉宇间颇多兴奋。
　　“师弟你瞧，这儿叫当阳城，也是师兄住的地方，以后呀，你就搬到这里，师兄保证没其他人敢欺负你。”
　　——然后被你欺负是吧！
　　江茗心底暗骂，没好气地“呸”声。
　　“这儿呢，叫摩罗城，你少去，里边儿妖女最喜欢欺负刚化阴的小师妹，呵呵。”
　　江茗眼前一亮，嘿，这倒是个好地方！以后定要常来。。。。。。
　　呸呸呸！不是！有毒吧！我怎么已经潜意识里默认自己要变成男妹妹了！
　　别这么早就给我认输啊混账！
　　后续几个地名，江茗都心不在焉，兴致乏乏，只囫囵听了个大概，勉强留有印象。
　　不过他也大概明白了，合欢宗是个比玄天宗强盛无数倍庞然大物。
　　玄天宗弟子不过三四百人，而合欢宗九城十六峰，仅仅一座仙城，就有弟子数万人。
　　而听宋变态意思：这里甚至只是合欢宗在白云陆“分部”，白云陆只是乾龙界四大陆之一，而乾龙界只是真灵域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界。。。。。。
　　越想，江茗越绝望，招惹上这样一尊庞然大物，还有变态男娘癖师兄虎视眈眈，他真的还有机会脱身吗？
　　不。。。。。。好像是有！
　　江茗忽然想到，99%通不过宗门考核，那不还有1%么？也许，他就是那1%幸运儿，超适合合欢宗功法的绝世天才！
　　然而，事实证明，江茗想多了。
　　“九城十六峰，师弟你已逛过。门内清规戒律，业已给你讲过。接下来，就由师兄传授你本门心法。。。。。。《如龙玄功》炼气篇。”
　　变态师兄将手伸向江茗头顶，江茗下意识一躲，而后反应过来，这是传功，又小心翼翼把脑袋凑回去。
　　霎时间，一道特殊暖流，由百会，头维，阳白三穴灌体而入，于全身经脉游荡数圈后又自行散去。
　　江茗闭目仔细回忆，那道暖流运功路线，与《如龙玄功》相关讯息，似乎以一种颇为奇妙的方式，牢牢刻印在了他脑海内。
　　“可有气感？”
　　宋天星忽然问道。
　　“那种暖乎乎感觉吗？”
　　涉及修行，江茗也没空嫌弃变态师兄了，他眨巴眼睛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可有感觉到靠近皮肤的浮游灵气？”
　　江茗愣了下，他不信邪，又闭上杏目，认真感知，然并卵，别说什么“浮游灵气”，周身连阵风都没有。
　　“额，感觉不到，是有什么技巧吗？”
　　宋天星当场泼了盆冷水，“没有，单纯就是你资质太差了。”
　　说完他又笑起来，笑容和煦如春风，“不过没关系，师弟，等你变成女子，修行本门特殊功法，《残阴篇》，就能通过双修逐步改善自己根骨资质了。”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江茗感到一股蛋蛋的忧伤。
　　“没有，改善资质乃夺天造化，我圣宗独门功法《残阴篇》已经是代价最低的，人称‘通神之术’，若非限制了必须男子灵魂女子才能修炼，恐怕连天地四大魔宗之首的名头都保不住它。”
　　江茗彻底绝望。
　　啪叽，他往船上一躺，躺得特别平。
　　变态师兄蹲下来，难得好心地安慰句：“师弟，看开点，做女人又如何呢？好歹有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做女人，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当凡尘中的蝇虫蝼蚁，辛苦劳碌六十年，然后坐等一捧黄土加身吗？”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江茗心情也稍好些，但他转念一想：做牛马六十年，和做男妹妹被师兄“欺负”几百年——这也说不好哪个更惨啊！
　　“师兄，你是变态吗？”
　　“啊？”
　　“把男人变成女人，然后再欺凌侮辱，做那种事，你就不觉得。。。。。。恶心？”
　　宋天星回过头，很认真盯了一眼江茗，表情意味深长：“师弟，你知道如你们这般的女子，最有趣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是男子谢谢。”
　　“不着急，反正很快就是了，哈哈哈。”
　　宋天星笑了两声，又眉飞色舞道：“师弟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一边因为女子肉体的欢愉欲罢不能，堕落犯贱，却又因为男子灵魂自尊和矜持，表现出一种可爱至极娇羞冷傲姿态。。。。。。简直就是无上美味，哈哈哈哈哈哈”
　　江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直到被送回居住竹韵峰，才勉强缓过神来，心底恨恨骂一句：变态师兄！
　　走下飞舟，没两步，忽然被叫住。
　　“师弟且慢。”
　　江茗极不情愿地回头，只见狗男人一脸关怀地凑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块令牌，上面刻着“宋”。
　　一件是颗通体透明的紫晶石。
　　江茗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紫晶其实是高阶修士中流通“灵晶”，紫色的八品灵晶，能换一万灵石呢！
　　“令牌可与我通信，若有危险，立刻掰碎，师兄顷刻便到。至于这灵石。。。。。。师弟初来乍到，就拿这点钱先添置些家具吧。”宋天星一副老好师兄样，语重心长关心道。
　　“这是每个弟子都有的福利？”江茗神色怀疑。
　　“当然不是。”宋天星狡黠笑了笑，忽然揉向江茗脑袋，故意抓乱他头发，“是师兄专门给你的。”
　　直到宋天星御飞舟离开，江茗都还怔在原地，心底既生气又想笑。
　　他掂掂灵晶，觉得烫手，又舍不得还回去，忍不住破口大骂：“神经，真当我以后一定会变成你禁。脔？”
　　——骂完心底总算舒坦些，也能心安理得，以“变态师兄在提前偿罪”名义，把东西收下。
　　回到住处，幽谧三进小院儿，与离开时多了些不一样痕迹。
　　江茗狐疑观察片刻，才恍然大悟，在他离开的这些个时辰，四合院中两个厢房刚刚住进了新人。
　　其中一间门窗紧闭着，也不知主人在做什么私密事。
　　另一间，倒是空门大开，毫不避讳，不一会儿屋主听到动静，甚至主动走出来，热情地跟江茗打招呼。
　　“哥！嗨。。。。。。你可算回来，我和老秦刚还商量，你是不是在山里迷路，要不要去找你呢。”
　　江茗沉默盯着面前俊秀少年脸上灿烂如朝日笑容，一时竟无语凝噎，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上午时候的自己。
　　清澈而又愚蠢。
　　懵懂不知真相。
　　所以说，年轻人，社会真的很险恶啊！
　　003 月下姬头三
　　热情小哥名叫李道冥。涿县人。
　　三代单传，家中独子，“寄”予厚望，阳光开朗。。。。。。甚至还有个如花似玉相当恩爱的未婚妻。
　　典，太典。
　　雌。堕本子就喜欢你这种“娚主”人设。
　　“哥，加入魔宗又怎样？我这回离家，就是出来搏富贵的！等我修行有成，得道当了仙师，我就衣锦还乡，和我小青妹妹结婚！”
　　——你少给自己立点Flag吧！
　　江茗忍不住默默吐槽。
　　他知道真相，但他不能说，说了也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有妻有房，前途光明热血男儿，逐步走向瓷堕小南梁陷阱，这是一种何其残忍煎熬？
　　幸好——没过多久，第三位受害者也粉墨登场，大大分担了江茗精神压力。
　　“秦无依，曦和县人。”这位姓秦老哥相貌文雅秀气，心思却细腻成熟多了，他一眼便看出江茗状态不对，立马询问：“江兄，你这是怎么了？你刚才应该是和师兄出去了吧？难道。。。。。。事情有什么变故？”
　　江茗勉强笑了笑，敷衍道：“没，秦兄多虑了。”
　　他倒是想说。
　　可他只要一产生“坦白”念头，就会由衷涌现出强烈心悸，似乎只要说出合欢宗秘密，就会发生什么恐怖之事。
　　“好吧。”秦无依深瞥江茗一眼，没有追问。
　　三人闲聊了半天，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心机深沉，还有一个心大得像是没有窟窿眼儿。
　　夜深，江茗主动告退，回房休息。
　　可关上房门，准备好梳洗，他却是呆呆坐在镜子前，望着镜中俊美秀气的脸庞，五味杂陈。
　　【倒霉。。。。。。】
　　【我真的会被撅吗。。。。。。】
　　【变态师兄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宗门考核。。。。。。】
　　啪，凉水扑脸，带来一丝清醒冷意，江茗沾湿毛巾，擦净脸上浮尘，同时也擦去多余诡异念头。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通过宗门考核，绝不当什么师妹！”
　　月下，江茗紧紧握拳，对自己一字一句，极度认真说道。
　　第二天清早。
　　修行《如龙玄功》一整晚江茗，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他苦笑道：“不行啊。。。。。。完全没气感。”
　　《如龙玄功》炼气入门篇，是修真界最常见的“内外感应”类型，即：通过炼化自身精气，在体内形成根植于自身先天灵气旋，伴随灵气旋壮大，人气感也逐渐敏锐，从而能感应到外部灵气。
　　资质越高者，灵气旋初步形成，能感应到的灵气范围就越广。因此宋师兄那次传功，其实是强行帮他输入了先天灵气旋，测试他的资质。
　　结论很显然。。。。。。他资质奇差，是个不折不扣的凡尘浊命。
　　“按这个进度，恐怕我得练个三四年，才能引气入体。”
　　“可四个月后就是宗门考核了！”
　　江茗心底一阵绝望，甚至想：要不认命吧？听昨个师兄介绍门规，好像做男妹妹也还不错的样子。
　　衣服能报销。。。。。。每月多三成例钱。。。。。。师兄不可以强迫。。。。。。出宗办事有特殊经费。。。。。。
　　除去要转修《残阴篇》那门诡异功法，以及修炼起来肯定要艾草之外，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他大不了不修炼么！
　　权当在合欢宗养老了，这不比苦哈哈种地强？
　　摆烂一念起，刹觉天地宽。放弃这毫无意义的修炼，江茗心情顿时好多了。
　　他悠哉悠哉出门，却刚好看到——李道冥跟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颇有点“零元购”气质的师兄，准备离去。
　　“哥！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城里吃‘醉仙楼’嗷！”
　　望见江茗，李道冥遥遥招了招手，热情高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道冥此时兴奋欢快的笑容，再联想到他待会儿得知真相，垮着一张死马脸，江茗心情突然更好了！
　　他目送李道冥坐飞舟离去，许久，才猛然察觉有人在自己身侧。
　　“妈呀！”江茗吓了一跳，对一旁的秦无依抱怨：“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
　　“抱歉，我习惯轻手轻脚。”
　　秦无依似乎正思索什么，眉头皱紧，他突然问：“江兄弟，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哈？”
　　江茗心一惊，我靠，什么人才，这老铁竟然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你特喵赶紧跑啊！等被师兄拉出去溜一圈儿可就迟了！
　　心情虽如此，但他却不能说，只能痛苦地敷衍：“什么。。。。。。什么奇怪？”
　　“这几天我遇到的师兄师姐，几乎全都根骨资质不错，可我们三人，却都是庸人之资，那些和我们一样根骨资质糟糕的人，都去哪儿了呢？”
　　他面色凝重，隐隐有愤怒，“说不定，全都死在某种邪法下，成了合欢宗妖女修行资粮。”
　　江茗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这老哥聪明，但不够变态，所以虽然察觉到不对，猜测却和真相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可能吧。”江茗随口糊弄，“毕竟是魔宗，就算不变成女修资粮，也有可能撞上别的倒霉事。。。。。。能跑则跑。”
　　秦无依忽然扭头，若有所思望江茗，“所以，是因为某种缘故，不能说？”
　　江茗心一紧，顿时产生惶恐，但过了几秒，那种心悸感觉并未出现。于是他选择沉默，此时沉默就是在默认。
　　“我明白了。”秦无依叹了口气。
　　“对了，骗。。。。。。咳，介绍你入宗的师兄呢？怎么还没来接你？”眼见气氛陷入尴尬，话题也越来越容易让自己爆体而亡，江茗只好没话找话，转聊别的事。
　　“没人介绍我，我是自己报名。”秦无依淡淡撂下一句。
　　“啊？”江茗怔了怔，“为什么？”
　　秦无依瞥来一眼，调侃道：“合欢宗美女如云，我作为男人，怎么会不心动呢？”
　　“行吧。。。。。。”江茗却觉得，这肯定不是秦无依的真实目的，毕竟，相处下来，他可不像什么好色冲动蠢男人。
　　甚至可以说——他冷静到可怕。
　　【或许，他可以帮我？】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江茗晃晃脑袋，暗骂自己异想天开。
　　晌午，用罢中饭没多久，李道冥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可能吧。。。。。。不要。。。。。。不可能吧。。。。。。”他喃喃自语，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轻颤。
　　瞥见江茗，他眼中闪过愤怒，似乎想要冲过来打架。随即注意到秦无依，又恍悟过来什么，神色愈发痛苦。
　　许久，他才嘴唇抖着，挤出句：
　　“我。。。。。。我待不下去。。。。。。”
　　“我得跑。。。。。。我得跑。。。。。。小青还在家等我。。。。。。”
　　004 师弟，你和别人不一样
　　没多久，秦无依也被一位师兄接走，但二人似乎并不认识，只是宗内随机分配的引路者。
　　同样是三个时辰后，秦无依回来，神色有些恍惚。
　　但走下飞舟，他便迅速恢复镇定，并无江茗他们二人那么不堪。
　　彼时，由于沉重内心压力，江茗和李道冥已在院中摆起小宴，酗酒发泄。一个喝得烂醉如泥，抱着石头哭“小青”，另一个也已摇摇晃晃，只差几杯就要倒下。
　　面对秦无依哭笑不得的目光，江茗举起玉觥，含糊嘟囔：
　　“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嗝秦哥，我敬你呀！”
　　秦无依接过酒，喝了很大一口，然后用袖子擦净嘴。
　　他苦笑：“我从来没想过，合欢宗原来是这样一个地方！有这种惊世骇俗的秘密！亏我一直以为。。。。。。合欢宗是四大魔宗中最正常的一个！”
　　江茗醉醺醺抱住秦无依大腿，已经意识模糊，他喃喃自语：“秦哥，以后，咱仨就是姐妹了，我先叫你一声姐嗷。”
　　他又举起杯，醉意盎然道，“秦姐姐，李姐姐，小妹这厢有礼，来，咱难姐难妹先碰一个。。。。。。”
　　“狗屁！”李道冥忽然推开石头，一脚踹翻酒桌，遥指月亮怒骂：“我才不认命！我才不嫁给那黑煤球！你们看着！我明天就跑！不！我今晚就跑！谁都别想抓住我！”
　　话音未落，他便跌跌撞撞起身，朝远方狂奔。可惜还没跑几步，就被门槛绊了一跤，“扑通”栽倒在地，开始了婴儿般的睡眠。
　　秦无依愈发哭笑不得，他抱起在自己大腿捏来捏去江茗，送回房间，又将呼噜震天响李道冥丢上。床。如此，才回到自己居室，锁门休息。
　　翌日。
　　江茗头昏昏沉沉，他呆呆眺望远方，观山影云雾醒酒。
　　一个黑色扎眼的小点儿，忽然由远及近，从云端飞来，难以辨清楚。直到某声熟悉的呼唤穿过山林，江茗才怔了下，意识到那是。。。。。。
　　“师弟！师弟！”
　　宋天星跃下飞舟，明明笑容温暖和煦如春，却令江茗背生冷汗。
　　“什么事？”他本能后退半步。
　　然而，这个抵触的下意识动作，反而令宋天星笑得更灿烂了，颇有种“你越反抗我越兴奋”变态调调。
　　“没什么大事，寿城天宝阁降价，师弟你去吗？去的话，正好可以同行。”
　　“不要。”江茗摇摇头，果断拒绝，“我要专心修炼。”
　　宋天星怔了一下，似乎很意外，他张开嘴，迟疑几秒，才开口劝：“师弟啊，你和别人不一样，千万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修炼上。。。。。。”
　　“焯！”
　　江茗眼前一黑，差点破防，他那个气呀！
　　虽然这是事实，可你怎么能说出来呢？我不要面子的嘛！
　　懒得跟变态师兄多废话，江茗摆摆手，准备回去继续修炼，最起码做个修炼的样子，证明自己“没那么废柴”。
　　“诶诶诶，师弟，别急嘛，等会儿。。。。。。”
　　“嘭——”
　　门重重关住，也将变态师兄隔绝在外，江茗倚靠门扉，心情有些难以平静。
　　【不行，还是得通过宗门考核。】
　　他暗暗发狠。
　　【养老是行不通的，变态师兄这么急不可耐，恐怕自己刚变成女人，就会被他弄到床上，然后这样那样，再那样。。。。。。嘶】
　　不知不觉江茗脑海中闪过诸多很黄暴很羞耻画面，都是他前世在某粉色APP学习到的精华。
　　对于江茗来说，最好的当然是保持男儿身，跟自己小江茗同生共死，给小江茗找个漂亮的决斗对手。
　　如果这个愿望实现不了，那只要不被撅，换副身体当尼姑，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现在情况——变态师兄虎视眈眈，宗门考核近在眼前，由不得他松懈摆烂。
　　毕竟一旦失败，师兄绝不会错过良机。
　　他恐怕会变成在混账师兄床上婉转承欢每天动情喵喵叫的“小师妹”。
　　“呼。。。。。。”
　　江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待心如止水后，又默默回床上修炼。
　　可不到两刻钟，他又无奈停下。
　　“不行，太慢了，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引气入体？再这样下去，将来绝对通不过宗门考核。”江茗面色铁青，自言自语。
　　沉吟许久，江茗忽然想起，变态师兄曾介绍过：附近的“白石城”中，有座传功大殿，对所有弟子开放，花费灵石和功劳积分，可以兑换各种宗门珍藏的功法。
　　虽然概率很小。。。。。。但说不定那里会有解决资质问题的办法呢？
　　毕竟变态师兄也有可能在撒谎嘛
　　明知是自欺欺人，可面对此时仅有稻草，江茗再嫌弃，也只能去奋力抓住。
　　他找秦无依借了几百灵石，又去找李道冥借，结果李道冥房门紧闭，拒不迎客。
　　怀揣这点可怜的“资本”，江茗走到快傍晚，才来到白石城郊外。
　　遥望阴森破败的城墙，和天空盘旋的夜鸦，明明天色已暗，城中却没有任何灯光。江茗脚步越来越慢，心底也逐渐开始犯嘀咕。
　　“咱这儿是合欢宗，不是酆都对吧？”
　　他试图用吐槽驱散心底不断滋长的恐惧。
　　穿过城门，脚下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四周万籁俱寂，静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丝履踩在砖石上“沙沙”声。
　　越发不对劲了，江茗想扭头就跑，可来路却被一团漆黑包裹，那片漆黑愈发令江茗感到心悸恐惧。他咬咬牙，从衣兜中掏出那块刻着“宋”令牌，用力掰碎。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茗彻底绝望，他只好依靠月色指引，在这座荒颓宛如死域废城中到处游荡，寻找微弱的灯光，也是寻找一丝安全感。
　　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
　　那是一座高七层恢弘大殿，和江茗曾经在空中俯瞰过，师兄介绍的“传功殿”有些像。
　　可印象中“传功殿”是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宝殿，眼前这座大殿却残破不堪，仿佛年久失修，又被强者争斗波及过，一半楼都塌了，剩下一半也摇摇欲坠。
　　除此之外，许多模糊回忆起形制细节，似乎也跟面前这“战损版”，对不上号？
　　尽管这座“传功殿”很诡异，但江茗此刻也只能进去，因为殿内窗户透着此处唯一的灯火。沐浴那黄光，江茗竟感到那股浓烈的恐惧渐渐消退，心中也升起些暖意。
　　“吱吖”
　　刺耳的木轴摩擦声。
　　浮灰旋起，江茗推门进入大殿，殿内同样没有人迹，只是每隔几步便点一盏油灯，燃烧油滋滋冒烟，散发一种奇异的香气，熏得江茗心神有些恍惚。
　　他竟产生某种幻觉——那油灯烧的不是油，而是一个个痛苦哀嚎人。
　　大殿一楼摆着一排排书柜，积累的灰尘得有半寸厚。江茗随便拿起一本，试图用读书转移注意力，进而压抑内心恐惧。
　　细看，竟是门剑法，《剑宫九秘》。
　　江茗渐渐看入神，引言逐字逐句读过，其中描绘的精妙剑理令他心驰神往，他不由得翻页，想看更细致部分。
　　“啪。”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女人的手，轻轻按住了江茗捻起第二页食指。
　　江茗动作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鬼？】
　　005 不好，这外挂有毒！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女人手。纤细，水嫩，肤色没有半点瑕疵和杂质，白得就像冬日里朝人招手覆雪梅枝。
　　指甲上涂了玫红的油彩，调色恰好，不媚不俗，鲜艳如寒梅，就缀在几根雪枝末。
　　【她生前一定是个很优雅很注重仪表的女人。】
　　江茗这样想道。
　　可再漂亮女孩，陡然如伽椰子一般出现，还是在这种鬼地方，恐怕没有任何男人会有心情欣赏她的美貌。
　　从小到大，江茗都有点胆小，尤其害怕鬼。
　　此刻，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扭头，手越来越抖，嘴唇白得发青，只恨自己怎么没吓晕过去，也好不用再害怕。
　　“呵呵呵呵。。。。。。”
　　犹如女鬼一般缥缈空灵的蔑笑声入耳，那手动了动，轻易把江茗手中的《剑宫九秘》夺过，同时响起一阵叮呤咣啷金属碰撞声。
　　“好一个乾龙界，竟然又出了个艳无双。”那个声音轻飘飘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女鬼说话，江茗整个人都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狠狠松了口气。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衣物竟早已被冷汗打湿。
　　“前前前前辈。。。。。。这里是传功殿么？”他压抑心中恐惧，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询问。
　　“传功殿？这就是你想去地方？哈，难怪。”
　　女鬼阴阳怪气答话，戏谑中带着嘲弄。
　　顿了会儿，她又道，“是，也不是。这里的书，全是修真界人人渴望一观不传之秘。但你只要看过一本，就再也别想走。”
　　语气很难听，但江茗从话中并未听出敌意，起码在女鬼嘴里，她阻止自己翻书是件好事。
　　江茗转动僵硬的脖子，终于敢偷瞄女鬼一眼，出乎意料，这竟然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面貌柔婉，身姿曼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
　　她的衣服几乎全都腐烂了，被岁月割到只剩几块破布挂在上面，露出大片香艳春光。然而诡异之处在于。。。。。。她的脖子，四肢，腰，大腿根，等等地方，全都被刑具锁住，与黑暗中延伸过来的铁链相连。
　　最令人浮想联翩的是有三根锁链分别探入抹胸和裙底，让人忍不住好奇锁究竟是哪几个部位。
　　见对方没有敌意，江茗恐惧渐散，心思也大胆活络起来，他突然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机缘呢？
　　没错——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倒霉催主角一出门就掉进悬崖底，碰到个困在绝境的老爷爷，然后被对方倾囊相授，顺便送了个小萝。莉老婆。。。。。。
　　“前，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江茗鼓起勇气试探。
　　“你是练她那套邪功，你不知道？”女鬼却反诘，似乎不太高兴。
　　江茗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估计是《如龙玄功》。
　　思索半秒，他赶紧换了个套近乎办法：“前辈，我看您好像走路不太方便，嘿嘿，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虚伪。”女鬼嗤笑。
　　她仿佛能看穿江茗心底的想法，懒得再跟这油腔滑调小东西兜圈子。她从旁边的书柜顶取下一盏油灯，泼油入地，灰扑扑木板立马燃起一条长长的火蛇。
　　火蛇爬到楼梯，竟违反物理法则，直窜二楼。
　　“小畜生，最高处有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敢拿的话。”她幸灾乐祸道。
　　“会有什么代价吗？”江茗小心翼翼问。
　　“一切。”女鬼答道。
　　说罢，她意味深长望江茗。那一刻，江茗竟觉得这目光不是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后，她仿佛看的根本不是他，又仿佛，彻底看透了他。
　　犹豫许久，贪念终究战胜恐惧，江茗随火蛇爬上楼。
　　一直到达大殿最顶层，火蛇陡然熄灭了，而后所有书架旁的油灯在同一时刻爆燃，令整个楼层亮如白昼。
　　这层的书架竟全部空空如也，江茗搜遍整个顶层，才只在角落找到一本书，封面赫然是三个金光闪闪大字：
　　《三阴法》。
　　他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那“看书就出不去”诅咒，翻开扉页。
　　读完，他激动的表情却渐渐凝滞了。
　　最终变成蛋疼。
　　“什么破书。。。。。。”
　　白让老子空欢喜一场。
　　江茗严重怀疑“女鬼前辈”是故意的，甚至怀疑她跟变态师兄站一伙儿，说不定这就是变态师兄联合姘头一起针对他做局。
　　——因为这书中记载的根本不是什么改善资质神功妙法，而是一门邪功！很邪很邪邪功！
　　它的主要作用，跟合欢宗喜欢批量制造“小师妹”恶趣味简直如出一辙。不同之处在于：合欢宗是把男人变成女人，而这邪功是身为男人，却主动选择做女人。
　　创造这门邪功之人，几乎把“做女人”三字玩出花，甚至总结出三大套路，毫不知耻洋洋得意地写在上面。
　　一曰“伪阴”。
　　即——以男子之身，变化出女子之器，特点是外形酷似女子，九成九真，但是根骨经脉依然为男性，**也多一根小坤坤，因此双修时会给对方一个超级爆炸“Surprise”。
　　二曰“转阴”。
　　即——将自身根骨本源逆转，从神魂都变成女人。优点是十成十真，几乎如同生下来就是女孩一般真。
　　但缺点是性格会受到“转阴”影响，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比如将和基友相处多年友情转化为爱情什么的。
　　三曰“借阴”。
　　此法最为阴毒，有伤天和，它的效果，是直接掠夺其他女子肉身为己用，将对方炼化成一种特殊“法身傀儡”，随意驱御。
　　倘若选择不杀该女子，将对方残酷折磨，摧垮道心，直接活祭炼制，甚至还能保留其绝大部分修为，记忆，神魂，近乎于夺舍。
　　练这种邪法。。。。。。他还不如去当小师妹呢！
　　“唉。”
　　江茗合上书本，越发觉得前路灰暗，简直男上加男，左右为男，大男临头！
　　说来奇怪，明明只是看过一遍，可那些晦涩难懂句子，包括各种秘法，心得，口诀，竟全都刻在他脑海里，再也忘不掉。
　　“我还不如看那本《剑宫九秘》呢。。。。。。”
　　江茗嘟囔着，越想越觉得亏，可再亏也只能这样，他没胆子去翻第二本。
　　还是回去吧。。。。。。
　　残破木制楼梯不断吱呀作响，江茗心不在焉下楼，走好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只是六层楼梯，好像没有这么长吧？
　　他低头，灰尘覆满楼梯没有任何足印，尽头被阴森可怖的黑暗笼罩，宛如九幽地狱。
　　江茗打了个冷颤，他扭头，想要出去，可楼梯间门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婴儿血手印。
　　他想跑回楼上，可楼上竟传来不断迫近吱呀沙沙声，就好像一具女尸正缓慢地，僵硬地，由上往下爬。
　　啪。
　　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很冷，很粘，似乎是一只。。。。。。流血的手？
　　江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前世看过最恐怖的恐怖片也不过是《惊声尖笑》！
　　压垮神经的绝望与恐惧不断袭来，几乎令江茗崩溃晕厥，他本能抱头蹲在地上，闭紧眼睑，瑟瑟发抖。
　　而就在这时，他竟听到一声无比熟悉的。。。。。。
　　“师弟！”
　　006 无间地狱
　　江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师兄？他竟然听到了变态师兄声音？那堆血手印中忽然伸进来一只大手，抓鸡崽似的把江茗给拽出去，吓得他差点尖叫。
　　眼前一花，周围豁然开朗，江茗深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被拽回了白石城街道。
　　他仰起头一看，那张又气又无奈的脸，不是变态师兄宋天星，还能是谁？
　　这一刻，江茗激动得泪都要流下来了。
　　虽然宋师兄是个变态，但这种时候，他背着一把安全感满满的法剑从天而降，他，就是江茗卡密(3天试用版)！
　　不等江茗开口，宋天星忍不住气骂：“你怎么进这儿的！”
　　江茗噎住，随后，露出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我。。。。。。走着走着就进来了。。。。。。”
　　宋天星脸色几次变换，最终定格在无奈，他叹口气，“罢了，应该跟你特殊体质有关。”
　　江茗顾不得讨论体质事，也顾不得感慨：擦？原来我还有特殊体质？
　　他回头瞅一眼身后的残殿，后怕问：“师兄，这儿到底是哪儿啊？我还能出去么？”
　　“六狱心劫，无间狱。”宋天星随口解释，“一片很特殊诡地，初进时无甚危险，但只要想离开，就会不断遭遇内心中恐惧的事物，直到被心中恐惧所杀。”
　　“所以这里是。。。。。。合欢宗禁地？”江茗都快哭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非也。”
　　宋天星祭出法剑，原本剑刃上淡寡寒光，陡然闪耀，瞬间照亮周围暗藏杀机的街巷。
　　不知是否错觉——江茗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六狱心劫是天劫，独属于我圣宗修士的天劫，也是独属于我圣宗修士的底牌。往生界有一位师叔，与你体质相同，天生与心劫存在感应，她就擅长。。。。。。引劫杀人。”
　　宋天星警惕扫过四周，取出一块玉牌，塞进江茗腰兜，随后叮嘱：“你没练过圣宗心法，对心劫抵御能力几乎为零。我数三秒，你就拼命向前跑，不停跑，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来，我会替你扫清道路。”
　　“师，师兄。。。。。。当真吗？”
　　江茗盯着宋天星，欲言又止，他有点怕师兄诓他，拿他当诱饵。
　　宋天星好似看出他顾虑，忽然揉了揉他脑袋，又把他发型弄乱。
　　“你师兄我么，是挺混蛋，但唯独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绝不会丢下自己女人。”
　　江茗哭笑不得，“我人生第一次感觉。。。。。。被当成女人好像还不赖？”
　　“不赖就好，以后会常有。”
　　宋天星拍了拍江茗后背，带他向前走了一步，就在此时，三具惨无人样“尸体”从废墟中爬出，堵在二人离去的必经之路上。
　　一具尸体身穿紫裙，貌似是个女人，但整个腹部和半张脸都被剖开了，她阴森低语：“师兄，灵儿好想你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灵儿报仇呢？你还是。。。。。。来陪灵儿吧”
　　宋天星唇瓣动了动，没有回应。
　　第二具尸体却是个老人，他皱纹横生，浑身死斑，见着宋天星，便怒喝：“不孝逆子！给乃公跪下！”
　　第三具尸体是个青年，他浑身被一种恐怖的虫子覆盖，痛苦地抽搐着，朝宋天星艰难伸出手，苦苦哀求：“哥。。。。。。救救我。。。。。。不要走。。。。。。”
　　“跑！”
　　宋天星突然断喝，霎时间，银光大盛法剑也割断老人尸体头颅，与女尸缠斗在一起。
　　江茗抓住机会，跃过老人尸体，不要命地向前跑去，可没跑几步，他就遇到了。。。。。。
　　又一个宋天星！
　　“师弟，跑这么急做什么？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不如陪师兄。。。。。。喝一壶”
　　第二个宋天星呵呵轻笑着，一步步朝江茗走来，而伴随那“嗒嗒”的脚步声，江茗心中恐惧呈指数级放大，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师，师兄？不，你是假的，你是假的。。。。。。”江茗嘴唇发白，再也动弹不得，口中呢喃自语。
　　“假的？呵呵，傻孩子，这里一切都是真的，我自然是你的师兄，你也自然是我玩具。放心，不会痛的，你会很快乐，也会很幸运。”
　　那只手已经轻轻摸过来，似乎要脱他衣服，江茗也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道极快又极阴险寒光从腰兜那块玉牌冒出来，陡然刺穿“宋天星”左胸，他倒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不敢置信：
　　“用那招？混账，不要命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恶鬼师兄软软瘫倒，此时江茗也听到一声熟悉的叮嘱，随风传入耳。
　　“跑，继续跑！”
　　江茗怔神半秒，恐惧效果已消退大半，他吃力爬起来，不顾一切逃向城门。
　　短短三条街路，他几乎把自己害怕的东西全撞了一遍，鬼，丧尸，异形，玄天宗执法长老，前世的秃顶班主任。。。。。。这些诡物全都被一缕银光斩断，而那似乎是变态师兄法剑。
　　终于，江茗跨出城门，周围风景陡然变化。淡淡的月辉洒落他两肩，他轻颤回头，看到却不是那诡异幽城，而是一条灯火通明的不夜繁街。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俊男靓女，仙气飘飘。
　　银甲傀儡把守城门顶部，赫然是三个崭新大字：
　　【白石城】
　　江茗终于长松口气，随后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差点哭出来。
　　劫后余生，他忽然又想起仍困在“无间狱”里的师兄。
　　。。。。。。变态师兄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不来吧？
　　。。。。。。话说，他要是出不来，那我岂不是，不用再怕过不去宗门考核，变成绒布球小师妹，被变态师兄撅？
　　——呸呸呸！想什么呢！人家刚救了你！你竟然在这儿盼人家死？
　　江茗晃晃头，强迫自己扫清纷乱复杂的思绪。他坐在路旁，抱腿发呆，想等师兄离开无间狱，回到现世，再跟他好好道个谢。
　　可他足足等到半夜，变态师兄也没现踪影。
　　江茗心情忽然很难过。
　　纵然师兄是个变态，馋他变成女人后的身子，可从头到尾，师兄都没害过他，甚至一直在帮他。
　　而这样的人，竟然因为一次意外，就要永远消失了。。。。。。
　　江茗也说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怎样情绪。遗憾？伤感？释然？轻松？好像都有一点，又好像都不正确。
　　他伸手，探向明月，恍惚中，竟想摘一截月光，祭奠下为自己丧命的师兄。
　　忽然——浑身浴血宋天星凭空出现，一头撞进江茗怀里，似乎状态很不好，已经出气比进气多。
　　“师，师兄。。。。。。”
　　江茗既惊喜，又遗憾地轻唤。
　　007 想通过考核，就变成女孩子吧！
　　四月初八，整个春天都一直风平浪静的合欢宗，突然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有个叫“李道冥”弟子逃了。他不知用什么办法，逼出了体内药毒，随后趁夜黑风高，潜逃出去。
　　得知此事鸢灵长老即刻出发，誓要找回这个敢打自己脸小婊砸。
　　喧闹的城市里，合欢宗修士们也纷纷开盘，赌这小师弟什么时候会伏法受诛，回来接受残酷的惩罚。大部分人都赌了“四个时辰”，因为这是鸢灵长老的通常战绩。
　　如果第一件事只是大伙儿茶余饭后的笑谈，那第二件事就有些严重了。
　　修为半步元婴，身居白云陆天骄榜第七位，整个合欢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师兄宋天星，昨夜强闯六狱心劫，受了重伤！
　　一时间，那些曾经不服他的人，全都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黄昏下的“醉仙楼”。
　　彼时，一名爱现的男弟子，正用浮夸语气，跟同桌女修讲着自己打听来的“内幕”。
　　“宋师兄天纵奇才，结的是二品金丹，修为也只差一步就能结婴。六狱心劫已过其二，怎么会被区区一个‘无间狱’伤到？”
　　“我听说啊。。。。。。他是被一个红颜祸水给害了！”
　　“而且还是个没‘化阴’男祸水！”
　　女修们闻言，纷纷表示惊讶，忙追问：“师兄，此话当真？”
　　“没错！我听说，昨晚就是那个男祸水，把大师兄给送到医馆的，还担心地陪了他一整夜呢！”男修语气笃定。
　　与此同时。
　　酒楼角落处，秦无依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对面不停拉低帽檐，试图遮住自己容貌的江茗，调侃道：“江兄，昨天晚上，好像你就一直待在医馆吧？难不成这说的是。。。。。。”
　　江茗尴尬地摆摆手，低头闷扒米饭，含糊应：“咳，意外，纯属意外。”
　　本以为这个令他脚趾抠地的话题很快就会结束，却不想，成为众人目光中心那名爱现男修，竟表演兴致大发，开始绘声绘色讲起了他听来的“神秘往事”。
　　故事中两位男主角，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十多年前就已私定终身，约好一起加入合欢宗，其中一人变身，给这段禁忌的感情画上句号。
　　可惜天不遂人愿，二人中途失散，天各一方，明月江山挡不住思念。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重逢，相拥泣不成声。。。。。。
　　——要不是其中一个主角踏妈的叫江茗，江茗都要被感动了！
　　无饭可扒，还被造谣成原耽男主角江某人，紧紧握住了拳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淡定，淡定。江兄，修行无趣，难免会找点风花雪月乐子，解释清楚就好了。”秦无依笑呵呵安慰。
　　想到自己变奇奇怪怪名声，想到宗门考核，又想到逃出生天李某人，江茗由怒转哀，忍不住长叹一声，埋怨道：“老李真不够意思，能跑你倒是带上我啊！”
　　“这不你昨晚不在么。”
　　“我。。。。。。！”
　　江茗欲哭无泪。
　　恰在此时，旁桌听津津有味一人，饶有兴致发问：“这位道友，小弟有一事不明，江祸水既然那么爱宋师兄，为何还会害他呢？”
　　正讲到尽兴处男修骤哑，想了想，他一拍大腿，“简单！你我都知道，六狱心劫中出现的功法，半个字都不能看;其中出现的法宝，一粒沙都不能拿。否则会心劫化杀劫，有进无出。”
　　“这事儿，那江祸水刚刚入宗，多半是不知道的。他偷偷看过心劫中的功法，最终却害苦大师兄。”
　　——这话落江茗耳朵里，他头更低了。不过愧疚之余，他还感到后悔。
　　早知道！就不看那劳什子邪功！害人！
　　哪怕真要看，看《剑宫九秘》多好，还能教给变态师兄，起码还了人情。
　　怎会像现在这样，所有人包括变态师兄都觉得，他在无间狱中获得了神功，唯独他——那叫一个百口莫辩。
　　“神金，怎么会有这种邪法。。。。。。”他小声嘀咕。
　　腹藏心事，珍馐美馔都失了滋味儿，吃完这顿尴尬丢脸的饭，江茗随便找个由头，作别秦无依。
　　说是买东西，实则偷偷去了医馆，探望受伤宋天星。
　　“大师兄！”
　　医馆后院飘满熏人药香味儿，刚一进门，江茗便大声呼唤，引来不少病人打开窗户窥视，神色还颇暧昧。
　　江茗愣住，随后想到那堆“谣言”，脸色发黑，狠狠“啐”声，一言不发走进左数第三间坊屋。
　　彼时宋天星正闭目打坐。
　　听到人来，他猛然睁开眼，看清来者是江茗，那炯璨星目又瞪大了些，似乎有些惊讶。
　　“你。。。。。。来了？”宋天星诧异。
　　“我来有什么奇怪的，我也不像那种没良心的人吧？”江茗没好气顶了句。
　　“我知道。”宋天星一乐，他声音放轻缓，柔起嗓子：“有人跟我说。。。。。。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江茗斜瞥着他，凝视许久，冷不丁粗着嗓子来句：“男子汉大丈夫，知恩图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可爱男子汉。”宋天星又被逗乐。
　　煮了汤药，喂过疗伤丹，江茗顺便把床铺收拾一遍，做完这堆照顾病人的事，他突然想起“无间狱”中师兄某句话。
　　“师兄。。。。。。”他犹豫几秒，还是问出口，“我记得你说，我不小心遭劫，和我特殊体质有关，敢问师兄，那种特殊体质究竟是什么呢？以后，我又该如何避劫呢？”
　　宋天星沉吟一会儿，遂盯住江茗，认真道：“我本意是等师弟你变身再告诉你。。。。。。但你遭了劫，早点说也好。”
　　“。。。。。。”
　　“师弟你的体质，叫做‘云雨仙灵体’，只在女子身上展现，最适合修炼本门《残阴篇》功法。特性是道体通透，身负奇香，修行进境一日千里，灵力纯净毫无杂质，因此，也尤其适合做炉鼎双修。。。。。。”
　　江茗听得目瞪口呆，他急忙否认：“停！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从来没什么‘奇香’！资质连你也说贼差！三天灵气都感应不到！”
　　宋天星并不意外，他点拨道：
　　“天有喜怒，卦分阴阳，再好的东西，放对地方才是宝物。世间多的是因为‘放错地方’而被埋没的英杰，譬如生在烈阳界冰魄体，投错女儿胎纯阳体，出身瑶池圣地欲魔体。。。。。。”
　　“你身负女子体质，却是男子之身，经络到丹田下阴就是一团乱麻，资质怎么可能好呢？”
　　江茗失魂落魄。
　　他悲哀地想：这岂不是说，自己必须变成女人，才能修炼得道，通过宗门考核吗？
　　可都变女人了，通不通过宗门考核还有什么意义？
　　等等。。。。。。！
　　江茗浑身一个激灵，他突然回想起无间狱中看到那套邪法。
　　三阴法！转阴！变成女子修炼！然后再变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女鬼会说——这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008 变身而已，不算瓷堕！
　　宋天星后面又解释很多，但江茗精神恍惚，并未细听，纠结中只记住了个大概。师兄说，合欢宗“六狱心劫”来自远古一位女至尊，名号“六欲魔帝”，修为阴毒诡谲，专攻心神之道。
　　六欲魔帝消失百年后，天地规则大变，原本正常的天劫开始变得诡异玄奇，其中最玄奇莫过于六狱心劫。
　　因为心劫特性与六欲魔帝神通高度相似，所以史学界通常认为是魔帝陨落，致使天道变动，心劫由此衍生。
　　“六欲魔帝，是位旷世奇女子，以炉鼎之身一路修至帝境。她的体质就是云雨仙灵体，与她体质相同的人，会与六欲心劫天生感应，格外契合。”
　　宋天星咳了咳，继续解释：
　　“我原本以为，你还是男人，体质尚未激活，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其实最好的选择，是师兄给你弄一颗化阴丹，你赶紧变成女人。等《残阴篇》修为上去了，心劫自然不惧。”
　　闻听师兄劝告，江茗脸色阴晴不定。
　　“炉。。。。。。炉鼎。。。。。。难道那六欲魔帝，也是我合欢宗。。。。。。”他喃喃问。
　　宋天星愣了下，失笑摇头，“你想岔了，六欲魔帝的确来自合欢宗，但却是上古合欢宗，上古合欢宗。。。。。。跟我们不是一个东西。”
　　他微仰头，回忆书中知识道：“上古合欢宗，只收女子，练的也不是双修共渡之法，而是采补汲元之法。六欲魔帝更非合欢宗弟子，而是当时合欢宗宗主夏浅浅炉鼎。”
　　“还挺励志哈。”江茗无语。
　　宋天星放下手中药碗，望着江茗轻笑：“谁说不是呢？修行无涯，一时沉浮并不决定大局，毋要气馁。”
　　“多谢师兄勉励，我知道了，明天再见吧。”江茗随意拱一拱拳，心事重重离去。
　　回到住处，紧锁房门，江茗心怦怦直跳，他已按捺不住想试试那个新奇的念头。
　　“转阴”法。。。。。。
　　变成女子。。。。。。
　　修炼完再变回去。。。。。。
　　既保存了自己重要的江坤坤，还能步天得道，踏入仙途，似乎，一举两得？
　　心跳越来越快了，江茗闭上双眼，有关“转阴法”修炼方式，以及著书者的心得警告，逐一浮现于脑海。
　　著书者着重强调——转阴之后，运功者性格会发生一定变化，这种性格变化极为隐蔽，运功者自身几乎无法察觉。
　　著书者还在末尾警告：务必不能让转阴状态维持超过十二个时辰，之后必须休息同等时间，否则会对身心造成不可逆的雌化影响
　　“问题不大。”
　　江茗信心满满。
　　“我只用‘转阴法’修炼，算好时间，劳逸结合，这样根本就没有副作用，老子始终都是个猛。男！”
　　悟透“转阴法”，江茗愈发觉得“三阴法”玄妙。逆龙转凤，颠倒阴阳，本该是功参造化奇术，然而此功要求却低得离谱。
　　除去“借阴”必须有至少炼气期修为，其余二法，即便是没引气入体凡人，只需辅助特定补气丹药，一样可以修炼。
　　下了趟山，将所需丹药备齐后。
　　江茗立刻开始第一次尝试。
　　“呼。。。。。。希望，希望可以顺利。。。。。。这药还蛮贵的。。。。。。”
　　他双手合十祈祷，念叨罢，又掏出两颗黑黝黝的小丸子，丢进嘴里，闭目屏息打坐。
　　丹药入腹，药力化开，须臾间便散开于四肢百骸中，如滔滔奔流。
　　江茗按照《如龙玄功》教授内窥法，一点点引导药力以特定的路线流动，并滋润书中所提到部位。
　　小腹微热，越往后运转，这股热劲儿就越是难以忍耐，逐渐令他无法平静。药力奔腾之中，他也逐渐陷入某种玄妙的“宁静”，似幻觉，也似深梦，眼前仿佛有蝴蝶飞舞，将他的意识引向未知彼岸。
　　一尘不染的落地镜，倒映出床上俊美清秀的少年。
　　可渐渐，镜中人儿模样竟变了。身形缩小，腰肢收窄，臀与胸处布料却渐渐鼓起，凹出一条玲珑曼妙的曲线。
　　青丝缓慢生长到腰际，肌肤逐渐化为蘸桃春雪颜色，嫩得仿佛能捻出水。原本就偏阴柔的五官，此刻更是娇俏精致了许多，焕发出原本潜藏的“媚”劲儿，明艳似初雨，出尘如绘卷。
　　任谁都无法把镜中的“少女”，再跟“男人”二字联系起来。
　　热流平息，江茗轻轻喘息着，从那种元神出窍般的体验中恢复。
　　她懵懂又迷茫地睁眼，半晌，双眸才恢复灵动色泽。
　　这只调皮的姽婳妖精先低头看自己胸，一眼便瞥见撑开薄衫两团饱满傲人雪白，她先是苦笑，突然怔住，不知想到什么，又傻乐呵。
　　“不愧是我。。。。。。连本钱也很雄厚！”
　　清脆娇滴滴的嗓音，一开口还有点不适应，颇有种直男玩变声器感觉，既羞耻，也有那么一丢丢兴奋。
　　但想到待会儿还能变回去，江茗就又释然了。
　　问题不大！
　　“步天成仙”诱惑是巨大，这种诱惑轻松压倒了女子身体所带来的不适。江茗没多想，立刻运转起《如龙玄功》，下一秒，她震惊了。
　　马，马萨卡！这感觉是！好清爽！好痛快！
　　江茗瞬间明白“道体通透”是什么意思了！她也瞬间明白，所谓“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岂止是云泥之别！简直就是三体人打原始人！
　　男子时怎样都感觉不到的灵气，此刻只要稍微一运功，便会清晰出现在感知，与她体内炼化后的先天灵气共鸣。
　　在她的感知中，周围灵气浓郁得就像一池清透碧绿的池水，而她就是沐浴在水中鱼，每个细胞都与水亲和，带来一种难以想象的舒适与畅快。感。
　　江茗甚至觉得。。。。。。以现在这副女子之躯，哪怕不练《如龙玄功》，她也很快就能学会自发吐纳灵气，步入修真之道。
　　然而，玄功刚运转到第二个周天，江茗忽然小腹一痛，“噗。。。。。。”她吐出口鲜血。
　　内观经络，江茗很快便察觉到问题。《如龙玄功》运功走向，会经过小坤坤部位，而那部分。。。。。。女孩子显然是没有的。
　　走岔了路，自然会痛，也自然会吐血内伤。
　　幸好江茗早有准备，买丹药时，她顺便去传功殿兑换了《残阴篇》。这功法价格相当便宜，几乎等于白送，估计也是需求变态，不怕外泄的缘故。
　　之后，江茗改变了运功路线，转而修炼《残阴篇》功法。
　　这次果然没出问题。
　　功法一共运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直到灵力在下丹田处开辟出一处特殊“经络”，这处经络更加厚实，呈圆桃状，吐纳灵气经过此处，会滞留一部分。
　　滞留在下丹田内的灵气不断打着旋儿，犹如藏于人体飓风，只需一个念头，便能窜入经络，向外部爆发。
　　江茗估计，修炼到这一步，就算是完成“引气入体”。
　　“很好，之后只要再变回去。。。。。。”她暗自想。
　　然而——就在她尝试逆运转阴法，变回男子之身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突然打乱了她的计划。
　　“江兄！江兄！”门外传来秦无依焦急的唤喊，“有个师姐找你！她。。。。。。咳！她说她是宋天星师兄正妻！”
　　009 第一次被挂树
　　什么鬼？宋天星师兄。。。。。。正妻？？？
　　不是！大师兄老婆找我。干嘛啊！抓小三也得讲基本法吧！我一个男。。。。。。额。
　　江茗低头望自己胸口两团傲人的“本钱”，和若隐若现的雪沟，突然绷不住。
　　好吧！“老子今天也是个猛。男”这句话，现在讲确实是有点心虚，但无论如何——我江茗，冰清玉洁，高贵冷艳，一身正气，绝不雌。堕！
　　收拾好思绪，江茗赶忙用布条束好胸部，又掏出柜子里胭脂水粉，照脸乱抹一通，掩盖变身后过于女性化容貌。
　　做完，她对镜匆匆一瞥，对效果只有七八分满意，但也来不及做更多了。
　　握门闩沉默半秒，江茗轻叹口气，极不情愿地推门出去。
　　——刚好跟一脸懵逼秦无依四目相对。
　　“额。。。。。。江，江兄？”秦无依迟疑地试探。
　　说实话，他不太敢认，因为面前的“江兄弟”虽然穿着醉仙楼吃饭时衣服，那双调皮不安分大眼睛也和之前有九分神似。
　　但是。。。。。。这。。。。。。
　　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啊？
　　不对，应该说“细”，纤弱得简直像个女孩子。
　　好像也不对。。。。。。总感觉屁股不瘦反胖，胸大肌也有点过分发育，偏偏小腰又那么细，莫名有女人味儿。。。。。。
　　脸倒是涂了一堆胭脂水粉，跟唱戏似的，看不出有没变化。话说回来，这搞笑扮相到底是。。。。。。
　　“江兄。”秦无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这是？”
　　“咳，宗门考核在即，我怕到时过不去，做了师妹。所以提前，嗯，咳咳，提前练习一下。”
　　江茗脸都快烫熟，却又深知秦无依心思细腻，不好糊弄，只能硬着头皮掰扯。
　　“练习化妆？”脏兮兮的大花脸，秦无依越看越想笑。
　　“咳，对，还有垫胸和垫屁股，还有伪声。”江茗又小声补充句，说完，她头垂得更低了。
　　“。。。。。。准备还挺齐全哈。”秦无依努力控制嘴角不要上扬，起码别上扬得太明显。
　　听到这句明显调笑的话，江茗羞耻得再也待不住。“我，我先走了！”她一把推开秦无依，与那魁梧宽热的胸膛擦身而过，匆匆去寻那个所谓“大师兄原配”。
　　香风拂面，秦无依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清淡也很好闻的味道，像茉莉花与蜜糖的芬芳，萦绕在脑海中，蝶梦纷飞。
　　“这是连香水都。。。。。。？”秦无依陷入疑惑。
　　他沉思几秒，忽又觉得纠结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于是无奈耸耸肩，轻叹一声：
　　“嗐”
　　感慨完，秦无依搬来小板凳，又掏出瓜子，神色悠闲地望向远方，津津有味地看戏。
　　院门外。
　　江茗正忐忑不安地寻找那位“原配姐”，蓦地，她眼前一黑，再回过神，发现自己被人吊到树上。
　　颠倒的视野中，一张气鼓鼓的小脸儿突然冒出来，黛眉幽眸，秋波如诗，嫣红的薄唇半抿半噘，引人不禁想衔住细细品尝。
　　不愧是美女，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艳诱人。
　　江茗睫毛扑闪瞪着她，她也怒瞪江茗，两人“互送秋波”好几十秒，这位俏容冰冷师姐忽又一脸挫败神色，沮丧道：“果然是祸水。”
　　“师，师姐。。。。。。”江茗欲哭无泪，她小心翼翼套近乎，“干嘛呀，咱姐弟有啥不能好好说的，弟弟都听你的，要不。。。。。。你先把弟弟放下来？”
　　“不行！”女子却恼怒，愤愤踢了脚江茗屁股。
　　于是江某人“哎呦呦，哎呦呦”一边叫一边在树下转圈圈，不一会儿，就转晕了，涣散眼神仿佛被玩坏小绒布球。
　　远处的秦无依终于笑出声。
　　“我要阉了你！！！”刁蛮师姐掏出一把匕首，在江茗胯下比划，语气恶狠狠威胁。
　　江茗骇得亡魂大冒，挣扎扭来扭去，她疯狂求饶：“别！我错了！姐！我真错！刀下留。。。。。。额。。。。。。留。。。。。。”说着又怔住，等等，我现在好像没有？
　　嗐，那没事儿了
　　“然后把你送到风月阁，当公用炉鼎，一天接几百个变态丑男！”见江茗恢复平静，师姐又冷笑补充句。
　　“哇——！！！！！”江茗彻底惊慌失措，她又挣扎起来，引得绳子摇来摇去，活像株风吹吊钟花。
　　机智的小脑瓜超负荷运转。。。。。。
　　“等等！”江茗突然灵机一动，她大声嚷嚷，生怕刁蛮师姐没听见就动手：“好姐姐好姐姐！别！咱们是一伙儿的呀！咱们是统一战线呀！”
　　“哦？”刁蛮师姐抱胸冷视。
　　“姐姐你想，你害了我，会惹宋师兄不高兴，宋师兄也没了小老婆，我也平白无故受牵连，这是三输，咱仨各输一次，对不对？”江茗谄媚笑着讨好。
　　“所以呢？”
　　“但咱们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既能让负心渣男开不了后宫！还不影响姐姐你跟他双宿双飞！这是双赢！你们小夫妻赢两次！”
　　刁蛮师姐又踹一脚，这次没用力，江茗也只转两圈。等转回来，江茗看到师姐神色稍缓，轻声嘟囔：“没大没小的，不准你骂夫君。”
　　“。。。。。。”江茗很想冲这恋爱脑吐一口唾沫。
　　“什么办法，说吧。”刁蛮师姐松开胳膊，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她招招手，侧耳凑近。
　　江茗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劝：“姐姐，你帮我过宗门考核，只要我过了宗门考核，我就是男人，大师兄再变态也不会对男人出手，这样。。。。。。对咱们姐弟都有好处，你说对不对？”
　　刁蛮师姐明显愣了下。
　　但紧接着，她流露出相当怀疑的神色：“你倒是有志气。”顿了顿，又犹豫，“可我怎么听说，你资质奇烂，堪比废人。。。。。。”
　　“七天！给我七天！我能修到炼气一层！山人自有妙计！”江茗赶紧打断，立下军令状。
　　这么自信语气，明显把刁蛮师姐唬住，她陷入迟疑。
　　江茗的办法，的确是更好的办法，就是这可能性。。。。。。
　　眼看“话疗”成功大半，江茗赶紧添上把火，她运转功法，灵力透体而出，周围刮起阵阵凛冽的寒风。
　　“引气入体？”刁蛮师姐大吃一惊，望向江茗眼神也多了几分忌惮和警惕。
　　她歪着头，思索几秒，忽然笑了，语气却无比冰冷，“好，我给你七天，七天内，如果你到不了炼气一层，我就阉掉你那活儿，喂给我家小黑。”
　　“还有。。。。。。如果你敢用缓兵之计骗我，最后没通过宗门考核的话。。。。。。”
　　刁蛮师姐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江茗小腹，笑吟吟道：
　　“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姐姐你放宽心，就算为了我自己终生幸福，我也得通过宗门考核。”江茗偏开头，掩饰自己十分难看脸色。
　　“你对大师兄真的没想法？”刁蛮师姐冷不丁发问。
　　江茗怔了怔，而后苦笑，“姐姐，我是男人呀，男人怎么会对男人有想法，要真有想法，我也是对。。。。。。咳咳。”
　　她本想说，“要真有想法，也是对你有想法”，突然又反应过来，师姐估计曾经也是个男孩子，赶紧住口，用咳嗽掩饰尴尬。
　　“呵。。。。。。”
　　不知为何，刁蛮师姐翻个白眼，对江茗这番话似乎很不屑。但她懒得解释，丢下一块令牌，便御剑离去。
　　又过了半炷香，秦无依这才晃晃悠悠出来，慢吞吞帮江茗解绳子。
　　“江兄，看来你要倒霉了。”
　　他一边解，一边笑。
　　010 小小李之死
　　“秦哥，你也太没良心了。”江茗忍不住抱怨，“自家兄弟被欺负，你就在旁边看着？”“那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她，出来顶多和你一起吊在树上作伴儿，还不如装仙人掌，好歹等她走，能过来救你。”
　　秦无依动作磨磨蹭蹭的，耽误好久，绳索才终于割断。
　　江茗没经验，摔落时竟傻乎乎干看着，差点以头抢地，还好秦无依及时伸手捞住，才没变成根倒栽葱。
　　怀间乍然传递而来的，如女子般的温软细腻，令秦无依神情一滞。
　　但也就恍惚疑惑了那么刹那，秦无依一个转手，便助江茗翻过身，顺势稳稳落地。
　　做完这连串动作，秦无依捡起地上麻绳，准备回厢房，却不想江茗屁颠屁颠追上来。
　　“秦哥！秦哥！你身手不错嘛！练家子？”
　　“嗯，学过点剑法，很粗浅。”
　　“哦哦。。。。。。带艺拜师？”
　　“算不上，玄功没入门。”
　　“跟那泼妇比呢？”
　　秦无依忍俊不禁，“你这话问得。。。。。。五五开吧，五成留个全尸，五成尸骨无存。”
　　他大抵揣摩明白江茗鬼心思，转过头，好心叮嘱：“你呀，别试探我。赶紧去找那个大师兄宋天星吧，我这小佛小庙，可镇不住天骄榜第十三混世魔女。”
　　“秦哥认得她？”江茗狐眸半眯，“天骄榜，那是什么？”
　　“一群无聊之人排的无聊榜单，只收录白云陆。四十岁以下的修行者。”
　　秦无依似乎很熟悉修真界的逸事，他随口道：
　　“找你麻烦那个师姐，叫苏湘紫，天骄榜排第十三位，算是近年来比较有名的人物。性格喜怒无常，锱铢必较，对宋天星痴迷到病态。”
　　“之前宋天星一直压着她，她还算乖巧，如今。。。。。。宋天星受伤了，无人再管束她，她怕是能搅个天翻地覆。”
　　江茗心底一阵无语，病娇啊，怪不得那么神经兮兮。
　　呵，明明是个男人，却变成腰细腿长大美女，还“病娇”地爱上一个师兄。。。。。。活该你发神经！
　　某位忘记自己如今也变身“江美人”暗戳戳腹诽道。
　　想到神经师姐威胁，江茗打了个冷战，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干劲，顾不得跟秦兄弟闲扯，她赶紧跑回房间，专心打座修炼。
　　一直练到“转阴”维持够十二个时辰，江茗才悻悻作罢。
　　“唉。。。。。。可惜了。。。。。。”
　　毕竟有变“娘”后遗症，江茗可不敢随便突破禁忌，心念微动，她逆运“转阴法”，整个身体再度发生变化。
　　不多时，“她”又变回“他”。
　　恢复男子之身后，江茗照镜子观察了许久，结果越看越迷惑。
　　“是错觉吗？”
　　他狐疑捏两下脸颊，总感觉。。。。。。皮肤好像变得比以前更水嫩。
　　“奇怪了，转阴法没突破禁忌，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等等，难道说？？？”
　　江茗心底咯噔一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修炼《残阴篇》，可是合欢宗“师妹”专用，这鬼功法，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他尝试运转真气，结果，又发现了一个更致命问题。
　　真气运转奇慢，经脉迟涩阻滞。。。。。。不仅如此，从外界汲取灵气，恢复法力的速度也大打折扣。
　　一方面，是他变回男子，经络不再那么“通透”;另一方面，毕竟是“师妹”专用功法，明显并不适应他如今男性躯体。
　　和功法冲突相比，皮肤变“水嫩”，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江茗第一反应是赶紧转修，但他突然又想起：宗里的确有《如龙玄功》和《残阴篇》以外功法，但那些。。。。。。也都是女子专用的。
　　毕竟合欢宗男人，全都在练《如龙玄功》，练不了的，早已经成了师妹。
　　其他功法，也是为极少数报名合欢宗纯天然“师妹”准备的，自然也都是女子专用。
　　得，转修个屁。
　　出去弄本其他功法，更来不及，病娇师姐只给了自己七天。
　　江茗欲哭无泪，总不能。。。。。。自己以后男身最多发挥半成威力，非得变成女子之身，才能全功率出击吧？
　　这算什么？
　　另类魔法少♂女？
　　生活不易，猛男叹气。江茗琢磨半天，终究想不出功法与性别冲突的解决办法，心一横，干脆想“就这样吧”，“管他呢”。
　　——又不是不能练，凑合凑合得了。
　　关键是不凑合能咋滴，还能不练啊？真摆烂，不说宗门考核，光病娇师姐杀猪刀他都过不了。
　　江茗唉声叹气出门，刚好撞见秦无依架起炉子，在烤刚逮来的鹿，一边转烤叉一边撒孜然。
　　香味儿在江茗琼鼻底下一钻，刚才愁思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去，他屁颠屁颠凑到烤架旁，多此一举地试图搭把手。
　　“行了，一边儿去，碍事。”秦无依一眼看出江茗这是想蹭饭又不好意思说，自顾自找台阶，当即笑骂：“你别添乱，烤好送你两条腿。”
　　得到承诺，江茗立马乖巧坐好，边流哈喇子边盯着烤鹿腿闲扯。
　　“秦哥，你手艺不错呀。”
　　“久饿成大厨。要不是我师父做菜跟烧猪食一样，我也练不成这手艺。”
　　“你师父？”
　　秦无依自觉失言，赶紧敷衍过去，“私塾师父。”
　　“哦。。。。。。”江茗倒没多想，水灵灵杏眼只盯着那条烤到滋滋冒油的鹿腿。
　　虽然“私塾师父”管饭很奇怪，但他早已认定秦无依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带艺拜师，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鹿肉烤好，秦无依伸手在鹿后腿用力一掰，连筋带骨整条后腿便被他轻易扯下来，丢给江茗。
　　江茗不过刚入门的修为，离辟谷尚早，修炼一停下，饿了十二个时辰胃立马开始咕噜咕噜乱叫。闻见肉香，当即食欲大开，边啃边忍不住竖大拇指。
　　“秦哥，你这手艺，绝了，将来变身，谁娶你谁享福啊。”
　　“你这嘴。。。。。。”
　　秦无依本来还挺高兴的，听到后半段，笑容顿时僵住，表情哭笑不得。
　　“嘿嘿。”
　　江茗一想到宗门考核后，这位心细可靠的“秦哥哥”，大概率会变成温柔贤淑“秦姐姐”，就很想笑。
　　他越琢磨越乐，嘴角上扬得都压不住。
　　酒酣尽，一头鹿被啃了大半，两个人正半醉收拾烤架，忽然听到四合院大门“吱吖”一声。
　　江茗跟秦无依同时望向门口。
　　只见，一名身穿绿紫鲜艳罗裙“少女”，跌倒在门口。“她”肩膀微微抖着，努力支撑身体想站起来。
　　瞥清“她”脸，江茗一惊：
　　“李，李兄？！”
　　011 花神谷
　　李道冥回来。对于李道冥被逮回来这件事，秦无依并不意外，反而觉得有些迟——毕竟，以他对鸢灵魔女的了解，“那位”想在与世隔绝的花神谷里搜捕一个境界低微的修士，花半个时辰都算多的。
　　“李，道字辈，擅长空间阵器之术。。。。。。中州李家？”
　　秦无依一言不发，心底却悄悄想了许多。
　　在他面前，喝醉酒江茗正跪在地上，擀面似的把李道冥身子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哭：“李兄你怎么了啊李兄！李兄你快醒醒！你别吓我俩！我俩胆儿小！”
　　“咳咳，咳咳咳。。。。。。混蛋。。。。。。你别搓了。。。。。。你搓麻将呢！”
　　李道冥本来没什么事，被江茗使出吃奶的劲儿在台阶上搓了半天，顿觉腰酸背痛，皮肤火辣辣疼，他虚弱地发火。
　　“唔！”
　　江茗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引气入体，脉已通玄，体质有所增强，赶紧松开手，愧疚道：
　　“对不起啊李兄，我这手没轻没重的，是不是刚刚弄疼你？”
　　李道冥懒得回答，他吃力撑起身，刚坐稳，便恨恨扯自己耳朵上白凤坠饰。
　　江茗这时才注意到：李道冥脸上竟然化了浓妆，身材也“阴柔”许多，蜂腰翘。臀，姹紫嫣红裙摆盛开在膝间，露出白净光滑的小腿。
　　“李兄。。。。。。你已经。。。。。。变，变身。。。。。。？”
　　江茗吞吞吐吐询问，他感到阵阵后怕，幸好，幸好自己当时不在四合院，没跟着李道冥一起跑！
　　不然，今天就轮到秦无依一口一个“江姐”！
　　李道冥显然没有秦无依那样强健又厚重的心脏，也不像江茗一样没心没肺。这次逃跑被抓回来的经历，带给他很大打击。
　　他痴怔抬头，茫然望天，发呆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冷冷“嗤”笑声，充满绝望和自嘲。
　　泪水如奔泉般涌下，明明每一个字却都在笑，在怒，在发狂，却蕴藏浓烈到呛人悲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他握紧拳，仰天咆哮，“鸢灵贱。人！迟早有一天！就算老子被阉了！变成女人！老子也要强。奸你一百遍啊一百遍！”
　　天空某朵乌云忽然闪耀，一支漆黑冰箭冲破层层晚霞，“噌”地插在江茗两腿中间，只差1公分，就能让刚刚归来的江坤坤提前退休。
　　江茗呆住了，或者说吓傻了，三秒后，直挺挺后仰瘫倒在了地上。
　　“我滴妈，脏话是他骂的，你射。我。干嘛啊我的姑奶奶。”
　　“别躺了，赶紧起来，这箭化了，好像有问题。”秦无依赶紧拉起江茗。
　　江茗一听，跟耗子见着猫似的一个后空翻，蹿开得有五米远，给秦无依都看乐了，心想又软又怂，你倒适合去当个男妹妹。
　　三人都望向那支漆黑冰箭，只见其中浑浊灰雾伴随冰晶融化，在地上铺展成三个字，和一个图案。
　　【我等着(竖中指)】
　　雾散了，可其蔓延过的地方，所有植物全部枯萎，连昆虫都暴毙死亡，形成鲜明荒芜区，似某种示。威。
　　“这就是玄法？”江茗喃喃自语，眼神既有兴奋也有害怕，“好厉害，如果我能学会的话，岂不是化身祖国人，想杀谁就杀谁，想娶几个小老婆就娶几个小老婆？”
　　秦无依没听过“祖国人”，但也能根据语境，听出是个欺男霸女为所欲为混蛋，他摇头：
　　“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想太美了。修行之路永无止境，越往上爬反而越得保持谨慎。纵然你成就帝位，也得防着全世界，去争那一缕成仙之机。”
　　“我也没那么大志向，小范围无敌就够了。”江茗嘟囔，“祖国人还打不过大超呢，也没碍着他欺男霸女啊。”
　　“你都修道，追求就是欺男霸女？”秦无依又一乐。
　　“不行吗？”江茗反而理直气壮，叉腰为自己“伟大”理想正名：“人活一口气，我这辈子，唯一志向就是活得痛快！谁欺负我，我就杀谁！谁讨我欢心，我就爱谁！”
　　“那如果一个人既欺负你，又讨你欢心呢？”秦无依笑呵呵问。
　　复杂的问题，直接把江茗CPU干报废了，他猪脑过载一会儿，发现想不出所以然，又生硬转移话题，“别扯什么爱恨情仇，赶紧看看李兄吧，诶——李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为他还能想起地上这个被他差点搓秃噜皮病号。
　　回忆起江茗刚才操作，李道冥仍颇有怨言，“那台阶吧，就像搓衣板，江茗跟有病一样，拿我当衣服搓。”
　　“我这不怕你昏迷太久嘛，嘿嘿。”江茗尴尬挠头。
　　“谢谢，差点我就不再昏迷——而是撒手人寰。”李道冥身着女装，殷红的唇微微翕动，幽怨的小表情还挺可爱。
　　“李兄。”秦无依一句话拉回了逐渐跑偏的话题，“你这次逃跑，有什么发现？”
　　“呵，发现？那可多了。比如，这破宗，竟然不是建在某座山上，而是建在欲魔渊禁地——传说中神鬼莫入的‘花神谷’。”
　　李道冥喝了口茶，压抑不平静的内心，手微微颤抖，终于，他鼓起勇气，继续道：
　　“我用家传的阵器，传送了出去，却没有到外界，而是到花神谷中心，然后就遇到了。。。。。。会‘吃人’花。”
　　“吃人花？”江茗心一惊，下意识想起植物大战僵尸中的食人花。
　　嗷呜一口，吞下僵尸，细嚼慢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叫一个嘎嘣脆，鸡肉味。
　　光想想那个场景，江茗脸就白了。
　　“不是那个‘吃’，是那个‘吃’。”注意到江茗明显误会的神色，李道冥脸一红，羞耻难堪地解释。
　　“哪个吃？”江茗愣住了。
　　“男人吃女人的吃。”秦无依冷不丁插嘴，换成更露骨的说法。
　　“。。。。。。哈？”江茗更怔。
　　秦无依无奈，只好更详细解释：“欲魔渊，是真灵域七大生命禁区之一。它特性，是蔓延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会被欲魔之力污染。”
　　“所有非灵性之物，包括凡人，动物，植物，等等，一旦被欲魔之力侵蚀，就会变异为‘欲兽’，实力暴增，肉体扭曲，彻底发疯，并且，会以有灵性女子为苗。床，繁殖更多欲兽，令欲魔渊范围继续向外扩散。”
　　“部分欲兽打败有灵性男子，也不会浪费，会将他们变成女性，然后当作苗。床使用。。。。。。”
　　012 李哥无惨
　　“哈？”江茗已经惊呆了，欲兽？苗。床？神踏马连男人都不放过？
　　确定我这穿的是修真世界吧？不是什么《绯色修真传》《祭品圣女江茗子》之类奇怪世界吧？
　　“那那那，花神谷呢？”
　　听到江茗追问，秦无依低头思忖几秒，还是认真解释：
　　“花神谷。。。。。。据说是来白云陆参与建宗初代宗主夫人，窃取一部分欲魔渊之力，丢在自家花园中，结果不小心玩脱失控形成的。”
　　“她的理由大概是想爽，然后不出所料翻车，六百多岁寿命全在生小欲魔，把花神谷从一个小花园开发成了万亩花海，初代宗主气得没管她。”
　　“合欢宗隐于花神谷中，不算什么秘密，但具体情况，外面就少有人知道了。”
　　“我只听说，花神谷中有两大奇植，一个叫‘夜欢妖花’，乃花中女王，擅诡梦惑道，以男子精华和女子鲜乳为食，修炼有成甚至会化作一位魅惑众生绝色仙子，胴。体缠绕着诱人犯罪的美丽花藤。”
　　“另一个，叫涅槃圣树，据说如果把人丢过去，让它吞掉，无论之前伤势多重，资质多烂，性别几何。。。。。。七天后，被吞之人都会变成一个根骨资质俱佳并且生龙活虎的美少女。”
　　“缺点是在圣树体内会遭受非人般凌。辱，永生难忘，最后还会被灌满树种。树种很难取出，最省事的办法，是当作胎儿般养育，安安稳稳生下来。”
　　“而且转化后的女子，往往忘不了圣树，每隔段时间，就会主动去找它，被它树藤。。。。。。咳，反正出来之后，又是一肚子树种。”
　　“坊间也有人，用‘树奴’称呼这些迷恋生育树种快。感女子。”
　　讲起这些奇闻异事，秦无依犹如打开内心封闭的话匣子，一段接一段，侃声滔滔不绝。
　　江茗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尤其听到“两大奇植”，连嘴巴都张圆了——夜欢妖花？涅槃圣树？
　　这都什么鬼东西呀！
　　果然，合欢宗画风，和其他宗门全都不一样！
　　李道冥默默听着，听到最后，神色颇为复杂，似有难言之隐，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开口：
　　“涅槃圣树。。。。。。好像就是我遇到的东西。”
　　“诶？？？”
　　江茗今天光顾着瞪眼和惊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还有点好奇——“李兄”被圣树丸。吞，然后惨遭凌。辱。。。。。。具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很痛苦吗？
　　应该不会吧，看李兄脸色，也不像是痛苦的样子。
　　再说了，如果被圣树丸。吞很痛苦，“树奴”们又怎么可能会回去自投罗网。
　　难道说。。。。。。其实很爽？
　　江茗脸突然红透，他轻轻掐一把大腿，打断自己内心不健康的胡思乱想。也是怪事，就这么点不着四六的刺。激，他竟然竖旗。
　　而且今天的枪，似乎格外难压。
　　“。。。。。。鸢灵那个贱。人，明明看到我被圣树‘吃’，竟然不来救我，故意等我被圣树侮辱了一天一夜，才把我，把我。。。。。。从树里捞出来。”
　　李道冥咬牙切齿，激动地控诉鸢灵长老诸多不义行径，包括捞出他后强迫他穿女装，戴女饰，修女容，还嘲笑他近乎彻底消失男性象征。
　　“那个贱。人。。。。。。还说什么，我体内已经塞满了树种，不想被发育后的树苗开膛破肚死掉，就要乖乖听她的话。”
　　“驱灭树种药，那个贱。人，说什么‘肠道吸收效果更好’，故意炼制成葫芦型，还逼我，逼我。。。。。。”
　　提及“驱种药”，李道冥不自觉夹紧臀部，神色痛不欲生。
　　“她还说什么，我走路太用力，会夹烂她的宝药，浪费，故意给我戴了个凤坠，只要我不像淑女那般慢吞吞小步小步走路，就会挨电。”
　　“她还不准我坐飞舟，租飞剑，逼我用两只脚走回来。不仅如此，每进一个城市，她就到处宣扬，我被圣树捕获，还被塞了一肚子树种丑事。”
　　“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背地里笑话我。”
　　讲完自己凄惨遭遇，李道冥已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江茗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近几天的悲惨遭遇，对这位昔日猛男造成了多么严重且深远的伤害。
　　“鸢灵长老。。。。。。没想到还挺恶趣味。”江茗情不自禁感慨，同时心底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要招惹鸢灵长老。
　　她有一万种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
　　“鸢灵那贱。人就是变态！不！变身女全都是变态！整个合欢宗就他。妈一个变态窑子！”李道冥气得肩膀不停发抖。
　　江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点完，望向秦无依，却发现对方似乎心不在焉。
　　江茗用胳膊肘秦无依两下，提醒道：“秦哥，你就不发表两句意见吗？”
　　话虽如此——但他其实是在暗示秦无依帮帮忙，一起安慰安慰，让惨遭无鸡之谈李“兄”先宽下心。
　　毕竟李兄都这么惨了。。。。。。结果他俩小日子过得，又吃鹿肉，又喝灵酒，快乐得仿佛生活没有压力。
　　好吧，除了病娇师姐和宗门考核，江茗现在确实没什么很大的压力。
　　不必再为一日三餐发愁，也不必再担心交不上每月的税粮，这生活，哪怕必须变成女人，江茗也是不舍得放弃。
　　当然。
　　能让江坤坤坚持在岗，那肯定更好！
　　可惜，为了修炼，他至少一天有六个时辰，得委屈江坤坤小同志回去睡大觉。
　　把坑位让给新来的“江妹妹”。
　　面对哭泣的“李兄”，秦无依摇摇头，并无心安慰，似乎有什么心事。他总是这样，神秘兮兮，表面与你挺好，其实压根不在同一片天空。
　　安慰好李道冥，江茗身心俱疲，回去睡大觉。
　　第二天一早，他便关紧房门，立刻运用“转阴法”，变回女子之身，专心修炼。
　　江茗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合欢宗，有病！通过宗门考核，仅仅是个开始。
　　她必须得不断努力，修成高深的境界，掌握强大的神通，习得不同寻常绝技，像宋天星那样，屹立于“师兄之巅”，打到所有男修心服口服。
　　如此，她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被那些奇奇怪怪生物坑到，也躲开宗内变态们窥伺。
　　013 要命的副作用
　　修行无日月，江茗初入玄境，正探索其中妙处，再加上有师姐给的压力，短短几日，自是一晃而过。她也成功修炼到了炼气一层。
　　然而，伴随彻底入玄，她又发现一个更头疼问题，这《残阴篇》。。。。。。好像有副作用啊！
　　这恼人副作用，书上还没写。
　　每次运转功法，她都会感觉小腹微微发热，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奇怪的躁动，忍不住想舔唇，怪冷的，好寂寞，想被人抱，还总是冒出一些不堪入目念头。
　　比如。。。。。。最近她就经常幻想，或者说好奇：被那涅槃圣树吞了是什么感觉？
　　最开始不适应女孩身子，江茗还以为自己功法练岔，出毛病。直到功法多次运转，那股糟糕的“邪念”越来越重，搞得她头昏脑胀，乃至意识不太清醒。
　　这种情形下，她鬼使神差地，手伸向两腿之间。
　　好多花蜜。。。。。。
　　“嗯”
　　第二天清早，江茗用脑袋哐哐砸墙，终于靠“大记忆恢复术”成功回想起了昨晚“自娱自乐”全部细节。
　　那个娇。喘浪得。。。。。。啧，真不要脸，也不知道秦哥听见没有。
　　应该没有吧？
　　嗯，应该。
　　感受着几天来肉体难得的“平静”，江茗忽然产生一个猜测，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她变回男身，决定去探望宋师兄。
　　“不错，《残阴篇》确实有副作用。”
　　医馆药庐内，宋天星大抵以为江茗认命了，并未多想，他刮着茶盖，边抿茶，边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江茗越听手越抖。
　　“《残阴篇》有两大特性，一个是双修时，灵力水乳。交融，依靠汲取双修产生的六欲，再加之雌。堕女子对‘主人’全身心的奉献，交融的灵力会逐步改造女子经络根骨，变得更适合做炉鼎，从而提升资质。”
　　“师兄好骗术，上次你对我说《残阴篇》能提升资质的时候，可没加这么多大前提。”江茗心中恼怒，语气不自觉有些差。
　　本以为《残阴篇》是什么玄妙法门，结果现在细看——什么绒布球专属功法呀！
　　提升资质必须双修，双修也就罢了，还非得“雌。堕”再加上“对主人全身心奉献”。所谓的改善资质，也不是什么正经“改善”，而是变成更优秀炉鼎！
　　江茗都快给气笑了，不愧是合欢宗，真就没一个正经玩意儿。
　　“师弟此言差矣，虽然是提升做炉鼎资质，可炉鼎资质，本就也包含了修行所需的一切。。。。。。”
　　“修行所需以外的呢？我很好奇，《残阴篇》还会提升什么资质。”江茗没好气问。
　　宋天星沉默一会儿，尴尬咳了咳，苦笑道：“我说了，师弟你可别生气。”
　　“你不说，我更生气！”
　　“好吧。。。。。。”宋天星只好掰着指头细数：“灵力纯净度，让你灵力更容易被吸收;敏。感度，让你更容易舒服;欲望水平，让你更好色;还有奴性，大抵就是性子更容易逆来顺受，对疼痛没那么害怕。。。。。。”
　　江茗沉默了许久。
　　“师兄，你真是个混账！”他恨恨骂。
　　宋天星怔了下，他轻叹，伸手想像过去那般揉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我会保护你一辈子，让你永远年轻，永远无忧无虑，永远单纯。”
　　江茗后退半步躲开，面无表情道：“用不着，将来我揍你的时候，你别当缩头乌龟就行。”
　　宋天星误解了“揍”这个字意思，还以为是变成女人，在床上打情骂俏的那种“揍”，他松了口气，笑道：
　　“师弟你放心，到时候，师兄既不会躲，更不会还手，就由你发泄个痛快！”
　　“呵呵。”江茗懒得解释。
　　熬好药，热完新茶，江茗又问起《残阴篇》第二个特性。
　　“第二个特性，那可就厉害了。你如果看过师姐战斗，应该能体会到，《残阴篇》吐纳运转灵气，恢复释放法力的速度，都远比其他功法要快。”
　　江茗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他没练过其他功法，也没看过师姐打架，但他知道《如龙玄功》。
　　同样是炼气一层，《残阴篇》实际回气效果，比《如龙玄功》中的理论回气效果，还要快一倍！
　　宋天星笑了笑，又抛出个重磅炸弹，“这个特性伴随境界提升，还会越来越强，元婴之后，练《残阴篇》修士，几乎不会有灵力枯竭的时候。”
　　无限蓝！
　　这个特性可是让江茗着实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又会是什么“绒布球专属特质”呢。
　　没想到竟然是风灵月影系。。。。。。嘶
　　“不过，咳，灵力虽然不会枯竭，却依然有限制。这个限制，正源自于《残阴篇》副作用。”
　　江茗笑容僵住了。
　　不祥的预感又翻涌回来，如鲠在喉，难以自平。
　　“修炼《残阴篇》人，不论是修炼还是战斗，每次运功，都会积累一些情。欲，如果仗着自己回气快，胡乱浪费的话，那很可能。。。。。。打着打着，就忍不住了，当场勾引敌人去床上打。”
　　宋天星想起“合欢妖女”在外离谱名声，讪然一笑，也有些尴尬。
　　江茗已经傻了。
　　原来不是无限蓝，而是理智条换蓝条。。。。。。咳，这什么小黄油设定！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从玄天宗执事口中听来的一个离谱传闻：据说合欢宗妖女，打着打着，就会对你暗送秋波，偷偷勾引，做很多发烧的举动，这时候，只要靠过去轻轻一推。。。。。。就不用再战斗了。
　　因为触发战败CG。
　　江茗原以为，那是师姐们浪荡性格使然，现在再一看，纯**被这破功法给坑！
　　“我。。。。。。”江茗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即将脱口脏话。
　　本就是男人变成女子，贞操观念淡泊，对“同性”没防备，还保留了过往好色的习惯。
　　再被功法带来的极情极欲一激，脑袋发热，一冲动，有几个能守住底线？怪不得，怪不得师姐们雌。堕得那么快。
　　江茗胸膛起伏，久久难以平静，对未来产生一丝荒诞迷茫。毫无疑问，他是个男人。。。。。。好吧，起码灵魂和半副躯体是。
　　作为男儿身，却修习了《残阴篇》这种给女性炉鼎准备的功法，将来恐怕还会遭受某些根本不属于男人副作用。
　　他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呢？
　　014 生存还是自由
　　难得探望，江茗又顺道提了一嘴“病娇师姐”事，想看看宋天星是什么态度。“苏湘紫。。。。。。她竟然去找你麻烦。。。。。。”
　　宋天星对此也有些头疼，他苦笑道，“我受个伤，真是什么人都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师弟，你别理她，这些日子就呆在我这儿，谅她也不敢过来造次。”
　　江茗默然不语，没有接话。
　　宋师兄是个对自己好的人，但他与自己立场不同，他巴不得自己考核失败，赶紧雌。堕。留在他身边，铁定没办法修炼。
　　苏湘紫嫉恨自己，但她却与自己目标一致，她反而是最希望自己通过宗门考核，压一压宋师兄嚣张气焰那个人。
　　作为猎物。
　　是安然栖居在猎人温暖的林中小屋？
　　还是大胆走出去，与虎谋皮？
　　这个问题也可以浓缩成一个经久不衰的经典问题：选择生存，还是选择自由。
　　若让江茗冷静下来，认真选择，他99%会选择生存。两世为人，他处世哲学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甭管外面受多大委屈，回到家，和父母唠嗑两句，烧一碟小炒，从冰箱里拿出啤酒。
　　呲
　　冒出的冰汽和透心凉爽，那就是他为数不多幸福。
　　可今天他大抵是疯了，亦或是气昏头了，想到前世在钢铁笼子里加班到吐血的经历，又想到穿越到玄天宗后，那个跟哈巴狗一样对管事长老曲意逢迎自己。
　　江茗眼神渐飘，一团火跳动在胸膛中，剧烈燃烧，抽走肺部空气，令他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急促灼热。
　　那火是他对世界不甘的控诉，也是他压抑许久的野心。
　　他凝望宋天星。
　　师兄啊，师兄，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非得是我变成女人呢？你变成女人。。。。。。不是更好吗？
　　很狂妄很大胆的想法，大胆到仿佛引来天谴。
　　雷声划破天空，受伤云与晨曦，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江茗无视背后好几道戏谑目光，走到药庐门口，撑起一柄油纸伞。
　　他捧着细雨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突然坚定许多。当即雇了一辆云车，直奔摩罗城。
　　苏湘紫贵为天骄，被宗门长辈寄予厚望，飞扬跋扈，凶名赫赫，她的住处，自然也是很好找。
　　爬上摩罗城最高处那座宫殿，江茗第二次看到了苏湘紫——这个被爱情折磨到病态又发疯的蠢女人。
　　她正对镜一丝不苟地化妆，就连真正的姑娘家都不及她细心。
　　可连续几次，她对描唇后的结果都不够满意，手法一次比一次粗糙，动作一次比一次暴躁，最后唇彩涂歪，她猝然出手，用灵诀轰碎了那面价值不菲梳妆镜。
　　苏湘紫对着狼藉的碎镜片喘息好久，才猛回头，死死瞪着江茗。
　　“师姐。”
　　江茗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呵呵。。。。。。这次你倒是比上次镇定，不像只胆小的蠢老鼠了。”苏湘紫半讥半恼。
　　“因为心情不好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很想毁掉什么，没能力毁掉其他，就只能尝试毁掉自己。”江茗揉揉琼鼻，低头苦笑。
　　冷静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是个没长大的人。
　　胆小，怯弱，敏感，冲动。
　　即便工作了，也是缩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连成仓鼠笼子里，从未有什么成长，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个担不起大任男孩儿心性。
　　遇到难受的坎儿，就跟自己和世界赌气。
　　苏湘紫却不知道江茗这句话是在“自嘲”，她怀疑自己被江茗阴阳。
　　她现在的确很生气，心情很差，也的确很想破坏什么，尤其是。。。。。。想在江茗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狠狠划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过，江茗下一句话，令她陡然冷静下来，心中燃起一丝既悲又喜希望。
　　“我炼气一层了，请问师姐，通过宗门考核需要什么实力？”
　　苏湘紫恍惚了会儿，晃晃脑袋，闷声道：“按照以往难度，《如龙玄功》修习到炼气八层即可。”
　　“如果练的是《残阴篇》呢？”事关重大，江茗不作隐瞒，选择露一点底。
　　“《残阴篇》？”苏湘紫斜着眼，瞥了一瞬江茗，又转望窗台花草，“不可能，那功法只有男子灵魂女子能修炼。”
　　“师姐太想当然，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江茗摇摇头，故意灵力外放。
　　感受到那熟悉的灵气波动，苏湘紫神情凝滞刹那，下一秒，就瞬移到江茗身边，扣住经脉。
　　摸了几秒，她“嘁”一声，丢开江茗胳膊，不屑道：
　　“什么《残阴篇》，你这叫《残废篇》还差不多，哪有运气这么慢残阴圣法，连三流烂功都不如。”
　　“毕竟以男儿身练嘛，肯定不比你们那么方便。”江茗尴尬窘迫。
　　“要你这样，最少得突破炼气，达到融脉。。。。。。啧，不行，融脉也不行，还得辅助厉害点丹药，灵宝，还有神通。”
　　“差距这么大？”江茗微微吃了一惊。
　　“《残阴篇》以回气御气见长，哪怕最简单的法诀，也能靠叠加释放发挥大作用，你这。。。。。。呵呵。”
　　“这样啊。”
　　江茗粗略计算了一下，距离宗门考核还有三个月零二十四天，特训的话，晚上变成女人修炼，白天以男儿身学护体催破轻功。
　　到宗门考核。。。。。。额，好像还是不太够？
　　毕竟只是达到炼气一层，他就用了差不多五天，后续修炼，肯定一层比一层漫长。
　　宗门考核，被那么多长老盯着，而且还有爆衣风险，除非万不得已，江茗不敢变成女人出战。
　　“合欢圣法，自然需要合道双修，才能发挥真正妙处。”苏湘紫冷不丁提醒道。
　　江茗浑身一震，僵硬地抬起头，苦笑：“我现在转修还来得及吗？”
　　苏湘紫摇头。
　　摇完，她又好奇：“转修做什么？你找个喜欢吃童子鸡师姐，一起双修就是。实在不行，城中也有青楼，对你这样的师弟，不收钱。”
　　江茗笑得愈发苦涩。
　　理论上是这样，但——他身为男子时，近乎天废之体，必须得变成女孩儿，才能吐纳感应灵气呀！
　　也就是说，他只能作为女子，去和男人“双修”。。。。。。
　　这跟考核失败有什么区别？
　　江茗突然泄气，辛苦努力到今日，苦也吃了罪也受了，还修习《三阴法》这种变态邪术，结果，到头来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要认命吗？
　　认命，缩回师兄养伤的药庐中，心安理得做个金丝雀，安心等待宗门考核临近，然后接受自己早已写好命运。
　　可自己。。。。。。分明是个男人啊！
　　连恋爱都还没谈过的男人。
　　憧憬女孩子香香软软身体的男人。
　　即便生作这副女相，也熟读英雄史诗，渴望成为英雄，亦或英雄对立面男人。
　　就此放弃，在这触手可及万花丛中，囫囵吞下遗憾，成为一个人玩物，炉鼎，情儿。。。。。。自己甘心吗？自己笑得出来吗？
　　江茗目光缓缓落向苏湘紫。
　　这个仿佛预示着他“未来结局”女人，用张牙舞爪的任性伪装玫瑰刺，其实内心早已破败不堪。
　　“师姐。”江茗喉咙干涩，“你嫁给他。。。。。。过得开心吗？”
　　015 宋天星的真面目
　　苏湘紫仿佛没听清楚这个问题，她怔怔盯江茗，过了好久，才漫不经心答：“宋天星是个好人，他温柔，细心，能给我被宠爱感觉，也救过我无数次，都是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换我一命那种救。他是全天下最负责的夫君，有他在背后，我总是能过得很安心，没有后顾之忧。”
　　“宋天星也是个人渣，他见异思迁，轻浮好色，贪恋美人不计其数，他将得到美人视为宠物，女儿，炉鼎，金丝雀，却从不视作与他能力相等的修士。”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你吗？因为他要突破元婴了，他练有一种邪法，只要在突破时吸取一个女子的全部修为，就能提升突破的成功率，若女子身负特殊双修体质，还会提升他元婴的品级。”
　　“但代价是，你会变成废人，今生不可能再入玄道。”
　　“他总有办法让你们心甘情愿。”
　　“曾经有个姑娘，叫许灵儿，古灵精怪，呵呵，跟你一样。说实话，我很喜欢她，我曾试着接纳她，与她和谐共处，以姐妹相称，甚至跟她发生过不伦关系。”
　　“可到头来，我习惯了，我同意了，她却。。。。。。死了。”
　　“宋天星把她吸成废人后，她外出游玩，撞上无生教疯子屠城，半个脑子，和肚里胎儿，都被剖出来，血淋淋尸体就挂在树上。”
　　“宋天星一直在找那个无生教疯子报仇，可他从来不敢承认，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自己。。。。。。”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做妻，你说，我过得开心吗？”苏湘紫把问题抛了回来，眼眶微微泛红。
　　“想来是不开心。”江茗低着头，自嘲笑笑，“但凡他没那么好，或者没那么坏，你都能过得不错。”
　　苏湘紫怔了一下，惨然一笑：“你说得对。倘若他不够好，我就能狠下心离开他;倘若他不够坏，他也做不出后面那些事。自古以来，都是这种一半好一半坏的伪君子，最会伤人。”
　　“师姐。。。。。。”
　　“话已经说清楚了，你自己掂量吧。”
　　苏湘紫转过身，背对江茗，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泛湿眼角。
　　她喃喃：“事先说好，如果你跟了他，我是一定会与你不死不休的，他受了伤，护不住你。想活命的话。。。。。。二师兄丑是丑了点儿，但人品上，算个好人。”
　　“伪君子也好，好人也罢，我都不想选。”江茗忽然脑袋一热，他冲到苏湘紫身后，猝不及防从后面搂住她，喘着粗气，厉道：“我选你！”
　　苏湘紫明显呆怔，半秒后，她勃然大怒，掏出那柄切水果刀就要放狠话。
　　然而，湿润的樱唇却被另一张殷红小嘴堵住。
　　江茗粗暴亲完，趁着莽劲儿，目光灼灼，他认真道：
　　“师姐，也许我能接受变成女人，也许我能接受失去那活儿，但我绝对无法接受——像个小女人一样，被某个自大臭屁男人征服！”
　　“凭什么长得阴柔点，从小到大我就要被男生们骂‘娘’？凭什么入宗以来，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一定会雌堕？”
　　“我偏不！我发誓，从今往后，不是宋天星和你决定我归属，而是我和宋天星一起。。。。。。抢你！”
　　话，拂衣。
　　趁着刁蛮师姐没反应过来，江茗开脚就溜。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可惜还没跑出多远，一道暴怒飓风，就卷着长街两岸瓦片窗纱，浩浩荡荡追上江茗，把他抓回宫殿。
　　绣床上，苏湘紫拽起江茗襟领，恶狠狠瞪着他，暴怒目光仿佛要吃人。
　　“可以，很可以，胆儿肥了是吧！敢调戏老娘我？？？”
　　“这不是调戏！我是真心！我爱你呀姐姐！”江茗信口胡诌。
　　他想给宋天星添堵的心倒是真的，可怜这个为情所困师姐心，也有七分真。
　　至于爱嘛。。。。。。
　　苏湘紫也不是白痴，自然听出江茗表白毫无诚意，只有技巧，就像他那个粗俗的吻。
　　不过，她也不打算真杀了江茗，干脆面无表情，借坡下驴，“是吗？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夫君，下次见面，小心他打烂你屁股。”
　　“万一是我打烂他屁股呢？”江茗笑嘻嘻。
　　“你行吗？”苏湘紫鄙夷。
　　“你帮我，我就行。”江茗输人不输嘴。
　　苏湘紫怔了下，没回话，目光狐疑起来，“你想跟我双修？”她颦眉。
　　“啊？”江茗诧异，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令师姐误会，赶紧撇清，“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教我修真。”
　　他话锋一转，巧笑倩兮，“亲手把废柴情敌培养成天骄情人，狠狠打花心夫君脸，想想就很痛快吧？”
　　“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幼稚轻浮的小男生。”苏湘紫冷冷道。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想看宋天星吃瘪一次。”江茗换了个姿势，卧在床上，凑近苏湘紫左耳，恶魔般低语：“还记得上次我说的吗？你帮我过宗门考核，他再变态，也没办法对男人出手，肯定得气死。”
　　苏湘紫沉默起来，这次，她是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犹豫中，她忽然注意到江茗表情，那个故作胜券在握，又暗藏忐忑，犹如赌徒开注前祈祷上苍的笑容，莫名让她想起了。。。。。。十七岁那年宋天星。
　　【苏哥，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我罩着你，小宋。】
　　弹指间，花开花落，雁归雁往。曾经喊她“大哥”稚嫩少年，却飞快成熟，凭借生来狡诈和好强，爬上当初他们难以想象的高位，甚至反过来，在孤寒狱挑战她，成了她夫君。
　　大婚那夜，沉溺于欣喜的她又怎会想到：其实这万般皆是命，竟半点不由人。
　　苏湘紫深深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
　　她抬眸，墨藏烟火，星星点点：“如你所愿，我教你玄法，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宗门考核后，跟宋天星宣战，约定四十年后。。。。。。孤寒狱，一决雌雄！”
　　“好说好说。”
　　江茗不太清楚孤寒狱是个什么地方，但知道是“六狱心劫”中的一种，他也没多想，生怕苏湘紫反悔，当即答应下来。
　　半个时辰后。
　　苏湘紫捧出一堆自己收集法诀玉简，丢在床上，跟江茗介绍：
　　“我圣宗攻伐，以媚惑迷魂之术为根本。悄无声息操纵他人意志，扭曲他人念头，令其陷入幻梦，贪纵，邪欲，无可自拔。”
　　“镜花水月？喔喔喔！好有反派逼格！”
　　“反派逼格是什么鬼。。。。。。算了，总而言之，惑魂需要媒介，因此阵道，音道，媚道，幻道，毒道，蛊道，都是我圣宗擅长之术。”
　　“蛊道？蛊真人？更有那味儿了！”
　　“你别打岔。。。。。。呼，媚功你大概不想学，除此之外，我还擅长音功，毒功，你想学哪个？”
　　江茗想了想，毒功太阴险，还容易坑到自己，pass，媚功？一听就不正经！
　　剩下。。。。。。
　　“音功！”
　　“学音功首先要会一门乐器，你有会的吗？”
　　江茗呆住了，他挠挠头，良久，迟疑道：“唢。。。。。。唢呐？”
　　“哈？？？”
　　“没办法，我只吹过唢呐。”他哭笑不得。
　　016 逃生希望？
　　骄阳似火。花园里，一名俊美清秀的少男，正在给身旁支着脑袋发呆的可爱少女，吹奏乐曲。
　　嗯，用唢呐吹的。
　　“这个名叫‘唢呐’乐器，当真是。。。。。。”苏湘紫听着江茗演奏，脸色为难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两个形容词，“浑厚雄壮，透耳醒脑。”
　　“师姐，我这首《昆仑奴抬棺曲》吹得不错吧？”江茗放下手中系着一根红绳奇妙乐器，乐呵呵自夸。
　　“。。。。。。明明是很活泼欢快的曲调，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阴气森森，像是要把我送走。”
　　“嘿嘿，其实这首歌还有一个名字，叫《欢乐送》。”
　　苏湘紫有点受不了江茗跳脱的想法，她捂住额头，不耐烦道，“你会乐器就行，反正只是一个媒介，归根结底，是要运用灵力。。。。。。”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苏湘紫说了一大堆，又手把手演示如何将灵决融入音律，直到傍晚，江茗才终于学会。
　　归家路上，第一次习得法诀，江茗心情有些激动。
　　“不管怎样，我总算有一招攻伐之术了。”
　　“虽然主要效果是唤起对方情。欲。。。。。。”
　　“问题不大！我只要一直吹，迟早能让对方坤坤过度充血，爆体而亡，这杀伤力不比华而不实‘灭’诀强？”
　　临近城门，江茗路过一片典雅清致幽静宅院，想起苏湘紫说，这片是城中的青楼，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拐进去。
　　合欢宗阔绰，人尽皆知，身处其中的江茗，最有所感。修行之路尤为重要灵石，他一个没融脉弟子，每月能领五百个。
　　据说合欢宗掌控修行界近七成青楼红楼，勾栏花舫，每年推出花魁，就好似前世地球上那些超级明星，受尽追捧。
　　并且还是海陆两栖“A。V艳星”，不知陪伴了多少未来巨佬深夜寂寞的青春。
　　现在一想，这些花枝招展的师姐，原来全都是跟自己一样倒霉男人，就。。。。。。挺唏嘘。
　　江茗对变身女没什么成见，当然，就算有，由于他定力不好，相处多了也会被对方美色影响，忘掉“变身”这回事。
　　他在想，考核如此艰难，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寄了，不如。。。。。。先在这里享受享受，“成长”一下，省得以后痛失坤坤，抱憾终生？
　　“苏湘紫好像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宗里师姐都很可怜我这种倒霉孩子，那些没心上人师姐，非常容易推倒，甚至就连逛青楼，都不用付钱。”
　　去，还是不去？
　　江茗有些意动。
　　可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小巷深处走了出来——是李兄和秦兄！
　　“你们。。。。。。”江茗张大嘴，然后流露愤怒之色，好家伙，出去爽不带我是吧！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就算迟早变闺蜜，也不用这么早就三个人四个群吧！
　　“好啊！逮捕！”江茗扑上去，扯住秦无依衫角，恶狠狠闹：“快跟我说！刚去哪家玩儿！漂不漂亮！润不润！滋味儿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秦无依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故意逗弄：“哦，你说这个啊，去最里面倒数第三家，漂亮得很，滋味儿么。。。。。。嘶一言难尽，你最好亲自去体验下。”
　　“真的？”
　　“真的，不骗你，里面老板特别火。辣。”
　　“呸！我这种一身正气的人，岂会做这种腌渍之事？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收集你们犯罪证据！”
　　江茗话刚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根本不给旁人解释的机会。
　　秦无依和李道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错愕和茫然，良久，二人双双大笑。
　　半刻钟后。
　　江茗满脸沮丧地走了出来。
　　神经，怎么会有人把黑市开在青楼建筑群呢？就算卖的东西违禁了点儿，也没必要这样遮掩吧！这让去逛窑。。。。。。呸！这让去扫黄打非人得多失望啊！
　　被秦无依“玩笑”一搅和，刚攒起那点勇气，瞬间就又烟消云散了。
　　“唉。”
　　江茗蹲在路边，长吁短叹，对自己软弱欠缺主动的性子，深感恨铁不成钢。
　　都修真了，自己怎么还跟前世一样，又软又怂呢？
　　真给穿越者丢人。
　　不行，得“支棱”起来！
　　恰在此时，一名打扮花枝招展酥胸半露师姐，似乎发现了街边还有只美味小师弟，她远远招手，恶作剧般给了江茗一个飞吻，吓得江茗落荒而逃。
　　灰溜溜跑走的时候，江茗好像听到，身后传来银铃似“咯咯咯”清脆的媚笑声。
　　回到居处，江茗在门前犹豫片刻，故意将自己衣襟弄乱，又把头发揉了两下，随后一脸“哎呀满足了”神情进门。
　　可惜这么隆重准备，秦无依和李道冥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两个人聚在一面白玉罗盘前，脚边堆满某种石材，正小声交流着什么。
　　“我今天睡到师姐了哦。”
　　江茗生怕被两个室友看扁，故意嘴里说着，慢悠悠凑上去。
　　“哦。”这是李道冥反应。
　　“真的啊？”秦无依随口敷衍，“挺厉害的，恭喜你，成长为男人了。”说完，他突然愣住，嘴角一乐，“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连两炷香都没到啊。”
　　“快你妹！”江茗小脸瞬间臊得通红，他蛮横挤过去，生硬转移话题，“干嘛呢？神神秘秘的，给我康康！”
　　“这是李兄的家传阵器。”秦无依将一块白色石头镶在罗盘的【乾六】位。
　　江茗怔住。
　　“秦哥在帮我修复家传阵器。这次。。。。。。如果成功修好的话，咱们三个就能一起走。”李道冥小声补充句。
　　“真的！”江茗瞬间激动，如果能直接逃走，他还赌什么宗门考核？还求助什么病娇师姐？
　　直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
　　但高兴两秒，他笑容一僵，退缩道：“话说回来，这次不会又传送到花神谷，然后撞上什么会撅人怪花吧？”
　　“我尽量提升一下传送距离，好能传送到花神谷外围，这样出去会容易些。”秦无依埋头认真作业。
　　“需要我帮忙吗？”江茗跃跃欲试。
　　“需要。”秦无依回头笑了笑，“该吃吃，该喝喝，别被你那个大师兄发现端倪。”
　　“就这？”江茗很懵。
　　“对啊，不指望你能做什么，当好吉祥物就够了。”
　　“焯！”
　　感觉再次被看扁江茗脸色通红，虚弱的自尊心猛猛回光返照，他暗忖：
　　【好啊，到时候遇上打不过的怪花，可别求着我这个修真天才帮忙！】
　　江茗忽然有一个小目标。
　　这几天，好好修炼，争取跟师姐学会更多灵术，等他们在花神谷陷入危机的时候，好好装一把“人前显圣”！
　　017 flag大王
　　修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要时刻保持内心专注，要循规蹈矩吐纳灵气，犹如在盛夏教室里刷大量高考数学题，不难，但很熬人。
　　不仅如此，对于变成女儿身，修行《残阴篇》功法的江某人，还得不断面对小腹深处那股越来越瘙痒难耐的燥热，和脑内越来越香艳旖旎画面。
　　起初，江茗只是感慨：真羡慕那些师兄师姐啊，修行这么枯燥的事，能转化为快乐的涩涩。
　　渐渐地，她开始控制不住幻想：跟那天朝自己飞吻的师姐颠龙倒凤。
　　幻想画面悄然变化，不知不觉，床上哼哧哼哧冒汗的男人成了宋天星，而捏紧床单嘤嘤哭叫的女孩，竟然成了她。
　　她娇声求饶，可宋师兄根本不怜香惜玉，折磨她的同时还质问那些令她无地自容的话。
　　“你一个女人？敢抢我女人？嗯？”
　　“小贱。货，想让我吃瘪是吧？跟我一决雌雄是吧？”
　　“做梦！”
　　“我告诉你，就算你通过宗门考核，就算你成了圣子，宗主！你也一辈子是我爱奴，心甘情愿跪下来给我做双。修炉。鼎！”
　　“我让你撅屁股，你就得撅起屁股。。。。。。”
　　她挣扎着，哭闹着，直到“啪”一声，臀部传来刺痛，她娇颤起来，彻底脱力。
　　梦中的攀峰尤其强烈，那股失去一切，被吸成只能依赖主人生活柔弱女奴空虚堕落快。感，也真实得不像话。
　　回过神，江茗羞耻发现：自己早已不再是盘腿打坐姿势，而是夹紧被褥，轻轻蹭腿，玉指在衣襟里弹琴摸索。
　　“咕。。。。。。”
　　好好“发泄”过一次，大脑终于恢复几分清醒，江茗摊开湿漉漉的被褥，胡乱晾着，随后撑起倦懒又满足的身子，下床喝水。
　　“《残阴篇》进度挺快，就是这副作用当真折磨，哪怕刚刚发泄过，也还是觉得心里好空虚。”
　　舔舐**着壶嘴，江茗伸手抹了把内衫深处，感受着那洪涝过后一片狼藉，脸色微微泛红。
　　弹琴。。。。。。好快乐啊。。。。。。
　　就是不知道被男人X会是。。。。。。
　　呸呸呸！！！等等？？？不对劲？！！我在想什么？？？
　　江茗脸彻底通红，手忙脚乱地丢掉茶壶，妈呀，差点就被这小碧池功法给带沟里！
　　我江茗，气宇轩昂，一身正气，绝不雌堕！
　　“江兄！江兄！”
　　门口传来秦无依呼喊，眼看就要推门进来。
　　江茗眼疾手快，堵住门缝，“七哥，什，什么事？”她尽可能压低声调。
　　——因为“秦无依”三字连起来念和“751”高度谐音，不知不觉，江茗嘴里秦哥，歪成了七哥。
　　“阵器出了点问题。”秦无依凝重道。
　　“什么？！”江茗杏眸瞪大，发出很清脆很甜媚一声惊呼，紧张得差点推门出去。
　　如今修真前途不明，不知道能不能通得过宗门考核，阵器，可是江茗心底至关重要的一条后路。
　　幸好，江茗及时反应过来，赶紧又压低声音，掩饰道：“稍等，我先穿上衣服，出去再和你说。”
　　“尽快。”
　　“嗯。”
　　门外，秦无依揉揉太阳穴，他又不是聋子，也不是李道冥那种缺心眼儿，刚才那声肯定听见了。
　　不仅如此，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位“江兄”似乎性别不明，一会儿像女人，一会儿又不像的。
　　好奇。
　　也不知哪副样子，才是“他”本貌。
　　很快，江茗恢复男子之身，揣起自己“武器”唢呐，匆匆出门。
　　路过镜子时，他脚步忽然一僵，又对镜细细检查起自己五官。
　　“是错觉吗？”江茗自语。
　　总觉得，好像有微妙的变化，准确说——变得更“阴柔”，有点向转阴后容貌发展的趋势。。。。。。
　　“本来就长得像女，你可别给我继续特化发展了，我想当黑虎阿福，不是本子阿福！”他小声埋怨地嘀咕。
　　出门，秦无依早已等候多时，见江茗整装完毕，他凑近，附耳私语道：
　　“阵器缺了两种木属性材料，需要离宗，去花神谷收集，你有办法吗？”
　　按照规矩，未参与过第一次宗门考核的弟子，禁止离宗。
　　但事无绝对，有宗内“老人”带着，守备花神谷执法长老，往往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无依想法是，江茗能不能靠扯宋天星虎皮混出去，然而，江茗第一时间却想到了苏湘紫。
　　“交给我吧！”他眨眨眼，笑容甜美。
　　晌午。
　　摩罗城。
　　“总之，我想打造一柄符器唢呐，还缺两种材料，请师姐帮帮忙。咳，有这符器，我通过宗门考核的胜算，能增加许多。”
　　苏湘紫斥巨资打造的豪宅里，江茗手捧热茶，诚挚恳求。
　　“打造符器啊。。。。。。的确，其他材料都好找，唯有这碧萝藤和千心叶，非得去花神谷不可。”苏湘紫漫不经心回应着，手头忙碌地抄写经书。
　　“师姐如果没空的话，帮我在鸢灵长老那儿做个保，我自己去摘就行了。”江茗选择退而求其次。
　　虽然他很不想进花神谷。
　　“就你？”
　　苏湘紫斜瞥江茗一眼，似乎很不屑的样子，她嘲讽道：
　　“花神谷再由我圣宗修士掌握，那也是七大生命禁区之一‘欲魔渊’。稍不留神，你也不用参加什么宗门考核了，准备好生一辈子小欲兽吧。”
　　“额。。。。。。”江茗流冷汗。
　　“欲兽实力不强，但其中古老者，长期受欲魔之力浸淫，掌握有欲魔渊特殊法则，就算化神老祖去了，也不敢说绝对不翻车。”
　　笔走游龙少女懒洋洋开口，只有这时候，她才像个优雅端庄大家闺秀，而非半痴半癫疯婆子。
　　“宗内一直有规矩，去花神谷，至少两人结伴。自己去？万一你失踪了，谁知道你是被什么东西抓去做了苗。床。”
　　“那师姐你的意思是。。。。。。”
　　苏湘紫站起身，合上抄录的经书，她取出一把十分沉重金铁古琴，跃跃欲试道：“呆子，当然是我跟你一起，顺便用欲兽检验下你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想过宗门考核，不会实战，那是绝对不行的。”
　　“好。”江茗大为欢喜，有师姐保护，那他就不怕花神谷！
　　总不可能。。。。。。两个人都寄在里面吧。。。。。。？
　　师姐可是半步元婴诶。。。。。。
　　018 初涉花神谷
　　花神谷，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距今八千年前，两位背负延伸合欢宗势力范围特派长老，来到了乾龙界，正是乾龙界合欢宗初代宗主，与初代宗主夫人。
　　乾龙界民风淳朴，虽是上古合欢宗圣地废墟所在，但本地土著，哪里见过《如龙玄功》延伸出诸多房中秘术，以及变态玩法？
　　初代宗主大受欢迎，与乾龙界众多美人夜夜笙歌，聚会不断，初代宗主夫人却受尽了冷落。
　　寂寞难耐之下，这位胆大包天好色女子，竟跑到欲魔渊，截取一丝欲魔之力，打起了欲兽主意。
　　初代宗主夫人，把那丝欲魔之力，丢进了自己种的花圃。
　　然后。。。。。。
　　不出意外的话，那当然是出意外。
　　与欲魔之力融合的植物迅速变异，瞬间突破初代宗主夫人的封印，而宗主夫人久昊未逢甘霖，身体早已积累大量欲。望，竟对那欲兽攻击欲罢不能，轻易便触发战败CG。
　　最终，初代宗主夫人被藤蔓以羞耻不堪姿势捆缚在自家花园中，经历一轮又一轮播种与繁衍。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初代宗主夫人终究还是实现了自己心心念念愿望——获得无穷无尽快乐。
　　然而，这一切的代价是，由化神期修士堕落美艳肉体，繁衍出来的强大欲兽，迅速破坏了本土灵力生态，初代宗主夫人所隐居花神国成了牺牲品。
　　没有修士是欲兽对手，护国圣君在欲兽面前不堪一击，分分钟被剥光衣服，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场别开生面TS活春宫。
　　整个国家，九座城市，数百万民众，俱被花海吞噬，一时之间，花海内随处可见挺着大肚子被花草木精轮流欺辱播种的阿嘿颜美少女。
　　初代宗主回来看到这一幕，人都麻了。
　　只能联合本土众多修士，一起封印了此处地狱，将欲魔之力遏制在花神谷内。
　　为了维持封印，初代宗主不得不建宗于此。自此，“花神谷”神鬼莫入之凶名，传遍了整个乾龙境。
　　合欢宗，也被划为魔宗，尽管合欢宗妖女不嗜杀，不贪财，还经常到处当女菩萨缓解乾龙境性别矛盾，但谁也不好说，她们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个大。
　　八千年后。
　　尽管在外界，花神谷依然凶名赫赫，但在合欢宗内部，修士们早已习惯了花神谷存在。
　　甚至经常有单身的女修，结伴在不危险的地方找乐子。
　　一些弱小的欲兽，也经常被拿来当陪练，甚至被不怀好意的女修捉回去，炼化成床上用品。
　　然而，就像史莱姆也能杀人一样，对于某些特别欠缺战斗经验的萌新，这些弱小的欲兽，照样能追得他们满地跑。
　　“呜哇哇哇哇哇哇——”
　　“喂！江茗！你冷静点！它们又不会杀了你！你回头用‘困’诀就行了！”
　　“我，我知道啊啊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江茗手忙脚乱掏出唢呐，刚怼到嘴边准备吹，就绊到石头，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啪叽。”
　　江茗一头撞上朵三米高墨王菊，插。进花蕊中央。
　　被袭击墨王菊很震惊，我焯？外卖？对这送到嘴边的小点心，它当然笑纳，无数粗粝舌头一般的花瓣，缠住江茗全身，将他一点一点吞没。
　　不消片刻，外面就只剩两条乱蹬小腿。
　　江茗只觉得全身都被黏糊糊的液体包裹，好多舌头在他身上舔来舔去，他大惊，剧烈挣扎，却感觉身子越来越软。
　　幸好，有人抓住他脚，然后一股巨力，硬生生将他给拽了出去。
　　浑身植物粘液江茗，傻乎乎看着那朵被抢走猎物的巨花发狂——然后巨花就被苏湘紫一道法诀定住，掏出铁琴，“啪啪啪”砸成了碎块。
　　“你。。。。。。不是音攻高手嘛。。。。。。”江茗呆呆问。
　　苏湘紫把铁琴背在身后，擦净手里粘液，冷哼一声，道：
　　“高手，绝不会拘泥于武器使用方法，不然我为什么要炼一把铁琴呢？方便的时候，它是乐器，不方便的时候，它也可以是钝器。”
　　“啊？”
　　苏湘紫负手而立，一脸高深莫测：“啊什么啊，近战也是音攻高手必须修炼一环，否则贴身就死，有什么用？据我所知，除了我们巨阙千斤琴，宗内还有血海鱼肠笛，昆仑两仪箫，阿鼻道三琵琶等流派。”
　　江茗默默低头，瞅了眼自己唢呐，忽然后悔，我怎么就练了这么个玩意儿！
　　“你啊，你可真行。”苏湘紫回头，恨铁不成钢，“我还是第一次见——被欲兔追到满地跑的修士。”
　　自尊受伤，江茗瞬间急了，绞尽脑汁给自己辩解：“那玩意儿比狼都大！你说它是兔子？兔子有那么长舌头吗？兔子会喷毒雾吗？更何况那又不是一只！是一群！一群！”
　　“杂鱼。”苏湘紫一脸冷漠地说出雌小鬼专属台词。
　　从对方嫌弃目光中，江茗读出了失望，后悔，以及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意。
　　江茗心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过烂表现，恐怕就算成功融脉，未来也是根本通不过宗门考核的。
　　一方面是经脉阻塞，运功迟滞，战斗时丹田各种慢半拍，有心无力。
　　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战斗经验欠缺，应付不了复杂环境，和自身缺陷。
　　——难道要就此放弃，专心靠李哥的家传阵器逃跑吗？
　　江茗脸色难看，这么多年，合欢宗秘密从未暴露，说明逃出生天弟子凤毛麟角。他并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全赌李哥和秦哥智慧。
　　“师姐。。。。。。以后经常来花神谷训练我，行吗？”他斟酌语气，请求。
　　苏湘紫轻蔑瞥了他一眼。
　　她道：“我可没空整天陪你过家家。”顿了顿，她扭扭肩膀，又小声嘟囔：“不过我可以跟鸢灵师叔知会声，让你自由出入花神谷，只要别太过深入，她不会管你。”
　　“谢谢师姐。”江茗高兴不已。
　　他余光忽然瞥见一朵漂亮又柔弱的花，顿时想去摘来给师姐献殷勤。刚靠近，便闻见一股令人心旷神怡香气，忍不住凑近去闻。
　　“师姐！这花好香啊！我送你。。。。。。”
　　“诶！别！”苏湘紫终于察觉江茗举动，却慢了一步。
　　“啪叽。”
　　那花突然拔地而起，花瓣张开到极限，像抱脸虫一样扑在江茗脸上。江茗顿觉鼻腔被香气塞满，整个身子都软绵绵酥麻麻，明明肺部无法呼吸，却又有种飘飘欲仙幸福。
　　他瘫软倒地，脸被怪花裹住，只能无力地扯着花瓣。他却并未察觉到：四周的青草，全都不知不觉过度生长，缠绕住他的双腿，逐渐向更深处摸索。
　　“你真是。。。。。。”
　　苏湘紫无语扶额，掏出背后九百斤的实心铁琴，在某个琴弦上一拨，“咔”，侧面弹出寒芒逼人的刀刃。
　　随后，苏湘紫开始了植物清扫工作。
　　019 变强！
　　黄昏下，四合院。
　　“给，七哥，这是你要的碧萝藤和千心叶。”
　　“谢了。话说老。江。。。。。。你怎么看起来好憔悴的样子？”
　　回想起花神谷遭遇，江茗脸色一僵，他叹了口气，“没什么，劳累过度。”
　　秦无依心想，你这可不像劳累过度，像“女孩子”纵。欲过度。但他知道分寸，闭上嘴，检查起材料的纯度。
　　许久，他笑了笑，“不错，纯度够用，辛苦师弟你，想要什么礼物？”
　　“好饿啊。”江茗仰瘫在青石上，掩不尽眉宇间疲惫，“七哥，我好想吃烤羊腿。。。。。。”
　　“好嘞。”
　　秦无依起身去买羊，突然衣角被扯住，他回头，正对上江茗水灵灵清眸。
　　“七哥，你说，我有可能变成绝世高手吗？”
　　漂亮似女子俏容，柔枝嫩叶，楚楚可怜，怯生生地寻求慰藉。
　　“不怕你笑话，从小到大，我连架都没敢打过，可我就是想当绝世高手，不会被欺负的绝世高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世高手。。。。。。我是不是太狂妄了？”
　　秦无依本眉眼带笑，听见这番话，笑意渐渐淡去，神色恢复认真。他想了想，说：
　　“你信命吗？”
　　江茗摇摇头。
　　“你连命都不信，说明老天爷也挡不住你，你一定能成为绝世高手。”
　　江茗呆了下，没想到秦无依会这样答，可他心里还是没底，又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那假如。。。。。。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信命呢？”
　　“那更好说了。宋天星，六狱心劫，你一进来就碰见俩其他人一辈子碰不着，说明你不是有老天爷打眼儿，就是有狠人布局，因此，也一定能成为绝世高手。”
　　本质上，这些话当然都只是安慰，可秦无依用他那标志性一本正经语气说出来，还真给江茗种“我好像不一般”的错觉。
　　自信稍微恢复些许，江茗也不复那么憔悴，他想了想，又恳求道：
　　“七哥，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陪我去花神谷历练。”
　　“啊？？？”
　　“不用你干嘛，我中招了，你帮我叫人就行。”
　　“呼。。。。。。吓我一跳。”
　　看得出来，秦无依很忌惮花神谷，如非必要，他并不想去。
　　其实江茗也不想去，但没办法，利用生死危机历练，已经是让懦夫脱胎换骨最简单的办法。
　　之后一个多月，江茗晚上修炼，上午找苏湘紫学艺，下午就跟秦无依去花神谷低危地带碰小怪瓷。
　　起初，他连欲兔都打不过。
　　时不时还会被入口附近的墨王菊吞掉。
　　幸好欲兔对男人没兴趣，只是驱逐;而墨王菊只要吞了人，就会行动迟缓，连秦无依都能把人给拽出来。
　　即便遇到意料之外的欲兽，入口附近也能很快找到师姐帮忙。
　　几次危机，全都有惊无险渡过。
　　唯一的小问题，是每次江茗被强大欲兽抓走，迷迷糊糊醒来，都发现自己被一堆师姐和秦无依围在中央，用那种“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哦”目光凝视着，着实是有点尴尬和惊悚。
　　渐渐，江茗也抓住战斗的要领，学会沉着冷静应对，不再欲兽一追，就下意识惊慌失措。
　　对于男子之身运功迟滞难题，他也摸索出技巧，有一定改善。
　　归根结底，运功迟滞会导致释放灵诀慢一拍，而慢这一拍，其实只要做好预判，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当然，这种预判仅仅只针对和欲兽简单战斗，和同样狡猾的人类作战，江茗并不确定自己这点“预判”，到底有没有用。
　　依旧只是个同阶废柴呀。。。。。。
　　江茗暗暗叫苦。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很满意了，毕竟实在不行，遇上危机，他可以偷偷“转阴”嘛。
　　跑到小厕所，对着镜子，大喊一句，“hennsinn(变身)！”
　　假面骑士都是这么演的。
　　不知不觉。
　　六周匆匆而过。
　　将夜，天色渐暗，又一次，灵力用尽的江茗被秦无依背回四合院。
　　两人拉长的影子，一直延展到山路的尽头，像一条河，载满绿叶做成舟，夕阳洒落，波涛阵阵，白浪粼粼。
　　江茗脸色很疲惫，却挂着一副幸福又充实的甜笑。
　　“七哥，我炼气六层啦。”
　　他伸出几根葱白手指兴奋地比划。
　　秦无依一愣，“刚突破？”
　　“嗯呢。”
　　“恭喜你啊。”
　　“七哥，你说，我再努努力，是不是就能通过宗门考核，再也不用担心变成谁的老婆呀？”
　　“我想没问题。”
　　“嘿嘿，真到那时候，我保护你们！绝不会让你们被任何男人欺负！”
　　秦无依也笑了起来，“好啊，我们可都靠你了。”
　　虽然秦无依语气很玩笑，像哄小孩子，可江茗依然感觉，自己肩上担子一下重了起来。
　　回到房间，他脱去外衫，躺在床上，兀自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在想一件事，从今晚开始，要不要增加转阴后修炼的时间呢？
　　其实，每天只要再增加三个时辰，那他就有把握，在考核前成功融脉。
　　融脉之后，以男身通过考核的机会就大了。
　　只要他做了“师兄”，那不管是李兄，还是七哥，都能安安稳稳在合欢宗生活下去，不用担心被其他师兄骗走玩弄。
　　“但那样会触发不可避免的娘化后遗症。。。。。。”江茗脸色又一苦。
　　想着，他扭向镜子。
　　今时今日，镜中那副俊秀美艳的白皙面容，哪里还有半点男孩样子？而这，全都怪《残阴篇》，每当他炼气突破一层，脸都会向妖艳女子转变一分。
　　江茗轻轻咬牙，自暴自弃咒骂：
　　“去他。妈的！反正已经被《残阴篇》搞得够惨了！老子***不在乎！”
　　这次，江茗一直修炼够十六个时辰，才幽幽起床。
　　而如此放纵的行径，也果然让他的身体起了副作用。
　　变回男子，他竟感到胸口隐隐发痒，乳。首周围，似乎能摸到很小的肿块，而且。。。。。。捏起来超痛。
　　仅仅一个半月后。
　　江茗，不计一切代价，正式晋入融脉境。
　　此时距离宗门考核，还剩二十一天。李兄的家传阵器仍未修好，他对此也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
　　彼时他唯一的打算，就是跟苏湘紫学几招厉害神通，再炼一柄强力唢呐法器。
　　然后——霸道通过宗门考核，将李兄七哥，好好护在自己身后！
　　020 鬼灯花
　　摩罗城。
　　苏湘紫惊疑不定打量江茗，几次张口，又几次闭嘴。
　　“你。。。。。。真是江茗？”
　　江茗也不废话，走过去就想调戏苏湘紫，但还没得逞，就被一阵狂风吹到床上。
　　“靠，我信了，我信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小子这么胆大。”苏湘紫神色怪异，“你小子，要不是没胸，说你变成女人了我都信。”
　　“唉，别说了，我也不想呀。”江茗苦笑着，偷偷瞥一眼镜子。
　　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早已和转阴后少女容貌无异，只不过，相比较最初那副清纯又调皮的小妖精姿容，此刻气质更多了几分冷艳与妩媚，笑起时如冰晶玫瑰，格外诱惑。
　　至于其中多少是《残阴篇》功劳，多少又是转阴法后遗症，江茗已经懒得分辨了。
　　当下，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是。。。。。。
　　“师姐，请教我攻伐神通！”
　　江茗郑重取出自己用一颗八品紫晶购买的珍贵药材，推到苏湘紫面前。
　　他打听过了，苏湘紫梦想，是做个炼丹大师。
　　然而。。。。。。她炼的丹，惨不忍睹，和屎区别只有味道，因此就连宋天星都不允许她祸祸药材。
　　修行大道，以灵力为根本，以法诀为基础，而在法诀与灵力之上，众多惊才艳艳修行者，以自己的感悟，发明出如繁星般璀璨浩瀚的玄妙法门。
　　这些法门又被区分为两种，一种是心法，另一种，则是神通。
　　心法——指引修士修行的法门，往往记载了创造者所认为“正确”的道路。
　　而后继者，只需要跟随创造者所开辟的方向，站在巨人肩膀上，眺望前路，便可以步天成仙，直达天境。
　　由于所用到经络，器官等等关键会冲突，因此心法几乎不可能同修。
　　如《残阴篇》《如龙玄功》，就都是心法。
　　神通，指引修士战斗的法门，与心法一样凝聚了往日先贤们智慧，但与心法不同，神通指引的不是修行之路，而是战斗取胜之路。
　　由于神通并非如心法一般，是时刻运转的，因此很少有神通冲突的情况。某种意义上，神通就像魔法师魔法，侠客招式，以及火器的子弹。
　　神通分为四类。
　　攻伐，护体，轻灵，奇技。
　　攻伐者，重肃杀，是所有神通中最直接能增加修士战斗力法门，因此也最为珍贵，修士中，除非亲如师徒，否则极少与人分享。
　　江茗此刻所求，就是攻伐神通。
　　闻听如此无礼要求，苏湘紫陷入沉思，她时而轻瞥桌上药材，时而又凝视江茗美艳绝色的脸庞，眉宇越来越纠结。
　　良久。
　　她轻叹声，问：“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通过宗门考核，让宋师兄吃瘪。”
　　“还有呢？”
　　还有。。。。。。？
　　江茗很快反应过来，回想起当时的对话，他低头，无比认真道：“师姐放心，只要通过宗门考核，我定会与宋师兄立下四十年之约，孤寒狱，一决雌雄！”
　　“好，”苏湘紫神色微妙，似恍惚，也似决绝，她叹息说：“我教你，如何打败宋天星。”
　　说罢，她提起瑶琴，毅然朝后院走去。
　　江茗快步跟上。
　　走在前方，苏湘紫泪水忽落，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又想起那时候的宋天星。
　　有些人，可爱，也可恨。
　　他们总有一套催眠自己的道理，自洽，但不正确;做事呢，自私，可是又极为护短。
　　滥情亦专情，放纵却单纯。
　　爱你时，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抢下来，送给你种星星;不爱你时，即便把天外玄冰拿来，都比不过他们的心冷。
　　他们心底从来没什么对错，荣辱，道德，规矩，只有五个字——“高兴”，和“不高兴”。
　　宋天星就是这样的人。
　　她看得出，江茗，也是这样的人。
　　“我教你这曲，叫《鬼灯花》，记住，乱心惑魂之道，七情在表，六欲在里，我问你，何为七情？”
　　苏湘紫忽然变了副模样，她指尖轻轻在琴弦拨弄，脸色和语气都无比认真，严肃。
　　江茗思索半秒，道：“七情，为人之魂灵所诞生七种情感，《残阴篇》中言，分别为：喜，怒，哀，乐，爱，恨，悔。”
　　“何为六欲？”
　　“贪，嗔，痴，妒，妄，俱。”
　　“你知道，‘俱’为什么也是六欲中的一种吗？”
　　江茗微愣，他摇摇头，这点，他确实比较疑惑。
　　按理说，“欲”，是渴望，是需要，但“俱”，明明是害怕，是逃避，为什么也是欲望呢？
　　“呵呵，我问你，你想不想活？”苏湘紫冷冷一笑。
　　“想啊。”江茗不假思索便答，这世上除了抑郁症，谁不想活？
　　“你为什么想活？”
　　“因为。。。。。。”江茗下意识就要答，忽然，他怔住，思索良久，又翻然醒悟，“我明白了。”
　　——他想活，是因为他怕死。
　　——他想当绝世高手，是因为他怕被人欺负，任人宰割。
　　“俱”，的确是六欲之一，甚至，可能是六欲中最广泛，最根本那个。
　　苏湘紫又道：“六欲心劫，以六欲为根本，如无间狱，其根本就是‘俱’。害怕，是全天下最坚固的囚笼，坚固到足矣。。。。。。画地为牢。”
　　半声弦响，低沉如轻雷，江茗心中微震，下一刻，瑶琴上玉指如游龙纷飞，翩翩拨弄。
　　那是一首哀怨又阴森的曲调，透着足以扎进人心的恨意，可偏偏，这恨又是柔软，幽怨的，无能为力。江茗仿佛也被琴声感染，内心涌出如山洪海啸般的悲哀无力感。
　　【我。。。。。。赢不过宋师兄，对吗？】
　　【其实，我心底也一直都很清楚，凭我这样家伙，根本就通不过宗门考核。】
　　【只要去做就一定会失败。】
　　【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但没有办法，根本就没有办法，我生来就是这样，穿越之前就是，一直都是。。。。。。】
　　“当。”
　　一声突兀的错弦音，江茗一个激灵，恍然如梦醒。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在原地站了足足半炷香功夫。
　　“明白了吗？这就是《鬼灯花》，琴声挑拨‘俱’欲，掌控了对方恐惧，你就能困住他，逼疯他，甚至，杀了他。”
　　苏湘紫指尖轻抵琴弦，她凝视江茗，耐心讲解。
　　江茗咽了口唾沫。
　　“我试试。”他点头，闭上眼，回忆刚才琴音道。
　　021 拯救超时空传送兵李哥
　　唢呐，并不是一件合适的乐器。
　　最起码不适合用来吹《鬼灯花》。
　　在唢呐独特的音色下，一首恨意绵绵的乐曲，反而多了些欢快活泼之感，就好像，乐曲中女子并没有变成女鬼，而是诈尸蹦蹦跳跳在到处啃豌豆和向日葵一样。
　　恐惧效果，好像更好了，也好像更差。
　　好在苏湘紫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坏在这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个跳来跳去亮出血条僵尸！
　　烦躁，很烦躁，苏湘紫第一次听《鬼灯花》，听出了烦躁之感！
　　更烦躁的是，江茗这厮，竟然还开始了自由发挥！
　　“师姐，我觉得这里嘛，融入个‘化灵诀’，应该会更好！化灵出一只小厉鬼，既增加恐怖效果，还能趁敌人沉浸于恐惧和无力感，偷偷刀了他！”
　　苏湘紫暗骂一声神金，她黑着脸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敌人被惊醒，把你化灵僵尸剁了，你这《鬼灯花》，不攻自破？”
　　“是化灵女鬼，不是化灵僵尸。。。。。。”
　　“都一样！”
　　苏湘紫愈发烦躁，这江茗心思活络，总想搞点发明创造，虽然极小概率能推陈出新，但大概率嘛。。。。。。
　　纯整活儿。
　　江茗资质略差一点，但胜在思维灵活，学东西非常快，被苏湘紫指导了半下午，便吹得有模有样。
　　回到四合院，秦无依和李道冥仍围着那阵器发呆，似乎遇到什么瓶颈。
　　江茗主动靠过去，拍了拍李道冥肩膀。
　　“李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李道冥回头望江茗一眼，目光复杂，他欲言又止，最终，却摇摇头，兀自沉默下来。
　　江茗突破融脉事，他和秦无依已经知道。
　　在他眼中，江茗通过考核，板上钉钉。
　　虽然只要一说，江茗大概率就会拍着胸脯答应，但是。。。。。。何必让一个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人，替自己涉险呢？
　　李道冥心事重重，抱着阵器回了厢房。
　　秦无依倒是依旧平静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愁不到他，他乐呵呵调笑：“江大美女，越来越漂亮了。”
　　“去你的。”江茗轻轻踢这混账男人屁股一脚。
　　“吃不吃牛肉饼？”
　　“吃！”
　　“我去给你热热。”
　　“啧”
　　“怎么了？”
　　“真是‘贤妻良母’啊。”江茗掐住秦无依脸，果断把玩笑开回去，锱铢必较性格展露无余，“等你变成女人，信不信我第一个吃了你！”
　　秦无依面色古怪。
　　说真的，一个性别不明闭月羞花大美人开口说“吃了你”，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更像挑逗而非威胁。
　　“来来，江兄你给我透个底，你真的不是女人吗？”他忍不住产生疑惑。
　　江茗被这句话给气笑了，我变成这样，他喵都是为了什么呀！他抓起秦无依手，就往下边按，恶狠狠道：“来！我让你个小兔崽子验验！”
　　秦无依赶紧抽回手，这玩笑他可不敢开。如果摸上去比他都大，他怕是一辈子心理阴影;如果摸上去没有，那冒犯了人家女孩儿，他也是一辈子心理阴影。
　　“我错了，我认你当哥还不行么？好了，我给你热饭去，想喝点什么？酒？花茶？还是花蜜。汁？”
　　“酒吧。”江茗翘长睫毛轻眨，明眸黯淡，“七哥，我心情好差，你陪我喝两杯。”
　　“行。”
　　秦无依跑去厨房忙碌。
　　江茗对月轻叹。
　　夜晚，江茗小酌半壶，冲秦无依诉诉苦，便跑回房间继续修炼。
　　尽管修行枯燥，但数月以来，他早已养成忍耐寂寞的习惯。
　　也习惯了每隔三天就“奖励”自己一次，缩在被子里嗯嗯啊啊压抑清叫。有时候耗费灵力太多，频率还会缩短到两天。
　　“唉，真羡慕那些修炼可以用啪啪啪代替的师兄师姐啊。”
　　江茗总怀疑，自己这个魔教妖男是不是太纯洁？每天都在刻苦清修也就罢了，入宗三个月，竟然还是个雏，啧
　　次日，江茗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结束运功，变回男体，匆匆穿好衣服，推门见客。
　　“老。江，出事。”秦无依眉头紧皱，“老李装成你的样子，独自去了花神谷深处。”
　　江茗微愕：“花神谷深处？他去那儿做什么？”
　　“阵器修复还需要一种材料，但这材料有些麻烦，需要去花神谷很危险的区域收集。我和他都不想让你冒险。”
　　“你们真是。。。。。。”
　　江茗又气又欲哭无泪，他大抵能猜出二人想法，原本他修为低，资质差，三人是一条绳上蚂蚱，为了修复阵器一起拼命，理所当然。
　　可他修为一天比一天高，在外人眼里，通过考核已是板上钉钉，李道冥和秦无依便不再好意思麻烦他。
　　难怪。。。。。。难怪阵器修复工作一下子停滞了。。。。。。
　　自己是三人中唯一有修为，也是三人中唯一能自由出入花神谷，少了自己，可不就是会卡进度吗！
　　“走。”
　　江茗也不废话，拉起秦无依便往花神谷方向走。
　　可进入谷内，碰到个岔路口，江茗立刻便迷茫了，花神谷绵延万里，四通八达，在这样一大片复杂区域寻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他这般修为，是根本无计可施的。
　　秦无依忽然拽了拽江茗袖子，不知为什么，他捂着额头，眉宇间似在忍耐痛苦。
　　“往左。”他道。
　　“你确定？”江茗诧异。
　　秦无依点点头，没作解释。
　　事已至此，江茗只能相信秦无依不会乱指，跟随他往左拐。之后所有岔路，秦无依都是这样，捂着额头，在地上扫一眼，便得出方向。
　　能打过的欲兽驱逐，打不过就逃跑，一路有惊无险。渐渐江茗也发现，秦无依奇怪指路能力，似乎能帮他们避开所有极度危险的存在。
　　偶然偷看，江茗惊异发现，秦无依捂住的东西，是一只长在额心如二郎神般的金色竖眼！
　　秦无依也察觉江茗看到了。
　　他面容严肃，没说话，轻轻摇头，又展开手指，悄悄做了个指天手势。
　　江茗秒懂：秦无依捂额不是在防自己，而是在防天上的某个人！
　　鸢灵？还是其他执法长老？
　　可这竖眼为什么不能被她们看到呢？
　　022 李哥又无惨
　　江茗不是第一次进入花神谷。
　　但毫无疑问，这次是他探索最深入，也最危险的一次。
　　众多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欲兽，隐藏在枯叶下随时会发起袭击花草。。。。。。每走一步，江茗都心惊胆战，犹若惊弓之鸟，反倒是秦无依冷静得很。
　　到达一处清潭边，秦无依忽然不再指路，他怔怔望着水潭深处。
　　江茗循目光望去，也是吓了一跳，捂着嘴巴不敢置信。
　　远处，山礁与潭水交界之地，赫然生长着一棵足足有十几米高大树。
　　结满不同种类缤纷花朵的枝干，好似厉鬼尖手，僵硬挪动抓握着，肆意折磨少女胡乱扭动雪白胴。体。
　　从树干延伸出来数根粗壮树藤，紧紧缠绕着少女大腿，腋下，腰肢，将她以一个美丽又性感姿势，束缚在半空。
　　树藤蠕动间，粗粝树皮摩擦少女潮红细嫩的肌肤，令她不断发出痛苦又难耐的梦呓。
　　少女的脸竟和李道冥颇为相似，只是更阴柔，也多了股风尘兼羞涩的妩媚。
　　但她必定是个女孩子，如假包换女孩子，因为她双腿沾血，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摧残。。。。。。
　　“李哥！”
　　江茗失声呼喊。
　　这一叫，既吸引了巨树的注意，也吸引了少女注意。
　　少女迷茫又懵懂地挣开湿柔眸子，瞧见远处二人，瞳孔骤然变大，她脸色迅速红了，也更剧烈地挣扎，可这只招来树藤愈发疯狂的缠紧。
　　一根树枝“咔咔”转到她嘴边，她死命摇头，却还是被强迫喂下树枝所结出粉色果实。
　　果实入口，她眼神渐渐恢复迷离，雪白的身子也潮红得可怕，她再也没力气反抗——反而主动抱住枝干，舔着其他粉色果子，不知今夕何夕。
　　“七，七哥，咱们怎么办呀。”
　　遇到如此恐怖又诡异变故，江茗大受震撼，彻底失了分寸，只知傻傻盯着远处一人一树缠绵缱倦的景象。
　　饶是秦无依也呆了好半天，被江茗一问，才恢复冷静，他低头沉思几秒，道：“驱虎吞狼，做不做？”
　　“怎么个驱虎吞狼法？”
　　“六百米外，是涅槃圣树，把它引过来，跟这玩意儿干一架。”
　　“你确定？？？”
　　江茗很怀疑自己会不会驱虎不成反入虎口，经历一场别开生面丸。吞play。
　　“我有天目，你是融脉修士，涅槃圣树移动缓慢。。。。。。够了。”
　　说完秦无依望向江茗，他理解江茗害怕，如果江茗不愿意，他是不会逼他。
　　“我回去找苏师姐帮忙不行么。。。。。。”江茗话刚脱口，便恍悟过来，这个想法何其幼稚！
　　他跟苏湘紫什么关系？是“情敌”！最多不过是交易对象！如果栽的是他，苏湘紫还有可能心疼沉没成本，过来帮他一把。
　　帮他朋友？
　　他江茗算个什么东西！
　　意识到恐怕不会有强者愿意来救李道冥后，江茗不得不陷入选择。
　　是一如既往，选择胆怯退缩，放任李哥被树妖玩弄，给它生一辈子小树苗，还是。。。。。。勇敢站出来？
　　【——其实自己和李哥关系也没那么好吧？】
　　【——李哥是个缺心眼，经常做读不懂空气事，像个笨蛋，而且她上次逃跑，不也没带我？】
　　【——可是。。。。。。她真的有个未婚妻，在家里等她。。。。。。】
　　江茗闭上眼，脑海中天人交战。既心疼李哥，可怜她，想救她，又害怕强大的树妖，和更强大的涅槃圣树。
　　“七哥，我如果不救李哥，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江茗脸色微白，他祈求地看过去。
　　秦无依摇摇头，“不会，但我会自己去。”
　　砝码被拨动了，这次，秦无依亲手在“勇敢”一侧，加了更大的重量，江茗终于找到说服自己懦弱的借口。
　　逃避需要借口，其实不逃避又何尝不需要呢。
　　人总得找到办法说服自己。
　　江茗幽幽想：
　　【七哥。。。。。。是“贤妻良母”，一直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必定通不过宗门考核，是迟早会变身，也就是说，他迟早是个女孩子，自己怎么能丢下一个对自己温柔贴心的女孩子，让“她”独自去冒险呢？】
　　“七哥，我如果救下李哥，是不是特爷们儿？”江茗轻吐一口气，他睁开眼，眉头舒展，如释重负道。
　　秦无依笑了下，点点头：“是，爷们儿得我都想跟你拜把子。”
　　“拜把子？七哥你真行，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种话。”
　　“以前没有？”
　　“我倒是有朋友，可没交往这么深的。”
　　江茗揉了揉脸，轻声苦笑，他第一次把心底最深伤口，揭给这个温柔又成熟的大男生看。
　　甚至还差点口误，说出【前世】二字。
　　“七哥，其实我啊，前。。。。。。从小就长这副鬼样子，像个姑娘家一样。”
　　“身边都是姐姐妹妹，没什么熟悉的男性长辈，导致性子也养成这样，小姨还骗七岁的我穿裙子，过分。”
　　“反正，嗐，从小没少受埋汰吧，毕竟是男生嘛，别人都觉得你心大，怎么难听怎么说，不会留口的，男娘啊人妖啊娘炮啊，我都听腻了。”
　　他沉默一会儿，又自嘲，“其实我一直想混出个人样来，证明自己不比其他男生差。”
　　“你不容易。”秦无依目光怜悯。
　　“好。。。。。。”江茗长呼口气，“铺垫这么多，等会儿你可不能笑话我，怎么说呢？我得了一个。。。。。。比较特殊机缘，现在救李哥，不得不用。”
　　“机缘？”秦无依愣住，他疑惑，“我羡慕还来不及呢，笑话你做什么？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笑话你？”
　　不等他话说完，江茗已运起“转阴法”。
　　如今修为达到融脉，“转阴”运用多次，无比纯熟，再加上男身时容貌，其实已跟女子时相差不大，只有主要性征区别。
　　因此现在“变身”，江茗已将时间缩短到不足四秒。
　　秦无依瞪大眼，嘴缓缓从“一”，变成“o”，又变成“O”。
　　他亲眼看到，原本身材直板一块江茗，胸部好似气球般鼓起，将衣襟撑得紧绷，丝绸下的饱满与坚挺一览无遗，向天地炫耀着自己傲人本钱。
　　下摆也紧绷不少，勾勒出熟艳少。妇似的臀与胯，摇得人口干舌燥。
　　脸倒是没什么太明显变化，只觉颦笑间男儿习惯尽去，多了些女子特有的柔态，比以往更添三分妩媚。
　　尤其是羞耻瞪人的时候，明眸脉脉，扭捏抿唇，委屈巴巴又楚楚可怜小表情引人无限遐思。
　　“七哥，你看哪儿呢？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江茗伸手遮住胸口，秦无依这才如梦初醒。
　　023 勾引
　　好吧——我那贫乳碎嘴还蠢乎乎男。娘好兄弟，变成了一个胸大腿长屁股翘热辣小美女？
　　秦无依起初觉得，这事挺魔幻，难以接受，他脑中恍惚阵阵，各种稀奇古怪想法冒出来。
　　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人，承受能力远非常人能比，迅速便理解了这一切。
　　嗯。。。。。。想想这里是合欢宗，倒也正常。
　　旁边不还有一位心大憨厚爽朗好兄弟，变成了娇小可爱的多汁美少女，正在被辣么大树藤撅吗？
　　这破宗，什么奇葩事儿不会发生？
　　“七哥，我这个形态，虽然会多两团累赘，但比男人时要更强。”
　　江茗语气比之前自信活泼许多，原本奶声奶气的正太音，也变成清冷柔媚的酥绵少女声调。
　　秦无依闻着那缕若有若无，但十分撩人的茉莉香气，感受着那传宗接代之物不太健康的躁动，暗骂自己有病，竟然对好兄♀弟起了欲。念。
　　呼。。。。。。淡定，淡定。。。。。。
　　“但说实话，七哥，我没练过轻灵神通，能不能躲过涅槃圣树，我把握不大，咱俩过去可能是送。”江茗老老实实坦白。
　　秦无依立马鼓劲：“没事，你只需要远远勾着它，躲避它的毒雾和树藤就行了。威胁最大的其他手段，只要不靠太近，就不会触发。”
　　见江茗脸上还是惴惴不安，秦无依又道：“我用天目指引你，它树藤再快，也能躲过。至于毒雾，我这里有解毒丹，应该能解一部分，剩余的，用真力抵御，虽然损耗大，但应该没问题。”
　　“指引我？”江茗疑惑。
　　秦无依又递给江茗一个做工精致镶玉凤蝶琉璃耳坠，“戴上这个。”
　　江茗依话，手忙脚乱戴好。这时，秦无依声音竟然回荡在她心里。
　　“我会在远处观察，告诉你怎么躲。毒雾能麻痹你的感知，所以你千万要信我，不要信自己。”
　　“好。。。。。。”
　　江茗深吸口气，她直勾勾盯着秦无依，忽然抬起手，在对方胸口轻轻擂了拳。
　　“七哥，我身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跟李哥一样啊。”她可怜巴巴道。
　　“放心。”秦无依认真答。
　　计划开始，二人分头行动，江茗点燃一个火把去引怪，秦无依则找了处高点，专注观察。
　　涅槃圣树远比那捉走李道冥树妖要庞大很多，本体是一棵哪怕二十人合抱，都难以围拢参天古树。江茗催动灵诀，远远将那火把丢过去，烧了古树一朵刚刚结出的红花。
　　古树果然愤怒。
　　大地震颤，群木摇晃，声势浩大宛如地龙翻身。无数盘虬错综树根，竟从深深的泥土里拔出来，不断扎向前方，也拖动古树如巨人般爬行。
　　对于涅槃圣树来说，修行者，就是美味香甜小点心，抓起来，含在嘴里，只需要用树藤轻轻戏弄，就会溢出许多甘美汁液。
　　吃完了还能把孢子塞进去，帮树族开枝散叶。
　　被小点心挑衅了，还烧了自己花孙，圣树是无法接受，就像人类被蚊子很嚣张地叮了一口，说什么也要循“嗡嗡嗡”声音过去拍两下。
　　“跳！”
　　江茗心底忽然响起秦无依声音。
　　跳？跳什么？
　　她狐疑，因为她没发现危险，不过出于对七哥信任，她还是本能跃上树梢，真力流转，轻盈的身体宛如一阵夜风。
　　就在她刚刚跳走的时候，一大片树藤陡然从她脚下冒出来，差一点便将她缠住。
　　江茗听见动静，回头一瞥，这才感到后怕，也庆幸自己本能遵循命令。
　　之后，秦无依便一直这样，告诉江茗该怎样跑，以及什么时候躲，什么时候用灵诀轰开陷阱。
　　一开始江茗还觉得秦无依这是靠眼力，但渐渐她察觉到不对，因为有些攻击很突兀，快如闪电，在发起之前，秦无依就已经提醒了她。
　　秦无依这更像是“预判”。
　　甚至，江茗怀疑，说不定他能看到往后一两秒发生的事。
　　总之依靠这样bug能力，江茗有惊无险将圣树引到了树妖占据的水潭。树妖明显不如圣树聪明，面对远比自己强大巍峨的圣树，它依然暴怒，丢下猎物便去捍卫自己的领地。
　　秦无依趁此机会，偷偷溜过去，把意乱情迷缠着一根树藤又蹭又舔李道冥给背回来。
　　结果刚到集合点，他就一怔，丢下李道冥匆忙跑过去。
　　此时此刻，江茗也瘫在地上，肌肤潮红得可怕，胫衣包裹的双腿不安扭动，时而紧紧绞在一起，时而又放松，难耐地摩挲大腿与膝盖，她也随之发出娇柔湿热呼吸声。
　　“没事吧？老江？”
　　“没。。。。。。没事。。。。。。只是。。。。。。嗯。。。。。。只是太累了。。。。。。”地上的女孩，用媚到好似能滴水甜腻嗓音回应。
　　这句话半真半假。真在于，她确实是灵力使用过度，被“累”给害的;而假在于，她身体渴望的“休息”，可不是躺着不动，而是。。。。。。
　　去**《残阴篇》！
　　江茗很想哭，她心底死死咒骂这套不要脸小绒布球功法，可骂完，小腹更热，更痒，那股想抛弃一切，什么都不管，勾引男人和自己大do特do欲望，却更强烈。
　　【不行啊，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七哥做。。。。。。咳哼。。。。。。做那种事。】
　　【可是，好难受，要疯了。】
　　“七，七哥。”
　　眼看秦无依要走，去照顾李兄，江茗心底忽然一阵失落难受，勉强坐起来，下意识便叫住对方。
　　“怎么了？”秦无依回头。
　　“我好像被孢子寄生了。。。。。。”江茗鬼使神差脱口。
　　“不会吧？我看你刚才没被攻击到啊。”秦无依有些懵，他皱了皱眉，终究有些担心，还是抛下李道冥走过来，“你还能走路么？先忍一忍，我送你回去，去医馆检查身体。”
　　“不。。。。。。不要。。。。。。”江茗慌乱摇头，脸愈来愈红，“我身体。。。。。。不能。。。。。。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的。。。。。。我是师弟。。。。。。”
　　“那怎么办？”秦无依疑惑。
　　江茗突然闭住檀口，不再回话，深深低头，柔顺的青丝遮住若隐若现的雪白锁骨，散落在曲线饱满的酥胸中间。
　　良久，她大脑烧得昏寐，再也忍不住，本能分开双腿，声音羞涩，却暗流涌动着浓烈欲。望。
　　“要不。。。。。。你。。。。。。你帮我。。。。。。”
　　024 劫引之人
　　静。
　　很静。
　　秦无依犹如老僧入定，姿势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毫无半分变化，停滞半刻钟后，身子才微微一晃。
　　江茗也不敢动，她是羞耻得不敢动，刚才那番话说完，她就骤然惊醒，并且后悔不已，心中狂呼：
　　我在干嘛呀！这不是赤果果地勾引么？
　　万一，万一七哥兽。性大发，要给我深入检查一番，我是躲，还是不躲？
　　总不能。。。。。。欲拒还淫？
　　而且讲道理，她压根就没可能被孢子寄生。
　　她是脑子疯了，昏了，才说出那堆话，做出那么不要脸事！
　　“。。。。。。残阴篇？你练的是残阴篇？”秦无依忽然开口，将信将疑。
　　很明显，这段时间，他已调查清楚不少事，最起码非常了解合欢宗两大体系。
　　——犹如养蛊般，精心选拔，将《如龙玄功》修炼到极致的师兄。
　　——代表败者，因修习《残阴篇》而欲海深堕，近乎沦为师兄们养料“师妹”。
　　“是。。。。。。”
　　江茗羞耻得无地自容，可与此同时，她也松了口气。
　　她想：七哥既然知道《残阴篇》副作用，一定可以理解我吧？
　　换句话说，即便我表现得烧一点，勾引七哥真发生点什么，他也不会。。。。。。
　　“啪。”
　　江茗木木拍把自己脸，她既羞又恼，心底狠狠咒骂自己。
　　神经病！三句话离不开do爱！你是疯了吗？
　　推特小动物都没你离谱！
　　可是。。。。。。身体真的好难受。。。。。。快疯了。。。。。。好空虚。。。。。。
　　头昏脑胀，情迷意乱，江茗知道——不能再这样了，继续拖下去，她怕是真会忍不住，哀求秦无依破了她的身子。
　　虽然身为男人，纠结自己处不处。女的很搞笑，可或许正因为是男人，她对“第一次”这种事，有种区别于女人的在意。
　　“七，七哥，我快不行了，你应该明白，我，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江茗扶着秦无依，昏昏沉沉站起来，口干舌燥地解释。
　　“嗯，我明白，不用解释。”秦无依表情古怪。
　　他目送江茗的背影，遥望那名耳后酡红少女踉踉跄跄逃走，一瞬间，他有点担心，想过去看着，但忽然又反应过来：这样更不妥。
　　为救李道冥，他们在花神谷太过深入，短时间肯定回不去宗内，江茗大抵只能附近找个小草丛，然后旁若无人地。。。。。。咳，弹个琴。
　　话说回来，小江弹出来的“琴声”，当真是妖媚入骨，放。浪形骸，好几次，都被无意间经过的他听见。
　　他一直装不知道。
　　毕竟这事，谁先开口谁尴尬。
　　江茗害怕被欲兽叼走，不敢走太远，因此没多久，秦无依便听到树林里飘来熟悉的“琴”声。
　　起初，那声音还很小，似乎乐师在刻意压抑着，但很快，乐师便弹得忘情，尽了兴，深深代入到乐曲中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琴声也一度娇艳得足以令世间任何男人心乱。
　　秦无依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低头强作专注，继续检查李道冥状态。他发现这位“小李哥”情况很糟糕，不止彻底变成了女孩子，身体里还有很多外源灵力反应。
　　那些，全都是树妖留下肮脏种子。
　　有些来源于果核——藏在胃中。
　　还有些来源于子宫和腔壁，大抵是被凌。辱过程中，因摩擦而留下。
　　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来自于肠道深处，很难想象，这位好兄弟刚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对他。。。。。。哦不，对她来说，一定是场噩梦吧？
　　秦无依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种子，但他相信，合欢宗这么变态，经常有师姐师妹在花神谷里和欲兽开趴，肯定处理经验丰富，只要出去找到医馆，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思索着，他忽然回过神，耳边那缠绵的“琴”音似乎停了。
　　这次弹这么快？
　　怪事，以前不都至少弹半个时辰的吗？
　　秦无依安置好李道冥，又去草丛里寻找“小江师妹”，可很快，他脸色变为凝重。
　　江茗不见了。
　　他确信，不是被欲兽叼走，而是消失了。
　　“天目”神通第一重境界的能力，就是看到世间一切有灵性之物所留下的灵痕。之前他正是靠这个能力，帮二人躲过了花神谷内极度危险欲兽，也是靠这个能力确定了涅槃圣树位置。
　　而在他天目视角内，江茗留下的痕迹，在此处戛然而止。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秦无依不敢怠慢，他迅速意识到这是目前他所无法解决的事，犹豫几秒，他背起李道冥，先行离开，并立刻去找看上去和江茗“关系不错”苏湘紫求救。
　　苏湘紫半是好奇，半是不舍自己才教出去《鬼灯花》，再加上秦无依承诺的珍贵报酬，颇令她动心。。。。。。很快，二人便站在了江茗消失的草丛外。
　　“这个是。。。。。。”
　　苏湘紫俯身，在不明“露水”沾湿泥土里抹了一把，眉头皱紧。
　　“是六狱心劫残留的力量，他进了心劫。”她语气笃定，神色却愈发疑惑，“奇怪，宗内能引劫的修士，应该没有人会对他出手吧？难道又是自然共鸣？”
　　苏湘紫越想越不对劲，“就算是云雨仙灵体，也从未听说过，引劫会这么容易。这种骇人听闻频率，和随心所欲的状态，简直就像。。。。。。”
　　蓦地，一个由远及近男声，乍然从苏湘紫背后飘来，接过话茬，悠悠感叹：
　　“简直就像——不是他在引劫，而是劫在引他。”
　　苏湘紫回头，看见来人，先一惊，又脸红，有些局促无措，“夫，夫君。。。。。。”
　　宋天星粗暴搂住这个娇小羞涩女孩肩膀，不轻不重揉了两把，又轻浮地把玩起两只朦胧雪兔。
　　他目光凝视江茗消失的位置，沉思不语，神色有些惊异。
　　泼辣凶悍苏湘紫在他面前就像只羞涩乖巧的小白羊，不由自主依偎进他怀里，脸色泛起潮红，情不自禁便望向他，脉脉含情眼神媚得简直能拉丝。
　　“夫。。。。。。夫君。。。。。。你伤好了吗。。。。。。？”苏湘紫心疼地问。
　　她的灵魂，她的意识，在看到宋天星那一刹那，就又被这个征服她的“胜者”俘获。
　　之前升起那些微不足道反抗念头，转瞬间，再次被浓烈的爱意和依赖填满，令她只想安安心心的，做尽情侍奉夫君小贱。货，小娼。妇。
　　宋天星意味深长瞥了秦无依一眼，又附在苏湘紫耳边密语：
　　“我装的”
　　025 极乐地狱
　　与此同时——在心劫秘境深处，一名满脸写着“神清气爽”少女幽幽苏醒。
　　“我去，腰好痛。”
　　“冲太狠了吗？好像是有点忘乎所以。。。。。。可恶，都怪这小婊砸功法！这垃圾功法，我迟早，迟早。。。。。。”
　　少女捂着后腰，强撑起疲惫又虚脱的身子，扶树站稳。她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里好像有些过于安静了。
　　“七哥？七哥？”
　　她朝来时的方向呼喊。
　　然而，没人回答。
　　江茗怔住，随后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她顾不得整理衣服，慌忙搜寻两个好兄弟身影。
　　然而诡异的是——不仅秦无依和李道冥消失了，就连花神谷里本该随处可见的欲兽，都再也找不到。
　　生态恢复正常的森林，再也不会袭击人花草，这番祥和平静的景象，此时此刻，是那么的静谧，也是那么的恐怖。
　　“这到底是。。。。。。哪儿啊。。。。。。？”
　　江茗快疯了。
　　——她怎么总遇到这种奇奇怪怪事！
　　心慌意乱，如无头苍蝇，江茗不敢乱跑，随便转了转，便强行逼自己平静，在原地打坐吐纳，恢复耗尽的灵力。
　　《残阴篇》运转，江茗倒吸一口凉气，霎时间，汹涌的灵气倒灌入她体内，不仅瞬间就补足了之前过量消耗，还令她修炼速度不断成倍增加。
　　灵气也好似有智慧一般，不用她引导，就自动为她执行着融脉期锻体的工作。
　　融脉中期，融脉后期，融脉巅峰。。。。。。
　　“轰——”
　　天空雷云密布。
　　江茗一脸茫然。
　　这，这就要筑基啦？
　　。。。。。。
　　花神谷。
　　宋天星低头捻起一缕土，搓了搓，他道：“没错，是极乐狱。”
　　苏湘紫神色复杂，既有恍惚的惋惜，也有松了口气的释然。“看来，江茗要永远留在那儿。”她道。
　　听闻宋天星判断，秦无依表情很凝重。
　　与江茗不同，他这段时间并未进行任何修行，而是到处结交名流，打听情报。与青楼街黑市，白石城茶坊，以及诸多消息灵通的师兄师姐，均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往来。
　　他比江茗更了解合欢宗一切。
　　极乐狱——这是个很特殊“心劫”，它没有任何危险，或者说，真正的危险，在于修士自身。
　　极乐狱中灵气，全都是最纯粹最浓郁先天圣灵气，加之狱中特殊天地规则，修士进入其中，修行速率会提升百倍千倍乃至于万倍。
　　不仅如此，外界储量匮乏的灵石——极乐狱中随处可见;外界难得一现珍惜灵药，灵宝——极乐狱中唾手可得。
　　而且这里不像其他心劫，只要拿走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会引来大劫难，大恐怖。离开这里很容易，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那就是，任何从极乐狱中获得馈赠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修行，吐纳，采摘，挖矿。。。。。。都会加重修士内心的贪婪。
　　贪婪滋长，修士愈发渴求修为，珍宝，从而索取更多馈赠。索取更多馈赠，又令修士贪婪大幅滋长，无限循环。最终，修士被自身贪婪锁住，永远也离不开那个地方，直到死于非命。
　　《如龙玄功》和《残阴篇》造诣高深者，可以用神通压制己欲，在一开始便不踏入极乐狱陷阱。
　　但其他宗修士，亦或本门心法成就低微的修士，往往对此束手无策。
　　“拜托了，请救救她。”秦无依硬着头皮，低三下四跟宋天星请求。
　　宋天星摇头，“劫数无量，我上次给他的灵牌已碎，不可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回首，目睹秦无依失落眼神，和攥紧的双拳，难得安慰：“放心，既然是劫在引他，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肯定不会死。”
　　“六狱心劫，到底是什么？”秦无依死死盯着宋天星眼眸。
　　宋天星避开视线，负手而立，侃侃道：“谁知道呢。灾祸？天道？死而不僵某位至尊？我只是边陲小境一个平凡修士，可不了解那些通天彻地的大人物。”
　　他眉宇一挑，尽显浪荡好色，随后，又轻浮坏笑，“我只知道——这些承载命运‘大人物’，玩起来，一定相当有趣。”
　　苏湘紫挽住夫君胳膊手紧紧，深埋脸闪过委屈和吃醋。
　　“怎么，有意见？”宋天星扭回头，用力掐住少女躲闪的丰腻雪白，故意发问。
　　苏湘紫头埋更低，“奴妾。。。。。。不敢。。。。。。”
　　秦无依胆寒，这混账东西，私底下和在江茗面前，根本就是两副面孔！
　　他就那么胸有成竹——自己不会告诉江茗么？
　　这有恃无恐的态度，令秦无依愈发担忧起自家“江兄弟”未来。
　　虽然说，她已经融脉，按理说能通过宗门考核，不会变成下一届师妹。
　　可秦无依也没忘——他“江兄”，不仅能变成一个前凸后翘的可爱女孩，还修炼了《残阴篇》这部注定会艾草功法。
　　唉，江兄啊江兄。
　　你现在还好么？
　　。。。。。。
　　此时此刻的“江兄”。
　　“我焯！”
　　“我金丹！”
　　“我好强！我简直无敌！”
　　“这是什么？让我康康。。。。。。我焯！极品地器！我发了！这比拆迁中彩票都带劲！”
　　“用不完的灵石，涨不完的修为，就连树上的野果都这么好吃，妈妈，这里是天堂吗？”
　　江茗已经被巨大惊喜冲昏了头脑。
　　她热泪盈眶。
　　江茗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儿时某次经历，那年，她在堂哥电脑上玩“鬼谷八荒”，然而菜逼她，不仅进度奇慢，还被AI打得满地找牙。
　　她呜呜呜哭声吸引来了堂哥，问明原因，堂哥不屑一笑，赫然打开一个名叫“风灵月影”软件。
　　叮
　　叮
　　叮
　　伴随无比悦耳的三声。
　　那一夜，江茗理解了，什么叫做快乐。
　　而她今天的感受，和那晚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破解版人生ol魅力吗？”
　　江茗已经不想离开这儿了，一想到那个“正常”世界，她要像拉磨一样枯燥缓慢地提高修为，攒几年灵石才能买一件捡漏普通宝物，还要时刻面临被撅危机。。。。。。她就好痛苦，好绝望，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谁也别想赶我走！耶稣说的！”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反正，以后这风水宝地，就归我江真人所有了！”
　　“嘿嘿嘿嘿”
　　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道，大乘，渡劫。。。。。。江茗掰着手指头，逐个数自己还剩几大境界。
　　数完她长出一口气，愈发感到破解版人生ol幸福。
　　“我。。。。。。要成仙！”
　　“我要在这里一路修成真仙！”
　　江茗目光灼灼，暗自定下宏伟目标。然而，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瞳孔深处，凝聚了越来越多的灰色死气。
　　026 欢愉沉沦
　　“所有苍天馈赠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在秦无依的了解中，“极乐狱”很少遇到危险，也几乎没有敌人，但却是所有心劫中，最难以破解的一个。
　　剑宫圣地当代掌教，剑主石行曾说过一句话——“山海可平，欲壑难平。”
　　即便是知道“极乐狱”特性修士，面对那只需要坐下盘腿修炼，就能轻易提升一大截修为先天圣灵气，都难免动心。
　　更何况是不了解六狱心劫的人呢？
　　就算忍住没修炼，想离开极乐狱，总归要寻找出口，取得“钥匙”，这一过程必然会大量消耗灵力，耗尽灵力就不得不吐纳补充。
　　一旦补充，极乐狱灵气入体，那跟修炼过，也就没区别了。
　　被撩起“贪欲”会迅速占据修士心神，令修士沉醉于此，痴狂于此，逐渐变成追求力量和欢愉的傀儡——最终，彻底被心劫吞噬。
　　那些获取了过多馈赠，肉体与心劫深度融合，眼眸因堆积死气而逐渐变成灰色修士，据说只有一种办法救自己。
　　但这个办法，只是理论上，还从未有深陷极乐狱修士，以大魄力亲身尝试过。
　　“散功”。
　　将辛苦争道得来的一切，亲手放弃。
　　那便是唯一的方法。
　　。。。。。。
　　心劫秘境。
　　“我是神！”
　　“我就是新世界卡密！！！”
　　“芜湖”
　　苍穹之上，江茗骑着刚捡来的仙器飞剑，飞来飞去，神色激动到狰狞。冷艳绝色的俏脸，被一双只余贪婪疯狂的灰色眼眸破坏。
　　浑厚的灵力透出肉体，形成可怕的灵压，令周身空间都开始崩坏扭曲。
　　这是江茗过去完全不敢想的境界，她甚至没有心法口诀，此处的灵力就自动帮她完成了一切修炼步骤，开挂般的爽感令她快乐不断提升，阈值也随之步步拔高。
　　起初，修为少量提升就能令她感到兴奋，现在，只有不断突破一个接一个大境界，才能令她享受到快乐了。
　　不够！完全不够！
　　她飞到一个小国上空，瞬间用灵威震慑这个国家所有人，看作为使者王公贵族们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久违地感到愉悦。
　　“我要做你们的国王！不。。。。。。不对，是主人！你们所有人都得变成我的奴隶！”
　　有人屈服，有人反抗。
　　她亲手把反抗者们一个个凌虐至死。
　　这个过程令她兴奋愉悦到无以复加！
　　但。。。。。。不够，还是不够！
　　杀死敌人就像碾压蚂蚁一样，已经完全变得无聊了，还有什么能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令自己感到愉悦呢？
　　很快，她想到了。
　　“把你们国家最漂亮美人献上来！”
　　奴隶们献上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护国圣君，的确是个万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江茗勃然大怒。
　　“神经！我是男的！你们献个男人上来是想干嘛？反啦！全都反啦！”
　　愤怒的她，将这些胆敢忤逆阴阳她的奴隶，一挥手全部杀光。
　　随后——她开始一个接一个，将这个国家所有城市，屠城。
　　站在烈火熊熊尸山血海城市废墟前，江茗久违地重新露出兴奋与愉悦的笑容。
　　她想起《鬼谷八荒》，那个被堂哥用风灵月影“叮”游戏，想起那晚初次体验到的“欢愉”。
　　起初，她利用修改器，将自己角色各种数据属性提升到了最大，每次突破都是完美突破，所有装备都是完美装备。
　　但这样很快就变得无聊了，于是她尝试用各种方法“找乐子”。挑战击杀强大npc，攻略npc开后宫，收集构筑完美“build”。。。。。。穷尽体验这个游戏所有玩法。
　　很快，一切内容，她都已经尝试过了。无聊的她开始“大屠杀”，尝试把地图上所有npc杀光。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然而，现实毕竟不是游戏，玩腻可以更换。没过多久，就连屠杀——这种用极致毁灭与血腥取悦自己的方式，都无法满足江茗。
　　她躺在云朵上，无聊到浑身难受。
　　——欢愉的阈值不断拔高，人往往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感到快乐。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她感到欢愉呢？
　　仙剑偶然划过肌肤，那彻骨痛苦令她疼得不停打颤。可疼过之后，她竟感到一丝，很怪异，但也很深刻。。。。。。愉悦？
　　灰色眼眸再起波澜。
　　她猛然坐起，又坏兮兮笑了起来。
　　原来。
　　“痛苦”和“压抑”，正是“欢愉”萌芽土壤啊。
　　在残酷的自我虐待中，江茗又浑浑噩噩度过了不知多少时光，突然有一天，她好像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气息。
　　那是死气，无穷无穷的死气，是一切痛苦源头，一切绝望的根源，一切毁灭伊始。
　　早已将世间刑具玩腻她，几乎迫不及待冲向死气的来源。
　　那是一处。。。。。。很难描述地方。
　　既是人间仙境。
　　也是人间炼狱。
　　不断在荒芜与繁茂中闪烁的梦幻血腥森林，生长着凋谢与盛开的花，黑色的血液将花朵根茎淹没。
　　所有白骨与花草的正中心，赫然是一副神秘的黑色棺材。而在棺材旁，一具美丽娇艳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赤。裸少女尸体，正倚靠棺材，安静“沉睡”。
　　少女完美无瑕身材缠绕着数根妖艳诱惑的花藤，令这雪白胴。体更添一分妖异。然而除了这“夜欢花妖”专属特征，少女同样长着雪白的狐狸耳朵，和九根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与美艳女尸形成鲜明对比，是黑暗压抑的死棺，六面棺壁全都刻满了诡异猩红的纹路，仅仅目睹一眼，就让江茗由衷感到不祥和恐惧，沉重的棺盖，此时不知为何挪开了一丝缝隙，无穷无尽的死气自那缝隙中涌出。
　　这些死气飘向四周，被闪回出现的梦幻森林截获，净化成无比纯净的先天圣灵气。但画面再闪，所谓的“先天圣灵气”，似乎依旧是那森森死气，净化从未存在过。
　　江茗突然产生一股欲望，她想进入死棺中，内心那诡异念头令她确信：只要她躺入死棺，就能获得最极致痛苦，以及最极致欢愉，她能在被死气淹没撕碎那一刹那，获得无与伦比的快乐。
　　“嗒。”
　　她踏出一步，灰色眼眸逐渐变得呆滞。
　　僵硬麻木的双腿，将她一寸一寸，送到死棺旁，她伸手，已经几乎要碰到死棺棺盖。
　　突然。
　　脚下黑色的血液陡然渗出触。手，死死缠绕住她。
　　一个欢快又空灵的女声，自黑血中响起，回荡在森林中，余音袅袅，将少女灵魂蓦地拉回：
　　“找到啦！抓住你啦！”
　　“嘿！小姐姐！你唤醒了我！你得实现我一百个愿望！”
　　027 一无所有
　　【怎么回事。。。。。。】
　　【我这是。。。。。。在哪儿。。。。。。？】
　　江茗呆呆回过神，眼眸恢复一丝清明，她望向死棺，一股突然的，由衷涌出深沉恐惧令她不断发抖。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生灵本能的震颤与畏惧。
　　可下一秒，灰色再度晕染瞳孔，将那缕清明淹没，她也变得癫狂起来，拼命想进入死棺。
　　“混账！什么鬼东西！别拦我！我弄死你！”
　　脚下黑色血液逐渐升起，顺着江茗雪白但伤痕累累的腿向上蔓延，逐渐攀爬到膝盖，覆满小腿，仿佛裹了一层乳。胶。
　　欢快的女声自那黑色“乳。胶液”中传出：
　　“嘿嘿！我才不放！我被封印了那么久，才终于等到第四个有缘人，我才不放呢！除非你实现我一百个愿望！”
　　江茗狂躁地试图拔出双腿，可惜，并没有任何作用，黑血始终将她定在原地。
　　她又尝试向黑色血液打出灵诀，然而渡劫境攻击也只能将黑血打散，无法消灭其分毫。
　　“神经！不是已经有三个有缘人了吗！滚去找她们啊！缠着我。干什么！”她气得怒骂。
　　“人家也没办法呀，第一个有缘人利用葬神棺逃了，第二个有缘人破劫走，至于第三个有缘人。。。。。。喏，你看，棺材边那具尸体就是，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第四个！”
　　“啊啊啊啊啊！！！”
　　江茗崩溃大喊，她感觉到，这团像史莱姆又像乳胶一样黏在她腿上的东西，不仅包裹住她皮肤，甚至还在吸走她的力量！
　　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力量！
　　被灵力滋润改造过肉体丧失圣灵气支撑，渡劫境修为不断消散，化为那滩怪物养分，她感到自己强悍的肉体飞快变得虚弱，最终，像凡人一样无力，这种跌落凡尘痛苦简直能把人逼疯。
　　“不！我的力量！我快乐！你还我！呜呜呜呜你还我！”江茗快要哭了。
　　“我吃饱啦，多谢款待。”
　　“滚呐！”
　　噗滋。
　　江茗终于逃脱了黑色血液束缚，将脚拔了出来，却也用力过猛，踉跄跌倒在地。她仰面瘫着，一脸绝望，就像被命运玩坏小绒布球。
　　没了，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
　　是回到辛亥革。命前。
　　那些爬满她双腿“黑胶”不断蠕动变化，逐渐变得平整，最终铺展为一层轻薄半透明哑光丝料，看上去就像穿了双黑丝。
　　地上的黑血也汇聚在一起，凸起形成手办大小的人形，却是只日系魅魔。小魅魔扇动恶魔翅膀飞了起来，在江茗眼前绕来绕去。
　　“嘿！打起精神啊！小姐姐！你还没实现我一百个愿望呢！”
　　“滚！”江茗气得怒骂。
　　“不要那么凶嘛，换个角度，人家可是救了你，你要是碰到葬神棺，可就彻底没命了，这破棺材已经吞噬了起码上万亿人，不差你一个。”
　　“葬神棺。。。。。。？”
　　修为被吸干殆尽，江茗眼底灰气也彻底消散，恢复原本干净明亮水目。回忆起刚才场景，她怔住，忽脊背发凉，强烈的毛骨悚然感贯穿全身。
　　刚才她，很怪异，明明没有被精神控制，也没被催眠，更没有迷失自我，但就是像疯了一样，追求那种。。。。。。自我毁灭极致快乐。
　　她抬头瞥了一眼头顶黑棺，那股由衷的震颤和恐惧又悄然滋生，她手忙脚乱爬起来，尽可能远离那副诡异棺材。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哈，你问我我去问谁呢？”小魅魔扇着翅膀摊手，但很快，她似回忆起什么，歪头沉思，“等等，我好像记得，有人对我说，这是一柄剑剑匣，也是埋葬神明坟墓。。。。。。”
　　“拿棺材当剑匣？？？”
　　“嗐，我以前的主人，还拿钉头锤当自。慰棒呢，这算什么。”
　　“敢问你前主人尊姓大名是。。。。。。”
　　“她老人家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合欢宗天才美少女宗主！夏浅浅！”
　　“噗——”
　　听到合欢宗这三个字，江茗就喷了。
　　但很快，她又呆住，因为夏浅浅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似乎。。。。。。
　　回忆ing。
　　【宋天星：上古合欢宗，只收女子，练的也不是双修共渡之法，而是采补汲元之法。六欲魔帝更非合欢宗弟子，而是当时合欢宗宗主夏浅浅炉鼎。】
　　【夏浅浅，炉鼎。】
　　“噗——”
　　这倒霉玩意儿绝对是被六欲魔帝给封在这儿的吧！妈。！百分百是了！招惹了魔帝！然后被逆袭魔帝反杀！活该！
　　等等，我刚才好像被这个倒霉玩意儿给强制契约了。。。。。。
　　我更倒霉呜呜呜呜
　　江茗哭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东西，作为一宗之主宝物，或许其实很厉害？是件很珍贵的法宝？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但一想到这是合欢宗宗主的东西，江茗又觉得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问你，你是宝贝吗？”江茗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试探。
　　“哇哦！小姐姐原来这么开放！没错！我就是你亲爱的小宝贝儿呀快去实现我一百个愿望！”
　　小魅魔以S型轨迹扑上来，试图在江茗嘴唇狠狠mua一口，可惜还没成功，就被反应过来的江茗一巴掌拍飞。
　　“我是问你！”江茗恼怒，“作为一宗之主留下来的宝物，你有没有什么很厉害功能！”
　　“很厉害功能？我当然有啊！前主人天天夸我好用呢！”
　　“真的？”江茗终于高兴了起来，她赶紧问：“什么功能？”
　　小魅魔绕江茗飞了一圈儿，然后一个精彩亮相，叉腰骄傲道：“说出来吓死你，我能变成全天下所有的衣服！”
　　江茗笑容凝滞了。
　　“咦？没听到吗？竟然没有发出‘哇哦’或者‘哦呼’声音。”
　　小魅魔似乎颇为疑惑，她敲了敲江茗脑壳，又绕着飞了一圈，然后一个精彩亮相，叉腰骄傲：“听好了——我能变成全天下所有的衣服！”
　　“。。。。。。你他。妈原来就是个奇迹暖暖。”江茗捂着脸，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吧。
　　想想这可是合欢宗，倒也正常。
　　“诶，你怎么知道前主人叫我暖暖？不过我其实还是更喜欢像原来那样，大家叫我衣衣呢。当时除了我，还有环环，还有贱贱。。。。。。”小魅魔似乎憋了太久，一开口就是话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别说了。”江茗被唠叨得头昏脑涨，“我听得头晕，你能不能长话短说，给我讲讲你的来历，还有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魅魔暖暖歪着头，呆萌地思考了很久。
　　“我忘！”
　　她理直气壮。
　　“但你得实现我一百个愿望！”
　　028 三阴法的发明者
　　狗屁的一百个愿望。
　　鬼知道你那一百个愿望是什么，会不会偷偷带走老子小命。
　　江茗很想丢掉这只既不像妖兽也不像器灵小家伙，她尝试撕扯腿上丝。袜，“刺啦”，很轻松便撕出破口。
　　。。。。。。好像也没那么结实？
　　“咦，原来小姐姐喜欢战损风？早说嘛我给你变一个，绝对战场够大！损失够惨重！”
　　小魅魔暖暖已经迫不及待要展现自己“便捷功能”。
　　“等等！不要！”
　　但很可惜——江茗制止晚了，几乎话音刚落，她腿上“丝。袜”就裂解成无数根涌动丝线，转瞬间吞噬她身上所有衣物，自动编织成了一套。。。。。。
　　被撕破破烂烂而且沾满牛奶的薄纱睡裙。
　　奶量很大。
　　明显品种来源多样。
　　“怎么了？不满意吗？”目睹江茗逐渐铁青的脸色，暖暖先是疑惑，后恍然大悟，“我说呢！差点忘了！还有最重要攻速符文！”
　　小腹一痒，似乎细丝在肚脐下转了一圈儿，江茗麻木低头，果然，她看到了某个既涩气又张扬爱心翅膀图案。
　　“怎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突然认同了本器灵价值？”
　　江茗深吸一口气。
　　“古。。。。。。恩。。。。。。滚——！！！”
　　江氏铁拳，重拳出击。一眨眼，小魅魔就转着圈儿撞入废墟，好半天，才歪歪扭扭飞回来。
　　“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战损风——但下次提建议能不能用文明点的方式？”暖暖撅起嘴。
　　“你就不能变点正常的衣服？”江茗恼怒。
　　“正常的？嗯。。。。。。你是想穿全包乳。胶道具紧身衣。。。。。。触。手魔炼制耐力训练衣。。。。。。还是约会用斩男纯欲烟纱散花裙？”
　　“。。。。。。”
　　一句话，瞬间让江茗明白——那位传说中“天才美少女宗主夏浅浅”，是个什么样货色了。
　　一个字。
　　烧。
　　“别自作主张，就变我之前穿的。”江茗脸黑。
　　“好伐！”所幸，这暖暖还算听话，她一溜烟钻回江茗衣袖，很快，这件糟糕的睡裙便迅速分解，随后重新编织成一件湛青色云纹道袍，就连降温灵阵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然而，走了两步，江茗忽然脸色一变，霞飞双颊，羞恼捂住胸口。
　　“你乱动什么？”
　　“痒，抓一抓。”
　　“抓自己！别抓我！”
　　“哦”
　　。。。。。。
　　不得不说。
　　人生境遇真是一件令人唏嘘又难以捉摸事情。
　　江茗也从未想过——短短不到四个月，她的人生竟发生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
　　从失意的凡人废柴;到以男子汉尊严为代价，成功融脉，立志拯救两位好兄弟;再到受困于这个鬼地方，被诡异死气影响，抵达修行巅峰，实现梦想，却逐渐发癫。
　　最后又在走向灭亡的前一刻，遇到这个不知是福是祸“暖暖”，悬崖勒马，但也失去了全部。
　　今时今日，她又变回凡人废柴。
　　唉——这操蛋的人生！
　　掰着指头计算日期，也不知道在秘境里蹉跎了多少时光。江茗心想：自己出去还赶得及宗门考核吗？如果赶得及，自己这种特殊情况，能否宽限一两个月呢？
　　算了，想得真远，先有办法出去再说吧。
　　想起那器灵“暖暖”，江茗回忆起某件事，心念一动，怀抱期待问：“对了，衣服精，我记得你说，以前有个破劫离开的有缘人，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
　　“哦，她啊，她是个很厉害修士，完美压制了贪欲，没有沾染这里半点死气，劫数自然对她无效。她好像知道葬神棺，一路搜寻过来，但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棺盖刚动，她就跑了。”
　　“跑了？怎么跑？”
　　“好像是杀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修士。那刀刚砍头，唰，一道白光，就把她送了出去。”
　　长得一模一样。。。。。。
　　江茗沉思，这应该就是破劫关键了。把秘境比作迷宫的话，那个“复制人”，应该就是钥匙，而找到她，就是在找迷宫的出口。
　　“等等！坏了！”
　　江茗心忽然一惊。
　　“那‘复制人’，复制的该不会是我进来时修为吧！”
　　她现在可是一点修为都没有凡人废柴！
　　江茗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否则破劫会过于容易。想通这件事，江茗心中阵阵绝望，她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之前修为被“衣服精”吸了个一干二净，虽然恢复清醒，但也变成毫无修为凡人。有过之前教训，江茗可是半点都不敢修炼。
　　她看得很清楚，这个破地方，有古怪，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邪异死地。那超快修炼速度和满地的灵石灵宝，全都和葬神棺中溢出的死气有关。
　　这些死气不知为何逆转成了纯粹的先天圣灵气，滋润这一方世界万物，但那圣灵气，依然没改变其死气的本质。
　　吸收死气，迟早会受葬神棺引诱，然后主动让其吞噬。。。。。。
　　江茗回想起之前状若疯魔不停自残的自己，便觉毛骨悚然。
　　死气，到底是什么？还有葬神棺，真的埋葬了所谓的神吗？
　　这世上，真的存在过神明？
　　江茗不知道，但她很害怕。
　　周围的圣灵气又在往经脉里钻，江茗费很大劲，才将这些圣灵气驱逐出去，唉，该死的特殊体质，没想到资质太好有朝一日也能变成缺点。
　　她突然愣住，又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必要一直维持女身嘛！同是凡人，肯定男子战斗力更强一点。正好男身近乎于天废，不会被死气侵蚀。
　　念及此，江茗掏出之前带进来的聚灵丹药，服用后“转”回了男性。
　　“诶？？？”
　　身上的暖暖突然惊讶。
　　“傻了吧，爷是猛男！”
　　江茗想到这衣服精刚才色咪。咪表现，还以为她是对契约男人不满，噗嗤一乐。
　　“不，不是。。。。。。《三阴法》？你怎么会《三阴法》？”暖暖用线头缓缓打了个问号。
　　“什么意思？”江茗心一紧，面露诧异，“你认识《三阴法》？”
　　暖暖却比江茗还要震惊：“我当然认识！这可是我家浅浅主人独门绝技，浅浅她，一直珍藏在心底，从来没教过任何人的呀！”
　　“怎么可能。。。。。。”江茗大脑里“轰”一声，被这庞大信息量冲得露出傻乎乎呆滞表情。
　　前主人？什么鬼？上古合欢宗宗主为什么要发明这种诡异功法？
　　等等，难道说，她其实是。。。。。。
　　江茗突然想起“无间狱”里那个被铁链锁住的漂亮女人，想起她说的话，还有她那些暗示。
　　已知六欲魔帝曾是夏浅浅炉鼎，可推导二人有仇，再已知六狱心劫和魔帝有关。。。。。。
　　难道说——那个被锁在无间狱里，给自己《三阴法》“女鬼”，就是上古合欢宗宗主，夏浅浅？
　　029 救苦救难夏菩萨
　　夏浅浅，是和六欲魔帝同一时期活跃的人物。
　　而六欲魔帝消失，已经距今一万两千多年，中间发生过众多影响修真界格局的事，甚至还出现过另一位至尊，名号“青帝”。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想从史官玉简中追溯那个年代，都不太容易。
　　如果不是这只“衣服精”曾为亲历者，江茗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身为上古合欢宗宗主的夏浅浅，其实是个变身女！
　　“浅浅很倒霉的，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灵气贫瘠到近乎于无世界。或许也是因为太贫瘠了吧，那个世界人从未遇到过破碎虚空游历过去修士，也从未发明出修行之法。”
　　“但他们利用所在世界的规律，也创造出了很有意思文明。”
　　“会跑的铁马，会飞的铁鸟，以及跟全世界都连着的铁盒子，他们还会用铁盒子玩修真‘网游’呢！”
　　江茗听得心中恍惚，难怪，难怪这世界经常碰到些让他产生既视感的东西，原来两万年前，就已经有一位“老乡”来过了啊。
　　“所以。。。。。。她成功回到那个世界了吗？”江茗心情颇为复杂，他忍不住问。
　　“没有哦，有很长一段时间，浅浅都在贫瘠的世界打转，破碎虚空游历，试图寻找那个名叫‘地球’世界，可找足足三千年，她都没找到自己的家乡。”
　　“是吗？好吧。。。。。。”
　　江茗也默默绝了自己“回家”念头。
　　一位渡劫九蜕，与魔帝齐名天骄，找了三千年，都没找到地球，想来，他更没可能。
　　暖暖继续回忆：“浅浅很苦的，刚穿越到乾龙境，就撞上了合欢宗捕奴队，成了宗里男宠，差点被妖女榨成人干。”
　　“但她很刻苦，也很聪明，先是傍上一个师姐，保住自己性命，然后无师自通学会了宗内采补心法《引灵诀》。《三阴法》就是她在修炼《引灵诀》过程中，弥补自身不是女人缺陷，顺手发明的。”
　　“起初是用伪阴法，但这方法经常吓到人，修炼《引灵诀》也有隐患，所以筑基后就弃用。”
　　“后来是用转阴法，但用了没多久，转阴后浅浅，就跟转阴前浅浅发生了分歧。”
　　“转阴后浅浅爱上了雪公子，不想再变回去，想一辈子做女人。转阴前浅浅却觉得这种想法非常恐怖，害怕得瑟瑟发抖。两个‘浅浅’开始互相算计，给另一个自己设局，都想消灭对方。”
　　“我也不知道哪个‘浅浅’赢了，反正，只剩一个浅浅后，她就学来傀儡术和法身之术，将两个鸡肋神通融合在一起，发明了借阴法。”
　　“借阴法，才是《三阴法》真正的核心。”
　　“自此之后，《三阴法》脱胎换骨，被那些伪君子正道骂作‘取乱之术’，浅浅也成了‘紫极万法魔尊’。”
　　“借阴，不止能借来阴，还能借来万法！这才是‘借阴’的真正妙用！”
　　“而‘转阴’和‘伪阴’，刚好能创造出一个可容纳万法载体，应阳则阳，应阴则阴，五行共属，六道和鸣。。。。。。嗐，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咱还是继续讲浅浅主人奋斗史吧。”
　　“别！”江茗赶紧阻止，“我对奋斗史没兴趣，你继续给我说说这个‘取乱之术’。”
　　“什么‘取乱之术’，都是些神经病正道瞎鸡掰扯，尤其那个劳什子剑宫圣地，哼，说什么我家浅浅主人身上黑得可怕，将来必成大妖魔，追杀了她一世。你以后遇到那些额头开天眼，千万躲着点儿。”
　　江茗心底咯噔一声。
　　额头。。。。。。开天眼？
　　这不七哥吗！
　　“剑宫圣地，是很厉害正道势力？”江茗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呵忒，一群天剑的剑奴罢了，浅浅主人打不过的是天剑。就他们？也配？”暖暖似乎非常讨厌剑宫修士，言语中轻蔑丝毫不掩饰。
　　江茗脸色阴晴不定。
　　好吧，七哥卧底的身份实锤了。
　　就是不知道他潜入合欢宗目的是什么。
　　压下这些念头，江茗继续思考出去的办法，他迟疑：“所以，‘取乱之术’是否。。。。。。”
　　“都说了！没取乱！我家浅浅主人冰清玉洁高贵冷艳安分守己乖巧可爱从来不做坏事！人称‘救苦救难夏菩萨’！”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是。。。。。。”江茗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讲出心中计划，“你说，我如果用借阴，‘借’葬神棺旁边那具女尸，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暖暖的声音明显停顿片刻。
　　“好想法！”她啧啧称奇，“小姐姐。。。。。。呸！新主人！你也是个胆大包天呀！”
　　“所以那具尸体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葬神棺旁边？”
　　暖暖的语气轻快又随性，“我想想，哦，我记得有个男人叫她舞仙。至于为什么死在葬神棺旁边，应该是想窃取葬神棺力量吧，然后不出所料翻车，你看她肚子。。。。。。”
　　江茗望向女子小腹，果然在腰部位置看到一圈诡异猩红的纹路，与那棺材上邪纹颇为相似，却又给人股妖艳涩情感觉。
　　“那女人，比新主人你还要胆大，竟然以炉鼎之法，把自己变成葬神棺炉鼎，试图借反奴为主神通，逆向炼化葬神棺。但她只成功了一半，嘛反正魂儿是没了，就剩个空壳。”
　　“既然她也是‘有缘人’，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呢？”江茗好奇。
　　“因为她比我厉害！拦不住呀！”暖暖理直气壮。
　　。。。。。。所以我其实是最菜那个？
　　好吧！习惯了！
　　瞬间江茗就明白，这“暖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女尸为什么宁愿招惹这死气森森的葬神棺，都不愿和暖暖契约呢？
　　“借阴需要一定修为，可我现在什么修为都没有，也不能修炼。”江茗又意识到另一重困难。
　　“这倒不是问题，我可以变成浅浅主人设计的魔法少女战斗服，让你暂时拥有高一段修为，不过时限三分钟！亮红灯就赶紧闪哦”
　　“。。。。。。”
　　“怎么了？”
　　“没，就觉得你家主人真恶趣味。”
　　“习惯就好啦”
　　030 初获二号机
　　夏浅浅法宝，即便只能用来“换装暖暖”，也肯定不是什么凡品。
　　至少这“魔法少女战斗服”就很好用。
　　唯一的问题是。。。。。。
　　“敢问你家主人看过的魔法少女作品，封面是不是都有个18+？？？”
　　“不知道诶，但我听浅浅主人说，主要设计参考了《魔法少女苍蓝星》《魔法少女小爱》和《憧憬成为魔法少女》等优秀作品，是非常经典魔法少女设计！”
　　“经典个屁！”
　　江茗脸红地按住裙摆，努力保持不走光。
　　可这短到根本遮不住屁股的裙子，和超低胸的领口，还是把她最私密几个部位展露无遗，稍微一动，便是春光乍现，造福社会。
　　为了顺利运转借阴法，她早已提前变成女性。然而“坏衣服”暖暖却故意按照男生时身材设计，令本就布料捉急战裙，显得越发清凉诱人。
　　“可浅浅真是这么说的！”暖暖搬出夏浅浅“金口玉言”狡辩，“她老人家说过——可爱和涩涩，就是魔法少女灵魂呀！”
　　“魔法少女灵魂才不是涩。。。。。。算了，我没空跟你吵。”
　　江茗一步飘到女尸身边，抓住女尸手腕，开始运转“借阴法”，入侵尸体上下丹田。
　　借阴，最难的是炼制“活人傀”，尤其那种反抗意志坚定的强者，往往需要大量时间硬磨。反之，炼制不会反抗的尸体，就要简单多了。
　　这种死去多年，体内几乎没有一点灵魂残留的尸体，用“借阴法”入侵起来，几乎如探囊取物。
　　当然，缺点是这种放置过久尸体，修为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
　　仅用百多秒，江茗便和女尸建立了初步联系，有最基础“共感”，且能够控制女尸行动。
　　至于说剩下，更进阶控制，以及“法身化”，就只能等到离开这儿，再继续施展借阴法，慢慢处理了。
　　三分钟一到，胸前伪“魔法宝石”，立马变红，响起奥特曼退场前“滴嘟滴嘟”声。
　　江茗刚想说再坚持会儿，就听“嘭”，很轻一声，眨眼间，她身上衣服，全部化为彩色丝线，飘散在地。
　　回归大自然原始装扮的少女流露出傻乎乎神态。
　　半晌，她气到发抖。
　　“T。MD爆。衣是吧。。。。。。！”
　　“连内衣都爆了不给我留是吧。。。。。。！”
　　“我再穿你这套衣服我就是狗！”
　　听到这话，丝线立马凝聚出一只赔笑的彩色小魅魔，“哎呀哎呀，都说了，三分钟赶紧闪人。而且，这个爆衣可是浅浅主人精心设计的呦”
　　暖暖话锋一转，鼓惑道：“主人你想，爆衣这一瞬间，对手得多傻眼呀，他一傻眼，这逃跑和反杀机会不就来了吗？是不是很精妙？”
　　江茗一滞，“好像是这个道。。。。。。呸！是道理个屁！”她及时反应过来，脸红忒一口。
　　神经！就算她死了！从悬崖跳下去！也绝不会选用这种逃生方法！
　　这夏浅浅节操是有多低啊！！！
　　气撒完，丝线恢复成青袍，江茗终于平复了心绪，开始适应借阴法带来的全新体验。
　　与本体建立“共感”女尸，就好像江茗第二副躯壳，意识能很明显感觉出，“自己”感官多了一部分。
　　那种体验很奇妙，尤其是视野的叠加，让江茗清晰感觉到——自己仿佛有了两个视角，两双眼睛。
　　两副身体对望的时候，那种“自我”与“他者”同时交叠共存观感，令江茗心绪情不自禁恍惚，仿佛真的飘散成了互相凝视两部分。
　　我是她？
　　她是我？
　　我是我？
　　这种对“自我”观念的冲击，远比妄想症患者，在镜中看到另一个“自己”，要来得更深。
　　毕竟，这个名叫“舞仙”女尸，客观存在，可以触碰。
　　江茗轻轻摇头，压下复杂多余思绪，结果另一颗头颅也跟着摇了起来，他目睹，微微愣，又低头发笑。
　　除视野外，耳边的林涛声也呈现出细微的“重叠”，一前一后，极短暂时间差，需要很认真才能分辨得出。
　　触觉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很普通的自己碰自己的感觉。想来疼痛之类复杂神经信号，也会和触觉一样共享。
　　测试完感官，又稍微训练了下“一心二用”，“左右人互博”，江茗估摸着，自己应该具备破劫实力了。
　　舞仙作为独特的“夜欢妖花”种族，兼具某种妖兽血脉，即便修为尽失，肉体强度也绝非普通融脉期修士可比。
　　唯一的难点，是如何把复制人找出来。
　　江茗暗忖：想找复制人，或许应该从复制人在秘境中作用出发。
　　这秘境围绕死棺而建，死棺是一切贪婪修士的终点，也是秘境要喂养的核心。
　　死棺释放死气，吸收死气会变得贪婪，贪婪就会吸收更多死气，直到修为抵达巅峰，被死棺诱去吞噬。
　　。。。。。。所以，复制人存在的意义，应该是逼迫本体去吸收死气？
　　照这个思路推测，猎物一动不动，她是死棺她肯定比猎物更急。死棺控制复制人也会比本体更渴望碰到对方。
　　“或许，我不该去找复制人，而应该停留原地，让复制人来找我。”
　　江茗逐渐明悟，她盘腿坐在地上，控制“舞仙”在林中设置一堆陷阱，又藏进一个隐匿埋伏的位置，坐等复制人上钩。
　　。。。。。。这守株待兔策略竟还真奏效，没多久，江茗便看到，树林深处，走过来一个歪歪扭扭的影子。
　　影子极慢极谨慎地靠近。
　　月光清冷，照亮对方姣美到妖异的脸，“她”眸底死气浓郁，一闪而过。
　　看清树林中心江茗，复制人脸上流露出迷惑，她疑问：“你修为呢？”
　　“呵呵，坐下聊聊？”江茗避开这个话题，她压住狂跳的心脏，保持镇定，尽量不露怯，“其实我更好奇，你的存在形式。”
　　复制人摇摇头，“不了，我得先杀了你，才能继续存在。”
　　话音刚落，复制人陡然掷出一柄短匕，直直朝江茗咽喉射去，江茗也没想到这个复制的“自己”竟然会这么果决阴狠，一时呆愣。
　　可惜匕首并未建功，而是撞进一团白毛中央，那团柔软稠密的白毛幽幽铺展，露出被狐尾夹住的刀刃。
　　“噔啷。”
　　匕首坠落，少女也从树梢一跃而下，足尖刚刚点地，便一收，一踩，又一拧，陡然发力朝那目露呆愕复制人冲去。
　　雪白的炮弹转瞬便将复制人扑倒，赤身裸。体与对方扭打一起，暂且难分高下。狐女虽有九根尾巴和一堆花藤相助，但复制人毕竟是融脉期修为，可以用出诸多诡异灵诀。
　　起初，是狐女渐渐落入下风，全靠肉体强悍才能勉强维持缠斗。但到后半场，局势似乎变了。
　　准确说，是复制人变弱了。
　　她脸色潮红，又气又无奈，仿佛使不出力，有些心不在焉地抵挡着狐女攻击，还发出娇媚诱人的喘息声。
　　江茗忽然想到一件事，整个人都有点激动，情不自禁脱口：
　　“靠！《残阴篇》！”
　　031 归来
　　不得不说，《残阴篇》这种功法，如果是练在别人身上，那还挺不错的。
　　至少挺赏心悦目。
　　目睹复制人在地上蹭蹭扭扭哼哼唧唧香艳丢脸样子，江茗越看越乐，万万没想到，这回旋镖有一天还能砸敌人头上！
　　战斗压力骤低，江茗不由得放松，操纵“舞仙”思绪也有点过于沉溺。
　　渐渐——犹如某种本能被唤醒，“舞仙”身上的花藤悄无声息缠上少女潮红的身躯，战斗的形式也越来越本子化。
　　含羞花苞绽放，裂开数张饥饿的小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启一场残酷而香艳的猎食。。。。。。江茗这才脊背轻颤，回过神，赶紧操纵“舞仙”收了那些可怕的植物肢体。
　　她思忖，刚才沉溺进去，专心控制“舞仙”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有别于人类情感和冲动——那应该是夜欢妖花本能。
　　好消息是这股本能并不会影响到她的本体。
　　坏消息是她身为人类本能，同样也无法覆盖“舞仙”这只夜欢妖花。
　　就好像。。。。。。一个人长着两只不同种族手。一只是人手，灵活敏捷，落落大方;另一只却是触。手，总会下意识缠住什么，还会泌汁。
　　这种不同生理构造所衍生出不同本能，显然不是简单一句“忍住”就能解决的。
　　想通这点，江茗决定出去以后好好问一问无间道高手秦哥，搞清楚夜欢妖花都有什么特性。
　　狐尾缭绕的少女骑在“复制人”腰间，用花藤将对手捆得严严实实。
　　胜局已定，谨慎过头江茗这才敢露面，凑近问几个自己在意问题，顺便嘚瑟一下。
　　“嘿嘿，想不到吧？我还有二号机！”江茗故意躲在舞仙身子背后，防止复制人用灵诀反抗。
　　“戚。。。。。。”复制人咬牙。
　　“长话短说——你是被葬神棺控制的吗？你能描述一下你被葬神棺创造出来时感受吗？你对葬神棺力量了解多少？”
　　江茗一连抛出多个问题，可惜一个都没能够得到解答。
　　“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复制人嘲讽，“不要去招惹那棺材，它。。。。。。比你想象中更可怕。”那张与江茗酷似的脸上，流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
　　而后——她的头发突然燃烧起来，这火焰窜得迅速，半秒就将复制人脑袋烧成灰烬。
　　一缕死气袅袅升空，触及云层，下一刻，整片森林都像坏掉的电影碟片似的闪烁起来，时而变成荒芜的坟地，时而又恢复鸟语花香仙境。
　　“这地方，果然不对劲。”江茗惊得倒吸冷气。
　　可惜不等她观察更多，一道白光闪过，便将她送了出去。
　　。。。。。。
　　深夜，花神谷。
　　苏湘紫百无聊赖等在树林中，已经足足三天没被主人滋润过的她，逐渐不像最开始那般被爱情迷惑神智，心甘情愿顺从夫君一切命令。
　　她产生了怨气——些许委屈嫉妒的情绪，不过，这股怨气暂且还不敢指到宋天星身上。
　　到头来，怨气自然只能投向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江茗。
　　【小混球，你怎么可以抢我男人呢？】
　　【小混球，你怎么可以蛊惑我反抗夫君呢？】
　　“四十年后，一决雌雄。”就连这个苏湘紫亲口提出来的要求，此刻都被她怪在江茗头上。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蛊惑，我怎会产生这样大逆不道想法？不管输赢，都很绝望呀。输了，那倒还好，只是多一个跟自己一样姐妹。】
　　“万一赢了。。。。。。”
　　苏湘紫喃喃自语，想象江茗在一决雌雄中取胜的场景，绝望和解脱两种情绪同时滋生，紧密纠缠。
　　万一江茗赢了，自己，就会从对“胜者”爱意中解脱出来，就会永远失去爱慕丈夫，依赖的主人，信仰的神明。。。。。。
　　那不应该是地狱吗？为什么自己又总联想到“解脱”二字？
　　苏湘紫不明白，她黛眉颦紧，眼神闪过一丝困惑和痛苦。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前一后砸中了苏湘紫，把这个正沉思女人从树梢撞下来。
　　“什么情况！敌袭？”
　　苏湘紫一惊，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趴在自己胸口还是个熟人——呦呵，江茗？
　　嘶。。。。。。这小子，怎么总感觉又漂亮了？
　　等等，我腿上这是？？？
　　雪白赤。裸的女孩呻。吟着爬起，毛绒绒的尾巴堆成一团，像根粗粗的白萝卜，三根花藤率先抬起来，随风张扬，上面的花朵含苞待放。
　　“夜欢妖花！”
　　苏湘紫毛发皆竖，如临大敌，一跃跳出花藤能袭击到的范围。
　　夜欢妖花——花神谷中两大奇植之一，也是最难缠的欲兽，如果说涅槃圣树代表纯粹攻防上强大，那夜欢花妖代表的，就是精神上的诡异。
　　嫁梦，惑魂，通幻，读心，摄魂。。。。。。各种诡异天赋神通，防不胜防。
　　而且夜欢花妖以男子阳。精和女子鲜乳为食，最喜在梦中玩弄人心，如果要评选一个“合欢宗修士最不想招惹欲兽”榜，夜欢花妖绝对排第一！
　　正迟疑惊异间，苏湘紫发现，不止夜欢妖花醒了，江茗也嘤咛着醒了过来。
　　两人动作隐隐有种诡异同步。
　　但这种同步，在江茗警觉发现周围有人后，便迅速消失了。
　　首先是江茗一骨碌爬起，瞅见苏湘紫，松口气，又笑了笑，故作轻浮地打招呼：
　　“师姐？好久不见，你是故意在这里等师弟的吗，师弟好感动。对了，烦请问下。。。。。。我消失了多久？”
　　“三天。”苏湘紫随口答，目光警戒盯住舞仙身上的花藤。
　　江茗松了口气，自从他变回男身，发现自己并未娘化特别多之后，他就隐隐猜测：秘境和正常时间应该不同步。
　　现在，果然由苏湘紫确定了这一猜测。
　　庆幸之余，江茗对葬神棺忌惮，也加深许多，一副仅凭逸散死气就能轻易制造高境修士，甚至能迟缓时间的棺材，绝不是他能招惹。
　　最起码，现在的他不能。
　　“师姐。”江茗挠挠耳后，斟酌着该如何跟苏湘紫讲述在秘境中经历，他迟疑半晌，才道：“这段时间，你师弟我好像到个奇怪的地方，师弟见识不多，你能帮我。。。。。。”
　　“江茗——那些事以后再说，你先过来。”
　　苏湘紫突兀打断，默默拨出瑶琴刀刃，始终不松懈警惕。
　　“别靠近。。。。。。夜欢妖花。”她冰冷开口。
　　032 待产的牢李
　　欲兽。
　　杀人者，不多。
　　多以繁殖为主。
　　但夜欢妖花。。。。。。是欲兽中极为特殊一种品类，这种品类，也唤作“孕母”。她们特点，是自己便有繁育能力，因此也与常规欲兽表现迥异。
　　欲兽会以孕母为主，团聚在她们身旁，悉心照顾，犹如众星捧月。当然，代价是孕母不得不随时随地与强大欲兽们交。媾，为其生育更具灵性的后代。
　　孕母远比一般欲兽聪明，甚至会伪作普通女子混迹在修行者坊市，巧妙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能量，阳种，庇护。
　　而获取能量的过程中，一不留神，就会造就杀孽，将惑来的“牧群”搞成人干。
　　非要说的话，她们与上古合欢宗那群修行《引灵诀》女疯子，行事颇为相似。都是装得一手好纯，卖得一脸好萌，吃起“灵粮”来，却心狠手辣。
　　昨夜还与男修“夫君，娘子”叫得亲热，第二天，所谓“夫君”就化为妖女胯下一块灵粮，可悲可笑。
　　上古合欢宗陨灭至今，仍存有不少修行《引灵诀》余孽，如今新派合欢宗，最瞧不起这种人，都觉得她们破坏规矩，不要脸。
　　双修之道在真灵域诸界名声，就是被这群没规矩的东西破坏。
　　苏湘紫也如此唾弃。
　　一方面，她曾是男人，还是个颇风流的男人，对这种“仙人跳”，最是义愤填膺，也最能共情那些成了人干儿小倒霉蛋。
　　另一方面，练《引灵诀》的人多了，男女之间还会有丝毫信任吗？万一宋师兄心底生出芥蒂，不和她。。。。。。
　　反正，她是最讨厌《引灵诀》，和欲兽中那些“孕母”。
　　“师。。。。。。师姐。。。。。。”江茗面露迟疑，脑子转得飞快，立马便意识到苏湘紫对“舞仙”敌意，搜肠刮肚寻找借口，“她，她不是坏人的。”
　　“坏人动手前，装得最是人畜无害，你确定要和一只欲兽做朋友？”
　　“她，她不是一只欲兽！她是只狐狸！”江茗急中生智。
　　“她明明是夜欢妖。。。。。。”苏湘紫一愣，看清了花妖逐渐散开的九根尾巴，呢喃自语：“还真是只狐狸。。。。。。”
　　江茗跳起来，负手装。逼，骄傲道：“没错！你别看她跟花妖长得像，其实主要血统是一只狐狸，还是我刚刚收服的兽宠。不信你看，来，舞子，给大家整个活儿！”
　　花妖少女——“舞仙”脸色微微泛红，默默举起小手，摆出小猫蜷爪子的姿势，乖柔叫，“喵喵”
　　猫叫学完，少女满脸尴尬和羞耻。
　　好吧，就算是为了救二号机，装作被驯服的兽宠也还是太没节操。好在这个假的“主人”是自己，没想象中那么难堪，额。。。。。。
　　“舞仙”下意识抬头，朝自己“主人”兼本体望去，而本体，也下意识投过来目光。
　　视线交汇，那一刻，江茗看到了自己羞耻至极囧状，而“舞仙”亦从本体眼中，看到了无论是尴尬意味还是存在感都远超旁人奇怪目光。
　　。。。。。。妈。更羞耻。
　　江茗突然发现，同一个动作，从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同时审视，竟有种奇怪的错位和兴奋。就好像女孩一边do爱，一边通过录像看自己被人大do特do，那个感觉，啧。
　　“妖兽？你确定？”苏湘紫有点懵，她依然保持怀疑。
　　“百分百确定！好嘛求你了师姐，你就别管她，我好不容易获得点机缘，你看我。。。。。。我修为都废了！”
　　一提起修为归零这茬，江茗语气就很痛苦。“你把她收了，我还怎么过日子？”
　　苏湘紫难掩警惕与鄙夷，“行吧，这件事，我会毫无保留上报给宋师兄，由宋师兄定夺。”稍一顿，又问：“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江茗老起名废了，意识到得编个名字，立马戴上痛苦面具。
　　“额。。。。。。舞，舞夕颜。。。。。。？”
　　他一时脑袋短路，想不出其他，干脆拆开“仙”音，随意取了个谐音名。
　　“舞夕颜？”
　　苏湘紫咀嚼这个名字，确定和她记忆中几只有名的夜欢妖花都对不上号，这才稍微松口气，缓和道：“好了，走吧。”
　　在师姐护佑下，离开花神谷还算顺利，虽然中间因为妖花身子引来了几只强大欲兽，差点被抓住开趴，但师姐反应极快，动手也狠辣，一路上还算是有惊无险。
　　摸黑溜回山顶四合院，江茗关门闭窗，将分身“舞仙”——如今“舞夕颜”小姐姐藏好。
　　他这才去敲秦无依和牢李房门，报个平安，顺便探望已解锁“TS”和“三通”成就的牢李。
　　“七哥！”
　　秦无依一开门，就被外面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吓了一跳，愣半晌，认出不是索命女鬼，而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这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江茗嘿嘿傻笑，揉了揉肚子，探进脑袋左右张望，寻找屋中的剩饭点心。
　　“嗐，你绝对猜不到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太哈人。。。。。。哥，我好饿，有吃的吗？”
　　秦无依眉头舒展，笑了笑，“今天在医馆吃，没开灶，你稍等会儿，我去给你做。”说完便往后院厨房走。
　　江茗匆匆抓了根秦无依发带，一边束起长发，一边屁颠屁颠跟上去。
　　“医馆？去医馆做什么？哦。。。。。。李哥受伤很严重？”
　　“应该说待产。”
　　“啊？？？”
　　“她肚子里那些树种，寄生太深，没什么弄出来的好办法。医生说，最常见的处理是别管，过个一两旬，自己就生下来。”
　　“这事儿。。。。。。李哥知道吗？”
　　江茗敏锐意识到秦无依恐怕在瞒着牢李，否则牢李不会这么平静，还安心住院。
　　“当然没有。她那么直又那么傻，自诩猛男，一旦知道自己要生树宝宝，怕是要崩溃，到时候，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无依推开后厨门，先取出聚水壶和茶具，一边泡茶，一边不厌其烦地解释。
　　讲完，他又提醒：“对了，你也千万别跟老李说，咱先骗她在医馆住着，等到临盆，麻晕过去，生完就说做了个摘除树种手术。”
　　“这。。。。。。能行吗？”江茗不禁佩服秦无依果决和胆大。
　　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对李哥伤害最小的处理。就是瞒着他，私自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有点不太仗义。
　　“不能行，也没别的办法。”
　　秦无依递给江茗一杯加蜂蜜花茶，顿了顿，无奈叹道：
　　“唉，真让老李生一次孩子，还是生一堆小树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
　　“那倒也是。”江茗舌尖抿了抿杯沿，甜甜的，回味悠长，是他喜欢的茉莉花蜜。
　　突然，他想起某件事，眼珠一转，嘿嘿坏笑。
　　“七哥，你来合欢宗，肯定目的不纯吧？”
　　033 秦无依的目的
　　听到那句问话，秦无依握刀的手指一僵，回头无奈道：
　　“别说出去。”
　　“嗯呐”
　　江茗笑靥如花，支着脑袋打量秦无依高挑挺拔的背影。
　　脊腹打直，气收丹海，这是长期习武之人才会保持的“站架”，不凶，但很有气势，总的来说——确实蛮帅。
　　有时候，他是真羡慕这些阳刚帅哥。
　　“七哥。”他心中不免好奇，“剑宫圣地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跟合欢宗关系很紧张么？是不是又是‘正魔不两立’标准剧情？”
　　秦无依刚切好一碟自己做的皮冻，依次拌卤虾油，葱，白醋，辣椒面，先给端上来。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又回案板前忙碌，“正道和魔道只是互相看不惯，还没到打生打死地步。我来合欢宗，是出于一点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江茗愈发好奇。
　　“跟你说也无妨。。。。。。”提及这件事，秦无依语气有些古怪，既含无奈也含愠愤，“我有个弟弟，和你一样，也是个长相俊俏但心思太活络，他叫无欢。”
　　“秦无欢？”
　　“嗯。。。。。。差不多。”
　　“他该不会已经变成‘无欢妹妹’了吧？”江茗一下子反应过来，嘴角差点上扬，幸好赶紧扯住。
　　“唉，八成是了。”秦无依一脸生无可恋，“反正我找遍整个宗，都没找到一个叫无欢的师兄，至于师姐。。。。。。她们变成女子后，都会改名，也不知道我弟改了个什么花嗖嗖姑娘名字。”
　　说完他瞥江茗憋笑到快扭曲的脸一眼，没好气：“想笑就笑吧，别给自己憋坏了。”
　　“哈哈哈哈哈。。。。。。不是。。。。。。我不是故意想笑。。。。。。你弟怎么想不开跑这儿来了。。。。。。噗呲。。。。。。”
　　江茗捂着肚子，越忍越控制不住，但他最乐的其实不是七哥弟弟成了妹妹，而是这对“兄弟草”，即将变成一对“姐妹花”。
　　笑了会儿，他忽然又僵住，回想起如今自己功力尽失，而距离考核只有不到二十天，换句话说——“月下姬头三豪华盖饭”里，已经有他预定的一个位置。
　　“唉。”江茗叹口气，忽然觉得笑这个也没意思。
　　乐子这种事，一旦乐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叫乐子了。
　　果然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
　　“我弟弟，与我不同，天赋很差，却争强好胜，自尊心极重。”秦无依一边切腊肉，一边自顾自言语，“苦修多年，他养剑诀境界都没提升，渐渐也就失望，荒废了修炼。”
　　“本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剑宫，不至于养不起一张嘴，我也不至于护不住一个普通弟子。偏偏这小子，生来有股不服输的狠劲，竟然趁我闭关，留下一封家书，偷偷溜出去。”
　　“我一路追查到乾龙境白云陆，才查到这小子进了合欢宗，从此杳无音讯。”
　　说着，秦无依放下刀，仰头闭目，“合欢宗啊，向来神神秘秘的，跟剑宫关系也紧张。无欢拜入合欢宗，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我干脆用了点小手段，偷混进来，暗中调查无欢的去向。”
　　“我无。。。。。。无依弟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受苦要还，丧命要偿。剑宫之人——没有一个是窝囊。”
　　秦无依一刀将案板上蔬菜斩成两段，眼神一改之前平静柔和，变得有些阴鸷凶戾，浓墨漆成的瞳孔，有许多璀璨星点一闪而过，宛如天边浩瀚无垠银河正流淌其中。
　　“我明白了。”江茗翘起二郎腿，晃荡布履包裹的足尖，“七哥你放心，你弟弟一定能找到的。秦无欢是吧？我也帮你一起找，多个人多份力量。”
　　“谢了。”秦无依眉头舒展，眼神也恢复柔和。
　　虽然他不太相信江茗搜集信息的能力，和江湖经验，但江茗愿意帮忙，他就已经很感动了。
　　人，要知恩。
　　一顿丰盛晚饭吃罢，江茗揉着撑圆肚子，打着饱嗝，眼神有些迷茫。
　　奇怪。。。。。。明明肚子撑得都塞不下，为什么还是有股强烈的饥饿感，挥之不去呢？
　　等会儿！
　　江茗脸色一僵，他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可是多了副“身子”，胃袋啊味觉神经啊海马体啊，肯定也多了一份。
　　这始终挥之不去的饥饿感——怕不是舞仙脑子里传来。
　　想至此，江茗随便拿了点没吃完剩菜，点心，用油纸包着，跟七哥道别，回去舍房。
　　舞夕颜在他操纵下轻盈接过餐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当即便狼吞虎咽，将食物横扫进肚。
　　而他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看着。
　　渐渐，江茗发现——即便他没刻意控制舞夕颜模仿女子动作;即便操控“舞夕颜”和“江茗”两具身体的都是他这个男人灵魂，两副身体所表现出来气质，也都截然不同。
　　舞夕颜明显要“阴柔”不少，像个大大咧咧不拘小格娇蛮少女。
　　但他控制“舞夕颜”时，明明就像往常一样，男人时怎么做，女身就怎么做，处于很自然的状态。
　　这个奇怪问题。。。。。。稍作思考，江茗便恍然大悟。
　　女子和男子的身体构造，无论是肌肉，骨骼，激素，都有很大不同。自然状态下，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舞夕颜”表现，自然就像个纯真娇蛮少女了。
　　更何况，“气质”这玩意儿，本就受外貌和身材影响极大。哪怕同一套动作，由少女演绎和由男人演绎给人感觉也是不一样。
　　房子里多了个女孩咕叽咕叽进食，江茗恍然有种“我交女朋友”的错觉。
　　他支着脑袋，思绪乱飘：
　　【这等姿色狐尾人外娘，不管是前世今身，都绝对算我的“天菜”了吧？】
　　【可惜。。。。。。唉，这感觉真的好捷豹怪哦！】
　　老实说，江茗上辈子曾好奇过，“假如一个人同时具有男女双身，然后用两个身子大do特do，该有多爽啊？”这种奇葩问题。
　　但当他真的具备实验资格，他却又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致。
　　原因很简单，“舞夕颜”各种意义上，都只是他另一副身体。
　　这也代表着——他摸舞仙腿，和摸自己腿感觉没有任何不同;他亲舞仙，也和亲自己没有任何区别;他对舞仙做出任何涩涩举动，都和“奖励”性质完全一样。
　　只不过是变态程度大幅增加的同时，可以令男女两种“奖励”欢愉同时释放罢了。
　　而且，感觉极其怪异。
　　不仅是涩涩，江茗也不愿与舞仙对视太久，也不愿与舞仙像“演戏”一般对话。
　　尴尬只是原因之一，问题的根本在于。。。。。。两种“他者”与“自我”深度交织，激烈碰撞，会令他产生一种自我认知错乱的恍惚。
　　他会怀疑，这个被自己凝视又凝视着自己“我”，真的就是“江茗”吗？
　　会不会——“我”其实也是“舞仙”？
　　034 嫁梦
　　加入合欢宗以来，江茗已经历过诸多难以想象的变化。
　　“肉体因转阴和《残阴篇》后遗症娘化”，“因转阴变成彻底女孩子”，“用借阴获得舞仙这般美艳又敏。感女性身躯”。。。。。。这三者任择其一，对于一个正常男性来说，都是性别意识和性别认知上猛烈打击。
　　如果是一位正常男士遭遇此事，他首先会排斥，会惶恐，会愤怒，然后会自我厌弃——但最终，他又会因为客观事实不可改变，而被迫接受。
　　对于他不容置疑男性尊严来说，“客观接受自身存在女性部分”这一过程，就是场别开生面雌。堕。
　　雌。堕之后，他男性尊严，也就不再毋容置疑，且坚不可摧。
　　他会不可避免产生一些“女性化”思维扭曲。
　　但江茗连吃两发大招，却没受到任何影响，依然保持那副“老子始终都是个猛男”吊儿郎当态度，这恰恰源自于——他不是个正常男人。
　　俏似女子容貌，姐姐妹妹堆里学来的爱干净爱打扮等习惯，缺乏后盾底气造就软怂性格。。。。。。这些都令他从小就承受着无数男子汉尊严上攻击。
　　一个不断被旁人贬斥娘炮，女性化，质疑“不具备男子汉气质与尊严”，并找不到性别认同支点男人，通常都会导向何方呢？
　　答案是两种。
　　第一种，他的性别尊严被彻底摧毁，并本能寻求一个能够抚慰内心的支点，最终，倒向另一个性别自我认同。
　　第二种，他男人一面顽强地“存活”了下来，不断吸收这种攻击成长，并逐渐免疫类似质疑，拥有一层灵活但坚韧男子汉尊严，以及几乎不可能动摇的雄性自我认同。
　　这层性别认同，是不会被女性化和女性思维击垮。
　　即——无法被命运用大众喜闻乐见那些手段“雌。堕”。
　　故而伪娘归宿只有两种，一种是变成真娘，另一种，是成为宛如黄金马桶上帝皇般巍然不动的超级猛男！
　　对于江茗这种人。
　　就算把他变成魔法少女，嫁给一只三根起步还带刺魔兽，开发玩法，夜夜开趴，怀上好几胎孩子，“她”也依然会用腐朽的声带喊出——“老子今天也是个猛男！”
　　然后，各种意义上，她都会和做男人时没什么变化，三观依旧，我行我素。同样，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雄性。
　　如果说雌。堕“认真负责大师兄”难度是一。
　　那么雌。堕“女装绿茶小师弟”难度就是九。
　　恰恰是因为，后者男子力架构已经超越了“女性化”这种符号意象，他才能泰然自若，做出诸多浪荡离谱之事。
　　而对于坚守社会与性别规则的前者——仅仅是“变成女人”这件事，就足以打破她不甚坚固的心理防线了。
　　。。。。。。
　　夜深如墨。
　　江茗脸色铁青，迟疑不定地凝望“舞仙”这一分身。
　　就在刚才，看了一个时辰“美少女吃播”他突然发现：仅凭人类食物，是根本喂不饱夜欢花妖。
　　【夜欢花妖，以男子阳。精和女子鲜乳为食。】
　　“呼。。。。。。”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喂分身吗？这也太勾八怪！”
　　江茗很抓狂。
　　纵然，世界有一种变态，会研究“自己口自己”这一高难度技巧。但很显然，江茗并不在此列，他绝对会恶心得哕出来。
　　“衣服精！衣服精！”江茗扯了扯身上的青袍，然而，平时最爱聒噪暖暖，却没做什么反应。
　　他又左右检查，果然在某处布料找到个不断膨胀又缩小肥皂泡，见状，他伸出尾指，轻轻一戳。
　　“波”
　　肥皂泡炸裂，紧随其后，一个慌张又迷糊的女声响起：
　　“呜！发生了什么！敌袭吗？不好啦不好啦！快逃啊浅浅！再不逃就又要当他们R。BQ！”
　　“你和你那前主人。。。。。。”江茗脸黑，“之前过的到底都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啊。”
　　“诶？哦，没什么，你误会啦，浅浅主人那么强，怎么会过得水深火热呢？嘿嘿嘿。”暖暖心虚地掩饰。
　　江茗懒得管个中密辛，他直截了当：“叫醒你，是想问问有关夜欢妖花事。”
　　“诶？什么是夜欢妖花？”暖暖语气很懵。
　　啪，江茗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蠢。
　　花神谷是夏浅浅死后才出现的，估计那会儿衣服精早已经被封印了，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夜欢妖花是什么！
　　“好吧，我是问。。。。。。”江茗把舞仙分身拉过来，戳了戳舞仙肚子，“这家伙。”
　　“她啊，那我还知道点儿，你想问什么？”暖暖语气恢复活泼。
　　“她有办法。。。。。。咳。。。。。。不做那种事进食吗？”江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需求，“就是，不用和男人深度接触，依然喂饱自己。”
　　“诶？进食？我想想。。。。。。我好像没见过她进食。”
　　暖暖回忆一会儿，她又道：“我倒是见过一幕，像是媚狐一族吸取精气的景象，这女人挥挥手，跟她来的男人全都昏睡过去，然后，丹田升腾起一团黄光，被这女人像灵气一样吸收。”
　　“昏睡？”
　　“应该是嫁梦之类的手段吧。”暖暖出主意，“你祭炼得还不深，不如今晚再试试，如果这分身有什么天赋神通，你再祭炼一半个时辰，应该就够了。”
　　江茗闻言，点点头，也顾不得副作用，立马转成女身，重新修炼《残阴篇》。
　　一夜回到解放前。。。。。。唉
　　算了，权当自己是萧炎，遇到“药姥”。
　　就是这“药姥”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旧功重修，江茗比上次更轻车熟路，很快便引气入体，满足了祭炼分身基本要求。
　　这次，她又调动体内真力，侵蚀女体丹田，伴随自身真力与魂念融入，江茗渐渐感觉到，她脑中出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知识。
　　就像人生来便知道该怎么哭，怎么笑，怎么张口嘬。奶一样。
　　【嫁梦】，这般对人类而言十分特殊神通，对夜欢妖花而言，却犹如刻入本能一般，生来就知道该如何驱御。
　　“原来如此。”
　　知识吸收完毕，江茗双目恢复灵光，她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坏兮兮皮笑。
　　“嫁梦啊，好有趣能力，不如先拿七哥试试水吧”
　　035 作死小能手舞夕颜
　　梦，在玄修领域，充满了众多诡谲奇幻传说，和飘忽不定神秘色彩。
　　舞夕颜含一口青梅酒，闭目躺在床上，她不断挪动身子，试图寻找舒服些的姿势。
　　作为本体江茗盘腿坐在帘外，一边修炼一边护法。
　　嫁梦前提，是入梦，即——施术者先进入将醒不醒，半昏半明“梦魂出窍”状态。
　　在“舞仙”的血脉记忆中，酒，迷香，媚。药，都能帮嫁梦者更好地进入状态。
　　在酒精作用下，舞夕颜很快便开始迷糊，她努力控制自己不睡过去，维持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忍耐睡意到极限的时候，她做出【翻滚】动作，然后，“咕噜”一声，她真的滚下床了。
　　爬起来的舞夕颜，回头看了眼床上正以不雅姿势酣睡的少女，咧嘴一笑。
　　嫁梦。。。。。。很简单嘛。
　　她大步流星走出内室，迎面撞上帘幕外打座本体。
　　江茗特意睁开眼，朝舞夕颜位置扫过去，但在她的视角中，那里什么都没有。
　　梦魂出窍舞夕颜就像只虚无小幽灵，径直从本体身上穿了过去。
　　来到后院，舞夕颜四下嗅嗅，果然如血脉记忆中说的那般，嗅到了“阳气”味道。而这充裕阳气的来源，赫然是秦无依住的东厢房。
　　遇门穿门，遇墙穿墙，一路畅通无阻。
　　没多久，舞夕颜便来到秦无依床前。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在秦无依额头一碰，霎时，一股吸力将她吸了进去。
　　舞夕颜感到一股深沉黑暗包裹住了她，夺去她的五感，撕裂她的意识，好似脆弱的青蛙，落进一口深不见底的冰冷幽井。
　　终于，“啪”。
　　包裹她的黑暗破了。
　　她也感觉自己坠落在了地上，不等她睁眼，一段由万人齐声共喊，震耳欲聋的口诀，如劈开天际惊雷般，炸响在她耳边。
　　“九世伐妖——！代天诛魔——！”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舞夕颜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一般蹦跶起来，她拍拍屁股，呆愕睁眼，瞬间因前方恢弘瑰美壮丽图景，而震撼失神结舌。
　　她看到了一座塔。
　　一座如倒置“巨剑”形状高塔。
　　门如盾，檐如刀，密密麻麻的楼层宛如剑身锻造时留下火纹，簇拥深灰塔顶直入云霄，一眼望不到边。仅仅她肉眼所见的，便有数千层之巨。
　　剑塔前方广阔空地上，是数万名少年弟子一同演武的早课。
　　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便从这一张张青涩的口中汇聚而成。
　　他们演练的是一种简洁但极为有效的剑术，一招一式都毫不拖泥带水，直取弱点，果决狠辣。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剑宫”，舞夕颜几乎以为，这是在训练战场上以命换命的死士！
　　不知不觉，她看入迷。一直到早课结束，少年们解散，她才恍然回神，在人群中寻找秦无依身影。
　　很快，她看到秦无依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小瘦弱的漂亮正太，叽叽喳喳一路抱怨。
　　“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进入内门，得赐天剑啊，我总觉得那老头在诓咱俩。”
　　秦无依仍是那副无奈又平静神色，和安慰江茗时一模一样，“放心吧，弟，你一定行。”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逼自己，执剑人万中无一，整个剑宫不过五百之数，就算拿不到天剑，也不代表你比别人差。”
　　正太鄙视：“哥，你也太会给自己找借口，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不如别活这一世！我跟你说，我志向可不止是做执剑人，我还要做掌剑，甚至做那高高在上的剑主！”
　　“唉，没那么容易的啊。”秦无依叹气。
　　舞夕颜见状，浅浅坏笑，她轻打个响指，赤。裸的雪白身子立马换上一套新衣服。
　　凤冠霞帔，云裳步摇，大红的嫁裙长长拖在地上。她趁秦无依走到近前，一头扑上去。
　　“无依”
　　秦无依明显愣住，望着怀中并不认识女子，他迟疑，“姑娘，你是。。。。。。？”
　　“你忘了吗？我是你未婚妻啊！”
　　舞夕颜抬起手，在秦无依眼前翩翩一晃，施展了自己“嫁梦”能力。
　　嫁梦者，编梦织梦，潜梦如潜渊。
　　透过梦境，她可以探索对方意识深处极力掩藏的秘密，可以通过编织幻梦，植入潜意识念头，疗愈心灵创伤，甚至能借此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习惯。
　　至于说“吃饭”——让对方做个旖旎春梦，然后泄露阳气，趁机吸收，更是小case。
　　七哥！别说我对你不好！一提帮人做春梦！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
　　嫁梦之术催动下，秦无依目光明显呆滞，痴怔迷茫，旁边的正太也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
　　“未，未婚妻。。。。。。”他呢喃。
　　“对啊，婚期是今天呢！”
　　伴随言语诱导，周围场景迅速变化，成了热闹不已的婚礼现场。
　　“哎呀，不知不觉就晚上了。”舞夕颜又打一个响指，周围陡然安静，场景也换成洞房，他俩挨坐在红幔装饰的绣床上。不远处，红烛夭夭，火光摇曳，照出两人拉长的影子。
　　舞夕颜似笑非笑，不知不觉，便受妖花艳荡本能控制，玩心大起，附在秦无依耳边，柔声吹：
　　“夫君该入洞房”
　　这一声，却暗含“舞仙”躯体中另一天赋神通，一种还未被她挖掘出，属于狐妖天赋神通。
　　秦无依双目赤红，长喘粗气，死死盯着这名千娇百媚身着嫁衣温柔少女。他下意识一搂。
　　舞夕颜却灵活躲了出去，从男人身边离开，然而，在“嫁梦”之术下，秦无依并未发现这一点，他搂住一团空气，对这团空气又蹭又抱。
　　“七哥，做个好梦。”
　　舞夕颜乐呵呵说罢，准备退出梦境。
　　忽然。
　　一道晴天霹雳响起，整个房间的屋顶都被狂雷飓风掀飞，露出幽暗昏昧夜空。
　　舞夕颜茫然抬头，却见那电闪雷鸣之间，九天繁星竟连成一片，赫然倒流成一条璀璨夺目的银河！
　　雷声又起，这次，天与地宛如被一道巨龙相连，雷光劈在洞房之中，而等那浓烟散去，地上赫然插了柄材质诡异剑。
　　那剑，宛若由黑夜锻成，通体呈漆墨色，其质如玉，幽暗无光。
　　因雷声而骤然清醒秦无依，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到那剑前。他凝望惊魂未定的少女，坚毅柔和的脸如瓷片般寸寸破碎，碎片消散成灰，露出底下狰狞猩红的修罗鬼面。
　　他握剑。
　　剑陡然亮起，万千繁星在其中流动又闪烁，汇聚成一条奔流不息银河。
　　霎时间，剑如星空。
　　“差点就中招了。”
　　“。。。。。。妖？”
　　秦无依歪着脑袋，试探问了一句，但更像陈述。
　　他摇摇头，似乎为这多此一举感到滑稽，随后，那剑轻轻抬起，又轻轻挥下，舞夕颜胸前一痛，吐出鲜血，瞬间被赶出梦境。
　　床上，舞夕颜陡然苏醒，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似刚做了个极度恐怖的噩梦。
　　她摸向胸口，果然——那里湿湿黏黏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超痛，正不断溢出鲜血。
　　036 三师兄
　　人作死就会死。
　　今时今日，江茗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舞夕颜，江茗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刚想说：嫁梦真好用，就被七哥狠狠上了一课。
　　“嗐。”
　　江茗强忍传递过来的疼痛，去帮受伤严重的分身包扎伤口止血。
　　她刚靠近，身上的暖暖便惊醒，她慌乱道：“什么味道？我焯，这个浓郁的烤肉香味，这个熟悉的讨厌感觉，是，是天剑。。。。。。？”
　　她惊恐：“哇！我就吹个牛而已！你还真招惹剑宫啊！”
　　“招惹个屁。”江茗黑着脸无语，“意外情况，你少逼逼两句。”
　　她疼得龇牙咧嘴，剥开舞夕颜下意识捂住伤口素手，赫然目睹一道深可见骨剑伤。
　　伤口两边的娇嫩皮肉，此刻已完全烧焦，散发着很好闻香味，像是玫瑰花熏肉。焦黑的伤口残留许多零零散散的白色亮光，看起来像是那“天剑”内流动的星辰。
　　因这“星辰”，分身本该恢复力极强的妖兽之躯，此刻完全没有伤口愈合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这才几分钟，分身就已经疼得满头冷汗，完全无法动弹了。
　　“喂！衣服精，这咋办啊，被天剑砍了一下。”江茗头疼。
　　“用比执剑人更强的修为把星辰之力逼出去，伤口就能正常愈合了。”暖暖乖乖道。
　　因江茗一介凡人，竟胆大包天敢招惹剑宫执剑人行为，此时此刻，暖暖已经把她当成了比浅浅都不要命狠人。
　　“你说的是句废话！”
　　“那不然咋办？吃药？放弃吧，天剑就是这么霸道，或者。。。。。。你去找砍你的人求求情？”暖暖随口调侃。
　　“我！”
　　江茗语塞。
　　别说！这还真是种办法！
　　可这会不会。。。。。。太羞耻了啊。
　　拿到夜欢妖花分身第一晚，偷偷跑进好兄弟梦里，帮他做春梦，啧，听听，这叫正常事儿吗！
　　要搁别人那儿听的，这俩货没一腿她都不信。
　　“再说吧，我先想想别的办法。”江茗心不在焉糊弄，她先给伤口包扎，结果刚处理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顺猫眼一看，江茗心底惊吓，我去，外面是七哥！
　　——我这个罪魁祸首不会暴露了吧！
　　她犹豫半秒，把门打开一条缝，只露出半张脸，半副身子，心虚打招呼：“嗨，早，早啊七哥。”
　　秦无依被门后那张潮红小脸，和含羞半露雪沟惊艳了一下。或许是春梦半途而废，他也残留些许欲。望，竟十分不礼貌地盯着酥胸发愣好久。
　　“七哥？”
　　所幸江茗是个猛♀男，并没有所谓的女体自觉，她疑惑又唤了声。
　　“啊？哦，哦。。。。。。”秦无依定了定神，这才恢复镇静，严肃认真道：“昨晚有妖物作乱，我怀疑是逃出花神谷夜欢妖花，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比如——做梦遇到一个痴。女扑你，还用很放。荡语气喊你夫君什么的。”
　　江茗：？
　　她偷偷攥紧了拳，咬牙切齿：“没有，你小子，憋太久做春梦了吧？”
　　“我确定不是。”秦无依摇头笃定，他抬眸，凝望江茗，宽慰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那妖花抓住的，绝对不会让痴。女花妖害到你。”
　　“谢，谢谢了啊。。。。。。”
　　江茗被这关心打得猝不及防，她怒火一滞，心底涌出些似是而非感动，下意识回应。
　　好吧，七哥竟然没怀疑我，他真是个好人。
　　但——评价老子是痴。女花妖就大可不必嗷！
　　江茗那个气啊。
　　关上门，她还是觉得被气到肾疼，一会儿捂胸一会儿又捂腰，两只手忙碌得很。
　　捱到天蒙蒙亮，江茗变回男身，便匆匆出了门。
　　他租车一路跑去医馆。
　　问过修医，得知天剑之伤治无可治，和暖暖所说一样霸道后，他轻叹口气，转头进了后院。
　　江茗第一个探访的是李哥。
　　李道冥生理状态很好，可以说容光焕发，简直像雨露充分滋润过的少。妇一样娇艳。但相对的，她心理状态就没那么好了。
　　恍惚，麻木，始终低着头，好似沉浸在噩梦里醒不过来的人。
　　“李哥，喏，请你吃荔枝。”
　　江茗剥开买来的水果，试图帮牢李放松，然而，牢李看到荔枝那熟悉的形状，和内部隐约可辨的果核，竟打了个冷颤，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拿，拿走。。。。。。”她痛哭呜咽，“江茗，快把它拿走。。。。。。”
　　江茗凑到李道冥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李哥，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要振作起来，咱们逃出去全靠你了啊！”
　　“逃，逃出去？”她目光呆住，良久，却惨然一笑，“我都这样，还逃什么，回去，让小青看看我有多脏吗？”
　　“李哥。。。。。。”
　　“你别说了。”李道冥把头埋进腿，她伸出素洁小手，指了指门，“江茗，你先出去，让我静静，好么？”
　　话都到这份上，江茗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叹口气，无奈：“好。”
　　离开李哥悲伤空间，江茗往左一拐，又进到某间熟悉的病房。
　　门内，上一秒宋天星还在抱着苏湘紫狂搓螺旋丸，下一秒他听到脚步声，便立马丢下脸红衣衫不整的苏湘紫，伪装成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惨样。
　　这入戏速度，多少够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咳咳。。。。。。师弟，你来了啊。”宋天星躺在床上，惨白的脸充满欣喜和宽慰，他吃力地坐起，似乎扯到伤口，眉头紧皱。但，他依然“强撑”出属于大师兄的可靠姿态。
　　这一幕，令江茗心情既复杂，又感动。
　　“我来看朋友，顺路而已。”他丢下专门给宋天星准备的茶叶和水果，傲娇道，“别误会了，我对你一点担心都没有。”
　　“好，我明白，顺路，顺路。”宋天星掩嘴含笑。
　　“对了。”江茗挠挠后背，有些尴尬和紧张问：“我有个奇怪的问题，我朋友，咳，真的是我朋友，她非常好奇，就是。。。。。。被天剑砍了一下，该怎么治？”
　　“用更高的修为把星辰之力逼出。。。。。。”
　　“别，这个我已经知道，不对，是我朋友已经知道。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别的，更取巧的办法？”
　　“你被天剑砍了？”
　　“哎呀！都说了！我朋友！”江茗气急败坏。
　　“哦，你朋友。”宋天星装作“恍然大悟”，实则嘴角扬得都快压不住，他掩饰咳了咳，道，“天剑，是往生界剑宫圣地的手段，我和剑宫圣地打交道不多，倒是三师弟。。。。。。”
　　他意识到这时候不该提老三，赶紧转移话题，“咳，这样吧，你把伤口。。。。。。你把你朋友伤口给我看看，我帮你治。”
　　“再说吧，我先走了。”江茗唉声叹气，有气无力地告别。
　　他一走，宋天星立马恢复生龙活虎，把苏湘紫扯进怀里，想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突然，他又顿住，若有所思。
　　“江茗说的这个‘朋友’，应该就是他带回来的那只夜欢妖花。”宋天星失笑。
　　“那可是夜欢妖花。。。。。。我们真的不赶紧处理掉么？”苏湘紫忧心忡忡。
　　“不急，照你所说，一个修为尽失空壳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话刚毕，搓螺旋丸手又一滞，宋天星微怔，“不过，话说回来，天剑。。。。。。他又是哪儿招惹？难道有个执剑人，混进了咱们宗？”
　　想了几秒，宋天星又释然，“算了，常见之事，藏掖着不走，正好多个师妹。执掌天剑的侠女，我可还没玩儿过呢。”
　　说完，他用下巴枕住苏湘紫头顶，自言自语道：“当务之急，是得装得更示弱些，勾引老三，赶紧跟我一决雌雄。。。。。。”
　　苏湘紫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交谈间，她已衣衫凌乱。
　　不久，满屋春色。
　　。。。。。。
　　与此同时，江茗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师兄，他满眼邪气，目光露骨地肆意打量，手掐一把玉骨琉璃白绢扇，扇题八字：“上善若水，居后不争。”
　　江茗抬脚往左走，那师兄就往左挡，江茗换右，师兄也挡右。
　　如此几轮，江茗终于不耐：“神经病啊！”
　　那师兄却粲然一笑，“好啊，敢骂我，妹儿几个，给我把他抓起来。玉瑶，去问问宋天星，他这小姘头还要不要，不要，洗干净送我床上！”
　　037 贞操危机
　　合欢宗弟子辈分，与其他地方是颇为不同。
　　这里的大师兄，并非指某长老收的第一个徒弟，而是宗内所有后辈男弟子中，实力最强那个。
　　以此类推，二师兄就是老二，三师兄就是老三，四师兄就是老四。。。。。。一直到老二十，这一诡异辈分排列才会结束。
　　进入名次中的师兄会获得诸多好处，重点培养，资源倾斜，自不必多说，单单每十年一次进入乾龙秘境资格，就够人眼红。
　　然而，师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任何名次外男修，都可以挑战名次内的师兄;除此之外，低名次的师兄，也可以挑战比自己名次高的师兄。
　　被挑战者除特殊情况必须同意，而挑战的方式，正是合欢宗内部传承万年黑暗决♂斗，也是合欢宗最热闹精彩娱乐盛会——“一决雌雄”。
　　孤寒狱，六狱心劫其五，代表六欲中“妒”本源欲望。
　　因此，一界不容二雄。
　　进入孤寒狱中修士，会不断受到心劫力量侵蚀，跌落修为，除非修士们主动走上决斗台，战至只剩最后一个“胜者”，离去的大门才会开启。
　　同一决斗台，只能容纳两人，决斗开始后，双方均不会死，只会败。
　　决斗结束，胜者，将获得败者一切，而败者，会变成女子，爱上胜者，沦为对胜者百依百顺的爱奴炉鼎。
　　胜者与败者所化炉鼎双。修，不仅事半功倍，而且愿意的话，能无损掠取败者修为。
　　这一残酷且拥有巨大利益挑战制度，保证了名次内二十人，一定是合欢宗后辈男弟子中最强二十个。
　　当然——这一制度，也存在取巧的可能性。
　　比如某个名次内师兄，因不受宗规保护的特殊原因受伤，战斗力大打折扣的话，挑战者就能捡个大便宜。
　　近两百年内，最令人津津乐道一次捡漏，无疑是当年的二十师兄宋天星，背刺在他家中养伤的“好大哥”，三师兄苏向澜，大获全胜。
　　这件事中最戏剧性的是——宋天星并未掠走苏向澜修为，反而娶其为妻。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货最开始动机，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对于两百年后，如今“三师兄”周耀宇来说，他并不在意宋苏二人之间有没有基。情，也不在意宗内流传所谓的“三师兄雌。堕诅咒”。
　　他只在意一件事——当年的机会，似乎再度重现。
　　据说宋天星在无间狱受了重伤，不属宗规保护的六种受伤情况之列。
　　据说宋天星经络数断，实力大损，只能藏进医馆闭门不出，靠旧友蓝神仙庇护，借“医馆不得喧嚣闹事”宗规，躲避挑战。
　　还据说，他受伤严重到，连当年的“三师兄”，如今苏湘紫，都赶去陪护。
　　“上善若水，居后不争。。。。。。”
　　周耀宇自顾自喃喃。
　　“我比宋天星天资更高，体质也更优秀，只要按部就班，迟早能超过他，不必争这一时之气。”
　　“可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过，被别人捡去了。。。。。。”
　　想到那个场景，周耀宇便有种煮熟鸭子被自己丢掉的感觉，烦躁得踱步来踱步去。直到，许久后，一声天籁般的“主人”令他惊喜抬头。
　　“玉瑶？快跟我说说，那宋天星什么反应。”
　　绿裙少女欠身行了个礼，然后脸红扑扑道：“妾身跟他说完，他气得摔了药碗，手指着妾身，一直抖，还骂主人您不要。。。。。。咳，不拘小节。他还说，主人您要是敢动江茗，他和您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太好了，看来他受伤是真的。对了，玉瑶，你觉得，他受伤多重？”周耀宇兴奋得又踱步来踱步去，走了几步，他猛回头，唇颤问。
　　绿裙少女乖巧道：“妾身去时，他正襟危坐，毫无虚弱之状，说话也中气十足，甚至敢灵力外放威胁妾身，想来。。。。。。他受伤应当是极重。”
　　“说得不错，故布疑阵，虚张声势，那宋天星，最爱用这一招。”周耀宇这下彻底确定了，内心贪婪也彻底压不住，他喜道：“走，带我去见见那个江茗。”
　　不消多时，主仆二人来到软禁“宋天星小姘头”别院。
　　江茗正在里面摔东西叫骂。
　　远远地，周耀宇便听见怒气冲天吼声，和瓷器破碎声。
　　“神经病！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法律了！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强抢民男是吧！有种你就别放我走！不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元婴，我淦你一百遍啊一百遍！”
　　“——一百遍什么？”周耀宇眼神阴鸷，大步流星走到江茗面前，阴森森问。
　　江茗吓了一跳，本能拿起茶壶盖遮住胸前两点，随即才反应过来现在是男体，这动作怪得不行。他赶紧咳了咳，尴尬掩饰道：
　　“你这混账，终于肯出现了，说吧，想干嘛？我不信挡个路至于如此。”
　　“我有一个对手，叫宋天星。”周耀宇冷冰冰说了句。
　　江茗差点喷饭，他觉得自己好冤，一脸不爽，哼哼唧唧道：“不瞒你说，我也有个对手，他也叫宋天星！”
　　“我说的不是床上对手。”
　　“床。。。。。。雾草！你说什么呢？”
　　周耀宇拿起唯一没碎茶杯，刮了刮，声音悠悠：“但现在，我这个对手，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江茗小心翼翼劝诫：“额，抓他女人？比如苏湘紫？”
　　“但苏湘紫不好抓，你比较好抓。”
　　“可我。。。。。。也不是女人啊。”
　　江茗嘴角微微抽搐。
　　“没关系。”周耀宇突然拿出一瓶丹药，拍在桌上，“这是化阴丹，只要吃了，你就是女人了。”
　　“不！不要啊！！！”江茗瞳孔剧震。
　　“弱者，没资格选择。来，玉瑶，喂公子吃丹。”周耀宇撂下一句，便背手离去。
　　绿裙少女捡起桌上丹药，微笑着逼近，声音柔媚：“姐姐，吃药啦”
　　江茗转身想跑，却被绿裙少女眼疾手快抓住，随后摁在墙上以壁咚之势强制喂药，一边喂一边哄：
　　“放心吧，主人技术很好的，今晚，一定能让你乐不思蜀。”
　　可怜的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喂下万恶的化阴丹，随后痛苦瘫倒在地。
　　他绝望啊，他悲愤啊，他恨不得赶紧燃烧一下小宇宙，跟这对变态主仆一起爆了。
　　三分钟过去了，啪叽，江茗翻了个身，继续咸鱼。
　　又是半刻钟过去了。
　　江茗感到胸口有些痒痒的，似乎是性转前兆，他愈发悲愤，但就在此时，他忽然怔住，灵机一动。
　　“等等？假如我转阴以女子之身承受药力，身体会怎样？”
　　“会不会直接吞掉化阴丹药效？”
　　038 死气
　　别院石亭。
　　周耀宇一脸凝重地检查手中化阴丹，越检查越想不通。
　　“嘶，丹药瞧起来没问题，也没过期，更不是假货。”
　　狐疑着，周耀宇捞起一只狸猫，喂下白丹，不消片刻，本来胖乎乎的大橘，竟迅速换毛，变成一只可爱三花，连“喵喵”叫都柔和了几分。
　　“药没问题，难道是，他有抗药性？”周耀宇摩挲下巴。
　　“算了，既然化阴丹不行，那就换一个，走，玉瑶，带他去照唤心镜。”
　　三个时辰后。
　　凝视被唤心镜照了半天，出来却依旧平胸江茗，周耀宇陷入沉思。
　　他突然走近，冷不丁探手一抓，却碰到不小的某团，脸色更黑，“竟然不是因为平胸。。。。。。”
　　“邪门儿，走，玉瑶，带他去泡娘溺泉。”
　　又是三个时辰。
　　江茗下半身裹着浴巾，赤。裸还算健朗上半身，一眼望去，胸前依旧精瘦平坦。
　　他走出雾气缭绕的娘溺泉洞，浑身舒爽，顺便还偷吃了好久泉边小点心，享受得不亦乐乎。
　　“到底什么情况？”周耀宇黑着脸，“为什么连娘溺泉都没用？”
　　“嗝”江茗打了个饱嗝，此刻，他已经确定“变成女子应对娘化buff然后再变回来”这招有效，因此心中大定。
　　他甚至还敢说风凉话：“哥们儿，我劝你别白费功夫。都说了，我是猛男，举世无双猛男，别以为蛐蛐一点水啊光啊药啊，就能没收我坤坤。”
　　“呵。。。。。。”周耀宇语气陡然冰冷，他虽想不通，但也不愿再做无意义尝试。
　　想了想，他破罐子破摔，朝爱妾招手，“玉瑶，带他去梳妆打扮，反正他长得漂亮，男人，也不是不能用！”
　　“？？？”
　　江茗傻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周耀宇还在跟爱妾发牢骚，“我就不信了，我这样搞，宋天星那乌龟还是能忍得住。”
　　“喂！喂！”
　　江茗真的很想说——我和牢宋关系没那么好的啊！你们都误会了啊！大哥，我也不是不能倒戈，咱俩一起打牢宋成不？
　　然而，这话说出去，根本没人信。因为宋天星放任那些离谱流言，导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宋天星关系莫逆，近乎绑定。
　　在筑基期女。奴半强迫下，江茗被迫坐到了梳妆台前，被一阵捯饬，还不得已穿了件广袖云织百鸟裙。
　　望着镜中完全就是个平胸少女自己，江茗欲哭无泪，得，这下真成男。娘了！
　　他心底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昨晚就不作死。昨晚不作死，他舞仙身子就还能动，舞仙能动，就能找七哥求援。
　　唉。。。。。。虽然七哥也不一定有办法就是。
　　想了想，江茗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自救，可失去修为自己，手头又有什么牌能用呢？好像一张都没有吧。
　　不管怎样，总得试试。
　　江茗脑瓜子一转，贼兮兮偷瞄守在门口女奴“玉瑶”，见其精神松懈，没盯着这儿，赶紧蹑手蹑脚地，试图从窗户翻出去。
　　“啪。”
　　就在他几乎要爬出窗户那刻，一只玉手紧紧抓住他脚踝。
　　江茗表情僵硬回头，果然看到了似笑非笑玉瑶。
　　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良久，江茗欲哭无泪：“大姐，你拦我干嘛，你老公要对男人出手了诶。”
　　“我不在乎，你给我安心待着，等主人来宠幸，大家都能少吃点苦。”玉瑶眉眼含笑，语气温婉平静，但暗藏威胁。
　　江茗垂头丧气，似乎认命，默默从窗台爬下，但就在两人错身一瞬间，他陡然攻击，藏匿已久的刀片聚集起全身灵力，在玉瑶喉间划过。
　　然而。。。。。。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玉瑶依旧含笑，只是一把拽住江茗，随意丢到床上，接着，打开了床对面的衣柜。
　　鞭子，角先生，电石，皮枷，绳索。。。。。。各种各样的“刑具”，琳琅满目。
　　“主人说了，你听话最好，如果不听话，我也可以提前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规矩。”
　　她幽幽威胁，不知不觉，动用了某种能够唤起“惧”欲神通，令江茗由衷恐惧到发颤。
　　啪。
　　门被重重关住。
　　江茗抬手按住左胸，试图抚平因为恐惧而不断狂跳的心脏，但就连他的手，都在不自觉颤抖着。
　　这一刻，他深刻感受到了修为重要性。
　　修行世界，权力就是暴力，而暴力代表一切！没有暴力的他，此刻只能被别人强制女装play，羞辱恐吓都无法反抗，而拥有暴力的那些混蛋，却可以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他突然想到了秘境中曾沾染过恐怖死气。
　　那种力量。。。。。。那种等级的力量。。。。。。如果我也能拥有的话。。。。。。世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贪欲，不过是贪欲，贪婪到最后，一死而已，总好过，没尊严地苟活。
　　江茗缓缓闭上眼，秘境中沾染死气，成为高手的记忆，突然回溯。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快。感，那种随意决定自己和他人命运畅爽，简直就是。。。。。。
　　【——神？】
　　突兀地，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江茗忽然看到了一段画面，一段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似真似假，莫测不明，宛若幻梦。
　　他看到一个男人拎着把怪异长剑，那剑星芒璀璨，仿佛由宇宙所铸，男人将众仙屠戮殆尽，灼热的双目流淌着不熄金色火焰。
　　他看到那个男人将天地一刀两断，从此虚空留下一道永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看到男人大限将至，抱着剑，躺进了一副棺材，或者说剑匣。漫长岁月过去，尸体诡变，长出獠牙，棺中也溢出森森死气。
　　又过了许多年，一个邪气凛然白衣魔修循死气发现了死棺，他对尸体沉思许久，咬破指尖，在棺材四壁刻下众多妖异猩红的纹路，将死气重新封印。但做完这一切他也瞬间衰老，白发苍苍，形同将死之人。
　　临走时，他却又折返回来，取走棺中尘封的兵器。
　　江茗仿佛听到虚空中某种凶煞，齐声发出愤怒怨毒的咆哮。
　　“呯。”
　　银瓶炸裂，黄粱梦醒。
　　江茗突然发现，“舞夕颜”身上传来了一种很特殊感觉，就好像，他面对葬神棺时那种恐惧，震颤，敬畏。
　　极微弱的死气自舞夕颜血液中溢出，汇聚在烧焦的伤口，逐渐吞噬了那零零散散的星光。
　　而伤口也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飞快愈合。
　　几乎不到半秒，伤口恢复如初，甚至没在舞夕颜完美无瑕肌肤上残留一点淤痕。江茗也感到，浑身疼痛尽去，舞夕颜肉体恢复了控制。
　　他迫不及待控制舞夕颜写了一封求救信，拴在刺绣针上，偷偷爬到屋顶，瞄准七哥厢房的窗户，“嗖——”
　　“啪。”
　　银针完美穿了进去。
　　下一秒，舞夕颜听到秦无依“嗷呜”惨叫一声，然后捂着屁股冲出房门。
　　秦无依茫然四顾，没发现卑鄙的偷袭者，良久，才摸出屁股上银针卷着张字条，他打开，狐疑地看。
　　看到传信任务“完美达成”，江茗心中大定，控制舞夕颜穿上一件青袍，赶紧来营救自己。
　　疾行的路上，江茗突然想起暖暖曾说过的一段话：
　　【那女人，比新主人你还要胆大，竟然以炉鼎之法，把自己变成葬神棺炉鼎，试图借反奴为主神通，逆向炼化葬神棺。但她只成功了一半。。。。。。】
　　成功了，一半？
　　039 翻车
　　舞夕颜赶路的时候，也一度犹豫过，要不要去通知宋天星？
　　但她很快打消这个念头。一方面，宋天星看起来受伤颇重，不一定能起到作用;另一方面，如果宋天星真的不顾重伤之躯来帮她，那她就欠宋天星太多人情了。
　　欠人情，总是要还的。
　　以后还不了怎么办？难道“肉。偿”吗？
　　况且，事事都靠其他男人，搞得她好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一点面子都不剩，那还强撑着干什么？直接加入师妹豪华大礼包吧。
　　但志气凌云之余，她也深知，自己和敌人有着不小的差距。哪怕排除那个深不可测的师兄，筑基期玉瑶也能轻易压制她。
　　所以一路上，她一直在测试刚才偶然召唤出来“死气”。
　　死气的性质很古怪。
　　它能疗愈伤口，却也能破坏生机，似乎能延缓衰老，但去衰的部位又会迅速腐化，呈现出尸体一切特性。
　　就好像薛定谔猫一般，同时具备“死亡”和“永生”两种性质。
　　而召唤这些死气的条件却非常简单，简单到测试出结果的舞夕颜，都不敢置信。似乎，只要她受伤且情绪产生剧烈负面波动，死气就会从伤口附近的血液中冒出来。
　　可惜这些死气并不受她控制，只会遵循她前一刻情绪作出反应，疗伤，攻击，防御，全都只能靠死气“自作主张”。
　　如此诡异的状况，令舞夕颜忍不住多想：
　　“成功一半的意思。。。。。。该不会指，原身已经是葬神棺炉鼎了吧。”
　　“因为是炉鼎，所以才能调动不属于自己的死气？”
　　“所以硬要说的话，这死气还是‘棺材主人’，大慈大悲送我的？”
　　可惜混账器灵暖暖还穿在本体身上，不然，倒是能开口问问她。
　　搞笑，身为上古一位天骄宗主的遗物，这家伙竟然卵用没有，光会装死，真给高阶修士丢脸。
　　舞夕颜娇娇叹气。
　　一路奔袭，尾巴四肢并用，屋顶上的狐女紧赶慢赶，终于抢在天黑之前，摸到了本体被软禁庄园。
　　看着始终守在门口玉瑶，舞夕颜掏出黑市斥巨资买的“迷梦香”。
　　据售卖者说，此香药力霸道，对破了身女子有奇效，甚至能迷晕筑基期修士，乃是居家旅行，挖宝打怪，采。花劫色之必备良物。
　　思索之后，舞夕颜找了个安全的房间，梦魂出窍。幸好，她的运气不错，府中正好有个女孩在偷懒酣睡。
　　舞夕颜很快掌握女孩梦，植入一段“周耀宇有事叫玉瑶”记忆。
　　临走前，她探手一捏，女孩的美梦瞬间破碎。
　　这个倒霉蛋儿迷迷糊糊苏醒，茫然挠头，思索几秒，她主动去找了守在“新姐妹”房前绿裙少女。
　　“玉瑶姐姐，主人有事叫你。”她甜甜唤。
　　“哦。。。。。。”玉瑶第一反应，是跟着女孩走，但踏出几步，她突然停顿，回头，若有深意盯了一眼江茗房门。
　　很快，她唤来其他侍女，在别院重重把守。
　　但这一切其实都在舞夕颜预料之中，仅凭妖兽血脉与生俱来速度，她能与融脉初境一较高下，融脉中高境也能勉强周旋。
　　而此刻，守在院中侍女，并没有玉瑶那样修为扎实的筑基境。
　　这些侍女都是周耀宇姘头，受他庇护，进入庄园生活，白昼侍奉，夜晚“侍奉”，修为并不高深，自然也没什么训练度。
　　守卫这种工作，侍女们干得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彼此闲聊打趣着，就好像一群在课堂里摸鱼呆萌男大学生。
　　舞夕颜很快抓住一个机会，趁乌云遮日，她陡然冲锋，攻入篝火边稀稀拉拉的人群。随后手持迷香，一巴掌一个，才周旋了几圈，便将这些不称职的守卫全都送入梦境。
　　但就在她扯断门锁，准备接走本体的时候，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自她身后响起。
　　她愕然回头，看到了笑容灿烂的玉瑶。
　　“啧，精彩，你就是新姐妹同党？身材很火。辣嘛，主人他，应该会很喜欢你的柰子。”
　　舞夕颜眉头颦紧，但并不慌张，她转身后退，背抵在门上，微不可察顶开一条缝。
　　自觉胜券在握的玉瑶并未注意到。。。。。。一条极细极长透明丝线，顺着舞夕颜手腕，悄然爬进她的衣袖。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主人’‘主人’地叫着，不嫌丢人吗？”舞夕颜反唇相讥。
　　“你会明白的。”玉瑶懒得打嘴仗，她揉了揉小腹，妩媚舔过唇角，“今晚，你们就一起体会下吧，做他的女人，到底有多幸福。”
　　“就怕我把你们‘幸福’一刀两断。”舞夕颜做了个剪刀咔嚓咔嚓手势，又收回食指，只留一根中指竖着。
　　“你竖个指头干嘛？”玉瑶疑惑。
　　“宇宙友好通用手势，来嘛，姐姐，我教你，看我中间这根指头。”舞夕颜玩起了手指舞，频率很快，秀得人眼花缭乱，但搭配纤细白嫩的手指，又让人觉得极为漂亮。
　　玉瑶本能投过去视线，却愈发迷惑，不知对方是何意。
　　然而，就在玉瑶走神刹那，她脚边陡然钻出六根带刺花藤，顺着她腿缠绕上去，一路杀向敌营深处。
　　“呜！”
　　熟悉的感觉传来，玉瑶猛然瞪大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那一大坨狐狸尾巴给骗了，失声不敢置信：“你是。。。。。。花神谷，欲，欲兽？”
　　“对啊，小姐姐这么喜欢男人，一定也很喜欢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吧”舞夕颜轻笑着嘲讽。
　　她控制花藤伸出针刺，注入自身分泌特殊毒液，这种花毒不仅能麻痹人神经，还具备一定迷。情效果。
　　舞夕颜本以为，中了这一整套连招合欢宗女修，绝不可能有反抗之力，然而，她终究是小看了这如过江之鲫般的天下英雄！
　　“呵呵。。。。。。”
　　只见，玉瑶脸色潮红，却依然顽强地站了起来，甚至掏出一根玉箫，缓缓抵在唇边。
　　“别小看我。。。。。。我也是。。。。。。身经百战呀！”她失。禁着喊出这句。
　　舞夕颜呆住了，她看不懂，但她TM大受震撼！
　　不是！在这种CG触发状态下！你都能运转真力的吗？甚至还能吹。箫？还喵的吹挺好听？
　　美妙的乐曲却暗藏杀机，舞夕颜很快。感到心脏狂跳，仿佛要跃出体外，这般不正常的激动很快蔓延到内脏，血管，乃至全身皮肤。
　　她吐出一口血，顿觉下半身如瘫痪一般，丧失知觉，整个人也软条条栽倒。
　　040 尸变
　　花妖本体重伤，藏入地底的花藤自然也失去控制，从玉瑶腿上滑落。
　　没有毒液注入，玉瑶灵力不再阻滞，她原地盘坐休息一会儿，便恢复全盛状态。
　　回想起刚才转瞬即逝战斗，玉瑶偷偷捏了把汗，这一仗，其实极为凶险，幸好她最近经常和主人玩一些公共场合play，练就一身好耐性。不然，若换成一年前她，那倒下的可就不是对方！
　　好阴险花妖！竟然伪装成一只狐狸，混淆她的判断，然后趁她被转移注意力刹那，展开欲兽经典突袭。
　　还有那毒液，竟然能跨两个大境界，对她产生效果，这只花妖血统，绝对高贵得可怕。。。。。。
　　玉瑶将毒液彻底逼出，灵力护住全身，待完成如此谨慎准备，她才靠近这只无名花妖，摘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很快。。。。。。
　　“我没看错吧？竟然是夜欢妖花？咦，我立功了！”
　　她眼睛一亮，眸间闪过欣喜，但很快又黯淡，因为她突然想到，主人有这般特殊新玩具，她的地位肯定会下降。
　　除非。。。。。。
　　这花妖已经有主人。
　　迟疑几秒，玉瑶探手去脱舞夕颜衣服，想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留下印记。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那件青袍，无尽的青色丝线就缠住了她的手腕。
　　“？？？”
　　“嗨呀！偷袭！”暖暖欢脱声音响起，“小姐姐对不起啦！主人让我给你换件好康衣服！”
　　正如当初渡劫期某人都挣脱不了暖暖的纠缠，筑基期小菜鸡更是抓瞎，短短半秒，丝线便将玉瑶紧紧裹住，然后变成了传说中严丝缝合连放屁都会鼓包全包乳胶紧身衣。
　　舞夕颜也陡然睁眼，撑起最后的力气，照玉瑶小腹推出去一掌。
　　重伤之躯，哪还剩多少力气？这一掌自然气若浮柳，根本没一丝一毫力道。然而，她皮肉撕裂的掌心中，早已萦绕一缕暴躁的死气。
　　死气穿过乳胶，传导入玉瑶体内，而这时玉瑶才刚刚将乳胶扯破，露出惊恐迷茫脸。。。。。。这层出不穷怪招，她见都没见过！
　　但下一秒，玉瑶表情扭曲，她痛苦捂住肚子，哀嚎着，再也没能爬起来。
　　暖暖这时才化作丝线，飞回裸。体舞夕颜身上，编织成那件广袖云织百鸟裙。她啧啧称奇：“死气入体诶。。。。。。你这招，虽然秒杀能力很出色，但后患无穷，以后还是少用吧。”
　　“什么意思？”舞夕颜虚弱颦眉。
　　“哈哈，用多了，说不定会召唤出一个超级恐怖的大boss？”
　　暖暖用调侃的语气说着，但舞夕颜莫名感觉，这小混蛋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绝对知道点儿什么。
　　突然，背后门打开，穿着和舞夕颜同款裙装江茗走了出来，黑着脸问：“死气用太多，棺材里的东西会醒？”
　　暖暖欢快道：“那倒不至于要醒早该醒了，那么久都没醒，现在更不会。反正，莫名其妙获得的力量，别滥用。”
　　“你这家伙，再给我谜语人，我就把你穿到狗身上。。。。。。”江茗面色阴沉。
　　暖暖却突兀抢断：“哎呀！别问了，这种头疼的事，知道太早没好处，否则整天担惊受怕，迟早会抑郁的。你抑郁了我怎么办？总不能回去再等个有缘人吧！”
　　“你。。。。。。”
　　江茗气得咬牙切齿，可他知道，这小混账不想说，他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也只能作罢。
　　夜色如墨。
　　很快，江茗背起重伤的舞仙，逃出了这片院落。
　　而他们逃走半柱香后，感应到玉瑶出问题周耀宇，这才姗姗回府。
　　一进院门，周耀宇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睡了一堆姬妾，脸色难看。
　　他迅速走到玉瑶身边，刚想输入灵力，检查这位得力侍女状态，忽然，一股源自生灵本能的危机感袭来，他后怕缩手。
　　弥漫玉瑶全身的淡淡死气，刚刚只差半寸，便能传递到他手上。
　　玉瑶凝望自己爱慕依恋了多年的男人，凝望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痛苦万分地祈求：“主人。。。。。。救我。。。。。。玉瑶不想死。。。。。。不想死。。。。。。”
　　周耀宇却摇头，“非我不愿，实我不能。瑶儿，你安心去吧。”
　　其实并非是“不能”，而是“无能”，他根本不知道这灰蒙蒙的诡异力量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救。
　　心底最后的希望落空，玉瑶陷入崩溃，她又哭又骂：“周耀宇，你不守信用！呜呜呜。。。。。。你明明答应我，绝不抛弃我，一直爱我。。。。。。怎么能这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对不起。”周耀宇道歉，但表情没有多少殇意。
　　玉瑶绝望闭上了眼，很快，便一动不动。
　　她的肌肤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宣纸;她的头发由黑转白，失去了原本柔顺的光泽;她的七窍也流出黑血，似乎连内脏都彻底腐烂。
　　灰蒙蒙的死气这时才消散，融入了那苍白的皮肤，被尸体吸收。
　　周耀宇轻叹口气，到底是睡了十多年的爱妾，他抱起尸体，准备好生安葬。
　　可他刚刚走出不到十步，突然，那尸体陡然睁眼，露出一双好似妖邪鬼魅眸子，瞳孔灰白，底色墨黑，泛着黄绿幽光。
　　尸体陡然张嘴，用长长的獠牙在周耀宇肩膀咬了一口，逼得他吃痛松手。
　　白发依旧不减美艳的女尸落地，怨毒瞪了周耀宇数秒，又跃上房梁走。追去的方向，赫然是江茗与舞夕颜逃走时路。
　　周耀宇顾不得管那尸体，他亡魂大冒，只觉被獠牙咬中地方，竟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往经脉里钻，给他的感觉与那恐怖灰气类似。
　　他当机立断，一刀把女尸咬伤的半个肩膀剐掉。
　　一大块血淋淋肉落地，不出三秒，便失去血色，宛如放置不知多少天尸块。
　　随后，尸块陡然一跳，竟长出无数根肉芽，在地上挣扎扭动着。
　　周耀宇脸色黑得可怕，他捂住流血的肩膀，凝视尸块缓缓挪动，靠近他脚边，接着——他飞起一脚踩碎。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周耀宇又惊又怒，一股子从未有过的荒谬感恐怖感和毛骨悚然感，覆满心底，令他脊背发凉，脸色煞白如纸。
　　有人面对恐惧，只想逃避。而有人面对恐惧，却会因强烈对自我人生的控制欲，产生好奇心。
　　周耀宇无疑是后者。
　　他想搞明白。
　　不管是莫大的机缘，还是莫大的危险，他都想搞明白。
　　而此刻，周耀宇能想到的唯一线索。
　　只有江茗。
　　041 兄弟的女友是碧池怎么办？
　　相比较金丹期修士，江茗逃亡的速度，堪比龟速。毕竟他修为不高，还背着一具重伤的分身。
　　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出城，就被周耀宇给堵住。
　　望着远处一言不发但压迫感十足的周变态，江茗心底阵阵绝望——搞毛啊，怎么还有boss堵新手村？
　　粪作！烂作！日你吗退钱！
　　面对巨大的压力，吐槽是一个舒缓焦虑的很好方式。江茗默默吐槽着，安抚心中紧张，随后丢下舞夕颜身体，留出空间，让她召唤死气自愈。
　　这一幕，却让周耀宇瞪大了眼。
　　他竟亲眼看到：那凶险万分的死气，从九根尾巴的漂亮狐妖伤口处冒出来，却没有攻击她，反而修复着她的创伤。
　　短短几秒，狐妖就恢复如初。
　　周耀宇吃惊之余，对死气愈发感到眼热，这种力量，凶险归凶险，但如果能利用的话，那可真是。。。。。。横无敌手啊！
　　得此助力，别说全盛期宋天星，就算更高一级的长老，圣子，甚至宗主，又有何惧？
　　念此，周耀宇笑了出来，只是笑容充满邪气，令江茗不寒而栗。
　　“江师弟。”他开口，语气故作亲近，“你我之间，其实纯属误会，误会。”
　　“误会？”江茗歪着脑袋，有些摸不清这家伙突然套近乎的目的。
　　“对，我啊，就是逼一逼宋师兄，让他不要躲着‘关心’他众多师弟们，怎么可能真的伤害你呢？”
　　信你个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茗自然不可能信这种鬼话，但他也搞不懂周耀宇突然套近乎，是图谋什么。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只能配合对方演出，虚与委蛇。
　　“哦，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走了吗？”他装傻。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江师弟，你身后那个，是妖兽吧？敢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周耀宇突然话题一转。
　　江茗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往分身前面一挡，扯了个谎保护，“是我内人，怎么？有事？”
　　“她用力量，有些古怪，极度阴邪，恐与我圣宗之敌《引灵诀》余孽有关系。你快离她远点，小心变成人干。师兄这就出手擒住她。放心，师兄保证护你周全。”周耀宇大义凛然地拔剑。
　　江茗被这人的无耻给气笑了，自知难以善了他，偷偷控制舞夕颜做好阴人准备，口头嘲讽道：“掳人。妻子就掳人。妻子，你还扣个引灵诀余孽的罪名，真是恬不知耻！”
　　“师弟，看来你被这孽兽迷惑得颇深啊。”
　　周耀宇继续假仁假义地说着，注意力全放在后面的狐妖。贪心归贪心，他对这股力量，也还是充满忌惮的。
　　眼看这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就要打起来，突然，一个胖乎乎满脸福态男人，骑着只短足黑白异兽闯入，一边拉缰绳一边喊：
　　“别动手！误会！都是误会！”
　　异兽停在周耀宇身边，胖子翻身跳下，动作还挺灵活。他擦了把汗，对周耀宇笑眯眯拱手道：“师弟，好久不见。”
　　自打看见这胖乎乎的身影，周耀宇脸色就跟吃了翔一样难看，他牙缝里挤出句：“郑师兄，你来做什么？”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那郑胖子一拍大腿，懊悔不已道：“其实我和这位江小兄弟，以及另一位秦小兄弟，相交莫逆，就是没拉你搓个局互相认识认识。这不，闹出误会？唉，都怪我，改日送两瓶宝丹到师弟府上，这事啊，就这么算了吧。”
　　“你。。。。。。非要横插一手？”周耀宇怒目而视。
　　“和气生财嘛。”胖师兄还是笑眯眯拱着手，挤成一条缝眼皮看不出半点凶光，但周耀宇依旧品出其威胁意味。
　　和气生财。
　　不和气，那生就是祸患。
　　郑财神和郑阎王，他还是更乐意看到前者，并不想试试后者是否名副其实。
　　周耀宇皮笑肉不笑回了个礼，转身欲走，临行前，他忽然回首望了狐妖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长，贪婪毫不掩饰。
　　舞夕颜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对方这赤。裸裸侵略视线，意识到这件事远未结束，恐怕这个莫名冒出来救星一走，周耀宇还会出手袭击。
　　不过，对这件事，胖师兄似乎没什么反应。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多谢师兄相助。。。。。。”思绪流转间，江茗身体也没闲着，学胖师兄的动作，行了个拱手礼。
　　郑师兄却摆摆手，“不用谢我，你回去谢秦老弟吧，他出大血请我来救你，我嘛，就一个拿好处办事的，当不得谢。”
　　“秦哥竟然认识师兄这么厉害的人。”江茗惊叹。
　　不过转念一想，七哥可是混进合欢宗剑宫高徒，无间道小能手，这拉关系本事硬一点，好像。。。。。。也挺正常？
　　“嘿嘿，那小子，还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当下一届师妹。谁要是娶了他，肯定享福啊。”郑师兄捋着胡须，感慨至深。
　　“额。。。。。。”江茗突然纠结是不是该给七哥告状。
　　察觉江茗神色，郑师兄眯眼发笑，一语道破他心事，“别胡思乱想，我当秦老弟面也这么说，说到底，咱们合欢宗，不就是这个调调吗？”
　　他摇头晃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倒霉当师妹。唉，再过几年，你们就都适应了。”
　　“哦。。。。。。多谢师兄指教。”
　　江茗窘迫地挠挠头，忽然觉得这位师兄性子是真豁达，怪不得能跟七哥玩到一起。
　　“那周老三没走远，我送你一程吧。”郑师兄瞥了眼角落某处黑暗，忽笑容满面，憨态可掬。
　　“好啊。”江茗自然满口答应。
　　短腿熊看着不大，运载能力却很充裕，三个人坐在背上，竟一点也不挤。
　　郑师兄掏出熊腹绑的绳子，让两个穿裙子的小姑娘(？)系住腿，防止颠着。
　　然后，短腿熊一蹦一跳，背着三人消失在夜色深处。
　　三人走后，刚才郑师兄瞥那处黑暗，秦无依解除腰间玉佩隐匿效果，苦笑揉了揉下巴。
　　为了能成功混进合欢宗，他这道法身没什么修行资质，更没什么力量，不过，应急一些底牌还是带了。
　　怕出差错，委派郑熙和帮忙后，他自己也偷偷跟了过来，没告诉任何人。
　　毕竟。。。。。。有些底牌见不得光。
　　起码在四大魔宗见不得光。
　　但他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举措，竟让他偷听到了一个震撼自己一整年秘密！
　　老江——有媳妇？？？
　　那媳妇咋看着这么眼熟啊。
　　秦无依记性不算好，可对那只胆大包天碧。池痴。女花妖，他印象绝对深刻。
　　他分明记得，在梦中对他投怀送抱，一口一个夫君，还被他砍了一剑，正是江茗身后那只长着九根狐狸尾巴花妖少女！
　　“嘶”
　　我兄弟老婆偷偷用嫁梦之法勾引我？
　　秦无依第一次感到，自己头都愁大了。这怎么办？这怎么处理？难道跟老江坦白吗？说你老婆对你不忠？你老婆在外面吃野食？吃的还是我？
　　——绝对会挨打的吧！
　　秦无依突然觉得，这件事的棘手程度，绝对是他进入合欢宗后所遇糟心事中之最。
　　042 逃出生天
　　送江茗回到山头，郑师兄并未离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挥手炼化几根竹子，喂给自己那只短腿大白熊，发出咔嚓咔嚓咀嚼声。
　　而江茗一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收拾各种细软。
　　“这合欢宗不能待了。”
　　“通过宗门考核都还没影儿，又冒出个周变态，焯，合欢宗变态这么多的吗？”
　　他决定了，不管李哥。。。。。。咳，李姐振没振作，都一定要让她带着自己，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是不知道，七哥走不走。
　　他是进来找弟弟，现在弟弟的下落还没眉目，肯定不会走吧？
　　可惜了，前路不同，终究得就此分别。
　　就在江茗热火朝天把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扫荡进空间戒指的时候，一个瘦削的身影，也迅速靠近四合院。
　　门口郑熙和看到那人，露出果然如此笑容，举手招了招，“秦老弟。”
　　听见这声，秦无依微微诧异，但稍一想，也不再奇怪，他快速走近，开口便道谢，“谢了，答应郑哥的东西，我放在碧云街黑市，你过去。。。。。。”
　　“不急。”郑熙和摆摆手，“话说你们，要走了吧？”他笑眯眯，语气笃定。
　　秦无依一怔，苦笑，“差不多，周耀宇毕竟是心狠手辣的，现在又斗不过他。姓李那位朋友，眼看走不出来，也需要亲人的帮助。我么，出去送送他俩。”
　　“我就不问，你哪来的信心，应对鸢灵和其他执法长老追猎。你小子做事肯定不会留这么大疏漏。”郑熙和悠悠道：“还缺什么？帮人帮到底，你那东西贵重，我可不占你便宜。”
　　“白荷木，古树心。”秦无依念出两种材料。
　　郑熙和捋着胡须，“都在花神谷腹地啊。。。。。。有点麻烦，不过问题不大，你等我一晚上。”说完骑上短腿熊，又一颠一颠离开了。
　　对于其他男修而言，花神谷是很忌讳的地方，毕竟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师兄身份，变成师妹。
　　但郑熙和是个豁达的人，豁达到甚至说过：“变成女人也是合欢宗日常修行的一环，不爽不要来。”“反正都迟早的事，何必忌讳？”
　　修士中，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是俊男靓女，但像郑师兄这样圆滚滚的身材，还是凤毛麟角。
　　因为炼气期就可以炼精化气，将自身能量转化为灵力，所以即便是贪吃懒惰之人，也不会身材走样。
　　况且，没毅力之人，根本受不了修行的枯燥。
　　秦无依至今仍记得郑熙和对此解释，当时，他意味深长望了自己一眼，然后说：“老弟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做男人时越丑，变成女人就越不会被惦记。”
　　醍醐灌顶。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这个理。
　　郑熙和是所有序列师兄中被挑战次数最少的。。。。。。毕竟想掠夺修为，就必须要双。修，而双。修呢，精神体验绝对占据很重要一环。
　　再加上“郑阎王”凶名。
　　两百年里，始终屹立不倒的师兄，除了宋天星，似乎就只剩郑熙和了。
　　“阎王爷”实力，秦无依向来信任。
　　果然，天刚蒙亮，郑熙和便带着白荷木与古树心，赶回四合院，顺便也将在医馆修养的李道冥给接回来。
　　阵器修复早已到最后一步，得知江茗和秦无依打算跑路，李道冥没说什么，以沉默表示同意。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早已对“出去”这件事，不抱什么积极的热情。
　　回想家乡，她除去怀念，更多是惶恐。
　　望子成龙的家人，曾夸下海口朋友，海誓山盟小青，对他们而言，真的能接受自己如今的样子吗？
　　接受一个。。。。。。被树妖玩烂。。。。。。表子？
　　李道冥并非是刻意贬低自己，她是真这般想。
　　因为离开花神谷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一直忘不了那段耻辱绝望的经历，和伴随其中令她魂牵梦绕女体特殊快。感，甚至，就连做噩梦，都总是。。。。。。
　　有时候，她是真的很羡慕秦无依和江茗。
　　前者拥有她望尘莫及的沉稳，而后者，有她最羡慕的没心没肺。那两个家伙，对困难和挫折，都有种独特的适应力。
　　“等，等下！”
　　传送前一刻，江茗突然打断。
　　随后，男装打扮的舞夕颜，脸红红从后院走了出来。
　　“咳，这是我，我朋友，一起走行么？”
　　李道冥没什么反对的。
　　知道“内情”秦无依，叹了口气，自然更不会反对。
　　他只是在心底默默感慨——老江遇人不淑啊。
　　在他眼中，舞夕颜那脸红偷偷瞄自己，脉脉“抛媚眼”行为，分明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可别人感情，他毕竟没资格插手。
　　只能闭上眼，气定神闲，装看不见。
　　与此同时。
　　舞夕颜偷偷盯着秦无依，心中万分紧张。
　　【妈呀，七哥那眼神，该不会看出来了点什么吧？他那么聪明，会不会怀疑我和本体有联系？】
　　【太恐怖了，不行，这阳气，我得趁七哥没察觉之前，赶紧采！】
　　周耀宇之事，带给江茗强烈的危机感，也令他对力量渴求，攀升到一个病态地步。
　　除去本体要努力修行《残阴篇》，分身舞夕颜培养，更不能拉下。
　　而夜欢妖花，想变强，就必须得吃饱，想“吃”饱，就必须得吸收阳气。七哥阳气既充足，又不会引起她排斥，无疑是上上之选。
　　只不过。。。。。。
　　该怎么让七哥放下梦中的戒备，乖乖“泄阳”呢？
　　舞夕颜陷入沉思。
　　。。。。。。
　　镇守花神谷区域执法长老鸢灵，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空间波动，只不过，这次空间波动区域，是靠近花神谷边缘的外围。
　　“又想跑？”
　　她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上次那个李家的小兔崽子，竟然还没吸取教训，呵，不愧是中州李家，骨头真硬。
　　鸢灵伸了个懒腰，取出法剑，准备去将妄图逃走那几只小老鼠捉拿归案。
　　突然。
　　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竟无视整个花神谷上方禁空领域，直接飞向合欢宗腹地。
　　“入侵？”
　　鸢灵惊愕片刻，迅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是守备花神谷执法长老。
　　抓逃出去的老鼠，只是顺手而为小任务，她最核心的任务，其实是挡住能闯花神谷强大入侵者！
　　鸢灵将几只小老鼠模样记在心底，留下一道气息追踪，随后，便顾不得他们，朝那入侵者冲去。
　　待截住入侵者，鸢灵脸色大变。
　　“上三境。。。。。。这种修为，为什么会出现在乾龙界？你，你确定要与我们整个合欢宗为敌？”
　　入侵者隐在黑袍里，蒙黑纱遮面，看不出身份，也看不出来路。他不说话，但也不拔剑。
　　就仿佛，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进行威慑。
　　鸢灵正想再问什么，那可怕家伙突然又消失了。鸢灵根本看不清对方动作，更遑论打断神通术式。
　　而就在鸢灵顾不及另一头。
　　二男二女被欲兽追逐着，终于逃出植被茂密的森林区域，欲兽退去后，四个人东倒西歪瘫在地上，只有舞夕颜没喘得满头大汗。
　　这时，刚好有一支商队经过。
　　043 花妖又作死
　　百花国，云汐城。
　　一行人跟随车队，最终停留在了此处。
　　凡人所聚居的城镇，和白石城那种修真者城市，风景是颇为不同。
　　没那么多恢弘高耸的建筑，也没那般多漂亮精致装饰设计，灰扑扑街道两边布满各种小贩摊位，生活气息十足的吆喝声与车马声回荡耳边，此起彼伏。
　　对于江茗来说，这样“古色古香”凡人城市，充满了新奇，看见什么都想买一买，闻到什么都想尝一尝。
　　至于味道嘛。。。。。。一吃一个不吱声。
　　然而，江茗并不知道，就在他享受凡尘烟火的时候，秦无依却一直在偷偷观察他，准确说——观察他和舞夕颜。
　　许久之后，秦无依确定了一件事，这二人，九成九还真是夫妻关系！
　　而且，是有过夫妻之实的那种。
　　每每江茗对什么感兴趣，舞夕颜也会下意识投过去视线，流露出同样的好奇神色。
　　两个人小动作，小习惯也很相似，比如，吃到难吃的东西吐舌头;辣的时候往嘴里扇风;遇到蛮横无理小贩，翻个白眼偷偷竖中指。。。。。。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他们情绪都很同步，江茗笑，舞夕颜也会不自觉微笑;江茗不爽，舞夕颜则会面无表情，眼神阴沉;江茗安慰丧丧李道冥，舞夕颜也会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这种由内向外透出来的默契，只有关系极为亲近夫妻，才可能拥有。
　　除此之外，最大的证据，就是二人社交距离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可以通过下意识维持出安全距离，来进行推算。对于关系近的人，大脑潜意识会允许对方靠得更近，而关系远的人，在距离上也会更加疏远。
　　然而，江茗和舞夕颜日常维持的距离，那都已经不叫“亲密”，简直可以用“亲如一人”来形容。
　　很多时候，两个人几乎就是贴着，哪怕被江茗手肘顶到胸，舞夕颜都毫无反应，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就连心眼子大如斗李道冥，都能感觉出两人关系不对劲，频频用疑惑的目光打量。
　　对此。
　　江茗毫无自觉。
　　不是他迟钝，而是他真的没办法，在潜意识里把“舞夕颜”当成女人亦或是别人看待。
　　五感互通，思维同步的另一具身体，怎么可能会被潜意识当做“她者”呢？
　　晌午，三(四)人在一家酒楼用饭，非是灵食，但味道不错，江茗吃得很开心。
　　吃到一半，旁桌醉汉发酒疯，竟试图调戏舞夕颜，江茗见状赶紧上去帮分身赶走苍蝇，毕竟娇滴滴的分身万一被酒气熏天陌生男人碰到，那可就太恶心了。
　　然而赶走醉汉，他回头，却发现牢李和七哥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他。
　　“怎么了？”江茗疑惑。
　　“没。”秦无依说完默默喝茶，李道冥见状，也低头默默喝茶，二人默契的举动，令江茗愈发摸不着头脑。
　　他重新坐下，正准备动筷子，忽然一怔，刚才那几个醉汉发疯的举动，给了他一点灵感！
　　众所周知——酒精能麻痹人神经，减弱人判断力，这种状态下，人更容易放肆欲。望，也更容易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假如说，他把七哥灌醉，然后再控制舞夕颜用“嫁梦”的话。。。。。。
　　是不是就不会触发七哥梦境防御机制？
　　值得一试！
　　想至此，江茗立刻要一壶烈酒，然后热情地开始劝秦无依多喝一点。
　　但秦无依终究是个稳重的人，出门在外时刻谨记保持神志清醒，不管江茗怎样劝，他都喝得很克制。
　　他是清醒了，但江茗要抓狂了。
　　好吧——诚然，舞夕颜是只夜欢妖花，不是什么小腹打着印记七哥专属绒布球，就非得是他吗？谁阳气不是阳气呢？
　　但打量街上那些陌生男人，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自己会被他们YY，无论是从“江茗”角度，还是“舞夕颜”角度，她都有点不舒服。
　　这就好像，某个人拍很攒劲女。装照，在必须分享的前提下，他只会和自己关系最铁最敬佩的兄弟分享，而不愿意被陌生人拿去做配菜。
　　即便从“舞夕颜”角度，她也更想找老秦，而不是其他男人。
　　一方面是老秦熟，像她这种人，都是对兄弟才放得开。
　　调戏兄弟她骚得一匹，面对女神她变红温波比。
　　另一方面。。。。。。她能明显感觉到，七哥不管是阳气的质量，味道，充裕程度，都远在其他男人之上。
　　如果说刚刚路过那个肌肉壮汉得分是10，不远处那个正跟青楼女调情肾虚公子是1。
　　那七哥就是900000。
　　整整比旁人高四个数量级。
　　大抵跟七哥修炼功法有关，对此她也有感触，似乎修为越强，阳气质量就越优秀，而《如龙玄功》这种阳性功法的修行者，还要比旁人优秀一大截。
　　老实说。
　　她馋。
　　毕竟自从获得这个分身，她就没好好进食过，是真饿了。况且，进食可不仅仅代表进食，还代表变强。
　　对力量渴求，和自身欲。望的肆虐，令舞夕颜肉体躁动不安。
　　这种躁动也影响到江茗情绪，以至于，路过一家药店时，他竟然鬼使神差拐进去，偷偷配了一副效果很烈壮阳药。
　　酒药齐下毒，这次他还真就不信了！
　　深夜，一行人在客栈下榻。看到江茗只开了三间房，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舞夕颜分进一间，而狐妖少女竟然对此表示默认。。。。。。秦无依和李道冥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
　　【这俩人，果然有奸。情！】
　　“七哥，今晚咱们都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赶路，来，我敬你。”江茗递过去加了药烈酒，笑容灿烂。
　　秦无依倒没多想，拿过碗碰了碰，一饮而尽。
　　很快，“四”人各自回房间睡下。秦无依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发热，但没想到是那种药，还以为中暑。不知不觉，他满脑子旖旎想法地入睡。
　　没多久，梦魂出窍花妖少女，摇着蓬松雪白的一大簇狐尾，来到了秦无依床前。
　　“喝了那么烈药，应该会有些反应吧？”
　　“不知道这次七哥做的是什么梦。。。。。。”
　　她若有所思。
　　044 变态尾巴控
　　潮湿，闷热。
　　舞夕颜行走在梦中，默默游览这座混乱又野蛮的城市，在这里，她看到了许多区别于人类的面孔。
　　青面獠牙长着鬼角壮汉，身高不足一米却肌肉虬结小辫子侏儒，她甚至还看到许多像她一样长着狐狸尾巴“半妖”，穿着艳俗暴露的裙子，站在街上，向路过修士眉目传情。
　　不知为何，明明在合欢宗也见到过类似的职业，可她们给舞夕颜感觉，却是不一样。
　　一个是完全堕落后的恣意放。荡。
　　一个是深深压抑着的无奈和悲伤。
　　往生界，真灵域十大主界之一，听说那里灵气极度充裕，也远比乾龙界发达。由于鬼门存在，往生界灵气非常适合邪祟妖物，鬼修魔修，因此也是鱼龙混杂之地。
　　就如同上次梦境，很快，舞夕颜便见到秦无依，不过这次，他没和弟弟在一起，而是在跟一个漂亮打扮妖艳女孩争吵。
　　那女孩赫然也有一根狐狸尾巴，只是没耳朵，大抵是只半妖。
　　“你为什么要去那儿？你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吗？你糊涂了？”秦无依捂着胸口，似乎正气到肺疼。
　　女孩却摇着尾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冷淡道：
　　“我当然清楚，糊涂的是你！你真的打算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吗？你就没有一点男人上进心吗？你甘愿当个废物，我不管你，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廖叔叔把你托付给我，不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做那种事！”他神情激愤。
　　“得了吧，男人都一个鸟样。”女孩不屑，“我乐意，关你屁事？”
　　说完她高傲地走，明明穿着廉价艳俗裙子，却昂头挺胸像个坠落凡尘公主。
　　舞夕颜对这熟悉的剧情傻了眼儿，回过神，刚准备上前，就看到筒子楼里又走出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
　　“啧啧，被骂了吧？哥，我早跟你说过，不用去找她。你以为你在救她脱离苦海，人家觉得你就是苦海。”小男孩叽叽喳喳吐槽。
　　“金钱帮开红楼是什么尿性，她不知道，你能不知道？甚至还不如合欢宗开那些。。。。。。唉，算了，都是魔宗，分什么优劣。”秦无依满脸苦楚，有些后悔刚才态度没更强硬。
　　“得了吧，你瞧不起魔宗，魔宗还不一定瞧得起你呢。她去卖，不就为了那个金钱帮入试的名额？”
　　男孩对自家亲哥天真也有些无语，他鄙夷：
　　“说到底她想干什么，关咱俩屁事？啧我懂，你个变态尾巴控。”
　　舞夕颜：？？？
　　她回头一看，自己毛茸茸九根大白尾巴昂扬在腰后，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存在感十足。莫名，她有种很危险的直觉。
　　“说什么呢，我不是变态尾巴控。”秦无依据理力争。
　　“切，没自觉，那你老偷偷瞄别人尾巴干嘛？但凡长尾巴漂亮女人路过，你都要看眼人家尾巴。”
　　“我好奇都不行么？”秦无依恼羞成怒，“再说了，我看种族特征怎么都比你看大腿和看胸礼貌吧，知道的你今年十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老色鬼装嫩！”
　　“我这叫早熟呢。”男孩懒洋洋舒展身子，满口浑话，“反正我长这脸，女人都对我生不起气，不好好利用，太浪费了。”
　　“你给我正经点！滚回去读书！”秦无依没好气，他轻轻踹男孩屁股一脚。
　　男孩夸张地“哎呦”声，捂着屁股，嬉皮笑脸逃走了。
　　只留下秦无依，一个人背影落寞，伫立在夕阳里，好似一条败狗。
　　同是被遗弃的犬科动物，舞夕颜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恻隐之心，缓缓靠近，拍了下他肩膀。
　　秦无依回头，望见舞夕颜脸，陷入迷茫，“妖。。。。。。？”梦境剧烈摇晃，整个世界都开始频繁闪烁，天空星辰流转，明显是触发记忆，做梦者正挣扎着想要清醒。
　　舞夕颜赶紧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施展“嫁梦”之法。
　　药物和酒精，似乎生效了。
　　这一次，秦无依并未清醒过来，而是中了舞夕颜精神暗示，将其当做熟人。
　　他恍然大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舞夕颜拉着秦无依，寻路边石阶坐下。
　　街市车马如流，楼舍影影绰绰，一切行人建筑仿佛都变成了虚影，偌大的世界，只剩这宁静的狐妖与少年。
　　“当然可以。”秦无依脸红窘迫，“就是家中穷困，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姐姐，希望姐姐别嫌弃。”
　　“怎么会，你当我跟你那个青梅竹马一样，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呐？”舞夕颜故意踩那只半妖狐狸。
　　她心底可门儿清，喝了壮阳药，梦见的却是儿时叔叔托付一个“玩伴”，还结局惨烈。这看似泰然自若七哥心底，肯定多少是有些追忆，和不甘心的。
　　“她倒不是嫌贫爱富。”秦无依摇头，轻叹口气，“她是野心大，胸怀兜不住。”
　　“还给她开脱呢？”舞夕颜似笑非笑。
　　秦无依却坦然，他否认：“没开脱。嫌贫爱富只是人之常情，志大才疏，却是取死之理。我不恼她骂我，我只懊悔。。。。。。答应廖叔事没办成。”
　　然而，阴险的花妖却最看不得其他男人自己面前装逼，她慢悠悠戳破：
　　“真的？你才这点年岁？真的就这么豁达？真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委屈和酸涩？真的就对她没有半点失望吃醋和愤恨？”
　　秦无依低头，没回话。
　　啪——舞夕颜戏拍下他后颈，用大姐姐温柔语气开解道：“该哭就哭吧。装无情装久，可别真成无情了。”
　　“哭倒不至于。”秦无依抬头苦笑，“就是心底。。。。。。难受。”
　　“难受？嘶尾巴借你玩，要不要？”舞夕颜故意把尾巴怼到他脸上，搔来蹭去。
　　秦无依只觉痒痒的，有股很香味道，脸“唰”一下红了，他义正言辞自辩：“姐姐，你误会，别听无欢那小混蛋瞎说，我真不是什么变态尾巴控！”
　　“少废话，你就说要不要吧。”舞夕颜根本不信。
　　笑死，梦所透露倾向，往往是最诚实。
　　如果七哥对尾巴没星宇，他根本就不会记得被弟弟吐槽“变态尾巴控”这件事！
　　犹豫良久，正直剑仙终于还是直面内心深处的变态欲。望。
　　“。。。。。。要！”
　　毛绒绒的大尾巴，真香！
　　045 失败原因：素材不足
　　夜欢妖花修行，只需要吃饱肚子，就可以不断“成长”，获得烙印在血脉中的天赋神通，领悟天然的修行法诀。
　　妖物自然也有凝聚了古之圣贤智慧的心法。。。。。。只不过，妖物万族林立，各族间又扫帚自珍，门户之见极深，因此闲散小妖，很难能找到适合自己秘籍。
　　舞夕颜只能以狐妖本能的方式修炼。
　　但凭借强悍的妖兽身体，和特殊天赋神通，她的战斗力，还是远比此时江茗要更强的。
　　梦中世界。
　　感受着鼻尖不断嗅到的阳元香气，和饥渴身体死灰复燃般的雀跃，舞夕颜如痴如醉，飘飘然的快。感流转全身，浑身每一寸肌肤都伴随那种饱足而变得酥麻。
　　她仿佛有种羽化登仙般的幸福。
　　爽，很爽，就像撸铁减脂自律憋了整整三年，突然放纵喝着可乐吃海鲜烤肉那般爽，花藤都不自觉冒出来，上面的花骨朵绽放得娇艳，犹如她此刻明媚的心情。
　　舞夕颜顿觉，这次牺牲尾巴的付出，值了！
　　明显，七哥已经动了欲。
　　不过话说回来，七哥竟然还真是变态尾巴控，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啧，城府真深啊。
　　这种爱玩心眼子男人，她舞某最讨厌！
　　——除非是队友！
　　“舒服吗？”清纯花妖少女伸出素手，在少年额间按了按，语气戏谑发问。
　　此刻，她正将尾巴伸展，铺平成一大团雪白柔软“毡子”，秦无依闭着眼睛，安详躺在这张香床中间，只觉四面八方怡人清香仿佛要把他魂儿给拉走。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他呢喃。
　　“如果这是场梦，你希望姐姐。。。。。。接下来，再做什么呢？”舞夕颜轻声呓语，不自觉又用上狐妖那种媚惑神通，撩得少年通体发麻，神智涨昏。
　　“我想。。。。。。”秦无依一把抓住花妖手，情迷意乱，“我想娶你。”
　　“宾果！”
　　舞夕颜见鱼儿终于上钩，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兴冲冲开启和上次一样织梦三连。
　　“你看！这是婚礼！”
　　啪——舞夕颜指了指周围陡然变幻婚礼现场。
　　“你看！这是洞房！”
　　啪——又一个响指，舞夕颜一脚把秦无依踹上婚床。
　　“你看！这是新娘子！”
　　啪——第三个响指，秦无依怀里出现了一个由梦境自动生成“花妖大姐姐”幻象。
　　“很好，你已经通过新手教程，现在马上给我大do特do，成为驰骋沙场一次七升一夜七次超级猛男吧！”
　　嫁梦之法再次发动，恍惚间，秦无依似乎也中招，将怀中的幻象，当成了“花妖大姐姐”。
　　“嘿嘿嘿，做个好梦，七哥”
　　然而，就在舞夕颜准备退出梦境，专心吸个饱的时候。
　　床上秦无依，竟突然捂头颤抖起来。不消片刻，他就挣扎出嫁梦控制，神智恢复清明。
　　他愤怒推开怀中幻象，“噌”，星夜藏锋，天剑出鞘，锋利的剑尖转瞬便抵住舞夕颜喉咙，却迟迟没有刺入。
　　舞夕颜吓傻了。
　　她下意识举起双手，敬出一个标准的法国军礼，两股颤颤，就差来句：
　　“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
　　“。。。。。。”
　　秦无依既震怒又无奈地望着舞夕颜许久。
　　舞夕颜也怯生生害怕地回望牢秦许久。
　　终于，秦无依收了剑，“滚！”他骂一句，手腕都气得发颤。
　　——什么表子！明明都已经有相公了！还来其他男人梦里乱勾搭搞事！难道出轨背刺找小三是你们狐妖传统艺能吗？
　　回想起刚刚梦见的那个“青梅竹马”，秦无依眼神有些阴鸷，森冷得几乎要杀人。
　　啪。
　　他轻拍自己脸，强迫自己镇定。
　　天剑眷顾者，是不能沉浸太久负面情绪，产生太多负面欲望的，否则很容易被功法反噬。
　　秦无依曾参与过几场“追捕入魔师兄”任务，曾经温文尔雅的师兄，被天剑抛弃后，那魔气森森残忍乖戾的样子，令他震撼万分，从而时刻自我警醒——“务必克制自己”。
　　冷静了一会儿，秦无依见狐妖还不走，火气噌噌噌又冒上来，捂着太阳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那个也是你吧？老在我梦里搞事，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没。”舞夕颜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给自己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额。。。。。。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么？”
　　“别扯淡。”秦无依没好气。
　　“好吧，我只是饿了。”舞夕颜决定坦白，毕竟。。。。。。七哥是个好人。
　　虽然“舞夕颜”目前和他只是陌生人关系，但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可怜小花妖。说不定，他一心善，就让自己随便吃了呢？
　　秦无依当然知道夜欢妖花“饿”是什么，他表情相当精彩，刚想说：“你为什么不去吃老江呢？”
　　猛然又想起：老江练的是《残阴篇》，阴盈而阳亏，空有形而无质，怕是。。。。。。咳。
　　这算什么？我兄弟妻子因为丈夫无法满足对我频频出手？
　　秦无依头更大了，总感觉自己卷进了一个不得了的漩涡里，稍不留神就会堕入深渊。
　　“最后一次。”
　　他面无表情，冷冰冰道，一挥手，把舞夕颜打出梦境。
　　隔壁房间，床上花妖少女乍然惊醒，她迷糊一会儿，轻叹口气，却忍不住回忆起，刚才吸收阳气时饱足快乐，下意识摸了摸尚还空虚的小腹。
　　“唉。。。。。。”
　　复盘刚才的梦境，舞夕颜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错事。
　　那就是，试图用一个秦无依梦境自然编织的“幻象假货”，糊弄他，去和他do爱。
　　她隐隐有个很荒唐的猜测。
　　次日。
　　旁敲侧击之下，这个猜测被证实。
　　“七哥，说起来，我有些情感问题想请教你，你以前交过道侣没？”吃早饭的时候，江茗装作为情所困，长吁短叹，火候一到，便拉住秦无依试探。
　　秦无依摇摇头，欲言又止，目光复杂，最终，深深不甘地叹了口气。
　　他好想对老江坦白，“你的妻子有问题”，但经历过那次事件他，深深明白，陷入爱情的男人有多盲目。
　　恐怕就算他把确凿证据丢老江脸上，老江都不会信。
　　“怎么了？到底交过没？”江茗有些急迫。
　　秦无依这才回过神，摇摇头，“没，修行紧迫，山上也枯燥。没入玄的时候，倒是有个亡父朋友托付女孩儿，定过娃娃亲，但她。。。。。。算了，提她晦气。”
　　“也就是说，七哥你还是元阳喽？”江茗又问。
　　虽然不知道江茗提这个干嘛，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秦无依自然不会隐瞒，他点头，“嗯，怎么了？”
　　江茗撇嘴无语。
　　他可算知道舞仙“嫁梦”最大的破绽是什么了！
　　七哥——丫的是个处！他压根就没有过碰女人的经验，更没有和女人亲热记忆，拿他梦造个幻象，岂不是一摸就露馅儿？
　　太荒谬了！
　　不行，必须得让七哥逛一次青楼，让他把缺的这块儿素材好好补上！
　　046 回乡记
　　“青楼？我不去那种地方。”
　　秦无依听到江茗提议，愣了愣，然后果断摇头。
　　江茗立刻急眼，拉扯住秦无依衣服，当即使出“缠”字诀：“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去啊！求你了七哥你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请你！呜呜呜多贵我都请！”
　　“不是。。。。。。”秦无依脸色古怪，“先不考虑这种省去感情的纵。欲于修行无益，退一万步，你想想我们现在在哪儿？”
　　“百花国？”
　　“百花国附近最大的宗门是？”
　　“额。。。。。。合欢宗。”
　　“合欢宗什么产业遍布天下，最为出名？”
　　“青楼。”
　　话说完，江茗头已经垂了下来，面露羞愧，好吧！是自己欠考虑了，竟差点羊入虎口！
　　“你怎么突然想去那种地方？”秦无依喝着冷茶，颇为好奇。
　　江茗自然不能说，为了补足你的素材碎片，好让我下次嫁梦更容易。他随便胡扯一个理由，“没去过呗。男孩子吗，总归会有需求。”
　　“你不是。。。。。。”秦无依表情更古怪。
　　他朝不远处，身着一套仙气飘飘百鸟裙，漂亮到万众瞩目舞夕颜努了努嘴。
　　“是什么？”江茗疑惑。
　　“你们不是夫妻吗？”秦无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话说回来——如果他们两个不是夫妻的话，那她岂不是，也不算坏？
　　只是个单纯饿了想男人小花妖而已。。。。。。
　　一瞬间，秦无依脑海中闪过昨晚那些香艳旖旎画面，有散开如暖雪尾巴，有夕阳下泛光曼妙身材，还有柔嗔似娇温柔。
　　他呆了呆，忽然苦笑，将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压抑，恢复淡然和镇静。
　　可江茗下一句话又让他不淡定了！
　　“哦，对啊，我们是夫妻。”
　　江茗琢磨，自己和舞夕颜关系既亲密又怪异，时间长了，指不定会让人看出点什么来，丢脸也就罢了，万一暴露《三阴法》。。。。。。
　　正好“夫妻”这个掩饰的借口就不错，真是巧了，七哥不提，自己还想不到呢！
　　嘶。。。。。。
　　不对，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茗皱紧眉，正欲深想，一个江湖人打扮的醉汉忽然坐到舞夕颜对面，“啪”，用力将腰间的狮首九环刀拍在桌上，震得碗筷一跳。
　　“姑娘，我。。。。。。”
　　“啊哒！”
　　——搭讪的话还没说完，醉汉就被江茗怪叫着一脚踹飞。
　　赶走苍蝇，江茗拍着屁股后的灰，为自己骑士踢摔了个屁股蹲儿表现有些尴尬，他咳了咳，抬袖掩饰：“咳，七哥，现在治安，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秦无依却没接话，似乎心事重重。
　　到卯时，李道冥终于买到地图，确定好回家的路线。即将回家，她有些害怕紧张，却也不免有着期盼。
　　江茗正好没什么地方可去，而秦无依本就是出来送二人，这个朝夕相处四个月的小小团队，由此踏上了和李道冥一起回家路。
　　两天后。
　　一行人抵达了这座有些荒芜的小县城——涿县。
　　涿县是处普通的凡人聚居地，但因为靠近附近一座修真者城市，所以远比一般县城繁华。
　　街上也随处可见些落魄散修，本事不大，姿态却倨傲，和之前的云汐城相比，又是别一番风景。
　　“李家”在涿县还算“名门望族”，虽然门丁不旺，但毕竟有手做空间阵器本事，哪怕县长这般人物，对李家主母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惜天不佑李，自从跟中州主族分家，这一支李家的后代修行天赋越来越烂，门丁也始终难以兴旺，传到今日，已经只剩牢李一根独苗苗了。
　　现在。。。。。。这根独苗苗又变成了一株被糟蹋过的娇花花。
　　江茗都不敢想，牢李和父母相认后，这家人表情会有多精彩。
　　走在儿时曾嬉闹旧街上，李道冥情绪终于恢复些积极，她说说笑笑，不停跟两个朋友分享自己儿时趣事片段。
　　“我上私塾的时候，可是皮得很，拔老师胡子，尿别人水井，什么没做过。。。。。。哈哈，快看，井就是那家的，他们还在用呢”
　　“第一次见到小青，就是在那家书店，我来买《神宝奇谭》小人儿画，挑着挑着看入迷，突然觉得脸颊痒，一扭头，哇，瓷娃娃一样小丫头，靠得我好近。”
　　“小青是周大侠女儿，周大侠是个散修，他答应了，我只要一求到仙缘，就把小青嫁给我，所以我才去。。。。。。哈哈，哈哈。”
　　“可求仙缘，哪有那么容易？我这般没资质，又没身份人。到头来，只有合欢宗一个地方要我。”
　　她眼神越来越黯淡，好似宝石坠在石缝间，蒙上越来越多露水灰尘，变得泥污不堪，变得再无光明。
　　街道尽头，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挽着一名活泼开朗的美丽少女，说说笑笑着迎面走过来。
　　李道冥忽然抖了一下，深深低头，拼命挤到江茗后面，试图藏起自己。
　　“李哥，你干嘛呀。。。。。。”江茗一愕，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沉默地等那一老一小两位女人擦身而过。
　　她们走。
　　李道冥却再也没勇气露出她的脸，整颗脑袋，都埋在江茗背后。
　　她哭泣起来，泪水越流越多。
　　许久后。
　　情绪重新冷静李道冥，还是敲响了李家的大门。
　　毕竟，变成孱弱女子，失去宗门支持的她，除了回家，已经几乎无处可去。
　　毫无疑问，相认是一场无比炸裂的大戏。
　　李道冥回忆起这四个月的苦楚，根本没办法平静讲完，说到一半，便开始哭，越哭越激烈，后面哽咽着说不出话，全靠江茗和秦无依东一句西一嘴才补充完整。
　　李家家主李婧起初完全不信，全当他们在扯淡。直至，李道冥拿出家传阵器，触发其中一股特殊的能量。
　　李靖这才明白——如此离奇故事，竟然还TM是真的！
　　一家之主，是个明白人，清楚家传阵器无法伪造，旁人也破解不了这阵器，因此感情上难以接受，理性上不得不选择相信。
　　老李印象中最疼爱她的母亲，反倒情绪激烈，始终不愿意接受儿子成了女儿，言辞污秽，恶劣难听。
　　但不管怎样，风风雨雨，李道冥总算是住进去。
　　如她所愿。。。。。。她回家了。
　　江茗等人作为李家“少主”朋友，自然也受到招待，就是这招待嘛，冷冷清清，有些怠慢。
　　李道冥也闭门不出，更无人来找江茗客套寒暄，整个李府充斥一股压抑的气氛，如风雨欲来，黑云压城。
　　就这样，到第三天。
　　江茗终于修炼到练气三层，大清早的，她吐一口浊气，正准备出去逛逛，就听到七哥在门外低唤。
　　“老江，老江，别睡了，有件大事。”
　　“怎么啦？”
　　江茗推开一条缝，毫不吝啬展露女体香艳春色。
　　主要是整天控制舞夕颜去“偷吃”，她对熟悉的七哥，是越来越没有了边界感。
　　“老李肚子，咱俩都忘。”
　　秦无依苦笑，圈了个圆手势，压低声音抓狂，“树种！树种！”
　　047 白给小能手
　　李道冥肚子大了起来。
　　没夸张，真的是大了起来。
　　李家家主李靖气得七窍生烟，在祖宗祠堂前拔剑遥指李道冥怒骂：
　　“你个丢脸的东西！变成这样回来就算了！还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连嫁人都得低三下四！你是要我李家百年清名一朝扫地啊！”
　　李母目光呆滞，只知不停烧香磕头，口中喃喃：“祖宗庇佑，求祖宗除去我儿体内邪祟。。。。。。祖宗庇佑，求祖宗除去我儿体内邪祟。。。。。。”
　　“爹，娘，孩儿错，原谅孩儿。。。。。。”
　　李道冥跪在地上，衣衫单薄，背影娇怜。她哽咽着，眼早已哭肿了，泪也早已丧干了，口中一声声，仿佛是由灵魂撕裂才发出的祈求。
　　祠堂外。
　　江茗始终偷看内里情况，担忧得紧，瞧着李哥那凄凉悲切模样，他心中充满后悔。
　　看到祠堂内行“家法”，李哥要因为“荡。妇行径，败坏家风”挨二十鞭子，江茗愈发不忍看，他闭上门，叹气：
　　“我突然觉得，咱俩把老李送回来，是做了一件错事。”
　　秦无依主动接过黑锅，内疚道：“错在我，此事因我而起。”
　　“不，怪我。我要是没得罪那周老三，我也不会急着跑。我要不急着跑，兴许老李就留合欢宗。老李如果留合欢宗，兴许。。。。。。兴许。。。。。。也算个出路。”江茗复盘之前的行为，愈发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妈。祸害！
　　“总要回来的。”秦无依叹气，“人呐，得断了念想，才能安定。”
　　“可老李现在也太苦了，她都离不开这儿，她一个弱女子，还修炼不了，根本无处可去。要不。。。。。。七哥你娶了她？”
　　江茗脑洞是一直在线，竟然能想出如此鬼才的解决办法。
　　关键是，秦无依低头沉思，半晌，竟有点头的趋势。
　　“诶别！”江茗赶紧阻止，“我就说说，就说说。”他苦笑，“用不着这么大牺牲吧？除非你真馋老李身子，上赶着睡老李。”
　　“那不可能。”秦无依果断摇头，没有一丝犹豫。
　　呵呵哒。
　　果然，变态尾巴控，没有尾巴的人类，根本看都懒得看。
　　江茗腹诽。
　　李家的家法颇严厉，三指头粗的鞭子，二十下抽完，莫说凡人女子，哪怕精壮男子，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
　　老李她爹，是真奔着把她打流产这一心思去。
　　可惜树种不比胎儿，顽固得很，哪怕母体命丧黄泉，照样能汲取尸体养分生下来。到头来，只是老李受了场大罪，打完，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所幸秦无依纳戒跟哆来A梦那兜儿一样，什么都有，分分钟便掏出疗伤丹药，帮老李恢复了伤势。
　　秦无依随手送人七品丹药这事儿，把李家家主吓了一跳，看江茗二人眼神都不一样，招待也热络许多，一口一个“仙师”。
　　老李依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李靖不管，那个只知求仙问佛老母亲也不管，下人小厮更不会管。江茗倒是很焦急，可受创太重，李哥已经不想见任何人了。
　　“只是变作个女人，至于么？”江茗苦笑。
　　秦无依叹，“天生是个女孩，反而没什么问题，关键她曾是这李家‘少主’。引以为傲儿子忽然回来，成了怀孕的女儿。昔日寄予厚望，严厉的教育，传宗接代期许，一下子全落了空，心底骤然难以接受，便会做出各种宣泄之事。”
　　“更何况。。。。。。”他瞅了看似平静李府一眼，压低声音道：“这般大门大户最注重脸面，儿子成了女儿，肚子里还带着东西，外面肯定不少唾沫星子。他们在外面丢了脸，积了火，只能找女儿撒。”
　　江茗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接受不了，李家做，太无情。
　　“再怎样，李哥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这样做，李哥该如何自处？本身，这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有些人就是这样，气头上来，就什么都不顾。过两天，等那对夫妻冷静，应该会好些吧。”秦无依也没什么办法。
　　大帝都难管别人家务事，更遑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剑修。
　　江茗默默攥紧拳，他心底有股无名火。
　　不同于秦无依，回忆着七哥随手掏出丹药，那李老头惊诧敬畏的模样，他反而在想：
　　——如果我是凶名赫赫强大修士，能给朋友撑腰，是不是朋友就不会受那些苦了呢？
　　力量。。。。。。这世道什么都脱不开力量。。。。。。！
　　其实女体修行《残阴篇》进度已经称得上神速，但终究修炼时间太短，难成气候。短时间提高战力的希望，全都在舞夕颜身上。
　　她是完全体夜欢妖花+特殊狐族血脉，肉体强悍，早已解锁全部天赋神通。
　　只要补充足够阳气，“吃”饱，就能更上一层楼。。。。。。
　　咳。
　　但之前的经验证明，想让七哥泄阳，仅凭一个梦境幻象，是做不到。
　　七哥短时间内又不可能破。处拥有经验。
　　总不能。
　　“舞夕颜”亲自上？
　　江茗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成为七哥意。淫对象就已经够羞耻了，如果真梦魂出窍，和他发生关系。。。。。。咳咳咳！绝对不行！
　　嘶
　　但话又说回来，只是个梦，应该没什么吧？贴吧老哥不都说了，变成女人后先给好兄弟爽爽，是讲义气体现。
　　呸呸呸，不对，梦也不行！梦里也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奖励不也一样有那种感觉吗？
　　这段时间自己可没少偷偷奖励自己。
　　四舍五入。
　　自己早就已经是被男人“玩弄”过的“女人”，不差七哥这一号。
　　自欺欺人，是江茗一贯拥有的良好特殊品质，依靠这般品质，他总能给自己找到借口，从而拥有绝佳的环境适应性。
　　若非具备这般品质，早在被玄天宗压迫当灵农的时候，他就被气死或郁闷而死了。
　　“也罢！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是帮他泄阳，又不做到最后一步。。。。。。咳，便宜这变态尾巴控。”
　　入夜。
　　江茗又给秦无依端来一碗掺了壮阳药烈酒。
　　秦无依只顾防备舞仙，却半点没防备江茗，毕竟他做梦都想不到，除了青宗那些变态，世上竟还有帮自己“老婆”迷。奸“情夫”男人。
　　怀着奇怪的心浮气躁，秦无依沉沉入睡。
　　没多久。
　　梦魂形态舞夕颜又站在他的床前，只是这次，少女脸颊绯红，似乎已做好某种大胆的准备。
　　048 花妖大翻车
　　梦，真是美好啊。
　　又一次躺在尾巴团成的“香床”中央，枕着狐妖姐姐柔软白嫩的大腿，勾魂摄魄幽香缠绵扑鼻，少年只觉得——就算现在立刻死掉也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来，那些色鬼们不是蠢笨，而是真的享受到了如此美好事。
　　“姐姐。。。。。。”
　　他下意识抓住那只在他头顶卖力按。摩的素手。
　　“怎么啦？”舞夕颜停下动作，水灵灵眸子故作清纯无辜媚态。
　　“我好像喜欢上你。。。。。。但有个声音却告诉我。。。。。。我不能喜欢上你。。。。。。因为你是。。。。。。”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梦境又开始晃动，天空星辰闪耀。
　　舞夕颜赶紧在少年额头轻轻一吻，又借机施展嫁梦之法。梦境颤动，这才终于平息下来，少年也恢复陶醉眷恋之色。
　　可舞夕颜并未注意到，天空的星辰，竟一颗接一颗，悄然熄灭了。
　　幽邃黑暗夜空，乌云仿佛凝聚成一张张狰狞鬼面，朝那最后的星光咆哮。
　　“姐姐，你好美，就算你是别人的妻子，我也要，也要。。。。。。”少年突然睁眼，眸中流转一丝邪气，他勾住舞夕颜脖子，一用力，便翻身做主，把狐妖大姐姐压在身下。
　　舞夕颜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咯咯咯毫无矜持地坏笑，“七哥，你果然是个假正经哦，憋不住了吧？”
　　少年凝望狐妖脸，难耐情。欲，却又好似想起什么，突然捂着头痛吟。
　　舞夕颜见状，还以为梦要崩坏，赶紧继续施展嫁梦，迷惑秦无依神智。
　　星辰，熄灭得更多了。
　　乌云凝聚的狰狞邪恶鬼面，已经围拢那轮明月，即将吞噬最后的光芒。
　　少年忽然抬头，痛苦说了句：“白痴！快滚！魔心要压不住了！”满脸尽是挣扎惊恐之色。
　　舞夕颜却嘟起嘴很不满，“你才是白痴。呵饶你精似鬼，还不是落在本花妖手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定要吃饱！”
　　回想前几夜，仅仅是隔靴搔痒般地吸收一丁点阳气，就能让她如此幸福，陶醉，充实。
　　而现在，彻底吃饱的机会，就近在眼前。
　　她也被那欲。望诱惑得痴了，最后一点矜持和顾虑也抛到九霄云外。素手抚过少年肌肉紧实小腹，绕着画了个圈，然后。。。。。。越来越下。
　　秦无依猛地瞪大眼。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只疯狂又大胆绒布球人。妻狐妖。
　　舞夕颜脸颊也绯红，这种事，她可只在操纵本体时“自娱自乐”过，伺候别人，还是头一次呢。
　　阳气，好浓郁。
　　越来越浓郁了。
　　她忍不住陶醉地轻嗅，沉浸在那种饱足快乐中，就好像鱼儿钻进水，鸟儿飞向天空，空虚的人生就此升华。
　　然而比起她，秦无依才是三观震碎的那一个，刻苦清修近百年纯朴剑仙，感觉整个人生观道德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憨厚好兄弟妻子。。。。。。想方设法勾引自己。。。。。。对自己作出了这种行为。。。。。。
　　——而自己竟然畜生般地感觉到乐趣！
　　背。德，愤恨，愧疚，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坚持被打破后的自暴自弃。一瞬间无数种负面情绪冲入脑海，令他道心动摇不稳。
　　他感觉自己愧对师父的教诲，更愧对江茗。
　　身为天剑选中除魔者，竟然不知廉耻地和别人。妻子，还是好朋友的妻子，在梦中肮脏媾和！
　　天空中，残云凝聚的鬼面，终于吞噬了明月。泛着血光猩红天空，如海洋般波涛涌起，仿佛裹着无数张痛苦扭曲面庞。
　　梦中的秦无依迅速长大，由原本纯朴无害的少年，变成一个戾气深重的青年。他身上再也不见平时沉稳庄重的朴实气质，反而邪气凛然，魔焰森森！
　　“呀！”
　　舞夕颜胸忽然一痛。
　　她茫然睁眼，看到秦无依的样子，吓了一跳。
　　“哈？不是！七哥！你原来修魔呀！”她讶异。
　　秦无依好似没有听到，他抓住舞夕颜肩膀，居高临下，目光深邃又诡异。
　　“七。。。。。。七哥。。。。。。哈哈，我都闹着玩儿的，您千万别放心上，我这就滚。”
　　舞夕颜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她默默缩回手，松开别人的把柄，在裙摆擦了擦，装作没事人似的想要离开。
　　“晚了。”秦无依“啪”一巴掌，扇在她胸上，白兔刺痛，疼得她没能及时退出梦境。
　　然后舞夕颜便感觉到，这个梦仿佛“冻”住了，无论自己怎么催动天赋，都无法出去。
　　“诶。。。。。。？”
　　她傻眼。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应该被人好好教训，当只下不了床的贱。畜！”
　　暴怒男人三两下便扯烂她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胴。体，她终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挣扎着想要爬走。
　　“救，救命！”
　　舞夕颜欲哭无泪，她只是想要一点阳气，根本没打算做到这一步呀！
　　然并卵，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欺负老实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老实人不再选择老实，她的美梦也变成噩梦。
　　不，或许其实还是美梦？
　　望着脱去衣物，露出肌肉扎实上半身的好兄弟，舞夕颜深深咽了口唾沫，湿润的水眸中，既有抹不去害怕，还有一丝隐藏极深。。。。。。
　　期待？
　　。。。。。。
　　完蛋，翻车！
　　江茗脸色泛红，匆忙退出“修炼后遗症”状态，她顾不得穿好衣服，随意披了件青色法袍，便要去隔壁救人。
　　结果刚跑两步，从舞夕颜那边所传来的剧烈销魂冲击，就让她脚步一个踉跄，腿软跌倒在地。
　　“你。吗。。。。。。”她咬着银牙，忍不住骂出声。
　　臭弟弟！是真不把狐狸当人看呐！稍微温柔点能死是不？
　　与此同时，床上扭来扭去，睡得并不安生的“舞仙”，也闭着眼睛，梦呓出一声声缠绵撩人的嘤咛。
　　灿若红云肌肤，颦紧又舒展眉头，不断磨蹭双腿。。。。。。无一不在证明少女正处于某种美好又糜烂的梦境。
　　作为那副身子的本体，江茗当然知道，她正在梦里经历什么！
　　突然，江茗屁股一抖，下意识抓向某个自己并不存在部位。
　　反应过来自己压根没有尾巴后，江茗忍不住攥紧小拳拳，忒口唾沫，气骂：
　　“死变态尾巴控！”
　　049 面对分身的心态
　　“尾巴。。。。。。呜。。。。。。不要揉尾巴。。。。。。痒。。。。。。”
　　阴沉沉的天空，软成一滩烂泥小狐妖躺在废墟中，神态魅惑，动作有气无力，经历过刚才皇城PK，身下早已积累了一池浅浅水洼。
　　魔气越来越重秦无依非但不听劝告，反而用力捏紧，冷笑道，“不动尾巴？好啊，那就继续刚才的事，再来七次！”
　　“。。。。。。也。。。。。。也行啊。。。。。。”舞夕颜下意识开口。
　　说完，她愣了。
　　她偷偷睁眼瞅牢秦一眼，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又鄙夷的目光望着自己，又赶紧闭目装死。
　　但很快，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她装不下去了！
　　舞夕颜觉得自己应该硬气点，不能任由男人蹂。躏，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狐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pia——”
　　她一把拍掉酥胸上手，睁开媚眼，故作嗔怒。
　　“秦无依！我对你很失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荒谬绝伦之事！对狐妖也要讲《可爱小动物保护法》呀，强迫我，符合你剑宫弟子身份吗！”
　　“哦？终于明白礼义廉耻？终于想起自己是个有夫之妇？”秦无依冷笑。
　　舞夕颜听得颦眉，有夫之妇？说什么呢？我是个屁。。。。。。卧槽我好像还真是个“有夫之妇”！
　　她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本体女朋友”人设！
　　妈呀！怪不得之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我我我我我这算什么？雷霆崖领主？我呸！
　　“我其实。。。。。。”舞夕颜正想坦白，忽然又一拍脑袋，不对啊，这个身份现在不是正好可以利用么？
　　她心一横，脸一扭，仿佛一个被欺。辱贞洁女人般，羞愤道：“你明知我是江茗女人，却还要欺我，辱我，夺去我贞洁，你就是这样做别人兄弟的吗？”
　　那一刻——舞夕颜感觉自己就像未经人事也从不涩涩圣洁少女，装备“矜持面具”她，今日重回高贵冷艳，冰清玉洁境界！
　　秦无依抓起尾巴用力搓，这威♡严♡满♡满♡狐妖浑身好似过电般抖了起来，没几秒就原形毕露，眼神涣散地求饶。
　　他见状，轻蔑道：“贱。畜，你哪点配得上江兄？也就凭这副浪。货身子搅动风雨。我毁了你，才是对江兄好。”
　　“你，你要做什么？”舞夕颜脑瓜子嗡嗡的，倚仗失效，她瞬间惊慌失措，“不要！等等！不可以对兄弟老婆出手的呀！”
　　“不是你先对我出手的吗？呵呵，我看你是失忆了，需要打猛针好好治疗一下！”
　　见这浪。荡。女人毫无愧疚羞耻之心，提起相公简直像提起某个不相关之闺蜜，秦无依愈发火大，翻身又开始了惩戒魅魔游戏。
　　“呜呜喂”
　　。。。。。。
　　李家后院。
　　江茗青衣款款，跪伏在地上，紧捂小腹，身子时不时抖一下，脸色娇艳欲滴。
　　此刻，她内心都快要崩溃了。
　　那绝望攻击好不容易停下来，结果她才走几步，就又开始了。神经，臭牢秦，梦里这么精力旺盛的吗？
　　最恐怖的是。。。。。。梦和现实时间并不同步。
　　“舞夕颜”在梦中承受的伤害，传导到她身上，会加速几十上百倍！然而伤害的总量，却分毫不减。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坏掉了。
　　衣服都湿漉漉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练的水系功法，还兼具龙王血统。
　　最可怕的。。。。。。还是心理上的堕。落感，属于女孩子强烈官能和情绪，不断冲击着她的柔软灵魂，令她本就被“转阴法”影响的男性认知，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不行。。。。。。得想个办法！
　　必须想个办法！
　　再这样下去，都不用合欢宗变态出手，自己就要雌。堕！
　　她闭眼，从自己几近干涸的素材库中，寻找着度过此劫的手段。
　　其实肉体上感觉还在其次，就算再激烈，也只是像穿了件触。手制耐力训练服，只要训练得够长，迟早能习惯这种程度的冲击。
　　关键是。。。。。。自己身为男人，明明在不停被男人欺。辱霸凌，却还对此感到快乐。
　　如此背德的刺激与撩拨，几乎是在摁着她的脑袋，逼她承认：
　　【我，是个女孩子。】
　　想躲避这种腐蚀，除非，除非。。。。。。舞夕颜不再是她。
　　可舞夕颜怎么可能不是她呢？舞夕颜就是她呀！
　　她作出的选择！她承受的因果！她自找的挨。透！
　　不过，等等，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她不是舞夕颜？
　　一道灵光闪过。
　　江茗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两本小说，《域外天魔搞事日记》，和《迷恋被侵。犯的艳。荡傀儡师》。这两本书主角，都遇上了和她类似的困境，即：“女体分身挨。透”所带来的性别意识冲击。
　　而两本书主角，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同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将分身，视为自己正在玩的女主第一视角RPG。
　　舞夕颜是她。
　　但她可以不是舞夕颜。
　　江茗顿悟，她一下子清醒了，对啊！自己为什么非要觉得那只绒布球花妖是自己呢？分身而已！当成一个小号RPG，不就好了吗？
　　这样想罢，她道心陡然顺畅起来，只觉之前积累的有关分身疑惑，全都一扫而空。
　　RPG而已！
　　玩得花一点有什么问题？
　　她就不信，世上有男人玩女主**小黄油，会只选处。女通关。尝试，好奇，涩涩，是每个男人的天性！
　　她。。。。。。就算分身翻车，艾。草了，乃至恶。堕成七哥小绒布球，她也依旧是个猛男！
　　念头通达江茗，竟忍耐住那种蚀骨攻击，吃力站了起来。
　　她慢吞吞扶墙走到隔壁秦无依门前，用劲儿敲响。
　　“七哥！七哥！查水表！咳，不对，查寝！”
　　门内没反应。
　　江茗只好又绕到旁边，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往里偷窥。
　　只见。。。。。。秦无依竟然早就醒了，只不过他双目紧闭，正盘腿打坐，专心致志运功，似乎在努力压制体内某种邪祟。
　　房间之内，魔气森森，血浪滔天，四周作为阵旗几张“黄幡”，也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叫，旗面上时不时就透出张扭曲人脸，好似那枉死的怨魂。
　　听七哥说，这玩意儿叫人皇幡，是剑宫弟子都会炼制的特殊本命法宝，有封妖锁魔，蕴养圣魂之功能，挥舞时能招出无数圣灵助战。。。。。。
　　不是——哥你家人皇幡怎么冒黑烟还带怨灵，这TM万魂幡吧！
　　就在江茗犹豫要不要闯进去，把七哥强行叫醒的时候，她又敏锐察觉到，后院另一角李道冥房间，隐约传来动静。
　　李哥。。。。。。终于出“闺”？
　　050 针尖对麦芒
　　李道冥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离开房间，避开所有佣人小厮巡逻，随后偷偷溜出了李府。
　　江茗跟到李府门口就不敢继续跟。
　　主要怕七哥那边再玩点什么大，到时候尿一路。
　　她回到秦无依房门前，继续紧张地偷窥，生怕魔念战胜了老秦，然后她和舞夕颜一起遭难，从此加入老秦豪华大被窝，沦落到“本体分身共侍一夫”凄惨境地。
　　与此同时。
　　梦境中的舞夕颜媚眼半眯，动情享受着，自从换成“女主第一视角RPG”心态，她内心最后一点顾虑羞耻骤消，在阳气和官能引诱下，算是彻底放飞自我。
　　不仅配合度大涨，一颦一笑都极尽魅惑放肆，甚至会主动提出一些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神秘姿势，令秦无依既开了眼界，又很鄙夷。
　　在秦无依眼底，江茗一个老实人，肯定是不会玩这么花，所以，这小碧。池，绝对还有其他偷情对象！
　　突然，舞夕颜迷迷糊糊坐起来，搂住男人脖子，恍然梦醒，她惊恐又紧张地喊：
　　“等，等一下！我不会怀孕吧！”
　　“会！”秦无依恶意满满哄骗。
　　舞夕颜立马抽泣起来，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内心似乎超级动摇，她哭诉：“呜呜呜完了，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安全期呀！”
　　“呵呵。”
　　“你还笑！狗贼！我警告你！生下来你必须得养！”
　　秦无依终于忍不住，一口气撞碎了她的傻劲儿，“白痴！这里是梦！你能怀孕个屁！”
　　“哦。。。。。。对哦。。。。。。”舞夕颜懵懂地应着，已经有些被欺负迷糊了。
　　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九十一次，外面的江茗甚至都快已习惯这种恶戏，身经百“战”灵魂，如今像兔子一样过敏，又像猫咪似的紧张，稍微一点触碰便会令她失声尖叫。
　　天蒙蒙亮，房间里的秦无依这才终于收功，他胸口有块不知名碎片，璀璨闪耀，犹如夜空中的启明星。
　　碎块流出的星辰光芒很快包裹秦无依全身，压制住那森森魔气，他的脸色也恢复平静。
　　梦，陡然结束了。
　　舞夕颜被从巅峰赛踢了回来。
　　她迷茫睁眼，傻呼呼擦净嘴角哈喇子，呆滞的目光，竟有些依依不舍，恍如隔世。
　　梦里。。。。。。她做得太多了。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黑化牢秦给弄坏掉。
　　什么嘛——做坏女人的惩罚，原来这么轻，甚至，还有点幸福？？？
　　吸溜
　　回想七哥那兼具充裕，美味，纯净三大优点的阳气，舞夕颜满颊红晕，几乎要把持不住，糟糕，有点上瘾怎么办？
　　她轻拍自己脸，放任那些大胆的念头肆虐，却也植入另一个用来“隔离精神污染”自我洗。脑。
　　【呼。。。。。。】
　　【我是舞夕颜，我不是江茗，我是花妖舞夕颜，我不是江茗。。。。。。】
　　【一切，都只不过是场，体验花妖舞夕颜身份RPG游戏罢了。。。。。。】
　　自我洗。脑完毕，舞夕颜开始清点昨晚的收获。
　　从七哥身上吸取的阳气，非常充裕，仅仅是“嫁梦”，梦中纵。欲，都这么多，她都不敢想，如果真弄来点七哥亿万子孙的话，她该有多赚！
　　小腹满满的，很充实，那股萦绕不散的“饥饿感”，也被一种“饱足感”所取代，就好像历经饥荒人吃到撑，摸着肚子晒太阳那般幸福。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正不断吸收这些汇聚在下丹田子宫部位的阳气，滋润营养匮乏的雌躯，也令原本灵源枯竭的身体，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不妙。。。。。。
　　真会上瘾的呀。
　　就像一句老话，“我能忍受黑暗，假如没见过光明”。如今，经历过吃饱的美妙，她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忍得住饥饿的拷问。
　　还好，七哥挺瓷实，应该不会被自己“吃”坏吧？
　　她下意识舔了舔绛唇。
　　消化半上午，舞夕颜觉得自己肉体强度更进一步，“嫁梦”神通也彻底掌握，不仅如此，她脑海中还无师自通掌握了狐妖吐纳法，从今往后，舞夕颜也可以修炼了。
　　修炼之后，她便可以尝试《三阴法》中的“借法”应用——由江茗借舞仙法术，抑或由舞仙借江茗法术。
　　待到借法大成，两具肉身浑然一体，她就初步拥有自保之力。
　　前途，很光明！
　　“嘭——”
　　门突然被撞开。
　　满脑袋黑线秦无依趁江茗不在，蛮横闯进门，吓得舞夕颜本能往贵妃榻角落缩了缩，还以为又要艾。草。
　　“你。。。。。。”秦无依怒指舞夕颜，饶是他这般有涵养的人，都气得说不出话，“花妖！我警告你！”
　　“最后一次！”秦无依色厉内茬，“再敢招惹我！后果自负！”
　　舞夕颜却故意贴过去，作出如梦境中般的亲昵举动，巧笑倩兮，“自负什么后果呀？要不，秦大剑仙给狐狐我仔细讲讲？”
　　朦胧半遮酥胸，颇为养眼，尤其是联想到梦境中，那百鸟裙被撕碎后的绝艳风景。
　　秦无依一时惊惶失措，脸色尴尬，不自觉被这狐妖反客为主，逼得缓缓后退，最后，竟被堵在了墙上。
　　小狐狸昂起头，仰视面前强作庄重的男人，清纯五官处处泛着被滋润透了妩媚娇艳。
　　她的笑，尤其在秦无依这种和她有过鱼水之欢男人眼中，充满了某种挑逗和暗示。
　　秦无依深吸一口气，努力令自己保持平静，他冷道：“昨晚只是个意外。”
　　“嗯哼”
　　舞夕颜眨眨眼，笑意盈盈。
　　“天剑，乃至刚至阳之物，因此只有至邪至煞之物，才能压得住它。剑宫弟子所修蕴剑诀，也有个名字，叫蕴魔诀。我等须以天剑之力，时刻压制魔心，才能达成平衡，不被魔心或天剑意志吞噬。。。。。。”
　　秦无依试图解释，讲清自己昨晚的失态，他袒露一大堆，部分甚至是剑宫不予外传的绝密。
　　然而舞夕颜只用一个轻飘飘数字，就红温他。
　　“一百零七次哦大剑仙”
　　狐妖伸出小手，戏谑拍了拍秦无依红透脸。
　　一想到，平日成竹在胸泰然自若老大哥，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轻易占据主动高位，对方还流露出如此可爱自责屈辱模样。
　　代入这个身份RPG她，简直快嗨到不行！
　　与此同时，她的眉飞色舞，她的趾高气昂，她的毫无廉耻愧疚之心，也落进秦无依眼底。
　　秦无依攥紧的拳微微发抖，很想揍又不敢揍，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个怎样轻浮又善撩碧。池，老江招惹上她，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定要戳破狐妖虚伪面具，让她离开老江。】
　　秦无依暗暗决定。
　　【一定要戳破七哥虚伪面具，让他离不开我。】
　　舞夕颜也暗暗决定。
　　两个人停下思索，又不约而同地对视，那默契目光，令二人同时产生了一刹那的心虚。。。。。。
　　与此同时。
　　后院，李道冥“闺”房。
　　江茗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愈发疑惑。奇怪，老李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她早上回来会显得这么累，累到连饭也不吃，一沾枕头就打鼾？
　　051 真爱
　　李道冥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在那位好心修医帮助下，堕掉所有树种，经历足足四十九个疗程，终于变回男孩子。
　　父亲不再讨厌她，娘亲也医好失心疯，家里还是和过去一样，平平淡淡，和和美美。她鲜衣怒马地去找小青，完成了婚约，后来，她们生个很有出息孩子，还给孩子取名叫李佳玉。。。。。。
　　梦，太美了。
　　美到她不愿意醒来。
　　可再不愿，到半下午，她还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是某个熟悉声音讥讽叫骂。
　　“李兄！你回来怎么也不见见哥几个啊？不是出去‘光宗耀祖’了吗？出来让哥几个瞧瞧，你光耀个啥？哈哈哈哈——”
　　外面一阵哄笑。
　　李道冥指甲掐着手心，垂眉不愿回应。
　　“行了！别躲了！现在半座城都知道你变成了女人，听说胸还挺大呢。你这样，肯定是娶不了燕青，不如嫁我当个妾吧？正好我家要跟燕老提亲，你呢，还能给燕青做个小！哈哈哈哈——”
　　窗外雷声阵阵，窗里，李道冥掐紧自己手腕，强忍住所有的泪。
　　她知道，门外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她和青儿青梅竹马，可燕老不喜欢凡尘俗人，要她必须踏上修行之路，才能堂堂正正娶燕青。
　　结果。。。。。。她夸下海口，却狼狈回来，还变成了怀着孽种孕妇。
　　——青儿肯定很失望吧？
　　燕老，也一定会把青儿许配给城中其他修行者，门外那个姚峰，就是可能性之一。
　　他和自己素来不对付，绝不会放过任何羞辱自己的机会。
　　可自己又能怎么办？求燕老？求青儿？还是求谁？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变回男人，至于变回男人后该怎么办——她不敢去思考。
　　“喂！李道冥，你怎么还不出。。。。。。哎呦我糙，谁？哪个不要命的敢砸老子！”
　　“我！”
　　“你他么谁。。。。。。嘶好漂亮小娘们儿，就是胸真平，没事！哥不嫌弃！哥就喜欢小的！来，认个错，陪哥喝一杯，刚才你砸那下，就算过去了。”
　　“滚——！不然我把你们通通杀了。鸡犬都不放过，蛋黄都给你摇散，蚯蚓都竖着劈一刀。”
　　“吓唬谁呢？知道我是什么不？我是修真者！”
　　“嘭——”
　　嘈杂一下子安静，随后是人体被投掷出去闷声，其余随姚峰聚过来的狗腿子，也都作鸟兽散。
　　李道冥低头犹豫十多秒，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怔望外边儿蹲墙檐装高手的江茗，欲言又止。
　　江茗回头，“玉玉完啦？”他歪着脑袋。
　　“嗯。”虽然没听太懂，但李道冥也大致能理解意思，她点头。
　　“嗐，不就变成女人么，多大点事儿，你看我。。。。。。啧，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江茗从墙檐跳下来，一时不慎，差点摔个踉跄。他拍拍屁股抬头，瞳如墨玉。
　　“。。。。。。”李道冥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吧，我也知道，是你家里人不接受你，伤了你心。但往好处想，起码。。。。。。你还有家人！对不对？我可是一个都没了。”江茗唉声叹气。
　　李道冥突然觉得江茗这么乐观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能回家的话，出那个魔窟，谁又愿意东奔西跑，住进别人宅子里，和家人天南海北相隔呢？
　　“走，出去逛逛，你都要生锈了。”
　　江茗抓住李道冥肩膀，强行推着她走。
　　李道冥并不想出去，她好怕自己挺着大肚子的难堪样子被熟人看见，可江茗一片好心，她也不忍辜负。
　　“对了，我听那大脑袋说，你岳父要把你未婚妻许配给别人？”江茗随口八卦。
　　“嗯。。。。。。”
　　“需不需要雇人抢婚？嘿嘿，我外地人，铁孤狼，实力强有信誉，干完这票就上山去，当个有原则的土匪！”
　　江茗畅想着自己的未来，目光憧憬：“道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江麻子！专门抢去上任的县长！”
　　李道冥终于被这不着四六的话逗笑，低头捂着嘴哧哧半天，笑完，却又愣，心底一阵恍惚。
　　“要不，我也跟你上山，当个二当家？”她开玩笑说。
　　“行啊！草创阶段，来者不拒，嘶。。。。。。到时候咱俩得想个办法，把秦哥这位好汉也赚上山来。”
　　东一嘴西一嘴闲聊着，经过一座石拱桥，远远望去，桥边站了个打油纸伞姑娘，长发及腰，青衣绾纱，李道冥瞥见她的背影，忽然怔住。
　　姑娘回过头，眉宇冰冷，噘着绛唇，她的声音穿过石桥上风，回荡在两人耳边。
　　“李道冥，都三天，你还是不愿意来见我吗？”
　　那一瞬间——有股莫大的恐惧和耻辱笼罩了李道冥，她第一反应是去捂微微隆起的肚子，后又捂胸，最终却发现其实她什么都捂不住，包括她残破不堪尊严。
　　她想逃走，钻缝，抑或躲起来，可这个想法还没实施，就被江茗轻轻施力一推，最终踉跄停在撑伞走近的燕青跟前。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俏脸相对，都沉默了。
　　燕青伸出手，拂去李道冥眼角的泪水，指尖悬停爱人耳廓，她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娑娑坠地。
　　“回来就好。”
　　燕青只说了这么一句。
　　风停在温存两人中间，卷起情意绵绵的细语，最终刮回江茗襟口里。
　　丝丝冷意忽然令江茗觉得自己不再是竖起大耳朵猹，而是喝着蜜雪冰城不加糖柠檬水单身狗。
　　“呸，酸臭味儿。”
　　他啧啧两声，决定不打扰这二人久别重逢了。一个哪怕情郎变成女人，都未曾变心青梅竹马，真是忠贞爱情啊
　　什么时候，他才能拥有这样的爱情呢？
　　对那传颂万年二字，江茗态度一直都很复杂。有时他相信，有时他质疑;有时他憧憬，有时他却又害怕;有时他将那二字捧上神坛，有时却又踩到泥里，贬得一文不值。
　　或许前世那个朋友评价挺对——他就是个求爱但无爱滥情小人。
　　傍晚。
　　李道冥回来，和出去时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出去时死气沉沉像只僵尸，回来时，却翩翩娉婷，活力四射。
　　她眼中有抹不去光，一看就是由该死的希望照出来的。
　　江茗问她俩在石桥上聊了什么，李道冥害羞不说，只顾哧哧笑，问久才憋出一句：“你别管。”
　　最后，还是吃晚饭时，她自己喝了点酒，憋不住，主动炫耀：“小青说了，她不会嫁人的，她会等我。”
　　“我俩一定要结婚。”
　　江茗和秦无依面面相觑。
　　真爱啊
　　052 变态医生
　　如果说燕青对李道冥是万中无一的真爱。
　　那舞夕颜对秦无依，就连“感情”二字都谈不上。
　　一个虚构的，用来RPG，随时会抛弃的身份，又会有什么情感和真诚可言呢？
　　江茗逐渐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她以RPG的心态来操纵“舞夕颜”时，分身“舞夕颜”表现，就会越来越像那种游戏人生，道德缺失，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乐子人RPG女主。
　　有时候，甚至是黄油RPG女主。
　　又一个寻常深夜。
　　舞夕颜驱御“嫁梦”神通，如往常般钻入秦无依梦。
　　——结果刚进来，就被天剑猝不及防抵住脖子。
　　“妈呀！”
　　舞夕颜吓了一跳，手中葡萄哗啦啦滚落一地。
　　抬头，她恰好看见，秦无依十分不友善的面容。然而她却仿佛读不懂空气般，展颜一笑，低头捡起几颗葡萄，剥开皮，用尾巴卷着，送到男人嘴边。
　　“吃不？”
　　“滚。”
　　“诶别这么凶嘛，我们好歹也是滚了足足一百零七次床单的那种关系，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一起挥洒过劳动汗水的革。命友情。。。。。。所以吃不？”
　　“对葡萄没兴趣。”
　　“我是说尾巴。”
　　秦无依手里的剑一抖，差点脱手，他愕然望向舞夕颜。
　　舞夕颜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和江茗，已经和离了哦。”
　　。。。。。。
　　后院。
　　再一次，李道冥轻轻推开闺房门，她警惕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侍女小厮巡逻，抓住机会，迅速离开。
　　李道冥走后。
　　后院的某处草垛，忽然抖动，“噗呲”冒出一颗脑袋。
　　是江茗。
　　“呼。。。。。。”江茗抹干净脸上秸秆，自言自语，“不枉我这几天专门在草里修炼，李哥啊李哥，这么晚了，你出去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呢？”
　　“真好奇。”
　　循着李道冥踪迹，江茗一路追了过去。
　　殊不知，离开李府李道冥，竟然搭上马车，直接去了涿县北方那座修行者小城。给江茗一路跑的，都快脱力了才勉强跟上。
　　“呼。。。。。。呼。。。。。。”她气喘吁吁，心底一阵抱怨，“早知道，就带着舞仙，她能变回大狐狸，SSR坐骑呢，不能只便宜七哥。”
　　看到李道冥走进一家标着奇怪毒蛇交缠标志的医馆，江茗有些意外，但很快，她想通了其中关节。
　　“李哥应该是独自进城，找修医解决肚子里树种。之所以大半夜出去，估计是怕丢脸，不想听闲言碎语。”
　　“不过，连合欢宗内部的修医都没办法，外面这些半吊子真的行吗？”
　　“算了。。。。。。顶多也就被骗点钱，权当作心理安慰，大不了我和七哥事后给她补上。”
　　感觉没什么问题江茗，就此松了口气，也放心下来，她闲逛半刻钟，觉得无聊，干脆雇了辆马车，又回到涿县李府，专心修行《残阴篇》。
　　然而，在她走后不久。
　　“欢喜教”医馆，面容冷峻的年轻修医，慢吞吞解开这位刚来病人的衣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女光滑的脊背。
　　明明只是很轻微的动作，却引得少女熟睡的身子动情一颤，脸颊不自然绯红，檀口发出娇媚梦呓。
　　“小青。。。。。。夫君好想要。。。。。。”
　　年轻修医眼中闪过一丝病态激动，他温柔抚过少女身子，犹如抚摸自己一生的挚爱，又如抚摸心底那遥不可及的梦。
　　“太棒了，不愧是涅槃圣树和高等欲兽调校过的身子，果真非同凡响，简直是最完美的试验品。”
　　“这次，我一定能让传说中欲灵一族，重现天日。。。。。。”
　　欲灵族。
　　据说，是六欲魔帝艳无双成帝之后，其一切血脉相连之人，沐浴帝道光辉，所进化而成的高贵种族。
　　可惜六欲魔帝消失六千年后，另一位至尊“青帝”，就将欲灵族屠戮殆尽，从此世间再无欲灵。
　　这名叫萧晟的年轻修医，曾侥幸在某处秘境石壁上，见过欲灵之祖——六欲魔帝艳无双一幅画像。
　　画中之人，头生曲角，背长肉翅，臀后有一根末端呈桃心尾巴，瞳孔竟为特殊爱心型，铠甲裸。露肌肤下，随处可见妖艳引人注目的性感纹路。
　　她沐浴在猩红的血雨之中，殊璃清丽脸蛋泛起丝丝妩媚，勾魂慑魄。明明身材高挑英姿飒爽，好似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可偏偏，她身上每一处细节，都写满了暗悄撩人。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双灿然的爱心水眸。她看着你，好似挑逗，好似顽皮，好似不屑，又好似欣喜异常。
　　自此，萧晟一眼万年。
　　他整颗心都早已为那个死去万年女子倾倒，余生唯一愿望，不过是利用秘境中收集的欲灵血，改造血脉适合的女子，令欲灵一族重现天日。
　　人人皆笑他，为一幅画而颠倒痴狂。
　　他偏偏要将欲灵之族带到世人眼前，向世人证明——非我狂！实尔等无幸！蝉不知雪！
　　昏暗欲灭灯光，在小小医馆中摇曳了一夜，直到次日朝阳升起，萧晟才掐灭火烛，用沾湿毛巾抹了把疲惫的脸。
　　他取出一根空心的银针，灌注真力，在少女后腰某处扎下。
　　不消片刻，李道冥幽幽醒来。
　　她先是揉了揉隐约变小肚子，有些惊喜，感激地望向修医，“谢谢前辈，前辈医术简直神了！”
　　“呵呵。。。。。。”萧晟不置可否。
　　实际他哪知道怎么处理树种呢？这完全就是个意外。
　　似乎，自从初步换血后，这个试验品身体就一直在吸收体内树种，贪婪汲取着其中的欲魔之力。
　　欲魔渊竟然与六欲魔帝有关。。。。。。好吧，坊间早有这一猜测，如今只不过是又多了个迹象证实罢了。
　　想毕，萧晟叮嘱：“记住，还是那个规矩，绝不可告诉他人，绝不可透露我之所在，七七四十九个疗程后，你就能变回男人，重振雄风！”
　　李道冥高兴地答应，“晚辈记住了，谢谢大师！”
　　见这傻乎乎小姑娘整好衣服，丝毫没怀疑，趁天昏日寐，匆忙赶回家。
　　萧晟心底长松口气。
　　四十九个疗程，自然只是托词罢了，实际以她适配度，最多五次“换血”，欲灵精血便会深入骨髓，再难逆转。
　　如今。。。。。。第二次换血结束，她的身上，也该出现一些属于欲灵变化了。
　　053 燕青的野望
　　梦中世界。
　　“和离，真的？”秦无依表情十分不信，他狐疑望向舞夕颜。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舞夕颜嘟囔。
　　“呵呵，狐妖，最爱骗人。”
　　“嘿，老秦，我发现你这个人，好像对狐妖有点种族歧视啊。”
　　舞夕颜刚想用尾巴给秦无依来个埋脸杀，她脖子上天剑就一颤，示以威胁，最终，她只能讪讪笑：
　　“好吧，我不动，你这么讨厌狐妖，是不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
　　秦无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沉默就表示，‘是’喽？”
　　秦无依揉揉鼻子，没好气，“我可没说！”
　　“不，你说了，你这人，撒谎的时候就喜欢揉鼻子。”舞夕颜突然指着他的鼻子，cos名侦探柯南爆杀小黑人经典姿势。
　　“？？？”秦无依大惊，我原来还有这个习惯的吗？
　　舞夕颜乐呵呵推开天剑，捡起地上葡萄，“噗”一声，她变出一张小桌，和两碟瓜子，拉仍发懵秦无依入座。
　　“说吧！你就把我当成修女，把你当成鱼。。。。。。呸，是把你当成那个向鱼释放了罪恶的Q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嘲笑你的！除非忍不住！”
　　秦无依低下头，“我确实有一个半妖青梅竹马。。。。。。”
　　“然后她下海了是吧！这段我知道！下一幕下一幕！”舞夕颜一边说一边嗑瓜子。
　　“我毕竟答应过廖叔叔，所以知道她被一个喜欢虐待和洗。脑金钱帮堂主盯上后，还是设计救了她。结果事情搞得有点大，我俩都被金钱帮通缉。”
　　“喔英雄救美！真刺。激！来！打赏你一颗葡萄！”
　　毛绒绒的大白尾巴卷起一颗葡萄，舞夕颜用指甲剥开，像解离一朵花，最后，尾巴捧着晶莹的果肉，凑到秦无依唇边。
　　秦无依下意识衔走，缓慢咀嚼。
　　“后来。。。。。。她就把我卖了，也把自己‘卖’，换了那个她梦寐以求金钱帮入试名额。再见的时候，她已经修道成功，招招狠辣，把我打得濒死。”
　　“刺。激！还有呢还有呢？恩怨肯定不会停在这儿结束吧？”舞夕颜听得心情澎湃，吃瓜欲旺盛。
　　“还有。。。。。。等等我为什么要跟你说？？？”秦无依突然反应过来。
　　“嘿！讲到一半停下也太不地道了吧！大不了，夫妻一体，你把我当成江茗就是。对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难道就不能再讲五块钱的了吗？”
　　“你们不是和离了？？？”
　　“也可以再结！”
　　“？？？”
　　。。。。。。
　　江茗坐在屋顶修炼，百无聊赖。
　　此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通过舞夕颜，吃七哥“青梅竹马”瓜。
　　好吧——其实这个瓜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实人被青梅绿茶欺骗，玩弄，背刺*3，最后黑化，遇到清冷仙子师尊，受得点拨，回头是岸故事。
　　由于那位具有三分之一狐族血统的关系，导致七哥对狐妖印象，非常不好。
　　最终牵连了自己。。。。。。啧，好像也不算牵连。
　　回想舞夕颜从头到尾做过的事，以及给七哥留下印象，江茗忽然觉得，她就像个玩弄纯情少男的狐妖痴。女，还是特别坏特别表，傻乎乎老白给的那种。
　　嗐
　　可怜的751，被狐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又过会儿，舞夕颜揉着眼眶，从房间里走出。秦无依直到最后都没给她留下任何破绽，她也没能如愿以偿扑倒猎物，获得自己越来越渴望的阳气。
　　舞夕颜下意识抚摸小腹，愁眉苦脸。
　　她坐到本体旁边。
　　这“对”狗男女，开始一同面朝月亮发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实际上，江茗正在尝试《三阴法》中的“借法”，研究如何借取舞夕颜嫁梦神通。
　　狐妖经过修炼已经有了一些灵气，足以维持“借法”所需。不过习得之初，江茗运用并不熟练，分身也不得不和她越贴越近。
　　从某扇门角度，二人就像在接吻一样。
　　“吱吖”
　　那扇门开了，秦无依满脸愁容，出来平静一下思绪，结果刚抬头，就看到屋顶上脸与脸贴在一起舞夕颜和江茗。
　　他心一惊，先后怕，紧接着又庆幸。还好，刚才他没信狐妖鬼话，抵挡住了诱惑，不然。。。。。。就又犯下了一桩弥天大罪！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江茗忽然身子一歪，昏睡过去，身子从屋檐滚落。
　　此时舞夕颜因为被“借法”的缘故，身体虚弱，没能抓住，于是梦魂出窍江茗眼睁睁看着自己肉体咕噜噜滚了下去。
　　“扑。”
　　最终她还是被接住了。
　　是老秦。
　　秦无依抱紧好友柔软温热的女性身子，一脸黑线，复杂又唾弃地望屋顶上的狐妖，在他视角里，这件事变成了“舞夕颜亲前夫一口，前夫直接晕倒在地”。
　　毒妇啊！给自己丈夫下药！
　　不过震惊之余，他也不得不承认，舞夕颜下药的水平真高明，先不说这个颇具创新力下药方式，以他“天目”，竟是辨认不出，舞夕颜唇上迷。药灵痕。
　　绝对是用毒高手！难怪自己千防万防，都花费1000%心思盯紧这狐妖，还老是中招！
　　秦无依突然对自己之前那个怀疑——“下药的会不会不是舞夕颜，而是老江”，感到深深愧疚。
　　阿江，差点就误会你。
　　对不起。
　　“秦哥上来一起赏月呀”屋顶的舞夕颜笑盈盈邀请。
　　秦无依瞥她一眼，懒得回答，他将怀中昏睡的江茗往上抱了抱，送回自己床铺。
　　全程没有丝毫涉嫌轻薄的动作，给她掖好被子后，秦无依就在一旁读书，泡茶。
　　看到七哥这么宽厚老实，江茗也有些心情复杂，既高兴又失落。
　　好消息是，这是个值得托付后背兄弟。
　　坏消息是，小花妖以后怕是要饥一顿饱一顿。
　　《三阴法》“借法”的确玄妙，明明是借来的花妖神通，江茗却耍得如臂指使。
　　机会难得，她顺路去参观了一下李府中人梦境。
　　李父梦到了自己养在怡香楼娼伶，梦到那个娼伶生个男孩，他把男孩接过来验血，嘿！竟然是他李靖种。敲锣打鼓，认祖归宗，他老李家，终于又有后。
　　李母梦异常又诡异，很符合发了失心疯后的精神状态。她梦见自己喂养了一只小兔子，又乖又白，这疼那疼，可突然有天，兔子褪去毛皮，变成一只她讨厌大黑狗。
　　李母吓得尖叫起来，拿出笼子上柴刀，将黑狗砍成了肉泥。
　　除此之外，护院梦见自己获得了一本绝世神功，但秘籍第一页写着，“欲练此功，先变女人”，把他姬儿都吓跑了。
　　丫鬟梦见自己爬上老爷床，还生下个男孩，母凭子贵，宠妾灭妻，将那个女疯子和她女儿子赶出了李家。
　　杂役梦到自己去赌博，大赢特赢，还在怡香楼点到了变成女人的少主，少主的身子，真香呐吸溜
　　众生百态，欲念无数。
　　江茗觉得颇有趣，干脆不远万里，又去看了燕青梦——结果梦中的画面震撼她一百年！
　　只见，梦中的燕青，束起长发，一身儒雅贵公子打扮，将衣衫不整桃面绯红的李哥压在身下。
　　“公子不要”
　　这话是李哥喊的，娇滴滴的语气，但确实是李哥音色。
　　“不要？呵，看本公子弄到你喊‘要’！”
　　燕青合上折扇，一改那日端庄淑女姿态，事实证明，少女心中也有勃勃野性。
　　。。。。。。和奇怪的征服欲。
　　054 无可抑制的堕落
　　李道冥回来。
　　江茗犹豫了很久很久，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把燕青梦中的景象，告诉这位可怜的李哥。
　　嘶
　　关键要怎么说呢？
　　难道说：“嘿，靓仔，你老婆想撅你，还是用辣么大，辣么粗的一根茄子”？
　　话说女孩子梦可真奇葩，男人下边长竟然是茄子。。。。。。
　　好吧——毕竟是未经人事处。女，她不知道男人胯下长什么样子，实属正常。
　　燕家长辈大概经常用茄子比喻，才导致了这个梦。
　　不过，理解归理解，当燕青脱下裤子，露出一根紫黝黝还连着茎长条茄子时，江茗嘴角，跳得比AK都难压。
　　关键梦中李哥还害羞吃惊地说了句：哇青儿，你真雄伟。
　　雄伟。。。。。。哈哈哈哈哈雄伟。
　　听完江茗就绷不住，赶紧退出梦境，生怕看到更多燕青纯真又懵懂的幻想，从此再难直视这位嫂子。
　　李哥和上次一样，回来后，眉宇间掩不尽的虚弱和疲惫，似乎身体损耗极大。她沾枕即睡，没多久，头顶便冒出一个代表“梦”气泡。
　　梦魂出窍江茗飘到李道冥床前，伸手在气泡上一戳，转瞬间，便被吸入李哥梦。
　　白光一闪。
　　首先映入眼帘，是一片美轮美奂的森林，虹光映雪，鸟语花香，冬日与春日的美协调结合，四周甚至碰不见一只讨厌飞虫。
　　莫名，这树林让江茗有点眼熟。
　　耳边隐约传来奇怪的“歌”声，细若蚊吟，却无比扎耳。江茗面色陡然变得沉重，她一闪身，便瞬移到声音来源地。
　　然后。。。。。。她看到了一幕香艳又骇人画面。
　　四五只贪婪的欲兽围拢那位少女，毫不怜香惜玉地发起轮流决斗，少女被树藤捆缚，高高吊着，绷紧腰肢，对欲兽杀招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迷迷糊糊地哀叫求饶。
　　惊鸿一瞥间，江茗认出那个女孩是李哥，她头皮发麻。
　　李哥。。。。。。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不应该是最恨欲兽那个吗？
　　树妖一通肆虐，终于放开少女，少女跪在地上干呕了几下，然后肚子飞速大了起来，生产更不由得她，她惊恐地娇喊：“不要。。。。。。不要。。。。。。”下一秒，便螓首猛然后仰，美目都翻白。
　　没多久，李道冥虚弱躺在地上，胸边围满了把她当成“母亲”撒娇和求哺乳小欲兽。
　　并没有休息片刻，第二轮决斗再次发起，而参与者又多了些。可怜的少女，沉浸在无穷无尽决斗之中，哭闹声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如果是处于现实中，江茗肯定会迫不及待冲上去，拯救这位命运凄惨少女，但此刻她只觉手脚冰凉，因为。。。。。。这是梦。
　　梦代表人心底最深层次欲。望。
　　有人说，梦可以分析精神;也有人说，梦是反。
　　其实这两种论断都不对，因为梦境并不存在逻辑，它只遵循一个规则：同类意象，出现越频繁，代表越渴求。
　　无论李哥梦中对树妖态度是讨厌还是享受，她梦见树妖，还梦见一个不反抗的自己，这本就已经说明许多事。
　　——原来，那次遭遇的后遗症，已经严重至此了吗？
　　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思，江茗退出了“嫁梦”。
　　下午，李道冥幽幽苏醒，她咽了口唾沫，恍惚回忆着刚刚那个无比诡异清晰梦，身子微微娇颤。
　　被窝湿漉漉的，和内衣一样，喉咙超渴。李道冥撑起攀峰余韵中身体下床，喝口冷茶，余光瞄到镜子，却吓了一跳。
　　“啊！”
　　她惊恐跌倒在地，过两秒，才手忙脚乱爬到梳妆镜前，颤抖摸着自己的脸。
　　瞳孔，变色了。
　　从白云陆人士常见的黑色，变成了妖艳粉色，泛着微光，很奇怪，但又很勾人。
　　不知为何，脸也变化不少，五官愈发妖媚，唇也愈发红艳，润润，一颦一笑，都像在故意撩拨，这般诱惑待摘的气质，简直像怡香楼出身的花魁。
　　李道冥手忙脚乱检查身体，发现肚子稍微下去了点，但是，不知为何，下腹之处，长出了一朵妖艳邪异的纹路，简直像女子生育器官和触。手交缠而成的花。
　　轻轻一碰，浑身空虚燥热。
　　李道冥颓然瘫倒。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她两眼含泪，只觉是树种后遗症，忍不住心情低落难受。
　　她本想把自己锁在房间再也不出去，可想到燕青那倔强温柔笑颜，她又痴了，心底涌现股特殊力量。
　　青儿。。。。。。对。。。。。。还有青儿。。。。。。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青儿一起面对。。。。。。都不能让她难过。。。。。。！
　　李道冥跌跌撞撞离开房间，却迎面撞上一个健壮的护院。那护院见“少爷”扑进自己怀里，顿时脸色古怪。
　　更令他头皮发麻的是，“少爷”柔媚嘤咛声，竟像勾引他似的，不走了。
　　其实她不是不走。
　　她是闻到护院刚刚锻炼后，浑身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味，腿软到走不动了。
　　“少爷。。。。。。”护院紧张询问。
　　李道冥抬头，露出一个好似哭般的凄凉笑容，然而，那梨花带雨的娇艳粉眸，像柄小锤子般，在护院心口重重一敲。
　　敲得他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头昏脑涨失去了定力，只觉“少爷”好美啊，又美又可怜，真想把她摁在身下，扒光了狠狠“抚慰”。
　　——等等！我好像已经做了！
　　护院脸色一僵，撕扯李道冥衣服手顿在半空，眼看“少爷”惊恐要叫，护院头脑一热，竟恶向胆边生，撕扯下“少爷”亵衣，塞进她口中。
　　“呜呜。。。。。。呜。。。。。。”李道冥死命摇头，可怜巴巴望着这个平日里她待之不薄的护院，祈求他放过自己。
　　可一股诡异力量——一股源自李道冥体内诡异力量，早已影响到护院的神智，让他彻底被欲。望支配。
　　“少爷！少爷！我早就喜欢你，你变得好美，好骚，我要让你变成我的女人，然后一起私奔，对！私奔！”护院狰狞地撕扯。
　　最后一根绑带被扯断，连亵衣也彻底脱落，美妙的胴。体一丝。不挂展露在雄性面前。
　　李道冥痛苦闭上眼，两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她恨自己这副可悲淫。荡肉体，更恨自己柔弱不堪和无能，她好恨，好恨。
　　“嘭——”
　　护院头破血流，歪歪扭扭倒了下去。
　　李道冥做好被侮。辱心理准备许久，却没等来熟悉的快。感与充实，她睁眼，愣住，竟然看到了手持沾血擀面杖江茗。
　　“我就想做个拉面，怎么总碰到这种事。”江茗抱怨，他伸手，“嗐，别哭哭啼啼，多大点儿事啊，快起来吧。”
　　李道冥脸一红，既有被救感动也有在好兄弟面前展露狼狈的羞耻，同时还夹杂一丝对江茗强大表现的依赖和钦佩。
　　她抹掉泪，借江茗手站起，忽觉对方手指莫名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并肩同行的时候，她竟然对身为男子还是自己好朋友江茗，产生一丝奇怪的念头，总下意识瞥向他腿间，难耐好奇浮躁。
　　听说。。。。。。这种漂亮又注重仪表的男人，那方面需求都格外旺盛。。。。。。
　　江茗会不会。。。。。。其实很渴望那种事。。。。。。只是始终忍耐压抑着。。。。。。只要遇到一个不用压抑可以肆意释放的契机。。。。。。就会放飞自我呢。。。。。。？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忽然又僵住。
　　等等，我在想什么？
　　055 两个人的沉沦
　　某种意义上，李道冥想的没错。
　　江茗这种闷骚的男人，只要遇到一个不用压抑，不用承担责任，可以肆意释放天性契机，就会放飞自我，玩得比谁都花。
　　但这个契机，其实已经有——正是“舞夕颜”。
　　“舞夕颜”这副女性肉体，给了江茗一个不必承担过去与未来责任，不用考虑复杂社会关系，甚至不需进行自我审视批判虚构身份。
　　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哪怕她不是祖国人。
　　即便撩拨牢秦，疯狂玩儿火，最后被牢秦一剑斩了，或者狠狠透了，都无所谓。
　　毕竟。。。。。。只是分身嘛。
　　谁又能猜到舞夕颜的真实身份是她呢？
　　谁又能猜到舞夕颜并非是个真人呢？
　　就像一场烟花，无论旁观者还是释放者，都并不期盼她成为天际明星，只渴望看到一场璀璨的光影盛宴。
　　残阳如血，雨后天新。
　　又一顿寻常晚饭。
　　李道冥喋喋不休，不厌其烦讲述昨天和小青出去逛街，约会，一起买了什么簪子，什么水粉啊云云。
　　在她对面，江茗装作聚精会神地听着。
　　而在李道冥旁边，秦无依满头冷汗，扒饭动作十分僵硬。倒是秦无依对面的花妖小狐狸精，皓腕支着下颌，笑盈盈的两汪秋水烟波撩人。
　　小花妖突然蹭掉木屐，雪白的玉足悄悄伸到对面，谁也不知这饭桌下发生的变故。
　　秦无依正以最快速度狼吞虎咽，好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忽然，他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望向对面笑靥如花满脸写着看戏的清纯少女。
　　他懵了两秒，直到感觉那只柔软小白莲轻轻磨蹭两下，又呈包围之势，白丝包裹的玉趾灵活地弹琴奏乐。
　　秦无依再也坐不住了，“嘭”，一口气放下碗，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耳边江茗热情的询问：
　　“七哥七哥，你觉得老李这安排咋样？”
　　秦无依僵硬转头，和满脸纯真无辜江茗视线交错。
　　那一刻，愧疚，尴尬，紧张，崩溃。。。。。。秦无依觉得自己道心又要不稳了。暂时离不开座位他，只能强忍着应付：“什，什么安排？”
　　“过段时间，她想和小青一起去水云宗碰碰运气。”
　　“好。。。。。。挺好。。。。。。”
　　“七哥你怎么脸上流了这么多汗呀？”
　　“没什么。。。。。。”
　　“七哥，快吃饭，才吃这么点，肯定没饱，嘿嘿，不够我再给你加碗米。”
　　“别。。。。。。”
　　秦无依欲哭无泪。
　　眼看江茗关怀甚多，然而旁边那只小花妖却做得越来越过分，仿佛根本不怕江茗发现。秦无依内心激荡，流露出生无可恋神色。
　　终于。。。。。。
　　晚饭结束了。
　　秦无依落荒而逃，半点不敢看罪魁祸首的小妖精，更半点不敢看江茗。
　　舞夕颜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阳气，抚摸小腹，享受那种久违饱足幸福，她脸颊绯红，心跳始终难以平静。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有点太不当人了，也有点太痴。女了。
　　可她真的很饿。
　　秦无依又严防死守，天天晚上就算是做梦，也要拿着天剑巡逻，不给她半点机会。
　　没办法，她只能出此下策。
　　另一方面，也源自于她确实有点好奇，前世那些文艺作品里，各种稀奇古怪玩法，究竟是什么感觉。
　　如今浅浅一试。。。。。。确实挺好玩的。
　　主要是七哥表情有意思。
　　晚饭罢，几人回各自房间，李道冥一关上门，笑盈盈的脸色立刻消融，被某种痛苦所取代。
　　其实。。。。。。她一直聊昨日和燕青逛街，恰恰是因为做贼心虚。买了什么胭脂水粉，全是假话，她昨日偷偷摸摸买的，是一根“角先生”。
　　望着藏在书柜里，锦盒包装玉质玩具，李道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可她。。。。。。真的忍不住。和燕青逛街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这根狰狞的大家伙，然后不自觉想起众多梦里记忆里残酷画面。
　　那屈辱却极。乐的“痛苦”。
　　那肉体痉挛崩溃失神。
　　忘不掉，她真的忘不掉，甚至差点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弄湿裙底亵衣。
　　心不在焉地和燕青逛完，她鬼使神差地，一个人又折返回来。那卖女子用品俊俏货郎见到她，仿佛一眼便看穿她心思，笑呵呵道：
　　“姑娘是来给家中寡妇长辈买‘小相公’的吧？您好眼光，别瞧我是个挑担，我这儿啊，全都是合欢宗出品，必属精品。”
　　“您瞧。”他故意拿起李道冥之前一直盯着那物，“这个啊，叫‘玉龙游’，长一尺二寸，您量量，是不是比您小臂都大？据说啊，是仿传说中涅槃圣树，那根最厉害的主藤造，用过的全都乐不思蜀。”
　　“您要有钱，还可以加配置。比如这个‘合欢宗内部专用豪华款’，不仅有加热和冰霜阵法，可自行伸缩旋转，十六档变速，主体还由天山软玉髓制成，软硬自适，绝对不怕把您给撑坏。。。。。。啊不对，是把您长辈给撑坏。”
　　“说什么呢！”李道冥气鼓鼓骂，“谁说我要买了！我就路过！你个小流氓！”
　　半刻钟后。
　　李道冥脸颊绯红，提着一个锦盒，悄悄回了李府。
　　路上撞见出来走动的母亲，吓她一跳，本能把锦盒藏在背后，李母惊鸿一瞥还是看见了锦盒，她皱眉：“冥儿，你这是又买了什么？”
　　“。。。。。。胭脂，送青儿的水粉胭脂！”李道冥灵机一动。
　　李母叹了口气，神色愈发阴沉，然后一言不发离开。
　　李道冥回到自己“闺房”，赶紧解开包装，神色有股病态兴奋。
　　除去“角先生”主体，盒中还有一张对折小卡片，像邀请函，李道冥打开阅读，目光瞪大，脸色越来越绯红。
　　【兰灯佳节，本店盛邀优质客户参加周年回馈，不仅有自合欢宗流出，已经无害化处理欲兽，更有修欢喜禅龙精虎猛贵宾参与。本次集。会全程保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地址：雍王府。】
　　“欲，欲兽。。。。。。”
　　她下意识闭上眼，脑海中又闪过当初那一幕幕。双腿悄然磨蹭，小腹的邪纹，不知不觉泛起紫光。
　　邪纹蔓延，少女粉色柔媚的双目也变得愈发勾魂摄魄，似隐藏一股媚惑人心的力量，可惜并不受少女控制。
　　如果萧晟在此处，一定会感到欣慰，因为这代表着欲灵族的血脉正式开始觉醒。
　　血脉之力。。。。。。会一步步引导她，掌握欲灵族的众多天赋。
　　乃至，得到魔帝留下传承。
　　056 变故
　　“七哥，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老李越来越‘媚’？”
　　林中石亭，江茗一边趁秦无依发呆，偷拿棋盘上白子儿，一边不动声色发问，实则转移注意力。
　　秦无依闻言，下意识望向河边，燕青和李道冥正沿河牵手漫步。但他的眼眸中却并没有那对清纯漂亮的“情侣花”，反而被一只贱兮兮九根尾巴的碧。池狐妖给占据。
　　“不知道，可能吧。”摇摇头，秦无依把眼前的幻觉驱散，突然问：“你娘子呢？她怎么没来？”
　　“嗐，什么娘子啊，就孤男寡女。。。。。。嗯，凑一起玩玩儿。”江茗故意把自己和舞夕颜说得没什么感情，给秦无依撬墙角机会。
　　可惜，死木头不开窍。
　　“和离了就好，她不适合你，趁早离她远点。”秦无依明显长松口气。
　　江茗又不动声色撺掇：“要我说，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干脆嫁给你，当个妾得了，你觉得呢？”
　　“不好。”秦无依回想起第一场梦中的婚礼，有些入迷，但他摇摇头，斩钉截铁，“不能这样。”
　　“为什么啊？”江茗绷不住。
　　给小分身找个长期饭票怎么就这么难！
　　“首先，我讨厌狐妖。其次，你的正妻，和离后嫁给我做妾。。。。。。不好，这不合规矩，也对不起你。要娶只能做正妻，但我觉得，谁娶了她，肯定鸡飞狗跳，家宅难安。”
　　秦无依分析得挺有道理，就连江茗不得不承认——以他操纵舞夕颜玩法，不管嫁到谁家里，肯定能把夫君活活气死。
　　唉
　　“算了，不提女人，咱兄弟继续下棋。”
　　“嗯。”秦无依扫一眼棋盘，苦笑，“你是不是又偷我子儿？”
　　“啊？没啊？你记错了吧？”江茗故意装糊涂。
　　“。。。。。。行。”
　　不到半刻钟后。
　　江茗惜败，又输了一顿晚饭，这已经是第六顿。
　　“唉，就差一点，早知道我多偷两个。。。。。。咳，不是，多谨慎些。七哥，你坐着等我，我去叫李哥，回去顺便买菜。”
　　江茗丢下秦无依，灵力灌足，运起轻功飞跃过去。
　　结果，他来的不凑巧，刚好看到燕青把李哥壁咚在石头后面，暧昧地强吻。
　　江茗目瞪口呆，而发现好兄弟正强势围观的李道冥，挣扎也一下子剧烈起来。
　　燕青顺势松开压制自家夫君手，她比如今“李妹妹”高一些，修有家传功法，压制老李自然不在话下。
　　即便如此，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装出那副依赖夫君淑女小媳妇模样，给足老李面子。
　　漂亮，忠贞，温柔，贤淑，还识大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您二位继续着，我和七哥先走了哈。”江茗也就恰柠檬那么两秒，便笑眯眯挥手，大喊：“嫂子！今晚不用送李哥回来！我俩给你打掩护！”
　　李道冥瞪大眼望着自己“见死不救”好兄弟，而燕青对江茗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
　　闲杂人走。
　　燕青温柔拥住自家变成女人的夫君，依偎在她胸间，听她逐渐加速的心跳。
　　“为什么不准我吻你呢？”一到私底下，燕青便不喜欢兜圈子，说话直来直去。
　　李道冥犹豫两秒，嗫嚅道：“怪怪的。”
　　以前，她比燕青高，燕青温柔贤淑，小鸟依人。可如今，她变成姑娘，燕青虽说没嫌弃过，但不知不觉就变主动，变强势。
　　就连接吻也是，燕青越来越喜欢捧起她的脸，像品尝什么美食般，轻轻吻她，**她的唇瓣，可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哪里怪？”
　　“我终究变成了女子，女子亲女子，怪怪的。。。。。。”
　　“我不在乎。”燕青抚摸她的脸，轻声细语，“你变成一只鸟，我剥米喂你;你变成野兽，我陪你归隐山林。只是变成女子，不妨事。”
　　“可所有人都觉得妨事，连娘亲都觉得妨事。整座城都在看我笑话，我连家都快没了，我不知道，我还配不配得上你，燕老还愿不愿意让你嫁给我。。。。。。”
　　李道冥想起这些天的苦楚，终究是没忍住，又在这个想守护的女子面前落了泪。
　　“傻瓜，婚事我能自己做主的。”
　　“我不是怕你做不了主，我是怕，我是怕。。。。。。”哭泣着，李道冥终于讲出真心话，“我是怕你撑到最后，却成我辜负了你。”
　　燕青手一僵。
　　“青儿，你说，男子的肉体，对女子真的有那么大吸引力吗？还是说，我天生就这样不堪？”李道冥陷入深深的迷茫。
　　“你爱上了男人？”燕青语气终于有些动摇，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李道冥般，震惊望她。
　　“没有，我没有，可是，我。。。。。。”她哽咽着，啜泣半天，仍不知该怎么坦白。
　　这几天她像疯了似的，不停在玩那根“角先生”，哪怕肉体抽搐到没力都停不下，看男人眼神也越来越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隐约察觉这好像不是树种后遗症。
　　她是爱着燕青。
　　可她又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对燕青发自本能地越来越抵触，就连对其他女子，都未曾有对燕青抵触这么深。
　　“对！变成男人！我还有机会变成男人！”
　　李道冥奋力抓住心底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望向燕青，她微笑落泪，“青儿，你等我，我一定会变成男人，回来娶你。我明白的，全都怪这女人的身子，全都怪这女人的身子！”
　　顾不得等到晚上了。
　　她抛下欲言又止的燕青，坐上进城的马车，又来到“欢喜教”医馆。
　　萧晟对她的到来似乎措手不及，很不耐烦地让她滚，说等入夜以后再来，她却“扑通”一声，长跪不起，声泪俱下。
　　“先生。。。。。。求你治好我，让我变回男人。”
　　萧晟正想说什么，医馆里忽然传出男人猥琐哄笑声，而后，一阵灵力形成的风，竟把少女给拉扯进去。
　　医馆内，几个身着血红僧袍的男人，色眯眯打量李道冥，其中一人对萧晟道：
　　“萧护法，碰到这么好的货色，怎么不献上去，做个明妃呢？”
　　萧晟横眉气骂：“滚滚滚！都给我滚！没听她说吗？她是男人变的！你们也不嫌她恶心？”
　　“诶怎能如此辱没美人。漂亮到这种程度，别说之前是男人，就算现在是男人，坛主我呐，也得尝一尝啊”
　　那僧人伸手，想摸李道冥脸，把她吓得后退。
　　萧晟却适时挡在她面前，对几个僧人怒吼：
　　“都滚出去！别逼老子动手！脏了老子药铺！拿你全家问罪！”
　　被怼僧人冷笑，“萧护法好大的官威啊，别以为你是给教主看病的修医，就能为所欲为。两日后的兰灯节，记住自己把她送过去，教内规矩，可由不得你破！”
　　萧晟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挥袖，打开医馆侧门。
　　僧人冷哼声，随同伴鱼贯而去。
　　李道冥缩在角落，惊疑不定。她完全不了解情况，眼下，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许久，萧晟回过头，眼中闪烁病态又危险锋芒。
　　“你想活，不想做破破烂烂的明妃，就得听我话。”
　　“明天别回去了，后天也是，趁兰灯节没到，必须完成最后两次‘换血’。”
　　“信我，只要你能觉醒欲灵族的血脉，只要这个实验能成功，杀光他们，屠掉整个欢喜教，不算难事。”
　　“背后金钱帮，也休想奈何你。”
　　“呵呵，到时候，整个城市修士，不，整个白云陆，乾龙界修士，全都是你的‘肉粮’。就用他们的血肉精气。。。。。。助你步天得道！”
　　057 残酷的真相
　　从萧晟口中，李道冥得知了那个令她彻底绝望的真相。
　　原来。。。。。。变回男人方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世上从未有过在欲魔渊雌。堕修士，最终能变回男人。
　　他们第一次相见，萧晟就在骗她，所谓治疗，压根就只是换血，而换血目的，是把她当试验品，尝试复生传说中欲灵族。
　　这些天她肉体心灵上的变化，包括她对燕青不同寻常抵触，也全都源自于欲灵族血脉觉醒。
　　“呜呜。。。。。。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李道冥绝望地被绑在试验台上，得知“换血”和“欲灵族”的真相后，她就不再配合，一心寻死。
　　她宁愿死做一只女鬼伴在燕青身边，也不想因为这劳什子欲灵血脉，变得讨厌燕青。
　　试验台边，“鬼医”萧晟，却是一边执行换血操作，一边用温柔细语倾诉爱意。
　　他在少女身上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对他来说，这就是他梦想和爱情的延续，所以，他才不愿意将少女交给欢喜教。
　　哪怕最终会身死道陨，倾尽一切，他也绝不后悔。
　　“杀我，可以。双儿，等你彻底成为欲灵族，为夫愿意做你的第一份肉粮，助你入玄。”
　　“傻娘子呦，欢喜教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教主有筑基期修为。而且，欢喜教背后，是金钱帮飞燕堂，那可是尊庞然大物，堂中供奉，有化神坐镇。”
　　“你一旦被掳去做明妃，那就死定了。欢喜教掳去女子，呵，好听点叫明妃，说难听点，就是条当母。狗一样用炉。鼎！”
　　“不到三个月，必定本源溃烂，道途破碎，只剩副残破不堪，神智痴淫，训成犬畜身子，被锁在铁笼里，任由教徒发泄。”
　　“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利用欲灵族天生能汲取炼化六欲，靠性事掠夺他人乃至天材地宝修为能力，快速修炼。。。。。。直至这方天地再也不是你的桎梏。”
　　“为夫做第一份肉粮，助你入玄。兰灯节宴会，那些达官贵人，世家修士，欢喜教强者。。。。。。你全都可以吃个干净。往后，天地之大，任你驰骋！”
　　萧晟语气难掩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他亲手创造的艺术品——“艳无双2号”，屹立于世界之巅，破碎虚空的景象。
　　可李道冥却只感到深深的悲哀。
　　那就是她唯一的活路吗？
　　抛弃尊严，抛弃道德，抛弃青儿，做一个视生命为肉粮，视性。爱为进食娼。妇。。。。。。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仿佛看到李道冥眼中死意，萧晟不忿道：“一个女子而已，为了她，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况且你真想要她，等你证道成帝，你要一千个，一万个，也只是挥挥手事。”
　　越想，萧晟越有点吃醋，忍不住冷笑：“你说你身子会抵触她，怕不是因为欲灵族覆灭留下的血脉恨意。那丫头，大概率是青帝后人！青帝灭你全族，你怎能与他的后人媾和？”
　　“我才不是什么欲灵族。。。。。。”李道冥咬牙落泪。
　　“你可以是！你必须是！你也只能是！”萧晟第一次冲她发火，面容狂怒狰狞。
　　两日后。
　　李道冥被确认失踪，李府已经彻底炸了锅。
　　包括住在李府后院的江茗和秦无依。
　　“怪了，老李她能去哪儿？”江茗前后踱步，火急火燎。
　　他一直以为，李道冥正和燕青在某处自在逍遥。结果早上燕青来寻，顶着一双哭红了的杏眼，说要找老李道歉。
　　江茗脑袋里“轰”一声。
　　他瞬间明白，TMD出大事了！
　　秦无依也迅速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他道：“分头行动，你找线索，我用天目找老李的去向，这是是同心坠，遇到问题，用这个联系！”
　　说罢，他拿出一个当初救李哥时用过的镶玉凤蝶琉璃耳坠(出自第二十三章)，主动给江茗戴在左耳处。
　　随后把另一半，戴到自己右耳。
　　【卧槽！还有一个？是不是能像龙珠里面一样喊“融合”？】
　　江茗的心声顿时回响在秦无依脑海中。
　　【龙珠？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江茗也听到秦无依的心声，他脸色一僵。
　　【不好！千万不能想舞夕颜！】
　　【啊？这和舞夕颜有什么关系？老江，为什么不能想舞夕颜？】
　　【卧槽这都能听见！完了！这东西绝不能戴！】
　　【等等！为什么不能戴？你先说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江茗已经把耳坠取下，丢还给牢秦，他脸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七哥，你太不地道了，竟然拿这玩意儿阴我。”
　　“不是，没有阴你的意思。。。。。。行吧，我们用通讯符联系，就是麻烦点儿。”秦无依无奈。
　　虽然江茗掩饰很快，但仍旧引起了秦无依疑惑，所以——为什么不能想舞夕颜？江茗和舞夕颜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
　　算了，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两人很快分开，秦无依开启天目，分辨地上杂乱无章的灵痕，试图追踪李道冥的去向。江茗则去老李房间，寻找可能线索。
　　很快。。。。。。江茗发现了那根雄伟的“角先生”。
　　他满脑袋黑线，“不是，李哥这，玩的也太大了吧！一碰还会动！什么鬼玩意儿！”
　　锦盒里还有其他东西，一张小卡片，似乎是某场兰灯节宴会的邀请函。直觉告诉江茗，这个宴会绝对不正经。
　　想到这可能也算一条线索，江茗将卡片收入囊中，继续寻找。
　　一直到中午，通讯符开始燃烧，江茗也听到秦无依传讯。
　　“灵痕断在雍王府，速来。”
　　雍王府四个字听得江茗有点耳熟，他思绪微动，掏出那张“邀请函”，地址赫然与灵痕最终去处一致。
　　“难道。。。。。。”江茗喃喃。
　　李哥去参加银趴了？？？
　　神说——参加银趴不带兄弟人，会遭到友情之神神罚。
　　江茗严重怀疑牢李就是吃了神罚。
　　雍王府位于纪虞城城北，是纪虞城中最豪华建筑，占地五百余亩，由四楼，四宇，四园组成，其中金碧荧煌，富丽奢靡，江茗完全无法想象。
　　纪虞城是涿县依附的那座修行者城市，隶属于太羽仙朝，而此地，正是当朝君王——羽落真君亲弟弟封地。
　　所以秦无依不敢妄动。
　　江茗匆匆赶到，也傻了眼。但他看着手中的银趴“邀请函”，倒是突然有计策。
　　058 江郎妙计安天下
　　萧晟终究来不及做太多。
　　第五次“换血”刚刚结束，尚还未确认血脉是否苏醒，欢喜教人便围住了这家小小医馆。
　　萧晟想做困兽之斗，可他只是刚刚运气，就被一个女人封住丹田大穴。
　　“教主。。。。。。！”他目眦欲裂。
　　女教主表情淡漠，她道：“萧晟，你逾矩。宗内规矩，抓住的猎物先由雍王过目，而不是自行决定。不要以为你有一手改造女子肉体的本事，就能破例。”
　　可萧晟此时突然看到，床上熟睡的李道冥，头顶已经冒出一点小小的角尖儿。
　　他愣半秒，癫狂大笑。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们谁也不能再小看我！你们谁都没资格笑我疯！蝉不知雪！夏虫不可语冰——”
　　狂笑骤然而止，因为雪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名偏执半生的修医，却在亲眼见到“梦想”实现的下一刻，僵硬倒地，死不瞑目。
　　女教主并未仔细检查床上熟睡的少女，自然也没发现那刚刚萌芽恶魔角和细尾，她点几个不好色的教徒，命令他们，将少女送进雍王府。
　　今晚，是兰灯节盛宴。
　　那座深宅大院，可正是缺女人的时候。
　　。。。。。。
　　雍王府对面的茶摊。
　　“我有一计！”
　　听闻一群血衣僧人抬着李哥，送进了雍王府，江茗掏出那张邀请函，双目流露出堪比西虹市卧龙智慧光芒。
　　“咱俩女装混进去！然后趁机救出牢李！”
　　秦无依听完差点喷江茗一脸茶水，他擦擦嘴，震惊道：“你认真的？？？”
　　“当然，你想想，现在问题焦点是什么？是闯不进去，找不到李哥对吧？但如果作为女嘉宾混进去，那就和李哥一样，迟早能掉进一个池子里。”
　　“万一你白给了咋办？”
　　“这就是为什么要女装混进去，万一白给——那顶多挨顿打，不会被扎针，问题不大！”江茗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秦无依竟然一瞬间觉得：这个鬼才思路，逻辑上，好像还真没问题？
　　“但我是绝对不会做。”他摇头像拨浪鼓。
　　“嘿！真不够义气！合着就让本卧龙一个人入地狱是吧！别跟我说你要在外面接应！”江茗猛拍桌子，吓得茶博士肩膀一缩。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进去的除了漂亮女人，还有另一种人？”
　　“什么？”
　　“大宗修士。”
　　“可我们不是都叛出合欢宗了吗？”江茗愣神。
　　秦无依没作回答，只是默默睁开了额心天目。
　　“艹！”
　　很快。
　　一位俊郎男修，和“两”位美丽女修，齐齐通过了门口审查。
　　“原来是剑宫贵客，您快请您快请。”秦无依一睁开天目，门丁便谄媚地邀请他进入。
　　剑宫圣地只在往生界建有总坛，但其执剑人活动范围，遍布整个真灵域，因此称得上威名赫赫，至少这些天潢贵胄们肯定知道。
　　“天目”又是相当具有辨识度剑宫神通，因此秦无依自然会受到礼遇。
　　但也仅限于礼遇。
　　“两”位“女士”审查就特殊多了——门丁收下邀请函，用一种玩味且不客气的目光打量面前女孩。
　　一位五官娇艳明媚，满眼高傲不屑，黑裙飘飘，身材美好，可惜是个平板。即便如此，放进去，也绝对是个艳压群芳倾国姿色。
　　另一位更特殊，竟然是只狐妖，长着一大簇足足九条尾巴，令门丁想起远东某个特殊种族。清纯脸，配上欲意绵绵的勾人眉眼，也是生得娇花照水，门丁都有点不舍得放她们进去。
　　这要进去了，一晚上得挨多少针呐，怕是会被男人围着，全身都没空休息吧，唉。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门丁就感觉自己要虚了。
　　“啪。”
　　一人手腕被拍个印章，两只小间谍成功混入敌营。
　　被老嬷嬷引着，分别梳洗打扮，到这一步为止，没感觉出什么异常。江茗刚换上雍王府侍女准备的新衣服，便让掉线已久的暖暖直接吞掉，替换成一模一样的。
　　“阵法也要复刻吗？”暖暖突然问。
　　“什么阵法？”
　　“挑动情。欲阵法，会伴随接近携带有母阵目标，自动催发，十分隐蔽，悄无声息。”
　　“好啊，果然是个淫。窟。”江茗冷笑。
　　他让暖暖破坏了阵法的实际作用，只留下感应母阵效果，他倒要看看，这场饕餮盛宴，最终服务的是谁。
　　走出尚衣间，立马便有一个侍女通知，按照府中礼数，老嬷嬷要带所有女宾去拜见“主家”，也就是雍王。
　　江茗顿时觉得这是个找到李哥好机会。
　　他自然没什么意见，混在莺莺燕燕里，随波逐流，听身边美少女们说说笑笑，时不时一阵香风拂面。
　　大抵是看他形单影只太可怜了，一个好心的妙龄女孩，竟主动和他搭讪，拉他进了自己小团体，算上对方，满共四人，都是江茗眼中很可爱很漂亮的女孩子。
　　“你真漂亮。。。。。。”
　　小团体中，一个颜值稍微逊色邻家女孩对江茗毫不掩饰艳羡。
　　“我要有你这么漂亮，或许就能搭上雍王世子，再也不愁修炼资粮。”她愁容满面道。
　　“不至于吧。”
　　江茗听着这熟悉的话，既好笑又惊讶。
　　好笑在于，没想到就连修真界都有“傍大款”，而惊讶在于，原来散修的现状，竟然这么卷！
　　听到江茗说不至于，那女孩更羡慕：
　　“我就说呢，你肯定是大宗子弟，进来玩的。可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苦出身，来做这种事，就图雍王大人一点赏赐。”
　　“还图世子妃位。”旁边的小姐妹冷不丁插嘴。
　　然后几人都“哧哧”笑了起来，包括江茗。
　　跟随莺莺燕燕，逐一拜见过雍王和雍王世子。结果雍王竟然不在，只留世子黑着一张脸，对姑娘们横眉冷竖，也不知在生什么气。
　　那雍王世子长得倒是剑眉星目，魁梧雄壮，不像什么猥琐好色之徒。
　　但做事，就很令人鄙夷了。
　　一排排的姑娘上去拜见，那雍王世子看几眼，便吩咐内官赏赐，然后让人退下。给江茗感觉，既像商务KTV选妃，也像寺庙拜神，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
　　幸好流程很快结束，江茗也在姑娘们暂时休息的地方四处乱窜，寻找着李哥踪迹。
　　然而，没多久。
　　一个侍女忽然找上江茗。
　　“小姐请随我去，世子殿下约您茶室一叙。”
　　“啊？”江茗傻眼。
　　侍女见这姑娘傻乎乎，一点不上道，又微笑提醒，“世子殿下看上您了，今夜想和您一起花园赏月，您快去吧。”
　　“我是男人。”江茗立刻举手投降，“我坦白，我居心不良，我男扮女装，是个萌汉子，就想进来混点赏赐。你们揍我一顿，把我扔出去吧。”
　　侍女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轻笑道：“世子殿下全都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世子殿下要约您，而不是别人呀”
　　自以为妙计万无一失的江卧龙，脸色彻底绷不住。
　　“快走吧。”侍女催促。
　　江茗非常听话，他扭头就走，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发展成狂奔。
　　侍女本来挺满意的，直到她发现江茗狂奔的地方，不是内殿，而是出口。
　　她脸色一变，“等等，你去哪儿呢！”
　　江茗没空回答，他已经点燃了一张通讯符，朝对面大喊：“七哥！！！有人要扎我！！！救命啊啊啊啊！！！”
　　059 魅魔牢李
　　江茗最终还是落网了。
　　区区炼气，还没几个像样神通，根本不是雍王府侍卫对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愿意做世子殿下女人，那就做条世子殿下狗吧！”
　　侍女冷笑连连，粗暴押着江茗，一路关进雍王府地下深处石牢。
　　很快，江茗被强行戴上压制修为项枷，用一根碗口粗的铁链，关在了笼子里。
　　四周都是像他一样被关押倒霉女孩子，奇怪的是，竟然并不像江茗想象中那样，有很多漂亮伪娘？
　　这狗世子也不是伪娘控啊，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江茗很奇怪。
　　他继续观察其他笼子里女孩，
　　这些苦命女人，大部分都已经认命了，低头跪在地上，小口小口舔着盆里食物，少部分眼神仍有斗志的，也是看上去相当虚弱，状态很差。
　　“果然是龙潭虎穴，本卧龙草率。。。。。。”江茗小声喃喃。
　　不过，他倒是不慌，因为这一路上，他已经记住了进入地牢的路线，虽然通讯符被夺了，“理论”上他不可能传讯出去。
　　但是，他和分身舞夕颜，始终保持着联系。
　　正闭目思索，耳边传来“嗒嗒嗒”响亮的脚步声，魁梧高大雍王世子一步步走下阶梯，径直走到某个笼子前，拽出其中惊恐求饶的女人。
　　接着。。。。。。便是各种无底线地凌。辱和虐待。
　　女人瘫软趴在地牢正中心“舞台”上，身边丢满了专门用来折磨羞辱女人的特殊刑具。
　　然而，遭受如此凌虐后，女人却仿佛被“驯服”一般，对世子满眼都是乖顺和爱意，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在世子脚边像小狗一样蹭。
　　江茗清晰感觉到——在虐待的过程中，世子体内丹田不停在拙劣调动灵力，像是某种双。修秘法。
　　不过嘛。。。。。。啧。
　　本钱，功法，技术，就这水平？不如合欢宗师兄们一根毛。
　　这臭屁男人临走前，刻意瞟江茗一眼，好像在说：“给我等着。”
　　可惜他没看见，江茗默默对他竖起了中指。
　　雍王世子神清气爽地离开地牢，心底那股因为在母妃面前受挫，而积累的无名火，终于发泄出去。
　　侍女迎上来，恭敬行礼。
　　“母妃呢？”世子心心念念都是那个早上才送过来的女人。
　　她比世间一切女子都美丽，也比世间一切女子都更楚楚可怜，初见时，她只是流露出哀伤的神情，世子神魂就像被重锤敲击，怜爱得心口绞痛，再也无法忘记她。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到一个噩耗。
　　雍王对这个送来的特殊女子，也是爱慕宠怜有加，要明媒正娶，让她做亲王妃。
　　以后。。。。。。她就是他妈。
　　他恨啊，他怒啊，可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还能和他爹去抢他妈么？这是何等大逆不道！
　　——至少也得等他爹老了才能抢！
　　得知梦中情人成为母妃，再也不可能和他双宿双栖之后，他便对那些和母妃一样，变成女子男子格外偏爱，乃至对男。娘起了性趣，整个xp系统大重塑。
　　睹物思人，何其苦哉？可就连被他当作王妃投影替身，他都不忍伤害，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坚信——介个，就四爱情！
　　“走，不知不觉竟然傍晚了，我要再去跟母妃请安！”世子想起她的笑颜，不禁眼神温柔道。
　　阴禾宫内。
　　彼时，一名头上长着盘曲小角，白裙曳地哀冷少女，站在窗前，凝视远方逐渐没入群山夕阳。
　　长裙在腰间开了个洞，钻出一根细长光滑的尾巴，末端桃心正烦躁摇来摇去，丝毫不掩饰对身后“狗皮膏药”讨厌。
　　“爱妃，累吗？累的话我抱着你看。”
　　“爱妃，想不想喝冰百果汁？”
　　“爱妃，该用晚膳，你饿不饿？要不喝口补汤，为夫吹凉喂你。。。。。。来，张嘴，啊”
　　少女扭过头，冷冷瞥雍王一眼，眼神嫌弃。
　　雍王与那爱心瞳孔的粉眸对视，心神摇曳，只觉王妃这冷艳含羞小模样，好看得他姬儿都要化了。
　　“爱妃。。。。。。”
　　雍王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亲卫的报告，说世子来找母亲问安，他勃然大怒：
　　“问安！问安！这小兔崽子一天问几次安？他到底是来问安还是来欺负后娘！叫他滚出去！告诉他！问安个屁！”
　　魅魔少女——实则是欲灵血脉觉醒后李道冥，听着身后雍王气急败坏地怒吼，愈发讨厌这个鬼地方。
　　她眺望远方，寻找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涿县，心中既思念，又哀愁。
　　青儿。
　　老江，秦哥。
　　大家都还好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原本要睡X她的混账东西一跟她对视，就像邻居刘二狗附体了一样，立刻终止犯罪，对她百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老缠着她，烦得要死。
　　而且。。。。。。她想离开这件事，老混蛋死活不答应。
　　还非要自己嫁给他，做劳什子“王妃”。
　　神经。
　　她都已经把自己曾经男人身份，乃至男人时画像拿出来，就为恶心这老混账一把，结果，没什么用。
　　“该死的。。。。。。”李道冥脸忽然一红。
　　她感觉到小腹深处在躁动，一股无比强烈饥渴感，空虚感，驱使她想要找到一根“角先生”，让自己获得彻底释放。
　　她闭上眼，努力忍耐着，却秀颈攀满红晕，偷偷舔了两下手指。
　　青儿。。。。。。
　　不能背叛青儿。。。。。。
　　——但是，我不是已经背叛过了吗？如果被涅槃圣树，那只树妖，亦或是“角先生”弄也算的话。。。。。。我早已经是不配面对青儿的污秽之躯。
　　可如果，如果。。。。。。那些都不算的话。。。。。。
　　岂不是现在也。。。。。。
　　李道冥粉眸闪过一丝异色，某个恐怖的念头，开始挥之不去。痛苦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只要开了一个口，后面一定会滑向地狱。。。。。。
　　可快乐的本能又诱惑她：只是欲兽而已，没关系的，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那些都是植物，死物，就和会动“角先生”一样。
　　“哈哈，自欺欺人。。。。。。”
　　李道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笑意，她僵硬回头，对早已看呆了雍王艰难吐出句：
　　“给我准备。。。。。。准备冰水。。。。。。我要。。。。。。洗澡。。。。。。”
　　雍王却以为这是要洗干净服侍他的意思，大喜过望，亲自带下人去冰窖准备。
　　李道冥倚着窗户，仿佛经历“合欢散”药瘾发作，浑身冷汗涔涔，皮肤滚烫，逐渐软倒在地。
　　060 燕青的抢婚行动
　　雍王府的晚宴即将开始，门丁已经准备闭门，开启隔绝声音，光线以及神识窥探的阵法。
　　一盏盏旖旎昏艳灯亮起，乐师们也改而弹奏靡靡之音，白日里游园赏曲达官贵人，俊才天骄，莺莺燕燕，彼此之间打情骂俏动作，也愈来愈暧昧。
　　燕青就是这时候来到雍王府门口。
　　“谁？招待已经结束了，下次再来吧。”
　　“二狗。”燕青冷静轻唤。
　　那门丁吓得灯笼都坠地，“亲娘嘞！小青！”他赶忙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的祖宗呦！你跑这儿来干嘛啊！快回去！里边儿吃人不吐骨头！”
　　“我相公在里面。”
　　“捉奸？”
　　燕青歪着头，没有回话。
　　刘二狗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他。娘，小青那个白面小相公，如今已经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她被抓进去了？”刘二狗满头大汗。
　　“不止。”
　　燕青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她愤怒到平静，非常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雍王，给我夫君家送了一封婚书，说要娶我夫君做王妃。”这是她说出来的。
　　其实还有她没说出来——李家家主，拿着这封雍王婚书，喜气洋洋跑过来跟她道歉，说感谢她多年以来的照顾，但冥儿已经是个女孩子啦，得嫁人啦，你俩。。。。。。分了吧。
　　而李母也一下子痊愈了之前时犯时不犯失心疯，逢人就夸生个好女儿，光宗耀祖，贤淑贞德。
　　消息不胫而走，各路邻居亲戚都提着礼物去祝贺，沸反盈天，好不热闹。她提剑路过李家时，却好似个局外人。
　　系发成辫，裙换短衣，本以为爷爷会阻止她，可爷爷却只是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块玉佩。
　　玉佩看上去很古老，时不时会散出一些灵气，很玄妙。玉佩中央，刻了一个“青”字。
　　“拿去吧，祖传。兴许是个法宝，会有点用。”燕老叹息道，当年的成名修士，如今早已老态龙钟。
　　“爷爷，为什么你之前不同意我嫁给道冥，现在却允许我去救她呢？”
　　燕青终究忍不住内心疑惑，好奇地问了句。
　　燕老无奈，“傻姑娘，整个县城，谁不知道你倔。”
　　他拍着青儿的手，浑浊的老眼泛泪，口中呢喃，似呓似歌谣，“去吧，去吧，儿女的路，只能自己趟。姑娘大了，爷们儿老了，山茶花。。。。。。开了。”
　　就这样，燕青来到了雍王府前。
　　“我的男人，我自己会救出来。二狗，还望你念同乡之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刘二狗是个对女人没脾气，尤其是对小时候暗恋过燕青，他踱步半天，一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时而回头，“小青，做王妃是享福，说不定冥子她乐意，要不咱还是算了？”
　　燕青并不接招，她只说，“我了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一定不会负我。”
　　“可她现在是个女人！你明白吧？女人喜欢不来女人，就像男人很难喜欢男人。。。。。。万一，她真变了呢？”
　　“真变了，我也不愧于心。”燕青抱紧剑，表情似无所动，只是掖掖短袍。
　　风怪冷的。
　　刘二狗终究是个念旧情人，他趁巡逻队刚过去，打开雍王府门，偷偷朝燕青招手。
　　花灯满树，彩锦铺履，雍王府内是燕青从未见过的繁华奢靡景色。
　　而与这一切繁华奢靡都格格不入的燕青，目光坚定地踏入了这扇将会改变她人生大门。
　　“虞”字园，竹林深处。
　　拒绝不知多少波搭讪的舞夕颜，终于找到了在竹林中迷茫老秦。
　　“不该啊，灵痕为什么会断在这儿？谁能瞒过第四层‘天目’，逍遥楼？金钱帮？”秦无依百思不得其解。
　　舞夕颜一见面，就气得小拳拳连环锤胸，“臭老秦！你搁这儿挂机呢！没收到我传。。。。。。我夫君传通讯符吗？出大事了！”
　　“没啊，咋了。”秦无依莫名其妙，“卧龙女装被发现？”
　　“嗯。”
　　“被打出去了？”
　　“没有！”
　　“那你急什么？”
　　“就是没被打出去才急！”
　　秦无依愣了下，突然想通关键，他恍然大悟，“哦！卧龙要被扎了！我就说那是个馊主意！”
　　“这时候还讲风凉话！你是不是人！”
　　“我就感慨一下，别急，我这就用天目找老江。”秦无依正准备睁开天目，下一秒，便被舞夕颜九根尾巴卷住，然后耳边风驰电掣。
　　“来不及了！我知道老江被关在哪儿！我带你去！”
　　秦无依嗅着尾巴上狐香，脸微微发红，思绪更是乱飘。
　　突然，他内心闪过一丝疑惑：
　　【敌人明显有阻止传讯阵法，你怎么知道老江被关在哪儿？】
　　【难道——你俩也有心灵感应能力？】
　　。。。。。。
　　江茗逃出了笼子。
　　倒不是她有能力突破项枷封印，而是暖暖突然跟他说，这项枷有点卡脖子，要不要吃掉帮他换个更舒服的？
　　江茗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TM也能算衣服？？？”
　　“当然算呀。。。。。。有时候，浅浅主人身上只有那一件呢。”
　　于是江茗同意了。
　　而就在暖暖融掉封灵项枷，换成一个经典淘宝QQ款项。圈的时候，江茗突然思考起一件事。
　　封灵项枷也算衣服。
　　衣服上法阵也能复刻。
　　神奇的“魔法少女战斗服”，甚至能对任何层次修士，都无条件提升一个小境界。
　　等等——这比暖暖，该不会？？？
　　“喂，衣服精！我问一个问题，你说的能变成所有衣服，包不包括那些灵器法衣，法宝戒指，法宝项链。。。。。。”
　　“噫”暖暖震惊，“你原来才发现我的真正用法么？”
　　猜测证实，江茗差点一口气抽过去，他怒发冲冠：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也没问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在玩儿自限！”
　　“谁TM有病放着好东西不用玩自限！！！”
　　“浅浅主人呀，战败艾。草可是她重要的人生乐趣之一！”
　　江茗人晕了。
　　这夏浅浅。。。。。。还真是个人才！她的法宝！更人才！
　　利用暖暖变成无名臂铠，江茗一拳打烂了关他笼子，随后，将这里关押的女人，逐一扯断锁链释放。
　　可有些人似乎已经彻底烂透，她们不仅不想逃跑，反而试图抓住江茗，好向“世子主人”邀功。
　　江茗颇费一番功夫，才依次打晕这些脑壳有病的女人。
　　这时候，最深处某个笼子，一位看上去已经被折磨很久，但眼神依旧清醒女修，吃力爬了出来。
　　“少侠别走。。。。。。”
　　她眼含希望。
　　“妾。。。。。。乃瑶池圣地修士。。。。。。请助妾身。。。。。。铲除这个淫。窟。。。。。。”
　　061 做够一百次才能出去的……
　　地牢入口。
　　舞夕颜狐躯一震，她惊恐道：“原来如此，这座地牢，是之前因作恶被瑶池剿灭的一个魔教——欢喜教据点。”
　　“雍王暗养魔教死士，借淫宴串联权贵，掳掠女子助自己修炼双修淫术，掠夺女子阴元延寿。。。。。。嘶！好大一个坑！牢李不会已经被炼了吧？”
　　秦无依眼神很疑惑：“你哪儿弄到的情报？”
　　“老江救了一个瑶池弟子，她。。。。。。咳。”舞夕颜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好解释，老江情报怎么传到自己身上的，赶紧闭嘴。
　　幸好，秦无依没继续追问，而是以大局为重。
　　他摸着下巴，讲出自己了解到的情报：
　　“雍王，是羽落真君比较疼爱的一个弟弟，可惜没什么修炼天赋，封在纪虞城，与土皇帝无异。做出这种事。。。。。。倒也正常。”
　　舞夕颜难得表情郑重：“老江他推测，这地牢深处，肯定还关着更多被摧残的女孩子，大概率就有老李！”
　　“走吧，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
　　“嗯。。。。。。对了七哥，你修为怎样，肯定超级厉害吧？”舞夕颜拽着秦无依走进密道，充满希冀问。
　　“凡人。”
　　“啊？？？”舞夕颜愕然回头。
　　秦无依盯着她傻眼的神色，突然觉得这狐狸如果傻一点，矜持一点，其实也还挺可爱。
　　他揉了把狐狐耳朵，宽慰道：“放心！肯定护得住你俩！”
　　“嗯！”
　　这点舞夕颜还是相信他。
　　毕竟，老秦这种神神秘秘又深不可测的家伙，总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
　　与此同时。
　　地宫深处。
　　“这欢喜教有什么手段？”用生疏渡气手段帮这名瑶池弟子治疗好伤口后，江茗继续探取情报。
　　“他们擅阵！擅毒！”似是回忆起之前的遭遇，这名瑶池弟子脸色红润，“尤其在地宫入口处，有一个叫‘不做够一百次就绝对出不去’淫。阵，简直歹毒非常，专门针对潜入进来的女子。。。。。。”
　　“嘭——”
　　巨物撞击在一起的闷声。
　　江茗脸色惨白。
　　“这好像是那个大阵发动的声音。”瑶池弟子好奇道，“怎么回事？刚刚有人进来了吗？咦。。。。。。江公子，你蹲在地上做什么？为什么要懊悔地锤自己头？”
　　地宫一层。
　　舞夕颜蹲在地上，懊悔地锤自己脑袋。
　　“我TM为什么不早问！我TM给她治伤干什么！我真傻！焯！”
　　秦无依却是在认真打量四周砸下来的厚厚铁墙，尤其那扇被未知力量封死的大门。他走近墙壁，伸手抚摸阵纹。
　　与此同时，铁墙缝隙开始泄露一种粉色毒雾。
　　舞夕颜本就“饿”得不行，被这些具有催。欲效果的毒雾一激，思绪顿时混乱，满脑子都是“一百次”，“一百次”，“一百次”。
　　她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错！这都是为了李哥！为了破阵！
　　就算真做了一百次！那也是神圣的一百次！是高尚的一百次！是冰清玉洁高贵冷艳的一百次！
　　太羞耻了，太害臊了。舞夕颜本想强势点，把老秦摁在墙上，学燕青那样强推了他，来句：
　　“嘿！靓仔！为了我们共同兄弟，一起向这可恶的淫。阵发起进攻吧！”
　　然而，没走几步，舞夕颜就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跌跌撞撞扑过去，栽倒进男人怀里。
　　她抬头，目光羞涩，气息妩媚，“七哥。。。。。。”
　　“你怎么了？”秦无依微惊。
　　“雾。。。。。。有毒。。。。。。”犹豫喘息几秒，她幽道：“这阵好像是必须做够一百次才能出去淫。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们能出去么。。。。。。？”
　　纤纤细手不知不觉攥紧。
　　莫名，她有些后悔，又有些高兴，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
　　原来，哪怕自己是男人，哪怕自己只是控制一个RPG女角色，遇到这种时候，也还是会渴望被安慰被拥抱，乃至于。。。。。。被甜言蜜语哄骗的吗？
　　“当然能出去。”
　　秦无依低头盯着怀里这只故作清纯矜持，却又根本按捺不住内心期待的小狐妖。
　　看她睫毛弯翘大眼睛扑闪扑闪，在自己怀里风。骚蹭来蹭去，用耿直的手法撩拨自己。
　　他突然想笑：
　　“你啊，简直是我见过最蠢狐妖，做事蠢，卖弄风。骚蠢，连勾搭男人都蠢！”
　　“？？？突然骂我做什么？”
　　“没骂你。”秦无依说完这句，扭头看向阵纹，“这阵法，应该是瑶池圣地完璧不破阵变种。克制其的办法，除了蛮力硬推，就是六欲侵蚀。故而，行苟且之事才能破阵。”
　　“六欲。。。。。。？《残阴篇》。。。。。。？”舞夕颜很快抓住重点，准确说，是江茗很快抓住重点。
　　“嗯，如果江茗在这儿，破阵就容易了。众所周知，瑶池与合欢宗功法，天生相克。”秦无依啧啧感叹。
　　舞夕颜陷入纠结——要不要暴露自己“借法”能力，借本体法破阵呢？
　　借了，那可就做不成。。。。。。呸，那可就暴露太多了。
　　可不借，难道真的要在这儿做足足一百次？
　　会脱水的吧。
　　咦，那个壁柜里好像有饮料和干粮，还真贴心。
　　天人交战许久，粉雾越来越浓，舞夕颜身体的欲望也再难忍耐，她心一横——反正梦里都搞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差这次吗？
　　嗯？！
　　很明显，不差！
　　107+100=？
　　等于一两百对不对？
　　107是一两百，207也是一两百，既然都是一两百，没区别，那为什么不做？
　　舞夕颜扭捏抬头，恰巧此时，秦无依也低头，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们做吧！”
　　“我有个不用做的办法。”
　　静
　　很静
　　“什么办法。”舞夕颜率先打破平静，她语气平稳地询问，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然而秦无依一脸震惊，始终没回过神来。
　　“快说啊！”结果这副表情把舞夕颜给恼红温。
　　“咳。。。。。。”秦无依掩饰尴尬咳了咳，有些不自在道：“欲，乃情之本。其实并非必须苟且才能产生六欲，只是做那事的时候，双方欲念激荡，意迷情动，故而，格外有效。”
　　“我在合欢宗与师兄们吹牛闲聊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让女子情迷意乱，欲念滋生，甚至攀上高峰，并不一定非要双修。。。。。。也可，以旁门左道之法。”
　　“什么旁门左道？”舞夕颜瞪大眼。
　　七哥啊七哥，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也跟合欢宗的师兄们学坏了！
　　“你先吃下这颗丹药，是郑师兄送我的，据说能让女子体会到的情绪和感觉强烈一千倍。”
　　舞夕颜虽然不懂这有什么用，但出于对七哥信任，还是乖乖服下。
　　“然后呢？”
　　“等药性挥发。”秦无依语气一如既往平淡冷静。
　　“哦。。。。。。”
　　过几秒，秦无依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肩膀。
　　“咦♡？”
　　那一瞬间的感觉，竟让她浑身如过电般酥麻，大脑一片空白，香汗淋漓，甚至有失。禁迹象。
　　“差不多了。”秦无依正色，他突然抓起舞夕颜手，把她压在门上，然后，冷不丁地强吻。
　　“呜♡？？？”
　　舞夕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瞪大眼，狐眸水雾弥漫，瞳孔上翻失去焦距，身子也不停地娇颤。
　　膝盖发软，不自觉便弯曲，雪白的大腿紧紧绞着，盆底肌群彻底失控，滴滴答答漏了一地。无尽的欲与情冒出来，钻入身后的大门。
　　可这竟然还不是结束，秦无依松开唇，又附在舞夕颜耳边，深情款款说：“我爱你。”
　　侵蚀大门欲与情愈发旺盛，绵绵不休滔滔不绝，但浓度却并未达到秦无依预计，自然也没能打开大门。
　　秦无依怔了下，计划似乎失败了？原因是狐妖对这套并没他想象中那么“吃”？
　　但他应变极快，又凑到这狐妖耳边，用邪恶又冷冰冰阴沉的声音说：
　　“我要狠狠*死你，*得你下不来床，给你戴项圈训成没有脑子百依百顺的贱。奴。”
　　致命一击——效果拔群！
　　欲与情浓度一下旺盛了百倍，瞬间侵蚀至阵法的核心，将整个阵法冲散得七零八落。
　　吱呀
　　铁门被推开。
　　舞夕颜浑身瘫软，以“鸭子坐”姿势跪在地上，她一脸惊恐地望向秦无依，脑中回荡着刚才的一幕幕。
　　“呜。。。。。。我，我不干净。。。。。。”
　　她失神地喃喃。
　　“哕——”
　　她干呕。
　　062 涩涩可以，调戏禁止！
　　如果她早知道，秦无依说的那个“不用做”的办法，是这种馊主意，那她肯定打死也不答应！
　　还不如去啪啪啪一百次呢！
　　“哕——秦无依！我恨你！你给我等着！出去我就和老江混合双打！踹烂你屁股！”
　　“至于么？”秦无依有点无法理解，更感到混乱，“你都已经愿意在这儿行周公之事，为了破阵，嘴对嘴碰一下，说几句话，能有这么大反应？”
　　看舞夕颜干呕得脸色苍白，好像吃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秦无依不禁涌出股说不清道不明不舒服。
　　他抱怨：“你可别忘了，你之前折腾我的时候，那叫一个。。。。。。咳，花样百出。我这跟你做那些相比，顶多算九牛一毛。”
　　“我呸！那能一样么？”舞夕颜脱口。
　　说完她却自己先愣了，陷入反思。
　　等等，这不是我以前最讨厌的胡搅蛮缠指鹿为马么？我怎么连经典语录都爆出来了？马萨卡，难道，我猛男之魂，已经岌岌可危？
　　不行。。。。。。要优雅，不要污！要威猛，不要雌！
　　她拍拍脸，压住心底那股不断涌上来奇怪情绪，细细品味，其中既有耻辱羞涩，也有烦闷生气，甚至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委屈。
　　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接受和老秦do爱，说骚话，挑逗，但完全接受不了和老秦做情侣间那种培养感情的事。
　　换句话说，她只接受和老秦发生肉体关系，但接受不了超越友谊的情感交流！
　　说得更严重一点，那就是在“当老秦绒布球兼泄。欲工具”和“当老秦女朋友”之间，她只能接受前者，接受不了后者！
　　前者，只会让她好奇之余，感觉到涩涩和刺。激，影响的也只是这具分身。而后者，却会让她连带本体整个人都陷入动摇和迷茫，因为那是要投入感情的！
　　“行了，下不为例。”
　　舞夕颜用袖口擦净嘴，不等秦无依，独自一人走向地牢深处。
　　见她这副生闷气，不想理自己的模样，秦无依有些莫名其妙，更感到一丝恼怒。
　　“你折腾我的时候倒是玩得欢。”他低声道。
　　可紧随其后，他看到狐狸小姐一摇一摇九根大尾巴，回味唇齿间余香，忽然又对她生不起气。
　　“狐妖，果然讨厌。”他轻声抱怨句，嘴角却勾起笑意。
　　另一边。。。。。。
　　“还有什么阵法？”
　　从那股致命痉挛中逐渐恢复过来的江茗，颤抖着撑起身，努力绷紧脸，坐稳。
　　他迎着瑶池女弟子好奇又震惊目光，继续探取情报。
　　“后面的大阵，叫‘真言迷魂阵’。。。。。。”
　　“嘭——”
　　“。。。。。。”
　　“又是大阵开启的声音，对吗？”江茗一脸生无可恋。
　　瑶池女弟子吐了吐舌头，“嗯，是的。”
　　地牢三层。
　　舞夕颜发现——她和老秦被困在一间密室。
　　密室中央有一张小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内置指针方盒。小盒子里装着离开的钥匙，然而，盒子上字条却写着：
　　“真话游戏。说真话增加解锁进度，说假话减少进度并启动特殊惩罚。必须问心底最好奇问题哦”
　　看完字条没多久，那方盒上指针突然指向舞夕颜。
　　“什么意思？”舞夕颜疑惑。
　　方盒并没什么变化。
　　舞夕颜不得不望向秦无依：“喂，七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怀疑这是瑶池圣地和皇极圣地所流传‘真言阵’变种。”秦无依若有所思，“真言者，以‘假’与‘伪’缚心锁灵，因此必须敞开心扉，直面大道，才能破阵。在往生界，这是拷问犯人的手段。”
　　盒子突然亮了，“咔吧”一声，那承载钥匙的锁扣似乎有所松动。舞夕颜上去想用蛮力扯断，结果无论方盒还是锁扣，全都坚不可摧。
　　指针又指向了秦无依。
　　秦无依犹豫几秒，选择问出一个敷衍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二！”舞夕颜瞬间反应过来老秦要卡bug，积极回答。
　　然而，盒子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敷衍的不行，必须得问自己真心好奇，老秦你问吧。”舞夕颜微微可惜。
　　秦无依迟疑几秒，提前打预防针，“那我可真问了。”
　　“问吧问吧。”
　　“你爱过江茗吗？”
　　舞夕颜笑容僵住，她暗骂这什么鬼问题，你好奇这个干嘛？神金老秦！
　　至于答案，那简直不要太简单，江茗是她自己，她能不爱自己吗？于是斩钉截铁道：“爱！”
　　嘟——盒子变红了，锁扣合紧，舞夕颜表情惊愕又迷茫。什么鬼？谎话？我这是谎话？你TM把老子诚心诚意的话当谎话？
　　方盒又吐出纸条，【请二号对一号用手执行笞刑，否则将切换为全自动】。
　　用手执行笞刑？那不就是打屁股么！不要！绝对不要！舞夕颜坚决摇头。
　　“我们硬闯破阵吧。”说完她一脚踹向密室铁门，“七哥，天剑呢？借我用用。”
　　“——别！”
　　然而晚了，踢出去力道十倍返还给舞夕颜，差点把她腿给顶断，直接倒飞出去，又被秦无依稳稳接住。
　　“下次动手别太快了，执行力没必要这么强。”秦无依无语，“这阵利用了真假天道，借取一丝以假幻真之力。硬闯是行不通的，至少也要高布阵者一大境界修为。”
　　“那七哥你觉得这布阵者修为几何？”
　　“筑基后期。”
　　“。。。。。。咱们怎么办？”
　　“说真话就好了。”秦无依放下狐妖，拾起起方盒把玩，“以假幻真，最惧留真去假。以真言削弱假幻之力，只要阵中‘假’天道弱到一定程度，自可以破阵。”
　　话刚说完，秦无依忽然微微一愕，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失去了控制。
　　下一刻，他把小狐妖搂到腿上，撩起裙子，拨开尾巴，露出白花花丰润白嫩的两瓣屁股，“啪啪啪”开始打。
　　“诶？？？七哥你干嘛呀？？？”
　　“不——呜呀呀疼呜呜呜疼啊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我再也不调戏你呜呜呜轻点儿”
　　屁股火。辣辣地痛，舞夕颜眼角含泪，只觉得自己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羞辱和委屈。被另一个男人，摁在腿上，撩起裙子打屁股，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偏偏，疼痛之余，因为嗅着七哥身上陡然浓郁的阳气，她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奇怪感觉。
　　这令她愈发感到羞耻，简直有种自己要变成抖。M惶恐！
　　小狐妖捂着屁股，跪在地上，幽怨望老秦，楚楚可怜俏脸儿，泫然欲泣。
　　“我是被控制。”打完，秦无依举手自辩。
　　可他刚举手，小狐妖就被吓得一缩，尾巴都蜷成毛球，瑟瑟发抖。
　　“喂！”舞夕颜欲哭无泪。
　　见她这副模样，秦无依先是微怔，突然又动了歪心思。
　　等等，她原来这么害怕被打屁股？那岂不是说，下次她再找自己麻烦，自己就可以——
　　咳咳咳。。。。。。不行，太鬼畜。
　　063 迷魂术受害者舞夕颜
　　施刑结束，指针又指向舞夕颜。
　　她犹豫几秒，问出心中那个忐忑已久的问题：“我天天折腾你，你会不会很生气，生气到很想教训我。”
　　“会！”秦无依毫不犹豫。
　　舞夕颜着急：“喂！太过分了吧！虽然是我折腾你，但吃亏的都是我，享福都是你好吧？”
　　“这福，我可不敢享。”
　　“切。。。。。。”
　　指针指向秦无依。
　　拿过盒子，他把玩两下，冷不丁问：“你这般折腾戏弄我，是因为水性杨花，天性。爱刺。激。。。。。。还是，对我有异样的心思？”
　　——我焯！
　　这个问题可太刁钻了！但历经那几日的撩拨，舞夕颜明白，恐怕，这确实是七哥心底最大的疑问。
　　“我。。。。。。我只是很饿。”她吞吞吐吐。
　　盒子既没亮白光，也没亮红光。
　　“饿了，合欢宗有很多男人，你是夜欢妖花，还长得这般美艳，相信没有男人会拒绝你。”秦无依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可别人闻着就讨厌，我只能吃得下你的。”舞夕颜心一急，下意识便坦白，“你得对我负起责任呀。”
　　“我对你是特殊？”
　　“嗯。。。。。。”
　　“你爱我？”
　　“绝不可能！”舞夕颜斩钉截铁回答，摇头像拨浪鼓。
　　方盒骤亮，不是红光，说明舞夕颜没撒谎。同时也说明经历如此一连串追问后，秦无依才终于得到了那个困惑他已久的答案。
　　她并不爱自己。
　　但她又只能接受“吃”自己阳气精气，所以才锲而不舍地对自己展开攻势。
　　嘶
　　好别扭感觉。
　　提问权又回到舞夕颜手上，她迫不及待问：“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满足我，或者。。。。。。哪怕只是通过梦，为我提供一些阳气？”
　　她是真的饿怕了。
　　不吃，她还不会惦记。可吃饱过，享受过那种充实幸福的快乐，此刻肉体的每一缕空虚，都很难熬。
　　秦无依叹气，“剑宫弟子，并不允许与妖物精怪纵。欲，更不可能娶一只狐妖，你放弃吧。”
　　“交易也不行吗？”
　　“不行。”
　　“好吧。。。。。。”舞夕颜遗憾地叹气，强扭瓜太难，事到如今，她也有些心灰意冷，打算放弃七哥这张饭票。
　　可不找七哥，还能找谁呢？谁又能像七哥这样，让她不抵触呢？
　　舞夕颜陷入沉思。
　　“又到我了吗？”从发呆的狐妖手中，接过方盒，秦无依摩挲两下，却问出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和狐神界万妖之国，是什么关系？”
　　“哈？？？”舞夕颜一脸懵逼。
　　秦无依继续挑明道：“我曾听说，如今万妖之国国主，同样也是一只九根尾巴，狐耳内褐外白，蓝色瞳孔媚狐。她曾经的封号，是朝颜公主。朝颜，夕颜，很难让人不作联想。”
　　“我不知道。。。。。。”舞夕颜犹豫几秒，道：“其实我真名叫舞仙。”
　　好吧，其实“舞仙”更有可能是一个尊号，但这并不妨碍她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真正的“舞仙”早死了，她只是一个鸩占鹊巢的倒霉男人。她哪儿知道这副身体跟那位一听就很强的“朝颜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方盒亮起，秦无依也没多说什么，这时，锁扣打开，舞夕颜迫不及待拆开盒子，取出里面开门的秘钥。
　　秘钥就是寻常钥匙形状，不过柄处镶嵌了一颗宝石，不知为何，舞夕颜竟觉得这颗宝石绚烂美丽至极，渐渐看得痴了。
　　意识仿佛被吸收进去。
　　放空。。。。。。放空。。。。。。放空。。。。。。
　　一缕粉芒，自宝石中窜出，骤然钻进她眼瞳中，汪蓝的水眸浮起淡淡粉雾，某种粉色妖艳图案在眸底一闪而过。
　　由于视角原因，这一幕并没有被秦无依看见。
　　“怎么了？”见小狐妖发怔，秦无依流露疑惑。
　　舞夕颜这才如梦初醒，她揉了揉眼，总觉哪里怪怪的，但又想不通。“没什么，我们走吧。”说完，随手便像恋人那般，亲昵挽住秦无依胳膊。
　　秦无依表情一僵，试图挣脱，但甩了几下都没什么作用。正欲生气，扭头，却发现小狐妖一脸奇怪地望着自己。
　　“你干什么啊？”她莫名其妙。
　　秦无依懵了，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还是你又想玩什么很新的骚操作？
　　“会不会有些太亲昵。”他望向舞夕颜紧紧挽住他胳膊手。
　　“有么？”舞夕颜下意识抱得更紧，她一脸茫然。
　　“要不。。。。。。松开？稍微离我远点？保持正常距离？”秦无依试探问。
　　谁知，听到这句话，舞夕颜竟如遭雷击，脸色迅速泛红，她有些生气道：“你，你疯啦？？？怎么突然变这么流氓？？？”
　　“我又咋疯了。”秦无依大脸懵逼。
　　“你竟然提出这种要求。。。。。。”她深吸一口气，似在压抑羞耻和愤怒，但脸还是红扑扑的，“我们只是纯洁的肉体关系！你竟然叫我松开，还让我离远点。。。。。。”
　　“啊？？？”
　　秦无依傻眼望这狐妖认真严肃的表情，良久，他回过神，惊疑不定。
　　以前舞夕颜戏耍他的记忆太过深刻，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准，这是真犯失心疯，还是又在戏耍他。
　　他可没忘，四天之前——这小狐妖刚装过一波“被催眠术修改认知可怜人。妻”，都快把他折腾疯了，结果，却只是场恶作剧，她乐得哈哈大笑！
　　但无论如何，既然他没办法与小狐妖缔结关系，就不能占人家便宜。
　　想至此，秦无依强行抽出胳膊，推远舞夕颜，先行领路。谁知，背后竟响起一声崩溃尖叫。
　　“啊——！”
　　秦无依茫然回头，却见，舞夕颜颤抖指着他，一脸崩溃不敢置信的神色。她恼怒羞愤道：
　　“神经！流氓！你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枉我把你当作兄弟！都说了！涩涩可以！调戏禁止！”
　　“。。。。。。啥？”秦无依歪着脑袋，仿佛每根头发都能卷出一个问号。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变了，老秦，我对你很失望，这次必须要教训你！”
　　舞夕颜神色充满一种不敢置信的失望和心痛，她抬起手，就在秦无依以为，她会扇自己一巴掌的时候。
　　小狐妖却突然扑上来，搂住他脖子，脸飞快靠近，然后。。。。。。他便感到唇齿间传来熟悉的湿润。
　　“？？？”
　　秦无依迷茫瞪大眼。
　　可惜，被一截细细软软小香舌缠住他，根本说不出话。
　　如此安静良久，小狐妖才松嘴，几缕银丝还挂在两人唇瓣之间。她好似发完火，自觉把秦无依收拾得很惨似的，洋洋得意。
　　“知道我厉害了吧！”她尾巴高高翘着，炫耀“武力”。
　　“。。。。。。”
　　“再有下次！我就不是教训你脸了！”她在男人大腿间轻轻一戳，恶狠狠道，“我教训你第三条腿！”
　　“。。。。。。”
　　“知道错了没？”
　　“知道。”秦无依终于反应过来，他苦笑。
　　得，这次是真出问题了，应该不是装的。
　　。。。。。。嗯应该。
　　好吧，联想到这狐妖整活儿能力，其实还是有点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知道就好。”舞夕颜开心地挽住男人胳膊，抬头，嚣张又可爱地威胁，“不准再做那么过分事，不能学流氓，听到没？”
　　“嗯嗯。”
　　“孺子可教。”她在男人脸上重重亲了两口，“再给你点小教训，下不为例！”
　　064 主奴颠倒
　　地牢深处。
　　“。。。。。。”
　　江茗感受着舞夕颜那边传递而来的五感情绪，捂着头，心底有些迷惑。
　　怪事。。。。。。七哥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变臭流氓了呢？
　　竟然一下子，对舞夕颜那么亲密，非要和“她”保持令人面红心跳情侣距离，连嘴和大关羽都贴了上来，简直就是故意调戏“她”。
　　还好“她”反应够快，舞夕颜发火得及时，狠狠教训七哥一顿，还卓有成效地威胁了他两句，眼看，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嘶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七哥被催。眠？
　　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江茗叹气。
　　他睁眼，望向终于疗愈好内伤，正在试剑瑶池女弟子，凝重问：“真言迷魂阵，你好像只解释了真言，没解释迷魂。”
　　“更多的，妾身就不知道了呢。”少女一副乖巧端庄模样。
　　“接下来还有什么阵？”江茗又问。
　　“没了。不过他们进入了大阵，肯定会走向另一条路，正好与我们错开。我们也往下走，应该能在最后一层接应到他们。”
　　少女说完，站起身，朝通往更深处黑暗旋梯走去。
　　江茗注视少女背影，表情凝重，良久，他咬咬牙，也随之跟上。
　　“暖暖，你能变出来最厉害的攻击性法宝是什么？”下楼途中，江茗通过意识与身上的衣服精沟通。
　　暖暖道：“综合考虑的话，应该是四阶真器，镇魂合欢铃。这是浅浅金丹时炼制的搏命法宝，以血煞为引，以六欲为基，牺牲全身灵力发出致命一击。赢了会。所嫩模，没赢给敌人当嫩模。”
　　“就这？”江茗不太高兴。
　　“越强的宝物需要越高的修为驱御，我也需要抽取越多灵气。以宿主现在的修为，用真器已经是极限了呢，更高的话。。。。。。可能会把宿主抽干。”
　　暖暖委婉地表示，我也想变个天器帝器，可惜宿主不中用啊。
　　“戚，行吧。”
　　跟随那名瑶池弟子，两个人大摇大摆走下楼梯，进入了欢喜教老巢。
　　而另一边，舞夕颜与秦无依一路向下，却是来到了某个奇怪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欢喜教灵宝库。
　　“咦？”
　　舞夕颜捡起一个项。圈，明明看外形很明显，她却迷惑地分辨了好久。最后换到左手，掂量好几下，她才恍然大悟。
　　——懂了！这是可以奴役别人的奴隶项。圈！
　　只要在小铁牌处镌刻对方的名字，然后戴在脖子上，就可以和对方缔结奴隶契约，狠狠奴役他！
　　想到七哥身上浓郁的阳气，和他执意拒绝的态度，舞夕颜顿时又有点意动，虽然奴役七哥不太地道，但是，自己只是捋点阳气，也不算太坏吧？
　　——我只不过是只想吃饱的可怜小花妖，我有什么错呢
　　说干便干，她先是灵力汇于指甲，在铁牌刻上“秦无依”三个字，随后，又趁七哥不注意，偷偷捋了他根头发，和一滴血。
　　其实按照她的感应，这个奴隶项圈使用起来没那么麻烦，只用刻好字，再烙下一道自己神魂根源就好。
　　简单得几乎不像话。
　　但七哥手段，神秘莫测，舞夕颜很担心七哥能轻松毁掉此项。圈，那就不好玩了，因此干脆用毛发和血液为引，将契约永久固化，变成生死契。
　　这样，哪怕以大神通强行毁坏项。圈，她的契约也不会失效。
　　取血动作惊动了秦无依，他回头，却看到舞夕颜正拿着一个奴隶项。圈，往自己脖子上戴。
　　瞬间，秦无依大惊失色，头皮发麻，扑过去阻止：“亲娘嘞，弟妹使不得啊！”
　　然而仓促间，狐妖行动远比他敏捷，只是轻轻侧躲，就让他阻止落空，顺手“咔吧”一声，将项。圈严丝合缝扣上。
　　秦无依脑溢血都要上来了，他眼睁睁看着契约缔结，在少女雪秀脖颈间留下一个代表契约爱奴符号，在往生界，这是堕。落，淫。贱，恬不知耻象征！
　　因为缔结这种契约，需要主动献出一道神魂根源，而契成之后，“奴隶”对于主人，将再也没有任何反抗和自尊可言，一念喜，一念悲，身体和意识完全受主人掌控。
　　任何有骨气的修士，面对这种凄惨未来，都会选择自杀，而不是乖乖顺从，做一只任由欺凌的爱奴。
　　这这这！这让他出去以后怎么跟老江交代啊！
　　关键是这契约主人，到底是。。。。。。
　　此念刚起，他就看到，项。圈小铁牌上，赫然刻着“秦无依”三个大字。
　　“噗——”
　　秦无依差点吐血，这下彻底洗不清。
　　再见到老江，他怎么办，难道跟没事人似的，打哈哈说：
　　“嘿，江兄，你前妻和我去救你，结果我俩不小心签订特殊契约，现在她成了我奴隶哈哈哈哈哈——傻子才会信哦！！！”
　　【偷兄弟老婆】这个罪名。
　　算是彻底摘不掉。
　　舞夕颜看到七哥流露出绝望懊悔的神情，以为自己阴谋得逞，忍不住贱兮兮坏笑：
　　“嘿嘿没想到吧七哥”
　　秦无依欲哭无泪，“这谁想得到啊！姑奶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啥想不开？能不能吱一声？”
　　“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但没办法，我太想吃饱了，只能出此下策。。。。。。放心，我不会奴役你做很过分事。”
　　舞夕颜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秦无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自己这位姑奶奶，很可能是中了迷魂术，导致一些常识性的认知，遭到了修改，但她本人毫无自觉。
　　譬如，把亲密接触当成是“保持安全距离”，把“保持安全距离”当成是亲密接触。
　　再譬如，把深吻当成教训，甚至还把对大关羽深吻，当成更进一步的教训。
　　再再譬如，现在。
　　把“奴隶项。圈”和“爱奴契约”用途，完全搞反，乃至做出，主动给自己上契约离谱举动。
　　——得亏周围没别人！得亏她想坑的是自己！要不然。。。。。。唉，后果不堪设想。
　　“主人”小狐妖柔顺地跪卧在秦无依脚边，她抬头，湛蓝的大眼睛满是憧憬和期待。
　　她已经做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了，七哥也一定会受到契约影响，对她做出些宣誓效忠的举动吧？
　　比如。。。。。。用鞭子伺候她什么的。
　　再比如。。。。。。舔她脏脏的地方表示忠心什么的。
　　秦无依捂着脸，有些崩溃，也有些无语。
　　他把手放在小狐妖脑袋上，尝试找到将小狐妖迷魂那股力量，但他终究不擅长此道，那股力量也极为隐蔽诡异，最终未建寸功。
　　如此高深的迷魂术。。。。。。让秦无依想到了将迷魂术傀儡术这两大邪术运用至登峰造极，满脑子都是骗人耍人和看乐子那群癫痴。
　　——“逍遥楼”。
　　看来，李哥灵痕，应该也是逍遥楼之人遮掩的。
　　“先起来。”秦无依想拉起地上小狐狸。
　　“奴妾不嘛除非主人好好伺候奴妾给足奴妾阳气”她却拽着男人的手撒娇。
　　“我。。。。。。”秦无依快绝望了。
　　“是不知道选什么道具么？没关系奴妾帮你选。”她爬到灵宝堆中，自己搜寻起来，“这个是无视境界打人超痛但也只有痛的‘打心鞭’。。。。。。喏，给你。”
　　“还有这个，佩戴者一动就会震，发出好听‘叮铃’声，但谁也察觉不出声音来源乳饰铃铛，主人快给奴妾戴上吧”
　　“不行吗？好吧，那来看看这个，好精致！竟然是C字裤，还是霜炎玉做。咦，这三个凸起好怪，有什么用？”
　　“算了。。。。。。看介绍，戴上这个，只要内心崇拜主人，渴望主人，顺从主人，玉就会变暖，释放让爱奴舒服的能量。如果内心讨厌主人，忽视主人，忤逆主人，就会变极冷，释放制造刺骨痛楚能量。”
　　“主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奴妾戴上，好好取悦奴妾？”
　　秦无依仍在思考怎么破解逍遥楼迷魂，无暇配合小狐妖整活儿，他摆摆手，示意不行。
　　本以为契约使然，舞夕颜会乖乖住手。结果，过了半炷香，秦无依突然察觉到不对，猛扭头，这臭狐狸竟然自力更生，已经给自己戴半天了！
　　好家伙，天知道她往自己身上戴了多少欢喜教邪**落灵饰！
　　就连原本雪白清丽白裙，都已脱下，换成了一身鲜红妖艳华丽羽裙，虽然很美，但秦无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能放在这儿的，百分百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真没用，唉，念在你第一次做主人，奴妾就帮帮你吧”舞夕颜一边戴，一边自言自语。
　　察觉到秦无依落到裙子的目光，舞夕颜勾起裙摆，嫣然一笑。
　　紧接着，这整条裙子竟一层层变得透明，如揭开幕布般，逐渐露出长裙下少女缀满精致奇特饰物，美艳不可方物性感胴。体。
　　“这是‘给主人看就内含乾坤的裙子’哦，只要主人心生涩欲，就能透过裙子，看到裙下风景。”舞夕颜乐呵呵介绍道。
　　“你。。。。。。算了，我们赶紧去找老江。”秦无依觉得自己一个人恐怕没法处理这件事。
　　最起码，得靠老江这个“前夫哥”，上手把她戴的那些铃铛锁环电石。。。。。。全都扒下来。
　　“说的对！现在老江应该到倒数第三层，咱们赶紧去！”舞夕颜一拍脑袋，回过神。
　　然而，两个人刚刚离开灵宝库，脚下的地板就骤然塌陷，一股极强的拉扯力量瞬间将二人拽到了最底层。
　　“嘭——”
　　天花板再次封住，舞夕颜和秦无依又被跌入一座大阵，然而这次，却不是什么“做够一百次才能出去”玩笑之阵，而是杀机四伏的死阵。
　　秦无依放开被他护在身下小狐妖，站起身，眼前一亮。
　　“太阴三绝剑阵。。。。。。总算动真格！”
　　逍遥楼，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动手，一直在旁边恶心人。
　　与此同时。
　　江茗感觉到分身出事，几乎是同一刻，手腕处臂铠陡然化作众多细丝，转瞬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
　　他咬破手腕，大量喷出鲜血全都朝铃铛汇聚，浑身灵力俱被手中铃铛抽空。而他瞄准敌人——是那名瑶池弟子。
　　“叮铃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那瑶池弟子若有所觉，她回头，感应到那股甚至达到了金丹期力量，微微惊讶。
　　但她却并没有流露恐惧，反而轻身飘到最后一层地牢的门前，一脚踹开大门。
　　远比雍王府要糜烂残忍万倍荒唐盛宴被打断，众多欢喜教教。徒纷纷放下手中奄奄一息明妃，望向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
　　他们惊讶，待辨认清楚，纳头就拜，瞬间跪倒一片。
　　“参见教主！”
　　065 诡计多端的雍王
　　雍王府，阴禾宫殿。
　　神色紧张的内卫快步走到雍王跟前，贴耳报告了几句话。
　　雍王听完，脸色微变，眼中对“爱妃”痴迷和贪恋一清，暂时恢复些许神智，他阴沉道：
　　“竟然有人敢探我雍王府，这么勇？他们不怕我皇兄的吗？”
　　内卫迟疑了许久，还是如实道：“暗探曾报，闯阵二人，一个九条尾巴，眸色湛蓝，疑似和狐神界有关系。另一人。。。。。。曾开金色天目，要么是剑宫圣地掌剑，要么，就是剑宫盛名已久的那四位之一！”
　　后面那个名头把雍王吓了一跳，他气急败坏，“要真是剑宫掌剑或者那四个煞星！我们还打什么？直接自杀算了！”
　　“您先放心，放心，暗探还报，那两人修为都不高，应该是误判，他们已被教主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还好。”雍王松口气。
　　身为羽落真君亲弟弟，白云陆修行界货真价实的天潢贵胄，他比旁人都更明白剑宫圣地恐怖。
　　剑宫之人，以天剑为核心，魔功压制激发天剑碎片，天剑碎片压制反哺魔功，二者相辅相成，道魔共依。但因为天剑碎片有定数，所以执剑人，掌剑，剑主数量，持续固定。
　　乾龙界不过一贫瘠小界，他的哥哥羽落真君也不过化神境。像这种地方，剑宫一个掌剑，完全可以平推，所以由不得他不怕。
　　而如果不是掌剑，是那四个煞星之一，那就更可怕了。
　　因为，那四个煞星，全都是修为功绩资质足够，却由于掌剑位置暂无空缺，所以升不上去执剑人。
　　魔功修为远比寻常执剑人深厚，但又没有更大的天剑碎片压制，平衡打破，道心相当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失控。
　　掌剑会守规矩，起码有转圜的余地。
　　可煞星入魔守什么规矩？惹急了，到时候就是轩辕阵一开，对准雍王府，人皇幡雅座三千位，道友，请！
　　还好，并不是他们。
　　应该是手下探子看错了。
　　雍王安慰自己，与此同时，他吩咐一队又一队护卫出动，在王府内悄悄搜寻其他入侵者，以免地宫深处秘密暴露。
　　至于已经被教主困住那两位，他就不甚在意了，那教主，他不止见过，还经常和世子一起尝呢。
　　不得不说，啧啧啧，瑶池弟子那身段，那容貌，还有那清纯气质。。。。。。明明出身自“断情绝欲”瑶池圣地，玩起来却烧得一批，喜欢和大量教。徒一起“开会”，喜欢装作“被捕的清纯女修”玩剧情，甚至还有受。虐倾向。
　　忽视这些个人XP上小瑕疵，作为瑶池正统出身的修士，她很强，非常强，强到令雍王盲目信任的地步。虽然只有筑基后期修为，但雍王亲眼见过，她斩杀金丹境。
　　有此人在，些许爬虫，不足为惧。
　　“大人小心，屋顶有刺客！”
　　内卫突然断喝，他身影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宫殿顶部，手中毒镖迅速出手，朝那黑影攻去。
　　黑影被逼得连连后退，剑招尽出，才将毒镖接下。月光洒落，照亮少女明艳疲惫的脸。
　　“糟糕了。。。。。。”燕青低语。
　　好不容易潜入进来，好不容易避开侍卫，好不容易才找到夫君的住处，可没想到，偏偏来了个擅长感知高手，令她功亏一篑。
　　燕青并不是王府侍卫对手，拼死抵抗几招，便被打落武器，押解到雍王面前。
　　“嘶。。。。。。长得倒是不错，虽然跟爱妃差远了。你这女刺客，受雇何人？为何刺杀本王？”
　　“咳咳，我来，救我丈夫。”燕青嘴角流血，低着头，不卑不亢。
　　“你丈夫？”雍王脸上闪过一瞬间茫然。
　　内卫见状，在雍王耳边密语几句，雍王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啊。”他脸色一沉，“竟然敢和本王抢爱妃！活腻歪了！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看本王今晚怎么教训她！”
　　他扭头，问内卫，“教主送来的丹药，还有么？”
　　“大人，您问哪一种？”
　　“当然是比合欢散效用强十倍的那种。”
　　从内卫手中接过丹药，雍王强行给燕青服下，轻蔑道：
　　“呵呵，一个女人，竟敢觊觎本王爱妃，念你有情，以后，给爱妃当个擦枪肉绢吧。”
　　燕青抠着喉咙，想吐掉，但药物早已融化，她脸色煞白。
　　“合欢散”，她知道。
　　那是凡俗青楼，控制不听话妓。女的手段。用了以后，便会忍耐不住，主动地侍奉客人;如果再吃不到，就会痛苦难耐，在“永远无法满足”中精神崩溃。
　　效用强十倍。。。。。。
　　中此药，对她而言，只有一死。
　　燕青突然平静下来，那双饱含眷恋的眸子，深深望向沐浴在月辉之中阴禾宫，仿佛目光能穿过那琼楼玉宇，高墙烟柳，看到自己盼了足足十一年丈夫。
　　小时候，她跟着他玩泥巴，看他把泥巴堆成篱笆，一转眼，填上野花，变成送她的花园。
　　那时她就盼啊，盼他长大。
　　第一次被友人调侃关系时羞涩，她尚还记得，也记得当时，他们一起扭过头，视线交错，脸颊似秋天的朱槿花般红艳。
　　不知不觉，就爱上了。
　　不知不觉，就想嫁人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所以她一直以为，那些遇到的风浪，不过是美好结局避不开波折。
　　她从未想过，两人会离散，会分开，会落到一个有缘无份结局。
　　对。。。。。。有缘无份。
　　“缘如丝，份如缕，无丝可织，无缕奈何？”她喃喃自语。
　　没有人注意到，腰间那块刻着“青”字玉佩，竟渐渐褪去老朽的玉壳，露出底下翠绿鲜活的冰种。
　　青玉以肉眼不可见频率颤动，仿佛在兴奋，在笑，在闹，在迫不及待地鼓掌欢鸣。
　　也无人注意到，燕青腰上伤口，在青玉欢鸣下，渐渐愈合了。
　　侍卫猛踹燕青一脚，将她押走，即便如此，燕青也没有叫喊。
　　她不想惊动夫君，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夫君知道此事，肯定宁愿付出一切也要救她。
　　哪怕。。。。。。是付出她最后那点男人的尊严。
　　燕青不想自己夫君那么狼狈，她是她的夫君，她不疼她，世上还有谁会疼呢？
　　直到被丢进地牢，燕青都没留一滴泪，只是在默默寻找自尽的手段，好在药性发作之前，保留她作为李家妇尊严。
　　可雍王，却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这对特殊夫妇。
　　他疯狂想得到爱妃心，像中了迷魂术一样想，像魔怔了一样想。
　　就为此事，这个好色如命男人甚至愿意抛下兰灯节引来的那群莺莺燕燕，跟在爱妃屁股后面像狗一样打转。
　　他当然不是狗，更不屑当狗，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天下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如此自轻自贱呢？
　　作为一个花场老手，他当然知道，这是击溃一个高傲女人抑或说高傲男人绝佳机会。
　　而击溃之后——就轮到他趁虚而入。
　　“向教主传我口谕。”雍王喝了口茶水，润湿干瘪的唇角，“那个燕青，送到最底层，先关着。让欢喜教最优秀的调校师做好准备，今晚，本王要带爱妃看一场好戏。”
　　066 你也是坐忘道？
　　“参见教主！”
　　当那洪亮的喝声从地牢最深处的大厅里传出时，江茗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线索其实很多。
　　两个戏弄人大阵，全都与瑶池有关;明明受尽折磨，却对逃走毫无执念;最为重要的是，她明明被折磨到遍体鳞伤，却对这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刑具”，几乎毫无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茗产生怀疑，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作为夏浅浅宝物，暖暖变出来镇魂合欢铃凶煞无匹，几乎令他看到了一招斩杀敌首曙光。
　　然而。
　　瑶池女弟子——欢喜教教主，冲入教。徒们嬉戏的大厅，踩着满地的鲜血，秽液，甚至割下来皮肤。
　　痴痴傻傻“明妃”不知躲避，被教主一脚踏过去，筋骨尽断。
　　教主快步冲到墙上的血八卦阵图前，耳后紧跟那似真似幻，惑魂迷心清脆铃声。终于，她踏入阵台，一巴掌拍到八卦正中心，输入灵力。
　　霎时间，整个大厅都被血光笼罩，教。徒们开始七窍流血，无尽的哀嚎与惨叫声回荡这座地下宫殿。而那铃声，也被这充满绝望与痛苦地狱梵音冲散。
　　江茗面色微微泛白。
　　此刻，他浑身酸痛，头晕目眩，丹田几乎没有一点点灵力。
　　这鬼“合欢铃”。。。。。。还真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给敌人当嫩模呐！
　　尽管已无余力，江茗仍苦苦支撑着，强装出没有一丝动摇冷淡表情，甚至，又举起手中合欢铃。
　　惨白如纸皮肤下，浑身血气蠢蠢欲动，似乎随时会涌入那搏命音律法宝，再发出致命一击。
　　“别吓唬人啦。”
　　女教主却毫不畏惧，笑盈盈走了出来。
　　“你再用一次，不只血，连脑髓都会被抽走，到时候，脑袋干瘪瘪，多不好看。活着，不好吗？”
　　“你是欢喜教教主？”江茗皱紧眉，装作不屑，实则故意拖延时间。
　　他相信。。。。。。虽然现在情况很糟糕，但用不了多久，老秦肯定会脱困，到时候天降猛男，一万个妖女都不够他杀！
　　女教主喜笑颜开，拍了拍酥胸，白兔顿时地动山摇，这个动作略显粗鲁，有点像是。。。。。。男人？反正不像瑶池出身的清纯圣女。
　　“如假包换，老子。。。。。。咳，妾身欢喜教教主，前瑶池亲传弟子楚玉秀，你可以叫妾身绰号——‘六筒’。”
　　“六筒？”江茗不太明白，怎么会有人拿麻将牌当绰号。
　　“什么？竟然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六筒似乎很失望，“这就没意思了。看来，你和那个小哥哥不一样，是个没见识丈育啊。”
　　她不知为何，突然烦躁，“没劲！真没劲！”
　　两个看似欢喜教高层人，颤颤巍巍走到六筒面前，跪地请示：“教主，我教这次损失惨重，教。徒内部颇有怨言，您看，是否开仓放灵石，救治伤员，抚恤烈士。。。。。。”
　　“滚！别烦我！”六筒一剑斩了那名请示的高层，表情淡漠如人偶。
　　杀完人，她抬起头，神色突然生动起来，笑靥如花，望江茗说：“算了。。。。。。好歹收获了具有趣身体，做成那种傀儡，一定很有趣吧？”
　　江茗心一颤，涌起本能的寒意。
　　这家伙。。。。。。看他眼神，根本就不是看一个人，甚至不是看尸体，而是在看材料！看制作艺术品的油彩和塑泥！
　　念头刚想完，欢喜教据点大厅，就传出一阵喧嚣骚动，随后，一个英俊强壮的血袍男人带领数十持械教。徒，怒气冲冲走出来，质问那六筒道：
　　“教主！我们尊敬你，侍奉你，你却拿我们做肉盾？哪有这样做事的啊！”
　　六筒冷冰冰回头，“看我，看我眼睛。”
　　江茗愕然发现，伴随这一声令下，那些教。徒竟像有人控制似的，齐刷刷望向六筒眼眸，下一刻，他们陷入呆滞。
　　“我。。。。。。牺牲了大家。”六筒语气温柔起来，夹杂一丝媚惑，“但这是必要的牺牲，试想，如果连教主我都死了，你们也一个都活不了，对吗？”
　　“所以，我不是牺牲了你们，而是救了你们！你们都应该感谢我！”
　　一番堪称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话说完，那些人都从呆滞中清醒，然而，他们并没有露。出被愚弄的愤怒，反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教主大善！”
　　“教主对我们太好了！”
　　“生是教主狗！死也是教主鬼！”
　　那群人狂热跪拜，不停叩首，磕到鲜血淋漓也不停下。这诡异恐怖的一幕，看得江茗脊背发凉，全身都遭冷汗打湿。
　　催。。。。。。催眠？？？
　　妈呀！！！我就知道会有这种鬼东西！！！
　　下一秒，六筒朝他望来，秋水清清，眉目如画，而江茗只觉意识被一个漩涡吸住，难以挪开，渐渐没入那空幻漩涡。
　　思绪。。。。。。放空。。。。。。放空。。。。。。放空。。。。。。
　　“你是我逍遥楼人，只不过自封记忆，在外头耍。”
　　一个空灵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说道，那声音好亲切，他下意识便信任。
　　“你的代号是九筒。”
　　九筒。。。。。。为什么不是红中呢？
　　“来吧！正好我关了两个贼有意思人！和我一起找乐子吧！”
　　“现在——删除我迷魂你的记忆，并想起你真正的身份，九筒！”
　　江茗眼神从呆滞变为清醒，嘴角渐渐勾起邪笑，是的，他想起来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者，而是自我封印记忆又捏造了新身份逍遥楼修士，九筒！
　　不愧是我自己！好耍！
　　等等——江茗突然感觉头疼的要命，灵魂近乎撕裂。
　　另一段记忆，另一段认知，正不断从舞夕颜分身传来，切切实实告诉他：他被六筒迷魂，六筒删除迷魂他的记忆，他根本就不是九筒！
　　可是，这份“九筒”感情，明明这么真，这么浓。。。。。。说实话，他和六筒一样，都超想看花妖和剑修在胡搞中爱上对方，然后最终阴阳两隔抱憾终身这一大乐子！
　　【而且舞夕颜是我分身，这个乐子创造起来很容易。。。。。。】
　　【不！等等！我在想什么！我根本不是九筒！七哥可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我怎么能和外人一起设计他！】
　　江茗脸色阴晴不定，长久地自我纠结后，撕裂的灵魂逐渐愈合。迷魂术影响，也在舞夕颜正确记忆的修复下，彻底烟消云散。
　　他确定了。。。。。。自己不是九筒，而是江茗。
　　“九筒，你怎么了？”六筒笑眯眯看着自己新发展的“小弟”。
　　她对自己迷魂术，很有自信，根本没怀疑，这个小弟已经摆脱了迷魂术控制。
　　“没。。。。。。六筒老大。”江茗迅速低头，装作迷魂仍在。
　　“哼哼哼。”六筒兴高采烈，“你小子，算你享福了，正好我刚死最喜欢的面首，这副身子，今晚就归你用吧”
　　“真的吗？谢谢六筒老大！”江茗都快吐了，谁稀罕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碧。池啊，明明是你盯上老子神勇无敌的大关羽才对！
　　但他只能强装出“惊喜”，天真无辜地回复。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帮老大我做件事。”六筒嬉笑，“那雍王老头，还真会玩，竟然要当着自己爱妃面，把她未婚妻调校成离不开男人贱。货，还要我提供最好的调校师。”
　　“笑死，那几个调校师，刚刚都被血煞聚魂阵给震死。我琢磨着，要不今晚就你上吧？等会儿你去把那未婚妻和爱妃都接过来。”
　　“爱妃？未婚妻？”江茗疑惑，“这‘王妃’是个男的？”
　　“不，听说，是个被欲兽。性转变身女。呵呵，雍王老头口味儿真重。”
　　江茗脑袋里“轰”一声，他目瞪口呆，既担忧也惊愕。
　　什么？
　　老李成了王妃？
　　什么？
　　小青也落网了？
　　卧槽！我这个“卧底九筒”，今晚任务艰巨呐！
　　067 阴阳合流
　　燕青被雍王抓住，老李情况不明。
　　可怜的江茗也沦为敌首“俘虏”，正在假扮九筒，绝赞潜伏中。
　　与此同时，秦无依所面对“苦难”，却是香艳又恐怖，温柔又致命。
　　“姑奶奶，我求您了，您别蹭了行吗？”秦无依欲哭无泪，“您这样我真没办法安心破阵。”
　　“你说什么呢？”舞夕颜贴得更紧，两团柔软罪恶之源挤在男人胸膛，愈发形变严重。她一脸莫名其妙，“我站着好好的，有影响到你吗？”
　　“我。。。。。。”
　　秦无依百口莫辩。
　　良久，他闭嘴，他知道凭自己是说不通的。
　　迷魂术影响根深蒂固，想解除迷魂术，常见只有三种办法。
　　一，杀死施术者。
　　二，精通神魂之道的人，临时客串修医，进行神魂疗愈。
　　三，让被施术者意识到自己中了迷魂术，神魂修正，自行解除。
　　“二”暂时没有条件，剑宫不擅长神魂之道。“三”看似容易，实则登天之难！因为被迷魂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存在问题。
　　除非她长出另一个脑子，提醒她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这种“自愈”，只能对一次性的迷魂产生作用，对舞夕颜这种特殊能量留在脑子里的持续性迷魂，作用不大。
　　没办法，秦无依只能强忍着某处肿胀不适，思索破阵之法。
　　【并非普通的太阴三绝剑阵，而是掺杂了假幻之道变阵，需要找到真正的阵基。这个阵基。。。。。。有点意思，布阵之人，倒是有些天马行空的思路。】
　　“七哥。”舞夕颜突然开口，一反之前轻佻浮浪，有些严肃问，“六筒，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你哪儿听来的？”秦无依眉头一皱。
　　“额。。。。。。”事已至此，舞夕颜已顾不得掩饰，含糊解释道：“我和江茗之间有特殊传讯手段。他说，欢喜教教主，自称六筒。”
　　“用麻将牌做代号，是逍遥楼人。”秦无依笃定道。
　　“逍遥楼？”
　　“四大魔宗，记得吗？合欢宗好色，无生教嗜杀，金钱帮贪财如命，至于逍遥楼——是一群癫子。”
　　“癫子。。。。。。怎么个癫法？是神经病？还是心理阴暗？”
　　“很难形容。逍遥楼人都喜欢做一些损人不利己事，美其名曰：看乐子。可能是修习迷魂术和傀儡术这两大邪术，把脑子给练坏了吧。”
　　秦无依回头瞥舞夕颜一眼，唉声叹气：
　　“所谓迷魂术，其实就是迷惑神智之术，如你的‘嫁梦’神通，也算其中一种。只不过，迷魂之道，唯有逍遥楼钻研得最为精妙。”
　　“至于傀儡术，你在白石城应该也见过了，那些守门巡逻，运货卸货，帮修士做各种苦活累活铁人，就是机关傀儡。”
　　“而逍遥楼傀儡术还要精妙百倍，他们最出名的，是‘生傀儡’，生傀儡由活人或者新鲜尸体炼制，炼成之后，几乎与活人无异，只是不能修炼。”
　　“能否借法？”舞夕颜目瞪口呆，她脱口问。
　　这生傀儡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嘶她自己不就算是生傀儡吗？只不过，她能修炼，也能借法，似乎有些独特。
　　“当然不能。”秦无依发笑，“想什么呢？如果能借傀儡的法，那世界迟早会变成一场大乱斗。这其中诱惑，太大了。你有想过吗？”
　　他漫不经心道：“借法，可不仅仅代表借傀儡的神通战斗，还代表借修为，借资质，借大道。”
　　“试想，假如你是个资质残废之人，只要契约一个傀儡，就能以它肉体为媒介，将外界灵力引入它体，再传入你体，如此一来，连天废都能修炼了。”
　　舞夕颜目瞪口呆。
　　只能说，不愧是高阶修士思路，她之前从未想过，“借法”，还可以这样用！
　　这岂不是说，她的本体江茗，可以利用自己这个分身，修炼合欢宗师兄们专属功法，《如龙玄功》？
　　也不对，心法不能同修。。。。。。
　　也罢，大不了废掉《残阴篇》。
　　与此同时，潜伏在欢喜教中的江茗，终究按捺不住功法的诱惑，干脆趁这会儿没事，利用借法之能，尝试《如龙玄功》。
　　通过之前练习，他借法已完全熟稔，不再需要分身贴紧。
　　他的态度也有些随意，属于“有栆没栆打一杆子”那种心态。
　　然而——只是运转了一个周天，江茗就意识到不对劲！
　　心法不可同修，因为心法所用到的丹田，经络，穴位，往往互相冲突。
　　但《残阴篇》与《如龙玄功》，却几乎可以说严丝合缝，完美共存。
　　甚至，两法同修之后，他可以用男身运转《残阴篇》，用女身运转《如龙玄功》。
　　只需要在真气流转到特殊部位时，暂时切换功法，跳过这一部分。
　　这种感觉，就像捡到拼图中最大的两块，虽然并不能组成一张完整图案，但明显能感觉，两张拼图存在联系，并且边沿已经拼在了一起。
　　“嘶”
　　江茗倒吸一口凉气，既有激动，也有一丝发现天大秘密害怕。
　　如此结果，似乎意味着，《残阴篇》和《如龙玄功》，本就源自于一套功法，正是一套功法阴阳两部分。
　　而补足这部分拼图后，他体内本应枯竭受创残阴真力，也骤然活跃起来，修复速度加快很多倍。
　　阴阳共济，混元天成。
　　他估摸，自己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到全盛状态，再次催动合欢铃。
　　“九筒。”
　　正沉溺于功法玄奇之时，六筒突然呼唤。江茗心一紧，赶紧停下修炼，去六筒身边待命。
　　“时候差不多了，你去把王妃和王妃未婚夫接过来吧。”
　　“好。”
　　江茗也不推辞，让他去接，路上好歹能照看着，不让李哥和青嫂受欺负。
　　就是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问题不大——他现在是“九筒”！脸皮厚！可以随便玩！
　　来到阴禾宫，江茗竟恰巧碰到世子，二人一撞面，世子张大了嘴，指着这个“故人”半天没说出话。
　　“你怎么逃出来了？还光明正大在府里乱跑？”
　　都不怕被抓的吗？世子很疑惑。
　　江茗冷淡道：“世子说笑了，我乃六筒老大安插在这里的手下，九筒，不服，你找逍遥楼要说法去。”
　　听到“逍遥楼”三个字，世子表情变幻，肩膀明显抖了一下。随后，毕恭毕敬地朝他拱拱手，主动让路。
　　给江茗都看乐了。
　　有趣！逍遥楼名号！这么好用的吗？
　　他体会到了合欢宗修士很难有一种快。感——被恐惧被敬畏的快。感。
　　很快，江茗见到了阔别多日的老李，因为旁边有王府侍卫的缘故，他依然装作“九筒”。
　　见老李第一面，江茗差点不敢认。什么情况？老李怎么变化这么大？都变魅魔啦？
　　还有那双粉色桃心眸，一盯过来，江茗都有点不太敢对视。那眼神，当真是千娇百媚，含羞带怜，清纯中透着丝丝妖媚，妩媚中又含着楚楚温柔。
　　连他这个老朋友，都有点怦然心动，乃至欲。火焚身。
　　“老江！你，你来救我啦？”她惊喜。
　　“王妃娘娘，该出宫，请入驾。”江茗装作好似不认识李道冥一般，平静冷淡说道。
　　李道冥如遭雷击，她眼眶泛红，勾魂摄魄粉眸几乎要落泪，“江兄，你，你怎么说这种话？难道连你也归顺了王府？”
　　“我是逍遥楼九筒，不是什么王府的走狗，更不是你的江兄。”
　　尽管这句话很伤人，可为防止周围有六筒眼线，他也只能如此去说。
　　听到这番话，见到故人冷冰冰的眼神，李道冥笑了起来，笑得很绝望，也很空洞。
　　“青儿也是。。。。。。你也是。。。。。。你们都不要我。。。。。。都不要我。。。。。。”
　　她摘掉头上金步摇凤冠，想朝江茗丢过去，却又不忍，她终究还是把江茗当同生共死的好友，哪怕遭受如此背叛。
　　最后她伏在地上，轻颤着无声哭泣。
　　月隐月没，终究黄粱一梦。
　　068 卧底游戏
　　雍王府的盛会来到尾声，大多宾客早已找到自己“猎物”，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不知不觉，便搂着钻进小林子，亦或进入某间华美的宫室。
　　但对雍王来说，今晚的好戏可远远没到结束。
　　地牢最深处，六筒正透过一面铜镜，监视阵中被她当作“乐子”两个家伙。
　　话虽如此，情形其实有些濒临失控，因为阵中那个男人阵法造诣远超于她，连续不断看破她的诡计。
　　她只能一边修改阵法，一边监视男人破局手段，靠“开图”勉强和男人对弈。
　　抛去“开图”，她也仍旧有很多“场外因素”，占了诸多取巧的成分。因为另一个人——准确说，一只狐妖，正由于之前所中的催眠，在不停骚扰小剑仙，影响他发挥。
　　“啧，云山雾对你没用，迷魂术也对你无效，瑶池困仙大阵，你拆起来比拆猪圈都快。。。。。。坏了，你到底是谁？”
　　六筒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了铁板。
　　这一猜测令她浑身兴奋。
　　乐！真乐！我这是招惹到了哪位大佬？
　　不行！我一定要坑坑他！看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气到无能狂怒！
　　他好像。。。。。。很不乐意和狐妖发生亲密关系？
　　啧啧啧，狐狸啊狐狸，这我不得出手帮帮你？能看到剑仙被狐妖反推强X，痛苦中沉沦宿敌温柔乡，就算这具傀儡毁掉也值了！
　　六筒心念一动，悄悄更改了变阵方向，由原来的杀阵，逐渐转至之前设计的“乐子阵”。
　　而这一次，她变阵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短暂压制那个男人，以及。。。。。。挑拨起狐妖欲。望。
　　让狐妖欲。火焚身！趁那个男人被短暂压制，狠狠反推他！吸走他元阳！把他身体掏空！
　　事后，男人肯定会流露出出嫁小媳妇似的屈辱与愤怒，这表情，想想就乐
　　“六筒老大！六筒老大！”
　　江茗这时候跑了过来。
　　“王妃和王妃未婚妻都带到了，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不去！别烦我！都交给你！我还有更乐的要看呢！”六筒不耐烦摆手。
　　江茗惊讶地望向六筒。
　　这岂不是说——外面阻止自己救老李和青嫂，就只剩下了欢喜教余孽，和雍王府侍卫？
　　好吧，就算只剩他们，这一仗也挺难打。最好还是等七哥出来。。。。。。话说七哥这次破阵怎么这么慢啊，还整天头冒冷汗，姬儿梆硬，到底怎么回事呢？
　　真奇怪
　　地牢最底层，一间特殊“剧场”。
　　雍王和目光犹如死掉般空洞的“王妃”，坐在观众席，而捆成粽子燕青，被江茗慢慢推上台。
　　燕青终究还是没能自尽成功，药性发作，她裤子已经湿了，浑浊迷乱的眼眸，看不出多少清醒。
　　李道冥轻颤起来。
　　她崩溃，夹杂哭腔，“不要，不要。。。。。。不要折磨她好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罪人。。。。。。”
　　李道冥扭头，粉色哀戚眸子，望向那个趾高气昂男人，她低头抿唇，屈辱嗫嚅：
　　“求求你。。。。。。雍王大人。。。。。。放过她。。。。。。我。。。。。。不。。。。。。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本以为认输会很困难，可开口竟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无比顺畅。
　　那一刻，李道冥忽然觉得自己大脑寂静了半秒，被喧嚣的白噪点占据。随后，涌来铺天盖地的酸楚与释然。
　　“爱妃”
　　雍王眼神不胜温柔，他抓住机会，直攻心房，一句句，蜜语如剑道：
　　“我阅女无数，其实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欲求很重的女孩，一直在压抑自己欲求。。。。。。”
　　“可你想过，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他话锋一转。
　　“你们都是女子，而你是个观念保守的人，你的欲求无法对女子释放，她的欲求你更无法满足。久而久之，求而不得与压抑的痛楚，会毁灭你们之间弥足珍贵的感情。”
　　“这太可惜了。”
　　“你与她之前的相处，你感到别扭，对吗？”
　　“那是因为，你把她当作女人，而你又渐渐把自己也当作女人，但你眼中‘爱’，一直都是男人与女人的爱，所以，你不适应。”
　　“长此以往，哪怕没有我，你们也注定会分离。因为你是女人的事实逐渐被接受，而她是女人的事实却不可更改。但是——”
　　雍王的话一句句坠入李道冥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别扭，她的不适应，和她刚才释然，都是真的。
　　所以，听到“但是”这个转折，她本能竖起耳朵，也敞开了内心。
　　“但是。”雍王依旧温柔，他轻声细语引导，“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释放你们欲望，可以永久保存你们的爱情，可以让你们生生世世，都是最亲密的人。”
　　他勾起李道冥下巴，神色痴狂贪慕，“那就是——你们一起堕落下去，沦为官能和欲。望的奴隶，从此将爱与欲，彻底分割。”
　　“欲。望留给主人和夫君满足，而爱情，留予彼此分享。”
　　粗粝手指，轻轻抹过李道冥滚烫红艳的嘴唇，而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身子被欲望侵蚀已久的她，下意识闭眸享受着，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堕落和释放。
　　原来——这就是堕落吗？
　　原来——堕落竟然是一种这么美好感觉吗？
　　雍王抚摸少女头，渐渐压低，他半命令半诱惑道：“爱妃，选择吧，是跪下成为夫君女人，和你爱的青儿永远幸福。还是。。。。。。眼睁睁看她堕落，独留自己，继续痛苦，继续纠结，继续自我折磨。”
　　“我，我，我。”
　　李道冥呼吸渐渐急促，头顶传来力气愈来愈大，她的头也渐渐伏低，逐渐与雍王腰间玉带平行。
　　欲。望在翻腾，细胞在雀跃，仿佛闻到什么无比美妙的味道，仿佛即将迎来她无比渴望的解脱。
　　她闭上眼，又睁开，循环往复，泪水滴滴坠落。
　　李道冥想起了很多事，青儿，树妖，角先生。
　　男人他;女人的她;雄心壮志，心比天高朝气少年郎;还有镜子前那疯魔般“奖励”自己，堕落如魅妖淫。荡。女孩。
　　一幕幕在闪，一幕幕在闪，像冰冷皮影戏。
　　终于。
　　她闭上眼，这次久久没有再睁，一滴泪水顺鼻尖滑落。许多记忆忽然淡化了，或者说，变得遥远了。
　　她终究已不再是那个嚷嚷着要“功成名就娶小青”男人。
　　欲望，再无阻拦。
　　如溃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涌入全身，改变她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缕思想。
　　她睁眼，粉色爱心眸，春意盎然，含着轻佻勾引的笑，她说：“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就答应你，好嘛？”
　　“好！”雍王大喜过望。
　　李道冥走到燕青跟前，她放开了身子，也放松了肌肉，因欲灵之族本能，而扭得风情妩媚。
　　“青儿。。。。。。夫君撑不住了。。。。。。夫君看不到希望。。。。。。夫君好累。。。。。。求求你。。。。。。原谅夫君好么。。。。。。”她趴在青儿的身上，附在她耳边，哀伤地低语。
　　即便被药力折磨到神志不清，燕青也仿佛预感到什么，流下两行清泪，轻轻点头。
　　“对不起。。。。。。夫君好怕。。。。。。好怕辜负了你。。。。。。也好怕被你辜负。。。。。。”
　　说完，她贴在青儿唇上，动情深吻。
　　刹那之间，燕青体内媚毒全部被李道冥吸走，她瞪大眼，神智恢复清醒，却流露绝望。
　　将燕青搞到神志不清的媚毒，在李道冥身上，却只是让她脸更红，臀更抖，眼神多了一丝饥渴和迫不及待，可想而知之前她在忍耐何种层次肉。欲和诱惑。
　　“青儿，我好爱你。”
　　她在燕青脸颊一吻，亲昵抓住燕青手，十指紧扣，然后，说出自回来开始，第一次请求燕青的话。
　　“娘子。”温柔至极眼神，却隐隐透出堕落和疯狂，“拜托了，来陪夫君，一起堕落吧。”
　　雍王见状哈哈大笑，一股子成就感涌上来，感觉到达了人生巅峰。
　　“雍王殿下。”
　　九筒——角落里沉默了好久的江茗，突然开口。
　　“嗯？什么事？”
　　“接下来的画面，还是不要让男人看见了吧？”
　　“有道理。”雍王挥挥手，示意男人都出去，到远点的地方等候。
　　欢喜教教。徒，和雍王府的侍卫，瞬间少了一大片，十不存一，只剩零星几个女修。
　　伴随大门彻底关上，江茗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他提了提裙子，顿时感慨——本卧龙岂有无用之计！这就是本卧龙早已埋好胜天一子吖！
　　没错！雍王一直以为！他是个女的！
　　“雍王殿下。”
　　他忍不住戏谑叫。
　　“又怎么了？”
　　雍王忍不住瞥这位欢喜教主手下的得力干将一眼，突然发现，嘶，这姑娘好像还挺漂亮？不禁口花花：
　　“呵呵，难道这位姑娘，也想和我爱妃一起，陪我做点开心的事吗？”
　　“差不多吧。”
　　江茗默默祭出了合欢铃。
　　霎时间，血气与全身灵力涌入，铃口瞄准所有剩余侍卫和雍王。
　　“叮铃铃铃铃——”
　　那镇魂夺命的清脆铃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铃声摧枯拉朽！
　　上架感言
　　又要上架了！今晚十二点，准时十章两万字更新！
　　感谢姑妄老大！感谢追读打赏投票的大家！感谢给我灵感一大堆上岸下海作品！
　　这本书不知道大家看的怎么样，反正我写的是挺乐的。
　　写到现在大家应该也明白这本书主题了！就是主角和各种配角瓷堕！
　　目前牢李已经道心崩溃，就差临门一脚，自我放弃，迎来燕青另一种方式救赎。
　　牢江虽然看起来烧，但其实是最难堕，哪怕现在满身debuff，也照样肉体好碰，心防难开。
　　牢秦是男主，不会被堕。
　　但牢秦会被牢江各种分身另类“养成”，从一无所知小处男，成长为能满足主角众多xp大怪兽。
　　再下一个乐子应该就是花妖掉马，利用花妖马甲，做出这么多丢脸之事牢江，该怎么面对自己已有肌肤之亲好兄弟牢秦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求求惹，给孩子个首订吧，这对我真的非常重要呜呜呜！
　　069 拔你直播网线！
　　在反派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赢得一切的时候，给对方一个迎头痛击，这就是江茗本人最喜欢的恶趣味！
　　四个女侍卫忠心耿耿，及时挡在雍王身前，然而合欢铃镇魂魔音，宛如十八层地狱下的鬼哭煞风，轻易便刮走她们的血肉，敲散她们的魂魄，只留下一具残破枯骨。
　　最终，洪流将雍王吞噬。
　　“对唔住，我喺差人。”
　　撩起刘海，故作耍帅，江茗丢下这句电影台词，便乐呵呵跑过去给燕青松绑。
　　“李哥！青嫂！我刚才演九筒像不像！”
　　李道冥傻傻，半天回不过神。她都已经痛下决心了，她都已经决定要下地狱，结果硬是被江茗打断。此刻，竟有种不上不下，要爽不爽，如鲠在喉感觉。
　　燕青倒是心理素质挺强悍，茫然一会儿，她发笑：“太像了，不像是演。”
　　“嘿，还别说，我竟然觉得，加入逍遥楼也不错。”
　　说完这句，江茗又一愣，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想利益最大化，冲击上三阶境界的话，似乎。。。。。。只能回合欢宗？
　　除非他足够狠心，舍得放弃《残阴篇》《如龙玄功》合功同修，这么劲爆的秘密。
　　两门功法同修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诸多好处。不只是灵力储量更大，修炼更快，而且，他的真力正逐渐融合两套玄功的心法性质。
　　《残阴篇》八脉天通，运功奇快。
　　《如龙玄功》海纳百川，中正平和。
　　以上，似乎还只是拼图一部分，再往后，还有更多的拼图，等待他去挖掘。
　　而这似乎是他独有的，或者说《三阴法》独有的机缘。。。。。。
　　——自己真的要放弃吗？
　　要不要回合欢宗，是个很纠结的问题，那个吃人地方，他一万个不想回去，偏偏机缘又摆在那儿。
　　所幸，雍王府里也没时间给他多想，用合欢铃解决掉雍王后，外面侍卫听到里面响动，明显开始骚乱。
　　趁他们还没冲进门，江茗抓起老李和青嫂就跑，钻入一条早已探明暗道，匍匐前行。
　　江茗在前带路，燕青末尾断后，老李则被夹在中间，安全感十足。她能感觉到，青儿和老江对她爱护。
　　她的状态是真有些差了，思绪乱飘，浑身燥热，娇。喘不停，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去未来的迷茫交杂一起，伴随放。浪肉体不自觉的反应，脑中时不时闪过雍王那些话。
　　【我真的。。。。。。已经彻底是个女人了吗？】
　　【我真的。。。。。。会因为这副犯。贱可耻的肉体，得不到满足，而渐渐不爱青儿么？】
　　【我到底。。。。。。该怎么办？】
　　黑暗中，谁也没看到她脸上的迷茫，谁也没注意到她下颌滴落的泪水。
　　被雍王那番话打击过后，她心中“我是个男人”，“要和小青白头偕老”这两大精神支柱遭受打击，近乎崩塌，因此她下定决心堕落，下定决心接受这糟糕的命运。
　　结果下一秒，老江却救了她，就这样，她又不知道自己未来该怎么办了。
　　出去，和小青结婚，然后，在某一天，像个贱。人一样，背叛她？
　　呵呵。。。。。。
　　她是真觉得自己会这样做。
　　很微妙感觉，很特殊直觉。因为她这样顾虑，所以，她的“顾虑”，一定会发生。
　　到底是顾虑，还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谁又说得清呢？
　　离开密道，灯火通明，三人这时才发现，雍王府已整个戒严，众多军士巡逻在园林亭榭中，搜寻江茗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远远地，江茗竟然看到，衣衫破碎狼狈的雍王，怨气冲天，对军士破口大骂。
　　“他竟然没死？”江茗震惊。
　　雍王修为可不高，只勉强到融脉中期。再往上，对资质不好的修士，每一层都是天堑。
　　“好歹是羽落真君弟弟，肯定有护身法宝的吧？”燕青提醒。
　　江茗苦笑，他这才发现，自己天真了，竟然没有补刀。不过那时候，他也没上去补刀的能力就是了。
　　“先躲起来，等天亮，等七哥和那个六筒斗法结束，我让他来找我们，然后一起出去。”
　　江茗立刻下判断，他对秦无依有股盲目的信任，总觉得“只要七哥腾出手，局势一定会好起来的”。
　　或许是他距离秦无依更近，见识过过秦无依更多秘密的缘故。
　　三人返回密道，寻找通气孔，暂时藏身通气孔内。这气孔就算打碎拓宽了也很狭窄，三人几乎是挤在一起。
　　理所当然，李道冥夹在中间。
　　毕竟江茗可没有“欺朋友妻”这一颇具魏武遗风爱好。
　　黑暗中，三人都没说话。燕青在思考：得罪了雍王以后该怎么办。李道冥在怀疑人生，迷茫未来。
　　只有江茗还乐呵呵地，仿佛世间无论什么问题，都算不上问题。
　　他确实适合“戏耍人生”逍遥楼。
　　丑时二刻。
　　三人交替警戒，轮流睡了一会儿。轮到江茗换岗时，他忽然感觉腰被搂住，低头，竟是睡熟老李满面绯红，眉头紧皱，声音却又轻柔娇媚，也不知究竟做了个美梦还是噩梦。
　　“不要。。。。。。师兄不要。。。。。。”她这样求饶着，却搂江茗腰更紧了。
　　“。。。。。。”
　　江茗刚把老李安置好，舞夕颜那边，就又出乱子，他赶紧转移过去注意力。
　　同一时刻。
　　已经在斗法中面目全非剑阵。
　　“主人你行不行啊，老江他们都出去了，你咋还在这儿跟人耗？”舞夕颜磕着瓜子，一副不打扰人神态。
　　如果忽略她坐在秦无依腿上，尾巴还缠了男人一身的话，那确实没怎么打扰。
　　哦对，还得忽略“变态尾巴控”。
　　江茗和舞夕颜都并不知道，正是因为秦无依和六筒斗法，拖住了六筒，这次“跳反”才能这么顺利。
　　听闻狐妖调笑的话，秦无依皱皱眉头，他低沉道：“其实对方已经中我的陷阱，我早就能解决她，只是。。。。。。怪怪的。”
　　“怪怪的？”
　　“嗯，我总感觉，对方原本天马行空的思路，突然这么按部就班，一头栽入我设好陷阱，会不会是将计就计，故意做了个局？”
　　“应该不会吧？心眼子都这么多的吗？”舞夕颜愣神。
　　“难说，逍遥楼都这个调调。”
　　“可我们总不能永远等在这儿。”
　　“那倒也是。”秦无依瞅了眼在他鼻尖撩来撩去白尾巴，苦笑：“还是赶紧出去吧。”
　　说罢，他摧动已经被自己控制阵法核心，全部引爆，迸裂灵力以神魂印记相引，反噬向另一边的布阵者。
　　地牢密室。
　　“噗。。。。。。”六筒七窍流血，样子极为凄惨，即便如此，她还是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哼哼哼，剑宫大人物，和你的小狐妖造孩子去吧！”
　　一部分反噬之力，突然变节，在六筒引动下，冲向另一边的秦无依，瞬间将只有粗浅修为秦无依丹田经脉封锁。
　　那些预留的底牌手段，都与他失去感应。
　　秦无依眉头先紧锁，而后舒展，他松口气，“吓一跳，我还以为翻车，原来只是道没什么威力缚灵术，真难为她能把这个藏进去。”
　　他低头，“夕颜，帮我。。。。。。”突然怔住。
　　因为此时此刻，小狐妖脸颊潮红，身子滚烫，不知为何，水汪汪湛蓝眸子痴痴望着他，好似望着什么超级好吃的东西。
　　“主人，我好饿。”她突然道。
　　“？？？”
　　“我受不了，真的好饿，超级饿，我先吃点东西，你等等我，我垫垫肚子再走。”
　　不等秦无依拒绝，小狐妖已经撕扯起他的衣服，动作粗暴迫不及待，明显是不正常的发。情。
　　秦无依瞬间明白——他被阴了。
　　一切都在对方计划之中，万万没想到，那“六筒”，拼着送一条命，竟然就是为了看他被兄弟狐妖前妻逆。推！
　　有病吧！！！
　　但是——他牢秦，也不是好惹的！
　　秦无依发狠，天剑寒芒闪过，手腕处应光割断。从他血管中飞出一缕精血，扑向天空中那些异样灵力。
　　另一边。
　　六筒呆呆望着被血染红，再也没办法看现场直播铜镜，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有病吧！！！”
　　070 花妖的神秘妙妙仪式
　　舞夕颜觉得，七哥好像越来越奇怪了，不止总是调戏她，欺负她，还变得超小气。
　　她明明都饿了，都快饿死了，为什么只是吃七哥一根热狗棒，他就流露出那么生无可恋表情呢？
　　吸溜
　　真好吃
　　肚子好热哦，吃饱了果然身体会变暖，奇怪，明明这次没有进食阳气，为什么能吃得这么饱足。。。。。。七哥做热狗果然不一般！
　　舞夕颜吐掉嘴里的食物，目(mei)光(yan)灼(ru)灼(si)问：
　　“主人，你的热狗怎么做的呀，为什么这么香？”
　　秦无依顿时气得龇牙咧嘴。
　　“哦，又忘，主人你被缚灵了，没办法动，没办法说话，甚至没办法被奴妾奴役。啧，太可怜了。”舞夕颜突然觉得热狗有点冷，于是用牛顿经典力学办法又加热了一下。
　　“。。。。。。”
　　可怜的老秦，始终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控制契约。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被迷魂愚蠢狐妖，在自己身上进食。
　　“有点渴，想喝水呢。”少女一脸幸福潮红，伏在男人身上，她缓缓亲昵地压了过来，丝毫没顾及男人的脸色。
　　唇与唇相贴。
　　小花妖几乎忘什么叫水，只知道满脑子粘稠和幸福。她松开嘴，红晕如霞，高兴地说：“多谢款待”
　　秦无依松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终于能被放过，不用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
　　“吃饱了，喝足，该做点正事，好好补充阳气，这么好的机会呢，嘿嘿。”
　　小狐妖轻柔褪去红裙，主动躺在男人身边，脱掉他剩余的衣服。
　　“主人啊，没想到吧？最后你还是在狐狐我这儿翻车，该给狐狐，那都得给狐狐，不然，狐狐就去抢！”
　　“啧，这么说好像有点太霸道，不够可爱。或许。。。。。。你会更喜欢这样？”
　　小狐妖突然凑在秦无依耳边。
　　声如春，绵如细雨。
　　“主人奴妾爱你”
　　秦无依陡然瞪大眼，一瞬间流露强烈的恍惚沉醉之色。
　　思绪中浮起一个刻骨铭心的狐妖身影，她也曾柔情似水，海誓山盟，只是一切过去，时间证明那只是场段位碾压的猴戏。
　　挑明真相，形同陌路，原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是无疾而终感情，而是由幻想和青涩吹起如泡沫般的幻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的，真的，他性子寡淡，不喜不悲，向来如此——直到现在，又有一只热情似火，温柔似水的狐妖，拽出他心底角落那根刺。
　　还冲着窟窿眼儿吹气。
　　“你呀，总是一副好厉害，什么都影响不到你的样子，真气人，要不要这么装啊？”
　　“大家都是人，肯定都会有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怀念的时候，破防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把情绪装在心底，不和我分享呢？搞得我都没办法好好嘲笑你。”
　　“和朋友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骂遇到的不容易，这才是人生！人生！你懂吗？”
　　“——很显然，你不懂。”
　　“因为你还没有进行过神秘的朋友妙♡妙♡仪式，按照定义，处。男全都属于小男孩！其实，那种事超级增进感情的！我爸女朋友和我妈的男朋友用过都说好！”
　　“后来，他们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各自奔向了圆满的结局。”
　　“只有我被留在原地，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舞夕颜呢喃着，水眸氤氲一层厚厚雾气，她眨了眨，眉开眼笑，两滴晶亮的泪珠却从眼角滑落。
　　她突然在秦无依耳边轻声学狗吠：
　　“汪汪”
　　“听说有小狗狗这样叫，就代表很喜欢你，依赖你，想要跟你回家哦。”
　　“主人”
　　“娶奴妾，带奴妾回家好吗”
　　秦无依怔住。
　　家。。。。。。她希望自己，娶她？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狐妖坏兮兮笑声。
　　“——哈哈，开玩笑的！什么？你不会真信了吧？区区一个主人，竟然妄想和堂堂本狐双宿双飞？想得可美。”
　　“记住。”舞夕颜轻轻戳了戳男人胸口，一板一眼，无比认真道：“我不会再依赖任何人了，谁也不是我精神的支柱。”
　　“所以。。。。。。这只是朋友之间神奇妙妙仪式，不代表任何意义。从今往后，我们也依然只是关系更好的朋友，懂吗？”
　　秦无依大致听懂了舞夕颜意思。
　　她好像明白。。。。。。自己即将准备做什么。
　　本以为迷魂术会修改她的认知，让她的行为，都变成荒谬的艺术表演。可下一秒，她竟然表情一丝不苟，乃至有些神圣地，真骑到了他身上。
　　清纯娇艳的脸颊，攀上一丝动人的红晕，她时而俯身，亲吻他，用温柔情话刺。激他耳蜗，时而又抓紧他衣衫，煞白的小脸如坠云中，轻咬贝齿。
　　秦无依忽然明白了狐妖所中“迷魂术”设定，并非是简单的改变认知，而是像搭错筋一样，将她正常行为，都通过认知改变，导向不正常的结果。
　　譬如，想“保持距离”，实际做出来的却是“亲昵”，想“教训”，实际做出来的却是亲吻。
　　而她原本肉体官能欲望，如果是她所接受的，就不会被修改，正常释放。
　　如果是她所不接受，强烈抵触的，就会像“喝水”，“吃饭”那般，在认知层面，被修改为某种正常行为，释放出来。
　　这样来看的话。。。。。。
　　——和自己像恋人一样亲密挽住胳膊，调情亲吻，对她而言，竟然还不如房中事接受度高吗？
　　秦无依苦笑，真是只奇怪的狐狸。
　　渐渐，他感受到，缚灵效果淡去了，他却闭上眼，装死，舍不得推开身上可爱又卖力的九根大尾巴。
　　他倒是没脸把自己当“受害者”，毕竟关羽什么反应，他什么心情，他自己是最明白的。
　　没主动，也不代表能犯贱。
　　良久，少女畅快嘤咛一声，然后软软倒在他怀里，趴在胸口轻声喘息着，美目失神，满脸都是诱人的红晕，看上去可爱得紧。
　　“感觉好棒。。。。。。比想象中还要棒。。。。。。原来那事这么舒服。。。。。。感觉前半生都白活。。。。。。”舞夕颜喃喃自语。
　　一只手从后面揉了揉她的头，而后抚过如瀑般青丝。
　　舞夕颜先脸红，扭捏两下，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释然，贱兮兮坏笑，“主人，真是便宜你，白捡一个长在自己xp上情人，怎样，该认命了吧？”
　　秦无依叹气，认命，他早就认命了，自从狐妖中了迷魂术，他所经历的，加起来远远比刚才那场“神秘妙妙仪式”爆炸得多。
　　累了，毁灭吧，爱咋咋地吧。
　　关系乱的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江解释了。
　　不过还好，前妻，终究是前妻，出点血，好好安慰安慰老江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但主人你可别误会。”
　　舞夕颜突然正色：
　　“我并不喜欢你，对你也没有超出肉体的非分之想，我需要阳气，主人有阳气，我贪欲好。色，主人鬼畜变态。咱俩一拍即合，狐虎为奸，这一切，绝无任何爱情因素，纯纯肉。体交流——主人你明白了吗？”
　　“我什么时候鬼畜变态了。。。。。。”
　　秦无依龇牙咧嘴，觉得这个评价不太公允。
　　思索片刻，他叹口气，还是决定不跟舞夕颜这只小狐狸作口舌之争。
　　这时，他回想起舞夕颜之前的话，忽然若有所思，好奇问：
　　“你执着于将这件事归于肉。体关系，是不是因为——在你眼里肉。体关系足够廉价，足够易得，即便失去了，你也不会太过于难受，可以随时抽身？”
　　舞夕颜笑容一僵。
　　她突然俯身，在男人脸上用力亲一口，然后恶狠狠道：“再作这种无根无据的揣测！我就狠狠教训你！教训一整天！”
　　071 亲眼看到被催眠的自己是什么体验
　　拂晓，晨曦初降。
　　不知不觉“转阴”成女体江茗，揉着有些发痠小腹，她脸色绯红，半是幽怨，半是回味。
　　“没想到就肚子饿，吃点东西，吃着吃着竟然上头了，给七哥送了一炮。”
　　“啧。。。。。。总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会吃东西上头呢？虽然那热狗确实挺好吃的。”江茗自言自语。
　　回想起刚才分身表现，那种“不对劲”，“有问题”，“前后行为逻辑不通”荒谬感越来越重。
　　她忽然面色古怪想：不会中了迷魂术，其实是“我”吧？
　　唉
　　话说回来，这分身一艾。草，本体自动转阴是什么毛病？差点就被老李睡梦中咸。猪手，给摸到“好姬友D罩杯秘密”。
　　神经同步是吧？没有相同器官，你这“共感”共得不够爽是吧？
　　江茗一边抱怨着，一边脱掉亵裤，拧了一地水。
　　她仰着头，对土墙发呆。
　　好吧。。。。。。她心情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虽然由于花妖奇奇怪怪设定，她对舞夕颜会被撅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
　　不，应该说——心理准备超多，甚至已经在梦中体验过107把巅峰赛solo。
　　但真发生了，她还是有点心乱。
　　主要是七哥反应让她心乱。
　　本以为七哥脱离缚灵，会把胆大包天分身给揍一顿，结果七哥非但没揍，还莫名亲昵地，摸分身头。
　　那种感觉，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很受用。
　　像是大哥哥或是父亲一样温暖。
　　这种温暖，甚至让她对舞夕颜和七哥未来更多的互动，产生了一丝遐想。而这种遐想，是她自觉，作为一个“猛男”绝对不该有。
　　【呼。。。。。。冷静。】
　　【我只是需要阳气，来帮分身变强罢了。】
　　【在修行界，实力就是一切，而真正的猛男，必定要拥有最强实力，去夺取那至高至强至圣王之权柄！】
　　【为此付出点什么，不择手段，正是猛男之魂体现。】
　　【所以，我没错，我并没有雌。堕。】
　　除非有一天，她真的，贪恋起别人给予她的温暖，失去“没心没肺”这层最重要保护色，对和某个人关系，开始患得患失。。。。。。
　　但这是不可能的。
　　没错，是不可能。
　　江茗喃喃自语，她逆运转阴法，将尚处于攀峰余韵身体变回去，深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
　　余光忽然瞥见地上那滩水，他嘴角微微一抽搐，很快，他摇摇头，低语道：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少顷，天彻亮。
　　睡着的李道冥和燕青幽幽醒转，三人继续讨论逃出王府的事宜，说了几句，江茗突然开口：“到，咱们出去和七哥碰面吧。”
　　“是吗？好像没听到声音，你怎么知道？”燕青疑惑。
　　“我有自己的办法。”江茗轻声解释。
　　李道冥全程默不作声，几乎不说话，她失魂落魄，眼神总下意识往江茗身上瞟，就差说出五个字：“兄弟，你好香。”
　　燕青自然注意到了，只是为了维护自家夫君的面子，她并不想点明。
　　个中原因。。。。。。包括“欲灵族”事，李道冥早已跟她解释清楚。
　　她知道，夫君现在很痛苦，要不是实在怕夫君上瘾，失去夫君，她都想出去后找个男人，帮夫君解脱解脱。
　　比起吃醋酸涩，她更心疼夫君难受。
　　很快，三人由江茗领头，又千辛万苦钻了一段儿密道，果然在地下十七层某间储藏室，和秦舞二人会面。
　　“嗨”
　　舞夕颜远远就打了个招呼。
　　结果，靠近之后，舞夕颜脸色大变，瞬间僵住了。江茗也是脸色大变，瞬间僵住了。
　　两个人表情有一刹那同步，但很快被掩盖过去。
　　江茗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表情失神到崩溃。
　　我滴妈呀！那是什么打扮？锁骨契纹是怎么回事？我有穿过那些东西吗？还有我为什么挽着七哥胳膊？
　　不行，好丢脸，快分开。。。。。。
　　然而这个念头一起。
　　舞夕颜反而挽得更紧了。
　　啊？？？
　　江茗余光又注意到分身脖子上的项。圈，嘶，这不是那个奴隶项。圈么，可以奴役别人的。。。。。。噫？？？
　　等等！不对劲！哪有奴役别人的项。圈，戴自己脖子上！这玩意儿该不会。。。。。。卧槽？卧槽！卧槽！！！
　　夭寿啦——我成七哥星怒啦！
　　为什么我之前没发现？
　　为什么我之前察觉不到？
　　江茗顿觉毛骨悚然，这就是迷魂术吗？还真是防不胜防，阴险诡毒。。。。。。所以——现在加入逍遥楼还来不来得及？
　　教练！我也想学催。眠术！
　　看到江茗呆滞的神情，秦无依头皮发麻，脸微微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照顾兄弟老婆，照顾着照顾着，成这样，他还好意思面对兄弟吗？
　　好吧，这是兄弟前妻。
　　而且也有可能。。。。。。
　　秦无依赶紧打断思维的发散，那个可能性太恐怖了，他不敢深想。再者，如此天马行空的事，他也不信江茗做得出来。
　　场面突然寂静，没人先开口。秦无依是没脸说，舞和江是处于震惊中，顾不得说。
　　至于燕青，她向来善解人意，才不会点破这么尴尬事。
　　“舞姑娘，你不是。。。。。。老江娘子吗？”
　　全场情商最低的李道冥率先打破静默，她指着舞夕颜，傻乎乎问道。
　　燕青默默捂脸，早知道她就先开口了。
　　舞夕颜也凝滞片刻。
　　“我变心了。”她突然理直气壮，笑盈盈回眸，“以后，主人就是我新夫君呢”
　　可怜的老秦瞬间一脑门儿冷汗。
　　江茗也傻傻，但他不是傻这句话，而是傻刚才那个称呼，【主人】？什么鬼，我说的明明是【秦哥】啊。
　　为什么脱口变成了【主人】？
　　“主人？”
　　舞夕颜又说了句，但这次是她在测试。
　　测试结果。。。。。。嗯，很感人，她想说的是【秦哥】，自己耳畔听到的也是【秦哥】，但在他人视角——本体耳中，听到的却分明是【主人】！
　　迷魂术，恐怖如斯。
　　舞夕颜突然回忆起来，自从她离开“真言迷魂阵”，七哥反应就有点不太对劲。好吧，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在迷魂术影响下，做了些很离谱行为。
　　她都不敢深想，自己之前傻乎乎，在七哥面前丢了多少脸。
　　挽胳膊。。。。。。
　　蹭锁骨。。。。。。
　　估计还亲了七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嘶——等会儿！热狗！热狗！！热狗！！！
　　“哕”
　　舞夕颜脸色一白，扶着老秦开始干呕。
　　与此同时，江茗脸色也骤白，顾不得几人，迅速跑到一棵树后，也扶着树开始不停干呕。
　　看到这幕，燕青摇摇头，不禁心生怜悯，好倒霉江先生，一定是被妻子行径恶心到了吧？
　　明明是该替丈夫守住脸面妻子，却水性杨花，恬不知耻地公然宣布抛弃丈夫，和丈夫朋友偷情。
　　这真是。。。。。。
　　不知不觉，燕青腰间那块刻着“青”字的玉佩，又开始微微发亮，她莫名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燕青突然像被某种预感牵引，蓦然回头，却见，听到舞夕颜回答的李道冥，长久陷入失神。
　　那对千娇百媚的粉眸中，既有惊讶，唾弃，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艳羡。
　　。。。。。。她竟是在羡慕那个女人不要脸和自由自在。
　　072 修萝大妖
　　有秦无依加入，逃生计划的可选方案立马增加许多，几个人甚至讨论起，顺路报复雍王的可能性。
　　“羽落真君以涅槃之术著称，生命力强横，他的弟弟，一定也赐有众多保命之物。想杀他。。。。。。不太现实。”
　　“那如果把他社死呢？”江茗突发奇想，“比如，把他变成一个女人，让他变成亲王中的笑柄？”
　　三道目光齐齐汇聚过来，像看什么阴险歹毒的变态。
　　“喂，看我。干嘛啊，我这个提议难道不是颇具卧龙之姿吗？”
　　江茗愤愤不平。
　　“雍王做事，罄竹难书，想想都恶心，这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道理，舞夕颜是夜欢妖花，作为欲兽，她的花藤棘刺，也具备花神谷欲兽通有化阴能力。。。。。。咳。”
　　秦无依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似乎不应该由他来说，应该由老江这个“法定前夫哥”，亦或是夕颜本人说。
　　他赶紧咳了咳，闭上嘴，掩饰尴尬。
　　舞夕颜却没有接过话意思。
　　她浑身难受。
　　在江茗他者凝视的监督下，她总算能显得“端庄”一点，不做那些很像小绒布球动作，但这种状态对她来说。。。。。。浑身难受，简直痛苦得想死。
　　这就好像，一个人活在沙耶之歌世界里，那令她舒适幸福的爱人，在旁人眼中却是肮脏丑陋的肉块，而她眼中厌憎讨厌肉块，在旁人心底，却是超级美少女。
　　这种内心感受与客观现实割裂错位感，甚至一度令她想放弃治疗，干脆率性而为，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自己舒服就好咯，如果清醒意味着痛苦，那她宁愿不清醒。
　　或许。。。。。。这也是众多催眠作品里，女主最终选择彻底沉沦原因。
　　舞夕颜突然明悟，对她来说，清醒，原来并非是最重要。
　　傻乎乎幸福活一辈子也挺好。
　　“对了，我的尾巴。。。。。。有毒针，兴许能派上用场。”李道冥怯生生举手。
　　与山洪海啸般的欲望共存，早已是李道冥每天的日常，因此，大部分时候，她脸都是烫的，说话含娇带喘，身子也微微发抖。
　　燕青心疼得不得了，可她也没办法。
　　熟通六欲，亦或是有根大热狗，这两个能帮到夫君条件，她全都不满足。
　　“毒针？”舞夕颜很感兴趣。
　　都是相处已久的熟人，李道冥也不扭捏，探出背后肉乎乎小桃心尾巴，下一秒，刺啦——桃心犹如黑色花朵般绽开。
　　原来构成黑色桃心，其实是层层叠叠的柔软肉鳞，叠在一起时，整体呈桃心状，而只要张开，就会露出肉鳞深处的细小棘刺，和被“花瓣”簇拥着的毒针。
　　“好漂亮，好厉害。”舞夕颜情不自禁感慨。
　　她的花藤也有类似功能，也就是“开花”，只不过开花很慢，而且，花瓣相当柔弱，只能对已经无法反抗的猎物起作用。
　　像老李尾巴，明显就是可以用来战斗的。
　　配合街头流氓の绝技——撩阴！绝对威慑力不容小觑！也是个杀鸡达人！
　　“毒液有什么作用？”舞夕颜轻轻拨弄着老李花朵尾巴，令李道冥脸色愈来愈潮红。
　　“欲。火焚身，神魂尽丧。”李道冥面若昙幽，吐气如兰，她深吸口气，声音颤抖着说道。
　　“好东西。”秦无依测试过毒液，顿时惊叹，“单论毒性，称得上绝品。”
　　“能帮到大家就好。”她松口气。
　　在青儿面前，她不想显得太没用，尤其还是她刚刚犯过很严重错误的情况下。
　　之前因为雍王诱惑，她竟然想。。。。。。拉着青儿一起堕落。
　　得多淫烂不堪男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自逃生以来，李道冥的心情一直很失落，也很复杂。
　　她爱青儿，可在察觉自己不堪本质后，又怕自己伤害青儿;她想劝青儿放手，可又是发自内心的，离不开她，想她，惦记她。
　　肉体的抵触和心灵的腐化像一朵乌云，逐渐遮盖住她这座残破不堪城，只待雨落，毁于山洪。
　　她不想青儿毁于山洪，可又贪恋青青子衿温柔。
　　计划敲定，江卧龙奇思妙想在秦皮匠缝缝补补下，终于具备了一定的可操作性。
　　雍王府的“合”字园，忽然烧起森林大火。
　　大火自然是秦无依放，由风阵相助的烈焰很快烧光雍王最喜欢的红榆子树，蔓延到他王宫。
　　雍王暴跳如雷，侍卫自然只能救火，而就在整个王府一片紧张时，雍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心一颤。
　　“爱妃。。。。。。”
　　雍王极力抑制心中涌出复杂情绪，保持理性和冷静。
　　可少女只是回过头，用粉色眸子朝他一望，他的心防便瞬间化为乌有，满心只剩那个差点被他得到女人。
　　他跌跌撞撞追过去，贴身暗卫见状，只能脱离大部队，跟随保护。
　　然而，刚走几步，暗卫们就看到了一只笑盈盈戴项。圈狐妖，以及怀抱狐妖正在轻轻摸大白尾巴的男人。
　　“听说你们王府很缺明妃？”舞夕颜眉眼弯弯，“这不巧嘛！我有办法！”
　　暗卫心沉，纷纷攻击。
　　但这些攻击都被男人设下的阵法吞噬。
　　半炷香后。
　　军士们接到上级命令，涌入暗巷，却不见雍王和暗卫们踪影。
　　他们只找到几个目光呆滞十分漂亮女孩子，一问就哭，直到其中某个哭完，军士们才震惊知道：这TM是雍王身边的暗卫！
　　——那雍王呢？
　　军士们纷纷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雍王府，杂役区，一间小木屋。
　　粉雕玉琢小萝。莉赤。裸跪坐在地上，腿边是因为太过宽大，而自动滑落的衣袍，麻绳。
　　小萝。莉满面惊恐和不敢置信，她颤抖着摸向两腿之间，一碰，就如触电般松开。
　　“你，你们。。。。。。”她牙床打颤，“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本王认输了，赶紧把本王变回去！”
　　“回不去。”李道冥很积极地搭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和她一样倒霉，她心情突然就美丽了许多。
　　“变不回去？”小萝。莉如遭雷击，她脸色大变，眼角不自觉噙泪，死命摇头，“不！我不信！我哥哥可是羽落真君！是化神真人！我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秦无依心怀怜悯地补刀，“不，真变不回去，往生界有个渡劫七蜕，不小心遭了欲兽，直到现在，都还在跟女儿争到底该叫娘还是叫爹。”
　　“我。。。。。。！”小萝。莉暴怒，“我要杀了你们！！！”
　　她猛地望向李道冥，“尤其你！你这贱。货！本王好心娶你做王妃！你竟然和外人一起算计本王！”
　　变成女人后，李道冥之前不自觉对她施加“媚惑”力量也消失了，她难得找回清醒，因此对李道冥毫无爱意，只有恨之入骨。
　　李道冥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还不想扎的。。。。。。”
　　她嘟囔。
　　“？？？你要干什么？贱。货！离本王远点！”
　　萝。莉步步后退，最后背抵在墙上，她凝视面前这根曾经颇为喜爱桃心尾巴，深深咽了口唾沫。
　　嚓——尾巴张开。
　　“啊啊啊啊啊！”
　　萝。莉吓得尖叫。
　　“噗滋。”
　　尖叫骤然平息，过了半炷香，喧闹消失，五人悄无声息离开，木屋重归于宁静。
　　073 我看父王你也是风韵犹存
　　“报——世子殿下！没有找到雍王殿下踪迹！”
　　“给我继续找！”
　　世子不耐烦挥手，坐在自家老爹曾经的位置上，他心怦怦直跳。
　　虽然他和老爹雍王，称得上是父慈子孝臭味相投其乐融融，但毕竟呐，“雍亲王”这个爵位，只能一个人顶。
　　所以世子反而希望雍王找不回来，或者只找回一具尸体。
　　【父王啊！别怪儿子不孝！实在是儿子太想进步了！】
　　世子心痒难耐。
　　很快。
　　从纪虞城城尉抽调来的军士又进门报道。
　　“报——世子殿下！门外有个小姑娘闹事！她说，咳，她说自己是雍王殿下。”
　　“哈？”
　　世子一愣，他摆摆手，“什么疯小孩！赶紧叉走！叉走！”
　　过了不多会儿，军士苦着脸，又进来报告，“世子殿下，那小姑娘大声吼了一堆王府的秘密，还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要讲讲您了，这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世子怒发冲冠，“当然是杀了。。。。。。”刚做出一个嘎脖子手势，世子忽然一愣，问道：“等等，那姑娘长得怎么样？”
　　“很漂亮，美人胚子。”
　　“那叉进来见我。”
　　军士：“。。。。。。”
　　很快，军士们像拎鸡仔一样拎着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撂到世子脚下。
　　小丫头一落地，就朝世子冲了过去，揪住他的脸，狂骂：“小兔崽子！你活腻歪了是吧！还敢不见你老子我！”
　　雍王这才发现小丫头手劲儿挺大，竟然身怀修为，顿时惊异，“融脉？年纪这么小的融脉？嘶，不对。”
　　他突然打个冷战，然后叫所有军士和内卫都出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假装雍王殿下？”他凝重问。
　　“老子就踏马是你爹！”
　　“证明一下。”
　　“你八岁时还在尿床，天天嚷嚷要吃你奶娘奶，圣贤书大字不识一个，风月书看得比谁都欢，十二岁你强X老子给你配侍女，还上大药，把人给玩儿死喽，尸体还是老子帮你埋。。。。。。”
　　小丫头嘴不停，冷冷地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是王府的绝密。
　　世子当时就汗流浃背。
　　他满眼惊愕，茫然，恐惧，紧张地叫道：“父王？”
　　小丫头松了口气，她神色悲戚，“认得就好，赶紧出去帮爹解释一句，这群刺客，真是毒啊！毒！逼得人生不如死！”
　　“哦哦。。。。。。”世子手忙脚乱爬起来，准备出去叫来府内官员，澄清“小雍王”身份。
　　走到门口，突然，他脚步顿住。
　　某个邪恶又疯狂的想法倒灌入脑海。
　　父王。。。。。。变年轻了，变得比他还年轻，天赋也比他好。这岂不是说，或许他一辈子，都得顶着个“世子”头衔？
　　没办法！父王！不怪我！儿子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都是你教嘛，那些肉粮的命不是命，为了野心，人就要不择手段。
　　“怎么了？”看到世子停步，雍王有些不耐烦，依旧摆着父王架子，“还不快去？”
　　世子幽幽回头。
　　“不着急，父王，你先吃点东西。”
　　他步步靠近，掏出了欢喜教主留下那些，能驯服女人的药物。
　　雍王也的确有些饿了，并没防备，点心混杂药粉，被她吃下。
　　望着小雍王逐渐红润的脸，世子悄悄靠近。
　　“父王，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呐。”他色咪。咪道。
　　。。。。。。
　　雍王性转之事果然引起骚乱，五人也顺利在侍卫和军。队调度短暂瘫痪后，偷偷溜出了雍王府。
　　然而，刚回到涿县，还没歇个脚，他们就听到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雍王死了？说是我们杀的？放TM狗屁！雍王不只好好活着！还变年轻了呢！那老混账怎么没回去执掌大权？”
　　“世子承爵，纳了世子妃。。。。。。哦不，王妃？嘶怎么感觉有点细思极恐啊！”
　　这个恐怖的猜测，不止江茗想到了，其他几人也陷入沉默。
　　良久，秦无依感慨：“这世子。。。。。。是个狠人。我想用不了多久，那雍王，就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也算给那些倒霉明妃报仇了。”江茗叹气。
　　地牢里惨状，他是看得最清楚，欢喜教，雍王府，真是没一个把散修和平民当人。
　　“说不定她只会后悔当初没射墙上，而是射在了。。。。。。”李道冥脸红红地讲荤话，满脑子都是云雨翻覆画面。
　　燕青沉默。
　　雍王成了“雍王妃”，被自己孩子狠坑一把，偷偷雪藏，这事对江茗来说，有好有坏。
　　好处是他报复爽了。
　　卧龙妙计！天下无双！
　　坏消息是他们要被太羽仙朝全国通缉了。。。。。。
　　当散修的话，估计会过得相当艰苦。
　　“七哥，这太羽仙朝厉害吗？跟合欢宗和逍遥楼比咋样？”
　　江茗对修行界了解不算多，甚至算是个修真小白，只能问看起来比较靠谱老秦。
　　秦无依想了想，道：“单考虑乾龙界，太羽仙朝略逊于合欢宗，应该略强于逍遥楼。”
　　“但四大魔宗全都是横跨众多灵界庞然大物，而太羽仙朝，只是白云陆本土势力。。。。。。”
　　秦无依耐心地解释一大堆，江茗也终于恍然大悟，搞清楚修行界宏观格局。
　　真灵域宗门，分为两种，一种是功法极为特殊，必须依托于某处风水宝地，亦或灵界特性才能传承延续的本土宗门。
　　譬如坐拥天剑的剑宫。
　　他们会派出弟子去寻找资质好的传人，但不会去扩张地盘。
　　另一种，是功法普适性较高，大部分人和大部分灵界都能修炼，因此倾向于不断扩张地盘的“跨界势力”。
　　合欢宗就是其中的代表。
　　类似于“养蛊”机制，和在涩情行业得天独厚的优势，令合欢宗在几乎每一个稍大些的界都有分支。分支宗门负责当地弟子培养选拔，和开办青楼红楼敛取资源。
　　最后，再将脱颖而出的顶尖弟子，送到合欢宗占领主界——阴阳界，作进一步修行。
　　主界，是指那些灵气极度充裕，足以支撑天骄修炼到渡劫九蜕核心世界，只有控制一方主界，才能自封为“圣地”。
　　合欢宗就是“圣地”之一。
　　只不过魔门名头实在太响，跟“圣”字沾不了一点边，所以一般也没人会叫“合欢圣地”这种违和感满满的名字。
　　“四大魔宗，都是圣地级势力。”
　　秦无依轻叩桌面，像是看穿了江茗心思，提醒道：
　　“其实加入什么都好，唯独千万别加入逍遥楼，据我所知，逍遥楼就没一个正常人，我怀疑，他们修炼的功法有问题。”
　　江茗陷入纠结。
　　的确，就算是当乐子人，六筒也有点太癫，不适合作为首选。
　　可不加入逍遥楼，又该去哪儿呢？总不能。。。。。。再回合欢宗？
　　他有点舍不得《残阴篇》和《如龙玄功》背后大秘密。
　　可又担心自己变成男妹妹。
　　犹豫半炷香，他还是没作出决定，下意识，又望向老秦。
　　“七哥，你觉得呢？”
　　074 宗门个个都身怀绝技
　　“我的看法么？”秦无依思忖几秒，他道：“这样吧，我讲讲那些熟知宗门情况，你看看是否有喜欢。”
　　“嗯。。。。。。”江茗点点头。
　　虽然他犹豫其实是要不要回合欢宗，但某种意义上，这些信息确实也能用来参考一番。
　　“白云陆上存在，已有，称得上‘圣地’之名宗派，魔宗有三个，合欢宗，金钱帮，逍遥楼。正道有四个，青玉圣地，瑶池圣地，云岚圣地，三真圣地。”
　　“合欢宗擅长阴阳双修之术，行事轻浮放。浪，好色成性。”
　　“逍遥楼擅长傀儡术和迷魂术，尤爱制生傀儡骗人，他们的风格。。。。。。我讲几件事吧，曾经有个仙朝，帝君极其厌恶骗子，下令将境内所有逍遥楼修士驱逐。”
　　“结果半年后，整个仙朝，从后宫到大臣，全都被逍遥楼修士制成生傀儡，冒名顶替。他们陪着帝君耍了三个月，然后在帝君以为仙朝要有中兴之象时，突然揭露真相。”
　　“最后，他们把帝君绑起来，在帝君面前开展了一场盛大的淫。宴，就连两个尚在贵妃腹中的帝子都搞流产了，王都因此焚之一炬。顺带一提，扮演帝君嫔妃修士，是逍遥楼骰子和红中。”
　　“据说都是男修。”
　　“啊？？？”江茗一脸震惊。
　　秦无依毫不意外，“用不着惊讶，逍遥楼修士，视人生为皮影戏，手中傀儡，皆是光影角色。他们，大抵是全世界行事最胆大妄为一群人。”
　　“曾经还有个红中，尤爱袭击瑶池圣地凤女，将那些爱慕者无数的女子生制成傀儡，然后跑到边陲小境肉身布施，还有人给他立过娘娘庙。。。。。。总之逍遥楼人，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其他的呢？”
　　江茗瞬间打消了去逍遥楼的心思，太癫！怎么感觉逍遥楼修士更容易雌。堕？
　　“瑶池怎样？”他问。
　　“瑶池只收女弟子。。。。。。”
　　“我知道！”江茗猛点头，对呀，要不是这样，他还不会起兴趣呢。
　　“瑶池对资质要求极高，高到苛刻的地步，寻常宗门所认为的天才，到瑶池都不一定收。而且，瑶池心法，修行到最后会断情绝欲，不似活人。”
　　“那算了吧。”江茗悻悻，断情绝欲，一听就很痛苦。
　　他对纸醉金迷声色犬马还是有些憧憬。
　　秦无依继续介绍，“除此之外，金钱帮功法特殊，没有任何资质要求，只要有灵石宝物，就能快速提升，因此金钱帮人均嗜财如命。你睡他们老妈，他们敢给你开价;但你让他们亏钱，他们跟你不死不休。”
　　“三真圣地讲究‘真我，真意，真心’，直率热诚，就是不爱穿衣服，也不爱客套，任何人都不能在他们面前撒谎，他们也终生无法撒谎。”
　　“云岚宗自诩‘正道魁首’，但其实行事颇为虚伪。其修炼的根本是‘功德’，只要行善积德就能变强。我听说，有些云岚宗修士，喜欢送人东西，然后再派人抢回来，美其名曰‘刷功德’。”
　　“青玉宗。。。。。。”秦无依噎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据说继承了青帝道统，喜欢追求合欢宗行事放。荡女子，娶作正妻，撩拨到欲。火焚身却不行云雨之事，然后眼睁睁看妻子四处偷汉。”
　　“总之有合欢宗地方，一定会有青玉宗。”
　　“？”
　　江茗张大嘴，呆呆地。
　　不是，怎么这些正道宗门，也听起来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啊！
　　“裸。奔，卡功德bug，断情绝欲，甚至还有绿。帽奴。。。。。。修行界原来是这个调调吗？”
　　与这些牛鬼蛇神一对比，江茗竟突然觉得，似乎合欢宗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谢谢七哥，你容我再想想吧。”江茗敲着脑袋苦恼。
　　在他们逃离涿县之前，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接走燕青爷爷，和老李父母。
　　前者非常顺利，燕老一看见通缉令，便知道燕青闯祸，等几人来时，他已经收拾好全部东西。
　　精瘦的老人，目光矍铄深沉，所准备的家当，竟只有一个包袱。。。。。。寻常散修，是买不起空间戒指的。
　　然而，在李家父母那里，他们却碰了壁。
　　雍王亲家梦破碎，之前李父李母多开怀，现在就有多生气失落。他们穿着亲戚送的锦衣，虽然没有明骂，但言语中暗戳戳冷刺，一根接一根。
　　有个没走姑母倒是和善，聊了会儿，忽然劝道：
　　“冥儿啊，不是姑母说你。老王爷已死，如今王爷更年轻，你这么漂亮，又没完婚，嫁给他做个侧妃，其实也不错呀。”
　　“嗯。。。。。。”李道冥没有反驳，她早就没了那个心气。
　　抬头望天，泪水干涸，斑驳无依光影，好似一场无序人生。
　　“姑娘家总要嫁人的，天天跟燕家那个野丫头混在一起，算个什么？唉，那丫头也是，心里没数，害人。”姑母抱怨。
　　李道冥扯着嘴角笑了笑，她点点头，泪水又盈。燕青是耽误人野丫头，那她，又算是什么呢？
　　入夜，月明星稀。
　　五人决定在李家休息一晚，原因么，一方面，李家父母，并不同意走，老李还得再劝劝;另一方面，王府少有人知道“刺客”其实是来救李家小“公主”，暂时调查不到这里，不用急。
　　李道冥与亲戚家人促膝长谈的时候，秦无依趁着月色，走到其中一间“闺房”前，敲了敲门。
　　“啪嗒。”
　　舞夕颜脸从门后漏了出来，只漏了一半。
　　“干嘛。。。。。。？”她揉着眼，困倦道：“哈切。今晚奴妾可没入你的梦哦，是其他花妖干的，别找奴妾。”说完就要关门。
　　“不是，我没兴师问罪的意思。”秦无依赶紧把门撑住。
　　他差点脱口而出：入了也没关系，我又不会怪你。
　　念头初升，他便愕然，摇头感慨和想笑。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接受了这只狐妖任性妄为呢？
　　“那你半夜敲奴妾门做什么？”舞夕颜嘟囔着，水眸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迷茫尽散，她瞪大眼，脸颊羞涩红润，控制不住挽起男人胳膊，“诶。。。。。。这么急不可耐的吗？奴妾其实还没有那么饿。。。。。。”
　　“也不是因为这个。”秦无依差点栽倒。
　　“哈？”舞夕颜迷茫了，她歪着脑袋，不解问，“那主人你来干嘛？”
　　秦无依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075 马术大师
　　有什么打算？
　　其实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用想，作为江茗分身，她当然是江茗去哪儿她去哪儿。
　　丢失一个好不容易赚来的长期饭票固然可惜，但为了让分身吃饱，本体和分身山水两隔，互相帮不上忙，那纯属本末倒置。
　　不过，七哥这时候跑过来，问这么一个问题。。。。。。很微妙啊。
　　她忍不住眯起眼，用狐媚又坏兮兮目光打量，娇声道：“怎么吃上瘾啦想让奴妾跟你走呀”
　　“没。”秦无依面不红心不跳，“就是突然想起，你说只能接受我阳气，会不会你跟着我，比较方便。”
　　这借口简直拙劣，听得舞夕颜想笑，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轻轻勾住男人脖子，凑近耳边，用最直白的话语戳破。
　　“方便什么啊方便你玩？方便你闹？方便你把床撞得嘎吱嘎吱叫？”她咯咯笑，“主人，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
　　“我没这个意思。”秦无依脸热。
　　“真没有？”她抬眸，璨若星辰。
　　“真。”
　　“确定？”
　　“嗯。”
　　“最后一遍，确定？”
　　“。。。。。。不确定。”秦无依终于松口，在狐妖望穿秋水凝视下举手认输。他发现，自己在口是心非这件事上，着实是没什么天赋。
　　小狐妖仰起头，眉眼弯弯看着他，九根尾巴志得意满地飘了起来。
　　秦无依突然觉得眼睛看哪儿都不自在。
　　“我不哦。”她眉飞色舞，“除非。。。。。。你诚心诚意地求我，或者把我抓走。”
　　“好吧。”秦无依苦笑。
　　舞夕颜松开手，倚在门扉，轻轻闭上眼，准备听老秦诚挚恳求声，仿佛那是能极大补完她心底空缺的天籁，可等了几秒，她都没有等到。
　　再睁眼，她发现老秦这犊子竟然走！走！
　　跑得倒TM挺快！！！
　　“嘁。。。。。。”
　　她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很自私也很没道理，难道老秦求了她就会答应跟他走吗？
　　肯定不会，纯整活儿，老秦不走，才是对他不公平。
　　算了。。。。。。睡觉吧。
　　舞夕颜幽叹口气，尾巴和耳朵都趴了下去，她丧丧地回到床上，丧丧地盖上被子，又丧丧地闭上双眼。
　　。。。。。。
　　。。。。。。
　　。。。。。。
　　妈。！越想越气！
　　“吱呀——”门被猛地拉开，小狐妖只穿睡衣，怒气冲冲跑到秦无依门前，哐哐猛砸。
　　半晌，秦无依才开门。
　　“怎么了？”
　　他莫名其妙。
　　然而还没迷糊半秒，就被狐妖扑上去，搂住脖子“嗷呜”就是一亲，从锁骨吻到下巴，又从下巴吻到唇。
　　吻完还怒气冲冲：“叫你刚才耍我！叫你刚才耍我！我咬死你！”
　　“我怎么耍你。”秦无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舞夕颜一噎，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用她自己期待，和自己期待落空，去定性“耍”，其实很没道理。
　　气朝老秦撒不出去了。
　　可毕竟是火，堆在肚子里，始终难消。
　　舞夕颜忽然撞过去，推着老秦，一路推到床上。然后，一声不响，开始脱男人裤子。
　　“喂。”秦无依慌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狐妖便轻车熟路爬上来，像骑一匹乖顺马，她伏低身子，凑在男人耳边，挑衅地：“嘶。。。。。。主人，奴妾今晚，可是火很大呢。”
　　“消消气，消消气。”秦无依赶忙安慰。
　　“嗯哼能不能消气，就看你实力。”
　　她在男人脸上轻轻啄一口，然后满脸红云幸福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秦无依有点不太明白，小狐妖这个动作“本意”，到底是什么。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想亲他。
　　半个时辰后。
　　风吹进帘幕遮掩的窗口，卷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消气了吗？”
　　秦无依抚过小狐妖湿漉漉的后背，故意问。
　　“嗯。。。。。。”
　　舞夕颜眼神有些涣散。
　　秦无依忽然抱住她，想翻个身，将“地”位颠倒过来，在现实中尝试一把征服的滋味儿。
　　人生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在下面，对一个男人来说，着实是有点窝囊。
　　然而舞夕颜竟在这种状态下，察觉出他不轨的野心，轻轻掐了把他全身最疼的皮。
　　“嘶”秦无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要乱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良久，急促呼吸着，凑到男人耳边，哼哼唧唧说：“想都别想小处。男主人你这辈子都只能在奴妾下面”
　　“好歹让我翻身做主一次吧。”秦无依无奈。
　　“呵呵。”舞夕颜轻蔑地笑了笑，她伸出尾巴，将秦无依头卷了个严严实实，“再胡思乱想，用尾巴憋死你！”
　　秦无依却没有伸手剥开，反而享受了起来。
　　见辛苦想出“尾巴闷杀”损招无用，应该被自己压制一辈子的七哥，依然蠢蠢欲动，暗藏反客为主的野心。
　　舞夕颜眉头一皱，又生一计。
　　“哦对了”
　　她附在男人耳边，坏兮兮地媚笑道。
　　“我和江茗复合。”
　　风静寂了片刻。
　　下一秒，乖顺马驹化身地狱烈马，疯狂想把骑手甩下去，然而，这一切反抗，都只能让骑手更兴奋，汗流浃背地开启新一圈花样马术练习。
　　。。。。。。
　　次日。
　　秦无依满脸疲惫和纠结，坐在了石桌前，他时不时狠狠瞪一眼，对面正襟危坐装乖巧的狐妖少女。
　　谈及下一步未来，秦无依这才恍如梦醒，终于能将思绪挣扎出昨晚地狱般的美好回忆。
　　“我父母。。。。。。不想跟我走。。。。。。希望我再去嫁给现在雍王。。。。。。”
　　李道冥说话心不在焉，她神色恍惚，面颊红润，不知在走神思考什么事。
　　她身上有那种，明显是女孩子玩脱力，浸了一身水，又干透味道。
　　奇怪的是，这味道舞夕颜身上也有，甚至连江茗身上都隐隐有，唯独燕青周围空气是清新的。
　　只有淡淡的佛手柑香味。
　　“夫君你呢？你怎么想？”燕青抓住桌沿，有些紧张地问。
　　“我？我不知道。”李道冥神色迷茫，她摇头，突然发笑，“哈哈，或许，都可以吧。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在乎，也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嫁人也好，卖掉我也好，就算他们让我去做妓。女，我也。。。。。。”
　　“夫君！”燕青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昔日恋人细心安慰的动作，令李道冥感受到一丝温暖，也扫平些许心中的潮湿荒芜。
　　可那荒芜太多了，太密了，肉体本能对女子对青儿的排斥，像针一样，扎在她逐渐熄灭的心脏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青儿能多握一会儿。
　　哈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更卑鄙。
　　都到这一步，她真的还有所谓的选择吗？她真的还有资格去享受吗？
　　燕青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她温柔，善良，体贴，从一而终，到任何一个男人手里，都会得到珍惜。
　　而她。。。。。。是全世界最浪最烂的女人。
　　甚至连全世界最烂的男人都不是。
　　没错——她是女人，她早就是个女人，她早就是个做梦的，愚蠢的，以“爱”之名自私挥霍一个纯洁女孩宝贵青春的。。。。。。坏女人。
　　李道冥用力甩开青儿的手。
　　心很痛。
　　但是，只要她自己痛就够了，不必传递给青儿。。。。。。对么？
　　“我准备回合欢宗。”她眼神强作平静，却始终压不住睫毛轻颤，和嘴角撇起的苦涩，“青儿妹妹，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守着我。”
　　“婚约解除了。”
　　“请便。”
　　076 放手
　　风吹过檐边，惊起夏日的雏鸟，阳光慵懒地睡在桌上，和空气一样安静。
　　许久，燕青颤抖起来，她脸上既有愤怒，也有悲痛，却唯独没有遭受爱人背叛的恨意。
　　她的脸颊渐渐失去血色，变成初雪一般的洁白。
　　“夫君，你刚刚说什么？”她含着最后一丝希冀质问。
　　李道冥闭上眼，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心软，会心疼，然后一错再错。她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你不用再守着我，婚约解除了，你自由了，去找一个能守着你的男人，像你期望那样，能和你一起仗剑走天涯侠客，而不是我这种。。。。。。女人。”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才成功吐出来。
　　“李，道，冥！”
　　燕青“呼”地站起，她第一次发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你守到现在！你一句话，就让我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娘子啊！”
　　“我知道，我不在乎。”
　　李道冥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变冷，寒霜覆结刀子，割破燕青血，又割回她的心。
　　燕青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敢置信盯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美艳远胜于她长角姑娘。
　　这是她的夫君。
　　突然想到王二狗在雍王府门前说的那些话，眼眶“唰”地泛红，一股难受至极闷意，堵着燕青心脏。
　　“李道冥。”她昂起头，泪水不服输地滚落，声音发冷发颤，“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贱？任你千说万说，我也不会走？”
　　“那你就走啊！”李道冥忽然站起来，也愤怒地顶了句。
　　背后却是死死掐住手腕。
　　“好，听你。”燕青转身，迈出几步，忽然又停顿。
　　许久。
　　她原地拭干泪，转身，又强颜欢笑，眼眸流露讨好的柔意。
　　“夫君，你饿不饿？我去做你最爱吃的麓家菜。”
　　李道冥不说话。
　　“好么？”她声颤。
　　李道冥却哭了，她摇头，死命地摇头：“不要，不要再对我好，燕青，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
　　燕青终于绝望。
　　时间脱去了山河的青衫，留下了过不完的梅雨天。
　　辰时，日未出，倒是淅淅沥沥雨点坠落下来。
　　赶走了燕青，李道冥就像被抽干全身灵魂般，肉眼可见变得颓靡。可她的脸上，却露出与之不相匹配释然。
　　在一旁围观了这场情侣冲突的江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分身舞夕颜自然也保持沉默。
　　倒是秦无依，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句：“你对不起她。”
　　“我知道。”
　　李道冥微笑承认。
　　她眼眶红红的，却顾盼带光，娇笑如诗，看不出是伤心，还是轻松。颤抖的香肩，似乎压抑了太多太多难受和痛苦。
　　燕青对她越好，她就越难受，越痛苦。
　　因为她知道自己回报不了。
　　愧疚，受宠若惊，感动。。。。。。这些情绪其实都容易扭曲成逃避和恨。
　　在发现自己内心破陋不堪的时候，在发现自己渺小如尘土的时候，氤氲的恩情，会在内疚和自我保护机制驱使下，逐渐变质成怨。
　　自卑告诉她——她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燕青。
　　虚伪告诉她——她是个贪占便宜耽误姑娘的卑鄙小人。
　　嫉妒告诉她——她比之燕青，就如萤火皓日，如浊泥清潭，长于一处，却有云泥之别。
　　雍王，是对的。
　　那些嘲笑，也是对的。
　　她确实担不住，也确实和燕青走不到最后，但问题不出在燕青，而出在她。
　　她本质是消极的，淫。荡，脆弱的;而燕青本质却是积极的，克制的，坚强的。
　　她想与青儿长久相伴，要么她变得和青儿一样;再要么，就是青儿，堕落得和她一样。
　　但前者，已确定绝对不可能。
　　“唉。”
　　秦无依看到这位好兄弟落到这个地步，心里也不好受。
　　“老江呢？老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望向江茗，尝试转移话题。
　　“嘿嘿，我啊？我选择困难症，干脆听舞仙。”他揉了揉琼鼻，装出一脸无辜老实人样。
　　“。。。。。。”
　　秦无依冷汗又下来了。
　　说实话，他不是很敢问，这位昨天刚把他当马骑，还玩得特别嗨“兄弟老婆”。
　　她像天使一样温柔又美丽，却有着恶魔般的邪恶调皮性情。
　　【别来合欢宗，别来合欢宗，别来合欢宗。。。。。。】
　　秦无依在心底默默祈祷。
　　“我啊。”
　　说着她瞥了秦无依一眼，似笑非笑。
　　讲真——这一眼给秦无依压力，丝毫不亚于当年他陷入绝境，经脉尽断，骨骼碎裂八处，却又狭路相逢生死宿敌时，对方的那次回眸。
　　“我当然是回合欢宗啦”
　　说完她挑衅瞪秦无依一眼，假装这是故意追随他而去。
　　实际上，这是早晨江茗一边拧内。裤，一边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
　　纯粹利益最大化，和秦无依绝无半点关系，他发誓！
　　阴阳双法同修，实在太香，尤其他观察到《残阴篇》和《如龙玄功》竟有越练越融合的迹象。
　　如此下去，他甚至有把握，以炼气六层轻松通过合欢宗宗门考核。
　　甚至——在将来某一天，挑战宋天星，升职合欢圣子，迎娶合欢圣女，走上人生巅峰，成为当之无愧魔教首席妖男！
　　前途！非常光明！
　　。。。。。。
　　万里无垠的荒漠上，一名衣衫凌乱的少女，拖着疲惫重伤的身体，步步前进着。
　　她身上散发着属于瑶池女修淡淡月辉，眼神却癫狂邪异。
　　六筒一边走，一边忿忿想：
　　【呵呵，没想到竟然翻车，连带劲儿留影石都没能录成。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才十几岁，就有这样恐怖阵法造诣。】
　　【话说回来，那小子，好像不能进行生制，还散发着某种熟悉气息，简直就像。。。。。。大三元们才会制作“法身傀儡”一样。】
　　【难道，他是大三元之一？】
　　【红中？发财？白板？】
　　【嘁，等找到二条那混蛋，老子一定要好好问问。】
　　终于，远方出现大片残垣断壁，少女眼前一亮，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她想：
　　【终于到了。。。。。。这里应该就是乾龙秘境入口。】
　　【乾龙界最大最特殊秘境，据说灵药灵宝数不胜数，危险也非比寻常，每过十年才会打开一次空间裂缝，现在正处于封闭期。】
　　【二条和三万那两个混蛋，应该就在附近吧？】
　　然而，就在少女准备寻找同伴的时候，那些在封闭期理应稳固无比空间裂缝，忽然被一股巨大力量硬生生撕开，随后，从中跳出一个姿态颇为狼狈的男人。
　　男人容貌俊美，气质儒雅温和，眼神却有股与相貌不太相符的威严戾气。
　　看到他第一眼，六筒浑身寒毛直竖，几乎以为自己完蛋了。
　　直到她又仔细观察许久，这才松了口气，心底想：
　　咦——他好像不是那个坏自己好事的秦姓小混蛋？
　　077 来自两千年前的狐妖
　　尽管松了口气，生性谨慎六筒，还是隐匿气息，又偷偷辨认了许久。
　　好吧，这下她彻底确定了——果然不是。
　　只是气质像，眉眼像，神态像罢了，仔细看，五官还是有区别的，神似但不形似。
　　风萧萧吹过，卷起漫天黄沙。
　　“鬼地方。”男人抹了把唇角血，自言自语，“竟然能困我这么久，这乾龙界果然有大秘密。”
　　六筒见状，心中一喜，暗爽自己竟然又碰到张宝牌，能在封闭期出入秘境人，那可都是大能啊！
　　“公子救命”
　　她整理好衣服，楚楚可怜叫着，朝男人靠过去。
　　男人目光这时才投向她，就像人类刚刚注意到一只蚂蚁。
　　“咦？”
　　他突然戏谑笑了起来。
　　“姑娘，我看你好像有点面熟啊。”
　　六筒心中一惊，思索难道是自己以前骗过人？应该不会吧，这么强的家伙，她不可能没印象。
　　随后她态度笃定起来，嗯！绝对没见过！应该只是诈自己！
　　“公子，妾身瑶池圣地修士，楚玉秀，不知公子师承何处？说不定，恰好与家师有渊源。”
　　六筒抿唇羞涩，端庄得体，好似真是什么大家闺秀。
　　然而，男人下一句，却令她目瞪口呆。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叫。。。。。。六筒？”
　　不等六筒从呆愕中恢复，如潮水般黑雾瞬间笼罩方圆千里世界，她耳边突然响起无尽魂灵被折磨的痛苦哀嚎声。
　　黑雾中伸出数万只苍白尖锐爪子，撕扯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呓语，仿佛连她的灵魂也要侵蚀污染。
　　再细看，男人身后悬浮着一张金光灿灿巨大阵旗，旗杆赫然写着“人皇幡”三个大字。身后巨剑石壳寸寸脱落，露出底下星云流转的漆黑剑身。
　　“艹！剑宫！”
　　六筒脸色大变，急忙切断和其他傀儡的联系。
　　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别说切断联系了，就连寄居在其他傀儡上魂魄，也被这人皇幡给拽了过来。
　　男人睁开天目，扫了一眼，遗憾摇头。
　　“红得发黑，穷凶极恶，罪孽深重，没救了。小鬼。。。。。。咳，不对，圣灵们，出来接客！”
　　黑雾褪去，那些苍白胳膊主人也显露真容，全都是些狰狞毒恶满目凶光修士怨灵，其中有魔修，有鬼修，有天妖，甚至还有道修大能，看得六筒无比绝望！
　　镇压了这么多妖魔鬼怪！您到底是谁呀！
　　她再也装不下去，青筋暴露，声嘶力竭且恶毒地诅咒：
　　“剑宫吊人！老子祝你早点入魔！被同门碎尸万段！你他。妈有种报上名来！老子在十八层地狱等你！”
　　男人微笑依旧，“地狱你是去不了了，就留在人皇幡里做客吧。至于名字。。。。。。你不是用那破铜镜偷听过？再问一遍作甚。”
　　“秦无依？”六筒瞪大眼。
　　男人凑过去，低语了三个字。
　　六筒如遭雷击，露出哭好似表情，然后——她就吓晕过去了。
　　不等男人动手折磨，她自己又醒过来，惊恐指着男人道：“我懂！我都懂了！你杀了大三元！偷了他们炼制‘法身傀儡’秘法！”
　　“那个秦无依，是你的法身傀儡！”
　　“呵！落你手里！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说罢，她自己断绝了全身生机。
　　娇艳的女体被怨灵分食，抽出残魂被丢入幡中炼魂池，受尽油锅蒸笼之苦。
　　男人收起人皇幡，掏出一个造型古朴的石盒。他犹豫了几秒，终究对自己的实力自信，选择打开。
　　“石剑主留在乾龙秘境遗物，真令人好奇啊。”他自言自语。
　　剑主，是剑宫最强者，也是掌握天剑最大秘密之人。
　　剑主共有七位，分别各掌紫薇七剑之一。石剑主出身自乾龙界，在剑主中性格最沉稳，向来公正严明，从不被感情左右。
　　这次探索乾龙秘境，他竟然感应到了那位石剑主气息，还找到了。。。。。。这么一个石盒。
　　——是封存特殊宝物？
　　——还是留给故人后门？
　　然而伴随盒子打开，所有的猜测竟都不对，石盒中，却是一幅画。
　　他将画卷从下到上展开，起初，还面带笑容，但渐渐地，他笑容凝固了，直到画中女子脸跃入目中，他手中画“咣当”坠地，而他的表情，也充满震撼和迷惑。
　　坠地的画，露出角落铃印，竟是罕见的两章同盖，朱红印泥留下了两个名字，和同一个日期。
　　【石行/玉玲珑，作于天和零三七一年。】
　　“天和”是剑宫记录时间的年号，以两千年为一纪，而如今，早已是“天盛”零四零五年！
　　换句话说，这幅画，著于两千多年前！
　　风吹过，卷起画纸飘荡，那画中巧笑倩美目盼兮娇媚狐耳女子，也仿佛随风翩翩起舞。
　　画中九根狐尾，与翠绿的花藤，在耀日下闪闪发光。
　　与此同时。
　　秦无依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事，直勾勾地望着狐妖。
　　“怎么了？”舞夕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多少岁？”秦无依神游天外，仿佛心不在焉，又仿佛灵魂聚焦于此处。
　　舞夕颜脸色一僵，狐妖的年龄？她哪儿知道，她捡到这尸体的时候，“舞仙”早已经死了。
　　她心想——干脆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不太礼貌吗？淑女的年龄都是秘密。”
　　舞夕颜投过去一个嗔怪的媚眼。
　　秦无依擦了把汗，“哈哈。”他干笑。
　　一只至少活两千多年狐妖。
　　修为近乎于无。
　　反逻辑，完全反逻辑，秦无依CPU都快干烧了。最恐怖的是——那幅画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石剑主要在乾龙秘境丢这么一幅画？
　　玉玲珑，这个名字他隐约有印象，似乎在某本史传中看过。但他只记得，玉玲珑也出身自乾龙境，与石剑主关系莫逆，最后因怨入魔，被石剑主亲自出手镇压。
　　嘶。。。。。。
　　总感觉有坑啊。
　　我是不是又作死？
　　秦无依突然狠狠砸向自己的手，疼得倒吸凉气，他暗忖：手贱这老毛病，以后必须得改一下！
　　又想到狐妖“舞仙”，秦无依眉头紧皱。
　　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这得是多少吨金砖？
　　不对，她现在是老江妻子，应该是老江金砖。
　　可换个角度，她又是自己的契约宠奴。。。。。。
　　“唉，这关系乱的。”秦无依叹了口气。
　　我兄弟老婆是我的奴隶，同时，还是我师祖两千多年前故旧？
　　一时之间，秦无依都不知道是该感慨他俩有缘分，还是该感慨小狐妖交友广泛，故事书真厚！
　　078 青玉寻燕
　　马车离开了涿县，奔向他们早已敲定好的目的地——合欢宗。
　　而在雇佣车行角落里，一名神色黯然的少女，目送那辆马车离开。
　　【很失落？】
　　某个听不出性别声音突然回响在少女脑海中。
　　燕青愣了下，寒毛乍竖，她紧张兮兮左右望：“谁？谁在说话？”
　　【是我。】
　　“谁？？？”
　　【看你腰间。】
　　如那个声音所言，燕青低头望向腰处，这才发现，她的腰带上，赫然挂着一块发光的玉佩。
　　毫无瑕疵的冰种翡翠玉，晶莹剔透，碧绿盎然，精致百鸟朝凤纹路，簇拥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青”字。
　　燕青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爷爷留给她的玉佩，但为什么。。。。。。玉佩会变成这样？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惊疑不定。
　　【青玉。】
　　【自古以来，我只有一个名字。。。。。。青玉。】
　　燕青立马想到，那些很厉害很特殊法宝，会产生“器灵”，而“器灵”神智越聪慧，就代表越厉害。
　　“你是器灵吗？”
　　她好奇问到，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会说话的“物”。
　　【大概吧，我不知道，反正自从我醒来，我就是一块玉。】
　　“你好像很厉害。”
　　【或许？也有人将我称之为诅咒。我曾辅佐过很多人，最出息那个，试图炼化我，把我做成一把刀。】
　　【都怪那个家伙，我现在一大半力量都流失了，进入了一件兵器里，你有空的话，拜托帮我找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兵器叫什么名字。”燕青愈发好奇。
　　【碎梦刀！】
　　玉中声音傲然。
　　【那个敢炼化我的男人——叫青帝！】
　　。。。。。。
　　四天后，花神谷外围。
　　“我有一计！”江茗悠悠举手，“不如我们偷偷溜回去，装作根本没逃出来过，反正加入合欢宗的我们，就像职高吊车尾班学生，根本没人管。”
　　“不，你想得太简单了。”秦无依叹气，“我们逃出来那次，执法长老就记住了我们的样子，想糊弄过去，难。”
　　“这么复杂？没办法，那我只好使出绝招了。。。。。。七哥！快用你无敌的白金之星想想办法！”
　　“所以白金之星到底是什么啊？”秦无依嘴角微微抽搐，他头疼道，“好吧，不用想了——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
　　一位怒气冲冲的娇小少女，从天而降，落在了几人跟前。
　　执法长老，鸢灵，
　　“好啊，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简直蔑视我，逃出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地回来？？？”
　　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觉自己守备花神谷工作受到了侮辱。
　　“不。”江茗急中生智，努力辩解道：“其实我们只是出去安置下家人，让家人不用担心，我们都对合欢宗仰慕已久，怎么会叛宗呢？”
　　说着他一把拽过来李道冥，掰住她的方向盘小角，“不信，你看李哥，她为了成为下一届师妹，是多么用心地在准备啊！瞧瞧这尾巴，这角，这纹。身！下一届合欢宗宗花，非她莫属！”
　　“竟然虔诚至此？”鸢灵肃然起敬。
　　“当然！”江茗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既然如此”鸢灵似笑非笑，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我就大度地原谅你们，对你们只施展‘牛牛飞天’之刑吧，”
　　“谢长老诶。。。。。。？？？”
　　江茗目光呆滞。
　　说时迟，那时快，鸢灵长老轻念剑诀，瞬间，江茗感到自己胯下一空。
　　随后“她”手里多了一把三尺长银色宝剑。
　　“哼，这就是我合欢宗独门剑术，名叫《牛剑诀》。可将累赘之物，化为一柄与修士紧密联系先天灵器飞剑。”
　　“对修士而言，这剑简直心意相通，如臂指使，能发挥出十二成的力量。后续，还可以通过锻炼床上功夫，修习强牛秘法，将自己的牛剑进化！”
　　“至于代价嘛。。。。。。那就是牛剑出鞘。你会暂时失去自己的牛牛，多一只白老虎。而且牛剑内战，一旦剑毁，结果和‘一决雌雄’失败，是差不多的。”
　　“后生啊后生，我劝你们最好在宗门考核前学会这套剑诀，将自己牛剑收回去，不然，没有牛牛人，可是没办法参加宗门考核，会被直接划入‘师妹’籍哦”
　　丢下这句冷嘲热讽，鸢灵便心满意足地走。
　　江茗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疑惑：“等等，为什么你们没受惩罚？”
　　李道冥摇摆着尾巴，心不在焉，余光偷瞥远处的树妖欲兽，“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牛牛吧。”
　　某人疑惑的目光又落向秦无依。
　　秦无依摊手：“迷魂术一点小小应用。”解决掉六筒之后，六筒灵魂中传承知识，已全部被人皇幡吸收殆尽。
　　而他是人皇幡幡主。
　　在此之前，人皇幡其实还镇压过逍遥楼一个大三元级别的魔头，只不过那一仗打得太过惨烈，【发财】灵魂所剩不多，他只提取出了有关炼制“法身傀儡”记忆。
　　炼制一个没有修为法身傀儡，是他混入合欢宗，寻找弟弟唯一办法。
　　“靠，原来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江茗不爽吐槽，她握着手中颤鸣法剑，心底把鸢灵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宗门考核，已经没多久，不止要修炼，还要学会一套特殊剑诀——可能吗？
　　“对了，李。。。。。。”
　　江茗扭头，想请李哥帮个小忙，却愕然看到：
　　李道冥站在一只树妖边，她闭着眼睛，轻轻抚摸树妖青藤，秀颈潮红，满脸都是动。情和妩媚，只剩最后一丝理智在苦苦挣扎。
　　然而最令江茗惊讶的，不是李哥这般表现，而是那本该疯狂袭击一切女性欲兽，此时竟然真像一只乖顺小狗般，在李哥手心亲昵地蹭！
　　。。。。。。
　　玉佩会说话的第四天，燕青在院中舞剑，努力摆脱那种失恋后不甘心又怀念的颓废心境。
　　突然，玉佩绽放出翠绿的光芒，燕青只觉刚才消耗的真力一下补足，甚至隐隐有要突破的迹象。
　　“这是。。。。。。”她惊讶。
　　【你爱的那个人，应该就要忍不住背叛你。我正是从这种扭曲缘分中汲取力量，再反馈予你们。】
　　燕青身子一抖，她崩溃，“所以我夫君她已经。。。。。。”
　　【呵呵，暂时还没有，不然力量不会这么弱。不过，以你们之间缘分岌岌可危状态，应该已经快了。】
　　【一股很厉害六欲之力，正在腐蚀你们之间的缘分。】
　　“为什么会怎样。。。。。。？”
　　燕青欲哭无泪，能被这器灵称之为“厉害”，强度肯定超乎她想象。
　　【自古修习六欲之道者，皆是断情绝欲之徒。纵。欲即无欲，滥情更绝情！这种人，绝不会与身边任何人产生稳固的缘分。唯一信任的伙伴，只有自己，和自己傀儡。】
　　燕青沉默了许久。
　　突然，她凄笑：“你刚才说，是一股很厉害六欲之力，在腐蚀我与夫君缘分，对吗？”
　　【是。】
　　“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夫君，将这股力量，灭掉？”她咬牙切齿。
　　【想挽回她，只需要以强势的手段，占有她，将她征服，让她被迫变成你的女人，从此离不开你的温柔与野蛮，靠调校的手段，不断加固你与她缘分。】
　　不知为何，在听到“占有”，“征服”，“调校”这类特殊字眼时，燕青小腹竟燥热难耐，向来欲。望寡淡身子，莫名地有兴致！
　　“世上有男子变女子之法，就一定有女子变男子之法。”
　　燕青心中斗志涌现，她攥紧拳头激动。
　　“道冥说她变成了女子，讨厌女子，不能再做我的夫君，既然如此。。。。。。那我就变成男子，去做她的夫君！”
　　【好想法！但务必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她，那个征服调校她的男人是你。】
　　燕青愕然，“为什么？”
　　【因为这样缘分会更扭曲，我也能供给你更多的力量。嘶哈。。。。。。这么扭曲关系，真是想想就美味。】
　　“好吧。。。。。。”燕青犹豫几秒，咬牙答应，只要能追回夫君，用什么身份，她已经没心思去在意了。
　　【不过。】
　　青玉话锋一转。
　　【即便如此，六欲之力依然会侵蚀她，将她逐渐变成断情绝欲之徒。】
　　【想灭掉这股力量，永绝后患，你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到这一步，燕青已没有选择。
　　她不想认输，更不想灰溜溜地躲在这儿，对镜偷偷地抹眼泪。
　　青玉第一次有情绪波动，这种情绪，是不甘，是愤怒，以及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个办法就是——杀掉六欲魔帝，解决她留下来的后手，彻底肃清她对天道造成的影响！】
　　燕青一惊，“可大家不是说，六欲魔帝，已经死了吗？即便是至尊，也没人能活过万年。”
　　【她不会死的，哪怕所有至尊都作古了，她都不会死。】
　　【她最擅长的，就是像蛆虫一样，挣扎忍耐着活下去，甘愿卑微如尘土，直至等到属于自己那一缕机会。】
　　【你只要见过她，就会明白。。。。。。她是个近乎杀不死的人。】
　　079 野心
　　昔日三个人的住处久久无人打理，已经积累浅浅一层灰尘，江茗在石亭棋桌上一抹，顿时成了黑指头，他秀眉微颦。
　　“我来打扫吧。”秦无依笑呵呵道，“正好我会些清洁的灵诀。”
　　“果真吗义父？”江茗瞬间欢欣。
　　“嗯。。。。。。”
　　秦无依望着江茗赤忱脸，心中却有些愧疚。
　　唉，两人又成婚了啊。
　　但这次不一样，老江妻子，不只和他签订了不正经契约，更是和他发生过两次肉体关系，其中一次，还是在复合之后。
　　按理来说，这一切都怪舞夕颜那只小狐妖作祟，但不知为什么。。。。。。他对舞夕颜根本讨厌不起来，虽然气，却又莫名觉得对方可爱。
　　——鬼故事，他竟然觉得一个出轨玩弄男人还死不悔改碧。池小狐妖可爱！
　　他果然是得了什么大病。
　　舍不得在心底指责小狐妖，诸多愧疚都只能积压心底，没有输出和发泄的渠道。
　　如此沉重压抑的情绪，令秦无依在老江面前，甚至感到一丝自惭形秽，以及，想要疯狂弥补可怜好兄弟魔怔。
　　“想吃什么？”
　　“随便吧，烤肉就挺不错的。”
　　“我去买只螭水蛟回来，今晚给你做全龙宴。”
　　螭水蛟是一种由宝药蜕变的妖兽，因为其肉质鲜美，口感滑嫩，效用大补，在妖族内部广受好评，不过这种食材出口到人族的不多，所以价格一直炒得很高。
　　假如不是在合欢宗这种穷奢极欲地方，还真买不到这种东西。
　　“我去！义父来真的吗？”
　　江茗早听过螭水蛟鼎鼎大名，不过醉仙楼菜单上，蛟肉恐怖售价一直让他望而却步，了解都不敢了解。
　　“嗯。”
　　“哦吼！我宣布你获得了这个月的爸临资格！所到之处！如父亲临！”江茗兴奋得胸膛一起一伏，脸蛋也红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江茗越高兴，秦无依竟感觉自己越愧疚。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法宝？”秦无依若无其事问。
　　“我确实没。。。。。。嘶”江茗突然反应过来，惊悚扭头：“七哥，你不对劲啊！总感觉你这几天对我异常地好，好到我怀疑你想睡我！”
　　诚然——江茗以前跟别人吹牛：以后变了妹子，肯定第一个给好哥们爽。
　　但这种承诺如今肯定是作废了。
　　毕竟他现在真的能变成妹子，还真的有一个好哥们儿。
　　“不是。。。。。。”秦无依苦笑，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心境不稳，愧心引魔，“当我没说吧，我去趟珍心阁。”
　　“你去吧，记得帮我带罐灵酒，要蓝莓味加气泡。”江茗一挥手，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嗯。”
　　山高林茂，芳草萋萋。
　　秦无依怀揣心事走下山门，迎面却撞上背着手笑盈盈装散步的小狐狸。他试图无视，结果被小狐妖故意挡路;想御器飞走，又被花藤依依不舍缠住脚踝。
　　没办法，他只能努力扯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笑容，没有丝毫不正经问：
　　“江夫人找我什么事？”
　　舞夕颜一边媚笑，一边凑过去挽住他手腕，而这一动作，秦无依竟完全没办法阻止。
　　不舍得打，不舍得说重话，甚至连挣扎都不舍得用力。秦无依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要完了，就毁狐妖上面儿。
　　“嘿嘿，主人你好会玩哦，还江夫人，真刺。激”她脸红扭捏，凑近秦无依耳朵，轻柔呓语：“果然你是个喜欢欺负别人老婆的变态”
　　那娇媚酥麻入骨的柔音，仿佛引诱他灵魂陷入地狱魅妖，脚下开满了鲜艳若血彼岸花。明知可怖，致命，危险，他却仍然忍不住沉溺其中，甚至主动去沾染。
　　他终究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想要中断这危险的故事走向，然而，他刚开口，小狐妖就突然撒手。
　　“算喽，主人既然不愿意，奴妾也不强迫，就这样吧，我回去给夫君按腿去”
　　说完她掠过秦无依，似是要走。
　　而秦无依心底堵了一堆话，堵了无数杂乱无章的情绪。他欲言又止，眼神飘忽，困惑又焦急，释然又不甘，几乎本能地伸手：
　　“等等！”
　　“咦，怎么了？”舞夕颜故意拔高声音，“秦先生找‘江夫人’有事吗？”
　　“我。。。。。。”他语塞。
　　害人的小花妖像阴谋得逞似的，笑嘻嘻回头，“想要奴妾陪你去珍心阁逛街？”
　　秦无依动摇了半秒，最后还是选择从心：“嗯。”
　　下一秒，小狐妖娉婷飘了过来，又挽住秦无依手腕，“走吧走吧！趁我夫君不在！”
　　“呵呵。”秦无依揉着鼻子，无奈苦笑。
　　突然，他又一愣。
　　【嘶，等等，她怎么知道我要去珍心阁？】
　　。。。。。。
　　江茗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给秦无依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
　　以他段位，爆马甲属于迟早的事。
　　此时，他正在认真研习《如龙玄功》，尝试掌握《如龙玄功》特殊性质。
　　心法特性——这是一门心法最为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如《残阴篇》特性：提升资质，运气回气极快。
　　换成网游表述，就是“提升根骨敏捷悟性定力等基础属性，增加大量回蓝和施法速度。”
　　而《如龙玄功》特性，还要更变态一点，它的能力，是“归化”和“移转”。即：将自己可承受范围内攻击，化作灵力，归于自身，再以自己掌握的方式，移转出去。
　　振刀+偷技能，花无缺和任我行要闹麻了。
　　所以合欢宗的师兄，其实在外面挺受欢迎，因为这一手偷技能加“以牙还牙”操作，看起来是真的帅。
　　由于阴阳同修加《三阴法》调整的缘故，《如龙玄功》和《残阴篇》两套圣地级功法，逐渐在江茗体内融合，二者特性，也擦出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简单来说。
　　他可以把《残阴篇》副作用带来的强欲，给“转移”出去了。
　　江茗愿称之为：“你们今天都要开银趴”大法。
　　是他目前掌握的最强攻击神通。
　　当然，缺点是输出强欲，就不能归化外部攻击，二者只能择其一，没办法同时进行。
　　而《残阴篇》也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如龙玄功》归化敌人攻击，耗费灵力过大问题。
　　二者相辅相成，完美配合，让江茗越发怀疑，合欢宗传承，本就是同一部功法，正因为分裂了，才会各有各致命副作用。
　　【果然，回来合欢宗，是个正确的选择。】
　　【《三阴法》《残阴篇》《如龙玄功》。。。。。。这里面蕴藏的秘密，太大了。】
　　就在江茗满目好奇，专注研究融合功法全新特性的时候。
　　一名不速之客，来到四合院，敲响了江茗房门。
　　而这个人——正是宋天星。
　　“咳咳咳咳。。。。。。嘿，师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宋天星一脸病相，他有些肺衰气虚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江茗只是动了动眼皮。
　　“呵呵。。。。。。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而只有合欢宗，才能轻易实现你的野心。就算这几天不回来，过上一年半载，你在江湖上碰了壁，总归会想到这个‘破’地方，想到我。”
　　宋天星微笑着一语道破。
　　江茗合上秘籍，他突然觉得：宋师兄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个有野心的人。
　　只不过，宋师兄绝对想不到，自己心中的“野心”，远比他想象中要更大！
　　他洒脱，他没心没肺，他卑微，乃至他嘴上满不在乎却悄悄刻到心上的诸多暴雨风霜——全都是蛰伏着，在等某一刻。
　　等待那个，能够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080 目标是圣子之位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茗不动声色后退半步，他戒备问。
　　“我想说。。。。。。师弟你放心，不论你变成怎样，师兄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宋天星温和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这笑容给江茗感觉并不一样，并不像七哥那样舒服，反而，有股不适应，和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小兔子看到黄鼠狼笑容。
　　“宋师兄，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的打算，就不劳你忧心了。”江茗并不想和宋天星交往过密，挤出礼貌的笑容送客。
　　况且。。。。。。宋天星再待下去，自己就得客套地留他吃饭，万一他厚颜无耻地真留下，岂不是饭桌上要多个令大家都无比尴尬人？
　　“叨扰师弟了。”宋天星拱了拱拳，又取出一张玉简，“这是历届宗门考核的内容，里面充满现任宗主夫人的奇思妙想。你可以看看，对今年的宗门考核，稍微有个准备。”
　　“。。。。。。谢师兄。”
　　江茗表情稍微转好，他接过玉简，难得发自内心道了次谢。
　　宋天星这个礼物送得非常巧妙，一个不算贵重的东西，不会引起江茗排斥，他自己打听也打听得出来，却刚好替他节省了眼下最紧缺时间。
　　江茗对宋天星态度稍微缓和了点，一直送到大门外。
　　“咦，你怀里抱着的，难道是牛剑？”宋天星突然辨认出来，他惊讶。
　　“鸢灵长老干的，说是惩罚。”提起这件事，江茗就有些不爽。
　　“哦。。。。。。”宋天星意味深长笑了笑，挥手道别。
　　他并没有告诉江茗——除去即将化阴的师妹，很少有男修师兄，会主动修炼这一收益巨大的剑诀。
　　原因很简单，虽然这招剑诀，会令修士多出一把无比契合的灵剑，炼气期就可以御剑杀人。而到后面，灵剑成长性，也极为广阔，甚至可以将其熔铸成自己擅长使用宝物。
　　但，欲乃人之灵，牛乃欲之根。这样的天下至灵之物，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诞生出器灵。
　　器灵性子活泼，你把它摘下去容易，想让它乖乖安回去，那可就难喽。
　　所以能接触到牛剑诀的师兄，都很少修炼这一奇术，因为大家都不敢赌自己牛牛是否听话。
　　尤其性格比较叛逆的那些。
　　据说，牛。子器灵性格，往往随主人。若主人性格安稳还好，如果是个调皮捣蛋性格，那“她”牛灵。。。。。。
　　怕是几个月都不着一次家。
　　一想到那个场景，宋天星就忍不住发笑。
　　山上，万籁空寂。
　　山下，车来人往。
　　热闹的白石城，舞夕颜经过铁傀儡检查，赶忙追过去，紧紧挽住男人胳膊，酥胸犹如雪白温软深渊，将男人臂弯陷进去，亲昵磨蹭。
　　秦无依皱眉思忖了好半天，还是觉得这里面不对劲，有漏洞。
　　虽然舞夕颜曾说，她和老江之间有特殊传讯手段，逻辑上，她知道自己要去珍心阁，似乎说得通。
　　但情理上，就很怪异了。
　　谁先提起这件事的？老江主动告诉老舞？
　　不可能，这种事，老江为什么要特意提？难道老江专门跟她老婆说——我秦兄弟要去珍心阁，你快陪他一起去逛街？
　　怪怪的。
　　如果是老舞主动问老江，那疑点就更大了。老舞在外面，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会儿要出去？还有，她作为偷情的妻子，真的敢直接问丈夫，情夫的去向吗？
　　越想，秦无依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人绝对有什么事，在刻意瞒着自己。
　　心不在焉进入“珍心阁”，买完几样珍贵的食材，秦无依又拐去隔壁“珍馐阁”，备些昂贵调料。
　　东西一股脑全扔进空间戒指，倒也省去“帮女朋友提包”麻烦，回到街上，二人正依偎走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呼喝与喧哗。
　　云天之上，一只通体毛发雪白的“白泽”圣兽，无视禁空领域，蹄踏虹光而来，身后拉着一辆好似床做露天华车。
　　邪异俊俏合欢圣子，慵懒躺在软榻上，左右两边各搂着一名打扮清凉的绝色娇艳美女，其中一人甚至是这届合欢圣女。
　　两名美少女堪称不知廉耻媚。浪入骨地挑。逗着圣子，顾不得旁观目瞪口呆的路人，只祈求圣子赶快临幸自己，让自己解脱。
　　一场由合欢宗尊贵之人亲自表演的春。宫戏，几乎要在大庭广众下发生。
　　然而，这圣子定力深厚，面对两只姿容绝色媚功深厚小尤物撩拨，丝毫没有失态，反而一人抽了下屁股，附耳低语，似乎是警告她们注意形象，乖乖听话。
　　圣女和另一名宠姬被抽得嘤咛声，这才不情不愿整好衣服，服侍圣子下榻。她们赤足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不少似汗似其他的水渍。
　　圣子懒洋洋走到那只漂亮的“白泽”圣兽跟前，刚伸手，圣兽便跪伏卧下，亲昵地用鹿角蹭。
　　随后圣子吐出一道咒语，霎时间，虹光包裹圣兽，待光芒散去，原本庞大圣兽消失不见，原地多出一只肤色毛发皆雪白的清冷鹿妖少女。
　　少女戴着和某狐妖同款项。圈，项。圈另一端与马车用细长的锁链相连。圣子将锁链解下，揉揉少女鹿角，牵着她便走向旁边的“仙衣阁”。
　　少女全程面无表情，但无比乖顺，就连跟随圣子前进，都是趴在地上，像被驯服的小兽一样，屈辱爬过去。。。。。。
　　这一幕，都给舞夕颜看兴奋了，她喃喃自语，“原来。。。。。。做圣子这么爽的吗？怪不得，大家都想争一争‘大师兄’名号。”
　　秦无依忍不住吐槽，“我还以为你会羡慕那只鹿，结果你在羡慕圣子？”
　　“嘁，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舞夕颜丢出去一个白眼。
　　她继续畅想憧憬。
　　大师兄修炼到元婴期后，可以随时进行“圣子试炼”，如果成功，就可以挑战现任圣子，夺取圣子之位。
　　如果失败，则会变成圣子宠姬，被圣子开。苞然后狠狠灌注能量，最终恶。堕为圣子私人炉。鼎兼小玩具。
　　圣女是这一代“师姐师妹”中的佼佼者，无论姿容，气质，实力，品格，伺候男人的手段，俱是绝佳。
　　圣女注定要嫁给圣子，作为圣子正宫而存在。但在成婚之前，圣女们通常一个比一个玩得花，和各大圣地魔宗的精英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战场经验丰富。
　　等圣子修炼到化神，就可以随时继承宗主之位，成为宗内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为所欲为。
　　而原本宗主和宗主夫人，会离开这方世界，依照前辈指引，破碎虚空，进入阴阳主界，追求修为上更进一步。
　　舞夕颜(江茗)对去阴阳界没什么兴趣。
　　但她对为所欲为很感兴趣。
　　目睹圣子嚣张慵懒，却依然万众瞩目霸气姿态，舞夕颜羡慕得幻肢都要摁了，投过去目光，也愈来愈炽热。
　　忽然，圣子若有所感，扭回头，轻轻瞥了一眼舞夕颜，露出玩味充满侵略性的神情。
　　秦无依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将小狐妖护在身后。
　　081 攻守易形
　　圣子眯起眼，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舞夕颜，欣赏对方那散发着浓浓少女青春水嫩，与少。妇柔艳韵味的独特肉体。
　　“这是夜欢妖花。。。。。。和媚狐？呵呵，两个只有雌性种族，却结合出一个兼具二者特色的后代，有趣。”
　　圣子一闪身，便飘至舞夕颜身边，伸手欲捉过对方下巴细看。
　　可惜还未碰到那只小狐妖，就被狐妖身旁那个儒雅朴实男人，轻轻挡住，打掉伸过去手。
　　“咦。。。。。。”圣子眸中流光溢彩，“反应挺快么，没想到这届师弟，还能出个像你这般神魂强悍的怪物。”
　　秦无依不语，挽住小狐妖便往回走，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舞夕颜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目光落向那个圣子被牵着鹿妖少女，脸蛋红扑扑想：
　　【好涩哦，只在日本动作片里见过，不知道那圣子和那鹿妖，每天晚上都会搞些什么特殊玩法？】
　　【那角。。。。。。真是好靓一对方向盘！】
　　似乎察觉到狐妖那流转浓浓兴奋和好奇目光，圣子意味深长笑了笑，踢一脚身旁鹿妖的屁股。
　　鹿妖一抖，肩膀轻轻娇颤起来，清冷的脸闪过无尽屈辱和痛苦，却又与紧随而来的渴望和祈盼交织，构成一幅矛盾至极春戏画卷。
　　她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大庭广众之下撅起了屁股。
　　周围一片哗然，舞夕颜也瞪大媚眼，下意识吃惊地捂着小嘴。
　　鹿妖那堕落驯服的雌兽姿态，对这只各种意义上都还很“单纯”小狐妖，产生了强烈的心理冲击。
　　而男性灵魂涩涩天性，又让她对这夸张羞辱一幕，讨厌不起来，甚至，有些好奇和兴奋。
　　圣子抬头，与她视线交错，然后。。。。。。对方做了几个手势。
　　舞夕颜心一颤，因为她竟然都读懂！
　　是赤。裸裸的那种邀请和暗示！
　　真是好大胆！好过分！好冒犯！好傲慢！
　　搞得舞夕颜都想用花藤捆住他，来个地狱绞杀，夺命三连击，再注入大量化阴液。
　　——这么嚣张的雄小鬼，就应该抓来一起做姐妹！
　　舞夕颜欲回头比一个中指，可惜还未动作，就被秦无依用力搂住腰肢，加快脚步，强行抱走。
　　小马驹突然地主动吓了她一跳，直到被摁在墙上，听着老秦暗含愠怒质问，她才恍然大悟，明白对方为何会失态。
　　“你和那圣子眉来眼去的是想做什么？”秦无依冷冷道。
　　“我。。。。。。！”
　　舞夕颜第一反应，是辩解。她想说我哪里跟圣子眉来眼去？我那明明叫跟宿敌眼神交战好么？老娘又不是饿死鬼托生，怎么可能什么烂菜都吃。
　　呸！不对，什么老娘，什么吃菜！差点就被带沟里去了。
　　我江某。。。。。。咳，我舞某人冰清玉洁高贵冷艳！绝不是烧货！
　　“记住你江家妇身份。”
　　秦无依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拧了一把，半威胁半警告。
　　舞夕颜突然有些不爽，麻蛋老娘陪你睡陪你do陪你吃喝玩乐，九根尾巴随便你撸，你竟然因为一只臭鹿妖，冤枉老娘？
　　不行！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今天必须让你清醒清醒，咱俩到底谁才是掌控方向的骑手，谁又是闷头吭哧吭哧跑的骏马！
　　“我是江家妇，玩弄江家妇主人你又算什么呢？”
　　舞夕颜突然开口，反客为主，嗓音从柔媚到讥诮嘲弄，声线切换自然到令舞夕颜都惊讶。
　　秦无依神情一瞬间僵住了，呼吸渐渐急促。
　　舞夕颜乘胜追击，她拍拍秦无依脸，媚惑私语：“得了便宜就卖乖，不是大丈夫所为哦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还轮不到管我。”
　　这一番话，精准击中了双方关系此时最虚弱那个命门，把秦无依卡得哑口无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双方的关系，从头到尾，舞夕颜才是主动，强势，掌控局面的一方。
　　作为一个上不得台面“情夫”，舞夕颜不论想做什么，哪怕她始乱终弃，换个出。轨的对象，自己都没道德管，没资格管，更没能力管。
　　而造成这一切结果的根源。
　　——恰是他没有担当。
　　他没有担当向朋友坦明真相，所以放任这段扭曲关系愈演愈烈;
　　他没有担当直面自己感情，所以才对现状既不满，又愤怒;
　　他没有担当去做一个别人婚姻搅局者，做一个承担责任坏人，所以他在这段关系中被动，敏感，紧张，又始终无能为力。
　　——权力源自于对他人影响和掌控，故而承担越多，权力和选择就越多。
　　舞夕颜承担了出。轨和勾引他人道德及心理压力，而自己只是个被勾引的“可怜人”，故而，她在和自己相处中，拥有毋容置疑强势地位。
　　她可以随时停止出轨，不再勾引自己，不再承担那份道德责任，亦或者——换个更强势也更坏的男人，替她承担。
　　假如自己一如既往，做个漏洞百出，自以为是“被动受害者”，那必然只能受对方所制，直到某一天，对方失去勾引自己兴趣，关系彻底崩断，再无转圜的可能性。
　　这。。。。。。是他在这段关系中，摆脱不了原罪。
　　捋清思绪，秦无依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感到浑身轻松，念头前所未有通达。他瞬间明白，自己该怎么对待这只小狐妖。
　　“你去找江茗和离吧。”秦无依深吸一口气，压了上去，手探进襟口，“他那边我会解释。”
　　舞夕颜大脑空白了片刻。
　　“等，等等！”她惊慌失措，连被搓螺旋丸都顾不得了，紧张兮兮糊弄：“突然提这个干嘛呀，我俩过得好好的，郎情妾意。。。。。。”
　　“每天找别的男人厮混，和陌生男人眉来眼去，这叫‘过得好好的’，‘郎情妾意’？”
　　硬了，巴掌硬了。
　　秦无依听着她滑稽地狡辩，忽然很想撩起她裙子，狠狠打她屁股。
　　“要，要你管！我乐意！嗯嗯呜”少女娇吟一声，突然脱力，软软依偎进男人怀里。
　　“别。。。。。。别了好么？”良久，舞夕颜抬起脑袋，干净利落服软，柔媚哀求，“玩别人。妻子多刺。激，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和离呢？”
　　“你为什么偏偏不愿意和离呢？”秦无依反问。
　　小狐妖沉默了。
　　问题答案其实是。。。。。。一旦少了“朋友妻子”这层道德身份，令秦无依内心排斥顾虑。
　　那老秦面对她的时候，一定会越来越主动，越来越强势，而她也会在那样“调校”中，逐步失去优雅和掌控，日渐堕落。
　　“啪——”
　　“嗯嗯！”
　　秦无依动手了，少女娇颤低吟，臀肉晃荡。
　　“听话。”男人粗重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轻揉抚慰少女被打红的左半屁股。
　　舞夕颜竟然觉得这样很舒服，下意识想要答应。
　　【完了。。。。。。】
　　她脸色发苦。
　　【攻守要易形。】
　　082 翻车是雌小鬼注定的结局
　　“听话，回去跟老江道歉，然后和离。”
　　“绝对不要！”
　　“啪——”
　　“痛”
　　秦无依苦口婆心劝：“何必自讨苦吃呢？你又不爱老江，你心底明显没有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这么伤害一个可怜人？”
　　“你管我！我乐意！再说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江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乐在其中？”舞夕颜犟嘴反驳。
　　“胡扯，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妻子在外面乱搞？”
　　“嘁”
　　“啪——”又是一巴掌。
　　舞夕颜狐眸湿润，疼得直吸凉气，两瓣屁股火。辣辣的感觉，令她真的很屈辱，很想求饶。
　　可她也知道，一旦她求饶，答应跟自己“和离”，那她最后那点拿捏秦无依的手段，就也丧失了。
　　迷魂术+奴。隶契约双重作用，必定会步步把她拖入深渊，彻底变成老秦玩物，爱奴，甚至是妻子。
　　前两个还好，唯独最后一个，她是绝对无法接受。
　　“秦无依！你欺负兄弟老婆，打兄弟老婆屁股你还是不是人！”
　　事到如今，可怜的小狐妖只能重新端起“江家妇”架子，试图让秦无依投鼠忌器，收敛一下突然转攻的嚣张气焰。
　　“你可以选择不是。”然而秦无依根本不吃这一套。
　　或者说，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让这小狐妖和好兄弟分手，这样对江茗好，对小狐妖，更好。
　　相处这么些天，秦无依已经渐渐明白这小狐妖性情，只要把她弄舒服，她自然会变得非常好说话，乃至于意识模糊，任人宰割。
　　很快，他不再只是单纯地打狐妖屁股，而是在敲打之余，做一些抚慰撩拨动作，让狐妖发出好听的嘤咛声。
　　痛与快乐交织，恐惧与放松并行，舞夕颜感觉自己快坏掉了，下意识便回想起那只被男人蹂。躏羞辱鹿妖。
　　不知不觉。。。。。。在脑内轻飘飘幻想画面中，鹿角变成了狐狸耳朵，跪在地上一脸屈辱享受的清冷少女，也变成满面绯红的她。
　　舞夕颜绷不住，她聚集起最后的力气，试图反抗，一边毫无意义地挣扎，一边红着脸怒骂：
　　“秦无依！你真是混蛋！你竟然逼兄弟妻子和兄弟离婚，给你做情儿和宠物，你简直是败类，我才不愿意，不愿意。。。。。。”
　　“我也可以娶你。”秦无依很自然地说道。
　　然而这句话，对舞夕颜来说，竟比之前所有羞辱之举杀伤性都更大！同时又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
　　小狐妖身子一颤，挣扎幅度陡然加剧，乃至有些“抵死不从”态度，连花藤都使了出来。
　　俗话说神仙难曰打滚的批，若是小狐妖不“软”一些，亦或半推半就，秦无依还真不舍得下重力气，弄疼她。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手。
　　舞夕颜一个用力过猛，跌倒在地，她半跪着，埋头伏在地上，被撩起裙摆挂在腰间，露出白里透红不停发抖的娇艳翘。臀。
　　良久，她才笨拙爬起来，一言不发地整理衣裙。
　　秦无依想去搀，却被小狐妖用力甩开，她怨道：“不是要公开我偷情的事，让我身败名裂，变成人尽皆知的荡。妇吗？你去啊！去啊！”
　　“我没那个意思。。。。。。”秦无依下意识辩解。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舞夕颜回头狠狠瞪一眼，她的不爽很真切，原本书写非常完美的剧本，安全，高效，说不定能拍一百集涩涩连续剧。
　　结果被这秦无依，突然犯病，把桌子给掀了。一下子，连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向何处发展。。。。。。
　　总不能——最终暴露出她其实是江茗秘密吧？
　　舞夕颜心里一下又没底。
　　她赌气往前走，迈了几步，忽然发现秦无依没跟上来，心底更气。
　　回头，那傻子朝她拱了拱手，竟一脸郑重其事道：“全都是我的罪责，我会好好替你承担。夕颜，你放心，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话刚说罢，他便毅然决然走。
　　独留下舞夕颜欲言又止。
　　喂！不是！大哥！你去干嘛啊！
　　这样把别人弄得不上不下，又一走了之真的很无耻呀！
　　算了。。。。。。万事不求人。
　　舞夕颜泄气，她抿抿唇，拖着有些酥麻无力的身躯，钻进旁边的公共厕所，想要解个手，顺便把亵裤沾的水拧干净。
　　过了会儿。
　　外面突然响起一串熟悉的低语声，是男人声音，舞夕颜听了几秒，目瞪口呆，竟然是鹿妖，和那个圣子！
　　等等！这里好像是♀厕所吧！
　　咦。。。。。。是吗？
　　舞夕颜抬头望天，回忆了几秒，脸突然一红。
　　麻蛋！不是圣子走错了！而是她走错了！好像所有存在♂♀分别设施！她都下意识选了♂。
　　——十几年老。习惯呀！
　　舞夕颜满脸尴尬，她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准备等外面人都走光，再从男厕所出去，免得被扣上“变态女”帽子。
　　然而，事与愿违，圣子他们根本没有“快点离开”意思。过了半炷香，外面甚至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听得舞夕颜捂脸绝望。
　　神啊——杀了我吧！
　　。。。。。。
　　四合院，茶室。
　　李道冥品着茶，有些奇怪地望向正低头发抖，一脸绝望的江茗，忍不住问道：“没事吧，江哥？”
　　“没事。。。。。。”江茗有气无力爬起来，强打精神，“你继续说吧，我都听着呢。”
　　“嗯，总之江哥，事情大概是这样。”
　　李道冥食指在茶水中蘸了蘸，然后在桌上随手画着特殊图案，她脸色绯红，姿态也有些扭捏。
　　“回到宗里，我不想闲着，就去买《残阴篇》功法。但我发现，这功法好像有副作用。”
　　“是这样。”江茗心不在焉点点头。
　　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舞夕颜那边，偷听圣子和鹿妖荒唐大戏。
　　“那个副作用。。。。。。咳，很怪。”李道冥脸色愈发潮红，她羞耻至极，“会让人加重想要‘那个’欲望。”
　　“嗯。”
　　“我听师兄说，正因如此，《残阴篇》修行，应该以双修为主，每次修炼，都最好找个道侣，一起探索。”
　　“是啊。”
　　“所以江哥，我想来想去，之前见过的男人里，好像只有你能让我稍微接受些了。求求你帮帮我吧！”李道冥伏在地上，叩行大礼请求。
　　“好。。。。。。诶诶诶？不对！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江茗突然反应过来，抱紧自己的牛芷神剑，一脸惊恐。
　　与此同时，秦无依推门而入，看到地上叩拜老李，愣了一下，但很快忽略对方。
　　他走上前来，认真对江茗道：
　　“老江，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必须告诉你，先说好，你打我可以，但别打你老婆！”
　　083 戏精力挽狂澜
　　乱了！
　　太乱了！
　　光头强和喜羊羊被媒婆猪猪侠给强行凑一对儿！
　　江茗抱头装鸵鸟，他好想逃避现实，装死到世界爆炸，然而，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到头来，他只能在二人犀利又困惑目光中，僵硬抬起脑袋，露出好似哭一般的笑容。
　　“七哥。。。。。。你，你说吧。”
　　秦无依没有说话，他瞥向老李，试图用眼神暗示：兄弟，你不适合待在这儿，听这么私密的话题。
　　但众所周知，老李要是有那个察言观色情商，她就不是老李。于是，满脸疑惑的魅魔少女，用清澈懵懂好似蠢萌大学生一般的目光，回应着秦无依焦灼凝视。
　　寂静。
　　场面突然寂静。
　　“行了，七哥，你说吧，这儿没外人。”
　　江茗有气无力开口，他当然能猜出七哥要说什么，之所以让七哥当老李面，正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个骚操作。
　　没错。。。。。。他要利用七哥，来处理老李！
　　连老婆都守不住，被朋友牛走的男人，可谓是雌中之雌，老李总不至于对这样的好兄弟起星宇吧？
　　再者，他都经历如此情感打击了，哪怕生硬拒绝老李，那也有充足的理由，不会伤兄弟面子。
　　作为一个同样失去了牛芷并且同样体会过《残阴篇》副作用人，他很清楚——在《残阴篇》副作用下，向至交好友鼓起勇气发出求欢“请求”，一旦遭到拒绝，会引起多么大的自我怀疑，和信心动摇。
　　“这可是很大的事，要不。。。。。。我等会儿再来？”秦无依面色犹豫，频频向老李投过去饱含深意的眼神，都已经快变成明示。
　　“不用，老李不是外人。”江茗虚弱摆摆手。
　　“对啊对啊秦哥。”老李依然眨巴着她那懵懂清澈的桃心眸，一脸跃跃欲试，“快说吧，我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呢！”
　　“那我可真说了。”秦无依苦笑。
　　“说吧。”江茗低垂着头。
　　“搞快点搞快点！”李道冥愈发好奇。
　　“好。。。。。。”秦无依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他目光严肃，认真得好似汇报军情般，一字一句道：“对不起！老江！我睡了你老婆！”
　　“嘎——？”
　　李道冥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江茗灵机一动，突然又想到个处理老秦的好办法。他心发狠，指甲猛掐，适时发挥出戏精本色，泪流满面(其实是疼)，哀戚道：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呢？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虚假的幸福不好吗？”
　　“不好！”秦无依向前一步，焦急道，“这对你和她都不公平！”
　　李道冥已经汗流浃背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是什么感觉。
　　她突然好后悔，为什么，自己刚才不借机告退，而是非要留在这儿，当株多余的仙人掌？
　　“对不起，老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亲爹也行！”
　　“秦无依，你把我江茗当什么人了？在你眼里，我原来是那种卖妻求荣混账么？”江茗怒目而视。
　　当然，愤怒是装的。
　　秦无依百口莫辩，他越说越慌乱失措，不擅言辞嘴僵硬若朽木。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躁，“老江，我只是想说，她背叛了你，她不是良人。而她的错，也等于是我的错，我愿意替她补偿你。”
　　“你？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她？而且难道你就没有背叛我么？”
　　江茗捂住心口，装出一副悲痛欲绝模样，凄凄道：
　　“七哥，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竟然背着我，和她做出这种事。。。。。。纵然她勾引你有一万个不对，可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错么？”
　　“我！”秦无依欲言又止，良久，他一声长叹，哀然承认：“是，我也是罪大恶极之人，我对夕颜动了色心，这才是一切的根源。”
　　眼见七哥上套，火候120%足，江茗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他还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道：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他赌咒发誓：“你若是敢背着我，和她谈恋爱，做情侣，成婚，我就自裁在你们面前！”
　　秦无依如遭雷击。
　　这个可怜，像汤姆一样被坏猫猫玩弄于股掌之间男人，脸色一苦，低下头，很轻地点下。
　　“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夕颜，有任何瓜葛。”
　　“什么？那可不行！”江茗又回头，泪朦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一刀两断，也太便宜你们了。既然你知错，而且想补偿我，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秦无依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条件就是。。。。。。”
　　江茗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他迅速收敛笑容，背过身，继续假装怨毒：
　　“你要继续和她偷情，欢爱，大do特do，让她享受到一个淫。荡。女人心底最渴望的那些幸福，然后在她最开心张扬的时候。。。。。。狠狠丢掉她！这就是我要你补偿给我的报复！”
　　“不行！这对她不公平！”秦无依死命摇头。
　　“一口一个‘对她不公平’，秦无依，难道你对我就公平了吗？”江茗回头，故作恼怒质问。
　　秦无依不言，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呵呵，给你三天，我要看到她躺在你床上，变成离不开你oo白痴玩具，不然我就去自杀！”江茗冷笑连连，其实心底快乐麻了。
　　这一招——将计就计，化险为夷，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本诸葛是“西虹市卧龙”？
　　报复不报复“舞夕颜”，根本不重要，江茗只不过利用这个机会，给秦无依定下两个规矩。
　　一，他和舞夕颜之间，不准谈恋爱，做情侣，结婚。这算是借“江茗”之口，与好兄弟威慑，给作死过度的舞夕颜重新划一条后路。
　　二，他们不能终止原来的肉体关系。
　　七哥性情总是折中的，他不会愿意伤害舞夕颜，但装装样子，来安慰自己这个可怜“苦主”，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李哥。”抹净虚假的泪，江茗大戏做足，表演欲旺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轻轻唤了句。
　　茶室角落，正在趁别人不注意，朝门口阴暗蠕动的李道冥肩膀一抖，心想我去！怎么还有我事啊！
　　可惜。。。。。。再给我十秒钟，我就能悄无声息地润！
　　“老江你叫我？哈哈，什，什么事？”李道冥心虚抬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笑容。
　　“你刚才问我，要不要陪你双修。”江茗故意瞅秦无依一眼，好似他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自悔自伤，全都与这个男人有关。
　　果然，秦无依愈发愧疚。
　　“我想清楚了！等我练熟剑诀！装回牛芷！我们就交往吧！”他斩钉截铁，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落水者般，朗声道。
　　“！？？”李道冥又惊又羞。
　　不是！我只是想找个双修对象！你们混乱三人关系！我一点都不想参与啊喂！
　　可，兄弟惨成这样，鼓足勇气，才向她发出这样的邀请。
　　她难道能不答应吗？她难道能拒绝吗？
　　换位思考，如果刚才发出邀请的她，被江茗无情拒绝，她一定得伤心死。
　　“嗯。。。。。。好。”李道冥勉强答应。
　　同时，心底在不停祈祷：别安回牛芷，别安回牛芷，别安回牛芷。。。。。。
　　仿佛被某种圣光给祝福了一般。
　　江茗怀中的银剑，忽然轻轻颤动起来，仿佛刚刚萌生灵智的小兽，在尝试与外界的主人亲昵。
　　“咦？”
　　见此，江茗一愣，他心想：
　　——难道我牛剑诀大成了？
　　——这么快？
　　084 名侦探牢秦
　　江茗决绝的“表现”打了秦无依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本来的准备全部落空，心底乱糟糟，凉飕飕的，好半天都理不清楚头绪。
　　而等回过味儿来，秦无依却隐隐察觉，老江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
　　他和舞夕颜，真的感情有那么深厚吗？
　　秦无依可一直没忘，曾几何时，老江说他和狐妖就只是“玩玩儿”，还想把狐妖介绍给他当妾。
　　结果现在又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真是怪事。
　　这前后迥异的态度，会不会其实隐瞒了什么？会不会存在什么不同寻常的真相？老舞和老江关系，真的是结发夫妻吗？
　　秦无依感觉自己头都要大，自己这些兄弟，一个比一个能整活儿，他都有点跟不上自家问题儿童们思路。
　　思忖许久，秦无依觉得保守起见，还是得试探一下，起码得弄明白江茗和舞夕颜的真正关系，这两人看起来像姐妹，像挚友，有时甚至像一个人，现在看来，他俩什么都像，就是唯独不像夫妻。
　　“老江。。。。。。”秦无依吞吞吐吐，“你不觉得，你这个报复奸夫淫。妇的方式有点怪么？”他故意这样说。
　　江茗愣了一下，“怪吗？让你们有情人成不了眷属，做不了比翼鸳鸯，一辈子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何尝不是一种虐心？”
　　“可你又怎么确定，我是认真的呢？万一我不想终成眷属，我也不想比翼齐飞，我就是觉得你老婆烧，想玩玩你老婆？”
　　秦无依故意凑近，在江茗耳后吐气，这是他经常调戏舞夕颜的方式，江茗一个男人——哦不对，因为牛芷成了剑，“她”现在应该算女人，总之，“她”是绝不可能会习惯的。
　　然而，出乎意料地，江茗只是脸微微泛红，下意识避开，并没有很特别反应。
　　他懵住几秒，露出傻傻表情，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扑哧笑道：“七哥别闹，真要那样，你就不会来告诉我了。”
　　秦无依的话也打了江茗一个措手不及。
　　他差点下意识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很愚蠢的事，但他转念一想，七哥在扯淡，造成这个局面最初源头是什么？
　　——不就是七哥不满足于偷情的关系，想给予舞夕颜更多，同时。。。。。。也索取更多吗？
　　他不止想要舞夕颜身子。
　　还想要舞夕颜爱。
　　但后者，又注定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江茗是个男人，他所操纵舞夕颜，也绝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你说得不错，如果我只是想玩弄她，根本没必要和你说，所以其实。。。。。。”秦无依深吸一口气，盯紧江茗表情，故意语出惊人，“我爱上了她！”
　　“啊？？？”
　　江茗惊慌失措，脸色迅速绯红，他手中茶杯应声坠地摔碎，又赶紧俯下身，手忙脚乱收拾瓷片，掩饰自己失态：
　　“七哥你开什么玩笑？哈哈，这只是你小处。男的幻想罢了，小处。男是这样的，只要和一个女人做过，就会对她产生不同寻常感情。”
　　“是吗？我有提过，我跟她发生了关系吗？”秦无依故作疑惑。
　　“诶？”江茗大脑近乎短路，“原来没有吗？”
　　“对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秦无依故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
　　“哈。。。。。。”江茗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疯狂给自己找借口，“那当然是因为，我不小心，不小心撞破过，你们丑事。”
　　秦无依失笑摇头。
　　其实，他提过，他刚刚一开始就说过，“我睡了你老婆”。
　　显然江茗已经忘了——这么爆炸一句话，他竟然能忘，说明他早就知道，他对“自己会回来坦白”这件事，早有预料！
　　而后他扯谎掩饰的行为，也更添几分可疑！
　　联想到江茗和舞夕颜之间特殊“传讯方式”，秦无依忽然有个很不好的猜测，和一个更不好猜测。
　　一时间，他也琢磨不清，干脆去找舞夕颜试探试探。
　　“江兄。。。。。。”临别前，他目光微妙，“你这个报复，我答应了，你可千万别伤害自己啊。”
　　“哼！你答应就好！”江茗没好气。
　　送走秦无依，满心都是对“牛剑”好奇老江压根没意识到，老实人秦先生此时已通过一系列细枝末节行为，对他和分身关系产生了怀疑。
　　他轻轻抚过牛剑，内心能感应到，自己和牛剑存在一缕说不清道不明但十分紧密的联系，他甚至能感觉到，牛剑对自己抚摸的激动，兴奋，欢愉。
　　。。。。。。嗯，等等，欢愉？
　　“蹭——”
　　牛剑突然变长，响亮出鞘，小半截剑身露在外面，江茗一脸懵逼。
　　艹！还真是“牛”剑啊！
　　但奇怪的是，明明牛剑都产生了灵性，可他对剑诀的掌握，依然没有迈入“初通”境界。
　　最起码，他现在还是没办法控制灵剑化牛，归回胯下。
　　“并不是剑诀提升了，单纯就是剑有灵性了？”
　　“嘶这牛剑诀，果然有些特殊。”
　　江茗心底不免产生期待，他兴奋地盘腿而坐，继续修习剑诀，只想赶紧掌控这一奇妙的御剑术！
　　与此同时。
　　西厢房，李道冥跌跌撞撞跑回来，托住两只欢快蹦跶雪白肥兔，胸膛一起一伏。
　　“妈呀！”她惊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三个究竟发展出了得有多银乱关系呀！”
　　然而自己。。。。。。却。。。。。。
　　寂寞空虚的肉体在烧着淡火，不疼，但很熬人，李道冥脸色又泛起潮红，连走路，都下意识捂着肚子。
　　桃心尾巴，在腰后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她又想起青儿。
　　可她脑中浮起的画面，却是另一个男人——像秦无依亦或世子那样的高大英俊男人，把青儿压在身下。
　　“对不起。。。。。。青儿。。。。。。”她闭目咬牙。
　　如此想象带来的屈辱和失落令她揪心，可欲。望的释放，又能抚平肌肤底下的燥热，令她欲罢不能。
　　她本能觉得自己是残缺的，是丑陋的，是配不上那般正常欢爱，只有青儿配得上。
　　她幻想青儿能得到一个她眼中优秀男人，被其不遗余力地抚慰，如此她才能在痛心和屈辱之余，感到一丝内心愧意释然。
　　许久，她缩回手，怔怔盯着指尖粘稠的清丝。
　　“我是真的病了。。。。。。”
　　她嘴角微微一抽。
　　想到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些色眯眯搭讪她的师兄，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又升起潮湿的红意。
　　“呸！我才不便宜他们！”
　　李道冥咬牙翻个身。
　　“便宜江茗都比喂那群狗强！”
　　至于老秦。。。。。。额，他表现太正常了，以至于，李道冥在老秦面前，会有种自惭形秽，和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过这种特殊情绪，在刚才撞破那场“三个人电影”后，就打消了不少。
　　——原来老秦也是个整活儿达人！睡江茗老婆，啧啧啧，真亏他做得出来啊！
　　085 青帝
　　翠巍山，青玉宗。
　　负责登记访客弟子，正埋头书写。
　　“姓名？”
　　“燕，燕青。”
　　“性别？”
　　“嗯。。。。。。”燕青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直到玉一闪，才深吸口气，咬牙坚定：“男。”
　　“男？”那弟子抬头，扑哧笑了声儿，“姐们儿，您当我瞎呢？别闹好么？”
　　燕青红着脸，不发一语。
　　弟子继续埋头登记：“来我翠巍山做什么？寻夫？打擂？还是旅游？”
　　“我。。。。。。我要拜师！”燕青花费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弟子又抬头，这次，燕青把他给说愣了，好半天，他才又扑哧笑：
　　“现在小姑娘，一个比一个会开玩笑，虽然我青玉宗并未明令禁止收女弟子，但青玉圣法，男子比女子易修百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是不是被骗了？我这儿有去三真门介绍信，要不你去那边看看？”
　　“我真是男人！”燕青通红的小脸儿满是严肃，“不信。。。。。。不信我掏出来比你都大！”
　　弟子连忙摆手，他自然不可能真让燕青这样漂亮女孩当众脱裤子，干脆随手在登记册涂改一笔，无奈道：
　　“得，我信了，信了。您快去外门执事殿报道吧，别折磨我们谢这些小虾米。”
　　燕青认真鞠一躬，拿起桌上报名单，向外门执事殿走去。
　　途中，她忍不住疑惑，在意识中偷偷询问青玉：
　　“青玉先生，为什么您一定要我加入青玉宗呢？不瞒您说，我想去合欢宗，尽快找到夫君，告诉她我已经可以和她。。。。。。”
　　说着，燕青小脸儿泛红，浮露羞涩的兴奋，后面的话却半句也说不出口。
　　【不着急，我辅佐过的人不少，但其中才情最绝艳者，利用我之力量最透彻者，无疑是青帝。你若能拿到青帝功法，将来不管是修炼还是寻夫，一定事半功倍。】
　　【还有那另外半截玉。。。。。。小子，别忘了你答应我，要帮我把另外半截给找回来。】
　　“明白了。”燕青神色并未放缓，依然忧愁不已，她委婉道，“青玉先生，可两宗之间，山水远隔，我若留在青玉宗修炼，岂不是几十年都没办法去找夫君了吗？”
　　【呵呵，你不懂，这青玉宗跟合欢宗接触的机会，还是蛮多。】
　　【毕竟。。。。。。】青玉感叹，【肉多狼少，各取所需啊。】
　　“？”
　　【不提这个。我给你那配方，吃着最近可有什么感觉？】
　　燕青脸又红，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快说啊？】
　　“长。。。。。。长是长出来了，就是感觉怪怪的，有点。。。。。。有点夸张，还有点碍事，平时男人们都带这么大一团累赘的吗？”燕青面色古怪。
　　【呵呵，你还嫌弃上了，我这可是参考阴阳界最出名的五大偷花贼，综合他们长处，专门给你定制的超豪华至尊加强版，无论耐力，大小，形状，硬度，储量，全都是世间之绝品吖！】
　　“额，有必要么？”燕青越发觉得羞耻，三条腿都尴尬得无处安放。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那夫君可是入了合欢宗人，合欢宗女修。。。。。。啧想睡容易，想‘征服’她，那就如登天之难喽】
　　“我，我明白了。”燕青低垂头，脸红得吓人。
　　她想变回男人，追回夫君，青玉给了她一套秘法，名曰《灵蝉蜕壳》，能够以自身躯体为炉鼎，祭炼改造肉体，最后蜕皮新生。
　　她学得努力，所以进境飞快，如今，已濒临“怀茧”临界点。
　　怀茧，缚丝，移魂，蜕壳。。。。。。四个步骤之后，她就可以变成，夫君喜欢的那种威武阳刚男人。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一定要和夫君在一起。
　　一定。
　　似是感觉到燕青坚决，青玉突然感慨道：
　　【真怀念啊，很久之前，青帝那小子也是这么执着。他暗恋女孩觉醒欲灵血脉，受血脉诱惑驱使，变成了人尽。可夫荡。妇。。。。。。】
　　【当时还是个废柴穷小子青帝，受到女孩邀请，终于有幸一亲芳泽，激动得他半晚上没睡着觉，结果到女孩家，他一看，好家伙，乌压压，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啊。】
　　“噗——”
　　燕青刚喝的水全喷了出去。
　　她忽然惊惶，“等等。。。。。。夫君她。。。。。。该不会也已经。。。。。。”
　　【不至于，你夫君要是真背叛你，凭你们之间的羁绊，传导来的扭曲青光能让你连升好几阶。就这点光，不咸不淡地，明显是有色心没色胆。】
　　“哦。。。。。。”燕青松了口气。
　　【说回青帝，那傻小子，真够蠢，竟然以为女孩被威胁了，爆发拼命神通，要救女孩走。】
　　【。。。。。。结果被女孩一巴掌拍地上，捆在那儿，欣赏了全场的聚会，给孩子都看傻了，幼小的心灵受到天大冲击。】
　　【我就是那时候苏醒的。】
　　【女孩说青帝是个傻小子，傻得可爱，专门留他过夜，一晚上，极尽放。浪温柔，第二天，青帝整个人都爽到有些恍惚，回过神，他就做了一个令他抱憾终身的决定。】
　　【他想要娶了女孩，帮女孩摆脱那肮脏血脉，追寻一个纯爱美好的结局！】
　　“然后呢？”燕青愈发好奇。
　　【哦，然后女孩就被一个小魔宗看上，抓过去嫁给宗主，做了全宗双。修炉。鼎。】
　　“？？？”
　　【青帝奋发图强，努力拼搏，终于在魔宗集体追杀下，修炼到了筑基境，拥有救女孩实力，然后二人破镜重圆，抱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三天。】
　　“哈？”
　　【三天后，女孩被路过选秀太监拉走，成了当时龙图仙朝王妃，和皇帝，四个亲王，乃至十几个将军，全都不清不楚。】
　　“。。。。。。”燕青已经想到后面的剧情。
　　【没错，青帝发愤图强，努力拼搏，终于在整个仙朝追杀下，修炼到了元婴境，救回自己女人，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半个月。】
　　“半个月后，他老婆又被抓走，是吧？”燕青无语。
　　【嘿嘿，要不怎么说，这小子跟我最契合呢？】
　　“再后来呢，我记得，他最后都成就至尊，屹立于世界之巅，应该和妻子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吧？”燕青支着脑袋，好奇问道。
　　【后来？后来升仙之路开启，六域震动，那些老而不死的东西也开始作乱，青帝作为人间领袖，又视仙路为囊中之物，自然着手镇压。】
　　青玉娓娓道来。
　　【然后——他就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好娘子给背刺一刀。】
　　【女孩踏上仙路前，笑容明媚回头，对重创倒地，即将被虚螟吞噬他说。。。。。。】
　　【“其实，我叫艳无双。”】
　　086 牛牛起义，积怨已久！
　　艳无双。
　　对大部分修行之人来说，这都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据说她是最荒。淫最邪性的一位至尊，也据说，她拥有拨弄人心的力量，仅仅一幅画像就能令人发狂。
　　燕青自然也听过六欲魔帝赫赫凶名，但她没想到，六欲魔帝竟然还与青帝存在这样一段孽缘。
　　“辛苦一生，才终于修成正果恋人，最终却背叛了自己。。。。。。那位青帝前辈，一定很痛苦。”
　　她喃喃自语，心底无比同情那位前辈的遭遇，却又有点害怕。
　　害怕自己也被夫君如此对待。
　　【当然。不过他更多的，还是愤怒。】青玉满不在乎，【伤势恢复后，他就把欲灵一族都杀了，那个女人迷失在仙路，他直接追寻过去，然后。。。。。。】
　　“破镜重圆？”
　　燕青好奇。
　　【不，是斩成了人彘，丢进虚空里，被虛螟凌。辱至死。即便她大声哭喊，忏悔，说自己只是被魔帝遗留的后手害了，祈求丈夫帮帮自己，摆脱魔帝夺舍。。。。。。青帝，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诶？”燕青吃惊，“他。。。。。。不是深爱着她么？”
　　【深爱？扑哧，也许？但说不定，还有一种可能——他只是自卑至狂骄，不服输，比所有人都倔。】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爱情会如此轻贱如泥，所以豁出一切也想要个结果，而最后，结果有，其他的，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青玉懒洋洋道。
　　听完这番话，燕青半是懵懂，半是不理解。青玉之言大概率意有所指，只不过，这个“自卑至狂骄”人，到底是说她？还是在说道冥？
　　再或者。。。。。。两者都说？
　　燕青望向了北方，她记得，那边是十万里群山，山中有座花神谷，而花神谷——正是她夫君远去的地方。
　　少女目光仿佛跨过千山万水，被归乡风所截取，一路送进群山中的沟壑。
　　此时，李道冥正和江茗一起研究“牛剑”。
　　“剑，一般都是杀人的凶器，那活儿变成剑，我还是第一次见。”李道冥伸手摸了摸银白剑身，随口问：“所以。。。。。。它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么？比如会变大变小，再比如会喷出白色剑光什么的？”
　　结果话还没说完，牛剑就陡然变长，颤抖好久，突然又弹出剑鞘，开始变粗。
　　“得，变成巨剑。”
　　江茗轻叹口气，他心中早有预料，因此显得并不是特别惊讶。
　　“别说什么特别之处，现在，它愿意赶紧变回来，我都谢天谢地了。”可怜的小江同志愁眉苦脸，他可不想过失去牛牛生活。没有牛牛男娘？那不就是女人嘛！
　　虽然。。。。。。他这牛牛一般也用不到。
　　自从有舞夕颜，他星宇，就一直是通过小花妖分身发泄的，毕竟是女孩子而且有花藤，奖励起来也很方便。
　　突然，银剑轻轻颤动，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二人竟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萝莉音，自巨剑中响起：
　　“今天！也是充满希望一天！我要好好守护赛丽亚！中彩票赚大钱！然后娶一百个老婆！天天让她们穿白丝！”
　　江茗表情僵住了。
　　李道冥歪着脑袋轻“哈”一声，满脸迷茫，这剑。。。。。。确实神异！竟然还会说话！
　　等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剑灵？
　　巨剑白光大盛，自己悬浮起来，围着李道冥转啊转，“我焯！是魅魔！魅魔小姐姐！你好漂亮！快来做我的剑鞘老婆吧！”
　　“啊？”李道冥茫然。
　　“看看白丝！黑丝也行！”巨剑欢脱地说道，“我最喜欢白丝黑长直魅魔！最好是兄弟变的！跟我一定合得来！”
　　李道冥目瞪口呆，有些尴尬，她正想敷衍两句，突然——江茗猛冲过来，一巴掌把巨剑打掉，摁在地上。
　　“你TM给我闭嘴！”江茗脸色又羞又气，他恼怒道。
　　然而，剑根本就没有嘴，怎么可能会闭嘴呢？它呜呜大哭：“为什么要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啊！”
　　“打你！就是因为你乱说心里话！”江茗怒气冲冲。
　　李道冥这时才反应过来，妈诶，这剑灵好像是老江牛牛，这岂不是说：它xp，就是老江xp，它说的话，就是老江下半身占领智商高地时会说的话。
　　等等——它刚才说什么？好兄弟变的白丝魅魔？
　　李道冥脸一红，下意识羞耻扭捏。
　　丝。袜。。。。。。据说是由上古合欢宗宗主夏浅浅发明的服饰，颇受青楼女子欢迎，别说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变身女，就连正经女子都很少穿。
　　那些放飞自我师姐，逍遥楼欲奴傀儡，倒是很喜欢这种调调。甚至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纯欲撩人，暗藏心机“合欢宗风”，以及开放大胆，华丽放。荡“逍遥楼风”。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白石城成衣店，就有卖这些。
　　她去买胸衣时，店主跟着她嘴碎了半天，连连夸她穿上一定漂亮。最后她不堪其扰，买了两套不好意思穿出去衣服。
　　其中一套，就有白丝。
　　李道冥低头陷入思索，丝毫没注意，另一边，剑灵都快把江茗底裤给爆完了。
　　“没王法！搞独裁！臭本体！我早就对你有意见！天天对着个男人发烧！只喜欢照顾白虎小妹妹！根本不照顾我！我牛家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啊啊啊啊神经！你给我少说两句！”
　　“不！我偏不！我要细数你的罪恶！然后对你进行审判！你忽视二弟！此乃不义！你剥削二妹！此乃不仁！你喜欢白丝而不钟爱黑丝，喜欢萝。莉少女而不钟爱御姐！此乃不心胸宽广！”
　　“我要判处你流放牛牛之刑！流放两百年！执行者！你牛哥我！”
　　话锋一转，巨剑缩小，脱开江茗束缚，趁对方不注意，飘起来就开溜，但刚飘半米，它被眼疾手快的江茗一把抓住。
　　“你这是要去哪儿？”江茗阴恻恻问道。
　　牛剑瑟瑟发抖，剑身轻颤，但它还是鼓起勇气反抗道：“干嘛！我跟着你！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你说说！这二十年来！你让我透到过批吗！”
　　江茗正想狡辩什么，就被牛剑一句话堵回去：
　　“杯子不算！”
　　“TM人类五千年科技的结晶还委屈你了是吧？？？”江茗破防。
　　“呵呵，假的就是假的，橡胶就是橡胶，你骗不了牛哥，那些你在lol视频up主广告上网购仿制品，根本就没有灵魂！”
　　牛剑义正辞严，它又道：“以前，你好歹会努力地抚慰我，我也就忍了。结果你这厮！竟然有了狐狸就忘牛牛！有妹妹就忘弟弟！”
　　“好，你不管我，我自己管自己！我自己去给我自己找剑鞘道侣！从今往后，我跟你，恩断义绝！”
　　“你的牛牛！会自己找到幸福！”
　　江茗再也绷不住，气得一巴掌拍上去，打得牛剑歪了30°，“你TM放屁！！！”
　　087 圣子：陷害我的人没马
　　一旁围观吃瓜李道冥，cpu已经烧了。
　　。。。。。。什么叫有狐狸就忘牛牛，舞夕颜不是江茗老婆吗？老婆，牛牛，这二者不应该紧密相依，和谐共处？
　　为什么在牛牛口中，她们反而成了无法兼顾的东西？
　　还有，牛牛意思，它从未碰过女人，但舞夕颜明明是江茗老婆，它怎么可能没碰过舞夕颜？
　　众多矛盾的事实，错乱的逻辑，让本就配置捉急李道冥，感受到了小霸王装win10，玩2k分辨率荒野大表哥感觉。
　　江茗手忙脚乱，终于重新将牛剑摁在地上，他左脚踩着剑身，双手抓着剑柄，压低声音道：
　　“混蛋，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愿意安生回来，继续当我牛牛？”
　　“给我找个妹子！我再也不想当在同类面前抬不起头处牛了！”牛牛立刻嚷嚷。
　　它抱怨，“你知道么？尤其是那个秦无依！他牛牛，原本和我是难兄难弟，让本牛很是欣慰。”
　　“但自从秦无依上过狐狐，他牛牛，仿佛牛生得到升华！散发着一种让本牛自惭形秽气质！凭什么啊！狐狐明明是。。。。。。诶呦我去，你打我。干嘛？”
　　“别给我乱说！”江茗青筋已经爆出来了。
　　头上被气到变粗的血管，仿佛形成一个小“#”字。
　　李道冥欲言又止，“狐狐明明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这个瓜真的很让人好奇诶。
　　她都快被急死了！
　　“听着，小声点。。。。。。”江茗又压低声音，“你乖乖回来，我把狐狐给你做剑鞘，ok？”
　　却不想，牛牛竟不屑，“哈？狐狐对你我来说，和杯子有区别吗？无非是高级点的仿真狐狸杯子！我要的是灵魂伴侣，灵魂！伴侣！缺一不可！你懂吗？”
　　“。。。。。。那我去宗内的青楼，花钱给你找个年轻漂亮技术好的师姐？绝对能跟你灵魂共鸣，共鸣几次都行，白丝黑丝都能满足。”
　　“呵，你在侮辱我！那种为了钱或者为了肉。欲来者不拒女人，连杯子都不如！”
　　“本钱不大，要求倒挺多，TM活该你是处牛！”江茗忍不住气骂，骂完，突然又一愣。
　　这不正是他单身的理由吗？牛牛这挑三拣四的样子，何尝又不是他嫌这嫌那，最后一无所得人生的缩影？
　　想至此，他突然气不起来，叹口气，柔声安慰道：
　　“我会帮你一起找的，不骗你，快回来吧，没有我，你只是个剑灵，更加找不到道侣。”
　　“不，我早就不相信你，何况你已经有狐狐，整天跟男人打得火热。呵呵，我看要不了几年，你就会噶我，和狐狐一起去给秦无依双。飞！咱俩！早散早成全！”
　　“我杀了你！你放屁！”江茗脸色红若滴血，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整个身子都不停发抖。
　　他气得一拳砸过去，却不想牛剑此时突然化形回去，刹那间——宇宙仿佛冻结。
　　江茗捂着胯下，疼得满地打滚，牛剑也趁机逃离魔掌，以惊人的毅力从窗户飞了出去，虽然路线歪歪扭扭，但奇快无比。
　　迫不及待得就仿佛冲向缅北园区做梦鼠鼠人。jpg
　　良久，江茗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牛牛叛变了。
　　这TM都叫什么事啊！
　　再一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李道冥，江茗愈发头疼。“刚才发生的事，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好么？”他请求。
　　李道冥点头如捣蒜。
　　“放心！我嘴超严！”她举起左手，赌咒发誓，“如果泄露你的秘密，就罚我被大木棍捅进嘴里狠狠搅拌！”
　　。。。。。。
　　牛牛逃跑，对江茗和舞夕颜无疑都是件天大的事。
　　但此时此刻，舞夕颜却没办法离开小隔间，去逮捕牛牛。
　　因为，这狗x圣子还在外面逗自己奴宠！
　　嘁。。。。。。玩儿得还挺花。
　　舞夕颜百无聊赖地坐在食腐花上，把玩空间戒指中购买的各种八卦留影石。
　　乾龙界没有科技，但这并不代表，修行界是什么落后蛮荒文明，实际只是因为灵力和修行过于便利，导致大家都走上了另一条科技树。
　　拿“吃喝拉撒”中的“撒”举例，合欢宗没有马桶和发达的地下排水系统，但却养殖有一种特殊欲兽。
　　这种欲兽。性格温顺，以各种分泌液与分泌物为食，还能净化气味，因此被拿来解决一些低境修士的私人卫生问题。
　　修士到金丹期才可以辟谷，而就算辟谷，依然有许多修士，舍不得美酒和美食诱惑。因此产业拥有者往往会在僻静之地，栽种食腐花，以阵法石墙相隔。
　　没想到这种设计。。。。。。反倒方便了宗内某些淫棍。
　　比如某圣子。
　　“麓泽，张嘴。”冷冰冰男声，在仅隔一扇木门外面响起。
　　随后是女孩颤抖的求饶声：“主人。。。。。。奴儿错。。。。。。求求你饶了奴儿吧。。。。。。”
　　“嗯？”圣子腔调怪异地回了声。
　　仅仅是这样，少女便沉默下来，再也不敢反抗，答应了男人无理要求。
　　舞夕颜听得好奇，忍不住把门打开一条缝，偷偷窥视外面正在发生奇妙游戏。
　　圣子似乎是故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专门折辱那只有圣兽血脉的鹿妖，磨平她的尊严。
　　在舞夕颜注视下，她被男人提出一个又一个羞辱至极又挑战底线要求，起初，还会驳嘴两句，尝试反抗，但最后都被圣子用威胁+诱惑的手段，强迫屈服。
　　尊严被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到最后，鹿妖好似彻底沉沦，甚至能从这不断羞辱中汲取到某种快。感般，表现越来越乖顺。
　　而圣子也不愧是合欢宗资深淫棍，每每强迫鹿妖屈服，他都会赐予鹿妖一些即便在舞夕颜看来，非常“幸福”也非常刺。激的奖励，令鹿妖在欢愉地狱中越陷越深。
　　“服了没？”
　　“啊啊。。。。。。服。。。。。。奴儿服。。。。。。主人不要。。。。。。”痛苦又夹杂甜媚喘息，听得舞夕颜面红耳热，身子有些泛潮。
　　“做不做畜兽？”
　　“做。。。。。。喜欢。。。。。。喜欢做主人畜兽。。。。。。奴儿是主人的贱。畜。。。。。。”
　　舞夕颜竟下意识联想到，自己变成了七哥小宠物，赤。裸身子，被他牵着遛弯儿。。。。。。嘶我不对劲！
　　“下次，还敢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么？”又是一鞭子，似乎抽到了浅洼上，水花飞溅。
　　鹿妖向前一个踉跄，娇媚嗓音，骤然呜咽哀鸣起来，伏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娇颤发抖。
　　舞夕颜目光傻傻盯着那条硬生生把女孩抽到失神的鞭子，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好厉害。
　　如果被七哥拿到的话。。。。。。等等，应该说，绝对不能让七哥拿到！
　　不然，“教训”她两下，她估计憋不住，连底裤都要交代！到时候再一不小心，把本体给说出来，想想都爆炸。
　　驯服鹿妖，圣子忽然望向舞夕颜所在的位置，玩味笑道：“小狐狸，看了那么久，肯定已经快憋不住吧。不如。。。。。。来试试？”
　　舞夕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阵法隔绝不住圣子感知，他早就知道，自己藏在这儿。刚才那些荒唐的游戏，说不定就有专门为她“表演”，故意撩拨她的成分。
　　——要试试么？
　　念头刚起，她就感到一股恶寒，虽然这人很会玩也玩得很花，但不知为什么，她宁愿和秦无依玩一些不那么花乃至很枯燥的游戏，也不想和这种轻浮的花花。公子探索新世界。
　　或许，力量也好，会玩也好，那些都不重要。
　　性格上的调性，信任，以及熟悉，才是能抚慰和征服她的“军队”。
　　“对不起，狐狐没兴趣，我夫君还在外面等我呢，先失陪！”
　　她脱离阵法，朝那鹿妖轻蔑一声，讥讽道：“什么圣兽，就是只淫。烂贱畜。犯贱成这副样子，把咱们妖族脸都丢尽了！”
　　鹿妖身子微微一抖，头埋得更低。
　　见这一招“反向激将”果然奏效，鹿妖没有拦截自己的意思，舞夕颜趁圣子没反应过来机会，迅速捏碎之前购买的灵符。
　　白光闪过。
　　然而，预想中“传送回四合院”并没有实现，她花大价钱淘来的阵符失效了。
　　圣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印入眼帘。
　　“诶”
　　舞夕颜惊讶，不过，她并不慌，因为她还有终极手段没用。事实上，这是她早就准备好，应对特殊情况绝杀操作。
　　那就是——逆运借阴法，切断和分身联系，收回寄居分身上魂魄！
　　你们x尸体去吧！爷不奉陪了！
　　想到自己这岌岌可危马甲，舞夕颜心一横，特殊灵力自小腹涌起，流遍全身，她的肉体也愈来愈僵硬，视野也愈来愈模糊。
　　就在即将闭眼之前，她似乎隐约看到了，匆匆赶过来，跳下飞剑，一脸紧张惊慌的老秦。
　　卧槽！
　　死早了！赶紧给我活！
　　“啪叽。”
　　小狐妖软软倒地。
　　她还没“死”透，但褪去大部分灵魂她，至少需要本体重新注入，才能恢复行动。
　　圣子一脸懵逼，看着面前愤怒到狰狞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仁兄，我要是说，我还什么都没干。。。。。。你信么？”
　　088 失去的愤怒
　　秦无依当然不可能信。
　　作为契约“主人”，他能很清晰感觉到小狐妖健康状况。
　　就在数息之前，他分明感到：契约发出了强烈的警告，“契奴”健康状况迅速衰弱，短短几秒，便与死人无异。
　　然后。。。。。。便是他加快速度，匆忙赶到，却只见小狐妖软软倒地这一幕。
　　愕然之后，他的心就像一只兽爪猛然攥紧。
　　起初他还怀抱有某种幻想，可越靠近，这种幻想就越是破灭，神识扫描结果告诉他，狐妖已失去生机，灵源溃散，就好像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死了。
　　又死了。
　　这次死掉的，是一只和他萍水相逢，做了几夜荒唐夫妻，却“交流”最深狐妖。
　　【夕颜。。。。。。】
　　秦无依跌跌撞撞过去，将尸体抱入怀中，夜欢花香气依旧，可触碰到皮肤，却在逐渐变冷。
　　小扇子似的睫毛再也不会颤动了，还有那颗总是很皮的心脏，原来安安静静的她也很好看，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动起来，像过去一样，坏笑说：
　　“我逗你的”
　　其实最开始，秦无依真的不喜欢这只狐狸。
　　风。骚，焉坏，蠢呼呼还贱兮兮，整天琢磨着出轨，整花活儿，吸他阳气，烦不胜烦。
　　可明明是这样一只妖怪，他却产生了和其他妖怪截然不同感受。。。。。。乃至于，他竟然觉得，这狐妖不“坏”。
　　确实不坏。
　　她最大的罪也不过是贪淫好色，甚至只贪自己的淫，好自己色，从未祸害过别人——除了苦主老江。
　　这么执着又渺小的“野心”，真是令他啼笑皆非。
　　三千世界，蠢人坏人，秦无依见过太多太多。
　　有些人的坏是想获得权力，登上天地所不能及高位，为此甚至甘心绝情绝义，杀亲弃子。
　　有些人的坏是贪生怕死，畏惧面对那寿命大限，因此藏于幕中，不惜掀起天地浩劫，为自己再续五百年。
　　而小狐妖坏。。。。。。就是想偷个情，吃点阳气。
　　——这真的能叫坏吗？
　　秦无依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先入为主了，他一直对狐妖有特殊警惕，以至于从最开始，他对舞夕颜就怀着一层挑剔滤镜。
　　他绞尽脑汁揣测舞夕颜有什么阴险计划，有什么邪恶目的，但或许。。。。。。她单纯就是一只好色懵懂，不知爱情婚姻为何物笨狐妖。
　　秦无依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尸，最后一次为她整好衣裙。
　　随后，他站起身，直面圣子，墨黑眼眸中情绪尽去，平静得压抑，犹如一座即将跨入爆发期活火山。
　　圣子竟忍不住倒退了半步，他由衷冒出一丝寒意，这一变故令他既震惊又深感荒谬。
　　他竟然害怕。。。。。。一个凡人？
　　不过圣子们也并非白痴，尤其合欢宗圣子，出了名的油滑，难死。合欢圣子没有选择以势压人，而是讲理道：
　　“阁下，此事与我无关，我可不替人背黑锅。她是忽然倒地的，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不信你看，这是我刚才调。。。。。。咳训练宠兽时，恰好录下来影像回溯。”
　　圣子不慌不忙，掏出一块极品留影石，用交际平辈态度递给这个表现特殊男人，请他观阅。
　　虽然大部分时候，讲理都没什么用，尤其在修行界。
　　但它偶尔有用的时候，往往能救人一命。
　　秦无依默然接过，输入神识，快速翻阅，很快，便将前后之事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圣子表情一松，他笑了笑，上前自辩，“道友明白就好，我真是被陷害的。”
　　“我懂。”秦无依冷冷道，“她是被你逼自。杀的！”
　　“诶？”
　　圣子表情呆住。
　　“你要侮辱于她，她不愿被你侮辱，所以自灭魂灵，保住自己清白。。。。。。”
　　秦无依越说，就越觉得，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尤其想到舞夕颜那句：“只能吃得下你的。”
　　纯情碧。池狐妖——好吧，听起来是有点抽象，但这确实是舞夕颜给他留下来的观感。
　　圣子傻乎乎听着秦无依指控，一脸阿库娅，他忍不住提醒：“道友，她是媚狐，还是夜欢妖花啊，你确定这俩种族能生出个贞洁烈女？”
　　夜欢妖花就不说了，一个字，“烧”，连女人都不放过。
　　媚狐。。。。。。是万妖之国皇族，但她们统御各部，靠的从来不是修为实力，而是远见谋略，和一点不太健康的交际手段。
　　具体有多不健康呢？举例说明，每任媚狐女皇继位，都要去万妖各部巡访几圈，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开启一场盛大的宴会，女皇和她亲眷，会穿上华丽的舞衣，为部落领袖和勇士们献上“祝福”。
　　没错——就是那种“祝福”。
　　圣子打死也不信，这俩种族结合到一块儿，能生出个什么守身如玉的贞洁烈妇！
　　他眼神表露的意思很明显：一个玩得比谁都花荡。妇，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八字没一撇受辱而自。杀呢，你们在逗我。
　　但他这种眼神，只令秦无依感到一种，心爱之物被轻视污蔑的愤怒。
　　此时此刻，秦无依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已经想好了宰掉圣子六种方法，唯一不好办其实是收尾。
　　杀掉圣子容易，但结束后，傀儡法身一定会被斩杀，阴阳界也会派高手来坐镇，想继续悄无声息调查弟弟失踪的事，将再无可能。
　　理智告诉他，冷静，别冲动，找个更好的机会;但感情却告诉他——这还理智个屁！
　　他。妈的，不想了，干架！
　　乌云汇聚，闷雷阵阵，圣子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而不祥的气息。他抬头，苍穹如墨，电闪雷鸣之间，九天繁星竟连成一片，倒流成一条璀璨夺目的银河！
　　就在雷光即将劈向圣子时，秦无依腰间传讯符忽然燃烧起来，是江茗发来一条传讯：
　　【七哥！七哥！快把我老婆带回来！我能救活她！】
　　秦无依脚步停滞，第一反应是人都凉透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能从阎王爷手底抢人天下第一修医“判官”么？
　　可他情感再次压过理智，即便只是一丝希望，他也想抓住。他小心翼翼抱起狐妖残尸，顾不得在他眼里迟早是个死人圣子，乌云散去，他也消失在原地。
　　圣子呆滞了很久，心底思绪流转万千，一会儿生气他堂堂合欢圣子竟然被阿猫阿狗吓到，一会儿又怀疑这只阿猫阿狗真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鹿妖在他腿边亲昵地蹭，试图安慰，却被他一脚踢开。
　　“不行。。。。。。”圣子皱眉，“管他是龙是虫，这黑锅，我一定不能背！”
　　向来只有他设计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设计他？
　　他还非得把真相给搞清楚！
　　想罢，他面色阴沉，让鹿妖变回本体，骑着圣兽追逐过去。
　　起死人肉白骨，这是只有顶级修医才有的本事，还限制重重，难以成功，结果，一个普通弟子声称他能做到？里面绝对有猫腻！
　　圣子确信，突破口一定就在那个自称能治好“尸体”人身上。
　　等等。。。。。。那人刚才自称什么？
　　尸体丈夫？
　　圣子愕然了一瞬，然后露出一抹怪笑，忍不住吐槽：牛，贵圈真乱。
　　089 无可抑制的怀疑
　　秦无依抱着余温未凉小花妖尸体，以最快速度冲回四合院，而“苦主老江”，正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地等候。
　　“老江，你确定没问题吧？”
　　秦无依一落地，便焦急地将尸体交给江茗，迫不及待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俩有特殊复活方法！”江茗抱起舞夕颜便往屋子里走。
　　秦无依刚刚想跟进去，看看能不能打下手帮忙什么的，便被江茗阻挡在门外。
　　“老江！”他更急。
　　“没事没事！你别管！一会儿保证还你只活蹦乱跳的小狐狸！”
　　门里传来江茗信誓旦旦地保证。
　　尽管如此，秦无依心中忧虑并未消失，毕竟一直以来，老江就是个不怎么靠谱的人。
　　倒不是说他满嘴跑火车，亦或喜欢撒谎吹牛，他心是诚，就是执行翻车率，和出谋划策脑溢血程度吧。。。。。。让人实在是不敢信任。
　　秦无依紧张得在门口来回踱步，竖起耳朵倾听房间里传出的动静，心弦也为之拨动。
　　渐渐，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嘤咛。
　　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绷紧的肌肉舒展，腿窝一软，干脆顺势坐在地上，心中最牵挂之事了结后，秦无依抬头望天，微笑着，开始复盘刚才顾不及思考的疑点。
　　江茗。。。。。。为什么会有让人死而复生本事？
　　舞夕颜那么果断地自绝神魂心脉，是因为知道江茗有这般本事么？
　　那可是自己的命啊，她凭什么这么果决，一点犹豫都没？
　　还有江茗，他又是怎么知道，舞夕颜出事？又是那所谓的“特殊传讯手段”么？
　　可这样也说不通，舞夕颜出事，尚能理解为江茗通过舞夕颜知道危机，但他，是在舞夕颜濒死之际，才抵达的事发地。
　　——江茗是怎么知道的？江茗怎么会清楚，他在现场？
　　到底什么样的手段，能在一眨眼工夫，就把信息传递出去？
　　能解释以上四点理由，秦无依想来想去，只能推出两个。
　　1，江茗是医仙转世，判官高徒，还有推衍测算之能，乃经天纬地之才。
　　2，舞夕颜和江茗关系，不是正常情侣，而是。。。。。。
　　逍，遥，楼。
　　思虑至此，秦无依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得刻意切断，他苦笑，越来越怀疑，自己被逍遥楼整了个大活儿。
　　也许江茗真的是“九筒”。
　　不，舞夕颜能修炼，傀儡扮演天衣无缝，这不是普通牌九具有本事。
　　难道是。。。。。。红中？
　　秦无依心陡然一紧，胸口微微抽痛起来。
　　——他曾经杀过一个血债累累逍遥楼“红中”，通过某些上不得台面的方式，让那个红中的残魂吐露出逍遥楼部分核心机密。
　　逍遥楼以傀儡术和迷魂术见长，他们的血制生傀儡，栩栩如生，几乎与真人无异。越是高阶的逍遥楼修士，越是能将傀儡扮演得天衣无缝，几乎如同一个真正的人。
　　然而，傀儡存在致命缺陷，不能修炼，提升困难，操纵易被切断，如果逍遥楼仅仅依靠此奇门之技，是够不上“四大魔宗”之名。
　　逍遥楼有一门真正诡秘邪异至极秘法，名曰：“法身傀儡”，是很久以前一位大能所创。
　　法身——抵达化神境修士，以先天道韵为基，以天材地宝为骨，以造化修业为血肉，凝聚出的先天灵体化身，宛如修士的第二具身体。
　　其缺点是无法离体，无法有“两个我”，只能与本体交替出战。
　　傀儡——以尸体和天材地宝炼制，通过傀儡魂线操纵的棋子人偶。
　　其最大的缺点，是不能修炼，只能如法宝一般强化祭炼，控制晦涩复杂，且魂线容易切断。
　　曾经的那位大能，以惊才艳艳天赋，和鬼才般的脑洞，将两门鸡肋神通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法身傀儡之法。
　　逍遥楼仅仅只是得到其中的残篇，就一跃成为圣地级别的势力。
　　法身傀儡，拥有二者优点，却没二者缺点，既可以修炼，也可以离体，还不怕被切断傀儡魂线，只有大三元那个级别的逍遥楼修士，才有机会接触。
　　可能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法身傀儡数量有限制，并且不能像真正法身一样进行“借法”。
　　否则。。。。。。以逍遥楼风气，估计会养蛊出一个丧心病狂人物，把全体逍遥楼吞掉，化身掀起新一轮无量浩劫的大魔头。
　　秦无依深知这门秘法恐怖。
　　因为他现在，本质上就是一具法身傀儡。
　　他本体修为非常高，并且因为天剑碎片与魔功境界不匹配的缘故，几乎无法隐藏。若以强势手段寻找弟弟，必定会引来阴阳界合欢主宗支援，最终掀起大战。
　　所以他一下想起了潜伏能力突出逍遥楼。
　　宰掉那个新晋红中，在人皇幡中一通“审讯”后，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随后，他以“傀儡法身”之法，捏个天赋奇差，符合合欢宗气质的法身傀儡，准备由内向外调查。
　　再之后，就是宗内发生的诸多奇葩事了。
　　其实，自从离开合欢宗，他的本体就是与法身融在一起，不过上次被舞夕颜搞得很狼狈，魔心差点失控。。。。。。他有些后怕，就把本体分了出去，去乾龙秘境挖宝藏，省得再被小狐妖撩拨。
　　回忆至此，秦无依突然闪过一个诡异又挥之不去的念头。
　　或许——舞夕颜是故意的？
　　死了一个红中，以逍遥楼锱铢必报心眼儿超小的风格，为什么会没有动作？到底是无暇报复，还是。。。。。。报复已经开始？
　　不不不。
　　秦无依猛摇头。
　　江茗和狐妖那么傻，蠢萌蠢萌，怎么可能是逍遥楼大三元？自己想多了，这事应该跟逍遥楼没关系。
　　——真的没可能吗？
　　秦无依突然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焦急地踱步来踱步去。心底有一团糟糕邪火，既气愤又荒诞。
　　“得试试，必须得试试。”他低头自语。
　　不然。。。。。。他静不下心。
　　第一次遇到了灵肉相交融和谐女子，第一次对狐妖产生特殊的感情，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喜欢的是来报复他逍遥楼大三元？
　　而且，还是个男人扮的？
　　太荒谬了。
　　他突然心疼起那些“逍遥楼笑话”中，像小丑一样被戏耍诓骗，玩弄感情，执迷不悟受害者。
　　现在似乎轮到他。
　　物伤其类，不哀也悲，秦无依既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只要证明了舞夕颜是江茗法身傀儡，那江茗“大三元”身份，昭然若揭。
　　这是个逻辑死局。
　　如果江茗身份是真的，那他就没能力像自己一样，杀个大三元级别的修士，获取法身傀儡之法。
　　如果江茗身份是假的。。。。。。那这般做派，也只可能是逍遥楼大三元修士。
　　“对了。”秦无依灵机一动，“可以让本体去玄天宗调查一下，江茗只说自己之前在玄天宗种地，那种地之前社会关系呢？总不可能是一片空白吧。”
　　一个凭空出现人。
　　只可能是傀儡。
　　必然如此。
　　很快，万里之外某个蒙面修士，突然冲入玄天宗，天目一开，杀了几个罪大恶极之人。
　　搜刮记忆之后，秦无依得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江茗。。。。。。无家，无祖，无籍！
　　突然出现在玄天宗护山大阵外，被发现时呈晕倒姿态，醒来后，表现怪异，又哭又笑，和逍遥楼一样，满口让人听不懂的话。
　　还说什么——“我是穿越者！身穿！身穿！诶不对，我怎么穿着这破衣服，我手机呢？”
　　后来更是不停申请面见宗主，说什么，“我懂怎么做肥皂”，“我会做枪！真的！就差无缝钢管”。。。。。。因此沦为笑柄，玄天宗人普遍认为他疯了。
　　秦无依却表情凝重。
　　手不停发颤。
　　“不，不对。”他自言自语，“这些全都只是猜测罢了。仅仅靠这些证据，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大三元，也不能证明舞夕颜是他的傀儡。”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也许，他真的是那种所谓的，‘穿越者’呢？”
　　“还要再试一试。”
　　“再试一试。。。。。。”
　　恰在此时。
　　房门忽然洞开，一脸笑意的江茗，推着活蹦乱跳的舞夕颜，走了出来。
　　“七哥！幸不辱命！”
　　090 苦主人妻二象性
　　狐妖少女垂眸含羞，一袭白裙素净如初雪，微粉脸颊，倒映着昏沉暧昧灯光，令秦无依不自觉回想起那难以忘怀的两夜柔情。
　　天平开始向“感情”一侧倾倒，秦无依越看她的羞颜，越觉得她不可能是逍遥楼来报复红中。
　　哪有这样蠢蠢笨笨，稀里糊涂跟敌人签订奴。隶契约红中呢？
　　可理性，或者说经验，又如鲠在喉，不断在意识深处提醒他。。。。。。伪装是逍遥楼拿手好戏，历史上，谨慎聪慧但栽在逍遥楼手中的修士，比比皆是。
　　因为逍遥楼是真舍得豁出一辈子陪你演戏。
　　构筑于谎言和欺骗之上关系，无论描绘得多么坚固，也始终是琉璃空梦，一触即散，秦无依可以忽略同道们阴暗乃至敌意小心思，却无法容忍挚爱撒谎。
　　“七，七哥。”小狐妖尴尬地扭来扭去。
　　“好了，人已经给你治好喽，我得赶紧去找我牛子。。。。。。”江茗心一如既往地很大，他没想那么多，或者说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逃跑牛牛。
　　他作别秦无依，匆匆准备出门。
　　“等等。”
　　秦无依忽然叫住。
　　他打算确认一些事。
　　傀儡，和本体拥有“共感”，灌输于傀儡的感觉，本体也一定能感觉得到。
　　所以给傀儡用刑，制造痛觉，是验证傀儡和逍遥楼修士存在关系的经典方法。
　　当然。。。。。。他不可能弄疼小狐妖。
　　说实话他也不舍得。
　　但另外一种，同样会引起人剧烈反应的“感觉”，他还是挺擅长，也挺乐意的。
　　“怎么了七哥？”江茗回头，无辜水汪汪大眼睛一眨一眨。
　　“老江，我想再和你聊聊夕颜事，先进去坐下吧。”说罢，不等江茗反对，秦无依拉起小狐妖，便进江茗卧室，在八仙桌前坐下。
　　江茗愣了愣，心底有些急，但不好表现出来，他迟疑几秒，故意装出一副不屑厌恶神色，冷哼道：
　　“我和这个贱女人没什么好聊的！”
　　舞夕颜没说话，她可没自己跟自己唱对手戏兴趣。
　　秦无依敏锐察觉到了舞夕颜不在乎，按理说，被自己前夫攻击诋毁，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反应，这岂不是说明。。。。。。
　　他脸色难看，强笑道，“没事，就我们聊聊，她只是在场。”
　　“可我还有事诶。。。。。。”江茗犹豫会儿，还是把这件丢脸的事简略给秦无依说了一下，“总之，就是因为这破事，我牛牛跑了，我得赶紧把它给抓回来，省得日后有人携牛牛以令江茗。”
　　“老李也是去帮你捉牛了吗？”秦无依疑惑。
　　江茗一愣，老李去干嘛，忙乱之下，他还真不知道。难不成。。。。。。真去帮他捉牛了？这么够意思的么？
　　好兄弟！一被子！
　　呸，什么一被子，明明是一辈子。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江茗坦白。
　　秦无依闻言久久不语，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意思，甚至怀疑老李也可能是红中的傀儡，虽然这个怀疑很无厘头。
　　不过，遭了逍遥楼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强烈怀疑，总觉得大伙儿脸皮底下都藏着张麻将谱。
　　“不着急，先坐下，聊完了我用天目帮你找。”秦无依招招手，嘴里不忘提出承诺，先把江茗“借口”给堵住。
　　“果真吗！义父！”江茗却大喜过望，毕竟这压根就不是他借口，他是真担心牛牛。
　　如此诚挚地一声，又让秦无依感到不确定。
　　——他真的是红中么？
　　不，逍遥楼大三元，最会演。他们能把整个皇宫都演绎得天衣无缝，何况只是个清澈蠢萌小男生？
　　可是。。。。。。
　　秦无依只觉心烦意乱，等江茗坐下，他瞥一眼始终低头装死的小狐妖，突然，恶向胆边生。
　　“呜噫！”
　　舞夕颜突然发出一声娇媚惊呼。
　　“怎么了？”秦无依明知故问，手中动作却没有任何停歇，反而钻索入里，变本加厉。
　　舞夕颜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脸越来越红，她已经傻了，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跟小处。男一样毫无攻击性的七哥，忽然变得这么主动。
　　而她的本体——江茗，更不好受，不仅得忍耐分身一波接一波传来奇怪感觉，还要亲眼目睹“自己”被男人在桌下偷偷玩弄，不自觉扭动腰肢，脸颊泛起红润的羞意。
　　偏偏秦无依还跟没事人似的，不断闲扯些奇怪的问题，一会儿问舞夕颜的过去，一会又问江茗他们相识相爱的经历，言语间，把他们才当作夫妻。
　　没多久，舞夕颜视野已经快要模糊了。
　　而江茗也压不住女子欲。火的激荡，胸口痒痒涨涨，有再度“转阴”的趋势。
　　作为“人。妻”，第一人称视角被坏男人当“老公”面，寝取身子的害羞刺。激，和第三人称视角，目睹“自己”被坏男人欺负到面红耳赤的兴奋好奇。
　　亦或者，是第三人称视角观摩狐妖少女霞飞双颊美目失神的不堪痴媚姿态，又以第一人称，察觉自己在被“老公”看着。
　　这种“他者凝视”与“自我凝视”交织，同时体验物我两端那种充分且通透的快乐。。。。。。让江茗如痴如醉。
　　新的大门仿佛敞开了。
　　“被玩”是一种刺。激，看着自己“被玩”又是另一种刺。激。就像观摩一部岛国动作片，不仅能从摄像机中看到女主羞耻放。荡姿态，还能穿越进去，亲自体验她的羞耻与放。荡。
　　江茗从未想过，这种事，对她而言杀伤力会这么大。
　　没错，她。
　　秦无依目瞪口呆，他再一次亲眼看到，老江像上次救老李时那样，胸部如气球般鼓起，腰肢与胯部线条逐渐变得性感曼妙，可爱的小脸红潮密布，更添几分妩媚。
　　他。。。。。。哦不，她，又变成女孩子了。
　　“老江，你这是？”秦无依有点懵，这个变化，在他预料之外。
　　“没。。。。。。没什么老毛病了。”江茗摆摆手，挺起胸部，压抑因愉悦而不断发抖的身子，脸颊微粉，“我只要一兴奋，就会变成女人。”
　　“。。。。。。”
　　秦无依陷入沉默。
　　兴奋？为何会兴奋？因为接收到了从分身上传递而来的感觉么？
　　不。。。。。。不对，如果老江是逍遥楼红中，这句话几乎等同于坦白，逍遥楼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秦无依愈发不明白了，他脸色阴晴不定，良久，问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兴奋？”
　　江茗微愕，她愣住，骤然，脸色大变。
　　不好！她说错话了！
　　还有七哥这个态度，好凶哦，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表情这么可怕？
　　难道。。。。。。
　　狐妖是自己分身秘密，七哥已经发现了？？？
　　江茗大惊失色，她支支吾吾，半句话也回答不出，眼看秦无依表情愈发难看，有发作的趋势。
　　突然，卧龙心生一计。
　　这次是壮士断腕妙计！
　　091 碎梦刀
　　“哼！我为什么会兴奋！你TM自己不知道么？非要逼我说出来？”
　　江茗突然一拍桌子，气势由弱转盛，她盯着秦无依，刁蛮叫道。
　　“啊？”
　　秦无依一愣，江茗质问，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不禁想：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气势汹汹，难道——我真做错了什么？
　　良久，秦无依才迟疑回：“我。。。。。。应该知道？”
　　“你手刚才在干嘛？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江茗冷冰冰。
　　“额。。。。。。”
　　秦无依一时无言，他还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所以自认：江茗如果不是逍遥楼红中，那他肯定不会发现。而只要江茗有反应，那就说明舞夕颜是江茗傀儡。
　　江茗见镇住了这个多疑的男人，她昂头抱胸，托起高耸的两团，不屑道：
　　“你小子，手法倒是隐蔽，可这就是你经验不足了。你藏得再好，女孩子家反应可没法藏！别人一扫夕颜脸，你在做什么，昭然若揭！”
　　秦无依这才扭头看了眼小狐妖红扑扑布满羞晕的脸颊，他刚刚光顾着观察江茗，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回事，一时气短，方寸大乱。
　　“我不是故意欺负她的。”他情不自禁害臊。
　　“哼，当着别人老公面，玩别人老婆，秦无依啊秦无依，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淫。棍！”
　　江茗一脸恨铁不成钢，仿佛对秦无依流氓行为失望至极。
　　“对不起，我错了。”
　　秦无依也适时露出愧疚自责神色，愧疚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不对！我欺负夕颜，你兴奋什么？”
　　江茗早知会有此一问，她叹了口气，拿出准备已久的说法，“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有。。。。。。”
　　“你有奇怪的癖好？？？”秦无依如遭雷击，他想到一些奇怪的人，想到了青玉宗。
　　据说，有些男人爱好，非常特殊，他们对自己骑马技术和缰绳大小缺乏信心，但又喜欢将骏马潜力开发到极致的巅峰骑术赛。
　　他们最终都请了“代驾”，看其他的骑手，用自己精心培养呵护的爱马，在赛场上驰骋。
　　如果，江茗也是这种人的话。
　　某些事倒是说得通了。
　　比如——她为什么怂恿自己娶夕颜做小妾，却又在自己真心想待夕颜的时候，那么生气。
　　再比如——为什么舞夕颜只想和他发生肉体上关系，却抵触任何精神上的联系。
　　所以，我也是你们两个play中的一环吗？
　　秦无依目露茫然。
　　“呸！说什么呢！”江茗却气得小脸儿通红，她恼道：“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绿色xp，我是说，我有一件宝物，它会让我遭受妻子背叛后，获得力量，而副作用是，我也会因此兴奋，甚至变成女人！”
　　“你确定？”秦无依愣住了，
　　但他愣住的原因，不是这个宝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是。。。。。。世上真有这么一件神物！
　　青玉圣地内镇压宗门气运至宝，鲜有人知道，正是青帝所留下来的无双帝器——碎梦刀！
　　“当然确定。”
　　江茗心底怦怦打鼓，但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她之所以敢这么骗，就是因为回来后，特意打听过一点青玉宗事迹。
　　——这种变态宗门，做出像她口中说的这种变态法宝，也很正常吧？
　　“你那法宝。。。。。。叫什么名字？”秦无依咽了口唾沫，震惊问。
　　江茗搜肠刮肚，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她歪头，霸气侧漏：“碎梦刀！”
　　这句话，彻底把秦无依镇住了。
　　想起碎梦刀的那些传说，秦无依心中有关“逍遥楼”怀疑，也打消了几分。
　　据传，“碎梦刀”是一把灵性十足神刀，里面寄住器灵，变态无比，明明是个漂亮女孩，却最喜欢看到纯洁忠贞人。妻被采。花贼寝取堕。落，也尤其喜欢看她们的丈夫从失落到习惯再到变态。
　　她会留在失意的苦主身边，每每那些被她诅咒的女子遭受欺辱，她就会给苦主展示妻子被欺辱调校画面，甚至给苦主展示妻子逐渐沉沦心理活动，最后再大方地施舍给苦主力量。
　　如果江茗真的持有碎梦刀。。。。。。那似乎，她和舞夕颜之间诡异“情报互通”，也可以解释了。
　　秦无依长松口气，他是真的期望这个结果，也是真的怕“舞夕颜”是逍遥楼傀儡。
　　那代表他感受到的悸动是假的，她奔放爱也是假的，那些柔情蜜意，温柔似水，全都是荒谬的泡沫。
　　秦无依神色缓和，他道：“竟然有这种奇怪的东西，方便不方便给我看看？”
　　“嗯。”
　　江茗点头。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她回到里卧，立刻呼唤暖暖，让她变个碎梦刀出来。
　　没错！刀也是“服饰”！cos道具了解一下？
　　“碎梦刀？是浅浅主人设计的那把碎梦刀么？”暖暖好奇。
　　“夏浅浅也知道碎梦刀？话说碎梦刀到底是什么。。。。。。哦凑，我想起来了，《阿里布达》！”江茗一拍脑袋，她说为什么这个名字熟悉呢，原来在一本颇有名小说里看过。
　　“我不知道《阿里布达》是什么，不过，浅浅主人确实做过一把碎梦刀呢，她会把刀送给那些妄图占有她的自大男人，说这是爱情的证明，如果刀冒绿光，就说明浅浅主人在想他，想得嗷嗷叫那种！”
　　“真行！是不是还会给苦主升个一两级，以资鼓励？”
　　“嘿，想多了，浅浅和我哪有这本事。”
　　“那就这个吧，其实怎么都行，是把刀就行，来不及了，快变。”江茗催促。
　　白光一闪，江茗身上青袍成了青裙，材质清凉得可怕，而她手上，也多了一把通体墨绿长刀。
　　“怎么连衣服都给我变了？”江茗无语。
　　“没办法，丝线数量不足呢，将就着用吧。”
　　“裙摆这么短，走光怎么办？”
　　“嗐，走光就走光吧，那有什么，要不。。。。。。穿条白丝？”
　　“滚！”江茗脸红。
　　她虽然喜欢看白丝高跟，但不代表她自己会喜欢穿白丝高跟，太奇怪了！绝对不要！
　　很快，少女离开里卧。
　　秦无依看到江茗身上轻薄半透明裙子，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打扮？话说拿把刀还要换套衣服，这么讲究？
　　“喏，给你。”江茗好像满不在乎似的，把【碎梦刀(伪)】丢给老秦。
　　秦无依倒是认认真真接过，初看，还没什么反应，但渐渐的，他表情凝重，甚至开始汗流浃背。
　　天目。。。。。。也看不透。
　　这是什么材质？
　　这到底是用什么做？
　　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无依自认阅历丰富，对炼器也略知一二，然而这柄“碎梦刀”，无论材质，道纹，祭炼手法，全都超出了他认知水平。
　　他只能确定一件事。
　　帝器！至少是一件准帝器！上面的圣刻印，只有摸到那个门槛人，才有能力刻下！
　　难道。。。。。。这真是碎梦刀？
　　自己搞错了？
　　所以，江茗不是逍遥楼红中，而是一个有大气运普通人，那些自己怀疑的地方，“死而复生”，“共感”，“送老婆”，都是因碎梦刀而产生的误会？
　　秦无依把疑惑都压在心底，又将碎梦刀物归原主，江茗抱着刀，匆匆回里卧，不一会儿，蹦蹦跳跳跑出来，身上又换回原来的青袍。
　　“快带我去找牛牛，你答应我。”江茗拽着他衣角嚷嚷。
　　“好。。。。。。”
　　秦无依心乱点头。
　　临出门，舞夕颜路过他跟前，他突然袭击，从后面撩拨刺。激这只从刚才起就很沉默的狐妖。
　　狐妖心一惊，强忍着喘息和哀吟。
　　江茗竟跟个没事人似的，低头默默向前走，只是嘴唇抿紧，脚步也有些发软。
　　她在忍。
　　她知道秦无依已经怀疑，因此他才敢做出如此大胆举动，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在秦无依面前，露出破绽。
　　另一边。
　　秦无依在试。
　　碎梦刀这个解释，说得通，但并不能完全打消他心底疑虑。所以，他要试试，江茗会不会因为舞夕颜失神，而一齐失神。
　　两个人，在奇怪地方暗暗较上劲。
　　这次“寻找牛牛之旅”，注定不会太平。
　　092 衣尽无欢
　　那么——江某人神勇无比，胸怀壮志，尊严线高达16cm(划线加粗)牛牛先生，又在做什么呢？
　　它。。。。。。正在准备化形！
　　毕竟脱离本体，不化形，它就只是一把剑，一把剑要怎么谈恋爱呢？难道去和其他剑玩“击剑游戏”吗？
　　输了的自断其锋，给赢家当剑鞘？
　　很荒谬，很无趣，牛哥不喜欢，牛哥嗤之以鼻。
　　当然最重要，还是牛哥对自己有逼数。作为一把抛弃主人剑，没有主人灵力支持，和其他剑打，大概率它才是被无惨那个。
　　所以。。。。。。化形！一定要化形！
　　牛剑暗道：“化形之后，我才是真正的江茗！呵呵，那个背叛了猛。男之魂，整天沉迷用狐狐跟秦无依调情不可自拔家伙，根本不配使用‘江茗’这个名字！”
　　欲，乃人之灵;牛，乃欲之根。
　　在牛牛眼中，它对江茗之前的人生，产生了不可估量引导作用，说是江茗第二大脑也不为过。
　　如今第二大脑与第一大脑彻底决裂，谁才是“江茗”正统，还说不定呢
　　不过，它的品阶太低，想要化形，需备齐不少天材地宝，对此牛牛只能漫无目的地搜寻着，尽量远离有人城市。
　　很快。。。。。。它找到一列车队，车队的马车里，竟然堆满了与蕴剑养剑有关的灵物。
　　“我去！这是老天爷给我准备的吗？太棒了！”
　　牛牛大喜过望，趁那些守卫不备，扭曲阴暗地爬行到马车底下，偷偷钻了进去，一顿胡吃海塞。
　　吃饱喝足的牛牛锋芒大盛，似乎即将进化，它按捺不住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不久之后，车队送入了当阳城一间小别院。
　　车队长恭敬禀报：“二夫人，您订购的‘剑灵蕴养之物’，已经到了，全是最上乘。”
　　别院中，一名雍容华贵，落落大方的妩媚美妇，正安排亲近侍女接手车队货物。
　　“刘先生费心了。”美妇朱唇轻启，令人如沐春风般说道。
　　“二夫人客气。”车队长依旧恭敬，常年替合欢宗跑腿他很清楚，【宗主夫人】虽是合欢宗女修权力的巅峰，可因为包办婚姻因素，往往并不受宗主宠爱。
　　这宗主娶“二夫人”，才是他心底真正喜爱。
　　尤其这位二夫人来的时间不长，却迅速攀上宗主这棵大树，手段可见一斑。
　　平时神神秘秘，鲜为人知，然而修为却一直在稳步提升，宗主做下的不少大决定，背后似乎都有她的影子。
　　合欢宗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她的存在，似乎是她自己不想公开的缘故。就连在合欢宗情报通天的掮客老刘，都只知她一个名字，而其他，一概不知。
　　【衣尽欢】
　　这便是夫人的名字。
　　“夫人！夫人！出事！”
　　突然，侍女脸色煞白，捏着裙子一路小跑过来。
　　“毛毛躁躁，成什么体统？”衣尽欢颦眉微微一瞪，然后悠悠问：“出了什么事？”
　　“箱子。。。。。。箱子是空的，里面只有一把剑！”侍女紧张道。
　　“啊？”
　　“啊？”
　　衣尽欢和掮客皆愕然，异口同声。
　　少倾，衣尽欢踩着金丝拼花绣鞋，步摇铃叮，匆匆赶到了仓库，她打开空荡荡的箱子，一柄银白色的长剑，正赫然躺在箱底。
　　衣尽欢一眼就看出这剑来路，若有所思。
　　“。。。。。。这谁牛剑？”
　　“好奇怪，这才刚修成吧？刚修成就有灵性，这主人也挺独特的。”
　　这时，衣尽欢腰间的长剑，也慢悠悠飘了起来。
　　“哇！美人儿！主人！你把它交给我好不好！它真的是个美人儿啊！”它盯着箱底的银色长剑，剑身变烫，嘀嘀嗒嗒流着水蒸气凝结而成的水珠。
　　“。。。。。。剑还有美丑一说？”衣尽欢无语。
　　“嘿嘿，主人你不懂，我们牛剑，都能看到其他牛剑和牛剑主人战败后的样子，我看得可清楚了，这是只白发红瞳小萝莉！”
　　“行吧。”衣尽欢轻描淡写，将银剑拎出来，往腰间一系，又吩咐老刘再准备几车，接着，她便回了闺房。
　　没过多久，一个孔武雄壮的男人推门而入，衣尽欢清冷的脸冰雪消融，攀满淫。艳放。荡红晕，她气喘妩媚，美眸如丝，娇滴滴唤：
　　“夫，夫君奴妾已经想您好久”
　　男人轻笑，将美妇搂入怀中，温吞吞道：“真乖，今晚奖励你四次上天。”
　　美妇在男人胸口蹭了蹭，默默伸出五根手指。
　　“好，我。。。。。。小无欢”男人附在美妇耳边，恶意戏语。
　　美妇轻颤，瞬间软成一滩水，红潮满布。她依偎在男人怀里，羞耻得久久说不出话。
　　。。。。。。
　　“七哥，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这天目，怎么还能失效的？”
　　道路旁，江茗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忍不住吐槽抱怨。
　　秦无依本来有点生气，但抬起头，看到少女青袍下曼妙美丽的身材，和毫不掩饰任他欣赏的态度，便又气消了。
　　他无奈解释：“天目是剑宫绝技，举世皆知，加上我那些师兄师姐们行事嚣张，动辄‘降妖除魔’，旁人自然会研究克制之法。”
　　“那这天目岂不是等于没用？”江茗好奇。
　　“不至于，只是追索灵痕这招，遇到大宗出身的高阶修士，会麻烦些罢了。”
　　秦无依蹲在地上，聚精会神检查灵迹。
　　“而且，我也不是全靠天目。”他在地上抹了把，自言自语，“这段车辙，有点意思，它竟然越来越浅，说明车身在不断变轻。”
　　“如果车上装的是天材地宝，恰巧被牛剑发现，吃了个精光，是不是就说得通了？我们跟车辙走，应该就能捉到牛牛。”
　　他回头，笑望小狐妖。
　　舞夕颜俏脸通红，捂着裙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腿在微微发抖。
　　“嗯。。。。。。”
　　江茗装作没看到这一幕。
　　当然，她光是忍住自己不要腿抖，轻吟，娇。喘，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再管其他什么，实在是心有不逮。
　　连绵不绝的怪异美好感觉袭扰下，江茗连思绪也开始迷蒙混乱，乃至问出一个很蠢的问题。
　　“主。。。。。。七哥。。。。。。万一牛剑吃完。。。。。。直接跑了呢？”
　　“它又不会掩饰灵痕，它跑了，我天目是能发现。”秦无依认真凝视江茗道。
　　“哦。。。。。。哦。”江茗强忍住从分身传来感觉，尽量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可是，从身体各处传来怪异感觉，那些如荆棘刺入灵魂又如羽毛搔弄痒处，令人既怕又讨厌又欲罢不能特殊感觉。。。。。。
　　那些明明不是在她身上，却又如“幻肢痛”般挥之不去的欢愉痛苦，不断激起她灵魂深处的本能反应，让她明明是个未经人事“处。女”，却体会到了成熟少。妇和丈夫恩爱多年经验丰富的快乐。
　　【混蛋秦无依！】
　　她脸红暗骂。
　　刚才。。。。。。他竟然逼着舞夕颜，把欢喜教得来那些刑具全都装载回去，还美其名曰，“耐力测试”。
　　呵——忒！
　　讨厌，七哥真是越来越鬼畜！
　　093 大道磨灭了，还剩下她的嘴
　　在江茗印象中，秦无依从来就不是一个贪淫好色的人，起初，她想让狐狐吃饭，都得费一大番工夫，兜一个大圈子。
　　可今天秦无依表现，却一反常态，不仅再也不提“江夫人”这回事了，甚至鬼畜到，对舞夕颜进行当众欺辱侵。犯，而玩弄烈度，堪比“调校”。
　　到底怎么回事。。。。。。？
　　仅仅是，察觉舞夕颜可能和她有联系，就放肆到了这个地步吗？
　　江茗有点想不通。
　　但她知道，绝不能露出破绽，让七哥发现自己是舞夕颜本体。
　　不然。。。。。。
　　江茗轻轻打了个冷颤。
　　会被透的。她操纵舞夕颜对七哥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放飞自我得像个痴。女一样，七哥，绝对会气得忍不住，狠狠透她一顿。
　　然后。。。。。。大概率会和她，绝交。
　　毕竟欺骗朋友，还对朋友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这样的男人，绝对会被同性狠狠鄙视吧。
　　小概率则会。。。。。。“兄弟你好香”？
　　如果七哥玩狐狸上瘾，不想失去这只小绒布球，那估计会变态思想入脑，连她也一起玩，到时就是“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啧。
　　不管滑向哪个结果，总之都是BADEND。
　　【不行！我可是猛。男！怎么能承认这种有损颜面事！】
　　【绝对不能被七哥发现！】
　　江茗暗暗给自己打气。
　　然而，她笑容突然一僵，因为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分身竟被秦无依强塞了颗药。这个味道，好像是。。。。。。在雍王府地宫里吃那个“所有感觉x1000倍之丹”？
　　完辣！
　　果然——瞬间如山洪海啸般的庞大“快乐”冲入脑海，让她的思绪近乎宕机，她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对魔忍，还是战败被敌人抓走改造过，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官能刺。激的**里，彻底与大脑失联。
　　“老江。。。。。。”一个有些愠怒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江茗如梦初醒，她颤抖地抬起手，抹掉嘴角流哈喇子，努力恢复快要翻白眼，可即便如此，视野还是看不太清楚。
　　她望向秦无依，想要蛮横顶一句，可脱口而出的语气，却媚若滴水。
　　“干干什么呀”
　　“你们的关系。。。。。。不是夫妻，而是本体与分身，对不对？”秦无依目光失望地看向面前已经快要失神瘫倒可爱少女。
　　江茗大脑空白了刹那。
　　不到数秒，她恢复过来，神色在媚笑和干笑中挣扎切换，“哈哈，七哥，你在说什么啊，夕颜怎么可能是我分身呢？”
　　秦无依不急不缓，一点点戳破，“逍遥楼生傀儡最大的特点，就是与本体共感，即，施加在分身上感觉，本体同样会产生反应。”
　　江茗懵住了，这次是真懵，“逍遥楼？七哥，你，你在说什么呀？”
　　“到了这一步？还要装傻么？放心，你还没真的伤害到我，所以我不会杀你。。。。。。承认后，你就走吧。”
　　“承认，承认什么？”江茗更懵。
　　秦无依俯身，掐住她下巴，“你是逍遥楼哪个？大三元？大四喜？骰子？幺鸡？十三开？”
　　攀峰余韵中江茗终于回过神来，智商重新接管大脑，她瞬间明白——自己被七哥当成逍遥楼了！
　　玩傀儡，好色，撒谎成性。。。。。。嘶！好像她是有点像逍遥楼的样子！
　　可这全都是误会呀！
　　“我。。。。。。逍遥楼不是。。。。。。”她急了，急得语无伦次。
　　“舞夕颜是不是你分身？”秦无依点出关键。
　　“不！不是！”江茗狂摇头，她突然意识到，“借阴”之法很独特，恐怕跟逍遥楼存在莫大的关系，因此这一点，她绝不能承认！
　　“哦？”秦无依冷目相对，“那你刚才反应，是什么？”
　　江茗胡乱找了个借口，嚷嚷答：“看到你欺负我老婆！吓的！”
　　“噗呲——”秦无依差点被这句话给逗笑，拼命压嘴角扬起的弧度，他伸出手，又在江茗大腿上湿透的衣摆一戳，悠哉问：“那这水是什么？”
　　“吓，吓尿了！女孩子尿道短，看到这么恐怖事，偶尔失一次禁也很正常好伐！”江茗继续嘴硬。
　　“你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秦无依被气得一乐，“行，咱来点实际的。”他皮笑肉不笑道。
　　这时，江茗竟看到，秦无依将软成一滩烂泥小狐妖抱在怀里，手指慢慢挪到胸前某个位置。
　　江茗突然反应过来干什么，她瞬间惊慌，忙摆手，“不！不要！别戳——呜呜呜嗯嗯”
　　话刚到一半，她便猛地捂胸弯腰，双腿在颤抖中缓缓弯曲，最终，不可抑制地跪在了地上。
　　“七哥。。。。。。七哥。。。。。。”江茗吃力抬头，目光迷离，已经只能勉强看清一个模糊的黑影。
　　“我没有。。。。。。我不是呀。。。。。。你弄错了。。。。。。真的弄错了。。。。。。”她崩溃哭喊。
　　可秦无依既然敢做出如此大胆举动，自然是经过了仔细观察，复杂论证，深思熟虑，心中已确定八成，才敢直球验证。
　　如今，只不过是打消心底最后一丝疑虑，给这件事盖棺定论。
　　“还不承认么？”
　　秦无依掏出最后一颗郑师兄送的丹药，塞进江茗嘴里。
　　他的左手，轻轻抚上少女昂扬蓓蕾，而右手，探进狐妖白裙。
　　“算了。。。。。。你承不承认，也没意义了，给你点小惩罚，滚回逍遥楼，告诉真假二王。。。。。。杀了个造孽太多红中而已，再追究下去，迟早连二王都杀！”
　　那只左手轻轻一捏，霎时间，本体上感觉千倍传到了分身，又从早已痉挛分身那里沾染了千倍快乐，加倍传递回来。
　　偏偏这时候，另一只手也开始“施刑”，而且是更可怕的“刑罚”，两副身子同时涌出恐怖感觉，在共感中纠缠交织，互相叠加千倍之后，化为江茗毕生难忘的梦魇。
　　“呜”
　　灵魂仿佛都要坏掉了，犹如被海浪冲刷礁石，命运尖棱被一点点磨平。
　　无论是变成女子江茗还是早已享尽鱼水之欢小狐妖，都已化为糟糕的形状，崩坏表情仿佛某种不堪犬科雌性动物。
　　然而，即便在如此状况下，江茗依然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右手，呐喊出：
　　“我和舞夕颜关系冰清玉洁纯粹正常，我跟逍遥楼势如水火恨不两立，绝对没有分身这回事！”
　　秦无依没绷住。
　　“你嘴是真硬。”他无语。
　　094 与好兄弟开房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江茗嘴很硬。
　　即便秦无依已经把证据拍在了她脸上，即便直到现在，她整个人都还软得像一团史莱姆似的，在地上咕涌来，咕涌去。
　　她依旧死活不承认，声嘶力竭，情真意切地哭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呜呜呜我真的不是逍遥楼啊”
　　秦无依叹气，“何必呢？”他苦口婆心，“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乖乖离开，别再惦记骗我。”
　　“离开？我去哪儿？七哥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儿？”江茗泪眼婆娑，抿唇反诘。
　　“当然是回逍遥楼。”
　　“可我都说了，我不是呀——！！！”江茗彻底破防，伏在地上痛哭，“我受不了了！你踏马还是透死我吧！我才不受这鸟气！”
　　秦无依见这位昔日好友哭哭啼啼，痛不欲生，演技还颇真实，心情也不可避免受到影响，变得有些差，更有些气。
　　【都到这一步，又何必继续装下去呢？】
　　【我都已经如此宽仁，让你走，为何还是揪着我不放呢？】
　　从被他杀死那个红中记忆中，他得知一件事：逍遥楼“法身傀儡”之法，极为特殊，除非混进逍遥楼高层，沐浴过轮回仙池，否则练起来难如登天。
　　对秦无依而言，如果不是他偶然得到过一件特殊秘宝，与轮回天池作用相当，根本不可能练成。而他这样的例子，几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所以——他百分百笃定，只要舞夕颜是江茗分身，那江茗就一定是逍遥楼大三元。
　　“呼。。。。。。”
　　秦无依深吸一口气，面色微愠，他声音低沉威胁：“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我，用一些特殊审讯手段。”
　　“呜哇！”
　　江茗吓得从地上弹起，一溜烟儿就跑，跑出十几步，回头，却见秦无依根本不追，把她和舞夕颜简直当成陌生的小狗狗般，忽视离开。
　　蓦地，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失落，难受，委屈，众多感情交杂在一起，化为某种勇气。
　　秦无依本以为终于赶走了那只小骗子，可刚走几步，就听到“噔噔噔”声音，他回头，先愕然，又恼：“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你。。。。。。你审吧。”
　　江茗攥着秦无依衣角，低头委屈，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语气却无比执拗。
　　“是不是，只要你审过，你就愿意相信我，继续把我当朋友？”她怀着一丝希冀。
　　秦无依其实很想说：不，那样也不会。
　　逍遥楼阴影，对于真灵域所有修士来说，都可谓极其恐怖，哪怕只有一点嫌疑沾上，照样避之不及。
　　但不知为何，看到江茗楚楚可怜，期盼祈求的神情，他竟心软了一下，下意识道：
　　“是。”
　　“好！”江茗目光如炬，她攥紧小拳拳，清媚嗓音铿锵有力：“我但凡喊一句！我就是孙子！哦对了。。。。。。你打算怎么审？”
　　秦无依默默掏出之前欢喜教地宫收缴，因为太过“可怕”，而没用上众多神秘道具。
　　光是看到那堆形状，江茗就轻轻抖了下。
　　“捆起来，一个个试，证明你和狐妖没共感。哦对了，1000倍药没了，不过还有买的100倍药，将就用一下吧。”
　　秦无依故意提出很过分条件，目的其实是劝退。
　　然而，江茗听完，虽然忍不住不停轻颤，但还是咬牙道：“人生在世！唯有清白最重要！我接！”
　　“啊？你确定？”这回轮到秦无依呆住了。
　　“哼，怕了？怕误会我，待会儿不好解释？秦无依，你真不是个男人！”江茗歪着脑袋挑衅激将，小脸儿上满是雌小鬼欠C和桀骜。
　　她这么理直气壮，反倒给秦无依整不会了，也开始有些怀疑，“难道我真的有搞错？”
　　作为验证，他趁1000倍药效没结束，又探进小狐妖裙底试了一把。
　　“呜呓”
　　“嗯”
　　两个人又同时抖，同时产生反应，不过一个是伏在她怀里，放。荡媚。惑地轻叫，一个是捂着小腹，压抑含糊的销魂喘声。
　　“呵呵。”秦无依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还有必要再继续吗？”
　　江茗回过神，立刻狡辩，“当。。。。。。当然！没错，我是不小心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但这又能证明什么吗？都说了，我有碎梦刀，你当我面袭击我老婆，我当然会兴奋！”
　　“不见棺材不死心，不见黄河不落泪是吧。行，跟我来。”
　　秦无依也犟劲儿上来了，这么嘴硬人，他真是生平仅见，干脆拉江茗跑到客栈，开启“长期战”准备。
　　客栈掌柜见一个颇英俊男人身后跟着两个沉鱼落雁女孩，开了一间最僻静上房，顿时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江茗眼中，又透过墨亮的瞳孔，钻进她心底，就像电针悄悄打了一电。
　　她骤然清醒过来，脸红若滴血。
　　【天啊，我在干什么？我竟然拉着分身一起，和七哥开房？？？】
　　【好吧。。。。。。这也是为了自证清白。】
　　【可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七哥他他他，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为什么我会这么不理智？】
　　【难道是因为分身和他做过，所以我把他当成了情。。。。。。】
　　那没敢想完两个字，让江茗脸色白又红。她意识到自己被分身影响态度了，所谓【江茗不是舞夕颜】，更像个自欺欺人借口，最起码执行得不是很完整。
　　呼。。。。。。
　　不行！必须摒弃这种错误本能！
　　分身行为绝不可上升本体，分身关系必须与本体隔离！
　　当然，自证还是要自证，她不想失去七哥这个朋友，不想到连牛牛都顾不得了，某种意义上，在她潜意识里，七哥对她比牛牛都重要。
　　毕竟牛牛基本没怎么用过。
　　想爽的话，如今也有了狐狐和妹妹代替，但七哥，总是持续地在发挥作用，还能让她体会到比牛牛强烈数倍的美好感觉。
　　啧，好一个薄凉世故的坏男人！
　　合欢宗修士，是整个真灵域里最会享受，一间普通客栈“上房”，不仅设有调节温度湿度和气味灵阵，贵妃榻和绣床用也是最软最冰凉的雪灵丝。
　　刚进门，便芬芳扑鼻，粉粉白白花草点缀装饰精致房间，昏黄的灯光捧起一股暧昧气氛。
　　江茗甚至产生一种“陪对象开房”的错觉，下意识坐在床上，反应过来，又触电似的站起。
　　她偏开头，脸红，“你。。。。。。你审吧。”
　　“审你，还是审你分身。”秦无依面色古怪。
　　江茗这一副任君采撷模样，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怪异，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失去牛牛，变成个胸大臀翘可爱女孩，允许他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而她灵魂本质，还是逍遥楼大三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讨厌逍遥楼，但他却对这两个可爱女孩很难生出厌恶之情，甚至，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好像还挺带感的！
　　秦无依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剑宫警示箴言》中，那个被逍遥楼“耍”团团转掌剑前辈，在人生的最后，会对那个欺骗玩弄他“女子”，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早就知道娘子是逍遥楼桃九变。”
　　095 狐狐妙计，将军！
　　逍遥楼，是这世上最诡秘莫测组织。他们以赌场花牌为号，藏匿红尘之中，以某种不知名的办法互相联系，行事疯癫浮浪，损人不利己，一切全都只是为了一个字：
　　“乐”。
　　逍遥楼报复敌人，从来不靠物理意义上低级手段，而是靠“诛心”。
　　《剑宫警世箴言》中记载了这样一则小故事，曾经有位掌剑，地位崇高，实力强大，却因为招惹了逍遥楼，被逍遥楼“桃九”盯上。
　　那位桃九没有和掌剑正面对抗，而是使用傀儡和假身份，隐藏在他周围，一次巧合，令二人“结识”。
　　很快，掌剑坠入爱河，与其成婚，组成了一个幸福无比小家，还在爱妻安排下，娶了四个美艳性感极会伺候人妾，短短百年，便儿孙满堂，享尽齐人之福。
　　但百年后，他“家”便出众多变故，先是大儿子入魔作孽，被他含泪亲手斩杀，之后他便因失落自责而道途断绝，一夜白头。
　　后又有二儿子招惹合欢宗，他脸面丢尽，才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把被剐成太监二儿子给领回来。
　　三儿子赌博成性，欠了金钱帮还不完赌债，甚至赌上自己老娘，他为赎回这个孩子，差点倾家荡产。
　　大孙女风流浪。荡，败坏家风，竟在大婚之夜，与叔叔亲父通奸，弄得这位掌剑和那边亲家——也是他至交好友白鹭仙君，最终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种种。。。。。。
　　这位掌剑劳碌奔波了一辈子，修为也再无寸进，很快，他大限将至，临死之前，儿女避之不及，只有妻妾们送终。
　　直到进棺材前，那个一直温柔贤淑，待他如星捧月，比父母待他都好的美娇妻，才莲步款款走过来，露出小恶魔似的笑容，告诉他背后残酷的真相。
　　——她。。。。。。准确说，他，不是什么王家闺女，而是逍遥楼十三开“桃九”，包括那四个美妾，全都是桃九亲手捏的生傀儡。
　　——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谋划报复，可怜这位掌剑严肃持重半生，最终却娶了一个男人。
　　——而且，那些祸害他的孩子，也全都是桃九以孕傀之法做出来的生傀儡。
　　桃九觉得自己赢麻了，出来收割胜利果实，结果掌剑只说了一句话：
　　“我早就知道娘子是逍遥楼桃九变。”
　　故事在此戛然而止，桃九听到这句话后，脸上表情有多丰富，世上再也无人知道。
　　据说，这则箴言是为了劝弟子小心逍遥楼，你看掌剑那么大人物，照样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中，哪怕临死，都早就知道真相，依然执迷不悟。
　　然而今日观小狐狸和江茗，秦无依却又品出股别样的滋味儿。也许，那个掌剑最后想表达其实是。。。。。。“我不后悔”？
　　如果她真愿意骗自己一辈子，那让她骗一骗又何妨呢？
　　可惜。。。。。。
　　秦无依不敢赌。
　　“所以，审你还是审分身？”见自己走神半天，自家这位“好兄弟”依旧没回答，秦无依又问了一遍。
　　江茗却仍在犹豫，弄自己？还是弄分身？理论上小狐妖开过荤，被开发过，还身经百战，弄本体肯定更容易忍耐些。
　　但她。。。。。。本体可是男人呀！男人怎么能被男人玩呢？这也太姬儿变态羞耻了。
　　——别说什么她没有牛牛，应该算女人。她牛牛可还没折呢！等逮回来安上去，依旧是一条好汉。。。。。。呸，好牛！
　　“审分。。。。。。”江茗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里面语言陷阱，呸，呸，呸了半天，“差点被你带沟里，什么分身不分身，我是我，舞夕颜是舞夕颜，你该去问她！”
　　“哦，你没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吗？”秦无依冷静判断，“你操纵傀儡的经验怎么像个小牌九似的，一边集中注意力，另一边就从话痨变哑巴。”
　　江茗一慌，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竟然露出那么大个破绽，赶紧绞尽脑汁想办法找补。
　　“她为什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该问她去，你这就是血口喷人！”她胡搅蛮缠。
　　“唉，执迷不悟。”
　　秦无依不想再多说什么，他从那堆“刑具”中，翻找出一颗蓝色虫卵，刚解开绢裹，便冒出一阵寒气。
　　“这个，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叫太阴寒髓虫，既是一种修炼道具，也是一种情。趣道具。它会寄居在女修子宫里，以阳气热气为食，再吐出容易炼化的阴灵虫液。”
　　“但这阴灵虫液，会令女子产生强烈的交配欲。望，小腹深处奇冷奇痒无比，只有被大量阳气注入灌满，才能缓解痛苦。”
　　江茗大惊：“变，变态！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秦无依你果然是个变态大色。魔！我恨你！”
　　“但这是夕颜在地宫挑的。。。。。。”秦无依无奈打断，“换句话说，就是你在地宫挑的，如今用在你身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得偿所愿个屁嘞！”
　　江茗气得兔子乱蹦，酥胸一起一伏。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对付不了七哥，或许，她该换个思路，让小狐妖做主攻。
　　【呼。。。。。。我是舞夕颜，我是舞夕颜，我是舞夕颜。。。。。。】
　　不知道为什么，切换成小狐狸心态后，她心底突然蹦出一个字：乐。
　　这局面，虽然很危险，但确实挺乐的！她好像有点明白逍遥楼那种“损人不利己”的心态。
　　逍遥楼根本就没有“己”，自然不会去“利”，而“损人”，又是看乐子最容易的方式。
　　就在秦无依认真观察江茗，而没注意小狐妖的时候，舞夕颜突然一把抢过虫卵，纤细的手指灵活把玩。
　　“主人。。。。。。是要把这个，塞到奴妾里面去么？”
　　她眨眨眼，笑容柔媚。
　　“手指好像不够长诶，嗯难道是用那个？”目光落到男人下面。
　　秦无依被这番近乎于明示的话，撩拨得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不自觉想起那些荒唐的过往。他咳了咳，努力镇定道：
　　“终于切换到分身了吗？会不会有些过于明显，我刚说完，你就。。。。。。”
　　“我没太明白，听了好久，你的意思是，我是夫君分身，对么？”
　　小狐妖将男人扑倒，齐齐卧在贵妃榻上。
　　她慵懒柔。浪地伏在男人胸口，媚眼如丝，从裙衫中钻出的花藤，熟练解起男人的衣服。
　　然而，秦无依刚下意识地，伸手去搂，就被小狐妖猛地挣开。她跳下贵妃榻，坐到“江茗”身边，又亲昵地抱着她。
　　“仔细想想，这种设定好像还挺带感的！你就当是这样吧，没错，我就是夫君分身呢，所以。。。。。。要来睡我们两个吗？”
　　秦无依呆傻，“什么？”
　　江茗适时装作“愤怒”嚷嚷两声，“你疯了？你干什么？放开我！”又自然而然被花妖扑倒。
　　舞夕颜将本体压在身下，故意做些橘里橘气动作，令“两”个人全都衣裙凌乱，春光大泄，诱人无比。
　　最后，她“制服”江茗，膝盖顶着“对方”腿窝，强迫对方双腿分开，和自己一样对身后男人展露出不设防的侍奉姿势。
　　她回头，狡黠坏笑：
　　“主人既然你说我们两个是一人，那，你一定不会介意，连我们两个一起上吧？”
　　“毕竟，她也是我呢，她也是那个，和你睡过好多次，伺候得你高高兴兴，对你予取予求小绒布球。”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多美妙享受，你一定不会介意吧？”
　　“如果你介意，就代表你心底其实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人哦。”
　　“你介意，就代表，其实你早就意识到自己弄错了，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所以才强迫我俩承认，所以，手段才这么酷烈。”
　　秦无依看得目瞪口呆，耳边既回响小狐狸柔声媚语，又回荡江茗叫嚣怒骂。他久久回不过神，更无法作出决定。
　　舞夕颜见状，心底终于长松口气。
　　她暗骂：喵的——别小看本卧龙啊，这招以进为退，假攻实守，看你怎么接！
　　096 窜号了
　　“来嘛来嘛我帮你摁着她，她可还是第一次哦收下的话，以后绝对跟你死心塌地”
　　小狐狸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诱惑。
　　“秦无依！你踏马敢！你碰我我恨你一辈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江茗则在愤怒地嚷嚷。
　　两个语气，音色，情绪，皆截然不同声音，共同钻入秦无依耳蜗，令秦无依心绪愈发难以冷静。
　　他无法以理性去作出判断，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两个人反应？还是一个人的伪装？
　　良久。
　　秦无依心绪难平，鬼使神差答：“好。”
　　床上两个人都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舞夕颜率先恢复过来，小脸儿煞白，她勉强道：“那，那可太棒了，你快来嘛，快点。”
　　语气中似乎隐含了一丝。。。。。。不太情愿？
　　江茗气急败坏，发泄着翻车懊悔和怒火，狂吼：“啊啊啊啊秦无依你敢！你个变态！色。魔！鬼畜王！连男人你都上！你踏马饿死鬼托生的啊！”
　　此时，秦无依也从小狐妖心虚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太对劲，他心中产生某种猜测，笑了笑，甚至主动走近，故意刺。激江茗道：
　　“夕颜说得不错，老江，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呐”
　　甚至故意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
　　“啊——！”江茗尖叫声，一把推开分身，拼命往被窝里钻，“我焯变态！救命有变态！”
　　她蜷成团子，瑟瑟发抖。
　　秦无依一把揪走少女用来保护自己棉被。
　　“所以，还装不装？”他忍俊不禁。
　　一人一狐都静寂了片刻，然后，舞夕颜从后面抱住秦无依，刻意用柔软白兔在男人背后蹭。
　　“奴妾装什么嘛？”
　　“你料定我没勇气欺。辱相处已久的‘朋友’，所以用这种方式洗白自己，逼我知难而退，对么？”
　　舞夕颜暗骂：混蛋！这时候这么聪明干嘛！讨厌死了！
　　手上撩拨动作不停，嘴里轻哼一声，轻柔幽怨说：“反正，不管我们怎么解释，你都已经认定了，又何必非要逼迫我们，承认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呢？”
　　“你们也可以直接离开。”秦无依坦然道。
　　“你舍得？”小狐妖在他脖子上舔了舔。
　　“舍得。”
　　那些撩拨动作全都顿住了，舞夕颜忽然有些心痛，恍惚间回忆起许多事，那种被抛弃和被忽视感觉，一如既往。
　　她缩回手，神色不悦道：“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按这句话的立场，应该让‘江茗’来说。”
　　“你混蛋！”
　　她红着眼眶骂，骂完，突然累了，有些自暴自弃，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幸好被男人接住。
　　“秦无依，你不是要审吗？你审吧，什么苦我都愿意受。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伏在男人胸口，小声喃喃，“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求你接下这个台阶吧。
　　她拼命嘴硬，不就是想求那一句妥协吗？互相妥协，然后回到和之前一样。。。。。。开心又安稳的日子。
　　这才是她的小小愿望。
　　可惜秦无依不是什么“撩妹”高手，更没理解狐妖这般态度下，如长江支流般错综复杂的情绪。
　　他出于对逍遥楼忌惮，只想作最后的确认。
　　明知结果，却还要不依不饶，或许，他也在等一个能说服他契机。
　　“我会把你眼睛蒙住，身子捆结实，用尽那些欢喜教的手段，你本体要是能忍住，不向我求饶，我就算你过关。”
　　江茗倒吸一口冷气，从床上跳起，“秦无依！你真姬儿变态！竟然能想出这么丧心病狂操作！”
　　“没办法。”秦无依老实苦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了。。。。。。总不能，弄疼你吧？”
　　“我宁愿你弄疼我！”
　　“我舍不得。”
　　江茗愣了一下，偏过脸去。
　　理所当然，小狐狸也愣，但随即，她流露出甜美异常的笑容，又变得活泼起来。
　　“你心底，还是有点我嘛。”
　　她在秦无依脸颊亲了下，主动解去腰间丝带，裙衫半褪。“拜托了，稍微温，温柔一点。。。。。。”她闭目。
　　秦无依熟练地用麻绳将小狐妖捆住，理所当然，不是什么暧昧捆法，既紧又结实，半点都动不了。
　　即便如此，舞夕颜也觉得十分刺。激。
　　黑色的布带蒙住她眼睛，视觉受阻，精神不得不集中在那些等待“审讯”部位，仿佛一瞬间身体变敏。感好多。
　　“咕噜。”
　　嘴里被塞进颗药，入口即化。
　　而在一旁，偷偷看自己分身红潮密布，香艳糟糕样子的江茗，也被强行喂了一颗。
　　“忍不住，就放弃吧，不要硬撑。”秦无依提醒。
　　江茗狠狠瞪他一眼。
　　“审讯”，由此开始了，虫卵被秦无依轻轻一塞，瞬间由分身两腿间传来极致冰寒，令江茗轻轻颤栗。
　　然而将虫卵“送”进深宫的方式，也是出乎江茗预料的，秦无依竟拿了一只特殊猩红“角先生”，缓缓将虫卵推至最深处。
　　温度将虫卵孵化，瞬间钻入它桃花源境，舞夕颜难耐地挣扎，发出娇媚痛吟，而这感觉也同样传输到江茗身体上，她强忍着，不作出任何反应，冷冷窥视分身扭成只发。情母猫。
　　【冷。。。。。。好冷。。。。。。感觉肚子要冻坏掉了。。。。。。冷得想发抖。。。。。。】
　　【不。。。。。。不能发抖。。。。。。】
　　然而寒冷竟只是个开端，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伴随蛊虫在深宫中游荡，钻来撞去，分泌阴灵虫液——她深处痒得几乎要疯掉！
　　“不不行了奴妾不行了主人帮奴妾帮奴妾”
　　她借小狐妖樱口肆意发泄痛苦，这样能让灵魂轻松一点，可即便如此，双双叠加后超越百倍渴求，还是令她意识恍惚，只想就此放弃，然后痛快地发泄。
　　“承认吗？”秦无依问了句。
　　小狐妖已经哭了，崩溃地抢答：“认奴妾认奴妾认啊奴妾是逍遥楼奴妾是坐忘道只要给奴妾阳气奴妾什么都认呜呜呜呜”
　　江茗大脑也已是一团浆糊，即将如狐妖那般彻底失控，变成只知跟随本能的笨蛋。
　　某种偏执吊住了理性，保留住岌岌可危意识，她努力忍耐着，却早已媚态毕露，双腿难耐地磨蹭，这一幕被秦无依尽收眼底。
　　“唉。”他失落叹气，觉得没必要再测试下去了，伸手，打算解小狐妖绳子，逼出蛊虫。
　　“继。。。。。。继续。。。。。。”
　　江茗声音却从他背后响起，
　　秦无依愕然回头，看到“江妹妹”满脸红晕，明明水眸都快涣散，却依然执拗地，挑衅望过来，虽然这般情景下的“挑衅”，更似“挑。逗”。
　　“不。。。。。。不敢了吗。。。。。。大变态。。。。。。”江茗冻得发抖，却丝毫不让步，声颤着嘲弄。
　　“你已经不行了。”
　　“不”她痛苦柔媚呻。吟，“你说过的不求饶就不算”
　　“没必要。”
　　“有！”江茗声音猛然拔高八度，她急得娇喊，“明明就有啊！秦无依你不讲信用！你混蛋！”
　　“那行。”
　　话说到这份上，秦无依干脆答应。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只小骗子，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越来越多足以将贞女调校成妓。女的道具被施加，偏偏他通过奴隶契约，提前下过指令，“禁止解脱”。
　　小狐妖樱口被堵住，身上缀满糟糕的饰物，从针到夹子，再到铃铛，珠链，锁环，就连血液都被一种培养女奴阴虫寄生。
　　舞夕颜已经肉体与意识分离了，完全控制不了雌躯官能，只知含糊地哀求着，腰肢扭来扭去，不断痉挛，但凡来一个男人帮她解脱，她怕是连灵魂都会成为那个男人所有物。
　　这还是小狐妖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即便是另一头，精神紧绷到极致的江茗，也很惊讶。
　　床单已经湿透，她跪坐在湿漉漉的床单上，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承受太多诱惑后的麻木，只剩一股心气仍在支撑着。
　　到最后，反而是秦无依先受不了喊停。一来他已经把道具都用完了，二来他真怕出事，江茗执拗超乎他想象，秦无依甚至觉得少女肉体会比意识先崩溃。
　　——原来她不止是嘴硬，心也够铁够硬。
　　“我认了，我看得害怕，我信你不是逍遥楼了，好不好？”秦无依举手投降。
　　江茗眼睛一下子瞪大，“真，真的！”她抬起发抖的袖子，擦掉嘴角因失神不断溢出来口水。
　　“真的。”秦无依点头。
　　他也很无奈，说实话，江茗这个表现，狐妖必是她的分身无异，但她太执拗，执拗到秦无依害怕。
　　总觉得这里如果不承认，后面还会整出更可怕的幺蛾子。
　　“太。。。。。。太好了。。。。。。七哥。。。。。。”江茗捂着冰冷小腹，失神呢喃，她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想去解捆缚狐妖绳子，却一头栽进男人怀中，再无声息。
　　“老江？老江？”虽然心怀对逍遥楼顾虑，秦无依还是情不自禁吓了一跳，慌忙去检查对方状态。
　　还好，只是脱水过度，晕眩了一下。
　　江茗被声音唤醒，她迷迷糊糊抬头，睁开眼，懵懂望秦无依，弯翘睫毛扑闪扑闪。
　　渐渐，她神色变得调皮，娇柔，妩媚——那是舞夕颜脸上最常见的情态！
　　“主人。。。。。。”她舔舔唇，颊生红云，熟练解男人衣服，“快点。。。。。。来奖励奴妾。。。。。。求你了。。。。。。奴妾快憋疯掉了。。。。。。好想要。。。。。。想要。。。。。。想要。。。。。。”
　　秦无依一拍脑袋。
　　完了！
　　老舞和老江窜号了！
　　097 这都能给你圆回来？
　　到了这一步，连舞夕颜专属骚话都已经从她嘴里说出来，秦无依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老江是逍遥楼大三元无疑。
　　唯一的问题是，
　　这个大三元好像蠢萌蠢萌。
　　秦无依不禁产生一种奇怪的侥幸念头：也许，她不是冲我来的呢？也许，她其实很珍惜和我这段关系？
　　否则。。。。。。也没必要如此执拗吧？
　　有一说一，就刚才那个烈度，换成一般女子，早就承受不住了，而江茗作为个“男子”，竟然能忍到最后。
　　要不是自己看得头皮发麻，害怕出事，选择投降认输，泄了她那股心劲儿，否则。。。。。。她怕是还能再继续忍。
　　“主人求你好冷帮奴妾进来暖暖”
　　江茗动情叫着，抓住他手，便往小腹贴，那里冷得可怕，简直如同寒狱冰洞，很难想象她怎么忍到的现在。
　　“夕颜，别闹。”秦无依下意识脱口，说完才愣住，回过神，忍俊不禁。
　　江茗也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用幻想中尾巴缠住秦无依大腿，想将他按倒，然后像上次那样，来场“奔放骑手和狂野的骏马”。
　　秦无依本来是想推开江茗，但她撒娇求欢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虽然长着男。娘好兄弟脸，可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好像还挺带感的！
　　本就被两只小骗子撩到情丝起伏的男人，此刻也有些热血上头，在纠缠撕扯中，吻住了少女嫩唇。
　　少女不安扭动两下，骤然放松，不再阻止男人一切。
　　不知不觉，少女被吻得粉颊滚烫，媚眼迷离，在那些足矣令她疯狂的饥渴驱使下，向男人打开了全部，乃至，被男人推倒在床上，也没作任何反抗。
　　“主人。。。。。。我什么都愿意做。。。。。。会努力做好的。。。。。。不要丢下奴妾。。。。。。不要抛弃奴妾。。。。。。好么？”
　　她迷迷糊糊乞求。
　　原本陷入欲。望的秦无依，却因这句话，骤然清醒过来，他爬起身，愕然盯住江茗脸。
　　她的眼角，有泪花闪烁。
　　是期盼找到归宿光？
　　还是洗刷不净委屈？
　　良久，秦无依才捧起她的脸，俯身一吻，“不会的。”
　　得到承诺的少女，仿佛心结尽去，动作彻底奔放起来。她勾住男人脖子，热情回应，甚至摆出一副讨好侍奉的态度，任君采撷。
　　她意识彻底迷乱，仿佛被一团温暖的云包裹，轻松幸福到不得了。
　　“来欺负奴妾这次这次允许你在上边把奴妾当成你妻子”她脸红呢喃。
　　“好。”秦无依认真答。
　　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修行艰苦，认真算起来，这两个小骗子竟然是他唯一亲近过的“女人”。
　　上次睡舞夕颜事早已令他食髓知味，如果不是中间横生变故，狐狸那句“我和江茗复合”杀伤力堪比天剑，他早就夜夜搂着狐狸，探索奇妙新世界去了。
　　江茗没有尾巴，可是她的屁股也很翘，软软白白臀瓣，就像花丛与春雪堆成纯白风景。
　　她的胸比狐妖略小一些，但也是女子中“资本雄厚”那类，足足有木瓜大。平时变作女子，也穿着青袍，倒不怎么显，如今才有机会一窥。
　　还有。。。。。。双腿。
　　欣赏的目光，和粗糙的大手，愈往愈下，即便是定力深厚的秦无依，目光也逐渐变得贪婪，好似要吃人。
　　很美，都很美。这是狐妖，也是江茗，是他喜爱动情的女子，也是他刚交往的兄弟。。。。。。两个不同身份杂糅在一起，却带来股别样的刺。激，令他心醉神迷，欲罢不能。
　　“主人我我爱你”
　　少女眼神痴痴地，一再表达爱意。
　　终于，秦无依再也忍不住，窗外风吹帘幕，卷起层层轻纱。而窗内，某人也失去了，“第二次第一次”。
　　江茗(舞夕颜)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男人，意识仿佛变成一艘小船，在风浪与暴雨中翻来覆去，艰难前行。
　　她下意识想像上次那样，伸出花藤，抓一张湿巾，帮精力旺盛的男人拭去汗水。
　　【花花，给我出！】
　　【诶？没效果，重来一遍，花花，快出！】
　　【怎么还没出来。。。。。。】
　　江茗迷惑地动了动“尾巴”，发现竟然没反应，下意识抓向屁股后面。
　　嘶——不对！！！我尾巴呢？？？
　　“咕呜？！”
　　少女双眸猛地瞪大，她突然有个很恐怖猜测。
　　难道说，我现在正在“受难”肉体，不是狐狐，而是。。。。。。
　　天——！呐——！
　　江茗拼命挣扎，但她怎么横得过秦无依呢？最终，她只是翻了个身，换个姿势，又受难了一遍。
　　贵妃榻上被捆成粽子狐狐努力蹭开遮眼布，这才看清楚一切，她剧烈挣扎着，但始终挣不开加了禁制的绳子。努力到最后，她也只能感受着耳边那绝望声音，流下了屈辱又幸福的泪水。
　　窗外，明月一轮如镜。
　　。。。。。。
　　次日晨。
　　江茗坐在床边，尽力装出舞夕颜神色仪态，“妩媚”地解释：
　　“总之，因为主人你玩得太过火的缘故，我和夫君换身了呢。现在，我是舞夕颜，她身体里才是江茗。”
　　“这就是昨晚发生那些变故的原因。”她面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秦无依目瞪口呆，一脸呆滞复杂表情，仿佛在说：
　　“这他。妈也能给你圆回来？？？”
　　犹豫好几秒，秦无依最终还是没有戳破，毕竟太麻烦了，万一，老江又要跟他争，“我不是逍遥楼”，咋办？
　　也罢，不是就不是吧，她开心就好。
　　秦无依现在心态很佛系。
　　或者说，对这个小骗子态度很宠溺。
　　他啧啧嘴，突然理解了那位掌剑前辈。怪不得。。。。。。前辈会中招啊，这逍遥楼滋味儿，是真不错。。。。。。
　　想至此，他意味深长望向小狐狸，却被小狐狸模仿江茗神色，狠狠瞪了一眼。
　　他心念微动，忽然想到很乐一件事，故意当着“舞夕颜”面，搂住江茗本体，附耳亲昵：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背着‘夫君’和我偷情的人，变成你？”
　　江茗身子一僵，强忍住揍人冲动，软软应：“嗯”
　　“那不着急起床，咱俩再来一轮。”
　　说完秦无依便故意把人往床上抱，弄到一半，一根花藤重重甩过来。
　　“秦无依！”小花妖叉腰发怒，“你给我适可而止！”
　　“好好好，夕颜我错了。。。。。。”秦无依苦笑。
　　“叫江兄！”
　　“好的，江夕颜。”
　　“我踏马杀了你！！！”
　　098 兄弟灵魂的老婆和老婆灵魂的兄弟
　　(97章惨遭审核gank，被拉去坐牢了，没看过97章觉得接不上的书友可以去裙里看，裙在评论区置顶)
　　秦无依不得不承认，在往生界灰色地带，有句浑话说得是挺对。
　　【如果能抓一个逍遥楼修士做宠妾，那绝对是天大福分。】
　　【(尤其是男修)。】
　　就好比眼下——他明明只是和“舞夕颜”一个人确立了关系，却左拥右抱，怀中软玉，腿边温香，充实得仿佛在开后宫。
　　倘若有那么一天，他真能得到舞夕颜心，或许，还能去掉那“仿佛”二字，收获一大群可爱漂亮性格各异美少女。
　　不仅如此，这个后宫还无比和谐。
　　甚至配合默契。
　　非常乐意一起大被同眠，互相帮彼此推屁股。
　　这在正常情况下，是几乎不可能存在关系，毕竟女人又不是傻子，更不是玩具，除去纯粹为钱或者为找个依靠那种交易关系，没人会愿意分享自己的爱情。
　　“和谐后宫”从逻辑上就只是男人幻想。
　　除非有人能凑齐复数青玉宗女修，娶回来做老婆。
　　亦或者。
　　娶一个真活成了“男人幻想”逍遥楼修士。
　　当然，这些全都只是秦无依闲暇之余，一点点无聊的妄想罢了。
　　毕竟逍遥楼修士，戏弄人生，无法无天，无尊无卑，更无情无我，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并真心实意嫁给他呢？
　　真要嫁人，那肯定也是为了找乐子，而且丈夫就是乐子，到时候，鬼知道丈夫会沦落到什么凄惨结局。
　　对于舞夕颜，秦无依态度很随性，或者说摆烂。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朝。。。。。。明朝她真要坑自己，那就让她去坑吧，就算她把自己气死，那也是自己活该。
　　谁让自己，真的有点贪恋这只小骗子温柔和甜蜜呢？
　　说句有些丢脸的话，他甚至觉得，舞夕颜是逍遥楼分身也挺好的，最起码比是“兄弟深爱的老婆”要好。
　　好一万倍。
　　念起，秦无依忍不住发笑，伸手捏了捏旁边正鼓着腮帮子，用力嚼早饭的小狐狸脸。
　　小狐妖先是低头，然后脸红扭捏，扭捏到一半，突然又愣，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你调戏爷干毛啊！”
　　“这是报仇。”秦无依义正辞严，“以前吃饭的时候，你可没少折腾我。”
　　小狐妖脸“唰”一下红了，丑事被揭破她心态几乎爆炸，顿时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
　　“那是，那是。。。。。。舞夕颜欺负的，你找她去。”
　　“准确说，那是舞夕颜灵魂，和舞夕颜肉体，一起欠我，所以你俩都有份儿。”秦无依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说出了这番无耻的话。
　　江茗已经惊呆了，一时语塞，根本找不出话反驳。
　　秦无依低头抿口水酒，忽忍俊不禁，他憋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我眼下状况，算不算遇到了那个上古智者所提出的终极难题呢？”
　　“什么难题？”江茗和小狐妖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秦无依笑容意味深长道：“假如有一天，你妻子和你兄弟交换了身体，必须要睡九百九十九次才能交换回来，你是会选择睡妻子灵魂兄弟，还是睡兄弟灵魂妻子？”
　　江茗狐躯一震，目瞪口呆。
　　然后，秦无依竟摸上狐狐大腿，又摸上江茗大腿，遗憾摇头说：“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决定不了，还是你俩决定吧。”
　　“我去帮你们找牛牛，你们就坐在这里，不要走动。”说完，秦无依迅速离开作案现场。
　　徒留下神色恍惚的“二”人，呆坐原地，似乎都陷入纠结。
　　好嘛，难题出现了。
　　从今往后，是让“装作江茗”狐狐陪七哥睡？还是让“装作狐狐”江茗陪七哥睡？
　　淦！好TM复杂！
　　。。。。。。
　　秦无依离开客栈，迎着太阳，长呼一口气，心情莫名地愉悦。
　　之前积压在心底道德压力，全部一扫而空。
　　还好。
　　他没有睡兄弟老婆，只是睡了逍遥楼大三元。
　　逍遥楼大三元虽然也很可怕，但毕竟属于可以警惕外部因素，与之相比，还是内心的道德拷问，和伦理上纠结，要更加折磨。
　　不过，就算江茗是逍遥楼，秦无依也不打算食言，大丈夫言而有信，说了会帮她找到牛牛，那就一定要帮她找到牛牛！
　　历经一天一夜，车辙早已消失了，不过追踪功力精湛秦无依，还是迅速找到其他线索，一路寻踪过去。
　　很快，他来到当阳城，线索指向一间特殊小别院儿。
　　察觉到内里十分精妙阵法，秦无依不敢怠慢。
　　他特意花费时间，将阵法参透，才悄无声息潜入进去，寻找牛牛踪迹。
　　不久后，他跟随重新出现牛牛灵痕，来到了一间粉粉嫩嫩闺房，内里竟然传来小女孩儿嘤嘤哭泣声。
　　“呜呜呜呜煞。笔一群煞。笔竟然骗本牛化形成这样”
　　“谁踏马要嫁给那个破剑当剑鞘啊！”
　　“呜呜呜本牛宁愿白给秦无依那狗犊子，也不想折在这种鬼地方。。。。。。”
　　窗外的秦无依闻言，虎躯一震，瞬间站得笔直，他大受震撼。
　　——还有高手？
　　第三只？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腰子部位，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下一秒，房中竟又传来第二个声音，秦无依细细倾听，忽然发现是李道冥嗓音。
　　“别搁那儿干嚎，你不是号称江茗第二大脑么？快用你的鬼点子想想办法。”
　　“想办法？我想个鬼办法！”萝莉大怒，后又悲：“呜呜呜我只是根牛牛啊，哪有让自己牛牛动脑子”
　　李道冥被气无语，“你特么。。。。。。”
　　窗外，秦无依没有着急现身，而是给帘纱戳了个洞，认真观察屋内的空间，陈设，尤其是阵法。
　　首先映入眼帘，是黑裙飘飘的李道冥，正卧在床上，抱着一只身穿雪白繁花嫁衣小女孩，轻轻拍背安慰。
　　那女孩体型娇小玲珑，浑身稚气未脱，偏偏曲线曼妙，胸前规模堪称宏伟，相较这个体型反差感十足。
　　她一头银发璀璨如星月，头戴小巧凤冠，说话却粗鲁低俗，宛如话本春宫故事里走出来的刁蛮公主。
　　不一会儿，秦无依又看到，一根儿剑戳开房门，飘了进来，瞬间化形成一个邪气凛然英俊男子。
　　秦无依看清那化形剑灵容貌，双目猛地瞪大，他。妈的瞳孔巨震！
　　与此同时，数千公里外，一个正悠然品茶修士，噗——喷了面前女修一脸热茶。
　　他尴尬擦干净嘴，低头，邪气英俊的脸掩不尽茫然和迷惑。
　　我。。。。。。
　　看到了我？？？
　　099 治疗问题弟弟的第一步是揍她牛牛
　　脸颊沾满茶水少女依旧清冷如雪，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她无比厌恶的男人，出尘绝艳脸覆满冰霜。
　　“我宗至宝，昆仑镜，你到底什么时候还？”少女语气愠怒，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邪气男人听到这句，像是刚回过神，他抿了口茶，同样冷冰冰道：“我说过，跟我无关，不是我偷的。”
　　“撒谎。你一来，我们就丢了昆仑镜，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况且有人看到了，还用留影石录了下来，否则我为何笃定是你？”
　　啪，少女丢出去一颗青石，顿时青光大盛，桌上升腾起一幅水墨阴阳鱼图画。
　　少女伸出纤手，将黑白分开，延展出一层薄薄的水膜，水膜正中心，播放起一段画质十分清晰录像。
　　录像内容，赫然是眼前这个邪异英俊男人，偷偷潜入瑶池深宫，怀抱昆仑镜，鬼鬼祟祟离去。
　　“证据在此，天煞星，你还要狡辩么？”她凛然质问。
　　男人又抿口茶，才悠悠道：“月宫主，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而且。。。。。。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
　　“是谁？”少女愕然。
　　“你别管。反正我把昆仑镜给你弄回来，这事就算结。不管是谁指使偷的，你都别去找他麻烦。”
　　少女低头沉吟，心思流转，其实她也倾向不是这位剑宫天煞星偷的，倒不是说他人品有多好，而是以他的性格，一般会选择抢，而且抢完你，绝对不会不承认。
　　能完美变幻成他样貌。。。。。。陷害他他还护着。。。。。。
　　大概率是与他有关人。
　　后续要报复，估计不太可能。
　　想至此，少女点点头，冷冰冰道：“好，如果你敢骗我，我会立刻禀告上界，让师姐去剑主面前参你一本，你最好别耍花招。”
　　“自然。”
　　他随口应一句，缓缓闭目，意识又回到数千公里外，那个正在合欢宗寻找弟弟分身。
　　窗帘外。
　　秦无依深吸一口气，他心中有个很糟糕猜测。
　　或许，他的弟弟，如今已经失去牛牛，变成妹妹了。
　　甚至还有可能给他找了个妹夫。
　　妈。。
　　能住在当阳城“师姐师妹”，背后几乎都有强悍的师兄作为后盾，否则不仅付不起高昂租金费用，还有可能被好色的师兄盯上，想方设法搞去做星怒。
　　他的弟弟无欢，失踪才不过四年，很难想象，短短四年，无欢都经历了些什么。
　　秦无依手在微微颤抖。
　　想杀人。
　　是时候宰个妹夫，压一下心底的暴躁了。
　　却见，那剑灵化形成英俊男人之后，想去戏弄床上白丝小萝莉，刚探出手，便被李道冥警惕挡开。
　　“你想做什么？”李道冥冷冷道。
　　“哼，她是我媳妇儿，马上就过门儿媳妇儿，我还不能逗她玩玩儿么？”剑灵恼怒。
　　“不行，她不愿意。。。。。。”
　　“她已经败给我。”剑灵挺胸傲然，“按照牛剑之间的规矩，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妻子，剑鞘！天经地义！大道作媒！谁也阻止不了！”
　　“你那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哪有在别人进阶时决斗？有没有一点剑客尊严了。”
　　“我是剑！又不是剑客！”无名剑灵一脸冷傲。
　　“你可真是。。。。。。够无耻。”
　　李道冥脑门儿黑线堆成“#”字，忍不住吐槽这剑不地道。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牛剑战败后，效果和一决雌雄失败差不多，本体也会变成女人，爱上胜者。
　　虽然这剑灵本体是个妩媚漂亮的美女，失去了作为胜者资格，江茗应该不会“爱”上她，但。。。。。。变成女人这一惩罚，应该避不了吧？
　　不好，老江要变成江师妹，和自己一样。。。。。。
　　额？等等，和自己一样？
　　李道冥如梦初醒，她突然期待了起来，虽然这种期待很不义气，很坑兄弟，但她就是忍不住，乐得嘴角直抽抽。
　　老江啊，咱仨是做不了兄弟了，不过，以后一起做姐妹，好像也不错？
　　从三兄弟进化成三姐妹，一起雌。堕，一起挨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同生死，共患难，兄弟义气的体现？
　　与此同时。
　　窗外。
　　秦无依盯着剑灵那张侵犯了自己肖像权脸，不知为何，越看越生气，想狠狠教训它一顿。
　　他闭上眼，回忆自己之前特意了解的，关于《牛剑诀》内容。
　　首先，被击败折断的牛剑，确实会成为胜者牛剑的剑鞘，并且再也无法抗拒对方。
　　而本体也会随之性转，爱上胜者，变成胜者奴隶炉鼎。
　　但这里江茗似乎卡了两个bug。
　　一个是，她已经性转，已经变成女孩子了，自然不可能再变二次。
　　另一个，“爱上胜者”效果，好像也没有发动。大概率，这是因为那根牛剑的主人，同样也是个女人。
　　嗯。。。。。。
　　可怜的无欢，唉，希望妹夫能稍微像个人，没有太折磨她。
　　秦无依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了解放老江牛牛的办法。
　　那就是。。。。。。他改良一把拥有剑灵法剑，令其短暂获得牛剑的性质，然后，将无欢牛剑打败，令其失去做胜者资格。
　　——没错，只是改造。自己修炼是不可能修炼，先看老江，再看无欢，秦无依忍不住怀疑，这《牛剑决》是不是存在某种诅咒，练了迟早会雌堕？
　　形势危急，秦无依也顾不得深想，他揪住手腕某处经络，突然用力，整片皮肤被血淋淋撕掉。
　　而皮下的筋肉与白骨之间，赫然刻着一个十分隐蔽的阵法。
　　秦无依摧动阵法，一个奇异的小空间，与他思绪产生了联系。
　　神识探入，空间震动，不多时，撕开的皮肤愈合，而秦无依手中，也多了一把流光溢彩，瑰美如残阳的血色古剑。
　　他花了七秒钟将古剑炼化，又花了四十二秒将古剑改造成一柄没有主人“牛剑”。
　　此时，房间内气氛已剑拔弩张，李道冥死活不让剑灵碰江茗牛牛，乃至动用了她向来不怎么愿意用尾巴与魅瞳。
　　“你敢忤逆我们？你分明知道我本体是谁，对吧？”剑灵愤怒。
　　“那又怎样？”李道冥丝毫不让步，“江茗，是我见过最讲义气的朋友，如果此刻需要保护的是我，他也会站在我面前！”
　　“你这是在找死！！！”剑灵已散出重压，森然威胁。
　　这股灵威压得李道冥骨头都酸痛，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道：“心卑位薄，甘为之死！”
　　“哼，愚蠢。”
　　“愚蠢就愚蠢吧。”李道冥讥讽：“大丈夫做人的道理，跟你这种卑鄙小人说了，你也不会懂！”
　　剑灵突然散去威压，轻蔑一笑，“原本我还不想这样，是你逼我，你以为你守得住吗？这就让你明白，胜者，拥有对败者绝对控制权！”
　　他望向床尾正把头埋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装鸵鸟白丝萝莉，命令道：“过来，给你夫君跪下！”
　　江牛牛小屁股一颤，随后，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身子，极不情愿地拔出脑袋，小脸绯红，慢吞吞地挪到床下。
　　“看吧。。。。。。你做再多，也没用，这就是苍天作媒。。。。。。”剑灵正洋洋得意想多说几句，忽然，铁窗破裂，一个男人破窗而入，扶住了即将下跪小萝莉。
　　看清楚来人，江牛牛喜极而泣，“七哥！果然你踏马最帅！”
　　而看到那个男人第一眼，剑灵亦吓得亡魂大冒，还以为自己打胶打出了幻觉！
　　卧槽！煞星哥哥找上门了！快卷铺盖跑啊！
　　再仔细一看，它松了口气，什么嘛，原来只是气质神似，并不是同一张脸，哥哥长得要更帅一点，五官更阳刚一点，也更“邪”一点。
　　嗐，原来是个巧合，真哈人
　　“无欢？呵呵，终于找到你，你躲得不错么。”
　　秦无依笑容阴森地开口。
　　剑灵呆住，磕磕绊绊，畏畏缩缩问：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亦无欢。”
　　“不错，出息了啊。”
　　秦无依拎着血剑，气势汹汹走近。
　　“假扮成我的样子偷东西，一句话不商量就离家出走，还偷渡跨界，甚至搞起了强抢民女！”
　　“常言道‘长兄如父’，没教好你是我失职，但今天这顿揍，你和你本体一个都别想跑！”
　　100 问题弟弟变成问题妹妹了怎么办？
　　牛剑，是一种很特殊存在。
　　它们拥有主人全部记忆，拥有和主人近乎相同的性格，甚至拥有主人被解离雄性。欲望。
　　对雌性涩欲，征服欲，宏伟的控制欲与野心。。。。。。某种意义上，说它们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本体，亦或本体雄性意识具现化也不为过。
　　倒霉的“江姑娘”，已经连这最后一部分雄性象征，都变成白丝萝莉(悲)。
　　而另一位同样倒霉的“无欢娣娣”，今日则要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折断身为男人最后部分。
　　看到秦无依煞气逼人地一步步走近，剑灵直接绷不住，某种根植于意识本能的恐惧被唤醒，化形的身体开始不断裂解，崩坏。
　　那是从小到大，本体因为好事调皮，被自家老哥拿鸡毛掸子追着抽的惨痛回忆！
　　“不！哥哥！别啊！别啊！我错了！我真知道错！”
　　“呵呵，这话你说过不下四十遍，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么？”
　　剑灵开始逃窜，秦无依冷笑着追上去。
　　它逃，他追，它插翅难飞。
　　今天必须贯彻“把你姬儿打断”这句狠话！
　　很快，剑灵就被堵在墙角，它已不自觉恢复成剑模样，抖得像个帕金森患剑，即便如此，它还是鼓起勇气怨怼：
　　“哥，你真自私！一味想把我锁在你身边！就为了满足自己大家长控制欲！”
　　“你扪心自问，都是男人，谁不想出人头地？谁甘心一直活在父兄阴影下？你根本就不理解我的感受！在师尊和所有女人眼里，我做再多也只是天煞星弟弟，永远都不是我，亦无欢！”
　　秦无依第一次听到弟弟这般心声，或许，也只有毫无顾忌又不带大脑的牛牛，才能肆意吼出这种心里话。
　　错愕，不理解，自责，委屈。。。。。。诸多情绪在秦无依脸上闪过，他一时也有些怀疑自己。
　　但这份怀疑很快就平息下去，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已经没有弟弟了。
　　嗯，在弟弟独立自主，不依靠兄长的传奇操作下，她已经成功把自己玩儿成妹妹。
　　秦无依平静下来，只觉好笑，其实从小到大，弟弟无欢都是个不乏小机灵，却欠缺大智慧人。
　　小聪明奠定了她的骄傲和野心，然而在“做人”二字上幼稚不成熟，注定了她不可能独当一面，却又自己反思不到。
　　某种意义上，她和江茗有些像，但江茗要比她强不止一点。
　　最起码，江茗那小心到软怂谨慎，和清晰到有些自卑的自我认知，就是亦无欢这辈子都学不会。
　　秦无依拍了拍血剑，他叹气，轻声道：“爹娘去世得早，算是我一手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学坏，我也脱不开干系。”
　　“你原谅我和本体了？”剑灵喜出望外。
　　“不，我的意思是说，揍完你俩，我自己去师尊那儿领罚。”
　　说完，秦无依便提剑走上去。
　　逐渐盖住墙角的阴影，仿佛黑云压城，剑灵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半刻钟后。
　　一只萌萌的小龙娘趴在地上，呜呜呜哭泣，边哭边骂：
　　“哥！你禽兽！揍我就算了！用牛剑打断我是什么意思？呜呜呜我白丝萝。莉呜呜呜我终生性福”
　　秦无依没好气，“谁让你耍这种下三滥手段？打断你，既是给你个教训，也是省得你又祸害别人！想要妻子，那就明媒正娶好好谈，趁人之危，强娶豪夺，你也不怕损阴德？”
　　剑灵哭得更凶，“那你也不用打断我嘛呜呜呜这样以后我想改也没法改哥你未免也太狠”
　　“按照历史经验，我觉得你改不了。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秦无依语气恨铁不成钢。
　　但凡弟弟争点气，但凡弟弟牛剑灵没对江茗牛牛出手——他又何必做得这么绝？
　　骂完，秦无依突然觉得，或许弟弟变成妹妹是件好事。
　　按照他和师尊总结，亦无欢有三大毛病：好色，自负，没底线。
　　第一个毛病和第三个毛病结合起来，令亦无欢经常做出一些属于宗规之内，却又跑出道德之外离谱操作。
　　比如，利用自己英俊秀气的面容，以及在宗内的特殊地位，吊各种心怀不轨师姐。
　　睡完又把别人丢掉，美其名曰——惩罚心比天高贪图捷径的坏女人。
　　为这些破事，他和师尊到处找故旧求情，低三下四跟人家姑娘道歉，不知给无欢擦过多少次屁股。可无欢反而嗤笑他们虚伪愚蠢，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无欢变成女人。。。。。。倒也省得在男女关系上惹事了。
　　“你本体——无欢现在在哪儿？”收起血剑，秦无依找了一圈儿，没发现别院的女主人，又回来询问剑灵道。
　　剑灵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从宝剑变成剑鞘的事实，呜呜呜搁那儿哭。
　　秦无依正想严厉训斥，肩膀就被轻拍了下，回头，江茗萝莉牛牛一脸调皮可爱坏笑。
　　“七哥！看我的！”她做了个【都交给我吧】手势。
　　秦无依狐疑，不太相信，但还是默许小萝莉过去。
　　小萝莉趴在小龙娘背上耳语几句，下一秒，小龙娘眼睛蓦地瞪大，变得亮澄澄，仿佛突然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一言为定！”她伸出尾指，兴奋地说道。
　　“嗯嗯嗯！”江牛牛敷衍地回应。
　　龙娘剑灵擦净泪，终于愿意坦白交代。她将本体现状娓娓道来，秦无依却越听，神情越凝重。
　　“你的意思是说。。。。。。无欢现在委身给了那个变态宗主，是宗主的二夫人？”
　　秦无依感觉自己脑浆都在颤抖。
　　“不应该叫‘委身’哦。”剑灵纠正，“本体她，爱宗主爱得要死，甚至不允许我说宗主半句坏话。哪怕我用她爱上男人这件事狠狠嘲笑，她都欣然接受，甚至引以为荣。”
　　“他和宗主怎么认识的？”
　　“嗯。。。。。。我想想，本体当初进了合欢宗，努力修炼，结果在宗门考核中惨败。失落至极她，第一次认识了宗主。”
　　“那时候就相谈甚欢？”
　　“哈哈，怎么可能，一开始本体可讨厌那个宗主，觉得合欢宗都是变态，宗主更是变态之王。”
　　剑灵仰起头，回忆当初的事，“直到那天，她出去喝酒，回来脸特别红，捂着屁股，趴在床上不停抽泣。”
　　“再后来，她对宗主就一天比一天温柔，整个人也像长开一样，气质越来越涩情，甚至喜欢穿一些暴露美艳的衣服，尤其喜欢穿给宗主看，对了，她还自称是小狗狗，叫宗主主人呢！”
　　秦无依深呼吸，尽量压抑心底的暴躁和愤怒。
　　“也就是说。。。。。。她现在应该去了宗主府邸，陪侍那个宗主？”他声音透着冷气问。
　　“嗯。”剑灵点头，“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打上门去，也别杀了那个宗主，稍微冷静一下，等她回来。”
　　“为什么？”秦无依愕然。
　　“因为。。。。。。”剑灵犹豫几秒，还是坦白道，“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会为了自己男人，不要你这个哥哥。”
　　101 笑什么，你牛没了
　　离开“二夫人”府邸，秦无依始终表情凝重，眉毛皱紧，纠结成山峦，似乎有些事情，总也想不通。
　　良久，他心中郁结难平，忍不住转身，不解问周围二人。
　　“你们说。。。。。。我这个哥哥真的做错了吗？”
　　“是不是太严厉？太不近人情？对弟弟管束太过？”
　　李道冥摇了摇头，她并不这么觉得，在她观感中，秦无依是个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
　　他最多在别人错的时候提一嘴，并不会罗里吧嗦地指手画脚。
　　江牛牛也踢着路边野石头，不爽嘟囔句：
　　“有人管还不好啊，我巴不得有人管呢。哼，就是臭矫情，等什么时候闷在出租屋里烧到39。7℃还要强撑着煮方便面吃，就知道有个贴心的哥哥多幸福了。”
　　这句话表达方式颇为奇怪，大体意思秦无依倒是能听懂。
　　他扭头，瞅了江牛牛一眼，突然感觉这小萝莉傻傻，没什么防备的样子，似乎特别好套话。
　　“对了，你刚刚怎么让无欢剑灵乖乖听话的？”
　　秦无依装作好奇问，实则是瞅准戒心试探。
　　“哦，那个呀，我跟她说，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看白丝”江牛牛满不在乎，奶声奶气道。
　　“。。。。。。这不好吧？”秦无依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江牛牛的办法竟然是牺牲色相。
　　却不想，小萝莉狡猾笑了笑，哼哼唧唧解释：“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说，到时候给她看谁的白丝，给她看她自己白丝也是看白丝，对吧？”
　　秦无依愣了愣，奉承地竖起大拇指，“你真聪明。”
　　“嘿嘿！”小萝莉一下子乐开花，“七哥！你真有眼光！其实吧，我一直觉得，我这个第二大脑，比第一大脑强多了！”
　　“的确如此，逍遥楼修士的牛牛，多半也是聪明。”
　　秦无依图穷匕见，冷不丁抛出陷阱。
　　“逍遥楼？什么逍遥楼？”小萝莉愣。
　　她在江茗和秦无依对峙之前，就已经离胯出走了，自然不知道秦无依怀疑江茗是逍遥楼事。
　　秦无依装出一副听糊涂的语气，他好像真心诚意似的，狐疑问，“你和江茗啊，江茗早就跟我说了，她是逍遥楼人。”
　　“噗嗤”
　　江牛牛萝莉听得一乐，忍俊不禁，调侃道：
　　“她骗你的就她那逼样，还逍遥楼？麻将牌都认不齐，撒一个谎能漏四个破绽。她就是想进，人家逍遥楼也嫌弃收啊”
　　“果真？”秦无依皱眉。
　　“那不废话么，你看她那智商，像是能混进逍遥楼的吗？哼，如今失去我，更是智力值再创新低，都说了，她没我不行”
　　江牛牛洋洋得意，仿佛她真的是江茗体内第二大思考器官，而不是整天倔强昂扬专业升国旗手。
　　这话很真挚，或者说很不带脑子，江茗也确实连麻将花色儿都认不齐。秦无依之前无比坚定判断，忽然又有一丝动摇。
　　【牛牛被无欢和剑灵抓走，跟江茗全程无交流，并没有串供机会。】
　　【而且，这么蠢的牛，真的能骗人骗到如此地步吗？如此地。。。。。。神态动作微表情天衣无缝？乃至连江茗都比不上？】
　　江牛牛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这一番话，秦无依又陷入深思。
　　她仍然沉浸在【老牛我真勾八聪明】得意情绪中，幻想自己暴打江茗，收服七哥，走上人生巅峰，娶走白富。。。。。。
　　——诶？
　　江牛牛低头，突然看到了自己身上飘曳花嫁纱裙，再一摸，哪里还有喜马拉雅山？只有一片华北平原，再加一条孟加拉裂谷。
　　回想起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她顿时悲从心中起，嘤嘤哭泣，忍不住央求秦无依道：
　　“七哥，你砍了那把破剑，她现在肯定是你的奴隶吧？你快去把她弄怀孕，我帮你推屁股，呜呜呜呜呜”
　　“不是。”秦无依好半天才回过神，哭笑不得道，“先不说你唆使我袭击弟弟牛牛，是个什么性质。最重要一点，你搞错了，我那牛剑是假的，是以神机百炼之术仿造的，根本没那种功能。现在你自由了，她也一样。”
　　“哇！你好没用！这都不收！放男频小说里，你肯定被y吧骂太监！”江牛牛脱口而出。
　　秦无依嘴角一抽，这牛剑剑灵们，说话是真惹人讨厌。
　　。。。。。。有种缺根筋儿实诚，和不带脑子的美。
　　回到客栈，日上三竿，结果刚一进大堂，遥遥地，秦无依竟看见了仍在角落里呆坐江茗和狐狐。
　　“两”个人都表现得有心事，低头沉思，似乎遇上了什么终极难题。
　　秦无依凑过去，搂住两小只的肩膀，调笑道，“幸不辱命，夕颜，牛牛已经给你带回来了，想通没？今晚是‘兄弟灵魂老婆’？还是‘老婆灵魂兄弟’？”
　　两小只脸同时红了，几乎一齐局促起来。小狐狸先开口，敷衍道：“先不管这个，我牛呢？快让我看看。”
　　“在你后面。”
　　“哦。。。。。。”小狐妖回头，看到穿着花嫁裙小萝莉，愣了下，又看向李道冥，面露狐疑。
　　秦无依戳了戳江牛牛脑壳，“是这只。”
　　小狐妖彻底愣住，良久，她噗嗤笑出声，指着江牛牛捧腹大笑，“不是，原来你就是我牛剑化形啊，当初不挺横的吗？怎么成这逼样了，哈哈哈哈哈，诶呦你看你这小裙子，哈哈哈哈，你再看你这鞋，还带花儿，哈哈哈哈。。。。。。”
　　江牛牛满脑袋黑线，但她反杀只用了一句：
　　“笑什么，你牛没了。”她冷冷道。
　　小狐妖笑声戛然而止，错愕和惊恐逐渐爬上她的脸，又过几秒，她终于反应过来，一哆嗦，乐极生悲：
　　“卧槽！我牛没了！！！”
　　。。。。。。
　　有人正为自己的牛牛，失声悲呼。
　　当阳城，此刻，也有一个人正捧着别人的撼地神牛，乖巧侍奉。
　　突然，美艳乖巧的少。妇抬起头，媚眼迷离禀告：“主人，我哥。。。。。。天煞星来了。”
　　宗主扶着少。妇凤冠云髻螓首，喉咙里闷哼一声，而后，才低沉道：“终于找过来了。欢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少。妇乖顺低头，吐舌卷去最后一点污秽，她媚眸流光溢彩，满面桃红羞晕，语气软绵绵，但无比坚定道：
　　“奴儿一定会让哥哥。。。。。。也获得幸福的！”
　　“就像奴儿一样幸福！”
　　102 尽欢无欢
　　《残阴篇》提气运气效率极强，带来的一个隐性效果，就是作为炉鼎，被人以双修之法吸烂吸废后，恢复也极快。
　　衣尽欢——曾经心高气傲的亦无欢，如今已爱上这种感觉。
　　爱上了这种。。。。。。向自己心爱依赖的男人，亦或者说“主人”，予取予求，全身心奉献，最终，被粗暴掠夺走一切，只能向他屈服献媚快乐。
　　全身修为都被媚功牵引着，向身后男人涌去，虚弱的躯体只剩下敏感无耻的糜烂**，期待着男人能再次临幸。
　　“欢儿。”宗主抓着她披散的头发，将那颗失神歪倒脑袋提起，附耳温柔细语，“你堕落的样子真美，我爱你，请为我再堕落一点。”
　　衣尽欢大脑一片空白，早已经意识模糊了，崩坏神情，颤抖的朱唇，只剩语无伦次的呓语：
　　“啊，啊，嗯，夫，主，主人，好。。。。。。”
　　干涸的泪痕，衬起翻白的美眸，而少。妇飘飞的意识，也逐渐回到那一夜——那改变她人生乃至灵魂一夜。
　　毫无疑问，她。。。。。。在那一夜后悔了。
　　变成女人的屈辱，失败后自我否定，以及师兄们手段繁多的骚扰，令她逐渐后悔自己当初抉择。
　　不顾剑宫规矩，离开哥哥，离开师尊，独自来到乾龙界。。。。。。当初自己想得多美啊。
　　——出人头地，然后修成真仙，回去狠狠打那个总是管这管那老哥脸？可笑！
　　她以为进入合欢宗会是她新生命开始，可到头来，这只是她旧生命结束。那个师兄哄骗她是天纵奇才，可来了才知道——所谓天纵奇才，必须得变成女人才行。
　　她努力无数，最后也没改变这个结果，于是她认命了，变就变吧，能修炼就好。
　　可真脱离兄长和师尊庇护，她才明白这个修行界有多可怕。
　　原来。。。。。。哥哥说的道理，全都不是假的。
　　原来。。。。。。哥哥那些警告，全都不是危言耸听。
　　她终于后悔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脱不开兄长的庇护，自己就是个长不大孩子，甚至，自己一边讨厌被人管着，一边。。。。。。又期盼被人管着。
　　可再后悔有什么用呢？背弃剑宫宗规，给哥哥和师尊酿下大祸，也不告而别自己，真的还回得去吗？
　　回不去，她也没脸回去。
　　那段糟糕至极日子，她整天纠结，患得患失，然而，就在这种时候，宗主出现了。
　　宗主向她发起了恰到好处攻势。
　　不同于其他人直球挑逗，抑或死缠烂打骚扰。
　　宗主像个温柔宽厚长辈一样，在生活中不断关心帮助她，指导她修炼，还安抚她的小脾气，包容她的小任性。
　　就像。。。。。。当初哥哥一样。
　　但不同于在哥哥面前，那种低了兄长一头很不甘心自惭形秽，和作为亲人，对兄长任何“好”都心安理得傲慢。
　　宗主温柔得她心颤，也温柔得她受宠若惊，那时她才意识到，其实如果哥哥不是同龄哥哥，是父亲，亦或别的什么关系，她反而是能心安理得接受。
　　她的傲慢不甘和委屈，其实全都源自于仰视同龄如璀星般闪耀的哥哥后，心底油然而生嫉妒。
　　而这种仰视——如果放在长辈身上，却会变成依赖和崇拜。
　　她。。。。。。渐渐沦陷了。
　　夜尽欢把宗主当作父亲一样，当作长辈一样，甚至当作“丈夫”一样，去依赖，去爱戴，去崇拜。
　　直到那一夜，宗主和她双双喝醉，然后，宗主一改之前温柔形象，以霸道无比姿态，狠狠侵占了她。
　　那夜，除了处。女，她基本什么都丢了。
　　就连尊严，也在被宗主撩拨到极限后，那一声声哭喊的求饶痴语中，丧失殆尽。
　　初尝禁果快乐与美妙;重新被人管束被人控制安心;男子尊严与女子欲求冲突;对依赖之人态度大变开始索取惶恐。。。。。。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缩在被窝里哭了整夜，始终理不清思绪。
　　之后，宗主就一直像那天一样，白天温柔关心她，晚上狠狠占有她，甚至调校她越来越泥泞不堪肉体和灵魂。
　　她那高傲的自卑之下，淫。贱至极本性，也逐渐被宗主挖掘了出来。
　　很快。
　　“宗主”变成了“主人”，又变成了“夫君”。
　　她也渐渐习惯把一切乃至意识都交给主人蹂。躏，任由主人宰割，让主人肆意决定她的全部。
　　身为被管束，被照顾，被庇护的弱者，她对夫君伏低做小，心甘情愿和姐姐妹妹们一起伺候侍奉夫君，明争暗斗抢夫君牛牛。。。。。。这才是健康的关系。
　　哥哥太笨，让身为小孩子的她，骑到了家长头上，所以她才会受不了，整天犯。贱，渴望离开哥哥羽翼。
　　而夫君大人——无疑更聪明。
　　更聪明夫君大人，一定也可以保护好哥哥，让哥哥成为和自己一样，幸福的“雀鸟”。
　　夜尽欢一直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帮夫君对付哥哥，根本不是在背刺亲人，而是在帮亲人变得更幸福。
　　等哥哥也变得和她一样，一定，也会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吧。
　　。。。。。。
　　送走自家娇滴滴的二夫人，合欢宗现任宗主，“红尘剑”林远宏，默默取出一面日月交缠铜镜。
　　瑶池秘宝——昆仑镜。
　　镜中很快映出画面，那是一个阴气森森世界，猩红的血丝与灰蒙蒙的灰气缠绕翻涌。
　　一个肤色煞白，露着四寸长獠牙英俊男人，轻挥铁扇，默默回过头来。
　　林远宏俯身下拜，忙行礼道：
　　“玉总教，计划很顺利，天煞星已经被引至合欢宗内。”
　　“好孩子，做得不错，继续努力。”白面獠牙贵公子夸赞，夸完，他用诱惑的语气画饼，“待到我族真正回归那日，你我定能获得真正的生命，执掌天道，万古长存！”
　　“属下明白！”林远宏眼瞳一变，绿光闪过，又飞快恢复。
　　那一刻，他竟与镜中人有着同样好似妖邪鬼魅眸子，瞳孔灰白，底色墨黑，泛着黄绿贪婪的幽光。
　　玉玲珑绿眸阴森，獠牙张开，撕裂的嘴一启一合，他缓缓道：
　　“天剑，本应是尸仙之物，当初被魔主白衣窃走，如今，反倒成就了这群虚伪无比魔修后辈，妄称正道！”
　　“以斩妖除魔之名，行滥杀诛灭之事。”
　　“以窥伺天机之目，定清白无辜之罪。”
　　“剑宫不除，尸仙难安，我等良心更难安！”
　　“玉大人说得是。”林远宏点头哈腰附和，他试探，“对了，玉大人，这天剑夺过来后，那天煞星。。。。。。”
　　玉玲珑似笑非笑，“怎么？你还想贪天煞星那身魔功？”
　　“哈哈，毕竟属下太想进步了，多一分实力，后续计划也多一分成功希望么。”林远宏堆笑打哈哈。
　　“你最好想都别想！”
　　玉玲珑冷哼一声，合上铁扇，负手警告道：
　　“天煞星。。。。。。可是我老朋友石行的得意徒孙，剑心通明，浑然无隙，你不可能找到他灵魂破绽，更不可能用合欢宗那些腌渍手段控制他。”
　　“天剑设计夺过来，立刻用尸气杀了他，为我族再添一尊大乘战力——不准横生枝节，明白么？”
　　林远宏流汗，忙道：“明白。。。。。。属下明白。。。。。。”
　　他心底却在暗暗发苦，当初自己不懂“天煞星”三个字的含金量，妄然夸下海口。
　　如今，自己最宠爱的二夫人那边，恐怕要不好交代。
　　103 选我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就好像有些人正在暗通款曲，大搞阴谋诡计;而有些人正在忧心TS娣娣，思考教育问题。
　　还有某些人，此刻正盯着自己胯下，黯然神伤。
　　没错——就是江茗。
　　“江姑娘”怔望自己即便转阴回来，依然平坦一片毫无凸起的花园之地，越看越沮丧，她忍不住绛唇轻颤，呢喃自语：
　　“没了。”
　　“彻底没了。”
　　“再也回不来了。”
　　呜呜呜，我牛牛，我迎娶白富美梦想，还有我性福生活的希望。
　　虽然秦无依最终帮她找回了牛牛，但因为去晚一步，牛剑已经变成剑鞘，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上，组成完整的160mm意大利炮。
　　再加上，在牛剑断裂时，她正好转阴成女人，卡了一个bug。
　　于是，很显然——“转阴法”将她牛牛化剑后，所变成贫乳假小子模样，错当成了她的“男人形态”。
　　如今她再施展“转阴法”，几乎只能在贫乳假小子和性。感少女之间切换，到头来只变化了身材曲线，和胸部大小。
　　而更糟糕一点是。。。。。。
　　由于自己没办法再变回男人，失去了修炼《如龙玄功》充分必要条件，导致阴阳合流，功法融合的进度，彻底卡住不动！
　　绝世神功的秘密，明明近在眼前，结果就因为这牛牛叛变囧事，功亏一篑。
　　江茗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哈哈，本以为能练成绝世神功，霸气通过宗门考核，结果考核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变成师妹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江茗蹲在地上，心口一阵绞痛。
　　“夕颜？江茗？在吗？吃不吃晚饭？”
　　走廊上，有人正在叩门，江茗置若罔闻，只知呆呆地，和小狐狸分身靠在一起，四只眼睛共同眺望落日。
　　“嗐，七哥，我说你急什么，我猜江茗正在里头玉玉呢，期待那么久，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滋味儿，啧”
　　江牛牛风凉话从门缝适时钻进来，呱躁得江茗想冲出去把牛牛给暴打一顿。
　　“玉玉是什么意思？”
　　面对又一个没听过新鲜词，秦无依语气狐疑，他觉得这是了解逍遥楼大三元精神世界好机会。
　　“就是不高兴，很难受，被这个狗屁倒灶的世界气得肝儿疼。”
　　江牛牛满不在乎，随口用通俗语句，解释了一下玉玉二字含义。
　　“哦。”
　　秦无依恍然大悟。
　　随后，门外便安静下来。
　　人生大起大落，又大起又大落，即便心态好到堪比骆驼祥子江茗，也被抽空了太多气性。
　　她懒得出门，懒得吃饭，更懒得动，本想就这么发呆到第二天早上，结果丑时三刻刚至，小狐妖肚子就叽里咕噜闹腾起来。。。。。。终究是饿了。
　　江茗控制小狐妖身子，前脚刚窜出走廊，后脚就撞进男人怀里。
　　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清爽气味，几乎早已习惯，她几乎不用抬头，便能叫出眼前这家伙的名字。
　　她沉默，唇角动了动。
　　秦无依低头瞧着她清冷哀伤的脸，调笑逗弄，“所以，想好了吗？老婆灵魂兄弟还是兄弟灵魂老婆？”
　　小狐妖瞬间绷不住，一秒破功，她锤着秦无依胸口大吼，“想你吗个头啊！”
　　“好了好了。”秦无依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拉，微不可察地将二人距离缩短一大半。
　　他柔声安慰：“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就算真过不去，也该找朋友帮帮忙。自己一个人闷头纠结，连饭都不吃，像什么样子？”
　　“你说得轻巧！”
　　小狐妖愤愤不平，她一把抓过去，握住男人把柄，咬牙切齿：
　　“断的又不是你牛牛！你特么倒好！专门跑过来说风凉话！合着变成女人艾草不是你，你爽完还哲学上是吧！”
　　她本想一把给男人扯断，结果念头刚起，又觉得太残忍，还有点舍不得，所以一直不怎么敢用力，动作温柔得可怕，到头来反而让秦无依爽得“嘶”倒抽冷气。
　　“哼。。。。。。”如此囧事，给小狐妖闹了个大红脸，她偏开头，用细若蚊吟声音威胁，“再敢招惹我。。。。。。我就。。。。。。我就给你弄断。。。。。。”
　　“更正一点，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属于防御反击。”秦无依提醒对方不要岁月史书。
　　“我哪有！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小狐妖才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一直使用舞夕颜肉体和身份，撩拨老秦，窃取阳气，那时她玩儿得贼花，丝毫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
　　然而如今回忆起来。。。。。。她却感到了一丝。。。。。。“变扭”。
　　嗯，变扭。
　　现如今，她也是女孩子了。本体也好，分身也好，都不得不做个女人。如果说本体为男人时，舞夕颜所做的那些事，全都只是男性人生中玩“女主小黄油”的好奇尝试，与她本我灵魂隔着一层画。
　　那此时此刻，就是“画”照进现实，她真的成了“游戏女主”。而舞夕颜扮演的柔媚形象，和之前作下浪举，业已真的融入她人生，化作她的一部分。
　　这感觉让她既羞耻又害怕，既排斥又兴奋，尤其是想到自己此刻“兄弟灵魂老婆”这一设定。
　　“不提这个了，老江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秦无依凑近，在她耳边吐气道。
　　“嗯好。。。。。。”小狐妖稀里糊涂就被拉着往另一个房间走。
　　走到秦无依客房门前，小狐妖这才反应过来，脸“唰”一下通红，她横眉冷竖道：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吃饭？吃大热狗是么？主人，你真是学坏了！”
　　“什么大热狗？狗还有冷？”
　　秦无依嘀咕着，他推开门，结果迎面而来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满各种点心。
　　见小狐妖愕然发呆，秦无依解释道：“这个点厨房哪有人醒着，我知道你后半夜肯定饿，专门给你留了些点心，用灵阵保鲜保温，快吃吧。”
　　小狐妖默默挪到桌旁，拿了一枚莲花膏，送入嘴中，鲜甜滋味儿，却好像缺了点什么。
　　好闻阳气味道一直逗弄着鼻腔，那些曾经不间断撩拨秦无依，从而养成习惯的离谱肉体本能，在极力掩饰的媚态里翻来覆去。
　　机械般咀嚼，机械般吞咽。
　　“你呢？你想好了吗？”她突然回头，语气隐隐有一丝羞怯。
　　“想什么？”秦无依疑惑。
　　“选老婆灵魂兄弟，还是。。。。。。”
　　她坐到秦无依腿上，若无其事地抓来男人的手，放到自己大腿内侧。
　　她回头，心怦怦直跳，狐媚水眸轻瞪：
　　“还是选我？”
　　104 老李：so，只有我蒙在鼓里吗？
　　一如既往地勾引动作，在和小狐妖暧昧拉扯中，秦无依不知道体验过多少次。
　　可如今，知道小狐妖就是江茗，还亲耳听到，小狐妖用江茗口气，说出同样挑逗勾引的话，他竟然心底涌出一股邪火，兴奋得呼吸骤然停滞。
　　“你呢？”秦无依喘着粗气，手没有挪开，少女大腿的滑嫩令他意识微微晕眩，“你想怎么选？”
　　小狐妖仿佛没感觉到男人粗鲁的动作，她哼了句，掰着指头为自己行为解释：
　　“男人嘛，对肉体需求大于灵魂，硬不起来什么都是虚。主人你，口嫌体正直，肯定嘴上装选不了，心底暗戳戳想要狐狸，毕竟你是变态尾巴控。”
　　“哦？”
　　秦无依似笑非笑，另一只手攀上狐狸毛绒绒的九根大尾巴，他顺毛捋过去，在中端轻轻一捏。
　　“嗯喔”
　　小狐妖被突然袭击，控制不住柔媚地叫了声。
　　她脸更红，愤愤掐男人一把，难耐地扭着屁股，又羞又气，“受不了了，你真是越来越坏，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流氓？”
　　“跟你学。”秦无依捋了一手白毛，在凳腿磕干净，他笑眯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么选，是为了讨好我？”
　　“自恋狂。”狐妖冲他白了一眼，那一瞬眼神妩媚风情得可怕，“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嫌弃兄弟身子，不想被你个混蛋主人狠狠拒绝罢了。”
　　她低头生闷气，“我这辈子都不想当没人要的丢脸货。”
　　当然，这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对于江茗来说，她并不是真的“老婆灵魂兄弟”，亦或“兄弟灵魂老婆”，因此这个问题的纠结矛盾点，对她而言并不存在。
　　她真正在意的，是本体和分身区别，分身只是一具躯壳，睡就睡，本体，那可关乎到她重要的自我认知。
　　她很怕自己睡着睡着，真的对老秦产生某种特殊的感觉，那可就太恐怖了！
　　说到底，使用“分身”饲虎，她唯一的付出，不过是卸下舞夕颜这张舞会假具，以真正的身份，和真正的自我，去面对老秦。
　　小狐妖心一横，往后仰，直接躺进男人怀里，胡乱把他捋尾巴的手挪到胸部，“你，你随便吧。。。。。。反正不管怎样，我老婆总要吸点阳气，就当我代替她受难。”
　　“给我生一窝小狐狸。”秦无依用最温柔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炸裂的话。
　　小狐妖吓得差点蹦起来，她错愕，“你疯了？”
　　却不想，秦无依竟直接掰过她脸，强硬地吻了许久，吻罢，又低三下四地求：
　　“生一窝吧，夕颜，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最后肯定要走，能不能给我留点念想？一点就行。”
　　小狐妖无力地挣扎着，身子邪火乱窜，这堆干柴早已被秦无依这团烈火烧得红尘弥漫。
　　但生孩子怎么行呢？
　　——那太可怕了！
　　她红着脸，极力抵抗：“我不走，不走行了吗？我一直陪着你，你别让我生小狐狸。”
　　可惜秦无依根本不信这句话，毕竟逍遥楼承诺，那跟放屁也没什么区别。
　　他已经入套了，他自愿中这“请君入瓮”之计，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打算束手就擒，“生孩子”，就是他想拿捏住第一枚筹码。
　　“生一窝吧，这么大的胸，不喂。奶可惜了。”秦无依粗蛮吻住。
　　雪山峰顶遭遇季风，又遭遇鹰啄，小狐妖身子微微娇颤，仿佛真幻想出，自己成为一个妻子，母亲，抱着小婴儿哺乳的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臭主人，你滚开，我死也不会，死也不会给你生宝宝！”
　　小狐妖终于在即将瘫软前，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推开亲吻她的男人，也揪开那些欺辱她的手。
　　可惜才逃出几步，就磕磕绊绊，摔倒在地。
　　“好吧，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见佳人这般恐惧，秦无依自知是不可能了，他只得赶紧找台阶。
　　奇怪。。。。。。逍遥楼这么喜欢乐子，生小狐狸难道还不够乐吗？
　　秦无依突然想起，之前从牛牛那儿套的话。
　　【她骗你的就她那逼样，还逍遥楼？麻将牌都认不齐，撒一个谎能漏四个破绽。她就是想进，人家逍遥楼也嫌弃收啊】
　　有一说一，这是中肯，客观的，辩证，全面的，立体的，一真见血的。。。。。。
　　如果不是“法身傀儡”这门秘术，只有进逍遥楼才有可能学到，他也不信江茗是逍遥楼大三元。
　　“真的？”
　　小狐妖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姿态，煞是可爱。
　　“真的。”
　　秦无依尽量安抚着少女情绪，轻手轻脚靠近，又将她搂住。
　　“乖，别怕，不会让你怀孕的，就算怀孕了也可以堕掉，就算堕不掉我也会好好养你们娘几个。”
　　“我不回剑宫，我会一直陪着你们，我爱你，夕颜。。。。。。”
　　温存许久，秦无依将被哄迷糊的小狐妖轻轻抱起，送到床上。
　　身为熟知同性心思的男人，小狐妖已经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某种意义上，这是她“第三次第一次”。
　　【好吧。】
　　她默默想。
　　【这么计算是有点抽象，还是不矫情了，轻车熟路的，又不是未经人事，来就来呗。】
　　即便如此，当秦无依解开她的衣带，宛如剥开洋葱般一层一层褪去她的文明伪装，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得像颗蛇果，呓语道：
　　“以后要对我好哦。。。。。。”
　　“嗯。”
　　秦无依抚过少女长发。
　　“别再欺负我，稍微，稍微让着点我。。。。。。”
　　“理应之事。”
　　手滑落至锁骨，继续下沉。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好想被需要，我想被人爱。。。。。。”她呢喃自语，泪水盈眶，早已意识模糊。
　　那只手在峰尖停顿了一下，像是愕住。不久，秦无依压上去，将她深深搂紧。
　　“我爱你。”
　　。。。。。。
　　与此同时，另一间客房。
　　李道冥身上一轻，那股胸闷感，沉重感，压力感，立时散去，仿佛胸口有一块铁疙瘩，突然被人挪走。
　　骤然变化感觉令她从鬼压床噩梦中清醒过来，她揉揉眼，抬起头，却发现江牛牛不知何时离开了床铺，正蹑手蹑脚准备出去。
　　“大半夜不睡觉。。。。。。去哪儿啊？”李道冥迷迷糊糊问道。
　　“嘘”
　　江牛牛脸色红润，她指了指窗户，示意李道冥倾听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歌”声。
　　“我敢打包票，今晚绝对有好康！”她眉开眼笑。
　　“大半夜，哈哈切”李道冥揉揉眼，狂打哈切，“能有什么，什么好看的啊。”
　　“估计秦大头把江茗睡了！”
　　短短十个字，刺了老李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她茫然：
　　“啊？？？”
　　105 清纯处男魅魔老李
　　李道冥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做出偷窥这种不道德的事。
　　但没办法。。。。。。
　　老秦睡老江诶！真的太好奇！
　　这两个，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古灵精怪，一个宽厚朴实;一个跳脱随性，一个温文尔雅。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李道冥蹑手蹑脚跟在江牛牛后面，神情忐忑不安。
　　“哈，怎么可能，你且看着。”
　　江牛牛对此胸有成竹，毕竟，她也是江茗，她最了解本体是个什么样小烧货。
　　越是内心空虚缺乏寄托的人，越容易沉迷肉体上低等快乐，因为那一方躯壳，就是她唯一的“家”。
　　在此之前，狐狸每天玩儿那么花，现在突然不准她玩儿，她能忍得住吗？忍不住，一天都忍不住。
　　江牛牛迈着萝莉小碎步，晃晃悠悠来到秦无依房门前，熟练地用剑气钻出两个小洞，随后一摊手，看向李道冥，“请”
　　“偷窥，这不好吧？毕竟是他们隐私诶。”李道冥一脸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地推脱道。
　　“咱们这不是偷窥。”江牛牛纠正，“而是保护江茗，防止秦无依兽。性大发，对江茗施暴。”
　　“好像。。。。。。有道理！”李道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怼着剑气开出窟窿，窥视门内。
　　第一眼。
　　烛光摇曳，春色弥漫。
　　遍身红潮少女跨坐在男人身上，螓首时仰时伏，九根尾巴紧紧缠住男人不安分的双手。
　　二人耳鬓厮磨熟练样子，给清纯处。男魅。魔老李带来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她猛地缩回头，不敢置信望牛牛萝莉，大大水眸里，灌满了排不完的困惑。
　　“为，为什么啊！”
　　她是知道江茗和狐妖老婆“交换灵魂”这件事的。
　　哦，也是所有人里唯一信的。
　　社会险恶，老实魅魔小李已经被江茗这个“逍遥楼编外大三元”给骗麻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做喽，爱上就睡喽，美好青春不想留遗憾，干脆‘人生苦短，不妨一试’。”江牛牛随口调侃。
　　“可是。。。。。。”
　　李道冥欲言又止。
　　在她心底，其实江茗一直是那种“外貌秀气，内心猛男”人设，再加上江茗几次为她挺身而出，她一直觉得江茗是那种颇具赤子之心的单纯少年。。。。。。
　　还有秦无依，性格沉稳，做事靠谱，因此在她心底，秦无依一直是三剑客“中流砥柱”，难得的正经人。
　　结果现在——李道冥突然发现，现在团队里唯一正经且单纯的人，恐怕就剩她这只清纯欲灵了。
　　啊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要不。
　　我也找个男人？
　　李道冥脸一红，猛摇头，赶紧晃散这个奇怪的想法。可念头造成的心痒，却总也挥之不去。
　　她迟疑半秒，忍不住又对准偷窥，恨不得把眼珠都塞里面儿。
　　此刻。
　　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占据绝对优势秦无依，欣赏着少女二魂升天六魂不见，趴在自己身上梦呓求饶的可爱娇俏模样，不禁流露出痴迷神色。
　　他轻轻揉了把小狐狸滚烫泛红耳朵，戏谑调笑道：
　　“夕颜乖，叫声夫君听听，叫夫君就让你歇一会儿。”
　　不想，少女竟回过神，迷迷糊糊抬起头，咬牙顶了句：“你。。。。。。做。。。。。。做梦！”
　　而在房间外，李道冥揉着小腹，暗暗吃惊，心想：
　　“老江好厉害！这种程度的冲击竟然都能忍下去，还如此硬气，这就是纯爷们儿实力么？”
　　结果刚夸完还没两分钟。
　　少女就哭喊，“啊啊啊夫君我错了真错饶了我吧我就说说我就嘴硬说说”
　　门外的李道冥：“。。。。。。”
　　得！夸早了！
　　要不要这么打脸？！
　　“嘁。”
　　另一边，江牛牛忽然不甘心跺了跺脚，她愤愤道：
　　“可恶，如果不是七哥弟弟那把破剑，如果我还有牛牛，我就可以加入进去。。。。。。”
　　“老秦不会同意的。”李道冥一语戳破，“我了解秦无依，他绝不会允许分享自己的爱人。还有老江，她也绝不会愿意‘共侍二夫’。”
　　“哼，说的也是，人家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我一只小小剑灵，算什么妖魔鬼怪，还想加入人家？”
　　江牛牛表情不爽，撂下一句：“不看了！没意思！无聊！”
　　说罢，便挥袖离去。
　　李道冥独自看了一会儿，也突然觉得没什么滋味儿。倒不是不好看，或者心痒无法加入，而是。。。。。。她想青儿。
　　很复杂的情感，她一边羡慕江茗，可以与魁梧英俊男人尽情欢好，放纵堕落，释放女子内心的艳情和依恋，享受那些销魂痴醉的快乐。
　　另一边，她却又羡慕秦无依，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满足心爱的女人，与她鱼水交融，与她耳鬓厮磨，与她诉说那些肉麻又温柔情话。
　　这两种感觉，交缠在一起，再联想起青儿，真就。。。。。。挺不是滋味儿。
　　李道冥幽幽叹了口气，也黯然失魂地离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那扇门，才终于打开。
　　小狐妖扶着墙，衣衫不整，她生气地想要走，可才走出几步，就被男人轻轻拉住，搂回温暖怀里。
　　秦无依赶忙道歉：“我错了，夕颜别生气，我跟你保证，下次绝对不这样。。。。。。”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小狐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跺了男人一脚，而后成功挣脱，逃跑得慌不择路。
　　直到跑回自己房间，躺在冰凉的床上，江茗心跳这才稍微平息。她抬起手，用手背捂着前额，恍惚回忆起昨晚众多离谱荒唐事。
　　秦无依。。。。。。越来越过分了。
　　那个阴险贪婪的变态，竟然趁她爽到失神的时候，强迫她叫他“夫君”，逼她许下众多羞耻离谱承诺，譬如“生四只狐狸”，“良辰吉日嫁给他”这种蠢话。
　　甚至到最后，他还想封住她宫田大穴，阻止她炼化精气阳气，真想让她受孕！
　　哈——玩这么过分，干脆直接用奴隶契约强制命令她得！还说那些体己话做什么？调情吗？
　　亦或说，秦无依觉得她特别好骗，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可以逼她“半推半就”接受，像个没主见的恋爱脑蠢女人一样，自我洗。脑，甚至阿Q成“他是爱我”，对此心怀感激？
　　她不会原谅，绝对不会！
　　“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江茗喃喃自语，她突然产生恐惧。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人其实是非常自我动物，人一切情绪都由主观构筑。因此，其实人所有悲伤，愤怒，憎恨，全都不指向外部，而是指向自己。
　　这个理论正确与否，江茗不知道，但的确很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她哪里是气秦无依戏弄她，逼迫她。
　　说白了，她是气那个最终乖乖听话，叫了好久“夫君”，甚至还有一瞬间想要半推半就，真怀上窝小狐狸犯贱软弱自己！
　　再继续这样“温水煮青蛙”下去，江茗很怀疑：她是不是会雌。堕，是不是会坏掉，是不是会爱上老秦。
　　是不是，会继续像前世那样，幼稚地依赖别人。
　　有自知之明是江茗优点。
　　她很清楚，自己那颗石灰包裹的内心，此刻，正在被秦无依这个混蛋，一层接一层剥开。
　　虽然能获得片刻喘息，暂时放松。
　　可也会因此，失去最重要防御。
　　106 好好吃饭
　　俗话说得好，赤诚之心，最易依赖。
　　依赖崇高理想，依赖温馨的家人，依赖甜蜜的爱情。。。。。。世间单纯高尚之人，大抵如此。
　　江茗却最讨厌这种活法，因为“依赖”，是世上最阴险难缠的毒药。
　　似瘾毒般难以戒断，又似烈毒般撕心裂肺;如寒毒般入骨三分，又如媚毒般蛊惑人心。
　　她也曾中毒至深过。
　　很久之前，她依赖过家人，将那个风雨飘摇小家，看作是幸福的港湾。
　　可惜别人是爱情的结晶，而她是爱情的结石;别人寄托了父母无尽期盼爱意出生，她却像结石一样——来得仓促，走得艰难，出乎预料，更没人想要。
　　童年江茗最深刻的记忆，是饿。。。。。。因为父母总在吵架，吵久就会忘记家里还有只爱情小肾结石。
　　老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外呼朋引伴溜街窜巷，俨然一副社会大哥气派;老妈珠光宝气清贵冷艳，ck高跟鞋踏踏声清脆，谁人不道好一只富婆白天鹅？
　　可惜，富婆是假的，帅哥是渣，他俩锁死在一起，好一个天造地设，苍天开眼。
　　稀里糊涂的爸睡了稀里糊涂的妈，最后稀里糊涂有她，她稀里糊涂地活了十五年，一米六，七十斤，第二性征始终没发育，瘦得像个大灾之年逃荒丫环。
　　高中，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爹妈那阿兹海默式放养，她迟早得饿死。
　　于是她跟爹妈招呼一声，赶紧辍学跑出去打工。发传单，送外卖，甚至下过煤矿，能干的基本都干过，还差点被黑中介当成姑娘介绍去会所。
　　赚钱了，可以买好多好多香喷喷的好吃的，肯德基，核桃包，巧克力。。。。。。她幸福地大吃大喝好多天，却又突然肚子疼，呕血，去医院一查，才知道自己得了胃病。
　　钱还是好用。赚了钱，连父母吵架都缩减不少，终归是在意对她影响，想她多留点生活费。
　　她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那年除夕，一家三口难得一起看春晚，播到沈腾演小品她乐半天，回头，爹妈却心不在焉，都没笑。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都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或者说自己老实人。
　　这对阴差阳错凑在一起糊涂夫妻，终于得以离婚，而作为爱情的肾结石，江茗也终于被排出体外，成了一颗孤零零又臭又硬的石头。
　　再见就是四年之后了，深冬季节，她刚知道女朋友劈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以为的“自己女朋友”，在有男朋友，未婚夫，主人(仨不是一个人)前提下，向她劈了腿。
　　江茗气得要死，把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狠狠砸到地上，沉默两秒，又心疼地捡起来，准备出二手回血。
　　生气，对穷人是奢侈品。
　　这时候老爹找过来，帅哥成了老帅哥，穿个皮大衣，依旧像周润发演黑社会老大。
　　“你。妈呢？”
　　多稀奇，还有人问肾结石——嘿，我老婆呢？
　　江茗不知道，她甚至没有老妈的电话，当然，老爹也没有。后来俩人还是联系上了，原来是不约而同，都打算卖房，64平的老破小，卖了47万，一人23。5万。
　　腊月十八北方雪城，月儿银屑飘成冰花，一枚落在江茗鼻尖，化作冰水，一枚落在脚边，反射出路灯，和路灯下行李箱。
　　江茗茫然望天，思考着他俩卖了房，自己该睡哪儿。
　　这时老帅哥拍了拍江茗肩膀，江茗惊喜回头。
　　“儿，借爸五百，爸没钱打车了。”
　　老帅哥一如既往斜叼着烟，像个社会人一样混不吝。
　　江茗记得，自己当时沉默了几秒，然后一拳砸上去。砸完，老帅哥蹲地上，库库冒鼻血，她蹲地上，唰唰掉眼泪。
　　雪快融化的时候，她睡在电子厂集体宿舍，宿醉醒来，睁开眼，看着被跑路工友洗劫一空抽屉，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人所相信的东西就是她弱点，而“依赖”二字，更是人生来浸透在血肉底跗骨之毒。
　　不去相信，就不会被背叛。
　　不去依赖，就不会产生任何失望。
　　顿悟之后她突然就知道该怎么活了，而且越活越开朗，越活越开心，成了流水线和钢铁笼子里唯一一个边做边哼歌人。
　　房子着火她拍照，人生乱套她睡觉，大难临头不知道，实在不行就上吊。
　　朋友都羡慕她如此美丽的精神状态，痛心疾首问：“茗哥，都是一个月五千，你凭什么天天这么开心啊。”
　　她一边转发涩图一边嘟囔：“听说过摆烂不？”
　　“不敢摆，还得养家顾我妈呢，真羡慕你，孑然一身。”
　　江茗记得她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回头，想出拳又无地出，想骂人又无处骂，像是被一团实质化乌云压过来，越来越冷，越来越窒息。
　　再后来。。。。。。她就因为精神萎靡，死在了一次事故中。
　　眼睛一闭，一睁，江茗发现自己竟然穿越。
　　周围似乎是某座荒山，她穿着古装，身体年轻了十多岁。大概是身穿吧，因为无论样貌身材胎记，都和前世没什么不同。
　　她本以为自己能像网文主角一样，获得外挂，步步攀升，迎娶圣女，走上人生巅峰。
　　结果呼唤半天系统无果后，她被玄天宗巡逻队抓住，审讯一顿丢去种地。
　　她也尝试过努力，然而命运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辛辛苦苦做出来肥皂，进献宗主，结果宗主听完用法，像看傻子和原始人一样，给她表演了一个清洁术。
　　她说她还会做火枪，就差无缝钢管。
　　宗主问火枪是什么？
　　她说，火枪是一种神器，八十。。。。。。咳！八百米开外，可取敌人首级！
　　宗主听完，默默掏出了飞剑，他说：“我这个，八百里。”
　　议事殿里人哈哈大笑，从此以后她成了玄天宗笑话，一个奇思妙想鬼点子贼多的笨蛋。
　　但她人生还是非常有意义。
　　——有教育意义。
　　同样，也很有价值。
　　——最起码给周围人提供了足够多的乐子，或者说，情绪价值。
　　蓦然回首，江茗遍寻自来到合欢宗后，她所经历的几乎所有回忆。
　　到底是为什么，她对秦无依这个好色假正经混蛋，产生了最初亲近和好感呢？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他们相识的第二天，她宿醉醒来，看到秦无依在院子里晾肉干。
　　她当时心里感慨：这秦兄弟好一个贤妻良母。
　　日上三竿，她饿了，蹑手蹑脚，绕过去，打算去城里买点吃的。
　　她本不想打这个尴尬招呼，结果秦无依突然出现，拍了拍她肩膀，像四月太阳一般热情说：
　　“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107 问题弟弟？乖巧妹妹？
　　神魂强大有个好处，那就是精力旺盛，不容易困。
　　同样是在房间里激。情“运动”一夜，江茗连本体都有些困乏，秦无依却依然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由于昨夜偷窥，李道冥和江牛牛也睡了懒觉，没能按时起床，客栈送来的早餐，因此变成了秦无依和“老婆灵魂兄弟”二人吃。
　　“听说你弟弟有下落了？”
　　“嗯，按无欢剑灵承诺的，等无欢回来，它就会通知我，过去和无欢见一面。”
　　“救回弟弟，你应该就要走了吧？”江茗阴阳怪气，“难怪这两天这么‘放肆’，原来是不用装了，开始卸掉伪装，回归本性。”
　　“我没有伪装什么。”他摇头，“之所以有变化，只是因为对你有妄念，关心则乱。”
　　“嗤对我有妄念？”
　　江茗半个字都不信，她白眼鄙视，嘟囔道：
　　“我看你是对我的身体和尾巴有妄念。色。欲熏心，见色起意，贪婪到哪怕灵魂是自己的兄弟，都一样睡，甚至想强迫她受。孕。”
　　她突然想起前世那对爱深恨切父母。
　　他俩的关系，不也是见色起意，始于打了一炮吗？说到底，所谓“爱情”这种事物，本就是脆弱且虚幻的，她才不需要这种自欺欺人骗局。
　　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爱情，倒不如相信稍微实在点道德。
　　选老实人总没错。
　　江茗以前觉得秦无依是老实人，所以亲近他，信任他，可事到如今，她突然又不这么觉得了。
　　——哪家老实人会试图让女孩子强制受。孕？
　　“我错了，真错，这就给夕颜你赔罪。”
　　秦无依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并不想和江茗争她是不是逍遥楼这种问题，就像江茗也不和他争，她并不是夕颜。
　　有时，秦无依甚至觉得，顺着对方角色扮演欲，维持这种小秘密上默契，也蛮好玩。
　　可能这就是和逍遥楼谈风花雪月乐趣吧。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合欢宗？”
　　秦无依犹豫再三，还是抛出了这个由来已久念头。
　　合欢宗风气，太污秽，太下流了，虽然逍遥楼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心底真的不希望，“纯洁”江茗和小狐狸，一直呆在合欢宗这座传奇大染坊。
　　万一她跟那些早已雌。堕师姐们一样，沾上开趴，卖身，做奴坏毛病。。。。。。
　　他终究是有些占有欲，希望她们永远是自己，而非那种，“大部分时候是自己”。
　　“哈？”江茗微愣，她没想到秦无依会提出这种问题，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反问句：“你要带我走？”
　　“嗯。。。。。。找到无欢，我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儿。不过，我有点放心不下你和狐狸，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自己想走就走，真够啰嗦的。”江茗低头，她叩着茶杯，心情有些烦乱，“关我屁事。”
　　“合欢宗女修，毕竟。。。。。。”秦无依苦笑。
　　这话倒没什么错。
　　即便以江茗自己的态度，假如做不了师兄，她也是不愿意做师妹。
　　可自己偷偷跑出去是一回事，和秦无依一起跑又是另外一回事。
　　表面同行，实则依附，依附他人，和做师妹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一个是做其他人的师妹，一个是做秦无依“师妹”。
　　“再说吧。”
　　江茗低头沉闷道，也没把话说死。
　　她还是想找个解决办法，最起码，解决《如龙玄功》修炼不了的问题。至少，表面上做个男人。
　　见江茗态度如此，秦无依抿了口酒，没继续追问，似早有预料。毕竟在他眼底，他这约等于劝一个逍遥楼“叛宗”。
　　世上只见有成了逍遥楼狂生，没见有叛了逍遥楼牌九。
　　可以说，自古以来，从未有过逍遥楼叛宗之事。
　　若非他自恃才高，敢做常人所不敢之事，肯定也不会狂妄至此，对逍遥楼动真心。
　　秦无依又倒了杯水酒，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他腰间一热，愣了愣，迅速取出一张正在燃烧的传讯符。
　　“哥哥，无欢回来。。。。。。”
　　无欢剑灵声音，回荡在这张小桌子附近。
　　不待符烧完，秦无依“呼”地站起，有些过于激动，他顾不得早饭，冲江茗一拱拳。“夕颜！我去见一眼无欢，很快回来！”
　　“嗯。。。。。。”江茗搅拌着热粥，心不在焉点头。
　　秦无依走出几步，忽然又退回来，迟疑半秒，问，“要不，你也陪我一起去看看？”
　　“哈？我去干嘛？”江茗怂拉着脑袋。
　　秦无依挠着头，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揍习惯了，我怕我又忍不住揍她，把关系弄更僵，到时候，你看情况拉一拉我。。。。。。”
　　“扑哧，你可真行。”
　　江茗嗤笑一声，又阴阳怪气道：
　　“我可没拉住你秦大官人本事，你等等，我去叫我老婆，让我老婆陪你，她九根儿尾巴呢，肯定拉得住。”
　　“你怎么说话酸溜溜的？”秦无依莫名其妙，“我又怎么惹你？”
　　“没——这——回——事——！”
　　江茗拉长尾音说完，便懒洋洋上楼。
　　不一会儿，换成打着哈切小狐妖下来。
　　“走吧，罚你背我。”
　　她往男人背上一扑，像个女鬼似的，紧紧挂了上去。
　　秦无依乖乖托住小狐妖屁股，把她稳稳背起来，一边背一边问：“消气了没？你刚才。。。。。。哦不对，是你老婆刚才，说话好冲，我又有哪里惹她了吗？”
　　“当然有惹。”小狐妖不停打着哈切，“昨天晚上，你就这样和我——也就是她老公灵魂她自己身体睡了，你让她怎么想？”
　　秦无依也不是情商低蠢物，一点就透，他恍然道：“她会觉得，我只是喜欢毛绒绒的尾巴和狐狸，并不是喜欢她。”
　　“嗯。”
　　“可她好像说过，她对我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也希望我只沉溺她的肉体。”秦无依忍俊不禁，他反问，“她现在这个反应，算不算是爱上我？”
　　小狐妖突然愣住。
　　良久，她脸色难看，一边锤搂着脑袋一边气骂：“那TM是我老婆！她爱你个屁！自恋狂！滚蛋！”
　　秦无依并不觉痛，反而觉得有些暧昧。
　　很快。
　　秦无依又回到那座别院。
　　别院门口，一位身着素雅白裙，姿态端庄优雅的美丽少。妇，正领着下人们静静等候。
　　秦无依刚到，下人们集体叩拜行礼，而美。妇则流露出灿烂纯净的笑容，她柔声道歉：
　　“哥哥，对不起，欢儿又给您添麻烦了”
　　这阵仗把做足准备，打算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再和弟弟PK打一架秦无依吓了一跳，他背着舞夕颜，后退三步，狐疑问：
　　“你是无欢吧？”
　　“是呢。”
　　美。妇笑着点头。
　　“确定没被什么邪祟附体吧？”
　　秦无依忍不住又问。
　　“没有呢。哥哥你想多了。以前都是欢儿不对，夫君已经教过，以后欢儿不会再犯错了。”
　　衣尽欢端庄礼貌地摇头，即便最注重礼节的羽落皇室，也无法挑出她身上毛病。
　　“爱情真可怕。。。。。。”
　　秦无依感慨。
　　“呵呵。”
　　舞夕颜表示无趣。
　　108 娣娣的破绽
　　无欢变了。
　　亲哥哥花费几十年都没纠正成功的坏习惯，花费无数成本都没教育成功的糟糕性格，如今，竟然在一个下界宗主手上，短短四年，轻易达成。
　　这让秦无依迷惑，感叹之余，也对那个神秘的“妹夫”产生一丝钦佩。
　　毕竟，自己娣娣有多难收拾，他这个当哥哥的肯定最清楚。
　　相比之下，江茗就对此很不屑。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作为和臭娣娣性格有些类似的人，反而最明白为什么秦无依做不到事，合欢宗宗主可以做到。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秦无依虽然虚伪，但好歹也算个伪君子。
　　他有德无威，哪怕上手惩罚，也是舍不得揍疼那种人，事后说不定比挨打的都愧疚，各种讨好弥补。碰到娣娣那样贱皮子，自然会被蹬鼻子上脸。
　　相反，合欢宗宗主和宋天星那种人，是典型的小人，有威而无德，不善谏而善刑。娣娣在他们面前造次，他们是真舍得用酷烈手段，给娣娣制造一个终生难忘心理阴影。
　　归根结底，不是秦无依和他们能力不一样，而是目标不一样。
　　秦无依目标是教化娣娣，让娣娣明白修行界险恶，领悟做人的道理，最终自己独立起来。
　　而宗主的目标却是调校娣娣，成为娣娣心中的神，再把娣娣调校成一个痴迷被他“救赎”狂信徒。
　　最终，娣娣拒绝了教化，却在残酷的调校与诱惑下，将神明定制的规则烙为铁律。
　　看似她懂事了，看似她变得更好了，可只要这个“神明”对她失去眷顾，抑或产生邪念，她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所以呀，我最讨厌依赖别人。”
　　小狐妖小声嘀咕着，默默观察如今已贞淑娴德，蕙质兰心，一举一动都如大家闺秀那般完美端庄宗主二夫人。。。。。。衣尽欢。
　　美。妇裙白胜雪，衣袂飘飘，斟茶动作清丽亦优雅，几如媚骨天成仙女，天生就带着那股勾人又令人不忍亵渎的“圣洁”劲儿，连江茗都差点被她骗过去了。
　　她差点就自我怀疑——难道真是我思想龌龊？难道她其实没被宗主调校堕。落？
　　不应该啊。。。。。。
　　贱皮子不被折腾到浑身发软，哪可能真的会悔悟？
　　江茗自认是贱皮子，所以她最有发言权。
　　茶熟落座，衣尽欢抓着亲哥哥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离家出走后，过得是如何辛苦，如何艰难。
　　她深刻反省了自己当初莽撞和幼稚。
　　“哥，以前听你说，受过苦才会成长，如今妹妹算是真懂，以后，妹妹绝对不惹哥哥生气，哥哥原谅妹妹，好么？”
　　望着自家小鬼头娣娣，如今婉转多情桃花眸，秦无依咋看咋不适应，总觉得这发展真是梦幻。
　　他下意识抽回手，深吸口气，点头道：
　　“说实话，你刚离家时，我和师尊都很愤怒，但四年过去，气早消了。如今你受这么多苦，也懂事许多，明白认错，我自然不会怪你。”
　　“谢谢。。。。。。我就知道，哥哥和师尊对我最好了。。。。。。”
　　衣尽欢抹了抹泪，美眸水盈盈，洋溢着感动。
　　“无欢，我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你真心告诉我，那个林宗主，是否有逼你，欺你，对你做奇怪的事？”
　　秦无依话锋忽转，又问起另一个他极在意的问题。
　　自家调皮捣蛋的娣娣变成女子，还嫁了人，他这做哥哥，心情吧。。。。。。就很奇怪。
　　既有为自家猪找到归宿庆幸，又有对自家白菜没碰上只好猪的担忧。
　　如果那宗主是个好人，待娣娣真心好，那他也愿意看在娣娣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小命。至于姻缘——再想其他办法，总之合欢宗是不能继续待的。
　　但如果，那宗主是个混账玩意儿，夺得娣娣的手段不光彩，不干净，那秦无依可就顾不得什么规矩。
　　“没有呢。”衣尽欢摇头，流露出恋爱小女生般的憧憬迷恋神色，“远宏他，对我非常好，很宠爱我，是他把我救出苦海，我在他那儿，过得超级幸福。”
　　“那就还好。”秦无依长松口气，他心中已信了七分。
　　倒不是信任娣娣，而是刚才，娣娣说到“超级幸福”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了一种娇羞很有女人味儿神色。
　　这种神色，他在小狐妖眼中看到过。
　　全都是被他弄到意乱情迷，娇吟各种烧话，对他渴望到不得了的时候。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女人沉浸在幸福中眼神。
　　然而——江茗却在注意到这个柔媚眼神后，瞬间反应过来，品出一丝不对劲。
　　好烧表情！
　　果然，这个娣娣很奇怪。
　　可她明明又表现得极为正常。。。。。。
　　嘶
　　破绽到底在哪儿呢？
　　小狐妖颦紧眉，陷入深思。
　　衣尽欢注意到哥哥旁边这只狐妖神色变化，眉毛一挑。她可记得，这女人是哥哥“背”过来的。
　　当时狐妖那颐指气使贱。样，还有哥哥乐在其中憨厚蠢笑，让衣尽欢对这狐妖，很不爽，很有意见。
　　人皆道“天煞星”性情孤僻冷傲，不近女色，好独来独往。
　　——放狗屁，其实都是没见过真人的好事者，盯着“天煞星”三个字，凭空脑补出来的。
　　作为娣娣，衣尽欢非常清楚，哥哥是个很热心肠人。只不过由于青梅竹马狐妖阴影，他对女人有种本能的敬畏感，会下意识回避。
　　青梅竹马背刺那一刀，不愧称：“戒骄戒色”，竟成功将一位自视甚高骄傲少年，捅成了避女人如虎的苟王。
　　如今。。。。。。哥哥竟然又找了只狐妖？想想都不可能是哥哥走出心理阴影，只能是这狐妖段位高，骚得很！
　　衣尽欢很生气。
　　她的哥哥，可是要和她共同嫁给夫君，组队一起抢牛牛人，怎么能被这只臭狐狸骗走呢？
　　劝分！必须劝分！
　　衣尽欢斟酌着语句，思考怎么给哥哥上眼药。
　　就在这时，江茗忽然一个激灵，她猛拍桌子，终于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问题恰恰在于。。。。。。衣尽欢很正常！
　　衣尽欢表现得太过于正常！
　　试想，假如她是衣尽欢，离家出走，被骗去合欢宗，雌。堕成了大胸大屁股美少。妇。
　　多年之后，她与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在自己被包。养的小院儿里见面。
　　——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用想，害羞，绝对是害羞！她这么臭不要脸人都会害羞，耻辱得说不出话，更何况是秦无依幼稚好面子娣娣？
　　然而娣娣竟然一点害羞都没有，这也太奇怪，太诡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茗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一，娣娣就像圣子那只宠物鹿妖一样，早已被酷烈调校，搞得丧失了几乎全部羞耻心。
　　说不定，连上街裸爬都无所谓，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家人见面”。
　　二，秦无依的到来，衣尽欢早有准备，而且这个准备是以月，乃至以年计，如此才能抵消家人猝不及防寻来，所引致心理冲击。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老秦，似乎都很不妙。。。。。。
　　109 茶系娣娣和耿直狐妖
　　小狐妖拍桌子动作，引起了兄娣二人注意。
　　衣尽欢水袖舞起，遮住小嘴，她茶里茶气地说道：“姐姐好凶哦，是妹妹惹姐姐不高兴了吗？对不起，妹妹给姐姐道歉。”
　　小狐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趣！这是什么语气！总感觉被阴阳，但又好像没什么能反驳的。
　　发呆间，秦无依伸过手，揉了揉少女头顶，抚过两只轻轻颤动狐狸耳朵。“怎么了？”他好奇问。
　　“待会儿和你说，你们先叙旧。”
　　小狐妖默默低下头，继续化身凶饿吃瓜人，杀得桌上瓜子水果丢盔弃甲，十不存三。
　　“哥哥，这是嫂子吗？”衣尽欢呵呵笑着问道。
　　“以后是。”秦无依直接来了个跨时间线承认。
　　江茗本来打算反驳的，但转念一想，不能不给好兄弟面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女方突然还一嘴，男人得多尴尬啊。不行，自己不能当这种拆台子人。
　　主打一个我自己下雨没有伞，那我好兄弟就必须有！
　　“真好啊。”衣尽欢故意装作一脸怀念，“让我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咱们住在筒子楼里，吵吵闹闹，但很有烟火气。每天一觉醒来，就看到你和廖素衣。。。。。。”
　　她声音一顿，又掩住嘴，假装失语，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提那只狐狸。”
　　“没什么。”秦无依豁达摆摆手，“反正早就过去了。”
　　衣尽欢笑容意味深长，“真过去了吗？噫，哥哥你怎么还是变态尾巴控，我还以为，你现在对狐狸生理性不适，更喜欢师尊那样高挑胸挺屁股大人类女人呢。”
　　秦无依一下坐正，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他打断娣娣，警告道：“慎言！师尊对你我恩重如山，形同再生父母，你怎么能拿父母开这种玩笑？”
　　“我错了，请哥哥责罚。”衣尽欢乖巧低头。
　　嘴上如此，她心底可没有一丝一毫反省，相反，她甚至对自己这几句挑拨离间的话非常得意。
　　哥哥毕竟是个心眼粗大男人，他听不出来，可对面段位高人也骚小狐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短短三句话，点出了青梅竹马，爱情替身，心理阴影，漂亮师尊，四个女人在爱情中敏感点。她就不信，眼前这只小狐妖不炸！
　　想着，衣尽欢偷偷望了对面的小狐妖一眼。
　　——卧槽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怎么还在吃吃吃啊！
　　——我都阴阳你，是我哥青梅竹马的替身，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的确，正常女人如果听到这些，出于对男友占有欲和爱意，肯定会心理膈应。然而，衣尽欢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江茗，她根本就不是正常女人。
　　她压根就没听出来娣娣在暗讽什么，还以为就是正常叙旧。。。。。。
　　很快，衣尽欢也反应过来这件事，她擦了把汗，心想真稀奇啊，难怪跟我哥打得火热呢，原来也是个迟钝愣头青。
　　你俩还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儿。
　　越是这样，衣尽欢就越有危机感，她很怕哥哥真的爱上这个女人，到头来，把她也献给主人，夫妻一起堕落。
　　好好的兄弟花多出一个外人，变成全家桶，和哥哥抢牛也就罢了，还要和嫂子抢，想想就令她窒息。
　　衣尽欢心底琢磨着各种拆散二人歹毒计策，嘴上悠悠道：
　　“话说回来，哥哥这次是易容混进来的么？这张脸，还挺英俊嘛，不像哥哥你本来的脸，邪气凛然，看着就不像好人。”
　　“。。。。。。看着不像好人是因为魔功，跟外貌没关系，你别造谣我。”秦无依脸黑。
　　“是吗？可《蕴剑诀》我也练过，我怎么没感觉。”
　　“因为你太菜，连门儿都没入。”
　　直男老秦一如既往地诚实，丝毫不给人面子。
　　衣尽欢神色挫败，她感叹：“哥哥说得对，果然，我还是更适合修行《残阴篇》。只要服侍夫君就可以变强，不只轻松，还很舒服呢”
　　“你。。。。。。”秦无依欲言又止。
　　“哥哥肯定更想带我回去吧？”衣尽欢话锋一转，她笑了笑，“但是，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哥哥真的要拆散我和夫君吗？”
　　“合欢宗，不是善地，你现在幸福，不代表以后也会。。。。。。”秦无依努力想劝一劝。
　　“哥哥还没见过我夫君吧？”衣尽欢打断话题，“或许，让你们见一面，你会更放心把我交给他。”
　　她气定神闲给二人斟茶，优雅的动作一丝不苟。
　　茶满，衣尽欢微笑道：“长兄如父，妹妹婚事，还是得让哥哥参谋参谋。”
　　秦无依转念一想，也是，不管怎样，这个“妹夫”他必须得见见。
　　娣娣有多执拗，他最清楚，如果能劝通男方那边，倒也省一番功夫。
　　随后，兄娣二人便约好了何时再约，何处再聚。离开别院的大门时，秦无依脸上既有高兴，也有忧虑。
　　高兴的是娣娣似乎过得不错，没受什么大苦，也没缺胳膊少腿儿。
　　忧虑的是，娣娣似乎真爱上那个“林宗主”，习惯合欢宗生活，不愿意走。
　　路过一条暗巷，秦无依正琢磨如何劝娣娣回剑宫，忽然被身旁的小狐妖给拉进去，壁咚在了墙上。
　　“老秦。”江茗神色凝重，“有件事，你可能不爱听，也不相信，但我必须提醒你。”
　　秦无依愣了愣，他微愕，下意识问：“什么？”
　　“你弟弟。。。。。。恐怕早就堕落，那宗主肯定也没憋什么好屁。我劝你绑走那个臭娣娣，直接跑，别在这儿耽搁。越耽搁，就越是给别人机会。”
　　江茗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建议。
　　可惜，小狐妖娇滴滴的嗓音，怎么听怎么像撩拨，又怎么听怎么像挑逗。
　　秦无依低头思索，“你的意思是，我弟弟有可能被迷魂？”
　　“不是迷魂。。。。。。”江茗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那种感觉，就那种，被“调校”感觉。
　　被秦无依欺负玩弄的时候，她是真有种，大脑都要融化了，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乖乖听男人话冲他献媚感觉。
　　恍惚之中，对这个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她的依赖也在逐渐加深，就好像心裂缝被白。浊之物填满。
　　那比迷魂术更可怕，也比迷魂术更致命。
　　江茗无法描述这种感觉，更没脸对秦无依说出口，只能寄希望于秦无依能“意会”。
　　然而，看着秦大头那懵逼表情，江茗瞬间明白——对于秦无依这种心理健全之人来说，他们是无法理解“心有空隙”这回事。
　　他不理解，自然也不会懂。
　　偏偏，“调校”二字精髓，就汇集于此。
　　110 征服与爱情
　　“堕落”，二字，皆有向下的意象。
　　而能够向下的，必然是一开始就居于高处的。
　　无论是真的君子如玉，高尚圣洁。
　　还是单纯地自命清高，孤芳自赏。
　　一旦被征服，被侵略，被调校，最终都会堕落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谓调校——就是将人心中那些高高托起灵魂支柱，全部折断，令高傲的灵魂坠落进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黑暗泥沼中。
　　那泥沼正是人心中深深压抑着的本能欲。望。
　　被欲念撕扯，污秽泥泞不堪灵魂，最终只能在泥沼中重新寻找一个自我支撑点，而在调校者引导下，这个支撑点注定是位格低劣，甚至可以说自轻自贱。
　　小狐妖盯着男人懵懂无知脸，愈发头疼焦急，她心里一发狠，拽起男人的手，就往自己裙底送。
　　“啊！在这里做吗？”秦无依吓了一跳。
　　“快点！”小狐妖脸红若滴血，语气却依然执拗，“我得告诉你。。。。。。堕落是什么意思。”
　　少女主动奉献，大庭广众求欢索爱的“欲求不满”模样，令秦无依深深咽了口唾沫。他如少女所愿，却没更进一步，只是把少女柔软玉体搂入怀里，温柔地安抚着。
　　即便如此，在这种随时都有行人路过一条暗巷里，做出如此荒诞不要脸之事，也还是让江茗两副身子都酥麻软透，内心动摇，崩溃得近乎坏掉。
　　“明，明白了嘛”
　　她使劲抿紧唇，努力不发出奇怪声音，喘气如兰。
　　秦无依还是一头雾水，“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江茗清喘着，水眸迷离妩媚，她嗓音甜腻得好似能拉丝：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货，你只要征服了她，她根本就没有底线，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只要你把她调校到乖乖的。”
　　她下意识舔唇。
　　食髓知味，女孩子又何尝不是呢？撩了男人半天，反而她自己。。。。。。先开始想要了。
　　欲。望在冲淡岌岌可危羞耻心，她竟真的有在此一试的冲动。
　　当然，仅仅是冲动而已。
　　江茗还是蛮怕。
　　“你想说，你是这种人，无欢也是这种人？”秦无依失笑摇头，他吻了吻泛红狐耳，抽出手，认真劝：“可我不这么觉得。。。。。。你和无欢，都是好孩子，不用妄自菲薄。”
　　“睁眼瞎！没救了！”江茗气骂。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很感动，不过，无欢确实没问题。”
　　秦无依帮少女整理凌乱的裙衫，梳理长发，他语气温柔道：
　　“我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一决雌雄留下的痕迹，剑灵最初也没有断。同样，她身上也没有中迷魂术，亦或合欢宗师兄常用药体和媚。毒。”
　　梳理完毕，秦无依拍拍少女挺翘的蜜。臀，又贪恋揉了把。“所以我百分百确定，无欢一定是清醒，那个林宗主，还算有点人性。”
　　“清醒。。。。。。呵呵。”小狐妖无语笑。
　　她冷不丁道：“昨晚我叫你夫君，说要给你生四只狐狸，还说要嫁给你，一辈子陪你睡。。。。。。那时候，我也是清醒。”
　　秦无依愣了愣，一瞬间脸上闪过开心又复杂神色，他不知该怎么应，于是茫然点头，“好。”
　　“你好个屁哦！”
　　小狐妖被气得肝疼，面对根本不懂调校与恶。堕为何物笨蛋秦，她无奈解释：
　　“我是要告诉你！那种清醒根本不正常！我也会在清醒状态下，作出难以想象的事，说出难以想象的话，只要，只要你。。。。。。”
　　贝齿轻咬，佳人低眉，“只要你征服了我。。。。。。”
　　“是让你爱上我的意思么？”秦无依还是蒙在鼓里，他疑似有点过于纯真了，不懂这些老污师们思路。“话说回来，按这个说法，昨晚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有点爱上了我？”
　　“不——是——！”江茗快气疯了，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特么昨天晚上的事那是重点么？
　　重点是你娣娣！你娣娣！
　　她低头，脸颊粉红，尽可能努力地解释道：
　　“不一样。爱很高尚，而征服却很轻贱。爱是轻柔的，而征服是粗鲁的。爱是在意，征服恰恰是不在意。”
　　她眼神越来越羞，语气也越来越媚，下意识九根尾巴高高扬起，末端蜷成好几个爱心，玉腿轻缓磨蹭。
　　“当我被主人你征服时。。。。。。我并非是一个独立个体，也并非矜持骄傲的女人，而是属于你的。。。。。。爱奴。”
　　余光突然瞅到一顶大帐篷，江茗气得伸手一打，“不是！你偷偷兴奋个什么劲儿啊！我在跟你说正事诶！”
　　“这也不能怪我。”秦无依摊手，“你说的话确实。。。。。。让我忍耐得好辛苦。”
　　他失落，“所以，你昨晚真的不是对我有感觉？”
　　江茗抱胸冷视：“都说了，我昨晚只是作为一头好色的雌兽，暂时被你‘征服’罢了，那些话，全都只是讨好征服者本能，作不得数。”
　　“那到底什么才作数？”
　　“嗯”江茗思索起来，什么才作数呢？这个问题好复杂啊，我想想。。。。。。
　　不对！特么这是重点吗？
　　“你别管什么才作数。”她没好气，“反正！你娣娣不对劲儿！给我防着点儿！”
　　“好，好。”秦无依忙不迭答应。
　　但就他那个随意态度，估计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方面，他确实觉得弟弟是清醒，也是柔弱的，没必要防备。
　　另一方面，也有其他重要课题，分走秦无依脑子。
　　征服。。。。。。与爱情。。。。。。
　　秦无依不太能分辨二者区别，但他也听出来，只有让小狐狸感觉到“爱情”，而非“征服”，她才会真正沦陷。
　　问题来了，对小狐狸来说，到底，什么才算作数的呢？
　　。。。。。。
　　衣尽欢站在月坛最高处，目送二人携手离去，一直看到狐妖把哥哥拉进小巷。
　　“嘁”
　　衣尽欢轻“忒”一声。
　　“大街上就忍不住，真是烧货。”
　　她鄙夷：
　　“我都知道先回家！”
　　走下月坛，衣尽欢脱去那身素白纯洁的衫裙，换成艳红撩人的薄纱，偷偷潜入宗主府邸后院。
　　林远宏此时正与另外两位宠妾戏水玩乐，见到衣尽欢来，立刻恢复正经，哄退二位宠妾，独留这位自己最信重的女子。
　　他所有女人中，大夫人最强，可惜对他没什么兴趣，一直在外面游乐，除了能确定她没给自己戴绿帽外，基本什么都不知道。
　　月奴最漂亮也玩得最开，可惜是个笨蛋，满脑子都是涩涩。嘴还松，今天跟她说事，后天可能就全宗都知道了。
　　只有二夫人，头脑活络聪明，能经常给他出点小主意，交代二夫人做什么事，结果也还算是差强人意。
　　所以，林远宏对衣尽欢态度，可谓是满意到不得了。
　　“主人，我与哥哥见过面了。”
　　衣尽欢风姿绰约跪地，故意挤起酥胸，半透薄纱下，雪嫩丰沟朦胧诱人。
　　“哦？”林远宏立刻坐直，身子前倾，似乎对此极为重视。
　　“他。。。。。。改换容貌，伪装作一名底层弟子，混了进来，身旁还有一只狐妖，血脉有些奇怪，有点欲兽气息，似乎叫舞夕颜。。。。。。”
　　衣尽欢乖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一遍。
　　林远宏若有所思，“天煞星魔功修为深厚，执剑人层次天剑碎片早已压不住，他如果混进来，宗门大阵不可能不报警。我原本还以为，他会派一头凶魂。”
　　“大抵是些特殊的手段。”衣尽欢想了想，柔媚笑道：“奴妾会帮主人探听清楚的。”
　　“也好。”
　　林远宏点点头，他目光下移，落到衣尽欢那凹凸有致，为红纱修饰身材。
　　邪火大盛，这个肌肉棱角分明猛男赤身出水，跃至低头含羞美。妇身边，刚勾起她的脸，正欲调戏。
　　“林远宏——！！！”
　　一个暴怒女声骤然飘进来。
　　声先至，人后到，却见修行界艳名远播的宗主夫人，提着一个皮肤灰白的女子，瞬息而近。
　　宗主夫人把那名女子丢在林远宏脚下，她气得牙痒痒骂：“管好你的崽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现在可还没到你们这群死人冒头的时候！你是想害死我么？”
　　“啊。。。。。。？”林远宏一脸懵逼。
　　宗主夫人踹了那女子一脚，那皮肤灰白如尸体女子惊醒过来，朝衣尽欢嘶吼，露出尖锐细长的獠牙。
　　如果三师兄周耀宇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正是他那名尸变后又消失的侍女——玉瑶。
　　林远宏脸色微变，立刻对衣尽欢严肃道：“欢儿，你先回去。”
　　“好呢。”衣尽欢始终不抬头。
　　她很清楚，既然夫君有些事不想她知道，那她就不能知道。
　　衣尽欢刚一走，宗主夫人就憋不住，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你他。妈知道老娘在哪儿找到她的吗？花神谷！！！她他。妈的在花神谷！！！鬼知道她已经咬了多少欲兽！！！你他。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林远宏被骂得脸色挂不住，但他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勉强把气性忍了下来。
　　他先掰开玉瑶眼皮，查看那黄绿色亮瞳。
　　“不对劲。”
　　林远宏脸色难看。
　　“赤狐影，万花纹，她不是我这一脉。”
　　“宗里。。。。。。还有别古族！”
　　111 日子人宗主也有大梦想！（加更1/19）
　　古族，不过是一句欲盖弥彰之词。
　　林远宏从未忘记，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自三万六千年前，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一种特殊存在。
　　“业尸”。
　　万物有灵，即便纯粹的死物，亦有可能因浓郁灵气蕴养，诞生出灵性，如剑灵，阵灵，刀灵。。。。。。
　　更何况，是世间最有灵性之物，修真者——其死后所遗留下来的强大躯壳呢？
　　越是修为强悍者，其所留下的尸体，便越是不朽不腐。
　　而永不腐烂凋亡的尸体，为“尸灵”诞生，提供了充分且必要的条件。
　　这些明明作古，却又重新爬起来，浑身散发着浓浓腐朽气息“故人”，在很久之前，被称之为业尸。
　　起初。
　　业尸并不强大。
　　毕竟尸灵诞生需要漫长时间，而经历成百上千年后，这些尸体早已修为亏空，真元逸散，更因为吃人被所有修真者敌视，即便醒来，也要从头练起，根本成不了气候。
　　如此状况，一直持续到，“尸仙”横空出世。
　　那时，所有濒临绝境之人，都会听到一个仿佛回荡在古老棺材中声音。
　　“予我？”
　　“予活。”
　　若不回应，声音消失，犹如一场空梦。
　　而若是去回应，这名将死者，便会短时间内实力大增，境界暴涨。
　　然而，在了却当下执念之后，ta便会被浓浓死气侵蚀，于修为最巅峰时期，转化为业尸。
　　这种业尸拥有生前记忆，情感，阅历，自然也有生前战斗智慧。
　　他们平时一切如常，但只要尸仙有令，便会忠实执行下去，即便这一命令是杀光自己亲人，也绝无二话。
　　再后来。
　　修真界被业尸搅得天翻地覆，信任崩塌，秩序破碎，修行者人人自危。
　　值此危难之际，天下魔修的创始者，万魂幡，噬灵剑，天魔炼血大阵这“魔修三件套”发明者——魔主白衣，追寻死气而去。
　　百年后，尸仙低语消失，人人皆说白衣殉道于天下。
　　还有人提议把魔修改名为圣修，开宗立派，好祭奠白衣的功绩。当然这一建议，最终被万魂幡受害者家属们给集体死谏回去。
　　又百年后。
　　白衣竟生龙活虎归来，手持天剑，把当初老对头们都揍了一顿。剩下业尸，也被赶入鬼门之中，禁止再入真灵域半步。
　　天剑镇压鬼门，虎视眈眈，涤净诸界，自此，世间再无业尸。
　　即便经历了天剑破碎，魔门没落，魔门改名，剑宫崛起等一系列变故，真灵域也只有极少数运气逆天的“幸运尸”，才能成功转化为业尸。
　　譬如。
　　“林远宏”。
　　人人皆知上届合欢圣子失踪过二十年。
　　却无人知道，其实上届合欢圣子，早已陨落在一个“禄存剑不知，贪狼剑不斩”诡异地方。
　　再次醒来“它”，早已不是林远宏，却又战战兢兢地假扮着林远宏。所幸林远宏性格孤僻，社交不多，扮演起来倒也还算容易。
　　直到他成功混上宗主，一些与他具有相同气息“同类”联系过来，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作为业尸。
　　天剑，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却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玉玲珑告诉他：天剑，本是尸仙之物，因此只有具备和尸仙同样死气的业尸，才能真正操控天剑。
　　其他无论白衣，还是剑宫，都只不过是借天剑之威罢了。
　　只要他能从执剑人手中夺来一块天剑碎片，就有可能借尸仙遗留下来的一缕死气，真正掌控它。
　　届时，就连重铸天剑，执掌天道都不是梦！
　　不得不说，玉玲珑画饼有一套，他描绘的未来很香。
　　可惜，林远宏不太敢吃。
　　其实林远宏觉得，维持现状，当个闲散合欢宗宗主也挺好的。。。。。。有权有钱有妹子，偶尔还能偷偷吃个人。
　　但没办法，如果他不乖乖听话，玉玲珑就要把他真实身份给抖搂出去。
　　作为一个夹在阴谋中间倒霉蛋，他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为了维系自己平稳日常，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喽。
　　某种意义上，他在调校别人，玉玲珑在调校他，大家都有光明未来。
　　可现在。
　　林远宏感觉到了愤怒。
　　他极度愤怒地愤怒了一下！
　　我已经乖乖听话了，你偷偷往我地盘儿塞业尸是怎么个意思？
　　领导，你哪里不满意，你倒是说啊！不声不响给我来了个大，特么准备得倒是挺早！
　　算一算时间，似乎刚好是他阴奉阳违那几日，啧，真是锱铢必较啊玉总教，我大夫人都没你这么小气！
　　林远宏哪里知道这个“玉瑶”是舞夕颜搏命那次，不小心用死气转化。①
　　他哪里知道，自己宗里还隐藏着江茗，秦无依，李道冥。。。。。。三位各种意义上都很逆天的“绝世高手”。
　　假如他知道。
　　那他肯定会极度愤怒地再愤怒那么一下。
　　然后带上明媒正娶大夫人，和最喜欢的二夫人，扭头就溜。
　　“不管怎样，你先赶紧下令，把花神谷封闭，然后亲自去剿灭欲兽变成业尸。”
　　宗主夫人冷冷提醒：
　　“欲兽对付女人，尤其是宗里这些半路出家的骚。鸡女人有多容易，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我可不想一觉醒来，看到他。妈的宗里变成植物大战僵尸！”
　　宗主夫人越想越气，一巴掌把林远宏刚买的寒玉功夫茶桌给拍碎。
　　林远宏一脸肉痛，拾起碎片痛心疾首，“能不能文明点，开口骂娘闭口砸东西，像个泼妇。”
　　“老娘像你蒙面野爹！”宗主夫人吐了丈夫一脸口水。
　　吐完，挥袖离去。
　　林远宏心情复杂，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宗主当得有点窝囊。
　　唉还是欢儿好
　　他又开始发愁，到时候把天煞星弄死了，该怎么跟二夫人解释。
　　“或许。。。。。。”林远宏突发奇想，“我可以在计划之前，先把天煞星变成女人睡了？偷走他天剑？”
　　讲道理，打架他不熟。
　　——但这个他熟啊！
　　只有在这件事上，林远宏能拍着胸脯说一句：我是超级高手！
　　说干就干，林远宏立刻准备起来，各种媚毒，心蛊，道具，都准备好，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
　　“明天你和他们两个会面，绝对是鸿门宴！你最好别去！”小狐妖指着秦无依鼻子，恶狠狠训话。
　　“嗯嗯。”秦无依不置可否。
　　他心底还在思考，到底什么东西，对江茗来说，才算是“爱情”呢？
　　陪伴？需要？热烈？
　　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看见秦无依这副漫不经心模样，江茗都快气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慌，竟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就好像，她如果不做点什么，便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秦无依，你看我！你听我说！”
　　她伸手掰正男人的脸，睫毛凑得超近，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劝：
　　“这世上，淹死的都是会水;雌堕都是自诩猛男;被超的都是自以为天下第一的。”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指不定就能给你整出什么大活儿，你可千万别给我不当回事！”
　　秦无依笑了笑，“那要不。。。。。。”他故意拉长尾音，吊足江茗胃口，才问：“要不你陪我去？”
　　江茗一愣，尾巴耸拉落地，小声嘟囔，“别，算了吧，你们的家宴，我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你也是我的家人啊。对不对，老婆？”秦无依一把搂住小狐狸，用坏兮兮语气开玩笑。
　　“我是你爹！”江茗脸红骂。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低垂头，选择默认。她对臭娣娣有所防备，一起去，至少可以帮秦无依，稍微防着点。
　　“。。。。。。我需要穿什么特定的衣服吗？”她苦恼问。
　　“嗯？”秦无依眉毛一挑，抓住机会，一本正经口胡：“当然，最好是嫁服，秀禾服也行，显得庄重点。”
　　“你给我滚——！”
　　注①：该剧情见第四十章，《尸变》。
　　112 奇妙的解决办法
　　一男一女，一人一狐，吵吵叫叫，打打闹闹，并肩走回了客栈。
　　路过合欢宗修士见之，无不感慨——真是甜蜜的一对儿啊！
　　小狐妖回到房间，脸色仍潮红，心想秦无依越来越坏，原本多正经的人啊，现在竟然都学会调戏她。
　　想起秦无依那些一本正经调情话，她发呆半天，脸又烫红，轻叹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已经够危险了。
　　用本体身份，操纵小狐狸去吸阳气，本就是兵行险着。失去面具，她也就失去了在秦无依面前转圜的余地。
　　这样的她，一旦被秦无依俘获，征服，将是万劫不复。
　　“得想个办法。。。。。。让这段关系只停留在肉体。。。。。。”
　　江茗苦思冥想。
　　思索许久，她依然毫无头绪，想做到这点太困难了，除非她从此放弃狐狐。
　　可就算她放弃狐狐，秦无依也会因为认定她是逍遥楼，而转换目标，不断进攻她本体。
　　“唉。。。。。。好难。。。。。。”
　　江茗唉声叹气，实在想不出来，只好先算了，去思考别的。
　　她认真复盘这几天经历。
　　总体来说，收获颇丰，秦无依找到了弟弟，而她也找到了牛牛。
　　虽然他们的弟弟和牛牛，全都性转成了妹妹。不过换个角度，这两件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大事，起码告一段落了。
　　当下横在江茗面前的，是如何通过宗门考核，维持一个“师兄”虚名。
　　这时候距离宗门考核也没几天了。
　　她却还有两个难题，束手无策，尚需解决。
　　第一个难题是她不符合参加宗门考核的性别。
　　第二个难题是她不具备通过宗门考核的实力。
　　这两个难题综合在一起，留给她的，似乎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李道冥携手去做兄弟花。
　　唉
　　“想要《如龙玄功》之后境界的心法。。。。。。就必须做师兄。。。。。。”
　　她喃喃自语，眼神灰暗。
　　“可现在的我，要《如龙玄功》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牛牛，功法融合已经陷入僵局。”
　　“要是老天能赐我一根牛牛就好了。”
　　她躺在床上，抚摸肚子，翻来覆去。
　　“夕颜？夕颜？还醒着吗？”
　　一根巨大牛牛。。。。。。呸！一个高瘦的身影轻轻叩门，秦无依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在！”
　　江茗没好气。
　　“哦。。。。。。那我进去了啊。”
　　说完秦无依推门而入，根本没给江茗反应的机会。
　　“你特么！”床上小狐妖赶紧抓过来本体，扯乱衣服，装作正在“云雨温存”的样子。
　　等秦无依一进门，本体立刻骂：“滚！没看到我们正忙着么？有没有眼力见儿。”
　　“啊。。。。。。？”
　　秦无依看到“江茗”骑在小狐妖身上，两人衫裙凌乱，春光乍泄，大脑一时间宕机。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傻乎乎说了一句：“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话说要不要帮忙？”
　　“帮你个头！”两人齐声骂。
　　秦无依苦笑告退，这才反应过来，夕颜是用这种方法赶他走，估计昨晚他确实太过分了吧。
　　结果，刚踏出门槛，就听到一声：“等。。。。。。等等。。。。。。”
　　秦无依微愣，他回头。
　　“要不。。。。。。你过来帮我个忙。。。。。。？”床上贫乳俏皮的可爱女孩儿歪着头，莫名其妙吐出这么一句话。
　　“真的？”秦无依声音颤抖，他联想到了很黄很暴力的一幕。
　　双双双双双。。。。。。
　　好吧——那个词太污了，秦无依想都不好意思想完整。
　　知道这个词，还是因为和他齐名天魁星，整天吹嘘自己在合欢宗青楼里左拥右抱，龙戏双凤，好不潇洒。
　　“瞎想什么呢？”注意到自己话里歧义，江茗小脸一红，赶紧补全解释，“我是要跟你借一个东西。”
　　“哦，原来如此。。。。。。借什么？”秦无依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借你牛牛一用。”江茗下意识诚实道。
　　“嘶”
　　秦无依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我也没想偏啊！
　　江茗也意识到，她越解释越乱，赶紧摆摆手，叽里咕噜快速说了一大堆。
　　“我不是说现在用！更不是说用在我和我老公身上！我是想说，反正你也找到弟弟了，宗门考核肯定也没必要再继续参加了对吧？既然如此，不如你把牛牛借给我，我去报个名。。。。。。”
　　“还TM能这么借？？？”秦无依已经听呆了。
　　不愧是江茗，起码在开脑洞，想鬼点子这个领域，无人能出其右。
　　“你练一下《牛剑诀》，然后把你牛牛。。。。。。”江茗试图陈述自己思路。
　　然而，秦无依听到《牛剑诀》三个字，就狂摇头，“不不不，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江茗留下教训，对任何一个旁观者而言，都实在太惨烈。
　　他可不想也养出一根叛逃的牛牛。
　　“不过。。。。。。”秦无依沉思，“你如果只是想骗过宗门考核报名，这事儿简单，我给你炼柄假牛剑，你再炼化，糊弄过去绝对没问题。”
　　“诶！”江茗震惊。
　　她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一缕希望，激动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门功法，修炼起来必须有牛牛，假牛剑行吗？”
　　“啊？肯定不行，假的终究只是假的，你可以把这玩意理解成一个塞入式金属挂件，只是更逼真，能骗过检测性别诸多神通。”
　　“那怎么样才能变成真的呢？”江茗快哭了，她是真的很想要牛牛回来。
　　或者。。。。。。不回来也行，只要能继续帮她修炼，她什么都愿意做。
　　秦无依沉思了很久。
　　“或许。。。。。。双修？”他小心翼翼试探。
　　“说正事呢！别口花花！”江茗一个枕头丢过去，砸秦无依脑袋上。
　　秦无依接住枕头，有些狼狈地解释道：“没有，我认真的，你想，没牛牛就修炼不了，无非是缺了牛牛经络。但双修之时，二者灵脉交融，你的运功路线，会多出对方体内这一选择。”
　　“换句话说，就是能利用对方牛牛经络。。。。。。结果上是一样的。”
　　“这TM也行？你确定？”江茗目瞪口呆。
　　“咳，其实《残阴篇》变废为宝，增加资质原理，就是借用师兄完整且通透的经络，施展特殊神通，逐渐修补改造自身。。。。。。所以，才必须要双修，必须要师妹对师兄打开身心，甚至必须要雌。堕。”
　　秦无依咳了咳，又抛出一个他研究出重磅炸弹。
　　113 硬币抛起不是为了落下
　　“这也太荒谬了。”
　　江茗喃喃自语，她无法相信，《残阴篇》原来是这么个设定！关键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逻辑不对？
　　所以呢？哈哈，难道她真的要为了融合功法，为了变强，和老秦。。。。。。
　　诚然——这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上次她以为自己是小狐狸，所以才破罐子破摔，因此这是第三次第一。。。。。。咳咳咳。
　　神经病，我这第一次怎么像批发的啊？
　　江茗自己都绷不住。
　　见对方犹豫，秦无依也不敢继续多话，他拱拱手，准备先行离开。
　　其实这次他是来邀请小狐狸出去逛花灯会的，想趁此机会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好劝她一起走。。。。。。但既然江茗有事，他也不会去煞风景。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莫过于“尊重”二字。
　　即便喜欢，他也不能忽略江茗意志，一心只为了自己追求江茗便利，对她死缠烂打。
　　“等。。。。。。等等。。。。。。”
　　江茗下意识叫住。
　　她捂着头，一时间，头脑混乱，思绪飘飞，支支吾吾说不出后续的话。
　　驳杂迷茫内心，既想——“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又想——“不行，这样会让自己离‘沉沦地狱’更近一步。”
　　【修为，贞洁。。。。。。权力，道德。。。。。。无论从哪个角度对比，毫无疑问，都是前者更重要。】
　　【可为什么，我会对此犹豫不决呢？】
　　【为什么我会害怕走上这条路，害怕利用秦无依，让他靠近。】
　　【明明只是利用他融合一下功法，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江茗想不出所以然。
　　她缩回手，在腰间翻了翻，找出一枚勉强算有正反面灵晶，闭目，决定将这一切交给上苍。
　　正面，做。
　　反面，认命，放弃融合玄功。
　　灵晶抛上天空，谁也不知道转多少圈。
　　而江茗却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突然做出了决定。
　　“竟然是反面。”秦无依遥望灵晶感叹，“你这灵晶形状不规则，原理上抛正面的概率越高。。。。。。对了，反面代表什么？”
　　江茗沉默一会儿，“代表老天爷在帮你个混蛋犊子。”说完把灵晶砸向对方脑袋。
　　秦无依下意识偏头一躲，还未来得及回首，便觉香风拂面，有只香香软软还很贫小家伙，扑进他怀里。
　　他下意识摸向少女硬邦邦胸口，却不知，原本平坦到可怜的嫩乳竟迅速变大，鼓到他一手抓不住的同时，手感也软得醉人。
　　秦无依低头，才发现原本平得像个没牛男。娘江茗，又变回那副前凸后翘身材十分惹火女子身材。
　　。。。。。。虽然他其实蛮好奇，贫乳“江兄弟”是什么滋味儿，不过这样也好，熟艳饱满的臀部，实战肯定更舒服。
　　少女仰起头，比之前更添三分妩媚的脸庞，充满睥睨不驯，她用鄙夷的语气挑衅道：
　　“嗯哼不是要哄我陪你睡觉吗？臭老秦，怎么不敢了？对好兄弟身子下不了手？”
　　“。。。。。。你老公在床上。”秦无依有些无奈地提醒她，注意你自己编出来的人设。
　　谁知，少女竟凑近他耳边，用妩媚挑逗的语气来了句：“当着好兄弟面，睡她自己身体，和她老婆的灵魂，你这人渣，不应该更兴奋吗？”
　　秦无依心虚瞥了眼小狐妖，发现她目不转睛盯着，表情错愕中混杂不安，心想装得还挺像回事。
　　“秦大头，我命令你。。。。。。”少女继续撩拨：“去把我老公捆起来，塞满欢喜教那些道具，喂她吃一颗100倍感度丹药。我要她亲眼看着你，像头野牛一样，狠狠蹂。躏犯。贱的我”
　　即便秦无依知道，眼前少女和小狐妖是一个人，只是装作“夫妻”，这番话，依然撩拨动了他的神经。
　　他心底像燃起一团邪恶的野火，迫不及待想按住面前这只又坏又烧的小碧。池，狠狠发泄出去。
　　深吸口气，秦无依从空间戒指取出那个刻有龙凤交。媾纹路箱子，缓步走向小狐妖。
　　“诶！你要做什么？老秦？不要！老秦？”
　　小狐妖假意挣扎着，半推半就，很快被捆了个结实，然后她便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妻子”教唆成恶魔，对她施展了惩戒魅魔酷刑。
　　官能唤起+放置。
　　而江茗感受着自分身传来一波波欲。望海啸，她脸愈红，瞳底晕染迷离，逐渐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事，也有勇气。。。。。。变得更大胆，更娇艳。
　　“我从来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解开腰间丝带，呢喃自语，“我不爱这个世界，不爱世人，更不可能爱上你。”
　　正抚过她锁骨大手一滞。
　　“但这样。。。。。。很累呀。”她低头，踩上一条狐妖丝。袜，刚好是白色，“还很孤独呢。”她一点一点，将丝。袜边沿拉起。
　　细长的双腿被丝。袜包裹，她也获得些许安全感，这时，她余光又瞥向狐狸穿的高跟鞋，突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自从得到狐狸，她总是喜欢把狐狸打扮漂漂亮亮的，买很多性感又可爱衣服，各种花枝招展，像团行走的荷尔蒙。
　　打扮自己，倒还是第一次。
　　为了取悦男人而打扮自己，更是绝对破天荒人生初次。
　　她望向秦无依，露出落寞又温婉的笑，轻声道：“我与世界互为过客，所以，我绝对无法回应你，也不敢回应你，这是对你好。”
　　“我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只能止于肉体，禁止触及灵魂。”
　　“但今晚。。。。。。”
　　她缓缓褪去青衫，逐渐露出高耸雪白的**，平坦光滑的小腹，和玉腿半遮半掩，欲盖弥彰花园。
　　“我允许你。。。。。。征服我。”
　　她直勾勾望秦无依，眼神复杂而温柔，却又夹杂一丝无奈。
　　“毕竟，这是我能回报给你，最好的东西。”
　　秦无依赶忙靠近，接住少女滑落的衣服，认真叠好，放在床尾。
　　“征服，和爱，区别到底在哪儿？”秦无依搂住彻底不设防的少女，问出心底这个困惑他已久的话题。
　　江茗闭着眼，她喃喃，“你应该问我，被征服，和被爱，到底有什么区别。”
　　“是什么？”
　　“被征服只需要承受，而被爱却需要回应。”说完，江茗闭上眼，倚靠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她不再控制自己的身子，而是将一切都交给秦无依，任由他攫取，任由他掌控，也任由他摆弄。
　　就像她说的那样。。。。。。放弃了一切，予以那个男人“征服”。
　　只要不主动，就不算曾有回应，
　　只要不曾回应，就永远不算堕落。
　　不设防也是最厚重的防御，不反抗也是最自私的反抗，此时此刻，江茗忽然领悟了这个道理。
　　她通过小狐狸媚眸，将一切尽收眼底，自然也包括秦无依迟疑。
　　江茗突然好奇：这个道貌岸然，又好色骄狂，贪婪到甚至想征服她灵魂，觊觎她爱情的男人。。。。。。此刻又会怎么做呢？
　　114 江茗的自我攻略小课堂（加更2/21）
　　秦无依轻柔抚过少女光洁脊背，他低头沉思着，就如同那个“思考者”雕塑，近乎一样神情。
　　“征服”，“爱”。
　　这二者埋于深处的区别。
　　世间很少有人，会去思考这种不着边际问题，秦无依也一样。
　　因为男人与女人天生存在激素水平差距，男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段恋情中追求者，进攻者，以及被挑选者。
　　懵懵懂懂地对一个美丽女子产生好感，然后懵懵懂懂地展开追求，追到了，皆大欢喜，追不到，黯然神伤。这就是秦无依对“爱情”二字全部理解。
　　他不太懂江茗是怎么想这么深的，也不知道江茗这种“深刻”对不对。
　　作为一个情感经历单薄，段位捉急纯良剑修，他只能以自己的思考方式，去勉强尝试理解江茗那句话。
　　“嗯。。。。。。”
　　沉默许久，他才试探开口：
　　“你的意思是，被征服和被爱最大的区别，就是不需要回应？你不想回应，所以选择前者？”
　　刚说完，他又补充道，“但其实，你没必要回应，我对你产生好感是我自己的事，我如何爱你也是我事，你只需要按照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和我相处就好。”
　　“你好蠢萌哦。”江茗白他一眼，叹了口气，“我算是跟你白说了。”
　　“啊？”秦无依很懵。
　　“你肯定很不擅长应付女人，怪不得我会是第一个。”
　　江茗勾住这位好兄弟脖子，忽然有些可怜他，干脆挺起胸，让他搓螺旋丸更顺手一些。
　　“你这家伙，怕是从小到大，整天都在练剑，从来没琢磨过女人是怎么想的。”
　　“没有，肯定琢磨过。”秦无依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剑，他赶紧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果不想回应，做个被，被，咳，被征服的女孩也行，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
　　“扑哈。”江茗乐出声。
　　她摇着头，凑近男人耳边，轻飘飘吹：“你呀好天真哦你以为‘被征服’是什么受夫君疼爱的享福小娇妻吗？”
　　“我可没脸当那种人。”
　　“也不想当。”
　　“毕竟，习惯了被宠爱，被骄纵，一旦‘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存在了，那肯定比杀了我都绝望。”
　　“我才不要把心拼起来，再给你打碎一次呢。”
　　“所以。。。。。。”
　　她抓住男人放在自己胸口手，骤然握紧，猝不及防之下，那手狠狠地掐实，差点把“雪媚娘”捏扁。
　　少女也疼得发出一声娇呼：“呀呼。。。。。。”
　　秦无依吓一跳，头冒冷汗，赶紧松手，也不敢搓螺旋丸，也不敢耳鬓厮磨，蹭满暗香右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等他开口，少女便又追索过来，贴着他耳朵解释：
　　“。。。。。。你应该就像这样，粗暴地蹂。躏我，打我屁股，纠我头发，虐遍我的身子，让我疼得不敢忤逆你的命令，一边哭，一边被迫享受你慷慨赐予的快乐，直到在恐惧和幸福中深度沉沦。”
　　“你应该控制我一切，肉体，修为，甚至是意志。让我变成一只没办法独立思考的小狗，只能乖巧服从主人。你能掌控我一切，你能让我痛苦，寂寞，和绝望。所以，你赐予的幸福，也会变得无比神圣且充实。”
　　“还有。。。。。。你应该羞辱我，贬低我的人格，嘲笑我的身份，否定我的存在意义。让我生无可依，只能软弱地依赖你。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失去你我就迷茫空虚。”
　　“你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不过是一只屈服于你人格和智慧，跪在你脚边撒娇献媚犯。贱小狗。。。。。。这，才是‘征服’。”
　　秦无依已经听傻了，他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样扭曲病态关系。
　　“征服”，“征服”，此时再细细品味那二字，他心中有股别样悸动，却又脊背发寒。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这种关系，他早就见过了，甚至应该说，见过太多太多次。
　　合欢宗部分师兄与师妹。
　　卖身为炉。鼎和宠妾女修，和付了大价钱的主家。
　　甚至是。。。。。。一些关系特殊“夫妻”。
　　他不是没见过，他只是没想过，或者说，从未考虑过这么深。
　　“这听上去可不叫好事。”秦无依深吸口气，摇头道，“夕颜，征服什么的，还是别。”
　　“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江茗轻声笑了笑。
　　“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是，超爽的啊。一个漂亮又纯洁的女孩子，像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又无助地依赖你，臣服你，竭尽全力冲你献媚，连灵魂都是你所有物。”
　　“那你呢？难道你会从中感觉到开心吗？”秦无依忽然怀疑，江茗是不是有点什么奇怪的癖好。
　　比如。。。。。。想被欺负，想被羞辱啥。
　　“哈，鬼知道。”江茗摇头，“反正，不可能比真爱上别人更糟了。”
　　她终于离开男人耳边，像个抽完事后烟的渣女一样，默默穿衣服，满脸冷漠，仿佛刚才那些诱惑暧昧举动，全都来自另一副人格。
　　“怎么了？”秦无依心一紧，“穿衣服。。。。。。做什么？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你估计是不行了，小处。男，接受不了玩这么大的，我去找宋师兄试试，说不定他愿意帮我修炼呢。”江茗故意这样说道。
　　果然，腰间传来股很大的力气，她被男人拽回怀里。
　　“不行——！”
　　秦无依气息有些紊乱，明显是动了气。
　　即便之前温和如他，此刻搂住少女的手劲儿，也忍不住有些粗暴，他压抑火气质问：
　　“舞夕颜，你这颗心，难道真就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换成谁都行？”
　　“是啊，我就是欠收拾，我就是欠超，你来狠狠教训我呀。”江茗继续拱火，她用表子一样语气轻蔑骂：“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
　　秦无依已经红温。
　　即便这样，他还是舍不得太过分，太粗暴，仅仅将少女压在腿上，撩起刚穿上的青袍，露出雪润可口娇臀。
　　“舞夕颜。。。。。。你比我弟都欠揍！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
　　忽然噎住，秦无依哑然失笑，刚才这一瞬，他竟然怀疑，江茗和舞夕颜真的灵魂交换了。
　　毕竟。。。。。。自那天之后，小狐妖一直是那么地乖，那么地可爱，对他也很亲近，简直就像。。。。。。真的好兄弟江茗一样。
　　而江茗，却突然变得腹黑又毒舌，还懂这么多“不像单纯耿直老江会懂”，而且深度涉及女孩子思维事。
　　今晚她还贱兮兮，贼撩人，贼欠揍，跟以前舞夕颜如出一辙。
　　演戏，真的能演到这种程度吗？
　　毫不设防，还话里话外唆使自己调校她，甚至弄坏她的江茗，真的是逍遥楼派出的复仇者吗？
　　秦无依是真的分不清。
　　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舍得下落。
　　纠结许久，秦无依颓然松手，他仰天长叹，内心道：
　　【师尊，师祖，对不起，我孟浪了，真的好难啊，逍遥楼果然是不能招惹怪物。】
　　115 近江者黑，近舞者黄
　　“是不是什么？”
　　见秦无依话卡了半天，久久没后半句，江茗嘴角轻轻一弯，继续拱火道：
　　“是不是，故意气你，对吗？”
　　秦无依不语，算是默认。
　　“没错，我就是在故意气你，因为你傻啊，我背着夫君出轨逗你，你竟然当真了。哈你一直都这样容易喜欢上对你主动的狐妖吗？那你可真。。。。。。贱。”
　　啪
　　臀波荡漾，这般刻意揭伤口行为，终究还是引起了男人怒气。
　　但秦无依仍旧克制，他冷静地说道：“你不用气我，我不会如你所愿那样。。。。。。‘征服’你。”
　　“为什么不？”
　　“因为我觉得你其实并不喜欢。”秦无依咀嚼她刚才的话，逐渐品味到，少女心中批判态度。
　　她讨厌，她批判，但她依然如此选择。
　　简直就像在自投死路。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都说了，这只是场交易。你帮我修炼，我给你我最好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江茗无语嘟囔：“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吗？”
　　“。。。。。。是你把复杂的东西搞得太简单了。”
　　“哈，也许吧。”
　　江茗闭上眼，趴在秦无依腿间，不置可否。
　　眼看这招没能把秦无依逼出火儿，她心底又想到一招，微粉脸颊，流露出奇怪的笑容：
　　“秦无依。。。。。。”
　　“嗯？”
　　“你是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夫君？”
　　啪——又是轻轻一巴掌，“这问题没意义。”他平静道。
　　江茗，舞夕颜，就是一个人，何来的更喜欢谁？
　　“哦原来是打着夫妻双收的主意。”江茗阴阳怪气地揶揄句，然后话锋一转，“可你知不知道，无论我和他，都不可能跟你走。”
　　“。。。。。。为什么？”
　　“合欢宗，有个大秘密呢。为了那个秘密，我和她，都不可能离开。”
　　江茗翻过身，拽着男人脖子，翩翩坐起，又伏在他耳边吹气，半逗弄半挑衅：
　　“你说，等你离开之后，我该找个什么样男人，继续帮我修炼，也继续帮我夫君补充阳气呢？”
　　“粗鲁的？变态？强壮的？会玩？有很多女奴？”
　　“要不你帮我挑一个吧郑师兄怎样？你和郑师兄关系应该挺好吧，这也算是一种托孤喽”
　　即便秦无依告诫了自己一万遍莫生气莫生气莫生气，江茗这段话还是气得他眼前一黑。
　　他紧紧搂住少女，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手法蛮横，喘着粗气，压低声音道：
　　“舞夕颜，你非要气死我对不对？”
　　江茗水眸轻佻，“对呀对呀，我就是要气死你，不过，我也是说真的，等你一走，我们一定会南辕北辙。接受不了的话，就动手吧，狠狠地‘征服’我，来把我。。。。。。”
　　她含住男人耳垂，香舌拨弄两下，然后才松口，继续挑。逗，“变成主人你的东西”
　　秦无依再也忍不住那股邪火，他抱起江茗，一把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做好准备，粗蛮压上去。
　　看着男人怒火和欲。火交杂炽热眼神，江茗知道自己要惨喽，却也深深松了口气。
　　太好了。
　　她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至少。。。。。。不用担心灵魂再继续陷进去，不用担心再将其他无法依赖的人，继续视为寄托。
　　她好高兴，也好失落。
　　。。。。。。
　　这大抵是秦无依发泄最痛快一次。
　　放弃自矜与顾虑，化为纯粹的野兽，肆意释放那些不断涌出来的邪恶欲。望，欣赏心爱女子在他欺侮中，逐渐崩坏成雌兽神情。
　　起初，少女还会在他“鞭挞”下，一边献媚，一边挑衅，故意说那些撩拨他神经的烂话，他也快被气疯了，竟然真的忍不住像训小狗一样，揪起她头发，打她屁股。
　　少女含糊不清夹杂疼与享受的清叫，带给他一种事后他很惶恐畏惧诡异兴奋。
　　到后面，眼眸迷离的少女，已经必须靠他提醒，才记得起要运转功法修炼。
　　不得不感慨《残阴篇》奇妙。
　　这门专门用来培养“合欢宗妖女炉。鼎”功法，运转起来，让他与夕颜体验都大幅提高。
　　不仅夕颜能从中得到好处，就连他这副糟糕资质身体，境界都隐隐有些松动。
　　搭配夕颜那神奇的双修体质——“云雨仙灵体”，他这副身体，竟仿佛经历了天道洗涤似的，无论资质，根骨，都提升了一大截。
　　难怪。。。。。。难怪这种“云雨仙灵体”，要么加入了合欢宗寻求庇护，要么，就是沦为某个古老修行世家公用炉。鼎，随时随地被好几个家族子弟采。补。
　　这诱惑确实太大了。
　　幸好，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弱者，能安稳保护她。
　　秦无依庆幸，自己不是在那个弱小卑微的年纪，遇到了这个人，也很庆幸，当初遭受的苦难，把自己磨砺得足够强。
　　完事后，他在少女脸上温柔啄了一口，引起熟睡少女“嗯呜又要怀孕了”呓咛。
　　他转身去给小狐妖松绑。
　　小狐妖也已经晕过去，眼皮没闭，尽是翻白，至于身上。。。。。。白素贞来了都直呼这水灾不可战胜。
　　秦无依抱起失神的小狐妖，送回床铺，掖好被子，让她睡在自己“妻子”旁边。
　　欣赏她妩媚脸，秦无依有点忍不住，偷偷吻上去。
　　唇刚接触。
　　小狐妖突然眼瞳恢复，下意识闪躲，原来她不是累昏过去了，仅仅是短暂灵魂升天了。
　　秦无依却不舍得放过这另一只“小娇妻”，他掰正小狐妖脸，强行逼她接吻。吻罢，心底又是一股燥火升起，他干脆撕开小狐妖衣服，就在江茗旁边，开始了第二轮。
　　“等等！不要！不要！”
　　小狐妖极力挣扎着。
　　可惜没用，秦无依甚至还无师自通用上了那些江茗教“征服”技巧，三两下弄得小狐妖丢盔弃甲。
　　小狐妖欲哭无泪，这都什么现世报啊。
　　本体刚被这个狗犊子玩儿完，分身就在本体旁边，被这个狗犊子继续玩儿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更何况，自己刚刚还用第三人称视角欣赏过本体痴。态。
　　回想起本体之前哀吟求饶，一口一个“夫君”不堪样子，小狐妖就满脸绯红，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也变得那么乖，那么贱。。。。。。
　　啪——
　　“叫夫君。”
　　“呜夫夫君”
　　啪——
　　“敢不敢出去找别人？”
　　“不不敢”小狐妖哭得梨花带雨，长长睫毛垂泪，“奴妾永远是夫君一个人的宠物狐狐啦”
　　啪——
　　“要不要怀孕？”
　　“咕呜”
　　小狐狸强忍着，不愿意松口，即便被打再多下屁股，都只是扭着两瓣蜜臀痛叫。
　　可很快，秦无依就根据江茗挑衅时说的那些话，找到了小狐狸弱点，并无师自通该如何“击败”她。
　　男人的手越探越深，逐渐摸索到尾巴根儿。
　　小狐妖尾巴，并不是九根尾骨，而是由一块特殊尾椎骨，分裂出九根软骨。
　　而软骨分叉处，是狐妖身上最特殊部位，而且近乎从未被碰过。
　　他轻轻一挠。
　　“咦——？？？呜咦”
　　小狐妖瞬间瘫软，跪卧在床上，一脸震惊崩坏，只能任由他作乱。
　　抓住弱点的男人一阵穷追猛打，终于逼得小狐妖泫然欲泣，屈辱地说出那句：
　　“要”
　　秦无依咬破手指，在小狐妖下腹画着阵法，很快，一层特殊金色契印，覆盖在小狐妖下腹原本就有红色妖异纹路上。
　　秦无依揉着小狐妖脑袋，目光宠溺，“我爱你，夕颜，拜托了，请变成我人吧。”
　　小狐妖欲哭无泪。
　　凝望自己微鼓小腹，想到里面都是无法炼化的精气，她突然后悔，自己好好的作个什么死！
　　116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老公绝对是个渣男
　　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
　　江茗最优秀的品质，就是她百折不挠良好心态，即便此刻，她已经变成了糖霜泡芙，还被锁住子宫强制受。孕，她也依然能用自信语气说出：
　　“问题不大！”
　　——只是分身怀孕而已，很重要吗？谁家玩女主恶。堕小黄油不怀个十胎八胎？
　　——至于本体艾。草。。。。。。咳，不对，那根本不是艾。草！那明明叫修炼！只是修炼姿势特殊了一点！
　　话说回来。
　　修炼好快乐啊，原来在合欢宗修炼是这么快乐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运转《残阴篇》会产生欲。望了，原来，其中有很多运功路线，都是为了让自己艾。草的时候更爽。
　　独自修炼，自然会欲。求不满。
　　她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合欢宗要师兄师妹双修。。。。。。因为，这两门功法本就是一体的，只有融为一体时才能发挥出最大效力。
　　但缺乏《三阴法》传承者们，没办法在男女间变来变去，也就无法同时入门两种功法，更不可能将功法融合。
　　于是，这些传承者们，将功法阴阳两部分切割，发明了“分练阴阳二法男女双修，间接融为一体”鬼才思路，并因此衍生诸多规矩，发展出如今特立独行合欢宗雏形。
　　而她运气好，她恰恰在牛牛出走前，将《如龙玄功》入了门，开始了功法融合。
　　即便现在失去牛牛，她也依然可以借“双修”，将功法融合完成。
　　与肉眼可见的光明未来相比，区区艾。草，根本就不叫事好吗？何况还是给老秦，肥水不流外人田。
　　赢！赢麻了！
　　赢得江茗甚至想唱歌！
　　她曲调怪异地哼唱几句，泪水却从眼角汹涌滚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就是有股挥之不去的委屈。
　　江茗擦净眼泪，想换个姿势，背对床边秦无依，结果不小心扯到尚且红肿某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失声轻叫。
　　“主人！主人！”小狐妖虚弱地唤。
　　原本在照顾江茗昏睡本体秦无依赶紧跑过来，扶住她问：“还好么？还疼不疼？要不要喝点镇痛灵酒？”
　　小狐妖瞥他一眼，然后照狗男人脖子“嗷呜”就是一口。
　　混蛋！狐妖肉体明明那么强！竟然还会肿和破皮？这小子绝对偷偷开挂！
　　“嘶”秦无依疼得直龇牙，但竟然没叫。
　　他嘴唇煞白，小声苦笑，安慰道，“这回解气了没？夕颜？还疼的话，我帮你涂点药。。。。。。”
　　“我不是舞夕颜！我是江茗！”
　　小狐妖松开嘴，恶狠狠骂：
　　“秦无依！你个变态，混蛋，渣男，色。魔！竟然把我绑在那儿，然后当我面欺负我老婆！欺负完了还不够，还要继续欺负我？甚至逼我叫你夫君，强迫我怀孕。。。。。。”
　　“你真的还有一点廉耻道德心吗？你真的还把我当作兄弟吗？我现在到底算你什么呀，情人？朋友？还是你的。。。。。。”
　　她脸越来越烫，潮红低头，香肩微微娇颤，良久，才努力吐出那个词，“还是你的，犬科雌性床用宠物。。。。。。”
　　秦无依回想自己昨晚的操作，突然发现，如果江茗和狐妖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真是坏到都有点抽象。
　　还好。。。。。。她们其实是一个人，昨夜的混乱荒唐淫。戏，也因此变得格外美味。
　　他拍拍小狐妖脑袋，又捏捏耳朵，示意不要说了，没意义。
　　小狐妖死死盯着他，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说啊！你个人渣！欺负完别人连承认都不愿意承认吗？”
　　秦无依想了想，抚摸小狐妖满当当的腹部，凑近道：“你什么都是，更是我孩子的母亲。”
　　小狐妖脸一红，气骂：“真是恬不知耻混蛋！”
　　。。。。。。
　　晨曦挥洒宗主府邸，一场鸿门宴已准备就绪。
　　明明是帮助丈夫陷害自己的哥哥，衣尽欢却显得干劲满满，不厌其烦地替宗主检查每一项准备，脸上始终挂着兴奋的笑。
　　合欢宗口口相传雌。堕四定律，其中，第三定律表明：
　　雌。堕者往往会对他人雌。堕表现出极大热情，因为当社交关系中存在同类时，雌。堕最大压力——社交被孤立压力，会就此消失无踪。
　　同理，当社交关系中存在众多雌。堕者时，这些变身女雌。堕可能性也会迅速升高。
　　衣尽欢就很符合这个心态，背弃宗门，离开哥哥，还变成这副样子，与过去社会关系断绝了还好。
　　如今又见到往日亲人，她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衡。
　　但如果哥哥也和她一起雌。堕的话。。。。。。
　　她心底就平衡了。
　　而且，她也是真的很在乎哥哥，很希望哥哥留在身边。
　　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
　　都在所不惜。
　　午时一刻，秦无依准时赴宴，然而让衣尽欢很不爽的是，哥哥竟然还带着那只小狐狸！
　　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要知道，这场宴请的名义，可是“家宴”，是哥哥见妹夫所准备的宴会。
　　即便带人，也理应只带家眷。
　　可那只狐妖她算什么？
　　她也能算哥哥的家人吗？
　　当然，衣尽欢不是什么没眼色蠢货，哥哥既然带了狐妖，那她肯定不能生硬赶走。
　　到宴上再挤兑走就是。
　　秦无依挽着小狐妖，有说有笑走来，林远宏坐在主位，凝重且认真地打量。
　　这是他初次见到“天煞星”。
　　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同，眉宇间没什么煞气，五官也是那种儒雅温和英俊，变成女子应该是很知性漂亮的那种。
　　。。。。。。奇怪，传言不都说他邪气凛然，俊美乖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么？
　　传闻有误？
　　真灵域传闻不实，倒也是很常见的事，尤其是跨了界传闻。
　　这边添油加醋一点，那边再添油加醋一点，说不定冰雪界道德圣人，传到乾龙界就成了整天偷看女修们洗澡猥。琐老头。
　　所以林远宏也没怎么意外，他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和这位凶名远播的四大煞星之一握手。
　　“亦先生，久仰久仰。”
　　秦无依面无表情伸出手，僵硬地应付，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娣夫”，可平白无故撕破脸，也有损妹妹的面子。
　　他打算先摸出眼前这位的性情，再确定下一步计划。
　　“什么？亦，亦先生？”
　　旁边的小狐妖蒙了。
　　——好小子！连名字都特么哄我是吧！
　　纯纯就一渣男！
　　117 兄弟开路虎，牢江心里苦（加更3/21）
　　直到那个对小透明江茗而言，高高在上的合欢宗主一开口，就吐出“亦先生”，“久仰久仰”，这种客气中暗含讨好，仿佛贪腐县长遇到钦差下访才会用到语气。
　　江茗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秦无依，这犊子——连名字都是编的！
　　好吧，诚然，他是来卧底调查，又不是真来当钦差，作为剑宫之人，他更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从而引发政治事件，隐姓埋名实属正常。
　　可江茗依旧不爽，非常不爽。
　　就好像，她这个“同患难共生死”，相处足足四个月，关系亲近到如今距离已成负数好兄弟，突然变成了一堆泡沫，在晨初熹微下绚烂闪耀。
　　却又。。。。。。随时可能因骄阳而破裂，化作一堆看不见摸不到气体，离她远去。
　　就像爸爸妈妈。
　　就像那些曾经自以为关系很好很铁朋友。
　　就像那只整天傻了吧唧，半年胖五斤，还喜欢在她身上蹦跶跑酷笨布偶猫。
　　江茗喜欢回忆，因为回忆真的很美好。可江茗也害怕回忆，因为回忆有多美好，回顾现实，心底便有多感伤。
　　她突然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坐在哪家合欢宗经营的小青楼里，跟姐妹们吹嘘，“嘿，知道不，我上过一个剑宫大人物。”
　　“就成了剑主那个。”
　　“嗐，别瞎想，我们当初可是好兄弟，好兄弟之间互相睡一睡而已，男人慷慨，男人慷慨。”
　　“哈哈哈，别提了，玩儿玩儿而已，这年头谁动真格的啊，当然是我甩的他。”
　　“嗯。。。。。。我甩的他。”
　　江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希望秦无依是个什么很厉害的家伙，他最好就是个剑宫小垃圾，整天担心天剑被后起之秀抢走。
　　然后他每个月来找自己倒一次苦水，倒完色眯眯盯着自己胸，然后自己就轻叹一声，解开衣襟，说好吧，果然你又没讨到老婆。
　　做完他最好能亲自己一口，夸句好兄弟你真是太棒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江茗觉得，自己听到那句话，大概能足足高兴一个月，然后下个月继续站在花神谷入口苦等。
　　等窥见那个熟悉身影，她再迎上去，装作偶遇，笑盈盈打一个招呼。
　　“嘿真巧啊老秦”
　　她才不会爱上谁。
　　她只是想被需要。
　　宴无好宴，饭无好饭，心情不佳的小狐狸彻底化身闷葫芦，麻木咀嚼桌上佳肴灵果，两只狐狸耳朵高高竖起，活像一对儿小雷达，时不时轻轻抖动。
　　她听见宗主叫秦无依尊号——“天煞星”，听着就是什么了不得人物，估计是她拼死拼活修炼，才能赶上一根脚指头顶级龙傲天。
　　她还听明白了秦无依在剑宫地位。。。。。。“同阶无敌的绝世天骄”，“史上最年轻的大乘”，“剑主女儿兼首徒唯一的亲传弟子”，“贪狼剑默认下一位剑主”。
　　叼你。妈。
　　怕兄弟吃苦，更怕兄弟开路虎，这一串头衔何止是路虎？布加迪幻影都挡不住啊。
　　姓亦，所以弟弟其实叫亦无欢？那他的真名呢？
　　江茗一瞬间便想到，其实也挺好猜的，只要把“秦无依”三个字倒过来。
　　【亦无情】
　　像是三伏天，被泼了一盆冷水，“无情”二字尤其扎眼。
　　小狐狸心情愈发不好，嫌金樽太浅，干脆端起桌上的酒缸开始吨吨吨，如此海量，看得合欢宗宗主林远宏头皮发麻。
　　不是！
　　姐！你别喝！
　　你他。妈把老子准备的毒酒都快喝完了！
　　还有那菜，别吃了成么，目标都还没动一口呢！你扫荡得倒是挺快！
　　你他。妈头顶耳朵其实是饕餮吧？
　　林远宏依靠上级帮助，好不容易才弄来可以骗过鼎鼎大名“天煞星”感知欲蛊，结果现在——全都被这臭狐狸吨吨吨给吃完了。
　　打死林远宏也想不到，有人会在这种正式宴会上大吃特吃！还他。妈能吃这么多！
　　第一个陷阱被莫名其妙破解，林远宏脑瓜子都是嗡嗡的，他想过秦无依警惕不动筷，也想过秦无依智慧超群察觉端倪。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折在一只吃货手上。
　　世事难料。
　　是真特么难料。
　　原定计划，是自己和欢儿表现得和睦恩爱，消除其戒心，再由欢儿劝酒夹菜，作为兄长，他大概率不会防备。
　　结果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没酒可劝，没菜可夹了。
　　幸好，他们还准备有第二手。。。。。。
　　衣尽欢忽然娇吟一声，倒在了宗主怀里，晕过去前，她向秦无依求救道：“哥哥，好痛。”
　　秦无依心惊，赶忙冲过去，抓住娣娣手腕检查。
　　检查结果。。。。。。是“道伤”。
　　“唉，亦先生不用太操心，老毛病了，伤不及性命，只是会时常头晕。等她休息一会儿，自然就会醒来。”林远宏假意劝慰。
　　这也是一个陷阱。
　　欢儿道伤，是他们夫妻一起合力制造的，各方面都极为特殊。
　　若想治好，以剑宫的手段，只有合脉渡气一法。而向那个隐私位置合脉渡气。。。。。。天煞星肯定不乐意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妹夫干。
　　最终只能自己上。
　　天煞星对娣娣又没什么防备，待他治疗的时候，欢儿只要找到机会，就能将潜移默化改变人心的“迷魂蛊”，给送进去。
　　后续发展，果然也和他想的一样，秦无依检查过后，立刻提出给他一个僻静房间，要求锁门，随后背起娣娣。。。。。。
　　“扑通。”
　　桌子旁小狐妖，忽然一脑袋栽进汤里，双腿难耐地磨蹭，不断发出奇怪的喘息声。
　　林远宏大惊失色，不是，我也妹催动欲蛊啊，您什么情况？您到底什么情况？？？
　　原本背起娣娣秦无依，忽然将娣娣推进林远宏怀中，食指摁在对方眉心，传输过去一道神念。
　　“这是我剑宫合脉渡气之法，以此法蕴养，应该能稳住我弟弟道伤。。。。。。谢了。”
　　秦无依郑重其事地托付。
　　“啊？啊？”林远宏目光呆滞，久久才恢复生无可恋，“哦好，没问题，可您去哪儿？”
　　话音刚落，就看到秦无依背起状态明显不对的小狐妖，快步往外赶。
　　“我也得医治自己内人，告辞！”
　　118 恨你的理由
　　一边身体醉酒，一边身体清醒，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小狐狸的嘴巴在不知不觉说一些胡话，而江茗能清晰感觉到，也为此羞耻得轻颤，可偏偏另一张嘴就是控制不住。
　　“秦。。。。。。亦。。。。。。亦无情。。。。。。？”
　　背着少女回客栈路上，秦无依听到少女念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神色一滞，揉揉鼻子，苦笑了两下。
　　好吧，早晚是要知道的，自从刚才林远宏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就有此预料。
　　之所以他一直不主动说，其实是因为。。。。。。他名声很差。
　　咳，不是一般地差。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天魁星，天伤星他们齐名，更不懂自己一个与人为善，克己守心老实修士，怎么就成了四大煞星之一。
　　可能是因为外貌受邪气影响太深？别人一看就觉得自己像个魔头？
　　也可能是因为太想进步了，修炼比较勤快？斩妖除魔的频率特别高？
　　再或者，人皇幡轩辕剑掌握得还不够深？并没有修炼出圣道金光，反而库库冒黑烟，甚至黑得发紫？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平时探秘境，搞的大新闻比较多，导致跟他同一个秘境修士死伤率超高，基本十不存一。。。。。。
　　但天可怜见！那些人真不是他杀的！
　　他只是请那些死去的残魂，去人皇幡里贡献了几年剩余价值罢了。
　　作为报酬，他最后还把残魂给送回家属那边，尘归尘，土归土，这绝对是一场公平交易。
　　结果不知怎的，竟然有人造谣，说是他把那些人都“斩妖除魔”，还嚣张地把残魂从人皇幡里掏出来，拍家属脸上。
　　起初，很多仇人都会打着冠冕堂皇旗号，直接来报复他，他的名声倒也还好。
　　毕竟能一巴掌拍死，换谁也懒得用下三滥招数。
　　再后来。。。。。。他们都敢怒不敢言。
　　“亦无情”三个字的风评也急转直下，成了杀人狂魔代名词，亏得乾龙界没几个人见过他，他还能过过正常日子。
　　搁往生界，他往哪家酒楼一坐，哪家酒楼直接鸦雀无声，大伙儿都低头默默吃饭，生怕哪句话惹到他。
　　偶尔那些描述他流言传进他耳朵里，他都很迷惑，这说的谁？说的哪只史前巨兽？
　　等知道是说自己，脸色瞬间挎，不是，这种离谱的话你们也信？
　　总之。
　　秦无依不想江茗受那些流言影响。
　　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虽然这多半是不可能的，但能推迟一天，是一天吧。
　　思虑罢，秦无依回过神，他捏了把小狐妖软软嫩嫩的屁股，轻声应：
　　“我在这儿。”
　　“臭男人。。。。。。我恨你。。。。。。”小狐妖呢喃呓语，“我要。。。。。。我要。。。。。。榨。干。你的臭汁。。。。。。让你再也不能。。。。。。不能。。。。。。逼我怀宝宝。。。。。。”
　　“好”秦无依忍笑说完，沉默几秒，忽然又问，“你为什么恨我？”
　　脖子上的手逐渐搂紧。
　　“我恨你。。。。。。恨你。。。。。。”小狐妖声音逐渐迷离，却又泛着丝丝的哀怨冰冷，“恨你戴着面具骗我。。。。。。恨你变态好色。。。。。。恨你享尽了我一切，却丢下我要走。。。。。。”
　　“我从来没想过要丢下你。”秦无依觉得这句指控很不讲道理，“我一直在恳求你，和我一起走。”
　　“哈，和你走，然后呢？”
　　小狐狸轻轻掐他一把，头脑被酒精和欲蛊洗涮得光滑Q弹，醉醺醺便吐出心里话。
　　“你这么好色。。。。。。还是厉害的大人物。。。。。。我什么都帮不到你。。。。。。你的事我也参与不了。。。。。。最后。。。。。。只能变成你的小宠物。。。。。。每天寂寞地等你回来。。。。。。”
　　“可道侣才不是这样子的。。。。。。”
　　她呢喃自语。
　　秦无依却觉得小狐狸想多了，逍遥楼大三元，虽然比不过他的修为，但也绝对算是一方人物，甚至单论难缠恐怖程度，更甚于他，根本不存在什么，“参与不了”。
　　而且。。。。。。道侣一定要实力匹配吗？他在外闯荡，江茗在家里等他，和和美美，又有什么不好？
　　“别人怎样做道侣，是别人的事，我倒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对。”秦无依委婉地劝慰。
　　“所以说。。。。。。你是笨蛋呀。”小狐妖眼神飘忽，像是自言自语。
　　“我填补不了的地方，一定会有其他人填补，习惯孤独就像习惯了黑暗盲人，苍天赐予三天光明，余生却皆沦为煎熬。”
　　“等到那个。。。。。。如我一般爱慕你，依恋你，欣赏你，却能陪你更久，陪你更多的女孩出现时。。。。。。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小狐妖耳朵耷拉着，声音有气无力，酝酿着一丝落寞和悲伤。
　　秦无依闻言，却哑然失笑，“这叫什么问题？你这算是在。。。。。。吃自己幻想中飞醋？”
　　他直起腰身，把小狐妖往上背了背，继续道：“我虽然名声不好，但也懂得做道侣该忠贞的道理。”
　　“你好会哄女孩子哦。”小狐妖醉眼朦胧，“可惜我是男人，才不吃这一套，今天的你也不是未来的你，承诺作不得数。等我陷进去，再想回头的时候，一切才真是晚了。”
　　“你果然本体是男人。。。。。。”秦无依苦笑。
　　“嗯呐。。。。。。废话，笨死了，都说过我是江茗啦，你半年抛的好兄弟。”小狐狸迷糊地嘟囔。
　　“半年抛什么鬼，话说，我已经坦白了真实身份，要不你也坦白一下？”秦无依也发现小狐妖喝醉了，管不住嘴，咧笑调侃，“别紧张，我就纯好奇，想知道你在逍遥楼是什么位置？我们之前见没见过？”
　　“白。。。。。。白痴，我才不是什么逍遥楼。我是穿越者呢，说出来吓死你，等我脑子里‘叮’一声，我。。。。。。我乱杀。”小狐妖挥舞着小爪爪。
　　“你认真的？”秦无依皱眉。
　　“当。。。。。。当然，我还会背好多古文和元素周期表呢我先给你背个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中道。。。。。。扑街？”小狐妖自顾自背了起来，傻乎乎表情不像装的。
　　听到《水调歌头》和《洛神赋》的时候，秦无依脸色微微一变，他竟从中听出些许文圣的气势。
　　这显然不是小狐妖这个智商和知识水平能编出来的东西。。。。。。不，乃至整个逍遥楼，都不可能！
　　因为逍遥楼，是出了名喜欢投机取巧，不爱苦心钻研啊！
　　119 愤怒
　　逍遥楼人大部分并不愚蠢，相反还很聪明，但恰恰因为如此，比起认真地钻研什么东西，他们更爱投机取巧。
　　他们，就连修为，都是骗来。
　　而诗词，歌赋，绘画，舞蹈。。。。。。这些需要大量闲趣时间钻研的东西，逍遥楼往往都是只通不精，主打一个够用就成，除非真的极为喜欢。
　　当然，也不排除江茗是那种爱好诗词逍遥楼。。。。。。
　　但秦无依越听越心惊，因为这些高水平诗词，无论意境，风格，词法，都相差甚远。除非她生制十几个文圣级别的文坛大师傀儡，否则根本不可能创作出来。
　　秦无依不禁怀疑起江茗那个荒谬的说法。
　　穿越者。
　　——可能吗？
　　疑惑攀上心头，带给秦无依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他开始思考，假如江茗其实不是逍遥楼。。。。。。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嗯。
　　我睡了我好兄弟老婆。
　　我还睡了好兄弟。
　　我甚至把她们两个一起睡了。
　　我强迫兄弟灵魂兄弟老婆怀孕，我还打兄弟老婆灵魂兄弟屁股。
　　——卧槽畜。生啊！
　　秦无依突然意识到，自从察觉老江是逍遥楼，他就放肆了很多，许多违反伦理道德甚至是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被他以“对方是逍遥楼”这一理由，不知不觉做了出来。
　　冷汗流到鼻尖，秦无依不停宽慰自己，不，不可能是这样，我绝对想多了。
　　江茗和舞夕颜有共感，有共感说明一定是傀儡，有傀儡说明一定是逍遥楼。。。。。。
　　但此时此刻，就连秦无依自己也发现，这段逻辑链中存在着一个被他悄然忽略的致命漏洞。
　　傀儡和本体一定有共感，这没什么问题。
　　可——有共感，就一定是本体和傀儡吗？
　　少女温热的呼吸，打断了秦无依的思考，他这才回过神，发现小狐妖正轻轻啃咬他的脖子，嘴里含糊不清骂着：
　　“小混蛋。。。。。。咬死你。。。。。。我背了那么久。。。。。。结果你却在发呆。。。。。。”
　　“没有，我都听到了。”秦无依突然哭笑不得。
　　因为他察觉到一件更令他揪心事。
　　如果。。。。。。老江不是逍遥楼，自己做出那么多畜生举动，她却还是原谅了自己，甚至，仍旧把自己当作好朋友。
　　——她是有多喜欢我啊？
　　吃飞醋，吃飞醋，自己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她为什么会吃醋？但如果说，她老婆，就是她吃飞醋的对象。。。。。。
　　秦无依打了个冷颤，他突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客栈已到，秦无依穿过大堂和楼梯，推开自己房门，却在其中看到一张意外的面孔。
　　江茗。
　　不，应该说是“舞夕颜灵魂江茗”。
　　可她们是一个人。。。。。。
　　——万一不是呢？
　　秦无依心底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怎么都打不出结果。他纠结几秒，主动询问：“夕颜，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呀”少女撩开青袍，露出底下白丝包裹的玉腿，和将细足高高踮起来的性感鞋子。
　　秦无依呼吸一滞，心虚地挪开目光，“等我做什么？”
　　“马上就要宗门考核了，我得趁你还在这儿，多加努力修炼。”少女在床上落座，双腿优雅交叠。
　　青袍被撩起得更开，露出雪白的大腿根处，她似乎并未穿最后一层防御。
　　这种若无其事又若隐若现的诱惑，反而令秦无依格外口干舌燥。
　　“夕颜状况有些不对，我先检查一下，等会儿再说别的。”
　　他强忍住偷看“江茗”冲动，把小狐妖放到床上，聚精会神，开启“天目”检查。
　　起初，他根本检查不出异状，小狐妖仿佛真的就只是喝高了，想要他，在发。情。
　　直到秦无依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性，当即闭上天目，用另一种云岚宗偷来的珍脉之术检查。
　　果然。
　　是四大欲蛊之一，“幽魂魅”。
　　这种欲蛊据说由死去娼。妓怨魂炼成，可以悄无声息引动特定的情。欲，久而久之，蛊中残魂还会融入意识，悄然改变受蛊者行为，令其变得水性杨花，贪色滥情。
　　由于纯粹利用幽魂之力，刚巧可以躲过追查灵痕“天目”，对于习惯了无所不现“天目”剑宫修士，这是利用其潜意识盲区绝杀。
　　秦无依一点点将欲蛊逼出小狐妖体外，全程沉默不言，既无心欣赏小狐妖扭来扭去的妩媚痴。态，也无心回应身后少女刻意为之诱惑。
　　他的心越来越冷。
　　如此有针对性毒蛊，对付的到底是谁，他还能猜不出吗？
　　——弟弟啊弟弟，你到底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秦无依这时才回想起江茗之前的警告。
　　清醒，没被控制，不代表没有堕落。
　　她早已不再是你的弟弟。
　　花神谷外，雷声阵阵。
　　突兀扩散的乌云遮蔽整个天日，令谷中漆黑一片，冷风娑娑如刀，凛如寒冬。
　　花林深处，正在追杀感染尸毒欲兽宗主夫人抬头看了眼天空飘下来的雪花，气得扔掉铁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骂完，然后又无奈。
　　对付天煞星的手段仍未准备好，天煞星自己的状况。。。。。。也还没到火候，尚得等他从乾龙秘境拿到那个好处，再提一小阶。
　　——如此，他体内天剑和魔功，才会彻底失衡。
　　时机未到，他要做什么，那是谁都拦不住。
　　至于为所欲为会引发的巨大后果。。。。。。“圣地之战”，恐怕除了那些制定针对天煞星计划的老粽子，谁都笑不出来。
　　玉玲珑本就打着这种阴险主意。
　　成功了，夺到一块天剑，多一枚大乘境棋子。
　　失败了，合欢宗与剑宫交恶，他们也不亏。
　　而夹在中间的夫君与她，却如履薄冰，如行蚕丝，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丹田深处，灵力运转遇到了一股莫名阻滞感。
　　宗主夫人知道这是“轩辕诛魔大阵”笼罩了整个花神谷。
　　据说此阵祭出，空间封锁，寸步难行，阵中“妖魔”会被九颗太阳炙烤，直至炼化成一滴大补的精血。
　　她望向远处。
　　神识穿过重重封锁，终于窥视到大阵之外，那个盛怒不已的阴冷男人。
　　男人敏锐转头，额心天目陡睁，瞬间宗主夫人的神识便遭受重创。
　　“滚。”
　　男人邪气的脸闪过一丝阴霾，他感觉自己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仅仅是被不礼貌地窥视一眼，他便忍不住出手。
　　或许。。。。。。都怪最近真的诸事太不顺了吧。
　　弟弟变成那副样子，甚至帮着外人对付哥哥，给哥哥下那种丧心病狂蛊;爱慕女孩也疑似逍遥楼，只想走肾不想走心，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问就是“止于肉体”。
　　自己在乾龙秘境人畜无害地挖宝，结果不仅跟人结仇，被迫杀了一堆人，还挖出师祖丑事，得知了一个有关两位剑主惊天大秘密。
　　而这个秘密。。。。。。
　　甚至还很可能与小狐狸有关。
　　120 小狗的本能（加更4/22）
　　“亦无情”，非是无情之人。
　　就像“亦无欢”，反而是剑宫圣地里最吊儿郎当，整日寻欢作乐那个。
　　父亲给他们取这两个名字，本为劝诫之意，因为两兄弟出生时，父亲都找来一位大师，为他们算过一卦。
　　当时连父亲都不知道——那个经常和他一起钓鱼，并一起空军和蔼道人，其实就是算卦时灵时不灵，经常被执剑人们吐槽禄存剑主，莫不明。
　　莫不明算卦，很有特色。
　　他说你要走运时，你基本上走不了运。
　　他说你要倒霉时，那你大概率确实要倒霉。
　　所以也有人说莫不明是乌鸦嘴，扫把星，甚至怀疑禄存剑能咒别人。
　　莫不明给大儿子下的诅咒是。。。。。。呸，莫不明给大儿子算的卦是：“生于情，困于情，因缘际会，和合而生。”
　　给小儿子算的卦是：“花开无衣尽欢颜，晚香花落感怀秋。”
　　总之听起来。。。。。。两副卦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于是亦父取卦中“情”，“欢”二字，给两子取了个诫名，时刻作为警示，告诫他们一个不要太重感情，一个不要贪恋欢愉。
　　可想而知。
　　这俩名字都没起到效果。
　　贪恋欢愉的亦无欢品尝到了世上最美味欢愉——然后堕落得想拉哥哥一起当女孩子，下海去爽。
　　感情丰富的亦无情，气得差点掏出轩辕诛魔剑阵，冲动屠宗。
　　此时此刻，亦无情怒气仍未消，他所想的是封住整个合欢宗，先宰了宗主，然后抓住弟弟狠狠拷打。
　　有一瞬间他产生过屠宗念头，但他想的却是：“小狐狸不想离开合欢宗，那让合欢宗整个消失，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当然，这个可怖的念头转瞬即逝，被他第一时间掐灭。
　　剑阵逐渐合拢。
　　整个花神谷内生物，全部都感觉到灵力运转阻滞。
　　亦无情心中也在进行最后一次天人交战。
　　动手，会引来很严重后果，这也是之前他一直未敢采用酷烈手段，而是偷偷发展人脉，温和追查弟弟线索的原因。
　　圣地之间既有协议，亦有平衡。偷渡至他界，还悍然镇杀一个圣地下属的分宗宗主，阴阳界合欢主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执剑人，反而简单了。罪责在他，受罚，剥夺天剑，交给合欢宗处置即可。
　　偏偏他是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
　　而师尊，又是贪狼剑主女儿，兼座下首徒。
　　师尊疼爱他，视他若己出，对他近乎于母偏袒子;而师祖亦把他当作下一任贪狼剑主培养。
　　这两人绝不会同意把他交出去。
　　所以他一直在克制，因为他潜意识明白，自己如果动了手，最终牵连起影响，会彻底超出他掌控。
　　并非是他交一条命就可以平息的。
　　剑阵逐渐收紧，合欢宗普通修士，也逐渐察觉不对，那些在野地里，在屋顶上，在巷子尽头大do特do修炼的师兄师姐们，也抬起头来，错愕地盯着天空越来越浓的乌云。
　　天剑碎片在胸口闪耀夺目，然而光芒中却逐渐渗透进一丝阴影，突兀的暴虐感和戾气攀上心头。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
　　从天而降的雷霆砸入花神谷，在他面前清出笔直的道路，他迈开腿，正打算闯进去，突然，一只雪白泛光纤手，按住他肩膀。
　　亦无情回头，恰被一双严厉嗔怪的眸子轻瞪，他瞬间心虚气短，磕磕巴巴唤道：
　　“师。。。。。。师尊。。。。。。您怎么来了。。。。。。”
　　素衣遮不住性感身材，细枝结着两颗硕果成熟。女子深深颦眉，神色忧虑道：
　　“莫师叔给你占了一卦。”
　　“他说。。。。。。”
　　“你此行，十死无生。”
　　。。。。。。
　　秦无依终于把小狐妖体内欲蛊全逼出去。
　　做完这件事，他便匆匆整好被小狐妖迷迷糊糊中揪乱的衣服，唤出飞舟，似乎准备离开。
　　两团美妙的柔软突然贴到他背上，他还感到一只灵巧小手，正在他腿间划着香艳的画。
　　“不陪我修炼一会儿么？”江茗幽媚声音从耳后传来。
　　秦无依脸一红，他当然很想留下，想尝尝少女主动又湿润唇瓣，还想安慰伤心的小狐狸。
　　可是。。。。。。
　　家长来了。
　　一方面他必须得去拜见师尊，这才符合剑宫礼数。
　　另一方面，分身和本体有共感，他不可能在和师尊商谈的时候，做着那么荒谬绝伦事。
　　师尊待他亲如母子，就如他生命中第二位母亲一般。哪怕他把姬儿嘎，也不能冒犯师尊，对师尊不敬。
　　“乖，今天不行，今天有正事。”秦无依只得捏捏少女蜜。臀，温柔安抚，“我出去一会儿，你照顾好狐狸。”
　　“真的不留下来吗？”少女动作愈发大胆，“我可以和我老公。。。。。。一起。。。。。。”
　　秦无依第二大脑瞬间热血上涌，差点就鬼使神差说出：好。
　　但他又陡然意识到：被双人夹击，本体那边，绝对会憋不住，漏出破绽。
　　他可不想在师尊面前竖帐篷啊！！！
　　会被误会的！！！
　　绝对会被当成那种大逆不道变态逆徒！！！
　　“对不起！”秦无依使出毕生决心，回头推开少女，“原谅我。。。。。。但今天真的不行。。。。。。”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他不甘又遗憾的血泪。
　　这可是夕颜第一次这么主动。。。。。。甚至是想两副身子一起上。。。。。。她眼底幽怨也可怜到他心疼。。。。。。
　　但没办法——今天真的太特殊。
　　望着江茗眼底那可怜到快要哭出来祈求和挽留神色，秦无依隐隐觉得，自己拒绝这次，或许会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是他会后悔很久很久的东西。
　　他赶紧闭上眼，生怕再继续看，自己会忍不住当着严厉母亲一样师尊面，用分身白日宣。淫，然后本体产生不堪。。。。。。
　　秦无依终于还是走。
　　江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小狐狸身上。
　　bo
　　青袍忽然鼓起一个泡泡，随后，围观全程小魅魔暖暖，从泡泡里钻出来，肆无忌惮地放声嘲笑：
　　“哈哈哈哈小主人好逊哦第一次主动勾引男人还提出双菲都没能把男人留下来嘿嘿嘿哈哈”
　　“闭嘴！”江茗立马绷不住，脸烫潮红道：“谁勾引他？我只是想修炼！修炼！宗门考核快到了，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你懂么？”
　　“哼小主人还真是嘴硬，修炼用得着和狐狸一起吗？我看你呐就是突然发现他其实距离你很远，好缺安全感，所以想用献媚，把他紧紧抓住”
　　“你放屁！”江茗越发脸红，但她并不心虚，“臭衣服精，我敢用道心发誓，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你别血口喷人！”
　　“哈没这么想过？那更惨喽”
　　暖暖笑意盈盈。
　　“什么惨？”
　　江茗皱眉。
　　“那说明。。。。。。这种卑微得像小母。狗撒娇讨好主人一样举动，早就刻进你骨子里，化作你的本能。”
　　暖暖趴在少女白丝上，枕着脑袋，像享受沙滩日光浴。
　　“所以呀，你连想都不需要，就会自然去那样做。。。。。。”
　　121 儒雅师尊，温和徒弟
　　“你想说，我爱上了他？”
　　“不一定呢”暖暖翻了个身，晃荡小腿，“但你肯定依赖他，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依赖什么的，更不可能，你们都想多了，我只是把他当成。。。。。。当成最好的朋友。”江茗使劲摇着头。
　　“朋友？撅着屁股嗯嗯呀呀给他透的朋友？抱住胳膊舍不得他走的朋友？还是拉着分身求他双菲朋友？”
　　暖暖扑哧一乐，“浅浅以前也这么嘴硬，真是的，你们变身女‘朋友’原来是某种涩情关系吗？”
　　“不，这不一样。”
　　江茗目光坚定，她字字清晰道：
　　“夏浅浅是个早就瓷堕妖艳贱。货，而我直到今天，都依然是个猛男！就算我和好兄弟发生了关系，那也只是修炼使然，和释放压力。全是欲。望！没有感情！”
　　“噗”暖暖笑疯了，“好好好猛男小姐姐真通透”
　　她话锋一转，“那要我教你几招吗？都是浅浅精心研究出来，可以让男人对你欲罢不能绝世媚。功哦保证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天天惦记你，哪怕进棺材都忘不了”
　　“还有这种伤风败俗神功？”江茗惊得直接坐起来，她咳嗽声，掩饰尴尬，“咳，我不是想学，我就是好奇，纯好奇。”
　　“嗯呢嗯呢，我知道，猛男小姐姐只是好奇。”
　　“总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
　　“大可以把‘觉得’去掉，我就是在阴阳怪气你，果然，小主人也是只鸭嘴兽成精呢。”暖暖笑嘻嘻支着脑袋，恍然间，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
　　很快，秦无依房间中，传出某种不健康的授课声。
　　“俗话说‘潘驴邓小闲，香红软紧鼓’，伺候男人嘛，莫过于那‘四软三鼓，两长两短’。”
　　“两长和三鼓嘛你是具备的，就是身姿差了些，既毛躁又粗俗再好的条件，也要学会发挥优势才行。。。。。。”
　　“先学这套《妙舞步》，可以把身姿练优美，媚而不俗;再学这套《神女养潭经》，保证养得水灵灵嫩呼呼的。。。。。。”
　　“等等！”江茗义正辞严打断，“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我对这种伤风败俗还意义不明的功法没有任何兴趣！”
　　“咦？哦我明白了”
　　暖暖恍然大悟，她也目光一肃，正义凛然道：
　　“《妙舞步》逃命很厉害，可以在低境时借六欲之力缩地成寸，《神女养潭经》滋养宫田，对结丹成婴大有益处，可以减少神通消耗。”
　　她偏过头，笑意盈盈，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至于之前我说的，什么身姿什么水嫩，全都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副作用，想必猛男小姐姐肯定不会介意吧？”
　　江茗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沫，“唔，介意还是有点介意的。。。。。。”她偏开头，脸颊微红，“不过，为了变强，我什么都愿意忍。”
　　。。。。。。
　　人，不论做多坏，多恶，多与过去相比堕落事，都需要一个足够体面的理由。
　　或者说借口。
　　面对突然到来的师尊石玉娴，亦无情慌了片刻，但他很快镇定，随即拱拳行礼道：
　　“师尊，欢儿已经找到了，我正在想办法和欢儿交涉。。。。。。”
　　“交涉，那你布轩辕诛魔剑阵做什么？”清冷含媚嗓音，将这般狡辩打断，石玉娴用严厉但温和目光深深凝视自己弟子。
　　她身材高挑，玉腿修长饱满，头顶近乎够到亦无情的眼睛，而亦无情已是罕见的高大。
　　亦无情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活像个看手机被班主任抓包优等生。
　　良久，他叹气，还是坦诚道：
　　“师尊你有所不知。。。。。。欢儿，她已经嫁人了。”
　　“啊？？？”
　　石玉娴墨眸中闪过一瞬间困惑，疑问，迷茫，她完全没听懂，或者说听懂了，但她不理解。
　　“师尊，”亦无情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合欢宗妖女。。。。。。九成九都是男人。”
　　“哈？？？”
　　石玉娴缓缓张大嘴。
　　奇怪，这是什么小众语言？为什么自己每个字都听得懂，合起来就是无法理解？
　　亦无情也清楚师尊完全理解不了，她是个骨子里极为传统的女人，这种传统也能理解为单纯。
　　像什么灵魂交换，TS，调校，爱。奴，征服。。。。。。生在长在剑宫里的师尊，一概不知。
　　于是亦无情只好认真地给这个两百岁的大丫头解释。
　　从男人和女人区别是什么，再到亦无欢怎么变成女人。
　　从合欢宗变态习俗风格，再到亦无欢如今扭曲婚姻。
　　从奴隶贸易到情涩交易，再到亦无欢对宗主病态依恋。
　　许久，石玉娴终于听懂，她抬头望天，眨巴眼睛，目光茫然又呆滞。随后她突然回头，目光坚定对好徒儿道：“屠了吧。”
　　说完也布起轩辕诛魔剑阵。。。。。。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师尊！”亦无情赶紧拦住。
　　石玉娴置若罔闻，自顾自喃喃低语，“这合欢宗。。。。。。太邪了，好邪啊。。。。。。”
　　“师尊，合欢宗里，其实有不少无辜可爱之人，从未犯过错，最多行了些淫。邪之事。错不在她们，而在更高处！”
　　石玉娴逐渐冷静下来，恢复娴雅的样子，她重新布置好大阵，然后才说道：
　　“接下来的事，交给为师，为师会救出欢儿，你走远点儿待着就好。”
　　“不行，这事怎么能让师尊你一人担责？”
　　有另一个愣头青，愣头青初号反而平静下来，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过于冲动。
　　或许。。。。。。魔功真的已经影响到他意识了吧。
　　“莫师叔提醒，你务必小心。”石玉娴背对亦无情，冷峻轻道。
　　“师尊且放心，乾龙界，还没东西能杀我。”亦无情语气平静，既不得意也不傲慢，就像在描述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
　　“错，有。”
　　石玉娴凝重回头。
　　“谁？”
　　亦无情愕然。
　　“你！”
　　石玉娴掷地有声轻喝。
　　而亦无情听到这句略显莫名其妙的话，低头沉吟思考，很快，便想清楚师尊意思。
　　剑宫，是一套很奇特体系。
　　它以天剑为主，但天剑名额有限，并非达到对应境界，就一定可以提升上去。
　　因此修行太快，有时反而可能会变成劣势。
　　对于魔心逐渐无法抑制的执剑人，宗内的处理，一般都是送去剑塔闭关，直至掌剑腾出位置，换成更强的天剑碎片，才能离开。
　　亦无情。。。。。。本该去闭关的。
　　为了寻找自己娣娣，他才隐瞒最近的突破，冒风险在外面游荡。
　　“可即便如此。”亦无情仍旧对此感到不解，“我也还是想不出，他们能用什么办法，真正伤害到我。”
　　合道之后，大境界之间差距，近乎一条跨不过去鸿沟。
　　乾龙界只是个小界。
　　灵气浓度能支撑上限也不过是化神。
　　按理说。。。。。。乾龙界不可能有东西能伤到他。
　　但天地广阔，亦无情也不敢担保，这方世界就一定没有那种神异之物，能夺他性命。
　　所以他还是决定谨慎些，用点儒雅温和的办法。
　　这个温和办法就是：
　　——用傀儡把林远宏宰了！然后嫁祸给逍遥楼！
　　122 擦肩而过的“婆媳”
　　诚然，用一个凡人境法身傀儡，去斩杀化神期宗主，多少有点异想天开，和自信心过足。
　　即便真能成功，他也会暴露太多底牌，最终。。。。。。和本体亲自下场也没什么区别。
　　但还好，不急于一时。
　　先不说他有大量的资源和功法，能帮傀儡快速提升。
　　此外，老江独特体质，也对他大有裨益。
　　想起老江，亦无情心念一动，试探问：
　　“师尊，假如我想娶一名比较特殊女子过门，带回剑宫成婚，您觉得，我该怎么说服七位剑主？”
　　石玉娴听到这句话，忽然呆住，似乎联想到什么事，她竟失态咳嗽两声，悄悄掩饰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认真道：
　　“那得看。。。。。。有多特殊。如果，如果是不合礼法，忤逆伦常事情，就算师父，再偏袒你。”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浮上脸温热，艰难吐字，“。。。。。。也没办法答应。”
　　“大概，是特殊到师祖会打死我的那种吧。”亦无情苦笑，众所周知，石剑主最讨厌两种东西。
　　一种是欺负她女儿的叼毛。
　　另一种就是逍遥楼。
　　好吧，这世上除了自己，似乎也就没人喜欢逍遥楼。
　　即便自己，也只是喜欢夕颜，至于对其他逍遥楼么。。。。。。呵呵。
　　让石剑主知道自己的徒孙，竟想娶逍遥楼大三元，他怕是当场爆炸，直接贪狼剑一穿三。。。。。。自己，江茗，还有夕颜，钉在一起，变成节日特。供篝火。
　　说服师祖，任重而道远。
　　听到“会被师祖打死”六个字，石玉娴身子微微一颤，霎时间，又是羞怒，又是紧张。她环顾四周，见无旁窥之人，立马设下隔绝声音阵法，很轻地在亦无情脑门儿敲了下。
　　“逆徒！你竟然偷偷想这种事？你疯了？”她声音有些颤抖。
　　太混账！太混账！他们可是。。。。。。可是登入过祖册，举过认亲礼的师徒啊！他怎么可以想娶自己？
　　与其他宗门不同，兴许是受前身“魔门”影响，剑宫更偏向于传统的师徒传承，因此也对这方面规矩，极为重视。
　　譬如。。。。。。师父绝不可与弟子发生关系，抑或产生私情，否则，无论强迫与否，皆要受重罚。
　　再譬如。。。。。。入门之后，徒弟便要行子女礼，师父也须当好徒弟“第二父母”，做徒弟修行的引路人，将徒弟视作亲子女关爱。
　　弟子若结姻亲，师父坐的位置，甚至比亲生父母还要高。
　　石玉娴这个激烈的反应，亦无情自然摸不着头脑，他愕然抬头，晶亮的墨瞳闪烁大大的疑惑。
　　“师父，你，你都知道啦？”他目瞪口呆。
　　“亦儿，此事，太过违悖公理伦常，也让师父。。。。。。师父。。。。。。”她站起来，背对亦无情，良久才艰难吐道：“万难接受。。。。。。总之你休莫再提，否则，我一定罚你，面壁思过。。。。。。三天。”
　　虽然最后那个“三天”听起来有点儿戏，但这个反应也在亦无情预料之中，毕竟。。。。。。那可是逍遥楼，整个真灵域人见人怕，也人人喊打混世灾星。
　　他叹口气，只得将“婆媳相见”暂且搁置，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其实他能感觉到，夕颜似乎缺了一点安全感。
　　但他这个纯良剑修能想到的，给女孩子安全感的方式，似乎除了保护她，对她好，就只剩明媒正娶，成为她的夫君。
　　重点是，明媒正娶。
　　一个完整的家不可能只有两个人。想疗愈心灵受创少女，需要整个社交网共同努力。
　　他自己无所谓，但他有种直觉——夕颜一定会渴望能被人祝福。
　　很快。
　　“秦无依”这一法身傀儡也赶到。
　　关于自己杀了大三元，因特殊体质，成功掌握法身傀儡之术这件事，他并不打算瞒着师父。
　　后续诸多计划，也需要师父帮忙。
　　“见过师尊。”
　　秦无依也恭恭敬敬行礼。
　　看着这个和徒弟各方面都很神似，然而细看却截然不同温和俊美男人，石玉娴神色阵阵恍惚。
　　“亦。。。。。。亦儿。。。。。。”
　　她欲言又止。
　　“师父您请讲。”
　　亦无情做足了心理准备。
　　“。。。。。。你真的不是逍遥楼吧？”
　　石玉娴有点慌，虽然，虽然她真的很相信这个徒弟，但逍遥楼毕竟名声在外。
　　据说，每一个被逍遥楼耍团团转人，在揭开真相之前，都以为自己并不处在一个骗局。
　　亦儿的确跟了她七十年。。。。。。
　　但是，逍遥楼谋划隐忍千年“乐子”，难道还少了吗？
　　“师尊，我知道这种事很稀有，也难以自证。”
　　亦无情一脸洒脱地用真力吸过来几颗野果，边啃边说道：
　　“你如果不信，昆仑镜就在无欢手上，等我把昆仑镜带出来，你可以用玄女神光试我。”
　　昆仑镜，是瑶池圣地至宝。
　　其最强大能力，是窥天机，和僻天机。
　　只是每一次使用，操控者都损耗极大，所以瑶池圣地极少动用。
　　而那些下界持有昆仑镜子镜人，修为粗浅，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然更不敢作死。
　　所以，昆仑镜在她们手中最大的作用，其实是联系母镜和其他子镜，当作一个虚空通讯。
　　亦无情比她们强不少，他若是用昆仑镜“窥天机”，估计一条命最多去半条，闭关疗伤一个多月即可痊愈。
　　最初他怀疑江茗是逍遥楼的时候，几乎从未想过用昆仑镜去窥视江茗身份，一来是因为不知道昆仑镜下落，二来，也是因为这种“安全顾虑”。
　　哪怕现在——如果不是师尊到来，他一个人也不敢在人生地不熟乾龙界，使用这种近乎于自残的宝物。
　　“好，师父信亦儿。”石玉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能找出逍遥楼的手段不多，昆仑镜。。。。。。算是最简单的那个，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些代价过大。
　　若非如此，逍遥楼也不会这么令人头疼。
　　“师尊，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人在等我。”另一边，秦无依拜见完毕，一丝不苟行礼，抢话道：“至于昆仑镜，明天我就去堵门，找林远宏讨回来！”
　　“这。。。。。。能行么？”石玉娴皱眉关切。
　　凡人找化神要先天至宝？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问题不大。”秦无依回忆林远宏眼神，他确定，那人打量他的目光中含有一丝畏惧。
　　有畏惧，就代表服，至少明面上服，这种人不敢与自己拼正面，只敢耍一些阴招。
　　解答完师父的关心，秦无依马不停蹄，回到了客栈。
　　他一边上楼，一边擦汗，思考怎么安抚夕颜小狐狸。
　　结果，打开自己房门，他愣了。
　　屋里的人也愣了。
　　黑发黑瞳性感娇艳少女，此刻正穿着超短裙，紧身低胸衫，手停留在大馒头上比划。在她面前，是被以诱人姿势，绑在椅榻上小狐妖。
　　屋里弥漫着一股浮艳又堕落香味。
　　“咳。。。。。。”
　　秦无依默默关上了门，努力平息自己邪火儿。
　　尽可能不让正在和师尊商谈昆仑镜问题的本体丢脸。
　　然后，他茫然了。
　　这啥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江。。。。。。呸，夕颜要折磨自己分身？还下手那么狠？
　　正怀疑人生着，门突然打开，一身清凉无比打扮，短裙短衫，网袜高跟，身材性感迷人的江茗，倚在门口，似笑非笑望他。
　　那目光，充满了欢喜，调皮，挑衅，诱惑。
　　熟知少女习性秦无依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又想“吃”人了。
　　不好！
　　与此同时，亦无情神色微微一变。
　　“师尊，我有点走火入魔，得闭关修炼，你自己先忙！”
　　说完不等石玉娴回应，便一溜烟消失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这是又偷偷跑去了哪儿。
　　不知为何，石玉娴总觉得亦儿刚才那一瞬间表情有点不太对，就好像。。。。。。
　　——痛并快乐着？
　　123 喜欢和你修炼（加更5/23）
　　秦无依确实是在“痛并快乐着”。
　　此刻，因为某人“临阵脱逃”，而窝了一肚子怪火的江茗，再度伸出她那邪恶之手，生疏测试起了之前暖暖教众多奇怪招数。
　　游龙手。
　　戏蛟指。
　　白凤献桃。
　　点燃男人欲。火却又隔靴搔痒奇妙手法，一套接一套，撩得秦无依浑身燥热，恨不得现在就把少女摁到床上，狠狠一顿输出。
　　可对方身姿翩翩无比灵活，总能咯咯笑着，躲开笨拙的大手，却又始终黏在他怀里。
　　“夕颜，别闹了。”男人头脑有些昏沉，他终于抓住机会，把古灵精怪少女堵在墙角。
　　退无可退，身前就是喘着粗气，时刻有可能失控的强壮男人，或者说强壮的野兽。
　　少女却没有半点即将遭遇大灰狼害怕，反而晃晃那几根沾满胜利痕迹的青葱玉指，比了一个欢快又调皮的“耶”。
　　她美滋滋地，炫耀挑衅：
　　“怎样？认输了没？我可是专门磨炼这些招数来对付你，就为了找回今天的场子。”
　　“什么场子？”秦无依头有点晕。
　　少女一下沉默起来，良久，她抿唇幽怨嗔怪：“你羞辱我。”
　　“我怎么羞。。。。。。”秦无依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少女难以启齿的小心思。
　　她主动了，难得地又一次主动了，就像久居地底的幽灵妹妹鼓起勇气向阳光伸出手，换来的却是蒸发与拒绝。
　　秦无依这时候才明白，自己错过了多重要的东西。
　　打开心钥匙。
　　“你很生气？”秦无依苦笑问。
　　“是！”少女立马大声回答，“越想越气！我都快气炸了！凭什么？我一定要报仇！”
　　“你打算怎么报仇？”秦无依又问。
　　“看见我穿这套衣服了吗？”
　　少女拍了拍黑色网袜包裹的大腿，短裙飞舞，细柔丝线将雪肤分成无数个菱形方格，如黑夜与白雪分明。
　　秦无依没见过这种衣服，但莫名觉得很漂亮，很火。辣，莫名想。。。。。。用力一口气撕烂。
　　“我器灵说，这是夏浅浅约会成功率最高的衣服，我还和她学了超多厉害技巧，用狐狸尾巴练了一遍又一遍。”
　　少女抱胸冷视，又是这故作疏远的标准动作，但她嘴角根本压不住翘起的弧度。
　　“我要让你。。。。。。欲。火焚身！痛苦地祈求我！然后像你一样，一走了之。”
　　“这可真是仁慈的惩罚。”秦无依笑出了声。
　　“仁不仁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少女又贴过去，想掀起大战，秦无依自然阻止。
　　于是两个人暧昧地扭打起来，从窗边打到软榻，又从桌子打到早已铺好的床上。
　　网袜自然变得破破烂烂，撕开的地方，有红艳艳痕迹，不疼，倒是怪酥麻。
　　笑闹停止了，动骤然化之为静，两个人都沉默凝望对方，鼻尖距离鼻尖只有不到0。01公分。
　　“嫁给我行么？我认真的。”秦无依突然开口，“你骗我一辈子，我甘心被你耍一辈子。”
　　少女打了个冷战，“我去，拜托不要在马上脱衣服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都把我吓干了！”
　　“为什么？”
　　“因为我水性杨花，用情不专，游戏人生！你娶了我绝对倒八辈子血霉，头顶至少演200集喜羊羊！”
　　“为什么？”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呸，我是说，婚姻是他妈一切坟墓，它剥夺你的爱情精力钱还有爱好，最后把你的人生变成吵不完的架！”
　　“认真点，到底为什么？”
　　江茗再也受不了，她破口大骂，“屁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想就是不想！你为什么非得逼我呢？我得罪过你吗？”
　　秦无依听完，却没有接话，他抚过少女脸上湿湿的泪痕，又转到鬓角，整理缭乱青丝。
　　“我还记得我父母。。。。。。”秦无依突然开口，哑半天，他苦笑：“他们小两口倒是挺恩爱的，整天有腻不完的话，生无欢时，我站在床边，看娘亲躺在爹怀里，娘撒娇说她疼，爹说我给你做最爱吃的鱼汤去。”
　　“嚯！那你可真是个没人性幸福小混蛋啊！”
　　江茗骂骂咧咧地挣扎，她不想做。。。。。。呸，应该说不想修炼，修炼就是狗屎！
　　“后来，他们都死了。”
　　秦无依垂眉低语。
　　“大概七岁那会儿事，早上给我俩做了饭，中午出门，临走前在门口腻歪半天，却整夜没归家。”
　　“第二天我便打听到消息，鬼门震动，厉鬼害人，他俩。。。。。。是四百零七个受害者之一，”
　　“额我。。。。。。”江茗张了张嘴，搜肠刮肚半天才凑出来的脏话，忽然都噎回嗓子。
　　她一下子泄了劲儿。
　　“唉。”可怜巴巴小脑袋，在男人脸颊蹭了又蹭，“老秦，啥也憋说了，你超我吧，今晚怎么超我都不闹，什么姿势我都答应。。。。。。”
　　秦无依本来心情挺低落，听到这句，愣是差点没绷住。
　　又无语，又好笑。
　　他拍拍少女腰处，示意她换个姿势，于是少女熟练地翻过身去，趴到枕头上，半撅起屁股，裙子也拉高至腰际。
　　“嗯。。。。。。”她闭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秦无依敏锐察觉到这个微小的变故。
　　“我在想，要不要允许你cosplay一下，叫我老婆什么的，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又突然算了？”
　　“不好。侵蚀性太强，怕污染我模因库。”
　　有些词语没听懂，但秦无依大概能理解意思，他沉吟几秒，忽然发笑，凑近少女耳边，温柔叫：
　　“老婆”
　　“我勒个去！”短短两字吓得江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拉起内。裤，回头愠怒，“还来？再来真不给你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夕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秦无依自知触碰到雷区，开口赶紧哄。
　　所幸，她还是蛮好哄的。
　　渐渐地，渐渐地，少女进入状态，秀颈起起伏伏，喉咙里也压抑着娇美的媚声。
　　“秦无依。。。。。。”
　　“嗯。”
　　“你喜欢我。。。。。。伺候吗。。。。。。？”她脸红红的，美眸迷离，像卧在高高的云层。
　　“你好像跟我说，这是修炼，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事。”秦无依想起这句欲盖弥彰的话，忍俊不禁。
　　“对。。。。。。对哦。。。。。。”
　　江茗好像晕迷糊了，呆怔半天，才晃过神，她回头，在男人唇上蜻蜓点水一吻。
　　“喜欢。。。。。。喜欢和你修炼。。。。。。”她半梦半醒，甜甜说道。
　　124 理解师姐是恶堕的开始
　　双。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修为不断滋长，野蛮又汹涌的灵力持续冲击那些特殊窍穴，带来从内向外异样情感，而自己的身体，又在从外向内被人不断地侵入，征伐。
　　江茗早已被这内外合流快乐冲击得神志模糊，不知今夕何夕，只知服从渴爱又贪淫本能，不断呢喃些似是而非情话。
　　“秦无依。。。。。。”
　　“我要融化了。。。。。。”
　　“抱我。。。。。。不要松开。。。。。。想要你。。。。。。”
　　模糊的意识，被冲开底线，如贱。妇般沉沦渴求的痴态，以及任由男人摆布柔顺，无不宣示着少女已经被彻底“征服”。
　　可以说，如果这是一场阴阳术对决，江茗已经惨败。
　　只要秦无依愿意，随时可以驱御自己的灵力长驱直入，让少女在快乐和迷醉中被炼化成炉鼎宠奴，终生侍奉他为主人。
　　当然，秦无依从来没考虑过那样做。
　　江茗也相信他不会那样做。
　　所以才会卸下防备，尽情享受这种危险的快乐。
　　原本只是为了融合功法的修炼，此刻，却沾染越来越多不同寻常意味，江茗也不知这算好算坏，她只知道，这样修炼确实很幸福。
　　效率比一个人苦哈哈打坐高出数十倍，就连融合功法的进度都突飞猛进，也不知是因为秦无依阳脉更坚固更雄壮，还是说这融合功法，本来就该这样融合。
　　修炼两个时辰，江茗就不行了，精疲力竭累昏过去。
　　秦无依给少女掖好被子，往床上一躺，忽然有种既累又充实的感觉。
　　“喂。。。。。。”
　　房间里回响小狐狸幽怨的叹声。
　　秦无依这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另一只夕颜，可能是她存在感太低了，也可能是自己都习惯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给抛之脑后。
　　小狐狸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戳了戳男人的脑袋。
　　“怎么了？”秦无依睁眼。
　　却见小狐狸脸红扑扑的，捂着小腹，她张嘴，只是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阳，气。”
　　腰子眉头一皱——顿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好，是高端局！
　　“行。。。。。。”
　　秦无依犹豫半秒答应，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什么蘑菇形状天材地宝，一会儿给妖女A炼炼，一会儿又给妖女B炼炼。
　　——要不你俩干脆组队一起来得了？
　　他哭笑不得，幻想了一下小狐妖和“江茗”面对面手牵手跪坐床上，一起向他投来楚楚可怜又风。骚渴求神色。
　　画面再转，少女们一边互相叫着“夫君”，“娘子”，一边妖精打架抢牛牛，打完又一起躺在床上，手牵手互相给对方鼓劲安慰，这感觉。。。。。。
　　嘶
　　一旦接受“夫妻花”这个设定，好像还挺带感的！
　　“所以，还能站起来吗？”小狐妖见男人久久没回复，有些不耐烦，“讨厌，我也要修炼的啊，你也不知道留点给我。渣男，骗子，见异思迁变态涩情狂。”
　　还没说完——就被秦无依拽进怀里一顿热吻。
　　小狐狸僵硬的身子，逐渐恢复柔软，狐耳也贴住男人胸口，她冷哼声，“便宜你。”
　　话中欲盖弥彰，顾左言他，傻子都看得出来。
　　最终，意识聚焦于狐妖，两个人在累昏江茗旁边，又开始一场大战。
　　。。。。。。
　　炼气六层！
　　好快！
　　江茗默默检查自己经络，眉宇掩饰不住狂喜之色。虽然她的修为依旧很弱，但至少，她找到了希望。
　　说起来，她的修真经历，可真是复杂诡异，而又充满戏剧性。
　　得到又失去，发现希望又失去希望，再到如今一切走上正轨。。。。。。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江茗兴奋地内窥丹田，渐渐看痴，那持续壮大的灵漩，就是她立足于此方世界的根基。
　　秦无依。。。。。。最多算个添头。
　　或者说修炼道具。
　　她都不敢想，以后没了这根“修炼用棒棒”，自己该怎么活，双修效率是打坐的几十倍，双修一个时辰能顶打坐好几天。
　　而且双修还很舒服，骨酥肉麻，时不时还会攀上高峰，享受到宛若登仙幸福。
　　再看打坐——枯燥地运转功法，枯燥地调用灵力，一动不动，骨头仿佛要生锈，连杂念都必须祛除。
　　说真的，这两者一比，几乎就像爽打游戏和流水线坐牢区别。
　　爽打游戏收入还是流水线坐牢几十倍，就问有几个人会选流水线？
　　怪不得。。。。。。合欢宗小师妹，最终99%都恶。堕。
　　江茗几乎能想象出她们的心路历程。
　　一开始，只是随便练练《残阴篇》，在宗门战战兢兢混日子。
　　突然被师兄“征服”，半追半强，体会到双修的好，和做女人的快乐。
　　能来合欢宗，本就是憧憬性。爱轻浮好。色男孩子，如今，更换成一副淫。艳。女孩子肉体，艾草过后，她们肯定会食髓知味，再也回不去。
　　“逐渐双。修成瘾”，和“内心依赖给自己开。苞的师兄”，也是顺理成章。
　　但师兄们毕竟都是渣男，每年可是有好多好多“师妹”，供师兄们随意调校临幸，新鲜感过后，等待那些师妹，只有无尽空虚与寂寞。
　　正巧这时候，她们《残阴篇》修为已经不低了，肉体被开发改造得也已经差不多了。肯定很煎熬，很银荡，饥渴到下。贱。
　　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三条出路。
　　一，宫斗雌竞，修媚功，学穿搭，模仿漂亮受欢迎女孩，妆点自己肉体和灵魂，重新获得师兄青睐，然后每年都重复一遍。
　　二，放飞自我，看看有哪个师兄闲着，勾搭他，和他发展新关系，甚至参加宗内举办的多人特殊聚会，逐渐变成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放。荡妓。女。
　　三，去宗内青楼，红楼。。。。。。立牌，卖艺不卖身，等遇到良人，就把自己所剩不多纯洁送出去，换一个新主人，来代替那个伤透自己心的师兄。
　　而三条路最终又全都汇聚成一条路——那就是丧失自己全部的男性尊严和雄性认同，逐渐连灵魂都与“女性”二字贴和，变成一个“妖女”，一个性格特殊沉沦至深的荒唐魔女。
　　男人灵魂材料，雕成女人灵魂形状，简直是浑然天成又扭曲病态鬼才艺术品。
　　“呵”
　　江茗突然自嘲想，这会不会也是自己结局呢？秦无依再老实，他“兴致”，又能维持几年？
　　情人的启幕，总是如胶似漆，海誓山盟，可激。情总会退却，新人也总会换掉旧人。
　　她从来都不相信爱情。
　　125 问罪
　　但或许。。。。。。
　　我可以利用“借阴”之法，不断将那些吸引他漂亮女孩子生制成傀儡，以我名义陪他上。床，进而。。。。。。填平他欲壑？
　　哈
　　江茗心思一转，瞬间又打消这个异想天开念头。
　　先不说为了区区一个臭男人这样搞，成个什么样子。。。。。。再者，大规模生制，必定会引起修行界注意，暴露《三阴法》存在。
　　而若想不暴露，就必须吞噬她们的神魂，吸收她们的记忆，情感，执念，从而完美扮演她们，粉饰出一个风平浪静的假象。
　　啧。。。。。。吸收那么多人记忆，自己真的还是自己吗？
　　更何况，是扮演女孩子，吞噬扮演多了，岂不更是会性别认知混乱，越来越娘？
　　虽然现在就挺。。。。。。咳。
　　江茗把注意力挪回现实，低头，注视那只穿过她脖子，绕到胸前雪峰，迷迷糊糊作怪大手。
　　嘁——睡觉都这么好。色，没救了。
　　另一边的小狐狸也枕着男人胳膊，依偎在他怀里，酣然熟睡，任由男人臭手塞在两团大白兔中间。
　　狗男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她和分身简直像这个男人后宫。
　　江茗莫名感到烦闷，不过她很清楚，这种不爽并非来自正常“后宫”中的吃醋，而是源自她灵魂深处的嫉妒。
　　——可恶！她也好想要两个乖巧漂亮不会吃醋还能躺在一起挨个透的小女友啊！
　　可惜，没了，全都没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牛牛叛变泰国游。
　　江茗越想越不爽，干脆伸出手，掐小狐妖胳膊，很快，就像监控设备重新连接一般，小狐妖睫毛翘长媚眼幽幽张启，她也随之多出另一个视角。
　　与此同时，她感知到了从另一具身体传递过来的疲惫和幸福。
　　唔。。。。。。阳气，灌得好多。
　　这家伙肾这么铁的吗？
　　要知道，两具身体加起来，她可是缠了男人近乎十二个小时，虽然这是修真界，大家体质好一点也很正常，可这毕竟。。。。。。
　　算了，不重要。
　　没过多久，秦无依便被两边不安分小妖精唤醒，感受着大腿根处两只小手节奏明快的恶作剧，他苦笑起来，像只被女骑士玩坏兽人般吐槽：
　　“没有了，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接下来的可都是血淋淋命啊。”
　　“哼。。。。。。取的就是你狗命。”江茗动作丝毫不见慢，她横眉冷竖道：“你这家伙，竟然把一对夫妻收进后宫，玩什么比翼齐飞，比苻坚都变态！妥妥淫。贼啊！”
　　“对，老秦，你堕落，女色竟让一个大好善良剑修堕落至此。”小狐妖接过话，用好兄弟语气痛心疾首，“今天我俩就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好好反思下自己不义行为！”
　　“喂。。。。。。”秦无依哭笑不得，但说实话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在夕颜诱惑下，有哪里变了。
　　就像突然开窍，成长了一样。
　　原本一心一意修剑自己，好似滴墨入水，尘污晕染，变得越来越好色，也越来越鬼。畜。
　　不仅脑子里多出许多过去根本不会有奇怪念头，偶尔眼神经过那些靓丽慷慨曲线，还会下意识停顿一瞬。
　　以前的他，虽然称不上什么冷酷无情，坐怀不乱，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分神。
　　回想这些日子对舞夕颜那些“征服”，“调校”，他突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征服调校舞夕颜，还是舞夕颜征服调校他？
　　或许。。。。。。这本就是互相影响彼此。
　　被征服者逐渐失去自我，变得卑微，乖顺，柔弱，而征服者亦在女奴崇拜依赖中，失去原本克制与自矜，变得贪婪与野蛮。
　　征服与被征服，犹如欲望的一体两面，他顺应夕颜意，将她推向一个极端，与此同时，自己也在被这“反作用力”，向另一个极端滑坡。
　　不过，即便彻底想透这一点，秦无依也不打算回头了。
　　这本就是他要拿下这个特殊女孩，所必经的路线。
　　秦无依忽然坐起，向两边的妖精伸出罪恶之手，开始了猛烈如火地反攻。
　　江茗：？
　　左右两边少女几乎同时变色，在这娴熟的攻击中连半刻都支撑不住，没多久便夹紧玉腿，死死拉住那只征服过她们所有弱点的手，哀吟不已。
　　江茗眼神空洞，对自己的失败几乎感到难以置信。
　　她死命摇头，神色慌乱，“不。。。。。。不是。。。。。。你凭什么还有力气的呀。。。。。。我们可是轮流上。。。。。。轮流打boss战。。。。。。这都耗不动。。。。。。”
　　“别轮流。”秦无依将两个女孩同时搂入怀，声音中气十足，“干脆一起来吧！”
　　“不管你分身是两个，三个，四个，还是五个。”
　　“我一人足矣！”
　　。。。。。。
　　当阳城，宗主府邸。
　　自从对天煞星下手失败，被一只突然冒出来小狐妖截胡，林远宏就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状态。
　　生怕查出什么的天煞星过来问罪。
　　亲手给哥哥下毒的衣尽欢，反倒没有任何紧张，依旧照常做饭，照常做。爱，小日子一如既往地简单滋润。
　　她见林远宏踱步来踱步去，十分焦躁，赶忙安慰自家夫君：“没事的，夫君，我哥哥他不敢的，他如果敢动你，我就自裁在他面前。”
　　“欢儿万万不可！”林远宏吓了一跳，赶紧劝：“我死就死了，反正我本来就是死，你可千万要好好活下去，不要任性。”
　　衣尽欢妩媚脸满是柔情，“夫君放心啦，我就吓唬吓唬哥哥，他知道我有多犟，肯定会因此投鼠忌器。”
　　于是这两人等啊等，等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天煞星过来问罪。
　　他们自然不知道某人是被温柔乡给拖住，还以为成功蒙混过去，当即喜出望外，大摆酒宴庆祝。
　　结果。。。。。。酒刚倒一半。
　　两个不速之客顶着大堆宗主府侍卫，大摇大摆闯入。
　　看到来人，林远宏手一抖，酒杯坠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将呆愕衣尽欢惊醒。
　　她立马护在丈夫跟前，脸色惨白道：“哥。。。。。。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跟妹妹通报一声？”
　　秦无依却没有多废话的心思，他深深望这个大逆不道妹妹一眼，直截了当问：
　　“昆仑镜呢？”
　　“唔。。。。。。”
　　“假扮我偷别人东西，好歹赃物得还吧？快点，瑶池已经找上门了。”
　　“好的。”衣尽欢暗示地瞥宗主一眼，示意他赶紧用昆仑镜联系玉玲珑总教，看看有什么办法。
　　林远宏自知事关重大，赶紧以拿镜子名义，回去自己房间，设下禁制，这才掏出昆仑镜，联系了幽冥。
　　126 卧底混成敌首老婆了怎么办？
　　幽冥之事，本不该让二夫人知道。
　　但最近大夫人又悄然离开，不知所踪，加上设计天煞星失败，林远宏有些心虚，干脆把一些事和盘托出。
　　当然，他隐瞒了幽冥原本目的。
　　只说是夺取天剑，让她哥哥来陪她一起做姐妹。
　　这个傻姑娘竟然半点都没怀疑，让林远宏心暖之余，也有些愧疚。即便有调校和双修功法的因素，但。。。。。。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其实也喜欢她的。
　　可惜，他是林远宏，却也不是林远宏。作为一头业尸，他注定得上玉玲珑这艘贼船，也注定身不由己。
　　【欢儿，别怪为夫，为夫努力过了，只是。。。。。。唉。】
　　有些差距，终究不是能随便弥补的，就好像他听到玉玲珑让他去诱杀天煞星，他都呆住了，傻乎乎用手指着自己：
　　“。。。。。。我？”
　　“没错，就是你。”
　　“总教大人，咳，事先说明，属下不是不乐意奉献自己，属下也不是对您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属下对古族忠心更是日月可鉴，天地明证。。。。。。斗胆问一句，您不觉得您这个决定有点草率了吗？”
　　玉玲珑勃然大怒：“让你解决点小事，屁话这么多，困难怎么了？困难是拿来磨砺人！正因为组织很看重你，想要提拔你，才会交给你这么艰巨的任务。”
　　“再说了，这不是有周密的计划么？风险大怎么了？富贵险中求，这正是你鱼跃龙门机会！”
　　“。。。。。。”
　　现在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被坑了，或许他根本就是诱饵，是玉玲珑计划中一环。
　　正思索着，镜中月华大盛，随后浮现出玉玲珑阴鸷铁青的脸色。
　　“事情我已经知道。”
　　他冷冷道。
　　“你私自行动，破坏计划，导致天煞星提前察觉，要不是他暂时还没走，给了你补救的机会，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林远宏头皮发麻，他知道玉玲珑肯定有监视乾龙界暗手，但他没想到，玉玲珑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怎么做到的？
　　好恐怖啊。
　　我和欢儿上。床，他不会都在偷窥吧！
　　“那总教，天煞星来要昆仑镜，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用这个借口打死我？”林远宏脸色发白问。
　　“呵呵，他不会，冲动的时候没杀你，冷静的时候更不会，倒是我小看了他的定力。。。。。。”
　　“总之，你先把昆仑镜交给他，我们再换成之前的方式联络。之后么，静观其变。如果实在没底，就去找负责此事另一位关键人物，商量行事。”
　　“关键人物？是哪位大人？”林远宏大喜过望，这柳暗花明又一村感觉，激动得他几乎落泪。
　　太好了——原来我还是有队友的吗？
　　“咳，她么，身份有些特殊。”玉玲珑语气古怪，“她是逍遥楼人。”
　　“啊。。。。。。？”
　　林远宏脸色，比听到自己要去对付天煞星时，还要呆滞。
　　讲道理——哪怕这里“逍遥楼”三个字换成“剑宫”，他都不会这么惊讶。
　　毕竟再大的宗门，也难免会出几个叛徒，虽然听着吓人，但起码逻辑上过得去。
　　可是。。。。。。逍遥楼？？？特么逍遥楼？？？
　　世上还有敢跟逍遥楼合作的？？？
　　您确定不会合作着，合作着，自己成了人家乐子？？？
　　玉玲珑也看出部下的崩溃，他咳了咳，缓和气氛道：“你放心，她立过道心大誓，应该靠得住。”
　　——所以立过道心大誓竟然也只是“应该”靠得住。。。。。。该说不愧是逍遥楼吗？
　　“他是我身边谁？”
　　林远宏迅速反应过来，那个逍遥楼估计就是提供消息之人。
　　“不知道。”玉玲珑神色不变，“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找到她，与她会合。”
　　“总教您说。”
　　昆仑镜月华又盛，那皎洁的月光竟在地上汇聚，凝结成一只小到目光难以辨出机关傀儡虫。
　　这就是子镜另一个功能了——利用母镜力量，跨界域传送些小玩意儿。
　　“这是我与逍遥楼老开缔约时，对方给的特殊机关虫，专门用于逍遥楼内部分辨同类。。。。。。如果附近有逍遥楼之人出没，机关虫就会自动活过来，附在她身上，当晚，你们就能会面。”
　　“属下明白了，多谢总教。”
　　林远宏将机关虫慎重收进袖子。
　　好吧，多了个队友，但这队友还不如没有。
　　玉玲珑的话，愈发让林远宏肯定了自己那个猜测。
　　他只是个小小诱饵。
　　真正的计划——另有他人执行。
　　否则，为什么遇事不决，要他去找那个逍遥楼商量呢？这不明摆着对方知道的东西比自己更多么！
　　可事到如今，林远宏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祈祷天煞星不杀他，再者就是祈祷那个逍遥楼同伙赶紧出现。
　　磨磨蹭蹭，林远宏回到大厅，远远便望见天煞星和那坏事的狐妖正打情骂俏。
　　狐妖气鼓鼓揪天煞星耳朵，而这凶名赫赫魔头竟然一脸苦笑，搂着小狐妖轻声细语安慰。
　　他甚至能听到隐约模糊的调情声。
　　“谁是你老婆？在你妹妹面前胡说什么呢？我可是。。。。。。啧，反正你太变态！”
　　“好了，夕颜乖，我错了，不小心说顺嘴了，原谅我好么？而且我们昨晚不是已经。。。。。。”天煞星顺手搂过狐妖少女纤细的腰肢。
　　他顺势想吻，却被狐妖抗拒地推开，“不要！涩涩可以！接吻不行！”
　　“可你昨晚明明。。。。。。”秦无依微愕。
　　想到自己昨晚主动又疯狂的痴态，小狐妖面子也挂不住，她脸红辩解：
　　“发。情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做什么都正常好伐？可我现在很清醒，那种事，我毕竟是男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也就是说，只要把你弄发。情，就做什么都没问题了吗？”秦无依若有所思。
　　“？？？”小狐妖一脸惊恐，“喂——！”
　　这时正好林远宏回来，打断了二人斗嘴。“亦先生，这是昆仑镜，物归原主。”虽然有些恐惧，但他还是尽量拿出不卑不亢态度，不想被自家夫人的哥哥看轻。
　　“很好。。。。。。”秦无依收回古镜，目光落在娣娣身上，“无欢，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衣尽欢身子一抖，眼眶泛红，强笑道：“哥哥既然已经认定妹妹是要谋害哥哥，又何必再问妹妹呢？”
　　“联合外人给我下药，做出这么荒谬绝伦事，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他压抑怒气。
　　“那也是为了哥哥好。”衣尽欢擦净泪，凄然挺胸，“妹妹，问心无愧。”
　　“亦无欢。。。。。。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跟我回去，我留他一条贱命。”秦无依语气森森，这已是他能作出的最大让步。
　　却不想，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竟说：
　　“妹妹今生已经认定夫君，若是哥哥要杀，就连妹妹一起杀了吧，正好成全哥哥天煞孤星的美名。”
　　——可想而知秦无依有多愤怒，他搂住小狐妖胳膊都突然一紧。
　　江茗见状，忽然很心疼这位好兄弟，家里这是个什么蠢娣娣啊，她主动凑近男人耳边，用唇蹭了蹭，安抚道：
　　“不要生气了嘛，她不乖，我很乖的。等我修炼有成，就帮你宰了这个宗主，狠狠打熊孩子屁股！”
　　“那怕是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秦无依苦笑吐槽，气消大半。
　　最后一次交涉谈崩，秦无依再也懒得跟这个娣娣废话，搂着小狐妖便离去。
　　一路上，他默默思考，该怎么用这副傀儡，神不知鬼不觉伏杀掉宗主。
　　不太好办。
　　至少要半步结婴。
　　否则会难以处理对方逃逸元神。
　　如夕颜所说，成为圣子，提前开启宗主试炼，挑战中“误杀”前宗主，也是一种办法，而且是不会留把柄的办法。
　　但太麻烦了。
　　也拖得太晚了。
　　师尊的到来，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节外生枝。
　　与此同时。
　　林远宏目送两人背影，他长松口气，顿觉捡回一条命。
　　忽然，袖口中机关傀儡虫，释放出激烈电流，电得林远宏胳膊一麻。
　　他目瞪口呆看着这机关虫从袖口飞出来，笔直飞到那只小狐妖后颈，口器悠悠扎下。
　　“嘶”
　　小狐妖突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拍向后颈。
　　“怎么了？”秦无依忙问。
　　“疼，好像是虫子，这什么垃圾地方啊，连驱虫阵都没有。”小狐妖摊开手，看着被拍扁的一团虫子尸体抱怨。
　　“你皮这么硬，什么虫子能破你防？”秦无依更觉是暗算，他回头威胁地瞪了林远宏一眼，随即赶紧检查小狐妖有没有中毒。
　　结果。。。。。。一切正常。
　　“怪事。”秦无依还是有点不放心，拉着小狐狸迅速离开，准备回去更仔细地检查一遍。
　　而等他们离开后，林远宏张成“O”嘴才缓缓合上。
　　随后就是狂喜！
　　卧槽！不愧是逍遥楼！直接偷家！把天煞星给钓成翘嘴了！
　　难怪让我跟人家商量，难怪她要破坏我给天煞星下药，合着人家早已取得重大进展，掌握了天煞星把柄！
　　林远宏现在是一点意见都没了，他心服口服，对逍遥楼恐怖，也多出一层认知。
　　真是防不胜防，防不胜防！
　　要不是有这逍遥楼内部联系机关傀儡虫，谁能想到，那个跟天煞星始终站在一起，铁了心帮他，还为他争风吃醋小狐妖，会是逍遥楼人？？？
　　127 别开枪！自己人！
　　与此同时，“逍遥楼编外大三元”江茗，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林远宏眼中的救星，她舔着“糖葫芦”，右手抓着个狐狸面具，任由秦无依搂住自己纤细腰肢，漫步在阳光烂漫当阳城。
　　“真没事吧？”秦无依严肃地询问，他对刚才那只小虫子，仍旧耿耿于怀。
　　按理说舞夕颜身子，兼具欲兽和大妖血脉，远比一般人类强横，即便修为不济，也不该被虫子破防。
　　再者，能破她防虫子，又怎么可能被她一巴掌拍死呢？
　　所以秦无依很顾虑。
　　他觉得，这诡异虫子，简直就像专门设计出来的一次性用品，目的只是咬别人一口。
　　如此设计很像下毒，但偏偏舞夕颜又一切正常，这让秦无依感到费解。
　　“嗐主人你别纠结，我真没事，咱开心一点，来，吃糖葫芦，啊”
　　小狐妖将一颗看上去很甜很饱满红色果实咬到签子末端，送至秦无依嘴边，秦无依没有犹豫，一口咬下。
　　“人家这叫红蛇果。”他边嚼边说，疑虑道：“你真这么豁达？一点都不害怕？”
　　小狐妖耸耸肩，“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没下毒，我害怕就是庸人自扰;如果被下了毒，那连你也看不出来毒，我直接当最后一天过就得，想恁多给自己添堵干嘛。”
　　“有道理。”秦无依呆了呆，“不过还是回去好好检查下吧。”
　　“嗯”
　　半刻钟后。
　　小狐妖抱着被脱下来的衣服，脸上羞愤难平，气得一抖一抖，她怒吼道：“好你个臭主人！仔细检查！你就是这么检查的？”
　　“夕颜，你先冷静。”秦无依表情尴尬，他也脸色涨红解释：“别误会，我真没那个意思，主要是别的地方都检查过了，连宫里我都检查过了，我想来想去，唯一一个他们能笃定我绝对不会碰的，有可能藏。毒的，只有那里。。。。。。”
　　“这TM就是你乱碰老子屁屁理由？？？”
　　“医学上事，我们不能想得那么龌龊。。。。。。”
　　“明明就是你龌龊！你TM最龌龊！变态！变态！变态！”说完小狐妖胡乱套上衣服，夺门而去。
　　秦无依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正在打坐江茗。
　　“别烦我。”江茗一脸寒霜，“我也突然觉得你好变态，给我滚出去。”
　　“。。。。。。这是我房间。”
　　“那也是你滚出去。”
　　“额。好吧。”
　　秦无依叹了口气，将房间留给明显正生闷气少女。
　　或许。。。。。。自己是有点过分了。
　　该问一下。
　　直到迎着阳光走出去好几步，秦无依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不妥，他顿在大街上，悄然愣住。
　　。。。。。。他好像真的把两位少女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因为拥有，所以骄纵。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小狐妖身子的夕颜太宠他，予取予求，百依百顺，以至于他下意识觉得，做什么都无所谓。
　　【要不，买个礼物，回去道歉？】
　　念头闪过，秦无依直接拐去卖炼器材料店，准备做几件能够防身的小首饰。
　　“希望夕颜能喜欢吧。。。。。。”
　　他喃喃自语，心情莫名有些忐忑，就好像在剑宫第一次惹师尊不高兴，决定去道歉前患得患失。
　　而此时。
　　正在被惦记的江茗，终于停下打坐，她幽幽长叹。
　　“唉。。。。。。”
　　“修个屁炼！”
　　打坐是不可能打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坐的，进度又慢，耗时耗力，只有靠辅助修炼棒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看在宗门考核的份上，我原谅你。”
　　“你赶紧回来吧你。”
　　“要不。。。。。。烧张通讯符？”
　　想了想，江茗又自己否定：
　　“不！不行！那小子越来越变态了，又是大街上索吻，又是碰那里，总感觉再放任下去迟早变开发度满格。。。。。。”
　　“先不理他，给他个小教训吧。”
　　江茗有些烦躁地钻进被窝。
　　打坐太烦了！
　　睡大觉！
　　或许是江茗这几天休息都有些差，总是do到很晚，精疲力竭，而且没睡多久，就要被透醒迎接第二轮。
　　几乎脑袋刚沾枕头，她就控制不住，意识不断沉没，仿佛坠入一座无底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
　　蓦地，她后颈一痛，与白日被虫子叮咬的刺麻感一模一样。
　　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然而，睁开眼，她愣住了，因为周围不是她熟悉的客栈房间，而是。。。。。。一座金碧辉煌装修奢靡宫殿？？？
　　少女低头，发现自己睡在白龙须织成软榻上，而那跋扈飞扬的龙头，似乎也由龙骨雕刻而成。
　　“额。。。。。。”
　　她茫然地盯自己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鬼使神差地，她掀开榻座，赫然露出一个隐秘的小方格。
　　方格中，静静躺着一堆东西，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本书：《骗人经》。
　　“开什么玩笑。”
　　江茗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觉得这应该是梦某种荒诞？然而，她翻开书本，内里赫然是正统逍遥楼修炼之法！
　　不仅有“骗天，骗己，骗道友”诈取修为之术，甚至还有大三元才能接触到的法身傀儡。
　　其余东西，也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秘宝，翻到最底下，江茗甚至翻出一张麻将牌面具。
　　红中。
　　“我丢你老母。。。。。。”
　　靠！老子不会真是狗。日逍遥楼吧！
　　江茗快绷不住。
　　据说，逍遥楼之人，有些玩得花，甚至会自我封印记忆，沉浸式体验找乐子，让自己也成为乐子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秦无依从未提过，用三真门测谎手段问她，因为，如果她真是逍遥楼，她很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
　　“不，不对，我是穿越者江茗，我才不是什么封印记忆的其他人！”
　　“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
　　“有古怪。”
　　江茗思绪流转，大脑飞快思考。
　　如果她是真灵域逍遥楼土著——那么她是如何无中生有创造出的穿越者记忆？五千年逻辑自洽历史，可没那么好编。
　　如果她是穿越者，只不过加入了逍遥楼——那为什么，她不将穿越这段记忆，也一起划去？这样乐子不是更大么？
　　再发散思考。。。。。。
　　如果。。。。。。她其实是魂穿。。。。。。
　　一段在空旷大殿里回荡的脚步声，惊醒了思考中少女。
　　她紧张望去，随即瞪大眼，因为她竟然看到一个十分危险男人——老秦的死敌，合欢宗宗主，林远宏。
　　江茗反应非常之快，她迅速取出暗格中的攻伐法宝，输入灵力，准备催动。
　　“等等——！”
　　那宗主化为一道流光穿过大殿，立在江茗三尺之外，忙解甲丢剑，高举双手，作出标准的法国军礼。
　　“大姐别动手！”
　　“自己人！真的是自己人！”
　　那宗主堆笑道。
　　江茗：“？”
　　谁TM跟你是自己人。。。。。。卧槽！我好像真的有可能跟他是自己人！
　　128 小花妖没有隔夜仇
　　江茗现在一头雾水。
　　逍遥楼？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逍遥楼？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林远宏又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要称一个逍遥楼为“自己人”？
　　难道。。。。。。TMD逍遥楼集体来合欢宗开趴了？？？
　　江茗强行压下内心疑惑，轻轻哼了声，模棱两可回复道：“找我做甚？”
　　“哈哈，幸会，幸会，不瞒您说，实在是局面不利，我家上司跟我说。。。。。。可以来找您这个合作者，讨个意见。”
　　林远宏现在对这个“逍遥楼同伙”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就在自己煞费苦心拿下目标娣娣的时候，人家已经连目标都拿下来了！
　　这是什么效率？
　　这是什么技术？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哦。。。。。。”江茗假装沉思，继续试探，“具体。。。。。。是什么方面的意见呢？”
　　“我先斗胆问一句，大人您觉得，天煞星会杀我么？”林远宏忐忑地询问，但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希望这位女大佬帮他吹一吹枕边风。
　　天煞星！
　　江茗心底一惊。
　　这群人竟然是冲着老秦来的，又是合欢宗宗主，又是逍遥楼。。。。。。嘶！这里面有阴谋啊！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阴谋的一部分？
　　江茗很纠结，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某火子哥的心情。这TM，也太受罪了。到底什么是真的？又到底什么是假的？
　　“我”，是我创造出来的假象么？
　　恍惚许久，江茗抬眸望台阶下林远宏，敷衍一句：“应该不会，你先放心。”
　　“多谢大人。”林远宏长松一口气。
　　“对了，关于。。。。。。你的上司，他还安排你做什么了吗？”江茗继续试探。
　　“您问玉玲珑总教？”林远宏疑惑瞥去一眼，他摇摇头，“总教一向只布置任务，不会多话。不过我猜，总教现在应该在联系无生教。”
　　“乾龙界有无生教吗？”江茗隐约记得，四大魔宗乾龙界只有三个，唯独缺了无生教。
　　“瞧您说的，乾龙界这人丁稀疏的地方是没无生教，但往生界不缺啊。”
　　我去！还是涉及到往生界事！
　　江茗顿觉压力山大，她一个荒芜偏僻小界垃圾修士，有什么资格参与上界的尔虞我诈？
　　话说回来。。。。。。
　　她突然想起剑宫圣地就在往生界，而秦无依是剑宫圣地关键人物，众多线索逐渐串联起来，思绪流转中，她冒出一个很糟糕猜测。
　　老秦娣娣离家出走，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被人拐骗的！
　　这宗主，拿下老秦娣娣，也不是因为偶尔好色，而是受人指使，在刻意针对老秦！
　　他们把老秦诱骗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行。。。。。。老秦那么蠢，我得帮他！
　　江茗刚立下决心，便感到一阵昏沉感袭来，就好像中了瞌睡虫，即将要睡过去。她迅速抱住那本《骗人经》，给林远宏留下一句话：
　　“等我。。。。。。找你。。。。。。再商大事。。。。。。”
　　视野天旋地转，好似被漩涡吞没，就此穿越。
　　等回过神，江茗迷迷糊糊揉眼，才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夕颜？夕颜？醒了吗？醒了吱一声？”
　　是秦无依声音。
　　江茗一愣，水眸陡然瞪大，她笨拙地起身，这时一本古老的书册从身上掉了下去。
　　她捡起，瞳孔骤缩。
　　《骗人经》。
　　臭名昭著诡异邪法;逍遥楼阵门之宝;包含迷魂术，傀儡术，骗术等旁门左道的下九流圣经。
　　现在。。。。。。自己竟然莫名拿到一本。
　　余光突然瞥到，背面有恶作剧般的小人画，是张简单却也阴森的笑脸。
　　那笑脸莫名有些熟悉，冥冥中似受某种力量牵引，江茗下意识打开书册，翻到最后一页，她又看到了好多小人画。
　　狐狸，魅魔，莲花，王冠。。。。。。一大堆杂乱劣质的简笔画，凑成幅一言难尽稚童涂鸦。
　　最后倒是用潦草的笔迹写了几个字：
　　【艳无双，你就是最大的乐子！】
　　“看来这本书主人精神状况堪忧。”江茗轻叹口气，有些烦乱。
　　尤其想到，这个疯掉的逍遥楼修士很有可能是自己，她心情更复杂。
　　“逍遥楼好像就没几个精神正常的，这种鬼东西，我真要留着吗？”她抱着书，茫然望天。
　　良久，她还是把书收进戒指，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碰迷魂术和傀儡术这种损阴德玩意儿。
　　嗯。。。。。。骗修为她倒是挺感兴趣。
　　把事办妥，江茗这才一边装打哈切，一边给秦无依开了门。“哈真稀奇你以前不都直接推门进来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文明？”
　　“怕惹你生气。”秦无依倒是直白，他钻回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嗅了嗅屋内弥漫的桃。色香味。
　　他回头，突然严肃，“你可不可以先闭上眼。”
　　“干嘛？”
　　“不干嘛，你就闭一会儿。”
　　“想偷袭我啊？”江茗嘴角一乐，“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我才不上你当。”
　　“算我求你了，就闭十秒。”
　　“好呗。”
　　江茗也好奇这混小子突然搞什么鬼，她闭上眼，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最后七个数不到一秒就全蹦出来。
　　她睁大眼，刚好撞破秦无依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往她脖子上系。
　　“我去！又是项。圈！”江茗目瞪口呆惊呼，结果反而把秦无依吓了一跳，那长长的链子坠地，这回江茗终于看清了。
　　是细项。圈。。。。。。呸！项链！
　　两人彼此望彼此，视线交错，都傻了好一会儿，良久，江茗才低头，对地上项链品头论足。
　　“审美还行嘛，起码不是大金链子。”
　　秦无依尴尬，“不瞒你。。。。。。其实，是一个师姐推荐给我的，原本我打算自己炼，但弄废几个才发现，我好像只能捏出大金链子，大铁镯子，和大门板子。”
　　“还刻了灵阵呢。”江茗弯下腰，衣摆滑落，差点露出屁股，她将项链捡起来，把玩两下，随口道：“谢谢啦”
　　“那你喜欢么？”
　　“还行。”
　　“刚才发生的事，对不起。”
　　“啊？”江茗一脸茫然，“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显然她早就忘。。。。。。
　　秦无依突然无比后悔，他瞬间意识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干，夕颜睡一觉就能揭过，她这丫头，从来没有隔夜仇。
　　但自己现在送了这么个玩意儿，岂不是天天都在提醒她，自己对她的屁屁做了什么？
　　129 告白？
　　与其说江茗是一个很“大度”人，倒不如说她是个很健忘人。
　　她的情感刷新很快，即便昨晚刚因为某人粗暴行为生闷气，第二天又会因为他玩笑而逗乐。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果然把玩项链没多久，江茗就突然想起了那件“对不起她事”是什么。她脸色一僵，两颊迅速泛红，下意识夹紧屁股。
　　“你个变态。。。。。。”她又羞又气，“果然还是贼心不死，想弄我。。。。。。”
　　“没有！绝对没有！”秦无依赶紧自辩。
　　可惜江茗并不信，反而狠狠剜他一眼。
　　“呵，既然是为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去送给我夫君，而是来找我？”她声音清冷，有些疏离，像二月冰碴子。
　　秦无依一听，便知道她又生气，顿时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你看看你，又提那破事儿干嘛！
　　“她也有，咳咳，她也有。”秦无依苦笑回应，刚想安抚两句，就被江茗气鼓鼓推出房门。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给正主道歉！”
　　嘭——
　　门撞上，门锁传来响动。
　　秦无依站在门外，被自己蠢得有点无语，他轻叹口气，没办法，又拐去小狐妖房间。
　　【算了，两个都是夕颜，安抚好狐狸也一样。】
　　推开门，秦无依目光瞬间被那九根大尾巴，和尾巴下圆鼓鼓翘。臀吸引，他看了几秒，心虚挪开视线。
　　小狐妖此刻正趴在床上读书，不安分小腿一撩一撩，白嫩的小脚丫子像蝴蝶一样上下翩飞，像两朵调皮的云，秦无依悄悄走过去，探出手，轻轻捏住。
　　很软。
　　仿佛没有骨头。
　　盯着手中雪白娇嫩的脚，不知为何，秦无依突然想起刚出锅的糯米饭。。。。。。然后莫名咽了咽口水。
　　“啊！”小狐妖一惊，回头，发现是秦无依，才松口气，她白这狗男人一眼，“吓死人了，原来是你啊。下次走路拜托发出点声音，不然我就报警让黑白无常把你给勾走。”
　　“我错了。”秦无依诚恳认错，却没舍得丢下攥在手中娇嫩金莲，甚至下意识捏了把。
　　“嗯嗯呀”
　　小狐妖享受地轻吟。
　　回过神，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丢下书，笑盈盈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不错嘛，快给狐狐我做个马杀鸡，按爽了狐狐就原谅你。”
　　“没开玩笑？”
　　秦无依微愕。
　　“当然！”
　　“好。。。。。。”
　　狗男人差点没忍住给笑出来，心想还有这好事儿？
　　他绷住嘴角，眼神一丝不苟，活像个按了多年心中已无女人的足浴男技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小狐妖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娱乐场所，哪怕素都没有，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捏脚给了男技师。
　　她正兴奋好奇着，忽然秦无依把她抱起来，倚靠在男人肩上，双腿侧过去搭着男人膝盖。
　　“诶？”
　　狐狐很奇怪，捏脚原来是这种姿势吗？会不会太暧昧了？
　　而且她一想那个膀大腰圆经常去会所洗脚的老板娇滴滴靠在技师肩上，把脚送过去，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主人，你是不是在耍狐狐？”她怀疑地望着老秦，秦无依却脸不红气不喘，曾经单纯纯朴的老实人，如今撒起谎来毫无心理压力。
　　“没有，按脚就是这样的。”
　　“哦。。。。。。”
　　狐狐半信半疑。
　　虽然感觉上很奇怪，但老秦语气实在是太诚恳，这么诚恳语气，应该不会有坑吧？
　　狐狐如是想道。
　　两只柔若无骨娇莲被男人轻轻把玩，其中传来不轻不重舒服，和某种致命麻痒，令小狐狸脸颊越来越红，身子不安分扭动着。
　　“嗯。。。。。。呀嗯。。。。。。”
　　“用点力”
　　男人依话照做，他捏住少女玉足，用力揉了两把，随即拇指顶在脚心，毫不怜香惜玉地大力搓。
　　“呜呜嗯嗯”
　　狐妖身子抖了抖，然后便软他肩上，气喘如幽兰，他则继续不轻不重地把玩。
　　与此同时，搂住狐狐后腰手，悄然下滑，逐渐摸到尾巴根。
　　“臭主人。。。。。。我。。。。。。嗯。。。。。。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狐狐轻轻蹭着男人肩膀，媚眼如丝，腰肢伴随按。摩脚和尾巴的频率，不安分扭动。
　　“哪有，哪有这样捏脚，光给主人你爽了。。。。。。”她抱怨，“到底主人是技师还是我是技师呀。。。。。。”
　　“不舒服？那停下？”秦无依笑呵呵道。
　　“。。。。。。”小狐妖又闭嘴。
　　良久，她才幽怨道：“你好坏哦，故意把好兄弟火挑起来，又问好兄弟要不要停，你真是，真是。。。。。。”
　　她凑近男人耳畔，半嗔半气：“大色狼，好兄弟脚，就那么好玩吗？”
　　秦无依也逐渐喜欢上这种角色扮演，他笑容愈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咬着小狐狸耳朵道：
　　“是啊，不止脚，还有尾巴，还有胸，还有腿，老江你身上每个地方都好玩，我想玩一辈子。”
　　听闻这种调戏的话，还是说给“江茗”语气，小狐妖羞耻得身子微微娇颤。这时，她感觉男人的手搔了搔脚心，突然抚过脚背，经过脚踝，一路向上。
　　“咕。。。。。。！”
　　小狐妖轻抖。
　　她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便任由男人侵略，甚至享受地闭上眼，脸愈来愈红。
　　突然她想到什么，惊慌道：“对了！小花不可以碰的！”
　　“什么是小花？”秦无依很疑惑。
　　“。。。。。。你说呢！”狐妖抿唇，压抑愤怒和喘叫地来了句。
　　秦无依联系之前“屁屁”事，和现在的举动，这才琢磨明白，他恍然大悟，又哑然失笑。
　　“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他扭头啄了小狐妖一口。
　　“要。。。。。。要你管。。。。。。”
　　小狐妖脸发烫，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学”富五车理论魅魔，实践精灵。
　　过了会儿，秦无依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她猛地瞪大眼，羞愤道：“做梦！我才不干！太丢人了！”
　　“求你了，夕颜，你答应我送你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都不行！你就是给我把天剑也不行！”小狐妖不屑。
　　然而下一秒，男人轻轻捧起她的手，把一枚价值不菲灵戒戴在她左手无名指。
　　她盯着灵戒怔住。
　　许久，她才回过神，脸像发烧一样，整个人也晕乎乎的。
　　她爬下床，在衣柜里翻出条之前买的白色丝。袜，当着秦无依面，撩起裙子，套上双腿。
　　“我答应了。。。。。。”小狐妖声音轻颤，“我用脚。。。。。。用脚。。。。。。伺候你。。。。。。”
　　130 逍遥楼的秘密
　　江茗觉得，自己大概是昏头了吧。
　　竟然真的会为了，这么一点没什么意义，更固定不了任何承诺小物件，而突破自己的底线。
　　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他从周围人爱情里，听到的还不够多吗？
　　到头来。。。。。。也不都就那样。
　　可江茗没有想到，当秦无依捧起她的手，一丝不苟给她戴上那个东西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怦怦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莫名电流从无名指蔓延到全身，一下子，从头到脚都酥酥麻麻，恍惚中身子几近软化成液体，像冻了半个多月芝士在微波炉里加热。
　　头晕晕，甚至有些看不清东西，然后一股说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哭情绪驱使她，做出各种不理智的事。
　　而更奇怪一点是，明明她都已经清醒了，理智了，却依然不后悔。
　　“真怪。。。。。。”
　　忍耐着狐狐身体伺候男人时，传递过来的异样感受，江茗脸红自语。
　　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那种感觉，她从未体会过，所以有点憧憬，也有点害怕。
　　既憧憬那种感觉带来的美好滋味儿，又害怕这是什么毒药，抑或是什么陷阱。
　　明明用脚。。。。。。她都没多少感觉，可看到男人高兴享受的样子，她就是莫名觉得幸福，乃至两副身子都擅自兴奋了起来。
　　“奇怪，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茗脸颊绯红，她抓着那本《骗人经》，百思不得其解。
　　身为新人，她当然没有师姐们“即便爽到巅峰都依然能保持清醒”奇妙定力，只能尽可能忍耐身体的异样，逼迫自己专注去看。
　　《骗人经》。
　　这是逍遥楼专属功法。
　　跟《残阴篇》《如龙玄功》这种正统心法不一样，《骗人经》几乎可以说是奇技淫巧大杂烩。
　　涉及修行的内容，竟然只占一小部分。
　　想想也是，他们升级，根本不是按部就班积攒灵力，帮助自己生命层次蜕变，而是“骗天，骗己，骗道友”。
　　只要成功骗过三者，那就能凭空变出来修为。
　　——逍遥楼，很神奇吧？
　　傀儡术不必多说，书中竟然还提到经常使用异性傀儡勾引配偶，体验生命大和谐非常有助于傀儡术精进。。。。。。她算是懂逍遥楼为什么这么奇葩了。
　　迷魂术则霸气侧漏表明：天底下包括爱情亲情友情在内一切情绪，不过是修士神魂的某种触发机制，是纯粹的“假物”，因此迷魂他人，再容易不过。
　　而他们修行迷魂术终极目的——是迷魂苍天。
　　简略翻阅过一遍后。
　　江茗对逍遥楼逐渐产生比旁人更深入地了解。
　　首先，修行界流传“逍遥楼没有宗门”，其实是错的，逍遥楼宗门，一直都在这世上。
　　只不过大家生活的是“真界”，而逍遥楼生活的是“假界”。
　　至于假界是什么，书中解释并不清楚，只说修士或飞舟横渡世界时，其“破碎虚空”所进入的“虚空”，就是假界所在。
　　假界仿佛是真界的映射，或者说一个倒影，与真界近乎一模一样，即便短暂改变了假界地形，地貌，这些变化也会慢慢被纠正。
　　但如果不改变真界已有的事物，而是在已有事物基础上，增加一些东西，那是不会被“纠正”。
　　比如，摧毁掉假界中的合欢宗，大概过个两三天，合欢宗就会恢复。
　　但如果只是在合欢宗顶上加个盖儿，那纠正就不会触发。
　　假界与真界，有两个最根本不同。
　　其一，假界没有生灵，只有一些极为恐怖的存在，祂们应该是假界主宰，但却像个做梦的痴儿一样，混沌无逻辑。
　　可能上一秒抓住你尽情啪啪啪，下一秒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当然祂们虽然恐怖，却不是什么大。麻烦，原因在第二点。
　　其二，假界没有“距离”，没有“强弱”，没有“生死”，没有“对错”。
　　如果不慎招惹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被祂做成斐。济杯，怒啪一顿，然后塞进去大堆晦涩玄奥的知识，第一时间迷魂自己，删除掉就好。
　　千万别尝试去理解。
　　假如死了，不管是被杀，自。杀，还是玩脱，都不要惊慌，迅速布下定位阵，防止自己复活在哪个犄角旮旯，找不到回来的路。
　　尽量不要和祂们或者同门打架，因为谁都打不死谁，没意义。
　　——不如做。爱吧，这个能分出胜负。
　　赶路要小心，不要走神，防止不小心跨越太远，去到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有四个大三元都是这么失踪的。
　　总之。。。。。。这是个让江茗很难评价世界。
　　逍遥楼占据整个假界，门中弟子，以赌牌为号，皆独来独往。
　　其中偏向于迷魂术，以“筒”为号，偏向于傀儡术，以“萬”为号，偏向于骗术的，则是“条”。
　　大三元是名义上领袖，红中，大發，白板，各管一脉。
　　当然，只是名义上，因为大三元们懒得管，牌九们也懒得听。
　　就算手下不服，在假界这种地方，你也杀不了他，顶多透一顿。可笑的是，这种淫。荡决斗方式，竟然是逍遥楼解决争端主流方案。
　　先高。潮认错。jpg。
　　除此之外，还有真假二王，和各怀绝技十三开。这些人凌驾于大三元之上，却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骗人经》最后一页，详细描绘了进入假界的方式，那标题。。。。。。看一眼江茗都觉得荒诞，
　　【论做梦】。
　　“真是有够儿戏的啊。”
　　江茗捂紧小腹，无力吐槽，越发觉得逍遥楼这精神状态，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可惜狐狐那边现正和秦无依做着，她静不下心，也没办法睡着，暂时验证不了假界存在。
　　“唉。。。。。。”
　　江茗一边脸红，一边惆怅，
　　【假如我真的是逍遥楼，该怎么办呢？】
　　。。。。。。
　　半个时辰后，花神谷外。
　　邪气英俊男人，手持古朴的铜镜，露出微笑。
　　“送到了。”
　　不知为何，他春风得意，心情大好，朗声道：
　　“请师尊为徒儿护法，徒儿这就施展窥天机之术自证。”
　　“亦儿，要不还是别。。。。。。”
　　石玉娴想到窥天机之后惨状，流露出不忍之色，她改口道。
　　“不，自证是必须的，既是为安师尊心，也是为安我的心。”
　　亦无情微笑宽慰：
　　“徒儿正好在乾龙秘境得到株神药，可以炼制一枚灵丹，保自己根基无事。”
　　“可。。。。。。”
　　想到为自己一丝怀疑，就要让徒儿付出如此代价，石玉娴心中愈发过意不去。
　　亦无情摇摇头，又解释：
　　“师尊不必介怀。这窥天机，也是我想窥。正巧，我钟爱那女孩，身上有件令我疑虑的事。”
　　他真的很好奇。。。。。。老江，到底是不是逍遥楼？
　　虽然说，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能确定了。
　　但万一不是呢？
　　131 问镜
　　石玉娴听到亦无情又提起那个“特殊到师祖会打死他女孩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红晕。
　　她像是生气，又像是羞恼，语气变得莫名严厉：
　　“亦儿，你这是又想打探什么秘密？”
　　“其实也没什么。”亦无情专心致志地检查昆仑镜，随口回应，“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逍遥楼。”
　　没错，这是亦无情最好奇事情。其实一开始，他早已经认定了，但后续套牛牛的话和发生的一些事，又令他莫名在意。
　　当然他还是有99%把握的，这也是他此时依旧能保持淡定原因。
　　窥探天机，不过是想将心底那些偶然诞生的疑虑，彻底消除殆尽。
　　没错，关系混乱至此，他。。。。。。更希望江茗是逍遥楼。
　　“啊？”
　　听闻亦无情的话，石玉娴愣住了，良久，她才超小声喃喃：
　　“我不是的啊。。。。。。”
　　“我当然知道师尊您不是逍。。。。。。”亦无情正用袖口擦镜子，刚擦到一半，忽然，他反应过来，也愣住了，“啊？”
　　“。。。。。。”
　　“。。。。。。”
　　空气寂静了很久。
　　亦无情茫然，良久，脸色微变，赶忙行大礼认错：“师尊恕罪！徒儿没有讲您的意思！钟爱女子，是说另外一个人！”
　　他举起右手，表情严肃发誓，“天地明证，日月可鉴，徒儿对师尊您只有师徒之情，与母子之谊，绝无任何乱七八糟其他！”
　　石玉娴不知为何，听着这番话怔住了，久久没作出回答。
　　直到风飘过，叶落下，她才轻启干涩的嘴唇，幽幽道：
　　“如此。。。。。。甚好。”
　　经过这一轮尴尬插曲，亦无情愈发认真严苟，没有半分闲聊的心思，用最快速度炼化好了昆仑镜，直入正题。
　　亘古之前，曾有狂士提出论断：世间之力，除去灵力，还有命力，妄力，缘引之力。。。。。。种种种种。
　　这一说法被斥之为异想天开，修行界更倾向于灵力才是一切基础，而后者只不过是暂无法解析特殊法诀。
　　但亦无情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无法用灵力去解释，更无法用灵力去复刻，比如可斩世间任意一草一木的天剑，再比如此刻他手中的昆仑镜！
　　命力，气命生机之力，似乎世间万物兴亡盛衰，都与其有关。
　　如果说天剑是命力杀伐一面极致。
　　而昆仑镜，就是命力与世间万物息息相关一面极致。
　　运转“窥探天机”之法，他可以通过镜子，看到一切他想知道的，无视时间，无视空间，且必定正确。
　　唯一的问题，是代价奇大，而且欲窥探之事牵扯越大，所消耗的代价就越重。
　　“一个我，一个老江，都是牵扯不多之人，应该最多重伤休息半月。有师尊护法，问题不大。”
　　亦无情一边炼药，一边思虑准备。
　　这株神药的来历也颇有趣，他曾在乾龙秘境中找到一个和师祖有关的石盒，盒中还有一幅画，画上竟是夕颜这只小狐狸。
　　现在想想，应该是某位旧人尸体，被老江这个逍遥楼窃去，给做成傀儡了。
　　后来，他还发现石盒暗层，内里封着一幅带有标记的地图，他寻地图找到了标记地点，却是一座没名没姓孤坟。
　　奇怪的是，孤坟明明早就被破坏了，棺材被巨力撕开一个大洞，可墓中陪葬品，却没多少遗失的。
　　因为坟墓已破，不再安全，因此亦无情取出所有陪葬品，准备回去剑宫的时候再还给师祖，其中有一株神药，如今恰巧用得上，他便先借去。
　　奇香浓郁的丹药炼完，亦无情不等冷却，直接入口，药力迅速在体内融化，加固着丹田与经络，亦加固着他的道基。
　　他御起昆仑镜，以特殊法诀催动。
　　月华大盛，一道道令空间扭曲震荡，以昆仑镜为圆心，散播出去，花神谷中欲兽纷纷受惊逃窜。
　　石玉娴站在不远处，脸色复杂又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时不时便抬头望镜面，企图弄明白谁是那个“钟爱女孩”。
　　身为师尊，亦儿找到心之所属，她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她竟分明感觉到，自己有一丝阴暗失落情绪。
　　。。。。。。这太丢脸了。
　　“师尊，快来问吧，问法越简单越好，最好答案只有‘是’与‘否’。”
　　亦无情体内生机不断狂暴涌入昆仑镜，他回头，微笑催促道。
　　昆仑镜，想知晓的东西越简单，牵扯的东西就越少，付出的代价自然也越少。
　　同样一个问题，以“是不是”来问，和以“为什么”来问，所消耗的代价，会呈指数级别降低。
　　石玉娴自然不会浪费徒儿生机，她瞬息飘至，素净修长的手摁在亦无情背上，随后朱唇轻启，提出疑问。
　　“我的徒儿，亦无情，是否为逍遥楼之人？”
　　昆仑镜颤动，镜中景象变化，从此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那云雾是纯白，没有一丝灰气，这代表着，亦无情与逍遥楼，绝非同路之人。
　　虽然早知会是这个结果，石玉娴依然松了口气，恢复对亦无情百分百信任，她眼神飘了飘，语气复杂道：
　　“师尊事结束了，徒儿，你问那个。。。。。。那个钟爱女孩吧。”
　　“好。”
　　自身血肉灵元不断消耗，但暂且还撑得住，亦无情又催动昆仑镜，问出自己好奇的问题。
　　“我所喜欢的人，江茗，是否为逍遥楼？”
　　按他所想，这云雾应该会迅速变黑，从而证明江茗与逍遥楼道统牵扯颇深。最好，是黑上大部分，留一小块白，那样代表她虽然心向自己，但无奈离不开逍遥楼。
　　然而，很久很久过去了。
　　云雾没有任何变化。
　　始终是纯白，没有一丝灰气纯白，而这代表，天机透露之后，绝对的否定。江茗，干干净净，并非逍遥楼那群疯子。
　　亦无情愣了好久好久，然后脸色剧变。
　　——他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江茗是不是合欢宗？”
　　唰，云雾全黑，毫无疑问。
　　“江茗是不是穿越者？”
　　黑雾依旧。
　　“亦。。。。。。亦儿？”石玉娴瞪大眼，微微吃惊，她不明白徒儿为何这么激动，按理说，钟爱之人并非逍遥楼，这不是好事吗？
　　殊不知此时亦无情心绪震荡，完全被这个消息搞懵住，脑海里就一句话——我得弄明白！
　　见亦无情还想催动昆仑镜，石玉娴这才慌乱，上前试图阻止，“亦儿，别，你消耗太多了。”
　　可惜，亦无情此刻的执念，并非是一两句话所能打消，他终究是问出了那个会令他重创的问题。
　　“我要知道江茗来历！”
　　132 啪，我真该死
　　镜中黑雾散去，而其从亦无情体内，不断掠夺生机，此刻也壮大了数倍。
　　很快。。。。。。亦无情看到了一个奇特恢弘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自动运转的流水线，人们不去修行，反而关在钢筋混凝土里，像一颗颗螺丝钉。
　　“这是。。。。。。”石玉娴惊异。
　　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世界。
　　“应该是灵力匮乏的世界。”
　　亦无情经常参加执剑人任务，反而比石玉娴阅历要多一点，他曾见过一个这种世界，只不过没这么极端。
　　那里的灵力匮乏到近乎无法修炼，人们另辟蹊径，拼命壮大神魂，从而引动天地之力，他们将此称之为“魔法”。
　　除此之外，他们还很擅长利用自然规律特性，比如用魔法和气缸制造出十几米高蒸汽傀儡。
　　因此，亦无情虽然惊讶，但也不怎么奇怪。他想到江茗自称穿越者，说是来自“修真界之外”。
　　如今镜子一窥，似乎还真是如此。
　　她大概来自于一个灵力匮乏的偏僻世界，修行者们从未发现过，自然也从未建立联系。蛮荒世界文化习惯与修行界迥异，所以江茗经常会说些奇怪的话。
　　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例子。
　　关键是以后，江茗来到修行界以后呢？
　　亦无情认真看了下去。
　　不顾自身生机渐散。
　　然后。。。。。。
　　他便看到了无数令他惊怒心疼的画面。
　　不愿哺乳怕影响乳。房形状妈妈，把孩子丢在星巴克出去撩妹爸爸，他们潇洒随性光鲜亮丽，孩子却几乎没吃过饱饭。
　　并没有什么肉体上虐待，有只是精神上的漠视，有时从早到晚，都没人记起，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
　　这对夫妻根本不重视这个偶然诞生的小生命，就像不重视这场玩笑般的婚姻。
　　上一秒还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烛光晚餐，浪漫调情。
　　下一秒就会因为一句口角，一点吃醋再打起来，打完甚至还会上。床，肆无忌惮那种，根本不顾忌对孩子的影响，也不顾忌孩子有没有看着。
　　这对野兽般夫妻，相爱相杀十多年。江茗也像株顽强的野草般努力活着，拼命长大。
　　看到大年三十，家里没人，像只小猴子一样江茗从阳台偷偷爬到邻居家里，偷吃他们过节买的果脯奶糖。。。。。。亦无情手脚冰凉，有些鼻子酸酸的。
　　后来的日子，旁观者清，亦无情一眼看出：那对相爱相杀腻了父母分明在用江茗赚回来钱，精心打扮自己，把自己弄体体面面，偷偷寻找下家。
　　她以为的家庭和睦，其实早已注定分裂。
　　反倒是她自己，花钱简朴，便宜衣服都舍不得买两件，付出了无数精力，最终却换来一个空欢喜下场。
　　亦无情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就喜欢上自己，却又无比坚定地拒绝自己。
　　喜欢，是因为她对别人的温柔，真的没什么抵抗力。
　　拒绝，是因为被辜负惯了，所以从来不敢有期望，更害怕被他。。。。。。再狠狠辜负一次。
　　亦无情头有点晕，那一瞬间涌出怜爱，心疼，同情，压过对“玩弄兄弟”这一事实恐惧。
　　再然后，他就看到那对禽兽夫妻不告而变，多年后，又回来卖房。
　　父母走后，江茗像被抽干剩下力气，稀里糊涂地活着，病了也懒得吃药，行尸走肉般地工作，加班，睡觉，再工作，日复一日。
　　吃得越来越少，好像连吃东西都觉得累，看短视频和玩游戏频率也骤降。懒得死，也懒得活，慢慢小病拖成大病，被医生告知病危的时候，她嘴角甚至是翘着。
　　人生最后几个月，她想用存款买回那栋住了好久好久，有过无数糟糕回忆的房子，结果发现住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那晚刚好是孩子生日，工衣脏兮兮的爸爸和水桶腰妈妈给孩子庆生，买了个六寸小蛋糕，孩子头戴蛋糕店送的纸质公主帽，许完愿望，吹灭蜡烛。
　　连窗外的繁星也一起熄灭。
　　江茗站在乌云下，面无表情望着这一幕，然后便走了，再也没来过。
　　没几个月，江茗病死，然后画面一转，就来到玄天宗，那个和江茗十五六岁时模样近乎酷似的少年，惊愕睁开眼。
　　然后就是亦无情曾了解过，她在玄天宗辛苦种地，想发明肥皂，火枪，被大肆嘲笑。
　　偶然遇到宋天星，那混蛋介绍她去合欢宗，她欢天喜地，来了才知道合欢宗有大坑。
　　再之后，就是他们初次见面。
　　“咳。。。。。。”
　　镜中画面陡然熄灭，亦无情鬓发皆白，似乎支撑不住。他咳嗽几声，却是强撑身子，仍想要催动昆仑镜。
　　石玉娴惊颤，赶紧扑过来，试图阻止，“亦儿！别！”
　　“最后一个问题！”亦无情没管师父，再次输入生机，“舞夕颜，是谁？？？”
　　镜中画面变化，这次，石玉娴瞪大双眼，因为她竟然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父亲！
　　年轻执剑人石行要杀那只花妖，他多年的至交好友玉玲珑却拼死阻拦，最后花妖逃了，玉玲珑身死，被石行厚葬在乾龙秘境。
　　多年后。。。。。。
　　修炼有成的花妖去而复返，挖出玉玲珑尸体，消失在六狱心劫之中。
　　亦无情又咳嗽，这次画面彻底熄灭，他也再催动不起昆仑镜。
　　“哈。。。。。。哈哈。。。。。。呵呵哈哈。。。。。。”他低头发笑，既是笑自己多疑独断，也是笑自己混账。
　　一切都昭然若揭。
　　江茗，不过是个普通穿越者，她从来没接触过逍遥楼，也只修炼过合欢宗道统。
　　她在六狱心劫中遇到了避世舞夕颜，而“极乐狱”与外界时间并不同步，因此江茗大概率和舞夕颜同居了很长一段日子，最终确立关系。
　　因为江茗阳气不足，又因为她在“极乐狱”中捡到碎梦刀，所以舞夕颜受欲。望和本能驱使下，不断勾引自己。
　　说不定。。。。。。
　　就连换身也是真的。
　　然后呢？然后我。干了什么？
　　哦，我把她老婆睡了。
　　我甚至还把她睡了。
　　可怜了一辈子的女孩儿，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相信，最喜欢的都是他，结果就因为一点逍遥楼嫌疑，被他不断欺负着，越来越沉沦。
　　她甚至持续降低自己的底线，强颜欢笑地讨好他，不希望失去他这个朋友。。。。。。
　　“我真该死。”
　　亦无情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133 都是碎梦刀搞的鬼（加更6/25）
　　江茗，不是逍遥楼。
　　江茗，竟然不是逍遥楼！
　　亦无情甚至顾不得自己生机尽断肉体，也顾不得自己噗噗冒血七窍，他满脑子就剩这么一件事，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已看过江茗和他相识之前的全部经历，根本就没有加入逍遥楼部分，既然没有加入，自然不可能是大三元。
　　“亦儿！”
　　亦无情软软瘫倒，石玉娴惊呼一声，赶紧将他抱起来，用笨拙的治愈法诀助他恢复伤势。
　　许久，亦无情才回过神，自动运转功法，修复肉体，他有些茫然地问石玉娴：
　　“师尊，你知道有哪些办法，可以达成类似逍遥楼傀儡间共感么？”
　　“共感？”石玉娴怔了下，她回忆，“我记得有一种道侣灵契，唤作‘心有灵犀’，可以令道侣之间感应到对方位置，必要时还能分享视觉。”
　　说着说着，她却脸红了。
　　因为石玉娴突然想到，她不太好和亦儿解释：自己一个并无暧昧婚约对象女子，为何要去看相当小众的道侣灵契。
　　修行者，随心所欲，任我自由。
　　很少有头铁修行者，愿意用大道契约束缚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大家都流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酒今醉，好聚好散。
　　甚至在一些开放宗门，玩得那叫一个花，什么一女多夫，一男多妻，共享夫君，公共娇妻。。。。。。都是常事。
　　毕竟，若是在低境结契，万一自己恰逢机缘，发迹了呢？当初的道侣灵契，岂不成了一份束缚膈应自己鸡肋？
　　所以只有很相爱很相爱的道侣，才会用到这种东西，一个单身女子刻意去了解，实属奇怪。
　　不过亦无情似乎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运功稳住强势，脑子里还在想江茗事。
　　“不，不是这种。”他摇摇头，“是那种。。。。。。随时随地共感，就连双修时感觉都会传递过去，而且很可能关不了。”
　　“啊？”石玉娴有点懵，她也开始思索。
　　首先这样就可以排除众多道侣灵契和炉鼎之法了，那些东西都不会加这个整活儿一样“床事共感”。
　　——特殊神通的疼痛链接？额，好像有点抽象，那个应该不算“疼痛”。
　　——特殊灵宝？谁会炼这种鬼东西呀！
　　——等等！好像还真有人会炼！
　　她瞬间想到一个传说，赶紧坦白，“亦儿，为师想起来了，好像青玉圣地碎梦刀，就有这个功能。”
　　听到“碎梦刀”三字，亦无情如遭雷击。
　　很快，石玉娴便继续解释：“据说碎梦刀的刀灵，是一个很变。态很变。态女人。”
　　“她最喜欢折磨自己的刀主，诱迫刀主妻子出轨，并且。。。。。。在妻子出轨的时候，把妻子和刀主感官连通，让刀主知道，自己妻子正在做什么样荡。妇行径，以及享受到了如何强烈的快乐。”
　　“她还喜欢一点点把刀主调校成‘女孩子’，把宗门精心挑选的青玉圣子，诱堕成沉溺女装，酷似女容，喜欢冲玩弄自己妻子男人献媚变。态伪娘。。。。。。”
　　“刀灵甚至还会设计令那些圣子，变成真正的女人，或者长出真正女人的器官，最终和妻子一起嫁给奸夫。”
　　对上了！
　　全对上了！
　　亦无情心想这不就是他和老江经历么？只不过他是“奸夫”视角！
　　很显然，老江在六狱心劫中碰到了舞夕颜，并找到了碎梦刀，舍不得丢弃，将那刀带在身边，然后反受其害。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助纣为虐混蛋奸夫！
　　他对江茗，舞夕颜二人做出的事，堪称罄竹难书，罪孽滔天！
　　亦无情骤然回想起小狐妖那句话：
　　【我恨你。。。。。。恨你戴着面具骗我。。。。。。恨你变态好色。。。。。。恨你享尽了我一切，却丢下我要走。。。。。。】
　　享尽，一切。
　　原来这个“一切”，远比他所意识到要沉重。
　　。。。。。。
　　迷迷糊糊中，江茗听到“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她朦胧睁眼，发现秦无依竟然在抽自己大耳刮子。
　　“？”
　　这是什么新型修炼方式吗？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阻止男人自打脸，然而男人见她醒来，却是惊呼一声，慌忙抱住她。
　　“老江！”
　　“呵切”小狐妖揉揉眼，觉得双脚有些酸痛，果然她还是更喜欢被动地撅起屁股艾。草，至少自己不受累。
　　见男人久久不言，神色有些阴郁，小狐妖用脚趾轻轻挠了挠男人大腿根，调笑道：“干嘛呀，突然如丧考妣，做噩梦了？”
　　“差，差不多。”秦无依吞吞吐吐，望向江茗眼神里满是愧疚。
　　“嘿，这可真稀奇。”小狐妖脱掉昨晚玩脏的丝。袜，一个灵诀震碎，残渣在空中燃尽，“什么噩梦能把秦大官人你吓成这样？”
　　秦无依深吸口气，他试探，“我梦见。。。。。。你其实不是逍遥楼，我都弄错了。”
　　“废话！我特么当然不是！”小狐妖噘嘴抱怨。
　　“那你是江茗么？”秦无依又问。
　　“咳咳咳。。。。。。”小狐妖咳了几下，纠结半秒，回道：“嗯。。。。。。我是。。。。。。”
　　“我这样欺负你，当着你老婆面，把你给睡了，你会不会恨我？”
　　“还好吧。。。。。。有点儿。”毕竟是狐狐身体，本来就打算靠他补充阳气的，睡就睡，也无所谓。
　　“那我没把持住，当着你面，睡了你老婆，你会不会。。。。。。”
　　“我当然恨呀！！！”小狐妖悲愤，“好兄弟你都下得了手！你真是畜生！”
　　想起当初的事，江茗就心痛，她发。情度500%脑子犯浑，以为自己是舞夕颜，可你秦无依脑子一直是清醒的啊！
　　结果你干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把劳资本体给睡了！
　　自此，她的本体在雌。堕这条道上一路狂奔，再也刹不住车，最近还开始双修上瘾。
　　哦！差点忘了！
　　当初她脑子犯浑，还是这逼以为她是逍遥楼，强行要“审讯”造成的结果！
　　江茗越想越气，脸色也逐渐难看，秦无依窥见这一幕，顿觉心底“咯噔”一声。
　　“老江。。。。。。”他想搂住狐妖少女，像过去那样，亲昵地哄。
　　“别烦我！我不认识你！”小狐妖愤愤挣开，自顾自生闷气。
　　秦无依脸色一僵。
　　他渐渐明白了。。。。。。江茗并不在乎，自己欺负她——她真的很喜欢自己，喜欢到“变身先给好兄弟爽爽”程度。
　　但她很在意，或者说很吃醋，自己睡她老婆。
　　134 牢秦的纠结
　　秦无依不是那种能肆无忌惮突破底线，然后利用聪明小脑瓜，找一套双标逻辑给自己开脱自欺欺人高手。
　　睡兄弟老婆。。。。。。然后又睡了兄弟。。。。。。最后甚至兄弟和兄弟老婆一起睡。。。。。。这一切色。魔鬼。畜行为，起初，他能接受，是因为建立在“江茗是逍遥楼”这一重要认知上。
　　然而，这个认知现在被打破了，蒙在鬼。畜行为上那层烟雾也尽数被驱散。
　　秦无依必须直面自己曾经做出的众多疯狂之举，并且没有了逍遥楼作借口。
　　他这时候才反省：
　　——就算有逍遥楼这一名义，那些事也太疯狂了，为什么自己做得出来呢？
　　——诚然，舞夕颜和江茗都很可爱，她们一举一动都在诱惑自己，可自己就那样经不起诱惑？就那样底线沦丧？
　　——难道说。。。。。。自己本性就是鬼。畜变。态？
　　人一旦怀疑自己，很多固有的认知都会开始崩塌，这也是堕落伊始。理想的光辉难以从外部攻破，但可以溃败于内部动摇。
　　就如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在黄毛精湛技巧和带毒大欧。金金下沉沦欲。海，逐渐享受，甚至不自觉地向入侵者索取，她会因此怀疑自己对丈夫的爱。
　　而当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爱丈夫的时候，她就真的不爱丈夫了。
　　将男人调校成女人的雌。堕，也大多是这种套路，令“她”逐一怀疑自己男性认知诸个组成部分，最后再一口气全部摧毁掉。
　　此刻。
　　秦无依也面对着这样的乱局。
　　他要么承认那一切错误，然后被道德拷问不断鞭挞，精神低落，意志紧张，内心精疲力竭。
　　再要么，他就只能否定那些错误，承认自己“天性如此”，通过底线退让，令灵魂获得喘息。
　　通俗来讲——就是要么堕落，要么煎熬。
　　秦无依最终选择了后者。
　　“老江。。。。。。”他迟疑良久开口。
　　“嗯，你又想辩解什么？”小狐妖抱胸冷淡挖苦，“想说是我先勾引你的吗？还是想说我区区一个‘逍遥楼’，睡了也是为民除害？”
　　“我没那个意思，我会尽力弥补你。。。。。。”
　　“哼，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你翅膀，还不是任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灵戒。
　　“你都把我们叠在一起透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干净。”
　　秦无依想到早上，自己逼迫少女们抱在一起，合乐共欢，彼此抚慰着，同时向自己袒露出潺潺花谷。
　　他戏花拈香，时而逗逗这个，时而又玩玩那个，把少女们弄得心娇魂颤，欲罢不能，香艳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不可否认——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与快乐。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
　　他总觉得，自己被这对小夫妻，引入一个不得了的世界。
　　秦无依沉默许久，他认真道：“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我会把我们三个关系理清楚。”
　　江茗听见这句大言不惭的话，嘴角轻翘，心说连我都理不清楚，你还想理清楚？
　　她揶揄，“哇哦，不愧是你，真有志气。不过嘛该怎么理清楚？是丢下我？还是丢下她？亦或丢下我们全部？”
　　“秦无依，你舍不得，对不对？”
　　“所以——承认吧”
　　小狐妖娇笑盈盈，她转身，挤进男人怀中，玉指如微风般抚过男人脸颊，在胸口打旋。
　　她闭目，轻柔蛊惑：“承认你就是个人渣，是个鬼。畜变。态大色狼，然后，心安理得地，从此占有我们，蹂。躏我们，强迫我们做不喜欢的事，强迫我们逐渐变成你的东西。。。。。。”
　　“直到，我们都彻底离不开你，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跟你走，做你的妾，做你的奴。”
　　秦无依想推开又不舍得推开，好兄弟给他揭示这个未来疯狂且恐怖，却又暗合他心底某些阴鸷小心思。
　　他确实一个也舍不得。
　　他确实想不择手段带她们走。
　　可。。。。。。这明明是不对的，这从根本上，就是个邪恶的错误。
　　“老江，我有点不明白，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渴望，我这样对你？”他吞咽唾沫，不得不问出这句疑虑已久的话。
　　“不渴望。”江茗摇头，下意识瞥向无名指上灵戒，微微笑，“但至少不会更糟了。”
　　“所以更糟结果是什么？”
　　“哈更糟？当然是我爱上你，但又没资格爱。”
　　她下意识摸向脖子，想找项链，却碰到那个早已习惯特殊饰物。
　　愣了几秒，她自嘲，幽然笑道：
　　“可能比起戒指，我还是更擅长戴项。圈吧”
　　秦无依哑然许久，直到最后，也没想出一句安慰自家好兄弟妙词。
　　他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也知道“更擅长戴项。圈”这句话背后含义，可正因如此，他能想到的每一句轻飘飘安慰，都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价值。
　　至于说，江茗那番话。。。。。。他当然不会傻到答应下来，然后心安理得地“开后宫”，哪怕他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单纯就是个淫。贼。
　　笨拙如他也能意识到：江茗对他偏爱，全都源自于一丝特殊信任和期许，一旦这种信任和期许消失了，他们变成纯粹的肉。体与征服关系。
　　——那在床上征服老江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秦无依”，就也一并变得无所谓了。
　　他可以是刘无依，陈无依。
　　甚至可以是宋天星。
　　有一件事，恐怕江茗没想清楚，但秦无依已经琢磨明白——他致使江茗另眼相看特殊价值，恰恰源自于他和江茗想象中不一样。
　　当他如江茗所愿，堕落为一个鬼。畜好。色不择手段男人，那他对江茗而言，就会和其他色。狼没有任何区别。
　　到时要么变成“谁都可以”，要么变成“他也不行”。
　　某种意义上，江茗不仅遗传了父母潇洒和美貌，也遗传了他们碧。池特性。
　　她是个纯情碧。池，距离真正的碧。池，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秦无依可不想这一脚是自己踹。
　　“我会给你们俩一个交代。”
　　思虑良久，秦无依抱了抱江茗，低声说道。
　　小狐妖却叹口气，伸出尾巴，缠住男人腿，生气嘟囔，“别想什么狗屁交代，心烦，我好饿，来陪我做。”
　　“我去找你老婆聊两句，等我一会儿。”秦无依轻轻拨开尾巴，不敢有一丝留恋，生怕自己舍不得走。
　　他推门而去。
　　身后传来小狐妖气急败坏的喊叫：
　　“喂！”
　　135 坏女人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要求
　　得知秦无依要来，原本正尝试通过“清醒梦”进入假界江茗本体，赶紧从床上爬起，藏匿《骗人经》，换成一本时下流行艳。情小说。
　　“夕颜，睡了么？”
　　“没”
　　江茗乖巧地给秦无依打开门，她隐约感觉出来了，这犊子不太对劲，像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聊几句话，可以吗？”秦无依脸色，依然裹着层厚厚郁气。
　　江茗也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在郁闷什么。
　　“好呗”
　　她随性应句，戏谑道：“反正，我和我夫君都已经是你的小宠物了呢，主人有令，不敢不从”
　　却不想，这句话说完，秦无依脸更黑了，还流露出一丝羞愧。
　　江茗愈发疑惑。
　　落座，斟茶，客栈送的茶竟然还不错，清香四溢，有股淡淡的甜味。秦无依喝了一口又一口，却始终没张嘴。
　　“到底什么事呀。”江茗先憋不住了。
　　“啊？哦，哦。”秦无依这才恍过神，他如痴如梦呓语两句，低下头，又沉默许久，凝重道：“夕颜，你爱你丈夫么？”
　　“嘿”江茗扑哧一乐，“我说秦大官人，这问题好像不是你第一次问我了吧？爱不爱，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还想从我手中，把她给抢了？”
　　秦无依犹豫几秒，忽然正色：“是。”
　　“是你个头啊喂！！！”江茗突然绷不住，一惊一乍，臭老秦这又是闹什么呀？
　　——你直接娶九根尾巴得了！
　　她胸膛剧烈起伏，久久难以平静，而等镇定下来，江茗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老秦。。。。。。这是信了？
　　他信舞夕颜不是自己分身，而且信那套荒唐的“灵魂交换”理论了？
　　一想到这混蛋怀疑自己是逍遥楼，还怀疑自己骗他，江茗心底就有气，说话不自觉夹枪带棒。她揶揄道：
　　“呵呵，秦大官人在说什么呀，您不觉得我是逍遥楼么，都这样了，还聊感情做什么？咱仨直接do到大结局得了。”
　　“是我的错。。。。。。”秦无依愈发羞愧，“我耳昏目暗，太执着自己的思维定势，总觉得有共感就是傀儡，有傀儡就是逍遥楼，实际上，二者都不严谨。”
　　“我不想听你为自己的错误狡辩。”江茗故意冷若冰霜，半点不客气地驳斥。
　　秦无依自知理亏，直截了当闭嘴。
　　“当初，你因为你的怀疑，可是把我和夫君都弄得很惨”
　　江茗比了个虫子的手势，“记得嘛？太阴寒髓虫，那种又冷又痒，渴望到发疯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有些怀。。。。。。呸，都还很害怕。”
　　妈诶！差点说漏嘴！
　　其实像这种放置催。情玩法，江茗一直都很受用，虽然放置过程很痛苦，很受不了，内心饥渴得想死，但事后释放。。。。。。所获得快乐也会指数倍增加。
　　折磨过程中不断突破自己的底线，做出不像自己痴。淫之举，事后回想起来，也超级美味。
　　总之，整体上她是喜欢。苦尽甘来，甘如蜜糖，很适合她这种牛马宝宝体质。
　　“反正，你因为那点怀疑，对我和夫君造成了超大心理阴影。”
　　“我夫君还因为你坏掉了，变成现在这样，没有主人依赖就会痛不欲生的贱。货。你还把我们两个叠在一起欺负，你知道那样子调校，会把我们变成什么吗？”
　　“我们，被你玩弄成了见不得人夫妻母。狗哦秦大侠”
　　江茗语气冰冷戏谑，继续细数秦无依罪恶。
　　她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或许，她可以利用老秦罪恶感，把他这个强力保镖兼高功率按。摩棒兼双。修工具兼阳气自助餐。。。。。。永久留在自己身边。
　　好吧，说永久，稍微有点太狂妄了，但多留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十年之后，自己大概也就腻了，可以去找其他人，甚至可以找个漂亮小男娘！
　　弥补一下自己曾经的遗憾！
　　“我该死！我真该死！”秦无依又扇自己两巴掌，他颓然，“夕颜，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对你们犯过的错？”
　　江茗听到忍不住窃喜，但又有点愧疚和心虚，老秦太老实。
　　其实，虽然他是主动者，进攻者，但自己和分身给他的反应回馈嘛
　　——不能说是冰清玉洁，只能说是放。浪形骸。
　　也就稍微“抵抗”那么几下，其余全是欲拒还淫，像老秦这种纯情大男孩，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但话又说回来，正因为他是纯情大男孩，他才会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弥补，呵，你必须答应我和夫君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要求！才算偿清罪恶！”江茗故作冷漠态度。
　　“嘶”秦无依被这数量吓了一跳，但他没有犹豫，立刻应，“好！”
　　“在要求全部还完之前，你不准离开我。。。。。。呸，应该是要一直做我们的保镖！”
　　秦无依愣了下，流露笑意，又赶紧止住，“好。”
　　“第一个要求。。。。。。”江茗低头玩手指，“我也要戒指。。。。。。”
　　“啊？”秦无依愣住。
　　“像夫君那样，也是戴在无名指上，要比她的好，最好是储物。”
　　江茗两颊微微发热，注意到老秦沉默，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不爽道：
　　“怎么？狐狸可以，我就不可以了吗？你果然只喜欢尾巴！根本不喜欢人！”
　　“不是。。。。。。”秦无依困惑，“我在想，这戒指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不都是首饰么？”
　　“你别管！反正她有！我也得有！”
　　“好。。。。。。”
　　秦无依压下困惑。
　　突然，他回忆起来，在昆仑镜画面里，江茗曾参加过一场朋友婚礼，婚礼过程中，就有“交换戒指”这个步骤！
　　大抵这是老江家乡结婚习俗，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
　　而老江又给舞夕颜说过，所以舞夕颜对此深感不爽。
　　“怪不得。”
　　他神色凝重，似乎一下子明白，之前老江看到自己给她戴戒指，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反应那么可爱。
　　“第，第二个要求。。。。。。”江茗甜媚轻颤嗓音再次传来。
　　秦无依竖耳倾听。
　　“舔。。。。。。舔我。。。。。。宣示你的臣服。。。。。。”
　　她坐在榻上，故意翘起二郎腿，晃荡黑丝包裹的玉足勾引男人注意，小脸儿绯红，眼神醉得十分撩人。
　　“舔什么？”秦无依困惑。
　　少女见男人不上道，不得不抿紧唇，更加露骨地暗示。她踢掉左边高跟鞋，丝足以诱人的姿势翘起，然后又交换双腿，另一只脚，似有似无轻轻蹭过男人小腿。
　　这下秦无依看懂。
　　他愕然抬头，却见，这位好兄弟肉体的“兄弟老婆”，媚眼如丝，强端架子，想要装那种高贵清冷的女王。
　　但她缺乏上位者的气势，又太可爱，太柔媚些，因此看上去却更像只调皮的邻家小娇妻。
　　“快点。。。。。。”她已等害羞了。
　　秦无依不再犹豫，他答应过给二人交代，自然不会因为点小羞辱退缩，何况舞夕颜这样子也不像羞辱，更像调情。
　　他屈膝半跪，捧起少女柔软清凉的丝足，迟疑良久，忽然揉捏脚心，吻了吻，又一咬。
　　“呜”
　　她轻轻一抖，心底感觉自己大赢特赢，已经赢麻了。
　　半炷香后。
　　“等等，别往上。。。。。。呜！”少女惊呼。
　　又过半炷香。
　　少女瘫软卧榻，早已变成糟糕不堪姿势，至于向她“宣示臣服”男人，也早已不再局限于某个部位，彻底失控。
　　过了会儿，男人从大腿间恋恋不舍地移开头颅，羞愧想走。
　　“回，回来。。。。。。”
　　少女虚弱轻唤。
　　“第三个要求。。。。。。修。。。。。。修炼。。。。。。”说完，她闭上水眸。
　　男人背影一僵，似乎陷入纠结。
　　许久，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见少女昏沉入睡，才松口气，把她抱回床上，盖好锦被。
　　136 丧心病狂的宗门考核
　　发生了这种事，秦无依虽然很想与少女“修炼”，但理智上，他又明白自己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继续和少女“修炼”。
　　因为三个人复杂关系，他还没理清楚。
　　或者换句话说——他还没想明白，他到底算什么？他将来要以怎样的身份和面貌，融入她们的生活？
　　秦无依自然不甘心只维系那种纯粹的肉体关系。他渴望得到少女的心，虽然目前他还在纠结，他爱慕到底是哪位少女。
　　——是傻乎乎依赖他渴望他陪伴老江？
　　——还是性格焉坏喜欢勾搭人捉摸不透屑狐狸舞夕颜？
　　过去，他一直把她们当逍遥楼，以为是假扮的两种性格，所以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然而现在，这个复杂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秦无依内心很沉重。
　　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全都想要，自己可能哪个都舍不得。
　　【难道。。。。。。我真的是个鬼。畜好。色后宫渣男？】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
　　一年一度宗门考核，是合欢宗最热闹的盛会，几乎所有师兄师姐都会来到考核秘境之外，观摩这一届师弟们娘化大逃杀。
　　前者是为了挑选优秀新炉。鼎。
　　后者是为了看乐子。
　　通过考核的师弟会变成师兄，拜入某个接取授业任务的长老门下，得以受业解惑，开启进一步修炼。
　　而没通过考核的师弟，大部分时候，基本已经变成半个师妹了，他们会被接取“调校新人”任务的长老带走，接受为期半个月“师妹训练”。
　　据说“师妹训练”内容极为丧心病狂，包括了肉体雌化，心灵雌化，女性仪态，侍奉男性等众多内容。
　　每年都有很多师弟不屑一顾，认为自己猛男之心能撑到最后，结果被长老重点收拾。
　　出来以后，她们连性格都变了，从嚣张粗鲁的雄小鬼变成了乖巧柔顺的端庄淑女，一举一动都透着媚劲儿，就是大腿总在抖，而且出来第一时间就找了强大的师兄做主人，也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怕，亦可能二者皆有。
　　午时三刻。
　　报名主殿外，江茗看着人山人海台阶，和挤成沙丁鱼罐头殿门，顿时打消了第一时间报名的心思。
　　“话说回来，像老李这样已经变成女子，并且放弃治疗的，会怎样？”她扭回头，望向和自己一起来报名李，秦二人，若有所思。
　　“额。。。。。。”李道冥欲言又止。
　　果然，秦无依立刻接话，他拍拍少女后腰，解释道：“我打听过了，不必参加考核，直接按考核失败处理。”
　　李道冥挠了挠琼鼻，心底很尴尬，因为类似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她真觉得自己像颗又大又明电灯泡，被这小两口狂秀。自从撞破老秦和老江“奸。情”，她就有点难以直视自家两位好兄弟。
　　更难以直视这位“舞夕颜灵魂江茗”。
　　之前就是偷情的关系，现在，他俩又这么暧昧。。。。。。啧。
　　老秦啊老秦，没想到浓眉大眼儿你，也是个推土机色。狼！
　　李道冥顿时觉得就连自己都有点危险了。
　　真后悔没拉着江牛牛一起来，通过这些天跟江牛牛鬼混，她俩已经缔结深厚的兄弟情谊，虽然江牛牛是个不靠谱，最起码嘛。。。。。。
　　李道冥猜测，如果秦无依兽。性大发，要透她一顿，那江茗和舞夕颜估计会摁着她，送给老秦透;而她自己，大概率也会因为体质问题，脸红发热，难以抵抗。
　　只有江牛牛，是唯一一个有意志救她的人。
　　——虽然这意志也没什么卵用，最后结局大概率是她俩一起遭重。只能说，老秦已经赢麻了，征服江茗和她老婆之后，老秦已有黄毛大帝之姿！
　　“据说考核内容是由阴阳界合欢主宗设计的。”江茗注视人潮，随口讲自己之前了解到的内幕信息，“每一次考核，都堪称丧心病狂，不止是通过率低，考核内容也很变态。”
　　“具体有多变态呢？”李道冥疑惑。
　　“嗯。。。。。。上次是‘黑♂暗斗兽场’，每一轮都要和越来越强欲兽对决。可以选择认输，当轮欲兽变成友方，一边在选手体内播种一边帮选手打怪，生出来的欲兽还会给其他选手上强度。”
　　“嘶”李道冥被吓一跳。
　　我勒个去，甚至还带囚徒博弈？这斗兽场是真TM黑♂暗啊！
　　感觉老秦凶多吉少。。。。。。
　　“别惊讶，上上轮更丧心病狂，据说引入六欲心劫规则，被打败的会性转，并且实力提升，必须体内被其他选手种子灌满，才能施法变回去。七天后，还想做男人，就是师兄。”
　　“咳咳咳。。。。。。”李道冥呛了口唾沫，她不禁感到庆幸，这考核也太奇葩了，幸好，幸好她不用考核。
　　还是直接去做师妹吧。
　　李道冥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很快，三人跟随队伍，缓步走进报名考核的大殿内。
　　江茗下意识磨蹭大腿，心底有些忐忑，毕竟她的牛牛早就丢了，现在全靠老秦帮她炼制的假牛牛，装在下边儿。
　　这假牛牛。。。。。。师姐们认么？
　　而且假牛牛感觉好怪呀，竟然是像贞操锁一样，塞在里面，把她的女子器官遮住。看上去倒是惟妙惟肖，但走起路来，总觉得有股酥麻摩擦不适感。
　　而且时不时还会感觉到，一股微妙的刺痛，像某种很轻微的电流。但毕竟是电在那种部位，总是刺得她瞬间站直，屁股微微一颤，发出“呜咦”轻吟声。
　　——秦无依这犊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然而，这就是误会秦无依，出于愧疚，秦无依可是特意撕开皮肉，运转阵法，从本体和分身共通特殊储物空间中，取出了自己收藏的一柄绝世好剑。
　　他想得很美好，虽然是假牛牛，但经过肉。体灵气长期蕴养，江茗依然能掌握这柄特殊地器级灵宝。
　　到时候江茗就能百步之内，御牛杀人，从此自保无恙。
　　只不过么。。。。。。有个小小的问题，被他智者百密一疏，不小心漏过去了。
　　那就是这柄剑，很凶。
　　大凶之剑，往往会泄露出一丝煞气，反噬主人，尽管煞气会造成伤害，在炼制过程中被他抹消掉。
　　但煞气会造成疼痛，依然残留了一小部分。
　　137 老子今天就是个猛男！
　　跨入大殿，杂乱的人群总算变得井井有条，排成多列，负责登记和发放秘境玉碟的师兄师姐们坐在最深处，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股又一股“新师弟”。
　　到如今这会儿，所有师弟都已明白自己命运，要么在考核中闯出一片天，从此过上和师兄们一样，左拥右抱，身旁莺莺燕燕无数的生活。
　　要么就会失去之前享受到的一切，变成莺莺燕燕，步步沉沦下去。
　　与江茗这几人不同，其他那些刚入门的师弟，干劲可要猛多了，甚至有些拼命的意味。
　　他们并没有逃出合欢宗，也没那么复杂经历，整日就是流连于青楼红坊，被各种绝色师姐免费伺候着，吃着天南海北各色珍馐灵食，这神仙般的日子，肯定不想放弃。
　　队列挪动，很快轮到江茗几人。
　　李道冥先打头阵，她还未开口，负责登记的师兄便不耐烦挥手，指向另一扇门，道：“师妹去那儿，师妹去那儿候着。”
　　“哦。。。。。。”李道冥也知道，那边应该就是和自己一样，在花神谷里遭难可怜孩子的去处，她傻乎乎点头，便准备独自过去。
　　那师兄抬头，又指江茗，“还有你，对，就你，你也去吧，不用排了。”
　　江茗瞬间脸黑，“怎么个意思？”
　　“女人由那边的柳师姐负责。”师兄头也不抬。
　　“爷，猛男。”江茗抬腿踩在凳子上，手指自己，大言不惭：“两根起步还带刺，三十三公分缠腰上。”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周围人都用震惊的目光望向她。
　　趁那个师兄不注意，江茗偷偷肘秦无依一下，回头报以一个“都交给你”暧昧眼神。
　　秦无依扶额。
　　身为假牛牛炼制者，他当然可以控制那玩意儿外形，但是。。。。。。这他妈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负责登记的师兄也懒得和江茗争，丢下玉简，随意指了个跃跃欲试的师姐，便让二人去后面小隔间验身。
　　众师弟用一种嘲笑又诧异的目光，送江茗背影离去。
　　秦无依不止一次听到，旁边师弟窃窃私语，讨论那个平胸女孩脑子有坑，估计是被色狼师兄或者欲兽透傻了。
　　是不是女人，大伙儿还能眼瞎看不出来吗？你都长这样你还不是女人？你在逗我？
　　秦无依默默苦笑，伸出二指，默掐法诀。
　　半柱香后。
　　江茗趾高气昂地回来，身后跟随的师姐，一脸震撼又怀疑人生的表情。
　　“师姐！我没问题吧？我没吹牛吧？”江茗故意当众问道。
　　验身师姐恍惚许久，这才突然回过神，她脸一红，似想起什么，匆匆塞过去一张小卡片，又冲江茗抛了个媚眼儿。
　　“没错，这位‘师弟’没吹牛，他确实是男孩子，而且。。。。。。咳。”师姐当众宣布。
　　人群瞬间沸腾了。
　　“卧槽”，“假的吧”，“怎么可能”，各种惊呼不绝于耳，刚才望向江茗那些嘲笑质疑视线，瞬间又变成某种敬佩和震撼。
　　可想而知，今日之后，“三三哥”大名，将传遍每个师兄师姐床榻。
　　秦无依默默捂着脸，突然觉得自己帮江茗，是做了件错事。
　　很快，两人都登记完毕，获得了属于自己秘境玉碟。
　　秘境暂时还未开启，登记完的师弟，便三三两两凑在殿外，商讨组成小团伙，以及在秘境里互相帮助。
　　“呼。。。。。。我修为差了点，但依靠别的手段，应该通过的概率还算不错。就是。。。。。。”
　　江茗转头望向秦无依，她能清晰感知到，老秦只有炼气二层，这还是最近跟她双修才提上去的。
　　“秦哥，我知道你手段多，但你可千万别阴沟里翻船，变成‘秦妹妹’呀，不然从今往后，我可就要用你给我的假牛牛，翻身做主了哦”她戏谑调笑。
　　“你放心吧，这事一辈子都不可能。”秦无依眉毛轻挑。
　　以他繁复手段，通过一个给炼气期设置的宗门考核，简直不要太容易，甚至欺骗整个宗门，强行给自己升级成师兄都很简单。
　　所以这次他其实有别目标。
　　秘境，是真灵域最神秘的区域，它们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资源总是意外地丰富，而且，秘境内部，总会出现一些反直觉反逻辑现象。
　　从未有人能真正掌控一个秘境，而“蕴养诞生出独立于世界之外秘境”，是传说中仙器特征。
　　据说完整的天剑，内部便有一个繁华且广阔秘境。
　　只可惜。。。。。。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强悍的天剑破碎于一场几乎要毁灭整个真灵域浩劫之中，那个特殊秘境也就此失联。
　　那场浩劫参与者便有六欲魔帝。
　　而继承六欲魔帝道统“新合欢宗”，秘境多得不像话。
　　师祖猜测：或许正是有人破坏夺走了天剑内秘境，无坚不摧的天剑才会破碎。
　　他还猜测：这个人就是六欲魔帝，因为她是那场浩劫中当之无愧最强修士。
　　除此之外，师祖还有一个更大胆猜测，那就是合欢宗这些秘境，与天剑有关，不然，他们为何会无比戒备剑宫之人闯入呢？
　　秦无依当然不会冒失到拿自己天剑碎片过来，在秘境里划一划。
　　但他确实想找找线索。
　　天剑之威，曾横压当世，兴旺一个肆无忌惮的魔门;天剑破碎，也正是昔日魔门衰弱，几乎覆灭关键原因。
　　如果能修复天剑，这般功绩，别说做剑主，做个人皇都够了。
　　“咚——咚——”
　　一阵空灵清脆的钟声响过。
　　所有人手中玉碟，都泛起耀眼夺目的光亮，那光仿佛有一种吸力，要将人吞噬。
　　大殿外，师弟们一个接一个被传送走。
　　光芒首先裹住秦无依，秦无依迅速牵住江茗，想令两人传送到一起，但光芒却只吞噬了他。
　　江茗一愣，左右四顾，立刻发现，这光是按照修为传送，强者在后，弱者在前。
　　“糟嘞！”
　　她心情很慌乱。
　　炼气六层，虽然不怎么强，但在这群倒霉师弟里也算是中上游。也不知道等她传送，秘境里会变成怎么个状况。
　　等待约莫两刻钟，光芒才终于开始吞噬她。
　　宛如被白茫茫的云雾包裹，五感都失去知觉，等视野再恢复的时候，江茗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世界。
　　猩红的天空，粉蒙蒙的雾气，开裂的大地堆满各种似凝固胶质“黑泥”，大地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江茗面前是一座残破古旧的小镇，镇门口石碑仿佛被什么巨力拧碎了，上面沾满气味奇怪的液体。
　　这是。。。。。。末日副本？
　　138 毒液.jpg
　　江茗正好奇打量这个世界，突然，她背后亮起一道白光，另一个师弟也被传送过来。
　　那师弟刚现身，看到江茗，扑哧一乐，“咦，是你？那个长得像女人一样两根兄？我们组队。。。。。。啊啊啊啊”
　　他突然捂着肚子倒地，哀号起来，随即，江茗便看到惊人的一幕：
　　只见那个师弟竟然身材渐渐缩小，胸前鼓胀起规模可观的**，英俊的面容亦变得女性化，娇柔亦妩媚。
　　他。。。。。。哦不，她惊恐望着自己胸口，发出尖细小夹子似的叫声，“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
　　“我咋知道。”江茗耸耸肩。
　　她的叫声仿佛唤醒了什么，突然，二人中间那团黑色胶质物，快速蠕动起来，偷偷爬到“师弟”脚畔，悄无声息攀爬上去，开始不断蔓延。
　　史莱姆般的胶体一路吞噬衣服，铺展成一层流动的黑色紧身衣，宛如漆亮的乳。胶皮肤。
　　“这！这什么东西！！！”
　　被捕获的“师弟”不断撕扯身上黑胶，却反而被黑胶沾染手臂，又多一个蔓延源头。她的灵气不断被吸走，挣扎力气也逐渐变弱。
　　洁白手臂也被彻底裹住，她忽然身子一颤，紧紧捂住小腹，表情震愕，脸颊布满红晕，压抑不住娇媚地轻喘。
　　她呜咽地呓语求饶：“别。。。。。。别进来。。。。。。求你。。。。。。不要再到里面了。。。。。。救我。。。。。。谁来救救我。。。。。。呜”
　　可惜就连求饶，都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她表情崩坏脸便被黑胶裹住，大量胶质从嘴巴灌进去，令她只能发出咕噜噜的痛苦吞咽声。
　　“我去！”
　　江茗眼皮一跳，这熟悉的感觉，她揪揪自己衣服，“喂，暖暖，快来看你妹。”
　　“什么我妹！”暖暖幽怨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连远房亲戚都排不上号呢非要说的话，只能算被丢掉的残渣。”
　　“所以。。。。。。还真跟你有关？”江茗诧异。
　　“当初浅浅炼制我，可是试了挺多次的，至于失败品嘛咯咯。”暖暖慢悠悠感慨，“这些废料，竟然能保存到现在，还真是意外地顽强。”
　　“细说！”
　　江茗有些高兴，因为考核的重点，显然是这些“黑胶”，暖暖既然认识，就肯定能给出攻略，这可是一大助力！
　　“嗯。。。。。。讲这些废料，就要从浅浅主人宏伟目标开始说起，总之，她想炼制出一种衣料，在提供不俗防御性能的同时，还可以千变万化，吞噬敌人灵力成长！”
　　暖暖语气自豪：
　　“我当然是最终版！也是最成功的一版！但之前的部分失败品，同样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4。0‘毒液’，和5。0‘寄生银虫’。”
　　“你所见到的，就是4。0毒液，它特性是会强行吞没包括主人在内一切生物，包裹对方绝大部分表皮和黏膜组织，形成一种共生关系！”
　　“被吞噬生物会被官能快乐役使，永远处于幸福巅峰，大脑变为代替毒液思考的器官，肉。体沦为饲养毒液温床。”
　　“然后不断寻求交。媾，欢爱，榨取灵力和六欲，同时将毒液扩散到更多修士身上。。。。。。啧，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会酿成一场可怕的大祸。”
　　“像这种给毒液送温床，还是专门送弱小温床，我倒是第一次见。”暖暖啧啧称奇。
　　“啊——？”江茗听得一呆。
　　话音刚落，那被“毒液”彻底吞噬娘化师弟，跌跌撞撞爬了过来，隐约能听到不少奇怪的声音，包括水声和少女被辱虐过程中含糊求救声。
　　“咕呜。。。。。。够(救)够唔。。。。。。够唔。。。。。。”
　　“呼多。。。。。。呼深。。。。。。呜呜呜。。。。。。够唔。。。。。。够。。。。。。”
　　乳。胶包裹的纤手几乎要碰到江茗小腿，那黑色的毒液也缓慢伸出触角，似乎要缠住这只可口的新甜点。
　　瞬息之间，江茗施展《妙舞步》，退出去十多米。
　　“唔。。。。。。”
　　江茗脸色微微一白，她突然发现了这门身法的重要缺陷，那就是消耗过大。
　　如果，她修不是《残阴篇》，那这身法简直华而不实，卵用没有。偏偏《残阴篇》高回复，又将缺陷弥补一部分，令这身法莫名有实用性。
　　就是每次使用，都不得不运转《残阴篇》回气，被迫积累欲。望，再加上快速瞬移过程中假牛剑的震荡，那滋味儿。。。。。。啧。
　　她意识到，这身法绝对不能连续用，至少不能连续用太多次，否则她绝对会瘫那儿，光顾着失神，彻底丧失战斗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是能让低境修士提前体会到高境修士空间能力奇妙身法，竟然就这点副作用？
　　某种意义上，夏浅浅还真是个鬼才。
　　远离那被毒液寄生的师弟，江茗没有丝毫怜悯，立刻打出一记攻击性灵诀，然而这灵诀连毒液防都破不了。
　　反倒是“师弟”娇躯猛抖，身形凝滞刹那，连呼吸都停滞，下一秒，她发出声说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哀吟。
　　而在毒液控制下，“师弟”扑过来的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
　　江茗一边惊讶一边闪避，修习过夏浅浅身法，她自然躲得有惊无险，没遭毒液碰过。
　　交手几回合她便明白了，打在毒液身上的攻击，都会被吸收掉，然后变成凌。辱反馈在被包裹的女孩身上。
　　毒液“触觉”也与女孩互通，甚至会将痛苦转化为快乐。
　　内里女孩会被毒液折磨得近乎失神发疯，榨干身体里每一丝灵力和六欲，强化毒液，同时肉体也因失控，完全沦为毒液傀儡。
　　“这可真是。。。。。。诡异又荒谬的怪物啊。”江茗越打越心惊，不得不动真格，取出自己的宝贝唢呐，打算一曲《鬼灯花》，送师弟上天。
　　曲音响起，神奇的是，这音律神通竟发挥出超乎寻常作用，那毒液仿佛老鼠遇到猫一样，在幽冷哀怨的曲声中遵循本能退去。
　　只留下一具被毒液折磨坏了，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水涔涔媚。肉。
　　许久，这位倒霉的“师弟”，才从仙境中坠落红尘，回过神来，迷离的眼眸恢复焦距。
　　“多，多谢。”
　　她擦净嘴角口水，伏在地上，感激不尽说道。
　　139 当高手遇上邪道速通玩家
　　“没什么。”
　　比起那个小倒霉蛋，江茗还是更在意考核，她回味刚才毒液齐刷刷褪去的一幕。
　　弱点是。。。。。。心神攻击么？
　　或者猜测更大胆点，这种毒液是靠汲取寄主六欲维持的，所以一切扰乱和针对六欲攻击，都会产生奇效。
　　音攻效果很好，估计，其他针对心神的攻击，效果也会不错。
　　弄明白这点，江茗心中大定，眉头不禁舒展，她顿时想出一个计策！
　　此计名为——螳螂捕蝉之计。
　　她默默走向地上不停干呕娘化小师弟，伸手扶起对方，语气和煦道：“你没事吧？”
　　“咳咳咳，谢谢，谢谢你，我还好，就是被捅得有点反胃。”小师弟受宠若惊。
　　“我叫江茗，你呢？”
　　“哦，嘿嘿，我叫赵彦，兄弟你好猛啊，竟然有攻伐神通，那些师姐都不愿意教我。”这人明显是个乐天派，刚失去处。女，差点被毒液寄生，却依然笑得出来。
　　江茗一拍赵彦肩膀，豪气云天道，“区区神通而已，那算什么？其实我最自豪的，是自己鬼斧神工智谋，我跟你讲，我有一计，可保我们顺利考核通过！”
　　“啊？”赵彦有点呆，“可我都变成这逼样了，不应该算自动出局了吗？”
　　江茗沉吟，“我猜嘛，这变身应该是入场buff，最后通没通过，还要看后续。。。。。。怎样，要组队吗？”
　　赵彦狂点头，能有根大腿抱，她自然一万个同意。
　　然而。
　　没过多久，赵彦就后悔了。
　　“上吧好兄弟！快使用你的旋风嘲讽拉怪！”
　　赵彦眼神一呆，还没反应过来，修为被吸干的她就被江茗给一脚踹了出去。她刚抬头，便看到两团黑胶气势汹汹卷过来，瞬间爬满她全身。
　　“呜！不！不——呜咕噜噜。。。。。。”
　　可怜的小师弟再次成为毒液俘虏，被黑色胶体裹成一个精致乳。胶娃娃，内里承受狂风暴雨般的凌。辱。
　　江茗用出“缚”字灵诀，将地上娇吟乳。胶少女团团裹住，然后吹响了《鬼灯花》。
　　毒液暴动起来，无法逃离的它们开始疯狂乱跑，甚至往少女喉咙和穴道深处窜，少女也剧烈地娇颤哀吟。
　　许久，少女挣扎才逐渐平息下来，而她身上“乳。胶外皮”也化作黑色的稀液，从全身各个孔洞流出。
　　可怜的少女抬头望天，眼神迷离又空惘，仿佛灵魂都在这场折磨中消散殆尽。
　　她胸膛一起一伏，白皙的脸和秀颈遍布红潮，喘息有些娇媚意味。
　　“喂。”江茗蹲下，担忧地在少女黑汁四溢的粉樱桃戳了戳，结果又涌出一股黑汁，“额，你还好吗？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少女茫然许久，才猛地坐起来，双目灼灼璀璨，仿佛打开了全新世界大门，她激动：“还，还好！”
　　“真撑得住吗？”江茗怀疑。
　　“嗯！没问题！真没问题！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竟然完全不疼诶！”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不疼你刚刚抖什么？”江茗疑惑。
　　赵彦一下又不说话了。
　　不管怎样，这套诡异战法，似乎真的有作用，江茗愈发肯定自己这小脑瓜是真有卧龙之姿。
　　但她并未注意到，伴随消灭的“毒液”愈来愈多，身后赵彦看向毒液神情，也愈来愈怪异。
　　从恐惧，到期待，再到妩媚，最后逐渐变成。。。。。。某种深深渴求的沉沦和堕落。
　　她甚至会在看到毒液的时候，下意识舔舔嘴唇。
　　“如果那东西永远在身上的话，我该有多快乐。。。。。。”她自言自语。
　　突然，她愣住了。
　　眼神流露出一丝挣扎和害怕。
　　——我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两人一直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但毕竟秘境不大，很快他们便找到处于秘境正中央城市。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师弟们。
　　令江茗意外的是，竟然并非所有男人都在入场后变成了女孩子，变成女孩子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约占半成。
　　打听之后，江茗才知道，原来只有存在特殊女子专属体质的师弟，才会在接触到空气中的粉红灵力之后，当场变成师妹。
　　至于其他正常师弟。。。。。。则会在吐纳粉红灵力的过程中，肉。体逐步女性化。
　　“话说回来，我好像也是女子体质，为什么我。。。。。。哦凑！”
　　江茗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她早就变成女人了！
　　悲她作为男孩子象征，如今只是个假货。
　　“不想那么多，先找老秦吧。”
　　江茗和赵彦约定好集合地点，随后立刻在城中乱窜，四处寻找老秦。
　　然而。。。。。。老秦竟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奇怪，秦无依呢？”
　　江茗愈发疑惑。
　　一直到了集合时间，她都没发现老秦踪迹，甚至描述老秦相貌穿着，其他师弟也是一问三不知，反倒耽误了自己打听情报。
　　集合的山坡上，赵彦拉来了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师弟，想组三人队。她眉飞色舞讲自己打听到的“内幕”。
　　“据说啊，秘境东南西北四角，都各有一只毒液女皇，她们守护着蓝萤石，就是解除自身吸入堕落气息，离开秘境关键。”
　　“但越往外面走，被毒液控制生物就越强，同时也越容易战败。。。。。。”她压低声音，“而且我还听说，被毒液控制久，会爱上那种感觉，彻底坏掉，哪怕用了蓝萤石也无法清醒。”
　　“这些毒液共生久，或者吃灵力多了，甚至还会进化，变成更可怕的形态，对付起修士也就越厉害。越靠近女皇，这些诡异的毒液，还会越坚韧，越难以杀死。”
　　“女人被毒液碰到，几乎会立刻失去抵抗，被那种特殊的感觉俘虏。男人倒是不怕，但祛除毒液，消耗吐纳灵力，又会被空气中的有毒灵力污染，逐渐变成女孩子。。。。。。”
　　“简直就是死局。”
　　赵彦中肯评价道。
　　“今年考核这么难吗？是不是最近师兄太多了，这届要平衡一下。”江茗头疼吐槽，她总觉得这届和上届完全不是一个难度。
　　虽然说考核确实该考验智慧和机敏，不能纯靠修为莽过去，但这难度提升得未免也太。。。。。。
　　“女皇是什么修为？”
　　江茗突然想起什么，轻声问了句。
　　“不知道，至今还没人挑战过，但一定超过炼气八层。”
　　“嘶”江茗和另一个老实哥们儿齐齐倒吸口凉气。
　　——这也太难了！
　　。。。。。。
　　与此同时。
　　屏蔽天机的秦无依，悄无声息穿过毒液女皇，来到了女皇守护的蓝萤石洞穴。
　　望着满地蓝萤石，他若有所思。
　　“这玩意儿，是怎么长出来的？材质怎么有点像陆剑主廉贞剑？”
　　“话说舞夕颜呢？”
　　“怎么越往边处走，人反而越少了？”
　　140 可怜的宗主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中
　　“天目”能搜索灵痕，自然也能根据灵痕汇聚之地，推断出秘境关键所在。
　　借以屏蔽天机之法，秦无依并不怕自己小动作被秘境外观众们看见，于是放心大胆开启了天目，并很快察觉到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处灵痕汇聚之地。
　　按照惯例，这往往也是“秘境”核心关键。
　　于是秦无依推测：大家应该都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汇聚。所以他直接去了距离最近的东边，尝试能不能撞上大部队，打听江茗消息。
　　可。。。。。。事情和他预判得好像有点出入。
　　越往外走，修士越少。
　　与此同时，一种身材火。辣曼妙，无论化妆打扮还是动作姿势都很涩情，漂亮精致到宛如一个等身乳。胶娃娃奇怪女人，就变得越多。
　　天目透过她们外壳黑色光滑“皮肤”，可以发现内里竟然是一个个被凌。辱到失神的狼狈女子。
　　她们已经快活到近乎丧失意识，表情崩坏只知发抖痉挛，身体任由寄生之物摆布，成为那层“乳。胶皮肤”动力源，被用各种丧心病狂凌。辱手段榨取体内每一丝灵力和六欲。
　　而那层乳。胶皮肤，仿佛籍由宿主大脑获得了一定智慧，她们会打扮自己，收集制作各种漂亮性感裙子，画妖艳诱人的妆。
　　不同寄生体之间甚至还表现出了接吻，调情这类求爱行为，看得秦无依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不过，都不重要。”
　　秦无依将目光放在洞穴内蓝萤石。
　　“都是我的。”
　　暴风收取！
　　霎时间——洞穴内狂风大作，雷音呼啸，等女皇反应过来的时候，洞里早已毛都不剩！
　　毒液女皇瞬间发出愤怒的吼声。
　　“死马小偷！别让本皇找到你！你个老六！”
　　如此剧情，很快在东南西北四角都上演了一遍。
　　女皇们勃然大怒，纷纷派出自己乳。胶女儿，向中心城镇发起进攻，只要求不计一切代价，尽可能恶。堕那些修士，寻找隐藏其中的老六！
　　但女皇们哪里想得到。。。。。。秦无依从来不是正经攻略玩家，他早习惯了孤狼玩法，很少与大部队一起走。
　　秦无依再一次用行动证明——秘境杀手，名不虚传。
　　而此刻的中心镇。
　　众多师弟，还在为谁该当这一届的老大而扯皮。
　　争夺最炙手可热两位师弟，一个天赋奇高，短短三四个月就成功筑基，只是神通方面略差些;另一位被宗门某位神姬师姐包。养，什么都是最好的，修为也达到了炼气巅峰。
　　甚至还有人起哄让江茗来——无他，三三哥和两根兄大名，早已在师弟中流传，有些师弟只记得一个她。。。。。。这种江茗一律当成傻缺。
　　又争执许久，突然城外狩猎毒液弟子慌不择路逃回来，报告了女皇和她们“乳。胶女儿”怒气冲冲来攻城的消息。
　　大伙儿一脸懵逼。
　　啥情况？boss来堵泉水？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
　　宗门考核作为合欢宗内少有热闹盛会，以及颇具乐子特殊活动，向来是通过梦影石转播。
　　梦影石是留影石一个变种，特性是母石可以将子石拍摄到的画面，在另一端放出来。
　　每次类似盛会，擅长御兽长老就会把上万只携带梦影石大头蜂放进去，如无数个摄像机一般，实时执行转播任务。
　　通常来说，外面的弟子还会为热门选手雌不雌。堕开盘。
　　但今年的变故出乎了所有“赌王”们预料。
　　发展太快了。
　　本就是难度很高的秘境，突然之间，师弟们半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四个女皇突袭骑脸。
　　让人很难不怀疑：今年考核是不是要卡一个通过率0%成就。
　　只有偶然路过合欢宗宗主林远宏偷偷捏了把汗。
　　跟别人不一样，他可是知道，天煞星跟其他弟子一起进了秘境！
　　而且林远宏也没有从秘境之中，感觉到天煞星位置，这就有点惊悚，毕竟身为宗主，他是秘境实际掌控人，他想找秘境中谁，难度就跟私塾老师点名差不多。
　　偏偏这人就是不在。
　　很离谱。
　　至于秘境变故。。。。。。不论是难度陡然增大，还是女皇攻城，林远宏都猜测：一定跟天煞星有关！
　　毕竟，天煞星是出了名秘境杀手，他最擅长的就是用各种稀奇古怪连掌控者都想不到的方式破解秘境，与此同时，被。干扰的秘境也会变得凶险数倍。
　　天煞星艺高人胆大，总能全身而退，至于别人么。。。。。。
　　唉，也罢，零通过就零通过，命都快没了，还琢磨这玩意儿！
　　林远宏压下众多心绪，他复杂抬眸，朝远处的竹林望了一眼。
　　竹林里，轻风摇曳，绿叶婆娑，一名九根尾巴的狐妖少女，隐在暗中等候。
　　许久，二人终于接头。
　　“林宗主，气色不错嘛？”小狐妖“舞夕颜”顶着一张麻将假脸，狡黠笑笑。
　　林远宏拱拳苦笑，“红中老大，事情有变，您还是赶紧说计划吧。”
　　“不急。”舞夕颜心想我有个嘚儿计划，我连你们原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假装沉吟几秒，试探道：
　　“除了你，就没别人也负责天煞星了吗？”
　　“嗐，别提了，之前就我跟我夫人，我俩是一根绳上蚂蚱。最近我又把事情给二夫人讲了讲，目前就我们三个。”
　　舞夕颜神色有些微妙，“你二夫人，是亦无情弟弟吧，她知道你要对她哥哥出手，竟然一点意见都没？”
　　“我骗了她。”林远宏心情沉重，“她以为，这事儿重不至死。”
　　“那她可真是个好弟弟。”舞夕颜忍不住讥讽。
　　她从宗主这番话中，敏锐分析出两件事，第一件事，他们针对老秦邪恶计划，恐怕会让老秦有生命危险！第二件事，整个计划，恐怕并没有合欢宗参与。
　　否则，与这宗主同站一条船，不会只有两个夫人，和她一个逍遥楼外人。
　　舞夕颜想了想，觉得这宗主不咋聪明，有拿捏机会，干脆继续试探他背后势力。
　　“那玉玲珑，真不靠谱，这么大的事儿，竟然就让你我两个人来，我们加起来够天煞星砍的吗？也不想想。”小狐妖故作愤愤不平。
　　“对啊！”这一番吐槽，果然引起林远宏共情，他大倒苦水：“天煞星是什么东西！我配吗？我配和人家同台竞技吗？我还在兢兢业业当圣子的时候，人家修为已经青云直上，毫无瓶颈！”
　　“所以。。。。。。玉玲珑那家伙就没多派点人？就这么让你来送死？”舞夕颜继续套话。
　　“或许是，派不过来吧。”林远宏脸色僵了僵，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自我安慰，“毕竟他们在鬼门里，被剑宫守着，能联系上我都实属不易，更别说派人。。。。。。”
　　套出来了！套出来了！
　　果然，这些家伙是与剑宫为敌势力，他们在针对剑宫！
　　舞夕颜心中大喜，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她故作高深道：“明白了。我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红中老大您请说。”林远宏竖起耳朵。
　　“你现在。。。。。。立马回去，揍你二夫人的屁股。”舞夕颜一脸高深莫测。
　　“啊？”林远宏懵了，他迟疑，“红中老大，你确定，这有什么意义吗？”
　　舞夕颜立马反问，“我是逍遥楼你是逍遥楼？我有计划还要跟你解释？”她不耐烦向外挥挥手，“你放心吧，反正肯定害不到你，你现在赶紧回去，揍你二夫人屁股，立刻，马上！机不可失懂吗？”
　　141 秦无依教你邪典速通
　　且不说在舞夕颜蛊惑下，臭娣娣夜尽欢会受到怎样大快人心折磨。
　　此刻，江茗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面对城外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乳。胶玩偶少女”，和随时等待寄生新人黑胶怪物，江茗眉头一皱，将众人护至身前。
　　四位毒液女皇在阵前怒斥了一番他们是无耻小人，不按规矩来，偷东西。。。。。。云云，随后便不管不顾，下令攻城。
　　战事足足持续了三天，神奇的是，他们竟然顽强守住了！
　　一方面是毒液弱音攻，这个众所周知的致命弱点，很容易针对，而师弟里唯一的筑基期，恰好是专修音攻高手。
　　他带人四处冲锋，所到之处，毒液落荒而逃。那些“乳。胶玩偶”，救出里面本体后，只有极少数女子恶。堕太深，已经不想抵抗，满脑子继续做毒液寄生温床，其他大部分，都能很快恢复，变回战力。
　　而另一个关键，就是那个被神姬包。养的特殊弟子。
　　没想到，他阵法造诣竟然极深，历经艰苦之后，修复了中心城市强大阵法，掌握核心大阵他，俨然成为另一股对抗毒液关键力量。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中心镇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连番大战，绝大部分师弟都消耗极多，为了维持战线，他们只能吐纳空气中的粉色特殊灵气。
　　然而这灵气竟是一种堕落瘴气，侵蚀性极强，他们根本没办法把瘴气驱除出去，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肉体被瘴气侵蚀越来越深。
　　乳。房发育，臀部变翘，身段越来越曼妙妖娆，散发浓郁的女性魅力，弟弟不知不觉变成妹妹，面庞也逐渐柔化，变得妖娆美艳，甚至小腹都被刻上荒。淫堕落诅咒。
　　而越是在守城中出力，这一过程就越快。
　　此刻的议事营帐，早已没了最开始“大丈夫雄风”，放眼望去，台上坐的台下站的，一大群莺莺燕燕，堪称美女如云，空气中弥漫着股好闻女子荷尔蒙味道。
　　那名三日前还意气风发筑基高手，如今也有些狼狈，面庞阴柔，身材纤细，变得像个没喉结漂亮伪。娘。
　　即便他是这一届当之无愧天骄，修为断层地比别人高两个大境界，此刻也被瘴气侵蚀，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其他连融脉都没到修士，就更不用提了。
　　掌控大阵小白脸，如今已彻底不敢在战场上露面，“她”身体吐纳瘴气过多，早已被完全侵蚀，不止变成一个敏。感无比小色。女，全身还布满瘴气侵蚀留下堕落诅咒，扭曲着她的意志，令她内心涌出各种沉沦放。纵渴望。
　　这般堕落崩坏肉。体，她不确定自己再见到毒液的话，会不会直接放弃，欲罢不能地凑上去。
　　自从昨晚，她就彻底闭关不见人了，有流言说她半夜不穿衣服，拉走了两个没修炼的师弟，宅邸里还传出奇怪的声音。
　　其他修士虽然没小白脸这么拼命，但也没好到哪儿去，足足六成都已经被侵蚀成了女孩子，这六成里，还有四分之一跟那个小白脸一样，下腹刻入诅咒，已经无法再继续参加战斗了。
　　就连出工不出力，各种浑水摸鱼的江茗。。。。。。也感觉到子宫深处有些不太舒服，像是痒，也像有什么奇怪力量侵蚀进去，正在腐化她的宫田。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继续下去，就是慢性死亡。
　　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台上，如今已默认是师弟领袖的那名筑基修士，脸色难看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四个毒液女皇昨天退回去，似乎是老巢出了什么变故。”
　　“坏消息是。。。。。。昨晚有四十多个瘴气侵蚀过深同伴叛逃，主动接触她们，心甘情愿被那种脏东西寄生，成为她们的一份子。”
　　“明天之后，估计会更多。”
　　“我们得想个办法。”
　　许多“师弟”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其实昨晚要不是自家老大惊醒，拦住了大部分人，估计，被那个混进来的叛徒策反人会更多。
　　就连她们。。。。。。也。。。。。。
　　“要不，偷家吧。”江茗想了想，提出建议，“她们大部分人都压在城外，女皇主动离开，肯定是巢穴出了什么变故，现在去偷家，说不定能里应外合，抢回一点蓝萤石。”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可惜不太现实。“还能派谁去呢？”台上的老大哥撕扯头发。
　　他是不能动，否则分分钟这边儿完蛋，这边儿完蛋了，那拿不拿到蓝萤石，也就没意义了。
　　无论是净化还是传送，都需要用到城中的祭坛。
　　“我去吧。”江茗主动揽下来。
　　主要她不揽下来，现在也没剩什么别人了。
　　“好。。。。。。”其他人都复杂望向江茗。那些投来的眼神，有钦佩，有古怪，也有困惑。
　　似乎是困惑这个摸鱼王，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离开营帐，江茗召来赵彦和另一个名叫“路野”老实队友，说明了自己之后行动计划。
　　赵彦眸中闪过一抹诡异兴奋。
　　“按照之前的消息，应该是东边女皇实力最弱小，而且中间山多树多，容易隐藏，所以我们选东边！”
　　“不一定非要正面作战，留一人当诱饵，拖住女皇，把蓝萤石偷回去也一样。”
　　江茗手指简易地图最东方，信心满满，斩钉截铁说道。
　　然而，她并不清楚。。。。。。
　　与此同时。
　　最东方女皇巢穴。
　　“咳咳咳，我认输！我认输！你想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做奴服侍你也行！别杀我！”
　　毒液女皇一脸惊恐地望向面前这个修为低微的男人，就在昨晚，她们都收到了巢穴有那个小贼出没的消息，于是纷纷赶回巢穴。
　　却不想，这个混账小偷，竟然在她巢穴里布置了陷阱！
　　“救命。。。。。。救命。。。。。。别。。。。。。别杀我。。。。。。”
　　女皇有气无力跪在地上，那件乳。胶凝聚的华美皇袍，在脚下由炼器阵法改造而来的特殊阵法磨砺中，不断震颤崩坏，脱落失去灵性的黑屑。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区区炼气二层修士，用炼器阵法给困住，甚至差点消灭！
　　“果然是这样。”
　　秦无依若有所思，他之前便在好奇，这种“毒液”究竟是什么生物。
　　结合对方包裹依附人体，汲取六欲，借宿主大脑思考的特性，秦无依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最终得出结论：
　　——这是种失控的特殊炼器材料，
　　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半成品法衣。
　　既然确定了是“器”，那就好对付多了，秦无依炼器经验相当丰富，只是稍微改进了一个合欢宗常见的炼化萃取阵法，就将这修为不高的“女皇”困住。
　　说是女皇，秦无依用天目分明看到，这个高挑丰满，胸部大到夸张的半人半“怪物”，内里其实依然是个阿。黑颜美少女。
　　只不过寄生时间久了，二者早已彻底同化，不分彼此。毒液侵蚀了那女子与性有关的器官和经络，还有快。感神经，将自己融入，让女子离不开它的同时，也带给对方更致命快乐。
　　但如此一来。。。。。。它也彻底成了“器”。
　　“我很好奇，这秘境异常狭小，资源匮乏，也没有修士新血，你与这灵衣彻底融合的这几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阵法催动，女皇毛骨悚然，她意识到这是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并不打算杀了她，亦或困住她，而是真把她当成一件法衣，要炼化成“法宝”！
　　一种源自天材地宝和器胚对强大炼器师本能恐惧，令她疯狂挣扎。
　　“合欢宗，横跨真灵域三千六百界，大大小小，无数分宗，每一个宗门，都有这样一个秘境，都有你们这样四个‘女皇’，不奇怪么？”
　　秦无依自顾自微笑讲述：
　　“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大胆推测一下，你们其实都来自同一个更广阔的秘境，而如今。。。。。。你们被当作垃圾，切割了出来。”
　　即将被炼化的前一刻，女皇眼中竟恢复些许清明，她哀求：“不要！我会死！你炼化它！会抹掉我灵智的！”
　　“你早就死了。”秦无依摇头，“从它触须，探入到你脑子里，用快乐将你洗。脑，并且与你神魂共生那刻起，你就已经死了，入土为安吧。”
　　黑色的“毒液”被迫从寄主体内剥离，那撕扯神经和灵魂痛苦令女子不停发出哀嚎，女子一边骂，一边求饶，一边疼得哭吼。许久，她才安静下来，睁着眼，却再也不动了。
　　连半点表情都没有。
　　长久共生，早已令毒液深深融入女子体内众多神经与脉络，尤其是蕴藏神魂的脑部。与其说她是女皇体内寄主，倒不如说她是女皇一个器官。
　　剥去毒液，她自然也会死，或者说变成一具任人摆布淫。艳人偶。
　　除去肉。体本能的顺从与焦渴，基本不剩下什么东西。
　　而真正的“女皇”，其实已然被他炼制成一件颇为特殊灵衣，抹除灵智，被他的功法所驱御。
　　秦无依将地上那块特殊“布料”捏在手里，啧啧称奇，虽然在他炼化之前，这毒液只是原材料，但如此天马行空的炼制手法，与契纹技巧，依然令他大开眼界。
　　“真好奇这位神秘的炼器大师是谁啊。”
　　秦无依思忖着。
　　据他所知，历史上有这个实力人，都没这么变。态。
　　而够这么变。态人，似乎又都没这个实力。
　　那布料摸起来冰凉丝滑，细腻得惊人，还有点小舒服，不知为何，秦无依下意识想到，给江茗或小狐狸穿上这玩意儿。
　　最好是条袜子。
　　“唰——”
　　仿佛随他的心念所动，这布料还真成了一双丝。袜。
　　142 翻车车
　　炼化毒液，秦无依也依靠毒液中残留的驳杂灵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这些东西其实属于另一个庞大秘境，而这些小秘境，都是被切割下来废料。】
　　秦无依严重怀疑，天剑破碎后，消失无踪剑域秘境，就在合欢宗手上。
　　“如此说来的话，合欢宗每年的宗门考核，恐怕还有更深层次意义，否则没必要专门将这些秘境废物利用，多此一举。”
　　秦无依突然想到什么，他将一缕神识输入到灵衣中，随后以灵衣视角，观察这方天地。
　　果然，从“毒液”视角中，他能看到仿佛有无穷无尽六欲阴邪之力，从那些“乳。胶女儿”身上逸散出来，融入到周围瘴气中，令瘴气变得愈发浓郁。
　　而瘴气中蕴含的六欲阴邪之力，亦正不断通过地上残留的蓝萤石晶簇，传输到与秘境相连另一处世界。
　　目标，找到了。
　　这蓝萤石竟然是联系界外之物。
　　面对唾手可及的线索，秦无依强压心中激动，他偷偷将神识烙印融入阴邪之力，跟随阴邪之力被蓝萤石传送，下一刻，神识烙印出现在另一处空间，令秦无依和那个世界建立起联系。
　　他想了几秒，将那毒液丝。袜丢在地上，命令其伪装成女皇继续活动。
　　神识下令，毒液自发增殖，很快便模仿前毒液女皇，变成一只前凸后翘，身材高挑丰满的人形怪物。
　　只看外形的话，像是个胸部夸张般饱满高耸，腰细臀满，穿着高跟马丁靴火。辣御姐。
　　然而黑亮的乳。胶“皮肤”和乳。胶短裙皮衣，又令这完美的胴。体平添一丝诡异妖艳。
　　至于头颅，就更吓人，像是给长发女子人头戴上了一种残酷拘束刑具，毒液封住了双眼和嘴巴，让人不自觉幻想内里被拘束女孩正在受到何等的折磨。
　　然而只有秦无依知道，“新女皇”头颅里完全是中空，体内也是中空，恰巧留出一个女子的空隙，这也是毒液根植在本能里的习惯。
　　“守在这儿，尽量别让外面的人察觉端倪。”秦无依通过神魂下令。
　　说罢，他便取出一只古朴的机关青鸟，在地面将其唤醒。随后，以蓝萤石为核心，铺设出能打开界壁阵法。
　　做完这一切准备，他骑上青鸟，循着那道传送过去神魂烙印，破碎虚空，追逐而去。
　　待他走后，那些被他悄无声息影响的大头蜂，才将镜头转回到这儿，全程无一人察觉端倪。
　　很快。。。。。。
　　江茗一行人也来到东边巢穴。
　　绝大部分“玩偶”都在攻打中心城地盘，一路上没遇到几次敌人，遇到了也是远远看到就跑。
　　因此他们行进速度很快，仅仅不到两个时辰功夫，三人便靠近了这个代表了曙光和噩梦的洞穴。
　　江茗用暖暖变成望远镜遥遥窥视一眼，发现女皇跪坐在洞里，木木，像在发呆，旁边还有一个神情同样呆滞宛如被蹂。躏到坏掉的漂亮女孩。
　　洞外有十几只忠心耿耿乳。胶兽，部分胶兽体内明显吞噬有女子，趴在门口，活像只吃饱了正在消化的懒洋洋家禽。
　　江茗沉吟几秒，迅速作出部署：
　　“赵彦把胶兽引走，我去拖住女皇，路野摸进去偷蓝萤石，东西到手，立刻撤离，甩脱追兵后回这儿汇合。。。。。。怎样？”
　　这是她能想出最好处理办法，赵彦不靠谱，剩下那位兄弟不知变通，而那两人显然都不想面对女皇。
　　能上去和女皇搏一搏，只有她。
　　赵彦二人对视，都惊愕了片刻，随后，便都同意了这一要求。
　　不消片刻，三人各自行动，而江茗心中忐忑万分地来到洞内。
　　女皇不知为何，看上去傻傻，动作和反应也很笨拙，即便如此，江茗也不敢小觑，直接用出自己最强音攻手段。
　　《鬼灯花》！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女皇仿佛没受到攻击似的，身形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越爬越快，隔八百里都能感觉到对方急迫。
　　江茗见音攻无效，干脆直接运起灵诀乱轰，果然，对方不闪不避，硬抗江茗攻击，迅速变得遍体鳞伤。
　　即便如此毒液速度依然很快，饥渴地扑向她，她一边运起《妙舞步》躲，一边挥霍灵力攻击，心底竟然涌起一丝“我说不定可以收拾它”的错觉。
　　失去寄主这一重要思考器官女皇，终究只是笨拙的灵器，很快便被江茗用遛狗战术遛死，躺在地上再无生息。
　　江茗轻喘连连，眉宇间掩不尽柔媚和兴奋，这次动真格，她大量吐纳了粉红瘴气，侵蚀进体内邪力在她子宫留下一个闪耀香艳的咒印，并透到体外。
　　此刻，她小腹的部位，在幽幽闪着粉光，粉光赫然组成一个妖艳堕落图案。
　　“太好了。。。。。。不。。。。。。不亏。。。。。。我赢了。。。。。。哦耶。。。。。。”
　　江茗捂着发痒小腹，顾不得其他，兴冲冲跑进巢穴深处，与寻找蓝萤石路野汇合。
　　然而，她很快便撞上失魂落魄路野。
　　“没了，都没了。”小伙伴生无可恋。
　　“什么没了？”江茗微愕。
　　“蓝萤石。。。。。。我没有找到一颗蓝萤石，一颗也没有！”路野又气又急，丢下这句，瘫在地上崩溃。
　　“开玩笑的吧。”江茗喃喃自语。
　　她也慌忙寻找起来。
　　洞穴不大，很快就翻了一遍，她甚至找到了蓝萤石被收割后，剩下残留晶簇。
　　然而，就像路野说，没了，一颗都没了。
　　江茗回到巢穴大厅，瘫在地上，脑瓜子嗡嗡的。
　　这大起大落，她的小心脏，是真承受不了！
　　崩溃中，江茗并未察觉到，她身后被杀死“毒液女皇尸体”，突然颤动两下，然后爬了起来。
　　妖艳御姐外形不断恢复，它四肢并用，悄无声息摸到江茗背后。就在这时，它整个躯体，竟从中间裂开。
　　宛如一张密布黑色乳。胶触。手大嘴，露出中心恰与江茗体型一致空腔。
　　同样失魂落魄路野，余光瞥到这一幕，瞳孔巨震，失声喊：“小心！！！”
　　“啊？”江茗愕然抬头，望向路野方向，不解其意，而毒液也抓住这一机会，从后面猛扑上去。
　　可爱迷茫少女，转瞬便被毒液缠住，雪白的肉体逐渐被裂开的怪物吞没，裹在那妖艳性感御姐躯壳之中。
　　143 变成玩偶娃娃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视野一暗，仿佛头被套进专门拘束她的皮制枷具，有什么冷硬半凝固体涌进她嘴巴，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要把枷具摘掉，可那毒液力气好大，本身她也不是体魄强大的人，挣扎中，反而毒液越裹越紧。
　　枷具外表逐渐变成她的脸，清冷平静，与内里的惊恐慌乱完全不一样。
　　后背先是被什么暖洋洋黏糊糊的东西贴住，然后那东西围拢上来，像是要包裹吞没她的身子。撕扯头顶枷具手臂，也受到同样的攻击。
　　全身都像陷在泥沼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手臂被“吃”掉了，双腿被“吃”掉了，玉足被困在一双穿起来辛苦的高跟鞋里，踮得老高。
　　然后，胸部，腰肢，臀部，也逐渐被裹住，那张裂开的贪婪大嘴最终闭合在下阴。
　　无数细小的毒液触须在少女体表搔痒，带来的感觉令小腹堕落邪咒的光芒愈发旺盛，少女已经快要恍惚了，她发觉自己被困在了这个乳。胶怪物里，她。。。。。。正在变成“她”。
　　而更糟糕的是，一些细小的毒液触须钻进她耳朵，越钻越深，逐渐侵蚀着她的神魂，她的愿望。。。。。。令她不断产生些诡异奇怪的念头。
　　【被裹紧，好舒服】
　　【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
　　【就这样，作为主人乳。胶玩偶过一辈子吧】
　　——该死！那个变。态主人到底TMD是谁啊！！！
　　江茗忍不住在心底悲鸣。
　　渐渐的，她又发现，自己似乎能接收到“毒液”触觉，她在手臂掐了掐，顿时一股强烈的似痛非痛快。感奔涌而出。
　　“呜咿”她忍不住轻吟。
　　江茗感觉自己像是多了一层特殊皮肤，而且这层皮肤超级敏。感，哪怕只是风一吹，都会传出强烈酥麻电流，像被鞭子轻轻打了一下。
　　她吃力爬起，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子。虽然被这层累赘吃掉了，可行动倒是没什么限制，这点与之前见到的“乳。胶女儿”都不太一样。
　　她们似乎都会被体表怪物欺负到失神，然后丧失。身体控制权，沦为行尸走肉。
　　哦，对了！
　　这毒液竟然没有欺负自己。。。。。。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被捅到生不如死，然后沦为这滩液体外骨骼装甲的内置电脑么？
　　疑惑一起，她的大脑便自动产生某个念头，诡异地打消了她的困惑。
　　【我是主人的。。。。。。】
　　【只有主人允许才可以那样。。。。。。】
　　关键是这明显不对劲念头，她竟然没有一丝丝反感和排斥，甚至深以为然，简直就像她天性如此一样。
　　——所以这变。态主人到底TMD是谁啊？？？
　　江茗快被自己脑子给气死了，她继续尝试，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这些“毒液”，比如命令它们增殖，寄生，甚至隔空折磨万里之外某个“女儿”。
　　然而在可以控制它们之后，江茗也同样接收到了。。。。。。它们的欲望！
　　它们渴望灵力。
　　渴望女人被欺辱到失神时释放的六欲。
　　渴望增殖，渴望寄生更多的温床。
　　而作为它们的女皇，自己应该满足它们，把那一整个城市的师弟都给。。。。。。唔？！！
　　——不对，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这种意识层面的侵蚀简直防不胜防，如果不是舞夕颜那边还有一半清醒神魂，恐怕她根本不会意识到不对劲，本能便会陷入到毒液女皇思维，变成可怕的怪物。
　　即便是现在。。。。。。她也抑制不住某些欲。望。
　　想要把两个花园都奉献给主人“品尝”欲。望。
　　她能感觉到，自己除了裹在里面的本体花园，还有一个“毒液”形成的乳。胶花园，二者甚至位置贴和，可以拿根直不溜秋的棍子一贯到底。。。。。。花园后面的小花也是如此。
　　江茗都不敢想，如果那个莫名其妙变。态主人回来，一口气同时给两个花园垦荒翻土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会坏掉的吧？
　　小腹的粉色咒印亮起，将她这一刹那欲。望强化了无数倍，她下意识便幻想自己套着这层毒液，被秦无依摁在墙上，然后。。。。。。
　　——嗯，等等，怎么又是秦无依？
　　靠！被他弄习惯了是吧！变成象征物是吧？有毒！
　　江茗心浮气躁，心情很烦乱，她控制毒液，在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乳。胶玩偶脸上，凝聚出一双粉紫色的眼睛。
　　视力恢复了。
　　她首先看到。。。。。。就是浮在面前咯咯咯坏笑的暖暖。
　　“小主人，你醒啦？还好我跑得快，不然。。。。。。”
　　不然什么？就会被污染？就会被寄生？就会被吞噬？
　　虽然对暖暖抛下自己很气，但江茗听见这句话，顿时气消大半，或许。。。。。。她也是情非得已，并非是不愿意帮自己和毒液对抗。
　　“。。。。。。就看不到这么乐的事儿了！”暖暖笑嘻嘻说出下半句。
　　焯！
　　江茗差点窒息。
　　“你能对付得了这个？”她死死盯着暖暖。
　　“瞧您说的，这不废话么，它只是4。0一点残渣，我可是货真价实的6。0。
　　它顶多给你变出几件QQ紧身衣，对你肉体改。造，我可是万法加身！仙衣之主！”
　　小魅魔又开始臭屁，昂着脑袋无比高傲。
　　“那你特么赶紧把老子放出来！”江茗快窒息了。
　　敌人强大固然绝望，但乐子人猪队友的背刺才是怒气之源。
　　不怕遇到高手酣畅淋漓地输，就怕遇到摆子，坐牢三十分钟然后四票投。
　　“我才不呢，这么乐的事，我得多看看！你放心吧，我检查过了，这堆残渣已经被人炼化了，没什么危险性。至于炼化它的人嘛。。。。。。嘿嘿，保密。”暖暖一脸幸灾乐祸。
　　“保密你个头啊！”江茗欲哭无泪。
　　“放心吧，等过几天，你绝对会感谢我，这种play体验，可是就连身经百战浅浅主人也赞不绝口哦，嘿嘿嘿嘿嘿。”
　　江茗又气又恼，却没办法强制命令暖暖，只能暂且搁置，心底把暖暖骂了一万遍。
　　至于那个炼化毒液女皇，在她脑子里怒刷存在感“主人”。。。。。。
　　江茗想到久久没出现的秦无依，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这种犹如开挂一般的操作，似乎也只有那个人能做到。
　　【咕，为什么明明是宗门考核，我却还要被那个犊子透啊！】
　　她感到退缩和害怕，却也隐隐有些不寻常的兴奋。
　　144 女皇
　　江茗向来是个适应力很强的男人。
　　被骗进“美女如云”合欢宗，她没有疯，淡定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翻车被秦无依撅，她也没有疯，甚至反客为主，拿下了这场关系的主动权。
　　牛牛叛变，从此再无牛牛，只能做妹妹，她也没有疯，始终积极向上地寻找解决办法。
　　如今，她被拘束在这团“毒液”里，精神状况却有些难以稳定。
　　而这一切，都怪秦无依那个犊子。。。。。。
　　【该该死】
　　【秦大头你个混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拘束在美艳性感乳胶玩。偶里，敏。感肌肤被触须不断撩拨着。毒液不断吸收周围的高浓度瘴气，炼化成药液，然后透过口中乳胶球，灌入江茗体内。
　　【咕呜。。。。。。咕呜。。。。。。】
　　侵蚀更深了，小腹的邪纹开始蔓延，甚至已经透到体外，黑亮的乳。胶“皮肤”上，逐渐长出代表侵蚀至深处花纹。
　　【啊啊秦大头你快回来呜呜主人你快回来啊】
　　堕落邪咒的效果不断发动，并且变得越来越霸道强横，江茗甚至连脑子都晕乎乎的，再也无法。正常思考。
　　她甚至想让毒液“欺负”自己，好暂时缓解这思念焦渴，可另一个念头却阻止了她。
　　【我是主人的。】
　　【主人命令我奖励，我才可以奖励。】
　　她不信邪地向裙底伸出罪恶之手，可食指距离终点明明只剩2公分，她却再也按不下去。
　　【哈哈。。。。。。哈哈。。。。。。】
　　江茗无力瘫在地上，几近崩溃。
　　【那家伙。。。。。。该不会已经通过试炼。。。。。。自己离开了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江茗心底涌出无言的愤怒，包含各种不甘和委屈，她恨秦无依丢下自己，更恨他留下这种怪物，折磨自己无耻身子。
　　【我要出去。。。。。。不择手段地出去。。。。。。找到他。。。。。。】
　　她痴痴地，眼神说不清是迷离还是怨恨。
　　至于出去后该怎么办，她还没想好，但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想办法摆脱这套“乳。胶玩偶”，至少，摆脱被秦无依炼化所留下的神魂烙印。
　　不得不说，江茗是有点鬼主意。
　　被秦无依炼化操作一提示，江茗迅速反应过来身上这玩意儿本质是“器”，而“器”想摆脱主体控制，通常最好用，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进阶，通过自我蜕变，洗净铅华，乃至利用天罚之力淬炼，将身上的主人烙印磨淡。
　　第二种，则是吸收经由他人炼制过的“器”，纳入己身，通过两种烙印对冲，来将之前的主人烙印冲散。
　　秦无依神魂之强，留下烙印之强，江茗毫不怀疑，因此她深深明白，自己若想摆脱，就必须双管齐下！
　　她内心有一个疯狂的计划。。。。。。她要繁。殖更多，拥有最多数量的女儿，然后将其他三个女皇，全部炼化成她江茗“器”，再吞噬掉她们身上毒液。
　　晋阶，对冲，两头并进，她就不信，洗刷不净秦无依留下烙印。
　　顺便，还能寻找其他女皇巢穴里的蓝萤石，完成这早已一塌糊涂宗门考核。。。。。。
　　等她解决完一切出去，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犊子！
　　就算不能让他变成女儿，起码也要逼他来舔自己的脚！
　　——不能向上舔那种！
　　【呵呵。。。。。。】
　　江茗从洞穴里找到被救回的赵彦，自从她变成新“女皇”，她就让胶兽将手下两个得力干将打晕，安置在洞中。
　　赵彦悠悠苏醒。
　　睁开眼，她便看到面前的性感乳。胶娃娃，吓了一跳，本能蜷缩回去，许久才辨认清娃娃脸，神色怪异地试探：“老，老大？”
　　江茗点点头。
　　“连你也被寄生了。。。。。。”她自言自语，神色恍惚，隐约有些兴奋，“看来，看来，我也逃不过。”
　　拘束面具自脸中心裂开，露出江茗潮红妩媚脸，也令她恢复了大部分语言能力。
　　“你很喜欢，对吧。”她直言戳破。
　　赵彦那些奇怪的表现，其实江茗一直看在眼底，只是不甚明白。
　　如今她亲身体验过，知道瘴气侵蚀和被毒液寄生的感觉有多么可怕和美妙，自然明白，赵彦隐藏极深那些小心思。
　　她渴望。
　　但也害怕。
　　“不，没有，我不喜欢。”赵彦心虚地给自己掩饰，她瞪大眼，轻声试探：“老大，你还好么？你还清醒么？”
　　“我清醒到不得了呢。”江茗控制毒液，在自己纤细的小臂处，变化出几朵小小的，宛如舞夕颜身上花朵般的黑色恶之花。
　　“咕。。。。。。”赵彦咽了口唾沫，小声吐槽，“我看你不像多清醒的样子。”
　　江茗无视后面那句话，自顾自说道：“这里没有蓝萤石，偷家的计划失败了，中心城必破，我们所有同伴，都会被那些毒液寄生，沦为其他女皇‘可爱’女儿。”
　　“与其便宜她们，不如便宜我。。。。。。你说对吗？”江茗流露出漠然亦冷艳的笑容。
　　“咕呜”赵彦恍然明白了江茗要做什么。
　　果然，她不清醒，她以为自己是清醒，但其实已经被毒液寄生影响了，开始像怪物一样思考，这感觉。。。。。。好刺。激！
　　呸呸呸！不行！自己怎么能觉得刺。激？背叛种族，背叛战友什么的，绝对不要！
　　“江茗，你清醒一点。就算城破，部分人也还有一丝机会，可你这样做的话，这一届就全都是师妹了。”赵彦义正言辞劝。
　　“谁说的”
　　三朵漆黑花在江茗手心绽开，她轻轻摘下一朵，对准赵彦左胸前蓓蕾，“唰”，那花朵竟如活了一般，啃咬上去，花蕊和边缘的花瓣化作长满小刺触须，死死抓住赵彦娇嫩的肌肤。
　　几根细小的触须不停往山峦深处勘探，灌入瘴气凝炼成的药液。。。。。。赵彦一下子蜷成刺猬，喘息连连，口中只知失魂落魄地哀吟。
　　“有一个家伙，会变成这次唯一的师兄呢。。。。。。呵呵，那个自大的主人，真想把他变成女人狠狠调校！”
　　江茗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这个念头竟然没有引起自身毒液本能的反对？也对，对毒液有利的念头，是不会受限的呢。
　　它倒是也没想象中那么忠诚。
　　江茗低头，摘下第二朵花，对另一边的蓓蕾也如法炮制。
　　伴随第三朵摘下，赵彦已经变成一条磕嗨了水蛇，躺在地上不住扭动，美眸彻底失神，嘴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和求饶。
　　见状，江茗附在赵彦耳边，她蛊惑说：“想要变得更‘幸福’的话，就回镇里散播我的毒液去”
　　“这次试炼已经走上绝路了，大家已经注定要失败了，一切都怪那个男人，都怪他贪婪，掠夺走整个东巢穴的蓝萤石。”
　　“我是在救你们。至少，成为我‘女儿’，不会攀峰到丧失意识，沦为毒液的思考器官，一切不会以毒液为主。”
　　“至少，你们可以与毒液共生。。。。。。”
　　145 邪力汇聚之地
　　诚然，说现在的局面全怪秦无依，他稍微有点冤，毕竟他不知道蓝萤石这么重要。
　　但说现在的局面八成怪秦无依，那肯定没问题。
　　只不过此时的江茗还不知道。。。。。。
　　并不止东巢穴。
　　还有西巢穴，南巢穴，北巢穴，所有的蓝萤石，都被某人洗劫一空，造就了这次考核绝境。
　　秦无依并不清楚自己偶然的这些举措，对江茗以及考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身为独狼，他很少考虑自己会不会破坏秘境中平衡。
　　毕竟。。。。。。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为，与天争命。
　　因为“保护生态环境”这种诡异理由放弃夺取天材地宝，在修士的评价体系中多少沾点抽象。
　　此时此刻，秦无依已乘坐机关青鸟破碎虚空，到了这些六欲阴邪之力最终汇聚的世界。
　　尽管这具肉身非常孱弱，但层出不穷秘宝足以护住他的体魄，令虚空中的妖螟鬼类，无法吞噬掉他。
　　机关青鸟落地，秦无依这才敢睁开双目，对于虚空中一些恐怖的虚螟来说，只要你不看见祂们，就不会引起祂们注意。
　　而只要看见，就有可能引起祂们兴趣，导致祂们偷偷跟过来。
　　真灵域三千六百界，界与界交往并不密切，甚至可以称得上疏离，个中原因，就在于破碎虚空并不是一件什么容易事。
　　若以肉身横渡，不仅对修为要求极高，万一自身心魂遭受干扰，还容易迷航。
　　以法宝渡之，首先就要考验法宝品阶，其次，横渡虚空时任何变故，都容易令珍贵的法宝损坏。
　　一不留神还会招惹上什么怪东西，比如最常见的虚螟，惨遭不祥，经历诸多恐怖，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死去。
　　秦无依仍记得，剑宫有位掌剑，就是横渡虚空时被一头怪东西看上，然后被抓去做新娘，因此寄了。
　　被丢回来的尸体。。。。。。惨，那叫一个惨。
　　跳下青鸟，秦无依首先铺设阵法，确定自己没被什么鬼东西盯上，然后才开始观察周围的世界。
　　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这是。。。。。。”
　　灰蒙蒙的雾气后，一轮血月高挂，而立在血月身旁的，是一座如倒置“巨剑”形状高塔。
　　门如盾，檐如刀，密密麻麻的楼层宛如剑身锻造时留下火纹，簇拥深灰塔顶直入云霄，一眼望不到边。
　　秦无依一眼便认出，这是他们剑宫圣地标志性建筑——“剑塔”。
　　“这里是往生界？”秦无依有些不敢置信。
　　潮湿的风，拂脸自干，刮过来的冰晶在眉宇间融化，一股子阴冷之意窜入脊柱，令秦无依狠狠打了个激灵。
　　远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声音，像女子哀怨的哭声，也像野兽低吼，秦无依面色微变，他轻道声：“不好！”朝那剑塔冲了过去。
　　剑塔，镇压的是鬼门。
　　而鬼门之后，是关押了真灵域无数被赶出去不祥之物幽冥！
　　可他刚刚冲出几步，便看到骇人的一幕。只见血月降下红光逐渐浓郁，折射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竟凝聚成实质。
　　那血光化作一只自云雾而降的擎天巨手，将剑塔一把抓住。
　　霎时间，大地震颤，山河悲鸣，高塔倾覆，厉鬼齐出。
　　秦无依望着这一幕，凝重的表情反而渐渐轻松，即便奔来厉鬼即将掏中他心窝，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闭上眼，凝神颂经。
　　伴随低沉磁性的经乐声。
　　厉鬼消失了。
　　厉鬼身后，崩塌的剑塔，血雾凝聚的鬼手，裂开的大地，亦全都恢复正常。
　　秦无依停下颂念瑶池《清心咒》，这才睁眼，望着远方恢复正常的世界，摇头叹：“果然是无间狱。”
　　无间狱，他常有耳闻，不过直到正式加入合欢宗，他才了解到无间狱的真相，以及破解之法。
　　他畏惧剑宫覆灭，鬼门洞开，因此无间狱以鬼门杀他。
　　但恰巧，他与瑶池来往颇深，而瑶池诸多秘法神通，都有抑制心欲能力。
　　恐惧也是欲念一种。
　　当他不再恐惧，无间狱便对他无计可施。
　　冷静下来，秦无依仍感到不可思议，但细细琢磨，这好像又的确在情理之中？
　　可若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得到呢。
　　六欲阴邪之力汇聚的终点，竟是虚无缥缈天劫！而且是天劫中最神秘的六狱心劫！
　　合欢宗那些用于宗门考核的秘境。
　　也全都是六狱心劫碎片。
　　。。。。。。
　　与此同时。
　　被奇异乳。胶花朵寄生的赵彦，赶回了中心镇。
　　“嗯嗯哼”
　　绯红的脸颊，透着说不出的迷茫，赵彦也没想到，江茗变成新女皇，竟然就这样放了她回来。
　　。。。。。。这么笃定她会背叛吗？
　　可江茗想多了，要背叛，她早就背叛了。
　　虽然那种事的确很舒服，可能在合欢宗众多师姐温柔乡里努力修行到炼气六层往上的，哪个不是心志坚定之辈？
　　一点点舒服而已。只是，一点点舒服，而已。。。。。。
　　“彦子？彦子？是你吗？”
　　直到守门两个“女孩”惊讶叫她，她才恍如梦醒。
　　赵彦回神，眼神呆呆的，“嗯，是我。”
　　其中拿琴女孩惊喜，“嗐！还真是你！你们回来啦？蓝萤石拿到没？”
　　她把琴一背，牵起赵彦手，就往里走：“赶紧进去吧，老大正等你们呢。我跟你说，这女人身子麻烦死了，竟然还会流血，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净化掉这身瘴气，拿回老子浴血霸王枪！”
　　“没，没有。”赵彦触电般缩手，她愧疚。
　　“什么没有？”女孩愕然。
　　赵彦深吸一口气，才沮丧道：“我们失败了，江茗打败了女皇，但是巢穴内根本没有蓝萤石，只有被采集一空留下晶簇。江茗还被女皇褪下毒液寄生，成了新女皇。”
　　“啊？”女孩张大嘴，半晌，才低落道，“唉，行吧，你进去跟盟主说吧。”
　　赵彦始终低着头，突然，“嗯啊”她捂着胸口，轻声媚。吟。
　　“怎么了？”女孩忙问，“受伤了吗？”
　　“没，什么，你忙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赵彦匆匆加快脚步，脸色越来越红，那三朵花，又变得超激烈，感觉要忍不住了，她真的不想在对她寄予厚望朋友面前。。。。。。不堪地失。禁。
　　尽管她一路上已经“不堪”十二次。
　　146 “女儿”
　　得知偷家失败，蓝萤石并未得到，战力保存比较完整江茗还成敌人。
　　营帐里顿时一片如丧考批气氛。
　　主座上，已成师弟公认首领唯一筑基期修士杨小林，顿觉头皮发麻，她忽然很后悔，后悔她天赋卓绝，人生顺风顺水，导致过于高估了自己。
　　其实她若是一开始就做独狼，把这堆师弟抛下，独自窃取蓝萤石，自保应该不难。
　　毕竟她天赋和修为。。。。。。的确出挑高。
　　可惜，她太自信了，她以为自己实力强悍，肯定能保住熟悉的一群朋友，也以为自己天命所归，正该借此培养名望。
　　然后呢？呵呵，然后她就成这逼样了。
　　虽然还没跟其他兄弟们一样，肚子长银纹，但她感觉再这样下去，别说银纹了，就算被寄生，估计也迟早事儿。
　　“唉，一路辛苦，赵老弟先回去休息吧。”
　　杨小林派人安置好赵彦，屏退众人，继续对着舆图发愁。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赵彦忍耐着众多感受，一回到房间，便瘫软在地，娇俏的小脸儿烫得吓人。
　　“该。。。。。。该死。。。。。。”
　　她咬牙气骂，手却忍不住揪住小樱桃，仿佛是想把那作怪妖花揪下去。
　　然而，没人比她更明白，这个动作除了会刺。激妖花发狂，带来更多且更深邃折磨，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呜”
　　她肩膀轻颤，又发出声轻吟，失控的山洪彻底冲破屏障，淹没了干净泥地。
　　许久，赵彦才颤颤巍巍扶墙起身，顾不得清理沾满水渍大腿和膝盖，她辛苦爬到床上，失神望着房梁。
　　【或许老大是对的。】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赵彦也一样。她突然回想起江茗那番话，再联想如今的局势，一个危险的念头，逐渐滋生。
　　【——也许我该听她。。。。。。】
　　【不！不行！怎么可以！背叛不是卑鄙小人才会做事么？何况是为了那种事背叛，自己成什么了？不要脸荡。妇吗？】
　　【——可明明真的很舒服，自己甚至幻想过。】
　　【话是这样，但那也，但那也。。。。。。】
　　思虑半天，赵彦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突然觉得好累，真是太累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合欢宗这个鬼地方呢？
　　虽然温柔又会玩师姐们确实很香，但如今回想起来，做那种事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又累，又无趣，还损耗精力。
　　况且严格来说，当时的局面，应该叫自己被一群师姐轮着榨，而不是自己坐享齐人之福，可笑自己竟然觉得，被师姐们轮着榨，是什么好事。。。。。。
　　啊，果然一旦失去牛牛，男人就会变得清醒。
　　现在中心镇应该已经没男人了吧？
　　“。。。。。。”
　　好累，好想身体交给毒液，让它们帮自己动，自己只需要爽。。。。。。唔！不对！
　　——自己又在想什么？
　　那些糟糕的怪话又开始动了，赵彦死死夹紧被子，忍耐着那些感觉，可也因此睡意全无。直到后半夜，无比疲倦的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梦到了江茗。
　　不，应该说，她梦到了妈妈。
　　梦里，她给妈妈带来了十个优质温床，让妈妈多了十个很棒女儿，妈妈慈爱地抚摸了她的头，然后奖励她更多的快乐和改造，她高兴得流下两行清泪。
　　骤然梦醒，赵彦呆呆地，抓挠自己的脸。
　　下一刻，她流露惊恐之色。
　　“嗨！彦子！彦子！醒了没？”一名拿枪活泼少女，突然闯入赵彦房间，吓得赵彦赶紧把潮红的身子遮住。
　　幸好那哥们儿也是个心大，根本没发现赵彦异状，刚进来，她便催促道：“彦子，快走吧，咱们老大叫你呢，说要和你共商什么大事！”
　　“嗯。。。。。。知道。”赵彦擦擦嘴角口水，身子轻颤着，在被窝里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等红潮褪去，才离开绣被。
　　这时，好哥们儿突然说：“哇，彦子，你胸好像变大了，好涩哦。”
　　赵彦身子一僵，下意识去抓，然后才感觉出，果然不知不觉变大了好多，原来只是小苹果，现在几乎变成了木瓜。
　　不仅如此，那怪花触须也更深入，带来更加深邃酥麻快意。
　　似乎。。。。。。怪花也长大了。
　　原本只是点缀一处的小小花朵，如今，已成长为包裹整座山峰怪物，两边的花连在一起，像某种涩情又荒唐的内衣。
　　第三朵怪花，也不满足于煮豆的芬芳，悄然占领了她的花园。
　　“哈。。。。。。哈。。。。。。哈。。。。。。”赵彦轻声喘息，此时，她心乱如麻，刚刚怪梦令她理性陷入混沌，梦中的快乐和轻松也在逐步侵蚀她的底线。
　　这时候的她，或许只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底线就像堤坝，只需打开一个缝，那么整个坚固的结构，都会被倾泄而出洪水冲垮。
　　赵彦浑浑噩噩地跟随朋友，来到了营地首领，杨小林面前。
　　“我找你。。。。。。是来商量，抛下修为低之人，最后奋力一搏的计划。”杨小林开门见山。
　　赵彦抖了下，她匪夷所思问：“真的事不可为了吗？”
　　杨小林点了点头，她解释：“为今条件，已经不足以让我们保下朋友了。能自保都是谢天谢地。如果在其他三个巢穴偷到蓝萤石，或许我们还能净化掉自身瘴气，变回男儿身，通过考核。”
　　赵彦越听心情越低落，如果从一开始就要丢下其他人，那她们这些天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像江茗那样，尽可能保留实力，寻找机会。
　　她一直都是对的。
　　妈妈，总是对的。
　　诡异的感觉再次浮起，不仅将赵彦心底对江茗称呼，下意识变成“妈妈”，甚至，还令赵彦萌发一个诡异念头。
　　【反正他们也要被抛弃了。】
　　【不如。。。。。。交给妈妈？】
　　“赵兄弟，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杨小林见赵彦心不在焉，开口追问一句。
　　“嗯。。。。。。”
　　妖花攒动，赵彦又下意识发出轻吟，她抬头，媚意浓作水眼眸，流露出一个释然又妖艳笑容。
　　“我觉得不错。”
　　她开口道。
　　“好！”杨小林高兴，“你可以去营地挑几个人，跟你一队，到时候，我们齐心协力。”
　　“嗯呢。”
　　赵彦笑盈盈回应。
　　147 秦无依受伤了？
　　高洁心塑造起来需要无数心血呵护与滋养，然而堕落，却只需一个理由。
　　只要经历人生中最糟糕的那天，任何人都有可能变成疯子。
　　赵彦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竟然真的因为那种事，因为一点点的快乐，将自己的同伴，献给“妈妈”。
　　可是，也不怪自己吧？
　　赵彦疯狂地给自己找借口。
　　寄生于雪山深处的毒液，和逐渐蔓延到花谷触须，早已令她意志残破不堪，她对现状感到疲累，更渴望着解脱。
　　而现在，她们要失败了。
　　她有解脱的理由了。
　　“对不起，大家。。。。。。”
　　偏僻的营帐，赵彦举办一场酒宴，然后亲手药倒了自己选来的十个部下，其中还包括那个自己的好朋友。
　　她们之前同住一山头，后来也常常一起去找师姐们游玩，无话不谈，算得上友重情深。
　　然而此刻，赵彦却第一个走到她面前，俏脸绯红，似乎是察觉到宿主意志，寄生在赵彦雪山深处，如今拥抱着整个雪山怪花，轻轻颤动，随后，在蓓蕾尖儿长出一朵全新花苞。
　　花朵妖艳绽放，赵彦轻轻摘下，那分割的快。感又令她舒服得“嗯”轻吟一声。
　　她将黑色毒液之花，轻轻摁在了好友山尖。
　　瞬间，花瓣啃咬上去。
　　好友也被这突兀强烈的感觉惊醒，她“嗯呜”哀吟，只觉自己像被破瓜一般，剧痛刹那，而后胸口传来酥麻又充实的感觉。
　　【怎么回事？？？】
　　【我被袭击了吗？？？】
　　她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挚友赵彦绯红若晚霞，表情妖艳堕落脸。
　　那是怎样一副崩坏又放。荡表情啊！
　　她惊怒交加，可浑身都没多少力气，只能眼睁睁看挚友将怪花一朵接一朵种植在自己身上。
　　赵彦一边种，一边轻柔私语。
　　“对不起。。。。。。可是。。。。。。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超级舒服的。。。。。。你们也一定会喜欢的。。。。。。真的好幸福。。。。。。被妈妈花寄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嘿嘿。。。。。。我是妈妈最乖女儿”
　　被挚友背叛的少女，听着挚友病态的呢喃，绝望闭上了双眸，然而很快，花朵触须所释放的瘴气药液，便令她脸色红润起来，逐渐无法忍耐被花瓣噬咬“痛苦”。
　　片刻后，少女们尽被花朵寄生，营帐里回荡着靡靡喘声。
　　赵彦趁她们失神，被怪花控制功夫，将众女全都带回巢穴。
　　“做得不错呢”江茗摸了摸赵彦头。
　　少女跪在地上，通红的小脸儿满是享受和依赖，香肩轻颤，她兴奋期待到声音变调，“妈妈。。。。。。妍儿已经醒悟了。。。。。。妍儿已经重获新生。。。。。。请奖励妍儿。。。。。。”
　　“嗯”江茗感受着“女儿”变多后，自己同步增加的力量，心中对增加“女儿”变得愈发渴望。
　　她含笑：“既然如此，妈妈就奖励你。。。。。。变成替妈妈生产后代的可爱温床吧”
　　“诶？”赵彦。。。。。。准确说，如今乖巧女儿赵妍，迷茫抬头。
　　可惜晚了，女皇手指已经点在花朵上面，被灌输力量花朵开始迅速增殖，与其他花朵连成一片，最终变成布满百花缀纹紧身衣，将赵妍除头以外地方全部裹住。
　　毒液在她脚下团簇成一朵巨大花苞，将她吞入其中，无数触须般的花蕊缠绕住她的身体，越缠越多，也越缠越深，仿佛她是一只坠入陷阱的猎物，被猎人吃干抹净。
　　被幸福冲垮意识赵妍流露出痴迷可爱的表情，仿佛整个人也变成一朵娇艳的花。
　　瘴气炼化的药液，这次被灌入小腹深处，然后孕育出更多的“毒液”，令没有多少赘肉腹部撑得不像话。
　　毒液凝聚成一朵朵寄生之花，在赵妍肚子里欢闹着，令赵妍大口大口喘息之余，发出厉害雌兽求饶。
　　她终于获得了自己最渴望的快乐。
　　她甚至觉得那乏味的前半生简直毫无意义。
　　从此以后，她才是真正活着，幸福地，为妈妈活着。
　　将赵妍转化为生产寄生之花“兵营”，江茗马不停蹄又用毒液转化了其他人。
　　实力强大的，变成和她一样，全身被包裹玩偶娃娃，好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实力弱小的，则除了寄生的三点之外，身体只覆盖一层轻薄且设计酷似内衣的液膜，就像穿着连体透肉黑丝，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堕落她们会作为间谍，继续引诱陷害更多人。
　　将这些人派回中心镇，江茗注意力，又转回巢穴内“前女皇”——那个已失去意识少女空壳。
　　她的存在，让江茗很在意。
　　“主人那色狼，不会已经用过她了吧。。。。。。？”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茗就很不爽。
　　虽然对方只是个空壳，类似人偶一般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人偶，江茗也只希望主人用自己。
　　她不想自己的关注被分走。
　　哪怕只是好色地注视。
　　“传闻中‘天煞星’，和瑶池关系匪浅。”
　　“而瑶池，也是美女如云，弟子还一个个国色天香，清纯圣洁，不近男色，跟合欢宗这种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被无数男修视作梦中情人。。。。。。呵呵，什么经典后宫文女主人设！”
　　不行，有点气，改天一定要去瑶池看看！
　　没过多久，暗子们都回到了师弟中间，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
　　很快，江茗便感到，自己多了许多新的“女儿”，她作为“女皇”力量，也在不断变强。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摆脱主人那个混蛋。”
　　她脸蛋红扑扑的，双腿磨蹭，稍微松口气。
　　如今她已习惯了这身衣服，习惯了作为漂亮银宕乳。胶玩偶娃娃活着。
　　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自己现在又性感，又可爱，全身上下都好舒服，已经完全不想脱下这层敏。感“第二皮肤”。
　　唯一的问题是。。。。。。
　　好想奖励啊。。。。。。
　　这种被限制不能发泄，放置play感觉，真的好差劲。。。。。。
　　不过江茗能感觉到，自己计划是正确，只要寄生更多女儿进阶，然后再炼化另外三个女皇，她就能摆脱那个主人，想怎么do，就怎么do。
　　甚至来一场超级大趴都没关系。
　　话说回来。。。。。。
　　主人会在场外看着自己吗？他会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吗？那个臭东西，还真好意思把自己丢掉，独自离开。
　　江茗正沉思着，心底咒骂秦无依。然而，她心口一痛，主人留在毒液上神魂烙印，竟陡然变得暗淡。
　　这说明。。。。。。主人在某处受到了重创！
　　江茗愕住，内心一下子惊慌担忧起来，她再也坐不住，跌跌撞撞爬起，想去救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找。
　　印记越来越黯淡。
　　“喂”
　　江茗心急如焚，她已经快要急出泪。
　　舞夕颜已经朝秦无依所有可能遇害地方冲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能否赶得及去救那个男人。
　　更不知道，自己过去有没有用，是不是送菜。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依赖别人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让那个家伙，在自己心底占了这么多位置。
　　148 魔道传承 （加更 7/38）
　　秦无依确实遇到了麻烦。
　　不过，这个麻烦并非来自六狱心劫。
　　而是来自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一座。。。。。。黑色的棺材。
　　无间狱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其中最难对付的，不过是一个加入逍遥楼妖女版江茗幻影。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有点怕江茗变得和其他逍遥楼女修一样，臭不要脸，人尽。可夫，所以那个恐惧化身也尤为强悍。
　　击败江茗幻影后，他又闯过了孤寒狱，凭借远超当下境界的战斗力，和层出不穷底牌手段，打败了孤寒狱制造出的自己幻影，避免了在和自己幻影一决雌雄的过程中失败。
　　据说，和自己“一决雌雄”失败的人，会变成谁都可以是主人的野奴。
　　然后是极乐狱，心境远超当下修为他，自然不会被极乐狱怪异灵气污染，变成贪无止境修为奴隶，按理说极乐狱对他的威胁最小，甚至可说不值一提。
　　他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直至，他感应到一丝奇特的气息，那气息很熟悉，像他魔功，也像他天剑，又像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天煞星手贱毛病又犯了。
　　秦无依沉思许久，终究是艺高人胆大，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很快，他便追寻那丝气息，到达了，一个很难描述地方。
　　时而是人间仙境，时而又变成人间炼狱。他用天目窥视，却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由炼狱和仙境两种状态叠加的。
　　生极是死，死极亦生。
　　秦无依踏入这片诡域深处，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座神秘的黑色棺材，棺材六壁刻满诡异猩红的纹路，妖异恐怖。
　　那纹路极为不祥，即便只是看到，都令秦无依心悸。
　　然而这纹路却又能引起他体内修为共鸣，令他魔功蠢蠢欲动，似乎。。。。。。同出一源。
　　他的目光落到那猩红纹路上，便再也挪不开，陷入一种空灵顿悟状态。
　　那纹路在他眼中千变万化，时而变为某种玄妙功法，时而又变成某种道纹，而这些，都与剑宫传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剑宫剑主们，曾对秦无依这个徒孙天资交口称赞，称其为自己所见过的天才中，当之无愧第一。
　　他也的确配得上这般美誉。
　　在秦无依眼中，这些纹路仿佛一个狂放不羁魔门前辈，在张扬地讲述自己的道。
　　而他，能听懂其中十之七八，甚至推陈出新。
　　过了很久很久。
　　秦无依身子微微一晃，差点栽倒，即便神魂强大如他，也在这场“传道”中，体会到了心神消耗过度的疲惫。
　　但好处也是毋容置疑，他或许得到了剑宫前身魔门——准确说，是昔日创立魔门之人的真正传承！
　　近两万年之前，天剑破碎，失势魔门迎来灭顶之灾，而后，某位临危受命奇葩代理掌门，将整个魔门从功法到制度全都改造了一遍。
　　据说，那个奇葩代理掌门一听长老们报告，顿时大惊失色。
　　她瞪圆眼睛道：
　　“什么？魔门？哪有自称魔！你们知道魔宗的名声有多差吗？哦，就是咱们带差的啊，那没事了。。。。。。”
　　“众所周知！事物包装比事物的本质更重要，叫魔门，别人一听就觉得咱们是反派，对咱们有敌意，咱们不挨打谁挨打？所以为什么不改名叫‘剑宫’呢？又霸气，又好听。”
　　“杀人修炼太邪恶了！一听就是扑街反派，为什么我们不加个定冠词——杀恶人？反正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恶徒。”
　　“杀完，他们还得谢谢咱呢！”
　　“万魂幡太邪恶了，以后别叫这个名字，叫人皇幡。记得炼制的时候加点黄淞香，给黑气染个色。”
　　“噬灵剑？嘶，这个更邪恶啊，万魂幡好歹给魂留条命。。。。。。这样吧！以后这就叫轩辕剑，专斩十恶不赦之徒！”
　　“至于什么叫十恶不赦之徒，你们魔瞳不是能阵营检测吗？检测下来跟你们同阵营。。。。。。哦不对，红到发黑的，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天魔炼血大阵这破名太血腥了，改成轩辕诛魔剑阵。。。。。。嗐，瞪我。干嘛，你先别管你是不是魔，反正又不诛咱自己人。”
　　“别老琢磨什么人丹人丹，你都把他们杀了，吃相文明点不好吗？”
　　“心血浇花，灵肉培药，这个倒是影响不大，但最好也加一道工序，以后呢，你们就去开个厂，专门处理回收尸体，名字就叫化肥厂。。。。。。”
　　“强炼炉鼎？不不不，这个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你哪怕去青楼呢！花点儿，不寒碜！”
　　“传播药人功法，然后再收割。。。。。。啧，这招倒是还可以用，但功法应该改编成邪功，问就是钓鱼执法。”
　　“还有。。。。。。”
　　后来，代理掌门还提出一个天马行空思路，帮剩余长老们改进了功法，以天剑镇压魔心，再以魔功镇压天剑，二者相合相应，互相成就。
　　自此之后，魔门销声匿迹，剑宫堂堂登场，并且在群众中广受好评，一跃成为享誉整个往生界正道宗门。
　　长老们热泪盈眶——再也不用担心收徒时被人人喊打。
　　以至于数万年之后，已经少有人再记得，剑宫前身，乃是魔门。
　　就连秦无依，也是在宗门书馆最高权限十七层，翻了好几天，才翻到这些密史。
　　正因如此，得到这套与剑宫联系千丝万缕霸道魔功，秦无依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闭目，认真消化从血纹中参悟得来的传承，越参悟越诧异，因为他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丝。。。。。。“逍遥楼”傀儡之道的影子。
　　但这血纹的存在，是一定比逍遥楼历史更悠久。
　　“或许，是那位观念，影响了逍遥楼创始者，而逍遥楼创始者，从中悟出了傀儡之道。”秦无依沉吟猜测。
　　这套魔功没有名字，就叫“魔功”，身为世间诸般魔修之法的源头，它自有这般资格，也有这般底气。
　　“可惜。。。。。。”
　　秦无依摇摇头，他并不打算改修魔功，即便魔功比剑宫之法要好很多，也即便他从魔功中领悟出剑宫之法存在致命破绽。
　　因为，这套魔功不止考验天分，还考验意志，如若意志不够强横，极有可能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其他同修者种下的“魔种”，被一口吃掉道果。
　　即便意志足够强横，这魔功也会影响修炼者的性情，令其难以抑制自身欲。望，变成个狂放不羁，极情极欲大魔头。
　　秦无依觉得，嗯，经过江茗和舞夕颜事，他现在已经够变。态。
　　没必要再变。态一点，真的。
　　149 他死了吗？
　　血纹带来的好处已经足够巨大，秦无依忍不住又好奇血纹点缀黑棺。
　　他隐约能感觉到，那丝熟悉的天剑气息，便源自于其中。
　　黑棺之内。
　　到底封印着什么？
　　悟性高的天才往往都有较之常人更强烈的好奇心，正是这种好奇心，驱使他们不断探索常人所难以涉足的那些玄奥领域。
　　当然，秦无依不会蠢到直接上去碰。
　　他使用法阵，秘宝，神通。。。。。。兜了一大堆圈子，确认绝对安全后，才敢向内里窥视。
　　然后。
　　他就看到了一具尸体。
　　和一条银河。
　　与天剑同源的气息，正来自于那条银河，银河穿梭在尸体衣袖中，此时它无比渺小，待铺展开来，又变得无比庞大。
　　秦无依竟看痴了，直到尸体陡然睁眼，他也仍迷惘着。
　　胸口剧痛突然将秦无依唤醒，他愕然望向吞吐灰气的死尸，这时才察觉到，剧痛的是本体，而不是他。
　　本体心脏内的天剑碎片，仿佛受到某种感召，即将透体而出。而此时衰弱的本体，几乎扯不动暴躁的天剑。
　　幸好师尊在侧，忙将素手抵在他背后，输入魔元，助他压制天剑。
　　天剑重新被魔功封印，然而棺中尸体，却暴怒了，森林中日月变幻，天空由蓝到灰，又由灰到红。
　　翻涌云凝聚成咆哮兽首，整片扭曲天空镇压下来，瞬间碾碎秦无依布置的重重防御。
　　他吐出鲜血，只觉骨头在一点点被碾碎，血也快速蒸发，皮肤也融化，这是纯粹的天道恶意，仿佛天地不容他存于人世。
　　仅仅数秒，秦无依便被碾成飞灰，危机间，他本能用出一个刚在血纹中领悟的神通。
　　【无我无相】
　　。。。。。。
　　烙印彻底消失。
　　仅仅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
　　那一刻，江茗浑身陡然脱力，她瘫软，跪坐在地上，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笑了笑，又高兴起来：
　　“搞错了，一定是我搞错了，那家伙底牌层出不穷，还是剑宫鼎鼎大名的天煞星，怎么会在这种犄角旮旯翻船？”
　　“既然烙印消失了，那个主人死了，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是秦无依！”
　　“呸！妈蛋！老子竟然叫了其他男人那么久主人！”
　　“哕”
　　江茗干呕两下，似乎心中不快已一扫而空，她突然不想再磨叽，她要亲自去前线，赶快把那些“同胞”们都堕掉。
　　什么？烙印已经消失了？已经没必要再继续？
　　管他呢！
　　老子不能当师兄，你们也一个都别想当！
　　通过这段时间搜集消息，和推理猜测，她已经知道通过考核的方法。
　　那就是夺到蓝萤石，净化掉侵蚀入体内瘴气，以师弟之身，利用中心城祭坛，传送到秘境外。
　　按理说，这个考核其实不难。
　　四个女皇互相敌对，并没兴趣攻击中心主城，总体实力也只有融脉。
　　只要修为有个炼气八层左右，熟练心神攻击，在团队配合的情况下，抢夺几块蓝萤石，并没多大难度。
　　——但万万没想到啊！
　　有个龟孙儿，竟然偷走了四个巢穴的全部蓝萤石，将考核逼成绝境之余，还导致四个女皇暂时联合起来，一起攻城，众师弟也因此被堵在新手村。
　　当然，其他巢穴是否也没了蓝萤石，这点暂时只是江茗猜测。
　　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想到老秦那混蛋，无意间，竟然绝了自己“师兄之路”，江茗就忍不住磨牙，气得牙痒痒。
　　手真欠！
　　给我等着！以后修炼，包把你压在下边儿嗷！
　　。。。。。。
　　松叶飘落。
　　宗主府邸外狐妖少女，彷徨失神停步，她也露出笑意，只是这笑意添了几分勉强和难看。
　　“不会是他。”
　　舞夕颜呢喃自语。
　　“秦大头可没那么容易死。”
　　虽然，她也没找到秦无依。
　　虽然，通过试炼秦无依，并没有来联系她。
　　她准备了一下午才做好家乡的糕点，院子里缀满风铃和纸穗花，只想用江茗名义，为老秦设次小小的庆祝宴。
　　尽管这次的“成功”微不足道，对秦无依也没什么意义。。。。。。但他已经快要走，能庆祝事情已经不多了，舞夕颜也不想，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落下去。
　　妈妈说，越是平淡如水回忆，就越容易在时光的冲刷中黯淡失色。
　　——这句话是骂爸爸，骂他不浪漫，假风流，只会用廉价的蜡烛和唱片机搞烛光晚餐，却不肯挣钱给她买双能令贵妇闺蜜们捂嘴惊讶的高跟鞋。
　　舞夕颜拿不出能让秦无依捂嘴惊讶的东西，所以只能窘迫地搞一搞廉价仪式。
　　“秦无依不会有事的。”
　　小狐妖又对自己说了一遍，或许是不敢相信，也或许是不愿相信。比起出意外，她更希望秦无依只是回家了，只是。。。。。。不告而别。
　　说到底，他那般神仙中人，真的会在意自己吗？那些听上去令人耳根子发热的话，会不会也只是应景甜言蜜语。
　　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男人，一具尸体，与那天生清贵瑶池女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这样想完，她更难过，却也更安心了。
　　小狐妖回到家，孤零零坐在挂满彩絮和灵灯白青松下，默不作声。直到傍晚，才把未曾动过一口糕点撤去。
　　。。。。。。
　　中心城战斗正式进入尾声，胜利者无异是江茗“女儿”大军。
　　唯一的幸存者——杨小林头皮发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敌人竟然这样阴险！
　　偷偷在洗澡的河里丢毒液。
　　把小伙伴打晕塞毒液，
　　引诱彻底失望醉生梦死修士回家涩涩，然后趁对方失神时，偷偷种植毒液。
　　假装发新衣服，其实是发毒液衣。
　　不是，你们也太阴险了吧，这谁想出来的？大熊猫都要被你们给饿死了！
　　短短一夜，连城外敌人都还未察觉，她的手下就被转化了个遍，可笑她一直想着和部分人同进退，人家却在想着怎么把她给堕。
　　杨小林突然暴起，朝江茗冲去，把江茗和子嗣们吓了一跳。
　　然而她却只是掠过江茗，冲向东方巢穴。
　　她要验证，她必须去验证，不然死不瞑目，东巢穴真的已经没有蓝萤石了吗？还是自己被她们骗了？
　　杨小林很快飞至，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蓝萤石培植洞穴所在，她看到被采摘一空晶簇，嘴角抽搐，最后露出一个放弃治疗的笑。
　　“女儿”们逐一赶回巢穴，开始和杨小林缠斗。
　　杨小林毕竟修为奇高，如今心灰意冷，下手还有股狠劲儿，一时间，竟和铺天盖地的乳。胶娃娃斗得难分高下。
　　等她被抓住空隙寄生了毒液，此时，整个巢穴也一片狼藉。
　　某个原本被遮蔽天机之法和幻阵掩盖的洞穴暴露出来。
　　江茗微愕，她进入，看到了一座复杂玄奥的阵法，正是秦无依离开此秘境阵法，而阵法周围，是满地被抽空能量的灰暗蓝萤石。
　　看其中的数量，根本不止一个巢穴的存货，应该是四个！
　　江茗心底仿佛被重锤一砸，她恍惚想：这是老秦留下的东西吗？老秦就是通过这个传送走了吗？
　　如果说，这里就是老秦秘密基地，那炼化守在外面女皇“主人”，还能有谁？
　　150 考核之后
　　江茗心惊胆战地搜索此处法阵，直到翻出一张熟悉的布阵旗，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死了。
　　这阵旗江茗有印象，是秦无依用过的东西。
　　或许，现在应该说“遗物”。
　　江茗把遗物捡起来，捧到怀中，不知不觉，越搂越紧。
　　他死了吗？
　　应该，或许，大概吧。
　　那个假正经变态男人，那个臭不要脸喜欢搂住两个“她”一起玩大色。魔，那个做饭好吃还永远不会对她生气的好兄弟。。。。。。大抵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有什么好意外的呢？命运就是这样，何况是危机四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修真界，莫说失去一个朋友，就连亲人道侣的突然逝去，都是很平常一件事。
　　习惯就好了。
　　真的，习惯就好了。
　　乳。胶假面依然清高冷酷，可内里的少女却流露出哀伤凄婉表情，她心想要不要为老秦掉两滴泪？转念却想：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有什么资格呢？
　　就这样吧。
　　江茗把阵旗小心装进放贵重物品纳戒，突然无精打采。她甚至懒得看毒液寄生杨小林香艳景象，明明之前她最喜欢看。
　　就像是奖励太多，进入贤者时间，整个人有种提不起劲感觉。
　　她翻找那堆蓝萤石残骸，从中挑拣出还剩有一小部分能量的，最后七拼八凑，才勉强凑够净化和传送一个人的份儿。
　　刚想吐槽：臭老秦，用得太狠了，不给后面人活啊。
　　念起那个“活”字，忽然又愣。
　　回到中心城，江茗生疏笨拙地炼化身上毒液，她不会炼器，就连口诀也是现跟暖暖学，因此耗费了颇久。
　　经过了足足一天一夜，江茗才勉强炼化成功，然后收起毒液，变成一层薄薄的乳。胶皮衣穿戴在身上，着手开始净化自身瘴气。
　　净化完，她趁周围没有监视大头蜂，取出秦无依给她炼制的假牛牛，又微微怔，过几秒，她摇摇头，不发一言地戴好。
　　——这算不算那犊子换了种方式还在陪伴自己呢？
　　念头一起，江茗自己都被逗笑了，笑完又噎住，渐渐神伤。
　　伴随江茗离开宗门考核，秘境中顿时只剩漂亮的玩偶少女们，和毒液过着幸福又糜烂的生活。整日除了银趴就是银趴，瘴气污染也越来越深。
　　包括杨小林也沉浸在这种荒唐的气氛里，沦为欲。望的奴隶，像只动情的雌。畜般扭来扭去。
　　渐渐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傻，早知道女人的身体这么舒服，做那种事感觉这么强烈，自己又何必苦苦挣扎抗拒呢？
　　她与曾经的“好兄弟”们横七竖八躺在一起，互相攻击对方“弱点”，好令毒液发狂，带来更厉害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
　　杨小林感觉大脑昏沉兴奋的感觉，似乎褪去一部分，意识也勉强恢复一丝清明，她喘息着，勉强睁眼，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鸢灵长老。
　　“灵儿。。。。。。对不起。。。。。。我。。。。。。”想起过去承诺，杨小林脸色微红，眼神闪过一丝羞愧。
　　“呵呵，没什么好对不起我，权当我看走眼，以后，你我就是姐妹了，你别叫我灵儿，你该叫我姐姐。”
　　鸢灵长老黑着脸，语气漠然。
　　作为宗内风评最差脾气最火爆执法长老，莫说在合欢宗里，就算在某些正道里，鸢灵长老的性。经验都称得上是“良家少。妇”，“冰清玉洁”。
　　据说，她曾经因为床上一些称呼问题，跟夫君逐渐发展成口角，最后又恶化成决斗，决斗完还不算，她把对方那活儿气得割了下来。
　　虽然最后装是装回去，但鸢灵长老的名声却彻底回不去了。
　　合欢宗美女如云，师兄们都犯不着为了摘一朵霸王花，招惹这个母狮子般的凶悍女人。
　　鸢灵长老不受异性欢迎这件事，在合欢宗里算是人尽皆知，以至于经常有人拿她造黄谣。
　　比如：
　　“听说鸢灵长老守花神谷的时候，又偷偷溜出去勾男人去了，勾了二十个处。男呢！”
　　“嚯！这么厉害？”
　　“但你猜怎么着？她最后一口初阳都没吃到，把人全吓跑了，嘿嘿嘿。”
　　再比如：
　　“我听说啊。。。。。。鸢灵长老至今还是个处。女！她那些经历，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给自己挽尊用！”
　　“果真有此事？”
　　“废话，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没用的小处。女。”
　　每每“鸢灵笑话”从某人口中说出来，席间总是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正因如此，鸢灵长老开始专门为自己培养“师兄”，誓要一雪前耻！
　　然后嘛。。。。。。
　　她小姐妹就越来越多了。
　　救醒杨小林，鸢灵又跟随纤花长老，去救其他人，这一届考核变故频发，导致损失惨重，留下来的“师兄”竟然只有一个人，还特么看上去就是个女孩！
　　你长那骚。样，不做师妹就算了，还要当唯一的师兄？
　　小砸，几千师妹，你那细胳膊细腿儿能照顾得过来吗？
　　他们这些长老至今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偷走了蓝萤石，招惹了女皇，闯下这么大的祸？
　　“唉，上届师兄就不够，这届还只有一个，狼越来越少了，多事之秋啊。”
　　面对满地师妹惨状，给宗门考核捡了十多年尸纤花长老，忍不住感叹。
　　“怕什么。”
　　鸢灵随口，语气冷冰冰：
　　“我看那小子，比两百个师兄加起来都阴险歹毒。拿队友做挡箭牌，厚脸皮，出工不出力。”
　　“随后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意偷袭实则是去与女皇融合，直接倒戈反攻队友，占据最后一批蓝萤石，解决其他所有竞争者。。。。。。我看他挺具备魔头潜质的，有老祖遗风。”
　　“那倒也是。”
　　纤花长老深以为然点头，她们看不到秦无依行动，只能看到江茗稀里糊涂成为女皇，然后雷霆手段倒戈队友，都觉得此子是故意的，有老祖遗风。
　　毕竟传说中新合欢宗开派老祖，就是个非常不要脸人，甚至不要脸就是她成功的秘诀。
　　“快点吧，别浪费时间。”鸢灵长老叹气，“还有这么一堆人要救呢，别救晚了，把脑子给玩坏。”
　　“急什么嘛，玩得更坏一点，‘师妹训练’那边也能省点力气。”纤花长老笑。
　　“终究是于心不忍。”鸢灵长老撒谎。
　　其实，她并不希望这届“未来师妹”堕落得太快，那样的话，她作为“师妹训练”主官之一，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毕竟雌。堕魅力，就是用快。感来征服那些嘴硬嚣张的男人，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慕强银贱雌性，并为此欲罢不能呀！
　　堕太快，那就没意思了。
　　151 老李的训练日常
　　李道冥头顶着一张滑滑的丝绢，小心翼翼走着，尽可能保持艺官教授姿势，每一步足尖都落在线上。
　　时不时便有人上躯不稳，丝绢歪斜坠地，然后被拉去惩罚。
　　毕竟之前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刀口舔血修士，随性惯了，哪里有人会注意自己走路的仪态？没过多久，墙边受罚的便挤得满满当当，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的屁股。
　　来做“刑官”的师兄手持只会打疼不会打伤铁鞭，嘴角勾起，笑眯眯地提醒这群“师妹”自己撩起裙子，然后欣赏这些漂亮的耻沟，逐一品头论足。
　　见到不乖，便用铁鞭抽上去，直教对方哭疼求饶了，才尽兴放过。
　　李道冥尽心尽力地听从做“艺官”师姐教诲，纠正自己仪态，终于又撑过一个心惊胆战的上午，还好她学得快，体肢灵活，还从没受过罚。
　　那艺官师姐对她也颇喜爱，总会不动声色护着她，因此即便主官是曾有过恩怨的鸢灵长老，她也没吃什么大苦。
　　午间休息，和她暂时同住一屋另个“师妹”，揉着屁股，唉声叹气回来。
　　“妈。，十六师兄真变态，专门盯着妹妹抽，核都要疼碎了。神经病，迟早也变师妹，被二师兄那个大肥猪虐！”
　　诅咒完，她看到屋内文文静静看书的李道冥，忍不住阴阳怪气：
　　“还是咱们李姑娘蕙质兰心贤淑贞德，哎呦，学得那叫一个快，竟然一次都没被罚过，师姐们夸得啊。。。。。。你咋不天生就当个女人？”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道冥知道这同宿兄弟性格，也没生气，她合上书，一脸平静。
　　她道：“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早点接受，能少吃些苦，总比被打到嗯嗯嗷嗷受不了再认命强。”
　　“得了吧，这鸟师妹，我才不当。”同宿兄弟嘀咕。
　　过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道：“诶李姑娘你听说了么？”
　　“提醒你一句，我打不过十六师兄，但我能打得过你。”李道冥揉揉琼鼻，没好气道，“你这是屁股痒了，又想被我摁在床上用尾巴抽一顿？”
　　“咕。。。。。。”
　　对方咽口唾沫，赶紧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说正事呢，老李你听说没？这届考核结束了，通过率低达0。02%，几千个师弟，最后竟然就通过了一个！”
　　“什么？”李道冥大吃一惊。
　　正常来说，宗门考核的通过率是十五进一，宽松时能达到十进一甚至五进一，最难也不会超过三十进一。
　　结果这次足足几千师弟，竟然只成了一个？
　　李道冥猜，这唯一的师兄，估计就是秦无依，他虽然修行不上心，但手段层出不穷，明显不是正常人。
　　唉。。。。。。可怜的嫂子，明天训练营见。
　　正好她总结了一点儿受训经验，明天赶紧给嫂子送去，能少吃点苦头。
　　“而且呀，我听说这届唯一的新师兄，男生女相，长得比师妹都漂亮，而且阴险歹毒，是个背刺达人，颇有老祖遗风。”同宿兄弟继续八卦。
　　一听“男生女相”，“比师妹都漂亮”，李道冥神色呆滞片刻，回过神，她赶忙问：“那个师兄叫什么？”
　　“好像叫江什么，哦对，叫江茗。”
　　李道冥绷不住。
　　不是！老秦！可怜的老秦！你不是老江老公吗？
　　她可记得！老江和老婆灵魂交换后，就一直用老婆的身体，和老秦鬼混！
　　完辣！老江你老公没辣！
　　想到唯一的师兄竟然是老江身体的嫂子，李道冥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荒诞，她仰面一躺，望着天花板，呆呆道：
　　“毁灭吧，受够了。”
　　“戚”同宿兄弟白她一眼。
　　次日，从考核秘境救出来的师妹，也被安排进营地受训，原本空旷的营地，立马拥挤起来。
　　艺官又增加了四个，刑官也多了两个，一个是脸色阴沉的三师兄，另一个是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九师兄。
　　就连主官之一鸢灵长老都亲自下场，既做艺官也做刑官，在她手底，若学不好的，立刻就会被她用各种变。态香艳手段折磨。
　　李道冥也被分到她手下，整日里心惊胆战。
　　从姿势仪态，到神态动作，从妆容气味，再到审美穿搭，每一步都需做到绝对完美，向最有魅力也最会勾搭男人师姐学习。
　　渐渐地，李道冥都快恍惚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性别。
　　捡东西不再粗鲁地弯腰或岔开腿半蹲，而是像师姐那样，淑女地紧闭双腿，压住裙摆下蹲，起来时先升高臀部，再直腰，尽可能秀出身材曲线。
　　后来甚至还有“侍奉男人”课程。
　　幸好，都是些理论知识，不过对此不上心或者学得笨的，依然会被抓过去，让九师兄“实践培训”。
　　李道冥机灵，每一步都做得天衣无缝，让鸢灵长老想整她都找不到借口。
　　可旁边的同宿兄弟就惨了，不停被鸢灵长老整，浑身挂满折磨女体小“刑具”，每天李道冥都能听到旁边传来嗡嗡嗡震动声。
　　搞得“侍奉课”也没学好，被抓去交给了九师兄，路上哇哇大哭，那叫一个凄惨。
　　回来后，人都呆呆地，像傻了一样。
　　之后就一直故意犯错，故意被抓到九师兄那里去，被九师兄教训。连续三次后，她便回来和李道冥告别，说自己训练结束啦，已经过关啦。
　　之后要去宗门下属的痴豚娼。馆，过自己渴望的生活。
　　说完还撩起裙子，将屁股上被九师兄盖的“**章”，展示给李道冥观摩，随后轻浮媚笑：
　　“李妹妹，我以前真是傻子，早知道做女人这么舒服，我又何必纠结过去不放？九师兄真是我的恩人，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做女人的幸福。”
　　“对了，盖章前，我向他检举你，没有按时服药，估计再过一会儿，九师兄就来抓你了。”
　　“小黑屋里面，可是非常刺。激的哦”
　　李道冥面色惨白，躲来躲去，终究还是没躲过。这黑了吧唧九师兄，正是当初骗她入宗的人渣。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便乱哄哄的，似乎是有一群正在受罚的师妹过来，要强行带走她。
　　李道冥攥紧裙子，低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嗯。。。。。。我承受能力很强的。】
　　【嗯。。。。。。就算被那个了也没关系。】
　　【倒不如说，这副可耻又痛苦身子，被那个了反而是种解脱。】
　　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反而有种跃跃欲试，渴望又背德感觉。
　　她长呼口气，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就在这时，忽然一人掀开帘帐，表情冷冽地走近。
　　与那人目光一碰，李道冥惊讶：
　　“江。。。。。。嫂子？”
　　江茗瞥她一眼，没什么表情，情绪明显低落，她动动唇，嗓子略微沙哑道：
　　“走吧，我已经保你。”
　　152 小寡妇
　　“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有么？”
　　“做了师兄，还是这届唯一的师兄，不应该高兴么？”
　　“可能吧。”
　　“嫂。。。。。。江师兄，那个，真的没问题吗？我刚刚被舍友检举，没有服用他们发下来的助兴药。。。。。。”
　　“小事。”
　　见“大嫂”情绪低落，兴致乏乏，李道冥乖巧闭上嘴，紧张跟在她屁股后面。
　　跟着，跟着，突然发现，咦，嫂子好有女人味儿，姿势比我都标准，走路好优美，像在跳舞一样。
　　江茗竟然领着她，直接进了九师兄小黑屋。
　　李道冥还是第一次进这儿，看了没两眼，就身子轻抖，俏脸通红地垂下头颅。
　　虽然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荒唐又可怖。
　　左手边，曰“豚栏”，一个个犯了错的师妹，脱。光衣服，颈戴项。圈，双手捆在木杆上，时不时便被身后的绿皮精怪，揪住项。圈教训，哭叫声不绝于耳。
　　右手边，曰“犬舍”，似乎是用来惩罚死性不改，不肯屈服的师妹。她们和肌肉壮硕毛发茂盛狼人关押在一起，膝盖被戴上枷具，无法站起。一部分跪在栏杆边疯狂求饶，一部分已经成了狼人的新娘。
　　不仅如此，墙上每隔半米，就镶着一个精神萎靡的师妹，似乎下半身卡进了墙上的蛇洞，而蛇洞另一段，通往九师兄御兽园。。。。。。
　　据说，九师兄除了修为强横，还是名天赋异禀的驯兽师，不仅掌握有很多厉害的人形灵兽，还有种把贞洁女子驯成痴。淫“畜兽”秘法。
　　江茗仿佛没有看到那些荒唐的图景，表情始终木木，没有半分悲喜，她径直进入九师兄居舍。
　　居舍很小，仅有一张大床，两张桌子，和十几平米供以活动地方，墙角堆满了各种“刑”具。
　　床上除了黑漆漆的九师兄，还有个皮肤雪白，乳。房夸张般巨大，穿着奶牛装的性感美。妇。
　　美。妇似乎智力不高，被人闯进来，依然贴着九师兄蹭，表情痴迷，发出的声音也不似人声，更似毫无规律牛叫。
　　李道冥心底升起一股恶寒，想到如若自己落九师兄手里，估计也会变成那副样子，被他驯成“动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
　　九师兄没回头，不厌其烦地为自己的“奶牛”检查乳。腺，时不时取出一根药针，照某个穴位扎上去。
　　“江茗。”不等李道冥开口，江茗立刻回答，她拍拍身边人，平静道，“根据宗内规矩，我能选一人带走，她我要，你开个价吧。”
　　九师兄没回话，依然专心检查奶牛边缘的乳。腺，他自然听得出来，“开价”意思，是以后别惦记，也别找她麻烦。
　　否则，只是带走一个师妹，这位最近声名鹊起新“师兄”，没必要来找自己。
　　他摇摇头，阴笑道，“江兄说笑了，她又不是我，我开什么价？”
　　江茗冷冰冰，“外面那些东西，违反宗规，假公济私，我如果举报你，你肯定不好受。”
　　“嘿。”九师兄一乐，“你去举报吧，谁管呐。”
　　“我。”江茗默默掏出一块令牌。
　　宗主的执法令。
　　曾几何时，逍遥楼高手舞夕颜，向林远宏提出了“面壁者计划”，即——你也甭管我在做什么，反正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林远宏不知道这“面壁者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听上去就很高大上的样子，于是大手一挥，给舞夕颜送了块执法令。
　　如今，又落到江茗手上，狐假虎威。
　　九师兄看到那熟悉的令牌，眼睛都瞪圆了，呆滞许久，露出一个营业式的笑容，他把那傻乎乎大胸女推过来：“嗨，早说嘛！江兄快尝尝，保证美味！”
　　“大可不必。”江茗嫌弃地瞥了眼，“快点，我还有其他事。”
　　九师兄伸出三根手指头。
　　江茗直接丢下三块粉色灵晶，扭头就走，看得老李直咋舌，七品灵晶呀，这么阔气，嫂子这是，发达了？
　　转念一想，又苦笑，这届唯一的师兄，可不阔气么！
　　随“大嫂”回到昔日的四合院，还没喝口水的功夫，就有两波送东西的人鱼贯而入，刚放下货箱就被江茗赶走。再仔细一看，整个后院，竟然都堆满了灵石宝物，丹石药材。
　　李道冥有些疑惑，跟那些来见礼人套近乎，一问，这才知原委，忍不住发笑。
　　按照规矩，考核秘境成功通过的师兄，都会有一笔资源，表现排在前三十的师兄，更是有笔额外更丰厚资源。
　　但这届不太一样。。。。。。这届只有个第一名，也就是江茗。
　　甚至连其他师兄资源也省了。
　　此事上报宗主，不知怎的，宗主竟大笔一挥，把第一到第三十奖励全发给了江茗，再加上那些对江茗这位漂亮小“师兄”感兴趣师姐，送来套近乎的礼品。
　　。。。。。。于是便成了这般盛况。
　　“大嫂”之所以赶人，就是被气到，之前有个师姐送完礼，非约她去某某府一叙，再一问，去干嘛？答，去背着她老公偷。情。
　　把江茗气得暴跳如雷，自此不准师姐进门。
　　李道冥心想：合欢宗向来肉多狼少，这一届情况这么特殊，大嫂确实容易变成香饽饽，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香。
　　不过话说回来。。。。。。秦大哥不会生气吧？
　　“。。。。。。”
　　卧槽！不对！秦大哥！
　　大嫂你把秦大哥忘！！！
　　李道冥赶紧过去找到“大嫂”，跟她说秦无依应该也变成了师妹，正在集训营这件事。
　　却不想，这些话一出口，原本就很沉默“大嫂”，眼眶骤红，低落消沉，像个刚死老公小寡妇似的。
　　她道：“秦无依。。。。。。不在那儿。”
　　“那去哪儿了？”李道冥瞠目结舌。
　　“也许死了，也许走，这么多天都没来见我，我。。。。。。就当他死了吧。”
　　李道冥怔怔的，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道：“可，不对啊，宗门考核不是不会死人吗？顶多变成妹子。。。。。。”
　　“那他为何不来找我呢？”江茗反问。
　　“也许是害羞？或者。。。。。。受了重伤？”说完，就连李道冥也意识到自己这解释荒诞，默然闭嘴。
　　江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独自回房。
　　萧瑟的背影，看得李道冥很难受，如今，小财迷名利双收，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李道冥突然想：或许有天知道青儿的死讯，自己也会变成这般行尸走肉的样子吧。。。。。。
　　153 唤魔
　　恋旧人，会活得很痛苦。
　　因为万物总会迎来终结。
　　小到一块面包，一盒唇膏，大到一只很喜欢的猫，一个很喜欢的人。没有什么东西，能陪自己到永远，就连自己这具麻木的肉体也不行。
　　永恒，自己所追寻永恒，到底是什么呢？
　　江茗恍惚想不明白。
　　宗门考核已结束了足足三天，这三天里她出尽了风头，从原本没人知没人爱黑吗喽，变成了一棒子敲碎凌霄宝殿齐天大圣。
　　宗门器重她——连续赏下一笔接一笔赏赐，修筑了新府邸，还专门派了大师兄宋天星负责教她修行。
　　师姐倾慕她——不知多少个红透半边天名角儿师姐，邀她月下一叙，想瞧瞧她这位姿容绝色却心狠手辣，颇有老祖遗风“天生魔子”。
　　也不知多少娇花照水似的玉人儿师妹，来自荐枕席，想赌一赌她这只潜力股未来。
　　真好笑——从小到大，她几时这么受欢迎过？
　　她甚至自嘲想：我还是那个圣诞夜丢掉礼物，又心疼捡起的穷酸卑微自己吗？
　　宋天星那色狼更夸张，见她没变成师妹，反而狂喜，主动道歉示弱。赔礼也是真阔绰，不止后院又多了好几个贵重大箱子，还送出四本自己珍藏多年的独门神通。
　　似乎，除了秦无依不知所踪，她的生活时来运转，全是好事儿。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刻，我难道不该笑着过吗？
　　江茗在镜子前拉扯嘴巴，想扯出一个自然欢欣笑，可就像戏子一样，牵扯落下，笑容便也落下了。
　　一夜成名。
　　她却品不到“春风得意马蹄疾”欢喜。
　　有时，她会恨秦无依，希望那犊子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否则也没今天这么扫兴和狼狈。
　　有时，她又会很想他，疯魔了一样想，痴呆麻木地想。
　　可他终究是不见了，这么大一个人，给她做过饭，吻过她，脱过她衣服的人，就那么不见了。江茗比谁都希望知道他的下落，想知道他为何一直不出现。
　　乐观地想，大抵他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天作棺，地作被，春蝉刻墓碑;
　　悲观地想，或许，他已经不要我了吧。
　　任何一次告别都可能是永远。
　　锣鼓喧天的是唱戏，静默无声的是离别。
　　又是一个不眠夜，江茗如昨日那般，喝了点度数很烈“失。身酒”，不运功抵挡，这才在后半夜勉强有困意。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个人在脱她的衣服，那手法很熟悉，划过脊背，痒痒的，不等她推，便主动亲过来，贴住绛唇。
　　她始终睁不开双眼，只能摸索男人的脸颊。那熟悉的棱角令她心微微一颤，她想叫，也想闹，却也张不开嘴巴，最后只余急促的喘息。
　　蝉也静了，夜也热了，她的衣服一件件褪去，优雅的身姿比之前每一次更主动且热情。
　　她搂住男人的脖子，搂紧紧，像是生怕对方跑掉。
　　快乐濒临尾声，不听话肉体好像也要恢复控制，她终于张开檀口，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柔媚声音喊出：“无无依”
　　声音仿佛冲破某种阻碍，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喊出声的同时，她恍惚的意识一震，而后回到现实。
　　睁开眼，天花板的风铃倒映出一张孤零零的脸，衣衫完整，没人来过，只有被子踢乱了。
　　过好久江茗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个梦。
　　哈哈，她竟然拿秦无依做了个春梦，拿死人，做了个春梦？去TM失。身酒，你们家失。身酒里塞春。药的吗？？？
　　江茗一边笑，一边感觉眼角湿湿的，两边都有泪水滚落，汇聚在颌尖，噼啪坠地。
　　。。。。。。
　　次日。
　　李道冥看到“大嫂”坐在门边，似乎状态好多了，最起码看着邸报，不再总是呆呆的，恍惚又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松口气，内心还真怕这姐们儿走不出来。
　　可惜小狐妖江茗依然闭门不出，看样子受打击巨大，想想也是，变成女人，人生第一个男人，“唰”一下，没了？这谁受得了。
　　众所周知，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所以男人变成女人，往往会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格外重视。
　　又众所周知，像她们这种变身女，处。女膜其实有两个。
　　一个是物理上——用来承认被占有。
　　另一个是心理上的——用来承认被攻陷。
　　老江。。。。。。啧，就她那性格，肯定早就被双通，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罢了。而这样的她，受到打击，那肯定也是撕心裂肺的。
　　爹其实有句话说得不错，越嘴硬的人，心越软。
　　“早啊。”李道冥主动打招呼。
　　“嗯早。”江茗随意回应，语气算不上多高兴，但也算不上多难过。
　　一切仿佛回到当初，就是少了个人。
　　“新府什么时候建好？”
　　李道冥颇有些艳羡地问。
　　“大概一两个月吧。”
　　机关傀儡修房子，速度快，成本低，江茗这还是往宽裕了说。
　　“唉，真羡慕你，一下子有房有灵石，成富翁了。”李道冥主动邀请：“逛街不？你买单。”
　　“走呗。”江茗心不在焉答应。
　　两人并肩出门，结果刚到山腰，迎面走过来一个黑着脸的师兄。擦肩而过，他突然叫了句：“江茗？”
　　江茗止步，有些迷惑地望过去，发现好像是不认识的人。
　　“有事？”她歪着脑袋。
　　“没什么，犯浑。”那师兄依然黑着脸，捂着脑袋，眉头紧皱，似乎神色有些痛苦。
　　江茗只觉遇到了神经病，拉着老李赶紧离开，她俩走后，男人独自上到山顶，望着远处的四合院出神。
　　许久，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对，我到底在干嘛？”
　　男人匆匆回了家宅，刚好撞到自己心爱的师姐，赤。裸躺在床上，正与邻居鬼混。
　　见到他，师姐不羞反恼，将亵裤丢到他脸上：“废物！你还知道回来？赶紧做饭去！”
　　“别啊，春儿姐。”邻居调侃：“赵大哥好歹也是曾经的天才，您这样羞辱他，万一人家治好经脉的伤，咱俩可不完了么？”
　　“他能翻身，猪都会上树，我收留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师姐冷冰冰讥讽。
　　姓赵的男人只觉心底窝火直冲头颅，恨不得化身嗜血妖魔斩掉他们，可运功的疼痛又时刻提醒他——他早已不是当年了。
　　【对了，那本书！那本人皮书！】
　　男人心底涌出一丝希望，沉默回到柴房，掏出一本字迹猩红的人皮书，封面却是三个字，《唤魔决》。
　　打开扉页，书引道：
　　“有相皆痴苦，”
　　“无人脱网罗，”
　　“见我非是我，”
　　“无我即无魔。”
　　而后面记载的魔功，非同一般，无比玄奥，他却看得如痴如醉。
　　虽然修习这魔功会令他头脑变得混乱，时不时窜出莫名其妙记忆和情绪，把他搞得像患了失心疯一样。
　　但那又如何呢？再在这个地方住下去，再任由那两个奸夫淫。妇欺辱打骂，他迟早会疯，不如早一点变疯！
　　他确信，或者说他有种预感，只要修习到最后，这魔功，一定能帮他解决经脉尽断问题，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彻底从这痛苦生活中解脱！
　　154 蜉蝣梦秦
　　假界。
　　一只小小蜉蝣，仿佛从梦中惊醒。
　　它茫然地环顾周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认识地方，灰蒙蒙的雾气笼罩远处，令这世间一切全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切。
　　“我。。。。。。死了吗？”
　　“还是说，我没死？”
　　它在雾气中游荡，犹如做了一场大梦，前世梦中的记忆，逐渐在它脑海中恢复。
　　它记得自己叫亦无情，是个失败，手贱，并且始终改不了手贱，还倒霉透顶男人。
　　有一个美满家庭——然后七岁时碎了。
　　有个郑重答应父亲朋友，要好好保护的青梅竹马狐妖——然后被那臭狐狸背刺整整三次。
　　事业终于搞出名堂——然后一朝手贱，全部成空。
　　哦对，还有个喜欢的女孩——但她是兄弟老婆。而自己脑抽了一下，把她老公，和她，一起睡了，死前正跟她俩不清不楚，绝赞渣男中。
　　到底是蜉蝣梦秦，还是秦梦蜉蝣，这只蜉蝣自己也想不明白。
　　它在雾气中寻找过去，找了很多地方，剑宫，筒子楼，合欢宗，可都没有人，只有一片片充满岁月感建筑群。
　　“那棺材到底什么来路，一招能把我神魂都震碎掉？”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还活着？”
　　太多太多疑问，令这只名叫秦无依蜉蝣很迷惑，但它只能在雾气中寻找答案。
　　很快，它竟然真的找到了人，是一群。。。。。。额，女孩儿？
　　四个漂亮得宛如精心装扮人偶女孩子，正在抓着一个有些土气少女头和脚，摇来晃去，试图往悬崖底下丢。
　　“兄弟别怕！这是我们逍遥楼‘筒’字辈儿入会仪式，名叫邪神阿鲁巴，我们都玩儿过的！”
　　“不是！”土气女孩儿惊慌，“姐姐们！我不知道加入逍遥楼还有这个环节呀！”
　　“现在你知道。。。。。。啊一，啊二，兄弟们动手！”
　　话音刚落，土气女孩被四人合力丢出悬崖，落进无边灰雾深处，与此同时，一只恐怖的庞然巨兽，从雾气中浮现出来，伸出漫天触须，抓住了那个倒霉的土气女孩儿。
　　“呜哇哇哇哇哇！！！！”
　　土气女孩儿尖叫。
　　但尖叫很快就变成某种淫。荡声音，因为触须并没有把女孩撕碎，反而开始进行原始的交配活动。
　　秦无依一边看，一边惊愕，它逐渐认出了那灰雾下的怪物，好像是。。。。。。虚螟？
　　——这里是虚空？
　　——虚空里为什么会有逍遥楼？
　　秦无依更迷惑，但很快，它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竟有一只略比它大，却似乎没有智慧的蜉蝣，正在撕咬它的尾巴。
　　幸好那只蜉蝣蠢乎乎，被它手拿把掐，很快便利用环境坑死，死去的蜉蝣被它吞噬，它的身子也因此壮大一倍，意识中，多了许多似是而非他人记忆。
　　阅读完记忆，秦无依很想叹气，“唉，也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才把弟弟拉扯大，竟然被老婆和奸夫合伙毒杀。”
　　如此，过了两天。
　　经过不停地厮杀，吞噬，同化，渺小蜉蝣已经成长为一只半人高“怪物”。
　　它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物质概念，它想象自己有手，然后竟然真的长出了手，它想象自己是兔子，然后竟然真的变成了会飞的兔子。
　　这里似乎也没有死亡概念，严格来说，被它杀死蜉蝣，并没有死，只是被它同化为了自己一部分，吸收记忆，消解执念，进而成为自己的精神力量。
　　有些执念很好吃，隔很远，便能闻到这只蜉蝣“美味”。
　　有些执念味道寡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很快便会消化为废料，被自己“排泄”掉。
　　有些执念恶臭难闻，它避之不及。
　　似乎，一切都与它喜好有关，它喜好对爱情和战斗的执念，却痛恨对权力和地位的执念。
　　但蜉蝣很快意识到困境，这片空间无边无际，执念和记忆也是无穷无尽，它不断吸收下去，的确精神力量会变得更强，但然后呢？
　　它也会因为那些执念，变得意识混乱，乃至迷失最初初心，开始漫无目的地吞噬和游荡。
　　就像那些虚螟。
　　回溯死前那场大梦，蜉蝣很快找到了困境的解决办法——那便是血纹中参悟到的魔功。
　　如今，它似乎正处于魔功中描述，【无我】状态。
　　而想要从【无我】，变得【有我】，便需要与现实世界中人产生联系，令对方彻底成魔，自己便可以趁机侵蚀入现世，获得肉身。
　　于是秦无依撕下来一块身上的皮肉，在上面写满自己毕生所学。
　　它耗尽精神力量，才破碎虚空，撕开一个洞，将皮肉丢出去，落到了现世中合欢宗。
　　作为一个【无我】之人，也就是不存在之人，它留下知识天生便带有某种污染。
　　想要读懂不存在之人所写下的功法，就必须与它精神逐渐同步，进而产生联系，而它极为特殊的精神力量，无疑会令那个人疯掉。
　　它无法确定捡到自己皮肉人，会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只能尽量往合欢宗恶人魔头最多的邪刹城丢。
　　这便是《魔功》中的种魔之法。
　　之后，它便定居在虚空中合欢宗，时不时吃一点还算美味执念，补充自身消耗。
　　皮肉果然被人捡走了。
　　果然，这个人开始修炼魔功。
　　伴随那人阅读的深入，秦无依也逐渐与他的精神产生联系。它知道这人名叫赵怀申，是个陨落的天才，曾经天赋卓绝，在考核中勇夺第七名，声名远扬。
　　力量和赞美滋长老实人恶念，他也因此逐渐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贪婪好色。在向对他有恩的董春师兄表白无果后，他偷偷对师兄下化阴丹，将其变成女子，收为禁脔，日夜玩。弄。
　　后来董春忍无可忍，对他下了天衰之毒，他也因此经脉尽断，变成废人。再之后这俩人就一直拧巴，一个可劲儿气对方，一个可劲儿受气，但就是都不肯走。
　　看得秦无依只想评两个字：神经。
　　又过两日，秦无依在空落落合欢宗里游荡，忽然惊愕发现，在与现世相对应的那座四合院内，竟然出现了江茗熟睡的虚影。
　　只是短暂几日不见，秦无依却觉得恍如隔世，乃至有酸楚开心的情绪滋生。
　　若问它最思念现世什么，恐怕也就属那对小夫妻了。
　　它变回原本模样，贴上去温存，对方竟仿佛能感应到它的存在，抚摸它的脸颊，然后便有了那一夜春梦无痕。
　　次日。
　　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存在，也顾不得会令魔种警惕，它拨弄魔种情绪，令赵怀申产生“去看一眼四合院”执念，然后透过赵怀申的眼睛，又见到了江茗身子的舞夕颜。
　　眼圈有些红，估计这几天没少哭过。
　　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见到小狐狸。。。。。。她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听就很消沉。
　　这令秦无依感到愧疚。
　　毕竟，如果他当时不手贱，不觊觎那黑色棺材的话，估计也不会有这堆破事。
　　更不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哪怕回去都担心被剑宫同僚给一剑斩了奇怪模样。
　　它心中暗想：下次绝对不手贱！嗯，下次！
　　155 神明
　　赵怀申闭关了三天。
　　这三天，他全在聚精会神翻看人皮书，茶饭不思，废寝忘餐，连修炼都没这么努力过。
　　魔功钻研得很快，赵怀申感觉自己时常会进入一种玄奥的状态，那个状态下的他仿佛不再是他，而是一只俯瞰世界蜉蝣，“它”游荡到散发着温暖光辉神明身边，听对方喋喋不休的低语。
　　那低语教诲他纯真，于是他撕开自己的皮肤，用真实的血肉迎接晨寒与风霜。
　　那低语教诲他虔诚，于是他砍掉自己一根手指，融蜡相裹，然后点燃指尖，令其变成屋中唯一的光源。
　　他逐渐相信——只要向那个存在献出全部，他悲苦，他忍耐，他的心愿，就全都会变得有意义。
　　【信仰。。。。。。】
　　赵怀申想起那意气风发的过去，和坠入绝境的此刻，一股对自身命运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突然对世界产生恐惧，那恐惧犹如跗骨之俎，钻心痛痒，割肉难除。
　　他又想到人皮书，整个人陡然松懈下来，产生一种释然和解脱。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来拯救他，专门丢给他启示呢？
　　去相信吧。
　　去相信吧。
　　也只能这么相信。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为什么不直接放弃。活到现在，他的人生全是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而现在，他有唯一一个靠近伟大机会。
　　赵怀申合上人皮书，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感觉自己，距离神明，很近，神明就在他体内，或者。。。。。。他在神明体内！
　　而现在，神明又给了他新的启示。
　　去给那位新晋的师兄，天生魔子，送一封信。
　　赵怀申走出柴房，看到了床上正在五人吃鸡妻子和奸夫，那荒。淫又丑陋的肉与肉交叠，令他如重锤砸胸般受到剧烈冲击，他难以想象自己心爱的小春儿成了这般模样。
　　脑子里传来阵阵眩晕，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逃吧，逃吧，可还能逃到哪儿去呢？他突然想起了人皮书，想起了神明温暖的身边。
　　愤怒突然消退了，就像掌管愤怒的魂灵骤然被吃掉一样。
　　“你去哪儿？”董春抓住他衣角，含浊问他。
　　“与你无关。”赵怀申麻木机械地回答。
　　董春好像完全看不到赵怀申眼中的漠然，她笑盈盈从床底翻出一瓶丹药，“还要硬抗下去吗？你只要吃下化阴丹，我就不恨你，陪你一起找修复经脉的办法。”
　　“你觉得我信吗？”赵怀申麻木地回答，他的情感在丧失，灵魂也在逐渐剥离，“你只会把我卖进娼。馆，因为你恨我。”
　　董春突然将衣服砸过去，神色狰狞，“是！我恨你！可我凭什么不能恨？你毁了我的人生！你恩将仇报！你只会讲那些甜言蜜语的鬼话！”
　　骂完她突然崩溃，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可惜她没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安慰，因为赵怀申管都没管她，直接就离开了。
　　细细望去，他脚下每一步的距离，都完全相同。
　　赵怀申用身上最后一点散碎灵石，购买了一张可以自动送信的纸鹤，他将纸鹤拆开，笔墨翻飞，信和内容和目标很快便写好。
　　【等我回来！】
　　【——秦】
　　那字迹规整漂亮，是他这个大老粗决计写不出来的。他竟然写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笔迹。
　　笔墨停住，信纸自动翻折，变成一只轻灵纸鹤，扇动翅膀朝天空飞掠而去。
　　赵怀申突然感到浑身舒畅，仿佛长松口气，这异常的情绪，令他感觉，神明离他更近了！
　　仅有一步之遥！
　　可是，这一步宛如天堑，自己该如何彻底融入神明呢？
　　某个怪异的念头闪过。
　　赵怀申跑去黑市，砸锅卖铁，又买了一道“真火符”，和一口大锅。
　　回到宅舍。
　　董春竟然驱散了姘头，坐在床边，脸色阴晴不定地等他。
　　但他却已经顾不得这个女人。。。。。。或者说，已经对她无感。
　　曾经的爱恨，曾经的不甘和执念，都已献给神明。如今的他，自认已得到灵魂上的升华。
　　“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见赵怀申没主动坦白的意思，董春不得不先开口问。
　　“无可奉告。”赵怀申匆匆躲过女人的阻拦，回到睡了半年多的柴房。
　　他已经明白了，他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没有献给神明，那就是他留存于世上痕迹，他的肉体他的身份，他既是自由也是枷锁“我”！
　　献祭前，他恍然顿悟，对神明最后一次祷告：
　　【凡人因存在而痛苦，信仰便是我等一窥彼岸船。】
　　【您承担一切，您理应统治一切。】
　　【失去自由意志犹如狂欢，会带来彻底快乐与解脱，这便是堕落的根源。我愚昧且狂妄，竟然妄图以凡人之心，去控制小春儿，所以活该落得如此地步。】
　　【您才是天生的征服者。】
　　。。。。。。
　　董春闻到一丝焦香，她神色半呆，随后跌跌撞撞爬起，紧张地冲向柴房。
　　然而，她终究晚了一步，只看到那团炽热且沉默的火焰。
　　焚肉蒸血，挖骨点柴。
　　眼泪无声落下。
　　火烧到最后，董春愕然瞪大眼，张圆嘴，她竟亲眼看到焦黑的尸体寸寸崩裂，露出底下奶玉般白皙的皮肤。
　　一个不怕火焚男人从尸体中烧出，他拨开火焰，露出与赵怀申完全不同面庞，儒雅温和，英俊潇洒。
　　然而诡异的是，董春却依然将他当做赵怀申。
　　秦无依瞥向面前因恐惧而倒地少。妇，有些感慨，心想魔功就是魔功，真他娘的邪！
　　从玄学层面，完全侵占魔种一切，获得对方的修为，道体，身份，乃至社会关系。
　　而且他能依稀感觉到。。。。。。自己大概可能似乎已经不算个人了。
　　因为这副浴火重生肉体，只能算他感官延伸，真实他仍停留在虚空中。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些破事，他必须赶回本体那边，将魔种给岌岌可危本体种下，让本体也变回自己一部分。
　　否则天剑会失控的。
　　尽管提前布置了很多很多，但秦无依也没想到，就连傀儡都不安全。那黑棺中的存在，竟能无视傀儡，从神魂层面将他抹杀。
　　师尊提醒得没错，乾龙界这鬼地方，是真不太对劲。。。。。。
　　156 幽灵睡奸
　　魔修，与魔宗不同。
　　魔宗，正宗，是世人凭借主观善恶感受，对天下宗门进行的一个道德分类。
　　而魔修，却是与道修截然不同一条修行路线。
　　通俗来讲，就是“魔修炼心，道修筑灵”，前者以心魂为主，后者以灵肉为主。
　　并非魔宗一定修行魔功。
　　也并非正道一定全是道修。
　　剑宫功法严格意义来说属于魔功，但因为与天剑结合，所以也有道修影子。
　　而合欢宗，虽为魔宗，但他们修炼的功法，却是彻头彻尾道修正法。
　　纯粹的魔修其实不多，大都会与道修相结合。
　　而为什么纯粹的魔修不多，秦无依在修行白衣留下魔功后，结合实践，也逐渐明白了。
　　因为纯粹的魔修容易把自己玩儿死。。。。。。
　　或者把自己玩儿得人不人鬼不鬼，精神不正常，形同疯魔。
　　以这所谓“初代魔修之法”炼心后，他魔心——或者说精神力量，的确变得极为庞大，但也走在一个十分危险的边缘。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有可能把自己害死。
　　秦无依很快离开花神谷，找到了本体与师尊所在据点。
　　遥遥的，他便看到师尊石玉娴，正坐在一棵大槐树下，黯然神伤。
　　再仔细一看，师尊坐的哪里是树根，而是一口棺材，那棺材里还装着自己尸体！秦无依绷不住，他闭目，又耗尽绝大部分精神力量，才与本体重新取得联系。
　　熟悉的感官从麻木中恢复，天剑刺痛脏腑感觉，虽然彻入骨髓，但也驱散不少扭曲欲。望和执念。
　　异常的躁动，强烈的欲求与贪婪，暂时消失了。
　　天剑在体内雀跃，仿佛很喜欢这个全新他。
　　秦无依猜测。。。。。。这种雀跃，大抵与完整天剑的主人，曾是发明《魔功》白衣魔主有关。
　　槐树下。
　　石玉娴正暗自感伤，忽然屁股底下传出“砰砰砰”声音。
　　她先一呆，后大喜，又愣住，失落伤悲，良久才反应过来，低声嗫嚅：“亦儿这么快就尸变了吗？”
　　说完又给棺材加了两道封印。。。。。。
　　秦无依突然感觉拍棺材手都沉重八分，又敲几下，师尊还是不应，顿时满脑袋问号，尝试破开棺材。
　　石玉娴大惊失色，忽觉徒弟棺材板有点压不住，赶紧祭出天剑，准备刻下封印灵阵。
　　可剑锋一滞，她又怔住。
　　【业尸。。。。。。】
　　【据说刚死不久，便被尸仙转化业尸，会保留原本情感记忆，大部分时候，与真正的他无异。。。。。。】
　　石玉娴忽然体会到了史料记载中，那些与业尸作战之人痛苦。
　　亵渎的相见，还是永别？
　　很难抉择。
　　仅仅愣神这一段功夫，亦无情终于推开棺材，一边咳嗽一边抱怨，“师尊，你干嘛，你差点憋死我。”
　　“诶？”
　　石玉娴没看到业尸专属的黄绿瞳和獠牙，严肃的脸瞬间凝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
　　自己差点把徒弟活埋。。。。。。
　　“亦儿，你，还活着？”她咽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
　　“差不多。”亦无情苦笑，“遇到个恐怖的东西，鬼门关跑了一遭，幸好运气还不错。对了师尊。。。。。。你认识一口黑色的棺材吗？”
　　石玉娴摇头，“从未听说过。”
　　“那棺材，应该与我剑宫渊源颇深，里面还有一具尸体，仅仅用眼神，就能操纵天地，将我捏死。”
　　“听你这描述。。。。。。有点像强悍的业尸。”石玉娴心不在焉，低眉垂目，掩饰自己酸楚和喜悦。
　　太好了，她的徒弟没死，这个照亮自己一半人生的徒儿，没死。
　　石玉娴想到什么，突然脸红：
　　“对了亦儿，你这几天。。。。。。应该没在棺材里听到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啊？”亦无情疑惑，“这几天我都感应不到身子，相当于真的死了。”
　　“那就好。”石玉娴长松口气。
　　如果被徒儿听见自己说那些丢脸话，那她就没脸活下去了。
　　见师尊这副模样，亦无情自然好奇追问，不过无论他怎样问，石玉娴都避而不答，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
　　最近想不通的事情过多，亦无情问几句，便也放下了，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
　　“师尊，您说得没错，这合欢宗不对劲。我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下次可不一定有这般好运。”亦无情望向花神谷深处，若有所思。
　　“亦儿的意思是。。。。。。？”石玉娴吃惊。
　　“无欢事，尽早结束吧。哪怕惹怒诸位剑主，我也愿意承担罪责，去剑塔自缚千年！”他目光坚定。
　　不能再拖下去了。
　　无论是六狱心劫内诡异棺材，还是合欢宗与天剑的可能联系，抑或无欢身上发生的变故。。。。。。都令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似乎冥冥中，这些都存在某种关联，像早已铺设好的一张大网，沉于夜幕之后。
　　就等猎物陷入网中，然后，一把抓住，扯到岸上绞死。
　　。。。。。。
　　江茗收到了一封信。
　　那熟悉的笔迹，令她嘴角翘得几乎都压不住，满脑子都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不够义气的！
　　睡自家兄弟，连她“老婆”一起睡，还睡完就跑！这么畜。生的事，谅他也做不出来！
　　那晚，江茗难得做了个好梦，或者说春梦。
　　她又遭遇“鬼压床”。
　　睡梦中老秦，莫名主动许多，似乎也很思念她，哪怕只是思念她的身体。
　　她依然倦得睁不开眼，只能在半梦半醒中，顺从本能，与他耳鬓厮磨，唇舌交缠，像活在秋天里树与攀枝花。
　　一股喜悦的情绪，一股强烈依赖的情绪，涌出时的美妙，足以令她心颤。
　　秦无依仿佛真的在她身边，仿佛真的在亲吻她，尽管潜意识里明白，这一切只是场梦，是场一戳就破泡沫。
　　即便如此，她依然享受。
　　或者说——正因如此，她才敢去享受。
　　相比于她的迷乱，秦无依却是被少女热情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甚至能听到少女虚影呓语表白，和哭腔喊：“不要走。”
　　没错。。。。。。这不仅仅是场梦，而是场发生在假界中的“幽灵奸”。
　　身于假界之中蜉蝣，再次见到了突兀出现的少女虚影，然后一个没忍住，又贴上去。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他确实太想她。
　　他还没想好如何用全新假身份去和少女相认，而“亦无情”又不太适合跟少女扯上关系。
　　温存着，温存着，他好像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不像人型。
　　四肢不仅分裂成了十六肢，还伸长扭曲，成了奇形怪状大触。手。
　　但少女好像也没发现这点。。。。。。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江茗才迷迷糊糊醒来，浑身湿黏黏的，都是体液和汗。
　　她已经忘记了那场酣畅淋漓梦境详细内容，只记得一开始摸起来是秦无依，后来秦无依越摸越软，跟橡皮泥一样，逐渐被她蹂。躏得不像人。
　　那些粗壮触肢带来的，清晰又奇怪的感觉，令江茗一想起来，就脸色绯红，记忆尤深。
　　“妈呀。。。。。。太怪，原来我还有这种XP？”
　　她喃喃自语。
　　157 师兄，你也不想……
　　身为一个男人，梦见被好兄弟啪啪啪，就已经够炸裂了。
　　她甚至还梦见好兄弟变成了触。手怪，和她尝试了一系列超高难度姿势！
　　不行。。。。。。好变。态。
　　难道是因为我太久没涩涩？想要到不得了，所以才会做那种诡异梦？
　　江茗陷入沉思。
　　她忽然觉得，很有可能！
　　天知道她这四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好好一个热血男儿，竟然失去牛牛，变成腰细腿长美少女，还TM是变成两个！
　　如今她虽然称不上久经开发，但也绝对算经验丰富。狗。日秦无依，把她变成这样，然后就一走了之，还“等我回来”，谁等你啊！
　　昨天拿到信还很高兴，今天早上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果秦无依给不出一个能令她满意解释，她可就要“斗”气灌拳，化身白金之星。
　　“呼。。。。。。不管他，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
　　江茗拍拍泛红小脸儿，哼着歌，端起水盆便出去洗漱。
　　迎面撞上罗裙飘飘的老李和短衣劲装江牛牛，江茗下意识撇嘴，最近常见她俩鬼混一起，天知道这俩人为什么关系这么好！
　　——老李啊老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惦记本猛男牛牛呢！
　　“嫂子，早啊！”李道冥主动打招呼。
　　“嗯早啊。。。。。。”
　　江茗敷衍回罢，便要匆匆经过。
　　“嗯？？？等会儿！”
　　李道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她开口叫住，讶异仔细打量江茗，看完，她突然咯咯笑，“是不是老秦有信儿了？”
　　“嘶”江茗震惊，“你还有算命这本事？”
　　“那倒没有，就是感觉你今天气质格外活泼，跟昨天那死气沉沉样，完全不同。”
　　李道冥沉吟一会儿，扑哧乐道：“就感觉你昨天还像个刚死老公小寡妇，今天就成再婚后盼望丈夫回家的滋润人。妻。”
　　“扯淡！”
　　江茗矢口否认，她才不信自己是这副鬼样子，老李纯属想多了。
　　——什么寡妇什么人。妻，那全都是对她这个猛男污蔑！
　　“好好好，你就当我在扯淡吧，老秦没事就行。”李道冥也清楚对方有多好面子，没想逼急她，笑盈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呵。。。。。。”
　　江茗强撑起冷傲的表情，掩饰自己脸颊滚烫。
　　洗漱完，江茗驱御舞夕颜分身，回自己屋里修炼，本体则打开尘封已久的老秦卧室。
　　秦无依要回来，她要把这里收拾收拾，扫扫地，擦擦灰，省得那犊子回来埋怨她不上心。
　　一番大扫除，虽然没多累，但也把江茗烦得够呛，独自坐在床沿，暗自琢磨什么时候去买个家务自律傀儡，或者干脆像其他师兄一样，收几个师妹当小侍女。
　　。。。。。。好像不行，毕竟人家师妹过来，可不是真为了当侍女，不陪人家双修，把人家好好透服帖了，人家不得在你家里造反？
　　说起双修，江茗就忍不住低头，拨弄两下自己“假货”。
　　估计那些长老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吧？其实这届考核的通过率，是0%。唯一的师兄，是个用狎。具伪装的假货。
　　以她这副身子，肯定是不能真陪师姐师妹双修的，否则分分钟露馅儿，但也不能完全远离女人，否则更容易被猜出来。
　　你一个合欢宗魔教妖男，当柳下惠，不近女色？闹呢？那你加入合欢宗意义是什么？
　　圣僧渡世？
　　挑战戒色极限？
　　这一点江茗早就想到了，堂而皇之救李道冥，就有类似的考量。
　　毕竟老李知道她的底细，和她关系也好，到时候假意把老李娶了，让老李出去宣扬一番她在床上的“勇猛威武”，好挡住悠悠众口。
　　咕。。。。。。勇猛威武。。。。。。
　　江茗又想起某个不当人秦姓狗犊子，想起上次那场【一雌复一“雄”】，自己和狐妖都被他压在身下，莫名有些燥热，下意识大腿磨蹭。
　　“呸！”
　　她反应过来，狠狠“忒”一口，羞恼想：
　　发。情个屁！连半个月都忍不住吗？这不是完全变成那个男人绒布球了吗？
　　修炼！赶紧修炼！
　　可惜枯燥又痛苦打坐完全压不住杂念，反而令她心浮气躁，脑中旖旎画面更多了。
　　半个时辰后，江茗终于忍不住，将伪装的假牛牛取下来，尝试安慰自己滚烫又思念男人雌。躯。
　　。。。。。。
　　秦无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江茗坦白。
　　这个过程估计不会很顺利。
　　毕竟，如今的他，可是在“概念”上完全取代了赵怀申这一身份，尽管浴火涅槃肉体依然是他的肉体，相貌也依然是他的相貌，但如今的他，完全被假幻之力包裹，真实身份被天道所扭曲。
　　在任何人看来，他都是赵怀申，而非秦无依。
　　不。。。。。。说自己是“秦无依”也不恰当。
　　秦无依琢磨，自己应该成了某个远古传说中剑柄精，无形无相，夺取道友的身份苟存于世。
　　。。。。。。等等，这样岂不是更方便自己手贱？
　　呸呸呸，不行，身份老是换来换去，到时江茗风评成啥了？半个月换次夫君荡。妇狐妖？
　　“。。。。。。”
　　秦无依愈发觉得自己和老江之间的关系是真TM复杂！
　　次日天明，没有多少犹豫，秦无依便徒步走上那条熟悉的山路，回了居住已久的四合院。
　　院里静悄悄的，后院堆满了资粮宝物，秦无依直接跑去江茗房间，发现门关着，里面很静，似乎少女仍在睡懒觉。
　　他一琢磨，也对，江茗就没勤奋过，以往夜里修炼完，也是钻自己怀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而且这小妮子是有起床气，坦白身份这么重要的事，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被江茗小脾气影响。
　　于是他决定。。。。。。先回自己房间，修整一下，等小狐狸起床再说。
　　此刻，他并不知道——半刻钟后，他会为这个决定后悔好几个月。
　　“嘭。”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惊鸿一瞥间，秦无依看到了对面床上，一具双腿岔分，手持狎具，正在动情奖励自己粉嫩雪白肉。体。
　　耳边回荡着少女极力压抑的喘息声。
　　大门撞开，少女也惊得双腿不住颤抖，偏偏又因为高峰而脱力，无法合上，她最大的秘密就这样展露在世人面前，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瞬间，泪水盈眶，江茗轻喘着攥紧枕巾。
　　“额。。。。。。啊。。。。。。嗯。。。。。。？”秦无依手足无措，“那啥。。。。。。其实我。。。。。。”
　　话音未落。
　　江茗身体终于恢复控制，她调动全身灵力，含愤出手，似乎要将这男人镇杀当场。
　　158 父子局
　　“噗——”
　　灌注少女全身力气和愤怒的一拳，风声如雷，转瞬便打在秦无依胸口，令他肋骨塌陷，整个人也如炮弹般倒飞出去。
　　而揍出这一拳，江茗也渐渐冷静下来，迅速穿好衣服，闭口缄默追出去。
　　不行。。。。。。不能杀！
　　最起码不能在宗内杀！
　　宗规鼓励切磋，但禁止仇杀私斗，合欢宗内耳目众多，各种稀奇古怪追查之法层出不穷，如果现在杀了他，可就。。。。。。
　　话说回来，对方也不一定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偷窥，那确实活该去死。可如果只是无意的，比方说，新来的师弟，兴冲冲回分配给自己房间，刚巧撞见。
　　那因为这种事杀了他，江茗觉得有点亏良心。
　　思虑间，江茗已来到那冒昧的师兄面前，她冷冰冰问：“你谁？来我朋友房间做什么？”
　　“咳咳咳。”秦无依一边咳嗽吐血，一边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撞见老江在做那种事，他妈的，白挨一顿揍。
　　等等，你在我房间里。。。。。。
　　这么一想，秦无依气顺了不少，甚至有点乐，毕竟这说明自己走后，江茗并未忘记自己，乃至留恋自己的气味，他心底涌出甜丝丝感觉。
　　“其实，我是秦无依。”
　　江茗呼吸一滞，冷冽的表情瞬间松动，而后双手颤抖地去揭面前男人的脸皮。
　　揪
　　嗯？好像是真脸？
　　这时她又突然想到，自己前几天好像曾见过这个人，似乎是一名表现很奇怪的师兄。
　　江茗眉头一皱，迅速通过舞夕颜颈上项。圈感应“主人”，但很显然，“主人”杳无音讯，她并没有感应到。
　　“你真是老秦？”江茗有些怀疑。
　　面前之人，好奇怪，虽然的确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不管她怎么想，都无法将对方和记忆中老秦相联系。
　　“废话，我当然是。”秦无依吐槽，“这破地方，谁认得我啊，没事还假扮我。”
　　“那你天目呢？”
　　“暂时没了。”秦无依随口应，这倒不是假话，毕竟天目严格来说，本就不在他身上，之前只是以秘法移植，暂借了天目威能。
　　“唔。。。。。。你先疗伤吧。”江茗犹豫几秒，还是过去搀扶住对方，带回房间里，又掏出疗伤丹药，本打算喂，想了想，还是递对方手上。
　　秦无依倒没注意江茗戒备态度，只觉这一拳差点把他新肉身又打没，心想不能这样，每次死都要破开虚空，在现世选新魔种，消耗太大了。
　　不仅慢且麻烦，还容易坑到好人。
　　不如，做一把魔剑，灌入自己意识，身边再关押几个罪大恶极邪修，以后死了，谁捡那把剑，谁就是新祭品。
　　剑名干脆叫。。。。。。相枢？
　　正揣摩思考着，江茗把他扶进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先疗伤，我还有点事。”她只撂下这句话。
　　秦无依不疑有他，一边疼得嘴角直抽抽，一边打坐吸收药力。所幸新身体还算坚韧，恢复力也不错，很快，重伤的骨骼和内脏就开始修复。
　　。。。。。。
　　与此同时。
　　江茗离开房间，却是先跑到集市，叫回了逛街的李道冥和萝莉牛。
　　“有个人自称是老秦。。。。。。但他易容我揭不下来，他也没有天目，我害怕有诈，你们帮我认认？”
　　“老秦这么默默无闻，还有人假扮老秦？”李道冥颇感奇怪。
　　“我也觉得不会。。。。。。但。。。。。。还是小心为上吧。。。。。。”江茗扭捏脸红。
　　毕竟，万一认错人，跟别有用心的家伙双修过了，那家伙还掌握有她性别秘密，那她恐怕就会像**本里女主一样，被对方胁迫调校，一步步万劫不复。
　　李道冥点了点头。
　　江牛牛冷笑，身为另一个江茗，她太明白这小碧。池什么心理。
　　绝对是憋不住想大do特do，又怕情急之下搞错人，找她们几个，来给自己色。欲熏心下的认知兜底。
　　李道冥兴致勃勃，她也有些担忧老秦，如今知道三剑客中唯一的猛男安稳归来，恨不得赶紧过去唠唠。
　　然而，回到四合院，李道冥隔着窗户，偷瞥一眼屋内的人，笑容却垮了下来，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是他？”
　　“是谁？”江茗心一沉，忙问：“你认识他么？”
　　“那天咱们下山，碰到过一个师兄，你还记得么？”李道冥缓缓道来，“那天，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在附近打听了一下。”
　　“这人，叫赵怀申，是住在邪刹城一个师兄，风评。。。。。。很烂。”
　　“诶？”江茗呆住，她本以为是老秦易容，可听老李这意思，竟然真有这么一个人？
　　“听说，这人曾经很厉害，是天之骄子，但性格乖戾傲慢，想要的东西，用尽手段也要夺过来。当初有个师兄对他有恩，他竟然就因为喜欢，偷偷喂人家吃化阴丹，还拿这个秘密胁迫她，逼她做自己禁脔，欺负调校好久。”
　　听到“拿秘密胁迫”，江茗脸色黑如锅底，她声颤道：“可是。。。。。。老秦之前来过信，说他会回来。。。。。。”
　　“也许是这个人写的。”李道冥猜测。
　　“走，去查证。”江茗立刻拉起老李，去了邪刹城。
　　半个时辰后，查证结果出来了，那张灵纸，确实出自邪刹城一家杂货店，而店主也说，确实是赵怀申写的。
　　回来路上，江茗又变成霜打茄子，蔫了吧唧。
　　李道冥都忍不住笑：“你怎么又变成小寡妇了？”
　　“我要弄死他！”江茗突然发火，“这狗东西，竟然敢把老子当猴儿耍！胁迫我？呵呵，我要让他好好瞧瞧，死字是怎么写的！”
　　“你冷静点，在宗内杀师兄，会被重罚的。而且他知道这么多，说不定跟老秦有关系，甚至有可能老秦就在他手里。”李道冥赶紧提醒。
　　江茗身子一抖，又开始无端联想，这人性格如此恶劣，还有胁迫调校黑历史，如果老秦落他手里，岂不是。。。。。。已经变成了师妹？
　　说不定，还是泡芙(加奶油版)限定plus师妹。。。。。。
　　怀着忐忑又害怕心，江茗满面寒霜，来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到底是谁？”她冷冰冰问。
　　“我是秦无依啊。”秦无依莫名其妙。
　　见对方还是死鸭子嘴硬，江茗忍不住怒从胸起，脱口气骂：“我他妈是你爹！”
　　“可我真是秦无依。”秦无依急了。
　　“我他妈也真是你爹！”江茗一拳挥出，刚养好伤啊，又碎了。。。。。。
　　159 逍遥楼之秘
　　“停！你好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行么？”秦无依捂着胸口，突然有种想转生的冲动。
　　这破身份名声太烂了。。。。。。
　　懵逼之后，他大抵也能猜出江茗刚刚去干了啥，大概率是调查这个身份的背景，和之前的行事风格。
　　如果这身份是个风评很好的老实人，那他被信任概率要高很多。
　　可惜。
　　这家伙是个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混账，还有不少前科，很容易被人怀疑动机。
　　但就算这样——你也太急了吧？要不要下手这么快？
　　即便好脾气如他，也有点生气，但一想江茗这么着急是为“自己”，又气不出来，两种感觉汇聚在一起，化为深深的无奈。
　　所以。。。。。。这便是“无我”之道吗。。。。。。？
　　根本一点都不适合我。
　　“好，你解释。”江茗气消了点，但想到老秦可能还在某个地方，受难吃苦，她便难耐紧张和焦虑。
　　于是，秦无依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娓娓道来。
　　这实在是个很复杂故事，尤其他必须讲清《魔功》原理，和最终的效果，还要给江茗这个修行小白解释虚空。
　　所幸江茗悟性竟然意外地不错？否则光讲清楚“虚空”这一概念，就要耗费他不少精力。
　　“总之，你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个通过物质界锚点传输过来投影。因为这个锚点是物质界已存在之物，所以你和老李都会笃定地认为——我就是赵怀申。”
　　“这既是天道施加纠正，也是假幻之力造就认知扭曲。”
　　江茗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消化这堆信息，她心乱如麻，一时想信，又不太敢信。“可这一切，你同样没办法证明。。。。。。”
　　“我可以把《魔功》交给你，但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学。”秦无依表情凝重，他不是在开玩笑。
　　并非是对功法藏私，而是他很清楚，这《魔功》不是好东西。正因为他修炼了，他才能明白这玩意儿有多疯，以及最后成道概率有多低。
　　“好。。。。。。”
　　江茗半信半疑答应。
　　秦无依口述，江茗提笔记下，洋洋洒洒四万多字，全部记载完毕后，江茗陷入沉思。
　　靠，看不懂。。。。。。
　　这不是又没办法确认了吗？
　　江茗苦思冥想，这时她忽然又回想起刚才对话中一个关键，“假幻之力”，这不是逍遥楼功法的倚仗吗？
　　虚空，假界。
　　与现世一模一样，却又没有人，只有庞然巨兽般的怪物。。。。。。
　　听起来很耳熟。
　　虚空不会就是假界吧？
　　如果是这样，那其实她有个独特的验证方法，而且是绝对不能被秦无依知道的验证方法。
　　“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江茗迅速往秦无依口中塞了颗疗伤丹药，然后匆匆离去。
　　秦无依只能看着少女的背影苦笑，唉，这整的，回来没一个时辰，被她揍了两顿，还不好生气。
　　算了，以后在床上讨回来就是了。
　　。。。。。。
　　逍遥楼进入假界方法，是做梦。
　　不过，与寻常梦不同，这个梦，需要符合三大条件。
　　精神集中，意识清醒，深度入睡。
　　这三个条件怎么看怎么抽象，尤其后两个，简直就是截然相反，半点儿都不沾边儿。
　　按照《骗人经》中的说法，寻常逍遥楼牌九，需要训练好几个月，才能达到“将意识随时且轻松地送入假界”这一状态。
　　但诡异的是，江茗第一次尝试，竟然就成功了。
　　从熟悉的床榻上醒来，江茗离开假界中的宫殿。
　　然后。。。。。。
　　她果然在秦无依房间附近看到，一只正在游荡的“怪物”。
　　嗯，说怪物有点不太礼貌，但江茗确实想不出其他形容词。
　　那玩意儿就像裹着一堆霓虹灯串的云。。。。。。
　　不仅如此，云还在变化，似乎是随思绪而扭曲，时而扭成棱角尖锐的刺猬，时而又变成模糊的人型。
　　江茗只是注视了它三秒，它便扭过来身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吓得江茗赶紧藏起来。这种对目光敏。感特性，让江茗回想起《骗人经》中提到那些极为恐怖的存在，也就是“虚神”。
　　只不过，它没有那么庞大，也没有那么迟钝和疯癫，似乎仍保留着敏锐且清醒意识。
　　“我去！”
　　她震惊又茫然。
　　“老秦真变成邪神！我这算不算是首席信徒啊！还是被‘神主’赐福过的！”
　　激动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意识到，不能让老秦知道自己有进入假界方法，不然被误会成逍遥楼乐子就大了！
　　能来这儿的除了虚神就是逍遥楼，你说你不是？谁信呐！
　　回到自己房间，江茗正准备躺到床上，从梦中弹出，忽然，她余光瞥到了地上的一本书。
　　《魔功》。
　　啊？？？
　　江茗半懵，她依稀记得，真界中的东西，应该是不能随意带进假界的吧？
　　唯一能突破这个限制的，只有那本《骗人经》。
　　她忽然想到什么，屏住呼吸，将《魔功》翻开，里面的文字，并未有任何变化，然而，她却好像打开了一层意识迷障般，一下能看懂！
　　而且，里边内容，她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与某些内容有所照应。
　　江茗双手微颤地打开《骗人经》。
　　魔修，是忤逆天道，桀骜登神之长阶。
　　骗修，是欺骗天道，悄然登神之长阶。
　　她终于明白——原来逍遥楼修不是“假”，而是假中之真，是那亘古不变虚神！
　　。。。。。。
　　依靠回春丹药力，秦无依终于把伤养好，他叹了口气，心想江茗再不相信，自己就只能立刻自。杀，然后换个人侵蚀，重新再来了。
　　连续两个人这么说，你总不至于还不信吧？
　　说到底，这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缺点是过于麻烦，也有点消耗他的精神力量。
　　耳边迎来熟悉的脚步声，秦无依的心情也微微紧张，他看到那个女孩莲步走来，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看他。
　　“相信了？”秦无依直视女孩。
　　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令江茗一惊，她差点以为秦无依在假界中认出了自己，而此言是试探。
　　“呼。。。。。。”她心虚扭头，“信了，信了一半吧，我去查了书，确实有个地方叫虚空。”
　　“那就成。”秦无依松了口气。
　　结果呼气动作扯到脏腑，疼得他倒抽凉气，“嘶好一个毒妇，你对你夫君下手可真狠。”
　　“你别狂嗷，哦对，有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最近我老是被鬼压床，梦见一个跟你很像男人大半夜睡我，你有什么头绪吗？”江茗明知故问。
　　不知道虚神还好，既然知道有虚神，之前那连续两次鬼压床，自然透出些许古怪。
　　秦无依语气也一下变得心虚：“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只能说明你想我。”
　　160 从此君王不早朝
　　“呵呵。。。。。。”
　　江茗微妙地瞥过去一眼，那目光很明显，就像在说：小砸，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懒得拆穿你而已。
　　“怎么？难道你不想我吗？”许久未见佳人，嗅着若有若无的少女清香，秦无依便有些按捺不住，轻轻抓住少女胳膊，想搂她进怀里。
　　江茗鼻子一酸，却轻轻甩开男人的手，背过身，强作嗤笑。
　　“别自恋，傻子才想你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家伙。”
　　她又嘟囔，“你死了我才高兴呢，你怎么就没死啊？我真失望。”
　　“你这么可爱，对我好，我还要一直缠着你，怎么舍得死？”
　　秦无依不知从哪儿学混账话，随口便说出来，笑眯眯伸手钻进少女衣服。
　　“呼嗯。。。。。。”江茗气息一滞，脸颊逐渐浮上红晕，“狗犊子，摸哪儿呢？你真是越来越混蛋了。”
　　秦无依却没有回答，他故意在熟悉少女弱点处钻索，令她失去力气，而后，将身子发软她，抱到腿上。
　　“不管你想不想我。”秦无依贴在少女耳边低语，“我一直都在想你。。。。。。真庆幸我还能回来拥抱你，这是我复生以来最开心的事，谢谢你，夕颜。”
　　肉眼可见，少女身子变更软，几乎没有支撑腰肢力气，她心中最后一点芥蒂骤消，突然转过身，趴在男人胸口，抓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索吻。
　　这一刻，她的目光洞穿虚妄，看到了灵魂背后的真实。
　　是那个混蛋男人。。。。。。没错。
　　就算被假幻天道迷惑，就算感官上再不一样，就算化成灰——那个让她心揪灵魂，她也能认出来。
　　可秦无依刚想回应，嘴唇便传来一丝刺痛，原来是少女浅尝辄止，突然变招，轻轻咬了他一口。
　　他呆愕望去，似在少女眼中窥见一丝心疼和害怕。
　　“你这次，太危险了。”江茗语气莫名严肃。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为，额。。。。。。”秦无依本想继续复述师祖教他那一套，可窥见少女担心的神情，他又突然语塞，难吐出声。
　　旁人总当他是能化险为夷的天煞星。
　　可面前这个女孩儿。。。。。。却为自己消失不到半个月，而揪心不已。
　　原来情之一字，束缚人不是依赖，而是被依赖。
　　“你不要总觉得，如今你脱胎换骨，就不怕死。。。。。。人要对天地心存敬畏，更不能不把自己命当命。”江茗像个唠叨的青梅竹马土妹子一般教训。
　　秦无依笑笑，“以后不会了。”
　　“当真？”江茗瞥去一眼。
　　“。。。。。。能忍住的话。”果然狗男人挠挠头，老实道。
　　“唉。”
　　江茗忍不住叹气，这家伙，果然一点都让人放心不下啊。
　　向来散漫的她，忽然对修行有一丝紧迫感，毕竟以秦无依性子，估计还是会忍不住作死，再不强大起来的话。。。。。。哪天这混蛋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上坟。
　　呸！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快进到上坟？上坟不是家属才要干的吗？
　　嗨呀不管了！修炼！总之先修炼！
　　“都怪你，让我修为停了快半个月，真是罪大恶极。”
　　江茗义正辞严，仿佛在说什么正经又严肃的事，可惜耳后一丝红晕，还是暴露了她内心并不平静。
　　藏在“修炼”名义背后，到底是什么，江某人终归还是有点逼数。
　　“总之——你得给我补上！”
　　。。。。。。
　　秦无依本以为“补上”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只要喂饱夕颜就行了。
　　直到六个时辰后，少女已昏迷又醒来，依然迷迷糊糊地，扯着他衣服，问：
　　“继续修炼不？”
　　秦无依腰子幻痛，突然意识到问题并不简单。
　　高端局，持久战，憋了小半个月。
　　boss增益快拉满了！
　　他张张嘴，脑中回味少女刚才迷乱又媚惑身姿，以及，那似乎修炼某种媚功，异常水嫩和紧致交战地，小腹又热，下意识道：
　　“好！我们继续修炼！”
　　丑时。
　　“还行不？继续修炼吗？”
　　“当然继续！”
　　成时。
　　“修？”
　　“修！”
　　吃完饭。
　　“嗯？”
　　“嗯。。。。。。”
　　傍晚饭点。
　　“？”
　　“。”
　　不知不觉，二人已进化到一个眼神便能互相秒懂。。。。。。
　　又到一日晨初霜降，秦无依回忆这两天姿势千变万化但内核始终如一香艳性。福生活，顿时羞愧不已。
　　“亦无情啊亦无情，你怎么可以如此堕落，两天了一点正事儿都没干！”
　　“不行，即日起，自律！”
　　然而，刚刚发完誓，秦无依便看到洗完澡少女穿着一身色。气满满的修身旗袍走了出来。
　　旗袍下的身材凹凸有致，火。辣至极，搭配特殊奔放设计，令秦无依化身盯裆猫，有点挪不开目光。
　　左右开叉，足足高到腰处，黑丝包裹的浑圆臀肉在裙摆间若隐若现，明显能辨出没有内。裤。少女步姿婀娜，优雅端庄，又暗藏一丝勾引的妖娆媚意。
　　江茗丢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但在春潮满满的羞涩脸颊上，这个神情无比魅惑，与邀战无异。
　　秦无依心里挣扎了那么0。001秒，就又从心了。
　　他也回以一个热切又贪。色眼神，紧盯少女饱满的酥。胸，而江茗秒懂，她叹口气，有些不情愿地解开襟口扣子，两团大白兔从压迫中解脱，迫不及待弹跳出来，活泼又柔软。
　　江茗蹲在男人两腿中间，捧起自己傲人纯洁玉兔。
　　明明之前还严肃拒绝，心想这样子雌play绝对不可以，结果被缠着做过一次后就放开，根本拒绝不了。
　　这种底线不断降低的感觉令江茗有些害怕。
　　“夕颜。。。。。。”男人不禁爽出声，下意识揉了揉少女脑袋，深情款款，“你对我真好，我爱你。”
　　“你可别误会，只是修炼而已呢。”江茗撇着嘴，一边操作，一边掩耳盗铃，“你只是我一个修炼工具罢了！也就是你这家伙，耽误我修炼太久，我昨天才缠着你，还有前天。”
　　秦无依没戳破，他知道少女有多好面子，况且，他也有些享受这种朦胧暧昧感觉。
　　他指了指少女殷红的小嘴，又指了指沉浮于雪白中的狰狞，热切地望过去。
　　“不可能！”江茗立刻反对，“你想都别想，太脏，你这家伙不是老亲我吗？你也不嫌恶心？”
　　“好吧。”秦无依也没坚持。
　　少女愿意跟他玩这般新花样，已经很出乎预料，他耐心很足，没那么贪婪。
　　玉兔活跃一会儿，江茗自反而自己先受不了，她抿紧唇，俏脸通红，未脱高跟便大胆地坐到男人腿上，面对面搂住他的脖颈。
　　“我身为这届唯一的师兄，被无数目光紧盯，没有修为，绝对不行，所以。。。。。。”她低语。
　　“我懂得。”秦无依太懂怎么帮少女找借口，“这只是修炼，选择我，是对我的赏赐，不代表你爱我，更不代表你只能靠我！”
　　“知道就好。”说完她便埋低头，不再说话。
　　这时秦无依才发现，少女丝。袜竟然开着裆。。。。。。
　　不必多说，自然又是沸血上头，搂住少女，施展了一番兽行。
　　而江茗亦在这粗暴中逐渐沉沦，流露出痴痴的笑容，仿佛连大脑都被搞坏掉，意识完全沦为肉。体俘虏。
　　双。修。。。。。。太幸福了。。。。。。
　　她已经离不开这种美妙的“修炼”。。。。。。
　　这就是师姐们每天体会到的感觉吗？难怪师姐们那么堕落，会愿意去青楼，愿意给男人做奴，甚至愿意把自己拍卖出去当炉。鼎！
　　据说。。。。。。如果男人身怀高深的《如龙玄功》，与他合道，心甘情愿臣服，然后被炼化成双。修炉。鼎的话，这种快乐还能增强成百上千倍。
　　这种快乐，光是想想，江茗就觉得自己抵挡不住。
　　但那样，也意味着彻头彻尾堕落。。。。。。
　　161 假结婚
　　许是太久没酣畅淋漓地发泄，又许是害怕他再度离开。
　　这一次的江茗，整整缠了秦无依三天三夜，“修行”快乐令她如痴如醉，乃至逐渐忘记了自己的本心，只想在男人怀里永远沉沦堕落。
　　偏偏。。。。。。这还真是种修炼。
　　独属于合欢宗妖女修炼。
　　对江茗而言，这种修行的意义还要更大，历经三天“刻苦努力”，《如龙玄功》和《残阴篇》终于彻底融合，变成了一套独特又玄奥的奇妙运功路线。
　　全新的真力在经络中奔腾不息，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同境修士。
　　然而代价是。。。。。。少女此刻微鼓小腹宛如怀孕，可怜的“泡芙姑娘”无力瘫在床上，时不时还会漏点儿奶油。
　　她打发秦无依去买避子汤，而自己则趁此机会，检查一下身体状态。
　　“八层了。。。。。。”
　　“好快。”
　　怪不得说，人一旦走捷径，就很难习惯正常稳打稳扎的进步。
　　三天破两境，还全是在床上破，这说出去，多哈人啊。
　　况且，这还是她的“云雨仙灵体”，没有完全激发的情况下，否则具备特殊双。修体质她，理应在这条路上事半功倍。
　　而且不仅是她，就连秦无依，也在和她双。修过程中，获得了不少好处。。。。。。破损的经脉逐渐获得修补，破碎的灵根也有了蕴养新灵迹象。
　　“难怪宋天星那老阴比能瞧上我，修炼快+特殊补益，简直是完美的炉。鼎，这我看了都眼红啊。”江茗小声嘀咕。
　　除此之外，她手头还有与《魔功》结合后，更清晰快捷的逍遥楼修炼之法。
　　只不过这功法得去假界修炼，所以必须先支走秦无依虚灵。
　　用什么借口呢？
　　就用“不想再被鬼压床”吧。
　　江茗暗下决定，这时候，秦无依也买避子汤回来，闻起来竟然还不错，掺了红糖和莓果汁。
　　不过话说回来。。。。。。避子汤确实已经快成合欢宗女修常用饮品。
　　归根结底，是因为双修频率高，所以嫌每次都要用灵诀清理麻烦，不如一口避子汤灌下去，能好几天不用管。
　　“最近外面有什么大新闻么？”江茗一边小口小口喝，一边随意问。
　　“有。”秦无依迟疑半秒，还是实话实说：“外面有人说，你这位新晋的师兄，不好女色，好男风，还是喜欢扮女人的那一方。”
　　“噗——”
　　江茗狼狈地擦了擦嘴，惊慌失措，恼羞成怒，“不是，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
　　“我猜，大概是因为你拒绝的师姐太多了，又没收任何一位师妹，再加上你相貌。。。。。。咳，总之就是些捕风捉影的无端联想，不用在意。”秦无依咳嗽掩饰尴尬。
　　“不是！这很值得在意好吗！我什么时候好男风！我一直好的都是女色！”
　　江茗气得拍桌狂怒，然后就发现秦无依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盯着自己。
　　“额。。。。。。你例外。”她脸红偏过头。
　　不过话说回来。
　　自己似乎确实不好女色，尤其变身后，对女色更是没了半点色。欲上兴致，只有种对美好事物本能欣赏。
　　或者说，自己好的是自己“女色”，比起其他女人陌生而遥远的肉。体，还是她自己娇艳放。荡模样，渴望而又羞涩的情绪，更令她感到兴奋和激动。
　　当然——好男风就纯属污蔑了！
　　她只对秦无依有过一丢丢喜欢好吗？
　　“不行，我得跟老李商量，早点娶了她，堵住这群闲人爱放屁嘴。”江茗跳下床，来回踱步，有种火烧屁股焦灼感觉。
　　再这样下去，她名声烂完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装比。。。。。。呸，人前显圣？
　　“老李同意么？”秦无依摩挲下巴。
　　“她。。。。。。咳，她至少不反对。”江茗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老李具体商量过，就含糊提过一嘴，顿时有些心虚。
　　“那老江同意么？”
　　“她没问题，她肯定同意。”这倒是毫无疑问。
　　“你们小夫妻这。。。。。。”秦无依突然觉得，老江和舞夕颜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开放了？
　　就算在伦理版本遥遥领先合欢宗，这是否也有点过于超前？
　　“唉你别管，反正都是权宜之计。我又不是和老李真结婚，只是拿她挡住闲人狗嘴。她也能靠我名头，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师兄。妥妥双赢！”
　　江茗计划得倒是很美好，她戳戳秦无依，“好啦，我要去找老李商量假结婚事了，你去找我老公吧，她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呢。。。。。。”
　　——其实，是“我”还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
　　江茗在心底默默想。
　　“好。”
　　秦无依凝重点点头，鬼混了三天，他也是该停止逃避，去见见可怜的老江。
　　他其实一直不太敢去见这位“好兄弟”，毕竟她一直把自己锁在屋中，明显受伤更深。
　　而看过老江前世，秦无依很能理解这种痛苦，因为严格来说，他其实不止是老江“男人”，更是老江唯一的朋友。
　　再加上一回来就被“老婆灵魂兄弟”吸引，做了错事。。。。。。情绪上便有点摆烂，下意识把难题抛之脑后，先享受快乐。
　　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得好好思考三个人关系，给过去和今后做个了断。无论是选择承担什么，还是放弃什么，都需要慎重考虑。
　　他会尽可能地不伤害任何一人。
　　很快。
　　江茗穿好衣服，和秦无依分头行动，她直接去找了李道冥，商讨“假结婚”事宜。
　　“行啊。”李道冥眉眼含笑，“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只是假结婚，帮个小忙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谢了。。。。。。”江茗长松口气。
　　“不行！我不同意！”江牛牛痛心疾首，气得像折翅小鸟一样蹦跶，“神金呀！老子好不容易泡个妹！你一句话，又TM给老子娶了！”
　　话音刚落，李道冥喝茶的动作凝滞住，表情微微惊愕。
　　江茗伸手按住江牛牛小巧的脑袋，故作痛心疾首，“牛子。。。。。。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万一被看出我装师兄，咱们可就全都完了。”
　　“去你妹的大局为重！你怎么不干脆坦白身份，去嫁给秦大头啊！”江牛牛鼓起腮帮子发火。
　　“那可不行。”
　　先别说她还想当师兄装X和规避麻烦呢，就算退一万步，她乐意当师妹，可少了这层师兄身份，后续的《如龙玄功》心法口诀去哪得？
　　“总之，你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再逼逼赖赖，老子连你一起娶了！”江茗戳了下江牛牛脑袋，一脸反派样地说道。
　　162 坦诚
　　江茗威胁，反而激起江牛牛凶性，天知道，她这段日子过得有多痛苦，多憋屈。
　　她可是一根牛啊！
　　她是一根男人的年轻大牛啊！
　　那般炽热，那般雄壮，那般宏伟的她，如今，竟然成了这逼样！
　　变成御姐也就算！还变成一只萝莉！这算什么？老天爷故意嘲笑她这根牛白瘦幼？
　　“好啊！”她也一脚踩在凳子上，桀骜的反派脸跟江茗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TM来娶啊！我怂一下我就是孙子！”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说实话，我正愁这凑数的‘后宫’不够用呢。”江茗冷笑道。
　　江牛牛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她震惊：“等等，你刚说什么？你给我冷静点！”
　　“老李，新娘名单给我加上她！”
　　“好嘞！”李道冥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盈盈开始草拟请柬，“牛子哥，以后你就也是人。妻哦”
　　江牛牛崩溃了，“不是！你们不觉得这很TM奇怪吗！我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诶！我是根牛啊！”
　　“我没意见。”江茗冷冷吐槽。
　　“我也没。”李道冥耸肩。
　　“可我有意见啊！！！”江牛牛悲愤。
　　然并卵——萝莉反对是无效，于是，李道冥大笔一挥，将请柬草拟上新娘一栏，愣是挤进去两个人名。
　　与此同时，尚还不知这场婚礼会有多“热闹”秦无依，正在小狐妖房间外踱步来踱步去。
　　他有点不太敢进去。。。。。。
　　毕竟，他和这对小夫妻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乱了。
　　误以为江茗是逍遥楼那段时间，他做了太多离谱之事，也和“兄弟灵魂老婆”发生了超越友谊的情感接触。
　　直到现在，他都还理不清，江茗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对珍视好兄弟的友谊，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爱情。
　　如果是前者，他大可以随性一点，把两人间耳鬓厮磨，权当做“给兄弟乐一乐”幕间余兴。
　　可如何是后者。。。。。。
　　那似乎，不管他如何做，最终都会伤害这个敏感又可怜小男生。
　　堂前燕子，去了又落。
　　“吱吖”
　　房门突然打开，露出小狐妖疑惑不解的脸，她盯着秦无依，直接问：“老秦？”
　　“嗯。。。。。。”秦无依心揪起来。
　　少女表情很平静，但眼眶像露水沾湿樱花一样红，不必说，他也能想到，这是这几天为他哭泣而留下的泪痕。
　　“进来吧，我老婆都和我说了。”九根尾巴摇摆晃荡着，就像小狗狗欢迎主人那样欢快，少女打开门，躲在里边，主动朝秦无依招手。
　　她像开心，也像难过。
　　“好。。。。。。”
　　秦无依心事重重走进去，房间里很暗，有些冷清，不知多久没开过灵灯。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特殊奶香，与小狐妖身上平常的花香并不相同，还怪好闻。
　　随后，他看到了桌上啃一半的糕点，他的旧衣服，和切割到一半的木牌。
　　小狐妖见状，赶紧把木牌和旧衣服收起来，脸色有些挂不住。“没什么。。。。。。别在意。”
　　秦无依大脑转动了几秒，得出一个很奇葩猜测，他下意识问出口，“你该不会，是打算给我做个牌位吧？”
　　小狐妖身子一抖，哭笑不得，真是的，怎么在这种地方思路意外地合拍呀。
　　囧事被戳破，她只好低头承认，“嗯，还打算立个衣冠冢来着。。。。。。哈哈。”
　　“这么夸张？”秦无依咋舌。
　　“嗐呀，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我日子有多难过。睡不着觉，也没什么心思吃饭，满脑子都是你事，患得患失。”
　　小狐妖抬头望窗外灰天，璨若明星眼眸不断涌出庆幸和难过，她缓缓闭上眼，清浅一笑。
　　“我有时候想，你是不是死了呀？就像烟花一样，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闪耀又消失。有时候又觉得，你应该是不要我了，毕竟我是个男人，也没什么用，那种事又迟早会厌倦。”
　　“可一声招呼都不打，也太绝情了吧？想到这点，我就好委屈，感冒了一样浑身发冷。那时候还想，其实你要是死在我面前也挺好的，起码断了念想。”
　　“哈哈。。。。。。她们都说我像个寡妇。。。。。。寡妇。。。。。。”
　　她身子有些摇晃，秦无依赶紧上去接住，轻轻搂进怀里，左手在脸颊一摸，果然摸到许多湿润。
　　“我错了，我。。。。。。”他笨拙地道歉。
　　“不用道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就是发泄两句，真的，就是发泄两句。”小狐妖摘掉男人摩挲脸颊手，声音夹杂哭腔，“臭老秦。。。。。。我差点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秦无依默然。
　　他抓住小狐妖手，温柔抚摸，听她哭哭啼啼。
　　小狐妖轻轻啜泣了一会儿，情绪总算恢复平静，她挣脱开男人怀抱，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条玉带，是用狐狸毛织成，图案歪歪扭扭，就好像编织者喝大了一样。
　　缀在中间的灵玉倒是件不错法宝，看气息在乾龙界这个地方倒也十分难得。
　　“对了。。。。。。我给你做的礼物，薅自己尾巴毛可真疼啊。”她一边吐槽，一边解开男人腰带，换成自己，“防御型，虽然对你可能没什么用，但起码你死了我能有个信，知道去哪儿给你收尸。”
　　“老江，我，我对不起你。”秦无依一时语塞，心情既感动又复杂，他浑身暖暖的，只想把小狐妖江茗搂在怀里狠狠rua两把。
　　“好喽。都说啦，不用对不起，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
　　小狐妖把秦无依牵到床上，然后坐他怀里，开始脱衣服，外面的裙袍褪去，露出里面，秦无依一下子屏住呼吸。
　　她竟然穿着那种很涩“逍遥楼风”内衣。。。。。。
　　抹胸薄如蝉翼，束缚住坚挺清晰可辨，丝线勾勒出诱人的鸳鸯纹路。
　　同样轻薄的亵裤就像两瓣窄小的破布，被丝带连起来，高高系在腰上，是个脆弱却又漂亮的蝴蝶结，似乎只要轻轻一拉，就会解离。。。。。。
　　雪白曼妙的美丽胴。体将他迷花了眼，愣神间，九根尾巴凑过来，勾住他脖子，在他鼻尖搔弄，耳边传来少女甜蜜又关怀的话。
　　“离开这么久，你个变态尾巴控，是不是想我尾巴了啊？今天破例，允许你随便摸哦。哦对了。。。。。。”
　　她想到什么，又从柜子里翻出吊带丝。袜，依然是挤在秦无依怀里，故意当他的面，一点点穿到腿上。
　　“其他。。。。。。其他地方也是。。。。。。”她脸红。
　　163 弄巧成拙
　　月升，月落。
　　这一次并未有多疯狂，更多是温存，安抚小狐妖内心的感伤。
　　而江茗，也利用朋友这一取巧的身份，和这副自觉能够乞得温柔肉体，把之前积攒压抑，紧张，失落。。。。。。全都发泄出去，换得一场温柔梦。
　　日上三竿，小狐妖坐在床边穿衣服，秦无依枕着手臂，目光游弋在少女雪白没有一丝赘肉后背，和纤细的秀颈。
　　“你说。。。。。。我们现在应该算什么关系？”他突然开口。
　　小狐妖身子僵了下，慌乱装出一副随意潇洒态度，轻拍男人腿道：“好朋友喽！好朋友变成符合你xp狐狸精专门给你爽，还不知足吗？快说谢谢兄弟。”
　　“你确定？”秦无依也坐起来，伸手环腰，枕在少女香肩，“可我觉得吧，我们的关系，更像。。。。。。”
　　“像什么？”
　　暖洋洋的呼吸吹得小狐妖心一紧。
　　“更像道侣。”
　　秦无依决定挑明，遇事不决，正面直球。
　　“不可能！”小狐妖脸红了起来，“我。。。。。。我。。。。。。我是男人。。。。。。”
　　“可你觉得你昨晚的表现，有半个字能跟男人沾边吗？”
　　“谁说的？我，我。。。。。。”
　　“老江，你真美，也真可爱。”
　　秦无依乘胜追击，他另只手探进少女裙底，想要激出她更多属于女孩子情绪。
　　小狐妖脸，已经彻底熟透了，她心乱如麻，燥热的思维不断跳跃，收拢不住。
　　她偷偷想：臭老秦这是想要表白吗？臭老秦真的喜欢上我？万一他真表白了，我该用什么办法装傻？“拖”字诀？“扭”字诀？还是“糊”字诀？
　　或者。。。。。。
　　我要不要答应？
　　江茗，竟然真的开始考虑，做老秦女友这一选项。
　　其实直到此刻，江茗都依然觉得，自己内心是个男人，而非女人。她更熟悉男人的思考方式，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一个男人度过后半生。
　　可她真的太害怕了。
　　害怕秦无依会一声不吭再消失。
　　失而复得，她愈发明白这份感情珍惜，尤其是对警惕外界的她来说，秦无依是特殊，或者说。。。。。。他们是合拍。
　　他身上有一种吸引她的气质。
　　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守住一份感情的能力，毕竟。。。。。。做“道侣”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大do特do，而是远比风花雪月更复杂的概念。
　　曾几何时，妈妈也爱爸爸潇洒，爸爸也爱妈妈的精致，他们眉目传情，互道达令，在电影院酒店西餐馆等等地方享受过爱情暧昧荷尔蒙。
　　结婚后。。。。。。却彻底变了。
　　当初潇洒成了轻浮不负责，当初的精致成了虚荣和麻烦，他们享受完牡丹花开的美丽，却见不得花谢后的萧瑟。
　　说到底，人就像不停转动的齿轮，越靠近，就越会对彼此造成磨损。
　　小狐妖深吸口气，嗓音微颤，“我不可爱，我也不想可爱，这种蠢话。。。。。。你对女人去说。”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狐妖趴下耳朵，“反正我不想听。”
　　“可是。。。。。。”
　　“没有可是。”
　　这般刨根问底攻势，小狐妖有些坚持不住了，她只好拿出杀手锏，苦口婆心道：
　　“秦无依，你清醒点，难道现在这样对你来说还不好吗？我不会拒绝你，我老婆也不会拒绝你，你可以轻松拥有我们两个，想怎样调校就怎样调校，想怎样玩就怎样玩，但如果你非要更进一步。。。。。。”
　　她抿紧唇，心一横，决绝道，“你只能爱其中之一。”
　　秦无依搂住小狐狸胳膊逐渐变僵，久久没说出反驳的话，这的确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突然为自己感到羞愧。
　　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很无耻，一个也放不下，爱着两个。他是没脸大言不惭说出“开后宫”这种话，但在他心底，也暗戳戳地期盼她们能“和谐共处”。
　　秦无依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自己本性就是贪婪的。
　　正因为自己贪婪，自己才会有浓烈的好奇心，才会那么手贱。
　　万般皆注定。
　　“怎么了？”小狐妖甜美嗓音适时响起，“犹豫了吗？想两个都要吗？其实也很简单哦，维持现状就好了。”
　　秦无依默然不言。
　　“别担心啦，我不会找别人的，她也不会。我们可以这样维持一辈子，直到。。。。。。入土为安。”小狐妖甜甜地笑了笑，“风车骑士不一定非要发起冲锋，电影也不一定非要有个结局，暧昧，也可以从始至终。”
　　“你说得不错。”秦无依终于收拾好思绪，他目光逐渐坚定，“我明白了。”
　　小狐妖长松口气，“明白了吗？那就好，嗐，都是哥们儿，别整天琢磨那情情爱爱，道侣算什么？最稳固关系还得是父子！”
　　“——我明白自己错在哪儿。”秦无依说出一句江茗意料之外的话。
　　“啊？？？”
　　“贪婪，会蒙蔽人双目，虽然很痛苦，但学会克制和放弃才能获得更好的结果。”
　　秦无依坦然直视小狐妖碧蓝的双眸，那目光很灼热，烫得小狐妖害怕：
　　“我不该同时觊觎你们，我应该坚定选择你。”
　　“哈？？？”
　　小狐妖笑容僵在嘴角。
　　等等——这不是完全理解错了吗！
　　我的意思是咱俩各退一步，你开你的后宫，我当我猛男呀！！！
　　被老实人气晕。jpg
　　“唉，随便你吧，我懒得管了。”小狐妖捂着头，嘴角时而上扬，时而又下撇，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别耽误我俩修炼就好。”她小声嘀咕。
　　但既然秦无依这样说了，又怎么可能会不耽误呢？
　　果不其然，当天中午，江茗本体“修炼”请求，就遭到了驳回。
　　“对不起，夕颜。”秦无依满脸愧疚，“但我真的很爱你老公，她是个很脆弱，没有我就活不好的小男生，和坚强的你不一样。”
　　“总之，我不能再伤害她了，也不能再耽误你。我们之间的事，不能再糊涂下去，必须得有个决断。”
　　。。。。。。你特么！
　　江茗很生气，但她又不能说，你不陪我双。修，这才是对不起“我老公”。
　　凭心而论，秦无依这段话没问题，从大众角度上，这才是道德高尚，用情专一，对女孩子负责。
　　但她这实际情况嘛。。。。。。
　　总之，秦无依现在死心眼地要追“脆弱的白莲花”，她这个“粗神经碧。池”自然被打入冷宫。
　　这局面好像还有点眼熟。
　　So？
　　现在又变成老子处心积虑勾引这混账，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吗？
　　江茗努力平复怒气，突然，她阴恻恻一笑，想到了让秦无依放弃娶她春秋大梦，安心回来不谈风月，只搞银趴好主意。
　　“你觉得她很好？巧了，我也是。”江茗面无表情。“看来，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啊，秦大头。”
　　“什么？”秦无依有点没听懂。
　　“老李！”江茗突然高唤。
　　厨房李道冥伸出脑袋，一脸疑惑。
　　“请柬草拟呢？别急着定稿，新娘名字，再给我加一个！”
　　“老子要娶三妻！”
　　164 披着狼皮的羊
　　“三个？你确定？”李道冥惊讶捂住了嘴巴，“还有一个是谁？”
　　“九根尾巴的。”江茗冷冷道。
　　“嘶”李道冥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整个人更激动，乐子人之魂熊熊燃烧，“别急！我去问问老江！这可不兴随便填啊！”
　　说完举着平底锅就出去了。
　　秦无依脸黑，他愠怒道，“你要气我，又何必把她牵扯进来？”
　　“不行吗？她是我老公。。。。。。哦，不对，马上就是我老婆了。她当然会和我站在一起。”
　　江茗双手抱胸，盛气凌人雌小鬼样子，让秦无依很想打她屁股。
　　“你拿什么和我斗？”她轻哼一声，自信满满，“不管你怎么努力，想从我手中夺走她，都是个笑话！”
　　。。。。。。毕竟，那是自己嘛。
　　“我”永远只会倾心于“我”，而非外人，只要她不犯傻，变成恋爱脑，秦无依一定无法从“她”手中，捧走“她”爱情。
　　“哦对了。”
　　江茗又突发奇想。
　　“婚礼之后，我和她还会交换身份，彻底的那种。。。。。。以后，她就不再是你的好兄弟，而是脱胎换骨，与过去彻底告别的狐妖人。妻‘舞夕颜’哦，至于你的好兄弟嘛。。。。。。”
　　江茗微微一笑，做了个“一把捏碎”手势。
　　“你！”秦无依气急，“你怎么这么坏！”
　　江茗故意走到男人跟前，抓住他手，挠挠手心，又轻轻拉到自己腰上，语气极尽挑衅媚惑，“是，我就是坏蛋，坏到没救的那种，快来用你的丑东西狠狠‘教训’我吧”
　　“也许你透烂了我，狠狠把我从内到外征服，我就会甘愿做你的小妾，为老公和你的爱情游戏热情地推屁股”
　　“不需要。”秦无依偏开脸。
　　“啧，真可惜，你错过了唯一一个得到她的机会。。。。。。”江茗脸上挂着微微嘲讽，也不知是在笑秦无依，还是在自嘲。
　　恰在此时，李道冥又举着平底锅小跑回来，满脸吃到大瓜兴奋。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了过去。
　　李道冥对“大嫂”嘿嘿笑，“你是想问老江她有没有同意吗？结果很出人意料哦。”
　　“不，我是想问你今天中午做什么饭。”江茗无语。
　　狐狸是怎么回答的，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李道冥揉揉琼鼻，“好吧，是卷饼。”
　　“那个。。。。。。”秦无依欲言又止。
　　“卷的烤牛肉。”李道冥立马答。
　　“我不是问这个。”秦无依差点被呛死，“我是问老江什么反应？”
　　“啊？她同意了啊。她也觉得两个做挡箭牌不够，其他师兄修炼起来，哪个不是三个四个甚至七个八个，少了确实容易让人生疑。”
　　“我。。。。。。”秦无依脸色像喝了豆汁儿兑酸菜汁儿一样难看，他扭头望向江茗。
　　“不然呢。”江茗耸耸肩，“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意识到什么。。。。。。？”
　　“你才是来者。”说完，江茗拍拍他肩膀，去厨房看烤炉去了。
　　秦无依站在原地，傻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
　　好像。。。。。。对哦！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虽然她们看上去的确关系稳固坚如磐石，虽然老江对和他更进一步的追求有明显的抵触。
　　但秦无依也能感觉得出来，自己对她们二人，大概率都是特殊。
　　只要解决了老江心底的创伤和顾虑，便能俘获她的心。
　　至于舞夕颜。。。。。。因为并不了解这只千年狐狸底细，秦无依反而捉摸不透，也不懂对方的心理。
　　秦无依隐约能感觉出，她的态度和老江出奇相似，都是不希望自己更进一步，但也不希望自己走掉。她看上去更像是。。。。。。老江内心抗拒和警惕实体化？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
　　但秦无依确实有这种感觉。
　　合欢宗婚礼习俗，与外部是不太相同的，少了几分严肃，却也总会超乎寻常热闹。
　　请柬拟好，仅第一步昭告全宗，便迅速引起讨论，成了最近难得的奇闻轶事。
　　在宗内开办十几家酒楼茶店二师兄郑熙和，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啧”他捏着侍女送来的信报，嘴上啧啧称奇，“这江老弟，之前还怀疑他好男风，结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娶就娶三个。。。。。。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合欢宗肉多狼少，三妻四妾外面再交往十几个情人的师兄，比比皆是。
　　但大家娶妻也讲究一个个来，分出正宫侧室，先来后到，哪有直接娶三个呢？
　　所以其他师兄看到江茗这般行径，第一感受就是“狂”，骄傲之人，喜行出格之事。
　　“之前还猜秦兄是他的男人，唉，看来弄错了。”郑熙和捋捋胡须，有些叹息，“可怜我那秦兄现在也没个信儿。”
　　消息传到外面，有关“天生魔子好男风”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现在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天生色。魔子”，个把月就娶三个，估计再过十几年，后宫就上万了。
　　宋天星从苏湘紫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乐得从病床上蹦了下来，一边笑一边鼓掌，“妙啊，太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大胆，她真不怕秘密被自己后宫给泄露出去？”
　　苏湘紫犹豫几秒，还是道：“师兄，你说的‘她早已变成女人’这件事，未免太过离奇。就算她有特殊掩盖办法，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宗内那么多长老？”
　　“很简单。。。。。。自然是因为帮她掩盖的人，比宗内所有长老修为都强，本事都高喽。”宋天星一点也没动摇自己的猜测。
　　事实上，自江茗从外面回来，他过来试探，发现江茗修炼了牛剑之后，他就一直把江茗当作女孩子看待。
　　即便后来江茗通过宗门考核，变成这届唯一的“师兄”，他也依然如此。
　　原因很简单。
　　因为经他试探，江茗根本没把牛剑诀修炼到可以收鞘那一步。
　　——她都没把牛剑收鞘，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当然，这个秘密，宗内其他师兄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就连江茗修炼了牛剑这事儿，都几乎没人知道。
　　“我现在很好奇。”宋天星越想越乐，“她一只可口小绵羊，要怎么在群狼环伺合欢宗，装作‘狼’生存下去？”
　　165 三个应该就够了吧
　　要说师妹伪装成师兄这事儿。
　　倒也不是没发生过。
　　但基本都是通过考核后的师兄，因为某种机缘巧合，不小心变成了师妹，心惊胆战掩饰自己的性别。
　　然而。。。。。。她们的下场，一般都是身份暴露，沦为某个师兄乖乖小炉。鼎。
　　因为师兄变成师妹之后，想转修残阴篇，是要付出巨大代价和众多时间的。
　　并且，她们《如龙玄功》，也会因为失去某个重要部位，而近乎无法运转。就算强行运转，也会积聚内伤。
　　换言之，就是变成了一个不能修炼，不能战斗，空有境界和修为柔弱女孩子！
　　“江茗特殊体质，唯有变成女子，才能彻底激发。如今她倒是不用顾虑资质问题了，可惜，变成女人，她就无法修行《如龙玄功》，只能修行《残阴篇》。”
　　宋天星甩了甩胳膊，缓解禁止不动装伤酸麻，笑眯眯道：
　　“伪装得再好，将来不能用《如龙玄功》归化，移转之能，也没有那浩浩荡荡的阳性真力，别人迟早能看出端倪。”
　　“或许。。。。。。她的暴露，根本用不了三五年。”
　　“我得加紧时间了。”
　　“三师兄周耀宇那边，竟然还没什么反应吗？”
　　之前宋天星就利用江茗触发六狱心劫，假装重伤，骗周耀宇挑战他，一决雌雄。
　　毕竟。。。。。。炉鼎这种东西，谁都不会嫌少。
　　况且他要突破元婴，急需一个祭品，江茗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他看老三就挺不错的。
　　负责监视苏湘紫却有些尴尬，她低头，小声道：“没。。。。。。他好像，真的忍了下来。”
　　“不可能。”宋天星立刻摇头，“我了解他，他那么贪，不是能忍住机会的人。这样吧。。。。。。”他沉吟一会儿，附在苏湘紫耳边，秘密传音几句，“总之，你就这样，再给他加点压力。”
　　“知道。”苏湘紫立刻答应。
　　不过临走前，苏湘紫突然迟疑，“师兄，既然江茗身边，有可能蛰伏着一个很厉害修士，给她炼制掩盖性别法器，我们是不是。。。。。。”
　　“想都别想。”
　　宋天星皮笑肉不笑，拒完，却也将苏湘紫搂进怀里，柔声安慰了两句。
　　“我知你吃醋，可她的体质，太重要了，你也清楚师兄天赋不算好，若想争一争那高位，她。。。。。。我必须抢到手，而且，是心悦诚服地跟我。”
　　“湘紫你不用多心，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重要。”
　　苏湘紫脸微微泛红，属于“胜者”气息钻进鼻腔，搔得她意乱情迷，理性也去了大半。
　　她迟疑一会儿，才小声问：“可万一惹到那个强者。。。。。。”
　　“富贵险中求。”宋天星神色不变，“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天。反正外人瞧上她，大抵也是为了那个特殊体质，想要她做炉。鼎。大不了。。。。。。我与那个强者合作，开发出她的最大价值。”
　　“但。。。。。。就不可能是真心相待了吗？”苏湘紫忍不住反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会和灵石谈风花雪月么？”宋天星一点也没为这天真的想法生气，反而安抚地拂过少女长发，“还是少做点梦，比较现实。”
　　。。。。。。
　　“阿嚏——”秦无依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皱眉，“怪事，谁骂我？”
　　回过神，他无语地看三个女孩在院中左忙右忙，热火朝天地装饰四合院。
　　“反正是用来堵嘴婚礼，没必要这么隆重吧？”他忍不住吐槽。
　　不知为什么，看到小狐妖也为此忙碌的样子，他稍微有点不爽。
　　江茗两具身体都没回答，一个是有点累，另一个是非常不屑。再怎样，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当新郎，没点仪式感怎么行呢？
　　虽然这新娘们身份嘛。。。。。。多少都沾点抽象。
　　一个是她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前热血少年今魅魔少女李道冥。
　　一个是她变成萝莉牛牛剑灵。
　　还有一个，是她自己。
　　一想到这件事，莫名地，江茗就有点感伤，竟生出“要不还是去外面找个正经媳妇儿”诡异冲动。
　　当然，去外面找个媳妇儿，还是想想就好了。
　　真这样任性的话，暴露自己女儿身秘密的几率太大。
　　除非万不得已。
　　她肯定还是更愿意做师兄。
　　不止获得《如龙玄功》的心法容易，资源倾斜多，还过得舒心，不用担心被各种牛鬼蛇神师兄们骚扰算计。
　　而且。。。。。。她还是云雨仙灵体。
　　这破体质，可是格外适合做炉。鼎的，修炼快，恢复也快，她身为“男孩子”都有师兄眼热，更别说变成师妹了。
　　据她最近的了解，合欢宗还算好的，起码《残阴篇》给了这类体质一条活路，能在做炉。鼎的同时兼顾战斗力。
　　绝大部分和她相同体质女孩，都成某个家族或者宗门绒布球，练着空有修炼速度而毫无战斗力炉。鼎功法，修行着专门伺候男人媚功，被各种药物和淫具器喂养调校着，脑子里只剩下快乐和顺从。
　　像一朵绚烂又短暂的花，就等娇艳地绽放，然后被哪个天骄摘去。
　　枯萎，生长，不断重复。
　　“呼。。。。。。”
　　她偷瞄正在墙边蹲着，百无聊赖秦大头一眼。
　　强者为尊世界，修炼，还是不能拉下，但最近老秦不太配合，自己得想个办法，再勾引他化身变态鬼。畜色狼。
　　啧，也真是的，搞那么纯爱干嘛？当个虚伪假正经好。色后宫男，然后陪我一起腐烂不好吗？
　　但是。。。。。。也不能太好色。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秦无依那犊子抛下她的本体和狐狐，去找其他女子眉目传情，搞七搞八，她就稍微有点不爽。
　　诚然，这种护食念头，很像传说中女孩子吃醋情绪，在旁观者看来，可能会误解她对秦无依存在占有欲甚至爱意。
　　但江茗认为，这仅仅只是“像”罢了，跟“吃醋”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没错——这只是她讨厌工具人珍贵的时间被分走罢了！毕竟又要陪她修炼，又要喂饱狐狸，怎么还有时间抽出给其他女孩呢？
　　如果找了，就说明她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事！
　　所以，江茗现在的心态，其实有点矛盾，她既想引诱秦无依堕落。
　　又不希望他太堕落。
　　这个度嘛。。。。。。就很难把握。
　　“要不？引他堕落之余，我再做个完美符合他XP分身勾引他，彻底占满他的时间？”
　　望着秦无依打哈切呆样，江茗若有所思。
　　老婆。。。。。。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其实三个就够了吧？再多，肯定就分身乏术了。
　　虽然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也有句话叫：“没有不躲厕所男人，只有不够努力女人”。
　　她就不信——都榨成干儿，还有心思想锅里的事儿。
　　166 假界之行
　　那么，第二个分身应该如何准备呢？
　　——首先肯定得有条尾巴。
　　其次嘛。。。。。。
　　江茗抚过下巴，突然觉得自己对秦无依了解还是不够多，应该再细心一些，好好观察秦无依这家伙更容易被哪种类型的碧。池吸引。
　　手握《骗人经》她，虽然不能算什么“傀儡术大师”，但与《三阴法》结合起来，捏个颜值拉满的漂亮傀儡，还是轻轻松松的。
　　到时候。。。。。。区区秦无依，手拿把掐！
　　幻想很美好，可惜冷静下来，江茗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材料。
　　血骨泥。。。。。。千幻丝。。。。。。蛛瞳木。。。。。。
　　这些材料倒是并不珍贵，只不过由于都是制作高端生傀儡所用到的原材料，而且用途非常单一，所以嘛。。。。。。
　　求购这些玩意儿，基本等于明牌告诉全世界——“我就是逍遥楼(自豪)”。
　　江茗很快想到了妥当交易的办法。
　　假界！
　　不过在研究假界之前，她首先得做一件事。
　　“喂！”江茗装出一副羞愤脸，怒气冲冲去找秦无依，“秦兽，你是不是又偷偷在虚空里侵。犯我！”
　　“啊？”秦无依懵逼。
　　“你还装傻？？？”江茗似乎更气，狠狠一拍桌子，“我劝你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不要以为这么嚣张的事能随便糊弄过去！你不是说爱她么？你就是这么爱的？”
　　小狐妖再适时对秦无依展开攻势，盯
　　眸中既有失望，也有幽怨，还有一丝痛心。
　　“不是，夕颜，老江，我没有，我真没有，你们要信我啊。。。。。。”秦无依急了，但这种事，他当然百口莫辩。
　　“没有？那我昨晚为什么又鬼压床？”江茗咄咄逼人。
　　“这。。。。。。”秦无依哑口无言，他慢慢闭嘴。
　　并非是默认，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这事儿就像黄泥掉裤裆，扯是扯不清楚的，因为他没办法证明夕颜鬼压床和自己没关系。
　　这就像你邻居在挖植树坑，请你帮忙拿一下斧头，你傻乎乎站在那儿，结果邻居挖某块硬石头，一个用力过猛，脖子撞斧刃上，噶，尸体掉进坑里，不小心撞散土堆，土还嘎嘎开始埋。
　　——好了，你去向警察解释吧。
　　就是柯南骑着金田一来了也得说你是凶手。
　　秦无依深谙瓜田李下的道理，他立刻赌咒发誓，“夕颜你信我，我立刻控制螟体离开合欢宗，之后，你要是再遇到，就说明和我没关系，纯粹是。。。。。。纯粹是。。。。。。咳。。。。。。”
　　后半句话，饶是他脸皮厚，都说不下去了。
　　江茗却嘀咕道，“你只要走远点，我肯定不会再经历鬼压床。”她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转眼间到晚上。
　　江茗控制狐狐身子跑到秦无依卧房，去陪他饮酒调情，顺便拖住他。而本体则利用“入梦”之法，意识遁入假界。
　　虚与实，真与假，在这个灰雾笼罩的神秘世界里，仿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离开虚幻大殿，江茗小心张望，果然，秦无依虚神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堵在合欢宗门口，这也是秦无依最大的优点——老实。
　　虽然谈不上什么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但他答应过别人的事，哪怕旁人没办法监督，他也会认真去做，而不是糊弄了事。
　　少了门口一尊大佛守着，江茗也终于可以尝试下逍遥楼修炼之法。
　　以假修真。
　　骗天，骗己，骗道友。
　　在从秦无依手中得到《魔功》之前，这三步一直令江茗摸不着头脑，凭什么骗着骗着就能成真呢？
　　然而，将《骗人经》与魔修之法相照应，江茗隐隐理解了“骗”字背后真正的含义。
　　天，为万物之序，合道千万，无处不在。
　　然而支撑天道存在的地方，
　　却是假界。
　　骗天，就是要在天道秩序中，打下一个特殊烙印，令天地承认自己所编撰的真实。
　　骗己，就是要将“自己曾经编撰”这一环节抹去，令“谎言”脱离因果，变为无可辩驳“真相”。
　　而骗道友，则是彻底稳固“真相”存在。昔日的“真”变为了“假”，只要连这一“假”都消失，那“真”便再无人质疑。
　　所有的操作表面是在真界“欺骗”，实则是通过遁入假界虚魂，与真界的傀儡配合进行。虚魂强大与否，决定了“骗天”这一步的成功率，也决定后续步骤难度。
　　如何壮大虚魂，《骗人经》中语焉不详，只说持续呆在假界，虚魂便会不断壮大。
　　某种意义上。。。。。。这句话倒也没说错。
　　只不过通过魔修之法，壮大虚魂这一步骤，能稍微清晰明了些。
　　江茗突然伸手，从灰雾中抓到什么东西，随后，手掌铺开，几只明亮“萤火虫”，和一只夹在指间扭来扭去的“蜉蝣”，停留在她手心。
　　仔细看去，萤火虫明明是虫子的身体，却长着一张人脸，而那蜉蝣无形无状，时而长出尖刺，时而又滑溜得不像话。
　　按照魔修之法的描述，明亮萤火虫，叫“我欲”，而蜉蝣，叫“我执”。
　　想要修魔，便需要吞噬这些游荡于假界无穷无尽小家伙——但也不能随便吃，按照《魔功》描述，最好是吞噬与自己契合的类型。
　　至于什么契合什么不契合。
　　虚魂会有直觉。
　　江茗挑了几只顺眼萤火虫，往嘴里一丢，入口即化，似乎并没有进入消化道，而是变成了某种能量，融入四肢百骸。
　　她脸突然一红。
　　嘶。。。。。。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欲。望”。。。。。。
　　陡然拔高情。欲，似乎也传导进小狐妖体内，令她不自觉眼神愈发妩媚，也愈发温柔，浑身散发出一股很好推的气场。
　　其他“萤火虫”和那只蜉蝣都被放生，因为江茗并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直觉，想来既非契合，也非不契合。
　　一只欢快的蜉蝣经过。
　　江茗突然有些口干舌燥，鼻间也闻到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陡然出手，然而这蜉蝣竟然意外地灵活，变成只飘飞的蝴蝶，优美地躲了过去，甚至还回头与她说话：
　　“哇！是人！好大一只人！”
　　江茗从来没抓过蝴蝶，她笨拙地扑来扑去，被蝴蝶耍得团团转，最后气急败坏：“你别动！”
　　“好哦。”蝴蝶这样说。
　　猎物终于被扑中，江茗小心翼翼分开一条缝，却刚好与手心的蝴蝶对视。
　　“人，你为什么要抓我？”蝶翼之下，竟然是个懵懂又单纯的女孩儿，精致而娇小的身体没穿任何衣服。
　　江茗突然有些下不了口，她松手，灰心丧气道：“走吧走吧！不抓你了！你快走！”
　　她决定先去找找附近的逍遥楼修士，谈妥购买生傀儡材料的事宜，再研究其他。
　　然而蝴蝶却缠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
　　欢快的声音喋喋不休，听得江茗心烦。
　　167 小狐狸的陷阱
　　“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江茗被问烦了，她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因为我想吃你！”
　　“吃！”蝴蝶悬在半空，似乎呆住了，然而下一秒，她又欢快：“好啊好啊！人类！你好香！我想被你吃！”甚至话刚说完，她就头铁往江茗嘴里飞。
　　“呜？？？呸——！”江茗大惊失色，赶紧把蝴蝶吐出来。
　　接触那一刻，她脑中竟多出许多似是而非记忆，和令她哀伤又失落情感。那是一个机缘巧合变成了女子，却爱上自己妻子新欢，最终求爱不得，情伤深重的可怜人。
　　她这一生，似乎不停在为别人作嫁衣。
　　唯一的反抗，就是死去。
　　江茗哪里能想到，明明闻起来这么香蝴蝶，竟然舔一口都如此苦涩，把小蝴蝶吐掉后，忍不住剧烈干呕。
　　“MMP，怪不得想被人吃，这‘执念’也太苦了，赶紧溜！”江茗擦净嘴，半点不敢看那苦蝴蝶，撒腿就跑。
　　可惜苦蝴蝶似乎缠上了她，不停跟在后面，但对方也知道江茗嫌自己吵，所以强忍着没说话。
　　离开假界中的合欢宗，又离开花神谷，结果在花神谷入口，江茗遥遥看到一个往外走的人，她赶紧把代表红中的面具戴上。
　　“喂！喂！道友请留步！”她高喊。
　　那人回头，脸上戴着由金蚕丝绣成的华丽面具，面具上的“大發”图案，看得江茗笑容一滞。
　　【我焯！合欢宗附近真有逍遥楼！还是大三元！】
　　她心中十分诧异，不由得怀疑，这大三元靠近合欢宗，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不会就是那个来针对老秦逍遥楼援军吧？
　　“咦？”那大發看到江茗脸上的红中，也迷惑起来，两人都陷入沉默。
　　“道友什么事？”大發面具下传出一个冷艳柔媚的女子声音，透露出疏远。
　　江茗装作一副很熟的样子，尽可能不露怯，“小事，我捏生傀儡的材料用完了，正好撞见，想找你买一点。”
　　“买？噗嗤。。。。。。”那高挑的“大發御姐”忽然歪着脑袋，仿佛听到什么很稀奇的事，饶有兴致笑。
　　“你不知道吗？”她冷不丁问。
　　江茗再傻也知道自己犯了低级错误，“知道。。。。。。什么？”她呆呆问。
　　“我们逍遥楼，哪里会买别人东西，都是用骗的。这样吧，我教你一个骗术。”她指了指江茗腰间，“你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拿出来我给你演示演示。”
　　“哦。。。。。。”江茗掏出自己从宫殿暗格里拿的一件法宝。
　　那大發女拿了法宝，掂量两下，发现确实不错，呵呵一笑：“宝啊。”她拉长尾音道，“看好了，这一招，就叫。。。。。。”
　　唰。
　　对方消失了。
　　江茗傻乎乎呆在原地，等对方出现。
　　等了十几秒，江茗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不对。
　　“焯！我被骗了！MD你们连自己人都骗呐！神经病！”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又飞几百里，中途还差点被意识混沌的庞大虚神捕获，捆过去听洗。脑魔音，幸好她反应快，把跟着自己小蝴蝶丢了过去。
　　“喂！！！”
　　投掷技大成功——效果拔群。小蝴蝶成功逼退了触。手，晃晃悠悠飞回来。
　　“人类！过分！”她泫然欲泣。
　　终于，江茗又找到一群逍遥楼。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犯低级错误，而是以红中的身份，完美融入。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谁帮我。干完这一票，就升她当一筒！”她聚集起众人，装作来发布任务的逍遥楼高层，字正腔圆说道。
　　话音刚落，底下便嘘声一片。
　　“切又给我们画饼，都多少次了，谁信呐”
　　“红中是什么，俺不认识。”
　　“我就是一筒。我证明，我升职是跟另一个红中老大卖沟子升！跟努力绝无半点关系！”
　　这群漂亮精致女孩儿嘲讽了江茗一顿，便作鸟兽散，继续去对新人进行爱的教育，也就是“邪神阿鲁巴”。
　　然而，场上依然坐着一个饱经摧残的土妹子，脸上赫然是“九筒”，她充满希冀望着江茗，眼神里仿佛有光。
　　“好好做任务真的能升职吗？”她问道。
　　江茗沉默半秒，点点头。
　　“噢耶！我就说嘛！四大魔宗之一怎么可能全都是神经病！”土妹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发泄会儿，她凑到江茗跟前，美眸闪闪发光问：“所以任务是什么？”
　　“收集物资。”
　　“哇！好正常！简直太正常了！竟然是这么正常的任务！”土妹子无比激动。
　　江茗羞愧地擦了擦汗，将自己需要的生傀儡材料都报了一遍。
　　土妹子认真记下，然后道：“小问题！我直接去各大商会仓库偷！红中老大，咱们在哪里交货？”
　　江茗想了想，“华阳城吧。”她直接选了一个合欢宗附近的大型商业城市。
　　正好婚礼也有些东西，需要专门过去采购。
　　土妹子高高兴兴应下任务，江茗心中忍不住有点负罪，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坦白真相。
　　罢了，大不了用市场价二倍灵石给她收购下来。
　　反正最近也不缺钱。
　　材料的事办妥，江茗长松口气，喜笑颜开，又跟土妹子促膝长谈。
　　然后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个逍遥楼妹子，画风这么正常！
　　因为她不是被骗进来的，而是主动加入的。
　　牛。
　　别人顶多是四九年入国军，她倒好，她是阿斯塔特40k年拜邪神。
　　没时间感慨这倒霉孩子的命运，江茗混在逍遥楼中，各种搭话试探，又结合《骗人经》猜测，终于弄明白了身后这只小蝴蝶来路。
　　她。。。。。。是刚刚形成的虚神。
　　不同于秦无依那样，修行魔功，主动吞噬进化而成的“魔神”。
　　也不同于外面那些，身躯无比庞大，精神力量强若实质，但意识早已混沌无章，飘忽不定恐怖存在。
　　初生的虚神，只是一股散不去的强大“我执”，不知不觉萌发稚嫩意识。
　　对逍遥楼修行之人存在莫大好处，但也代表着巨大危险。
　　吞噬之的话，有可能迷失自我，永远困在虚神所代表的执念里。
　　但也有可能突破枷锁，涤净自我，灵魂进一步升华。
　　至于江茗。。。。。。开玩笑，她当然是不会试，她还想多活两年！
　　“你别跟着我。”江茗嫌弃。
　　“就不！”蝴蝶飞来飞去，在麻将面罩的少女耳边叽叽喳喳，“快吃我！快吃我！快吃我！”
　　幸好江茗及时逃回她的宫殿。
　　唰。
　　令人烦躁声音消失了，江茗恍然梦醒，她从床上爬起来，哼着歌，轻快地穿衣服。
　　闭上眼，她感受着小狐妖那边的“战况”。
　　经过一番风花雪月，耳鬓厮磨，此时秦无依早已被勾出邪火，满脑子都是将小狐妖变成案板上鱼肉，翻来覆去地炒。
　　然而，“过于乏困”小狐狸，却拒绝了他进一步行动。
　　江茗嘿嘿一笑，小样，机会这不就来了吗？小头占领智商高地的时候，突然有美少女送上门，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暖暖，给我变件骚一点的衣服！要夏浅浅勾引男人时最喜欢穿的！”
　　168 勾引
　　走在挂满红纱和月灯后院走廊上，江茗几步一顿，刚刚离开假界，身子还有点不太适应。
　　假界内并没有距离的概念，不论是百里，千里，万里，只要意念所及，便可瞬息飞至。
　　然而在真界。。。。。。她还得一步步走。
　　不仅如此，暖暖变的这身“决胜战裙”，鞋跟也有点太细，太高了，江茗还从未穿过这么夸张鞋，几乎走两步，就必须调整一下平衡。
　　“唉真想早点筑基啊。”江茗揉着脚，小声嘟囔。
　　修至筑基，就可以凝练出护体罡风，虽然御空飞行还有点麻烦，但至少可以令每一步都悬空，至少穿任何鞋子不用再担心平衡。
　　那般烨若神女仙子仪态，也是需要实力支撑的。
　　来到秦无依门前，她丝毫没有敲门的意思，嘴角微微翘起，直接推门而入。
　　“哈？”
　　正偷偷抚摸熟睡小狐妖脚背秦无依吓了一跳，他猛回头，看到江茗，傻傻愣住。
　　鲜红礼服勾勒出少女火。辣又妖娆的身材曲线，丰润雪沟，和粉嫩白净的花园，都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作为一件衣服，这身红裙可谓是离经叛道，倒反天罡，因为它该露不露，不该露反倒毫不吝啬，明明是件勾引男人香艳舞衣，却因为多余处布料元素堆砌，显得有些庄雅。
　　然而“庄雅”之下，却是露出大半的酥。乳，和朦胧若隐若现的花园与雪。臀。。。。。。
　　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由远及近，不等看呆的秦无依有所反应，少女便突然扑上去，轻轻搂住男人，在他唇上一吻，然后似吃人小妖精般，柔媚道：
　　“来修炼”
　　秦无依都懵住了，他哪里见过这种调调？老实人被碧。池直球打得防不胜防，一时间手忙脚乱，大脑完全空白，之前信誓旦旦“纯爱宣言”难以回忆起。
　　“夕颜。。。。。。不是。。。。。。我。。。。。。”男人大脑的语言模块像中了病毒，过载之余偏偏又无比混乱。
　　恰在此时，少女突然牵住他的手，逐渐往红裙深处引。
　　绛唇轻启，她附在秦无依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私密声音，和只有对秦无依能说出亲密语气，露骨挑。逗：
　　“秦无依，忍得很辛苦，对吧？只摸摸脚怎么行呢？我还可以给你碰。。。。。。更厉害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所有你能想到的，你渴望的，一切。”
　　“你可以撕烂我这身裙子，狠狠打我的屁股，脚心，甚至是胸，也可以更粗暴地占有我。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求饶，只会发疯一样迎合你，让你看到一个女人爱你是什么样子。”
　　“你可以不做任何措施，奔着让我怀孕，去尽情发泄。如果我怀了你的，我就任凭你发落，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妻子，母亲，疯狂迷恋你的婊。子，甚至是没有自我爱奴，我都愿意。”
　　“呐。。。。。。秦无依，我已经握住你的钥匙了，你也碰到了我锁。好烫啊，你一定也感受到了。。。。。。我对你的渴望，热情。”
　　“所以，要打开吗？打开我的身体，也打开你的。打开你那颗不属于我的心，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留下我的痕迹”
　　她一边私密地耳语，一边用空闲另一只手，攀上男人胸膛，感受对方逐渐急促的心跳，和那代表挣扎律动。
　　少女妖柔又露骨的诸多词语，像一颗颗石头接连落进即将充盈水底，令秦无依本就脆弱不堪理与欲平衡，绷紧至临界值。
　　他喘着粗气，手已经忍不住开始动，而伴随他小动作，少女轻轻低吟一声，抛去一个挑逗夹杂鼓励的媚眼，也开始，做出各种侍奉他的动作。
　　“秦无依，我爱你，你也来爱我吧，今晚，让我们都变得更疯狂一点”
　　少女绛唇蹭着他耳朵，轻飘飘道。
　　欲与理彻底失衡，本就被抓住最脆弱时刻，还吃了一发直球大招秦无依，已经几乎要忍不住。
　　可他还是凭借一丝痛苦理智强忍住了，强忍住撕烂少女衣服的冲动，也强忍住不去品尝那几朵送上门的鲜嫩蓓蕾。
　　他却也依依不舍，始终扣紧少女身体的锁，不愿放开。
　　经历这般准备充分地冲击之后，大头依然还能工作，江茗都有点佩服他。
　　可惜，为了修炼，她可不会有半丝心慈手软。
　　“秦无依。。。。。。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依赖你呢。。。。。。”
　　她脸红若滴血，眼神迷醉，不停在心底提醒自己，这些情话都是假的，假的。
　　只是为了修炼。
　　趁着男人喘粗气大脑宕机的时候，她撩起裙子，跪在男人腿上，调整位置，然后，缓缓坐下。
　　锁被打开了。
　　少女也缩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秦无依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想要停止这场不伦。
　　“别。。。。。。别动。。。。。。”少女气若幽兰，夹杂丝丝媚意，她这般说着，自己却丝毫不安分。
　　“秦。。。。。。秦无依。。。。。。咕。。。。。。”她轻轻咬男人一口，眼神才稍微恢复清明，她暧昧地威胁，“你敢放开我，我恨你一辈子。”
　　秦无依动作僵住了。
　　“不舍得？对吗？”
　　少女动作越来越疯狂，秀发黏在雪白的锁骨处，宛如某种邪恶妖娆的图案，她仿佛看透了这个男人一般，鄙夷说：
　　“臭色狼。。。。。。伪君子。。。。。。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就是因为你怕我。。。。。。你知道的。。。。。。我勾引你。。。。。。你一定忍不住。。。。。。”
　　秦无依身体一震，他突然搂住少女，粗暴起来，开始他愤怒的反击。
　　“你这么骚。。。。。。又会装。。。。。。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他低吼。
　　“哈？怪起我了吗？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她眉头舒展，仿佛在享受男人粗暴的态度和语气，戏谑挑。逗，“承认吧，你心底有她，更有我，你根本就舍不得丢下我这个坏女人，否则天煞星可没那么容易被勾引。”
　　“我当然舍得。”
　　秦无依咬牙。
　　“好。”
　　怀里突然一轻，秦无依愕然看到，少女竟坚持着推开他，勉力站了起来，大腿内侧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那就算了。”少女解下内。裤，擦净沾湿腿，语气冷冰冰，冰到秦无依害怕。
　　“今晚我一定会被填满，但这个人也没必要非得是你。”
　　撂下这句话，她便出去了。高跟鞋清脆的“踏踏”声飞向远方，秦无依傻傻，脑子有些转不动。
　　良久，他才脸色一变，担忧焦虑起来。大半夜穿着那样衣服，出去乱跑，还是在合欢宗这种鬼地方，谁知道会遭遇什么？
　　万一第二天，少女彻夜未归，而他看到的是。。。。。。
　　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秦无依立刻冲出门，想把少女追回来，结果找了足足半刻钟，都没找到她。
　　秦无依心逐渐沉入了谷底。
　　他开始懊悔，自己没有更温柔一点儿，处理再妥当一点儿，引得少女反应激烈。
　　再一次搜寻无果，秦无依坐倒在石潭边，没空欣赏优美的风景，心中只有焦急和懊悔。
　　突然，背后传来戏水声，同时少女意味深长的声音，飘然而至。
　　“秦无依。。。。。。你说，你今晚要是找不到我，然后再见面，我成了合欢宗炉。鼎，放。浪形骸，人尽可。夫，你会后悔一辈子吗？”
　　秦无依猛地回头，脸上惊喜交杂着激动。
　　少女坐在潭边，高跟鞋脱了下来，整齐摆在一旁。两只娇小调皮的玉足探进水里，轻拢慢撩，偷偷搅动着波澜。
　　见秦无依望过来，少女妩媚地白他一眼，轻轻抬起左脚，隔着一池水，朝男人方向伸过去。
　　“混账东西。。。。。。来舔。。。。。。”
　　“你敢再虚伪一句。。。。。。我就真的消失。。。。。。让你永远也找不见。。。。。。”
　　169 不可能输的赌约
　　上涌的热血，释然的喜悦，和一瞬间对失去的恐慌。
　　秦无依突然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他什么都不愿意想，对错也好，纲常也好，他突然都不想去思考了。
　　他只想握住那个妖精般美丽女孩儿手，陪她腐烂下去，抑或。。。。。。救赎她。
　　“嗯。。。。。。”
　　一声难耐地轻吟。
　　少女扭动细腰，难耐地挺了挺胸部，在她面前，男人站在潭水里，轻轻握住了她的足尖。
　　“臭色狼。。。。。。你果然喜欢。。。。。。喜欢。。。。。。啊”
　　鄙夷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用力一捏，然后攥在手心揉弄，从足心传来似疼似痒的感觉，令少女瘫软在了青石上。
　　手中白净的小脚，柔若无骨，粉嫩的足趾珠圆玉润，像掺入樱花粉糯米团子，令秦无依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第一次知道“垂涎三尺”是什么感觉。
　　明明如此美好，却是堕落陷阱，理与欲又开始交战，他在丑恶的泥潭中无谓挣扎。
　　“秦无依。。。。。。吃了我。。。。。。我什么都是你。。。。。。”
　　江茗脸红红，她也被臭男人揉脚玩出火，那火邪邪，总在小腹里打转。
　　秦无依凝滞许久，突然自嘲笑，“你说得对，我确实放不下你，我贪心，我变。态，我好。色，你们我都想要，我。。。。。。”
　　他顿住，良久，盯着江茗，幽幽道：“我口口声声说这样抉择是为了爱情，为了念头通达，可其实我只是想。。。。。。将你们之一，永远占有。”
　　夕颜，老江，他都享受过温柔，品尝过她们依赖和热情，他怎么舍得冷血放弃其中一方呢？
　　但他将心比心，如果今日他接受了夕颜和老江分享他爱情，那么有朝一日，她们迷恋上别的男人，自己便也没有了阻止她们“分享”自己爱情的资格。
　　那样关系，他见过许多，但始终接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紧紧抓住一个。
　　不敢越雷池半步。
　　听到秦无依这番感慨和解释，江茗眯起眼，隐隐约约猜出对方心理。她失笑：
　　“我是个恋旧人，既然选择你，就不会再碰别人。无论关系是恋人，情人，抑或是。。。。。。”
　　她轻轻抽出脚来，用足尖顶起男人下巴，妩媚调笑，“修炼搭子。。。。。。”
　　秦无依默然不言。
　　“而且，我敢拍胸脯保证，她也是这样。不论你把她当妻子，当美妾，甚至当作发泄兽。欲宠物，她都会依赖你，只把你当唯一的那个人呢。”江茗又慢吞吞补充。
　　“所以。。。。。。明白了吗？”
　　足趾在男人胸口轻轻摩挲，江茗居高临下，看着水底男人，笑容妩媚。
　　“我该明白什么？”秦无依苦笑，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不要再说什么‘爱我’或‘爱她’鬼话，我们不信。”
　　她突然用力一脚，将男人踹远，随后，也跳到水中，游到男人身边，指着周围被搅浑池水，轻柔说：
　　“人心易变，情如夏花，就算此刻你心澄如明镜，发誓要与某人海枯石烂，你又如何保证，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你，依然也这样想呢？”
　　“干脆让关系止步于肉。体，也忠于肉。体，这样，就算哪天淡了，腻了，彼此也留着一份体面。”
　　秦无依陷入沉思，江茗也笑眯眯地，享受这种蛊惑人心，拉老实人堕落感觉。
　　太棒了！将一个纯爱战士，变成只忠诚肉。体鬼。畜后宫渣男，然后再用傀儡填满他的人生，间接控制他。
　　既可以享受美好快乐，也不用担心灵魂被诚挚炽热的情感攻克，深陷进去。
　　这么妙的办法，我怎么没早点想到？
　　然而。
　　江茗并没有注意到。。。。。。
　　她在蛊惑的时候，秦无依开始了思考，而当人思考的时候，大头就又重新控制小头。
　　头不晕了，海绵不硬了，掉线三分钟的i9-14900ks又开始全功率，秦无依陷入回忆，思考着老江表现，和昆仑镜中的前世画面。
　　“你说得。。。。。。很对。”他摇头。
　　“嗯哼？”江茗依然是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但我觉得老江不是这样想的，老江和你不一样，你是纯碧。池，而她，只是嘴上那样，其实心底还是想和一个人，谈段轰轰烈烈的感情。”
　　“她的某些话，只是自卑，害怕，和想用廉价不会受伤感情，掩饰渴望，抚慰旧伤。”
　　江茗猛地瞪大眼，“不是！你特么！放屁！”
　　她气急败坏，“你你你你。。。。。。你真是冥顽不灵！信不信你去问她，她回答也和我一样，都是这个调调！”
　　“我猜也是。”秦无依确定了心中想法，他点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受过伤，肯定也如你这般，不会相信任何承诺，和花言巧语。”
　　“但我能感觉出来，她心里，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证明那些，能帮她。。。。。。再去相信那些。”
　　“你TM血口喷人！”江茗差点吐血。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TM别自我感动了。”江茗有些抓狂，她突然懊悔，自己嘚瑟什么呢？趁秦无依脑子乱的时候把他办了不就得？
　　“不信的话，我们来打个赌？”秦无依意味深长道。
　　他情绪恢复平静，不知不觉，便又拿回对话主动权。
　　“什么赌？”江茗微愕。
　　“如果我能治愈好老江，让她亲口承认，她想要嫁人，想要有个家。。。。。。那就是我赢了。我赢的话，你要与她分手，断绝超越友谊的关系。我输的话，我随你处置，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听到胜负条件，江茗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老铁啊老铁，这就是你自寻死路。
　　笑话，我这既当选手又当裁判，难道还能输？
　　“不如再加一条吧。”江茗笑呵呵道，“分出胜负之前，我可以用任何正当手段勾引你，蛊惑你，只要你堕落，承认自己无所谓爱情，只想炒我们，就也算你输。”
　　“也。。。。。。行。”秦无依咬牙答应。
　　主要是考虑到，不答应的话，对方会心有不甘，最后嘴硬不认输。
　　这下江茗彻底安心了，这规则完全偏向于她，十七张牌打四张，优势在我，这怎么输？
　　直到身后传来水声，江茗这才惊觉，秦无依穿衣服要走，她抿紧唇，不甘心道：
　　“修。。。。。。修炼。。。。。。”
　　“等分出胜负吧。”秦无依苦笑。
　　“不行，在你赢之前，你是共享！不准拒绝！不能拒绝！”
　　江茗掐紧指甲，心中不甘，她今晚付出了这么多，搞了这么多花活儿，没有收获的话，就太蠢了！
　　“这。。。。。。”
　　“我明白了，是她邀请的话，就没问题了吧。”江茗反应过来，突然鄙视道。
　　“啊？”秦无依很懵。
　　不等他反应过来，少女便已拉住他胳膊，往四合院方向走，“既然如此，今晚就不双。修了。”
　　“走！三修！”
　　170 借口
　　三修！
　　秦无依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破天荒地头一次听到。
　　好家伙，被这对小夫妻开眼界了。
　　原本以为，这样离谱的事，老江怎么可能答应？谁知老江被叫醒后，听完“三修”的说法，一脸跃跃欲试。
　　秦无依很想逃，可千娇百媚的两位少女，已经分别坐到了他腿上，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七哥。。。。。。我愿意的，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开心，我就也开心。”
　　左耳边是小狐妖温柔抚慰，和善解人意的体贴话。
　　“臭男人，当着我老公面，把我弄坏吧。。。。。。哈？你还真想这样做？讨厌，变得好烫，硌死我了，你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右耳边是妩媚少女充满进攻性地挑。逗，和毫不留情地戳破与鄙视。
　　秦无依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难以压抑的欲。望，在两只心爱小妖精放任与撩拨下，不断滋生。
　　他下意识搂住她们腰肢，越搂越紧，手也逐渐不安分，贪恋樱色肌肤的雪嫩。
　　红粉陷阱，恐怖如斯。
　　偏偏此时两只小手一齐钻进来，配合默契地施展那种“奇技淫巧”，游龙手，戏蛟指，撩拨得他欲罢不能。
　　他望向小狐妖，汹涌的邪火呼之欲出。
　　“七哥。。。。。。”
　　江茗心一颤，两副身子突然都产生莫名的危机感，就像稚嫩羔羊被凶猛的猎手注视，那种原始的恐惧和兴奋。
　　“呜”
　　下一秒，小狐妖湿唇被强吻堵住，她本能地作出回应，陷入迷离意乱。
　　而本体痴痴望着这一幕，期待着能够也被如此抚慰。
　　但男人并没有吻她，反而粗暴地将两根指头强塞进她嘴里，用这种动作羞辱她，时而夹住她湿嫩的粉舌搓弄。
　　她脸红，心底升起屈辱又兴奋的感觉，仿佛有个声音在说：
　　对！没错！坏女人就应该被七哥狠狠欺负！
　　【原来。。。。。。在我心底，我其实是个坏女人吗？】
　　她水眸迷乱，痴痴地想。
　　江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本体，分身，其实不知不觉，早已失去分隔。那都是她，都是她扮演的“她”。
　　在扮演她的“真实”自我，那个被唤作“老江”普通男孩儿时，她笨拙又质朴，做着好兄弟都会做举动，陪他闹，陪他笑，纯洁又不夹杂一丝杂质。
　　然而，在扮演“舞夕颜”这一虚构的女子身份时，她却淫。荡又疯狂，惑乱人心，甚至想把老实的好兄弟拉下神坛。
　　到底是她太过入戏。。。。。。还是她天性本真如此？
　　庄公梦蝶，蝶亦梦庄公，所谓“舞夕颜”，真的就只是一个虚构的角色扮演身份吗？
　　亦或者。。。。。。其实是她借虚构身份，释放出来的另一层自己呢？
　　太多太多问题，想想都很痛苦，江茗突然不愿意再去想了，坏女人就坏女人吧，至少此刻，她这一面存在，无比真实。
　　“跪下。”
　　夹杂怒火命令，从搂着两个“自己”男人口中说出来，江茗自然清楚，这是在指向谁。
　　她操控本体，笑盈盈从男人腿上下去，然后。。。。。。伏跪在地毯上，高高翘起屁股。
　　身子因为难以抑制兴奋，而微微发抖，更兴奋，却是她寂寞不堪内心。
　　不知为何，她好爱看到这幕。钟爱看到内心信任亲近善良老实男人，因她而堕落，化身成猛兽。
　　夜如墨。
　　跪在地上的乖顺少女柔媚回头，青丝如瀑洒落毯面。
　　秦无依紧紧搂住自己心爱又不忍伤害的小狐狸，安抚地轻拍她后背。目光转移，落到地上乖顺趴好的少女，心情有些复杂。
　　这家伙太坏了。。。。。。甚至都把老江给带坏了。。。。。。
　　“你满意了吗？”他低沉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用你诛心的鬼话，逼迫别人放弃所谓的‘伪装’，像你期待的一样坏，然后沾沾自喜。”
　　“可人心无度，同一件事的选择本就会受环境影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考验人性的结果必然是被人性背叛。”
　　“夕颜，你想看到，我都给你看，你喜闻乐见，你也得到了，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要再玩什么？”
　　“我想。。。。。。”她舔舔唇，面颊浮起不自然的红云，“请你狠狠教训我。。。。。。请你再粗暴一点。。。。。。”
　　秦无依怔住。
　　许久，他才不理解问：“为什么？”
　　江茗却咯咯笑起来，她回忆自获得分身以来，那亲自主导的一幕幕，回忆在“角色扮演”这一借口下，她离谱至今的表现。
　　她终于想明白了，她终于意识到了。。。。。。“舞夕颜”只是一个宣泄口，她把她所有求而不得，渴而不敢的，压抑而羞耻。。。。。。都冲这个口子发泄了出去。
　　少女爬到男人两腿之间，鼻尖靠近那抹滚烫，着迷地轻嗅。
　　“因为我是只淫。荡又卑贱的野兽。。。。。。”她用脸颊轻轻蹭，感受浓郁的气味和热量，声音柔媚若滴水，“所以，渴望着把天使也变成野兽，陪我一起腐烂”
　　“你。。。。。。”秦无依满脸震惊。
　　可惜不等他继续追问，小狐妖已经主动将粉唇凑上去，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一根根尾巴极尽温柔地缠住他胳膊，腰肢，如同来自地狱绞绳，将他一步步拖入深渊。
　　秦无依看不到后面，但能感到地上的少女用牙解开了他外裤，温柔一吻。
　　“你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嗯咕。。。。。。”少女突然跨坐上来，伏在他肩头，幽幽轻吟。
　　小狐狸默契地让开了位置，却始终缠住他的唇舌，不肯撤去。
　　秦无依感觉到，热量交换，紧密贴合。
　　浑身骨头都在两只妖精的进攻下酥烂麻透了。
　　他亦涌出些许疯狂。
　　谁能忍得住？谁愿意忍住？
　　那些疯狂激烈传递到少女身上，令她像玩坏布娃娃般七零八落，词不成句。
　　她攥紧男人衣服，美眸逐渐痴迷，“你。。。。。。啊。。。。。。你是我。。。。。。我要你做。。。。。。裙下之奴。。。。。。秦无依。。。。。。秦无依。。。。。。输。。。。。。输呀。。。。。。”
　　小狐妖终于松开嘴，唇与唇分离，她亦潮红着，眼中却仍留几分理智，然而，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爱和欲，是你的话，你会选择哪个？”
　　秦无依摸了摸她的脸，一口咬定：“都要！”
　　“真贪心！”
　　小狐狸丝毫不生气，她笑眯眯地，牵起男人的手，放到雪嫩双腿间，紧紧夹住。
　　“可对不起啦。。。。。。”她愧疚又伤感，“我只能给你。。。。。。欲。望。。。。。。”
　　171 下山之前
　　一夜疯狂。
　　晨初，秦无依搂着左右两名少女，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一心纯爱他，总感觉事情正往奇怪的深渊里一路滑坡。
　　“。。。。。。”
　　好吧，往好处想，虽然抵挡诱惑失败了，但至少他还没输。
　　不管是和两名少女糊涂关系，还是昨晚的二凤戏一龙，对秦无依来说都有点过于复杂，是哪怕把cpu干烧都不可能想明白的事。
　　所以他决定不去想。
　　捏捏手中温软，秦无依偏过头，在熟睡小狐妖唇上轻轻一吻，犹豫了几秒，又在“夕颜”额头蜻蜓点水一下，而后轻手轻脚穿好衣服，离开了屋舍。
　　前院。
　　李道冥正在指挥傀儡打扫，见到秦无依，她脸上流露出“你懂得”意味深长笑容。
　　“秦哥好福分呐。”她啧啧赞叹，半抱怨半打趣，“你们也真有活力，能一直闹到快天亮，我和牛牛被迫听了一夜。”
　　秦无依差点摔个踉跄，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对不起。。。。。。我没想到隔音这么差。”
　　“隔音其实还行，都怪老江和大嫂叫太响。”打趣着，打趣着，李道冥突然脸红。
　　莫名其妙，她脑海中浮现二凤戏一龙香艳画面，下意识夹紧大腿，不太好意思看秦无依。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欲灵族整天发。情特性，也奇迹般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理智，可血脉的力量，终究还是悄然扭转了她一部分性格。
　　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和一个男人聊这种暧昧事，调侃打趣。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过青儿。
　　更几乎从未梦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和青儿颠龙倒凤，互诉衷肠。
　　反倒是自己作为女人被树妖，被强壮男人侵。犯的场面，她梦到过很多次。
　　“呼。。。。。。”
　　李道冥深呼吸平复心绪。
　　俏脸绯红得可怕，几乎要忍不住，甚至想在这里弄潮。自回到合欢宗以来，她奖励频率很高，最近都不再避着江牛牛。
　　【老江和她老婆都已经沦陷了，秦哥真是个可怕的男人，要不。。。。。。我也加入？】
　　意识刚飘远，她就心绪一震，猛地反应过来，痛心疾首想：
　　【——呸！加入个屁，那是老江和她老婆的男人，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抢！】
　　【不对，什么不能抢，自己压根就不需要男人！】
　　李道冥暗暗警告自己。
　　这是底线，也是她后半生坚持。
　　如果，如果她真的和男人做了，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堕落到何种地步。那样子她，绝对会辜负和青儿少时约定，万一被青儿看到，青儿估计会伤透心。
　　“早饭有白粥。”见秦无依走向厨房，李道冥赶忙提醒一句。
　　“嗯。。。。。。”秦无依步子不慢，他道：“我再给茗儿和舞夕颜做吧，白粥太素，她俩昨晚累坏了。”
　　“啧有人关心真好。”李道冥目送秦无依远去，又忍不住啧啧感叹两声。
　　她继续指挥傀儡打扫，搬东西。
　　不一会儿，“大嫂”也出来了，小脸红扑扑的，笑意妩媚，顾盼含春，一看就被滋润得很幸福。
　　“早啊，道冥，有饭么？”她热情地打招呼，和前两天那副小寡妇要死样简直是天壤之别，活泼得像颗小太阳。
　　旁观者清，李道冥一看便知道，这“大嫂”嘛。。。。。。九成九是爱上老秦。
　　沉浸在爱情里女人毫无自知，但旁人往往看得清清楚楚。
　　那种洋溢春风的状态，是红楼头牌师姐们装都装不出来的。
　　李道冥指指厨房：“老秦去了，他在给你和老江做。”
　　“哦哦。。。。。。”
　　回应完，少女便匆匆小跑向厨房，满脸要调皮捣蛋的坏笑。
　　李道冥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唉”
　　她长吁短叹，忽然想起她和青儿曾经也这么甜。
　　只可惜，江山如故，物是人非，如今她只盼望青儿能嫁个好男人，有个好归宿。
　　至于她自己，就这么混着吧。
　　。。。。。。
　　厨房。
　　和李道冥寂寞感怀气氛不同，此刻的灶台前，正发生令人目瞪口呆的旖旎艳事。
　　“夕颜别闹。”秦无大脑都在颤抖。
　　“就闹就闹嘛”少女蹲在地上，捧起两团饱满的雪兔，与复苏的巨龙搏斗，她嘴角轻轻勾起，时不时低头一吻。
　　【臭男人。。。。。。】
　　【装得那么高大上，还不是透了老娘半晚上？】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陪我修炼。】
　　火候已到，少女主动站起来，背对男人，浅浅弯腰，双手撑在灶台上，风。骚地翘起屁股迎合。
　　好似一张小嘴浅吸慢吻，没有男人能抵挡这种诱惑，何况男人心底还偷偷爱着她。
　　秦无依再也忍不住，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在灶台上，用粗暴的动作令这个奔放又浪。荡小色。女如了愿。
　　“啊啊。。。。。。修炼。。。。。。好棒。。。。。。”
　　少女再次沉沦在汪洋大海里。
　　她的锁，遇上最契合那把钥匙，被彻底打开了，她也因此窥见自己内心的真实。
　　她终其一生都在逃离家庭所制造漩涡。
　　可直到被彻底“打开”，她才意识到——自己永远也逃不开的，因为她不仅因为那个绝望家庭环境而变得怯懦多疑，甚至，遗传了父亲轻浮，和母亲的淫。荡。
　　一如既往，江茗没有抱怨，没有痛恨，她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甚至，她选择主动拥抱这些压抑了十多年的缺陷。
　　既然舞夕颜是她释放的人格，那何不释放得更彻底呢？让这个坏女人，与自己命中注定笨男人深度纠缠，成为他的胯下奴，和怀中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多谢秦大官人宠幸”
　　连续两次修炼结束，江茗极尽妩媚之色，回头调笑。她故意用丝。袜包裹的臀部，擦净“修炼”在宝具上残留的污秽。
　　突然，她升起某个念头，莫名有些好奇，用尾指勾起一点，舔舐尝了尝。
　　“哕果然好难吃，没味道，口感怪怪的。”她不爽地吐出来。
　　“你。。。。。。”秦无依欲言又止。
　　“怎么了？”少女歪头，似笑非笑，这熟悉又肾疼表情，勾得秦无依胸口莫名火热。
　　“你好骚啊。”秦无依脱口而出。
　　“那又怎样？反正只对你一个人骚。”少女不疼不痒反驳句。
　　“我是不是该说：深感荣幸，美丽的姑娘？”秦无依耸了耸肩。
　　“噗呲。”少女发笑，然后神情逐渐恢复冰冷。
　　“下午，我要出合欢宗一趟，你陪我吗？”她随口问。
　　“老江呢？”
　　“她当然会陪我。”
　　秦无依听完，心里琢磨着，计划耽搁得够久，师尊那边快拖不过去了，得赶紧做足准备。
　　正好他也需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
　　“行，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立马答应。
　　172 华阳城
　　原本由于天剑和剑宫功法的特性，秦无依做不到控制本体直接潜入，自然也没办法偷偷溜进来，干净利落解决宗主，再带走娣娣无欢。
　　但从黑棺血纹中领悟的《魔功》，给了他一种全新思路。
　　而正巧，他之前用昆仑镜窥视天机，致使本体元气大伤，令这个思路变为了可能。
　　他也打算出宗做一些准备，“舞夕颜”这个邀请，倒是正中下怀。
　　经历过一次考核，成为师兄或师妹后，想要出宗，那就容易多了，只需要接下某个历练任务，亦或者向外事殿申请。
　　外事殿还有很多传送阵，与白云陆各大主城相连，可以随时传送过去。
　　其中就包括了江茗和某个倒霉土妹子约定接头华阳城。
　　然而，就在江茗准备接个送信任务，直接传送到华阳城时，秦无依却阻止了她。
　　“我们先传送到花神谷外，再坐云舟去华阳城。”
　　“为什么？”江茗疑惑。
　　“我在花神谷外放了点东西。。。。。。咳。”秦无依尴尬。
　　其实不是放了点东西。
　　而是放了本体。
　　“好吧。”
　　江茗自然同意，她拉起狐狐，跟秦无依传送到花神谷外山麓。而秦无依将二人安置好，立刻独身来到本体所在据点。
　　“拜见师尊！”
　　他用新身体跟石玉娴见了个礼。
　　石玉娴看着又一个“徒儿”，心底有些别扭，但疼爱亦无情她，还是点点头，流露出关爱，摘下颈间玉坠，递给这个略显寒酸“新”徒弟，作防身之物。
　　秦无依并未推辞，上个法身傀儡被黑棺碾碎，令他遗失了不少好东西，眼下正是缺宝物的时候。他收下玉坠，笑了笑，“多谢师尊，正是徒儿急缺。”
　　“此去，尽快回来，最近为师总觉心绪难安，恐已生变故。”石玉娴叮嘱。
　　“徒儿知道。”
　　秦无依乖巧应了句，而后走进本体洞府，一番操作下来，这副夺舍重生新肉体，也炼制成了法身傀儡。
　　原本秦无依还以为会遇上点困难，谁知竟顺利非常，这让秦无依愈发确定——逍遥楼之法，与《魔功》存在联系。
　　前者汲取了后者不少精华，至少这“法身傀儡”之法，就继承了《魔功》种魔之法的内核，结合“法身”与“傀儡术”两大技艺，推陈出新。
　　“这位创立逍遥楼‘前辈’，还真是个人才。。。。。。”
　　秦无依不由得赞叹。
　　他伸手，触及本体，本体立刻化为无数光点，汇入他体内。
　　瞬间，强大的本体化作“法身”，与他融合。
　　这才是他必须要过来一趟的关键。
　　如今的他占据了赵怀申，而赵怀申久居合欢宗，沾染了太多合欢宗气息，可以完美通过合欢宗护宗大阵审查。
　　因此他只需要先和本体融合，再想个好办法，令重伤萎靡的本体陷入沉眠，掩去余息，就能悄无声息潜入合欢宗，不惊动任何人。
　　只要他动手得够快，就没人知道事是谁做的，阴阳界合欢圣地自然也找不到理由问责。
　　作别师尊，秦无依赶回二女身边。
　　江茗正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棋盘上赫然是简单人机对小学生都打不出来的二龙齐头阵。
　　“事儿办完了吗？”江茗斜睨一眼，又随意在棋盘丢下一子，场上又多条气绝了但没被吃大龙。
　　“完了。走吧。”
　　秦无依祭出云舟，高达百余米恢弘巨船看得江茗一阵艳羡，这大概就是修真界的“豪华游轮”吧？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买得起呢？
　　唉，算了，不想了，人比人气死人。
　　航程足足半日，云船上又有厢房浴室，江茗自是再一番勾引，弄得秦无依苦不堪言。
　　似乎是“心上人狐妖”在旁看的缘故，江茗使劲浑身解数，竟都没像早上那样，令这臭色。狼屈服，反倒给他装足了正人君子叉。
　　这算什么？“黄毛竟是我自己”？
　　云舟飞到华阳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人在禁空领域外下船，被铁傀儡一番检查，这才通过，进入了这座花神谷附近最繁华的城市。
　　俗话说——城市风骨，会受到统治者的巨大影响。
　　见识过华阳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江茗这才终于理解这句话。
　　明明月亮早已东升，然而树梢与秦楼楚馆都挂满花灯，将锦缎铺满的长街照得亮如白昼。
　　在外面斥之为有伤风化的“合欢宗风”打扮在此随处可见，乃至暴露妖艳“逍遥楼风”都能见到不少，满街或发呆或揽客的狐媚子。
　　秦无依也看呆了眼，低头咳嗽两声，“难怪，难怪此处被外面男修津津乐道，称为艳遇圣地。”
　　。。。。。。就是不知道，当他们了解清合欢宗的真相，知道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恐怕七成都是男人，心中会有什么感受呢？
　　江茗收回在众多雪白大腿上打转的目光，掏出外事殿发放的《外勤指南》，翻阅几页，啧啧称奇：
　　“书上说，招牌带有百花纹，都是我合欢宗产业，出外事弟子可以无条件进去休整疗伤，老秦，你有看到百花纹吗？”
　　“。。。。。。到处都是。”
　　“怪不得宗门财大气粗，走，咱们先到处逛逛。”江茗挽起秦无依胳膊，和狐狐一人一边，在人群中随波逐流，游览四季都铺满花海的华阳城。
　　城中果然有许多有趣的地方，并不止寻常青楼，酒楼，戏坊。
　　譬如，江茗便看到一家成衣店，价格和质量都高得可怕，但买下店主亲制衣裙女子，可以选择在外面跳一支舞，由围观的路人打分，不同分数可以换不同折扣，最高甚至能免单。
　　不过那个LSP店主制作裙子嘛。。。。。。反正江茗是没脸大庭广众穿出来。
　　她还看到一棵许愿树，只要输入一缕灵气，便可以许愿。如果恰巧输入的这缕灵气将巨树充满，巨树便会开花结果，长出许多灵药，中奖者不仅能任挑一株灵药带走，还能获得一大笔灵石。
　　如此新颖的彩票方式吸引江茗前去试了试，结果理所当然地，三人输完，没一个中奖。
　　反倒他们离开后，听到许愿树那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除此之外，江茗一路还碰到卖身葬父;兜售“祖传宝剑”;还有像卖盗版光碟一样逢人就凑上来，说“我有一张神秘藏宝图”;甚至还有现场“鲜榨售乳”。
　　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实属开了眼界。
　　不知不觉逛到快子时，街上热闹不减，江茗却有些乏困，她拽着秦无依走入路边最大一座青楼，刚进门，凑上来的女子盯着她和狐狐，一愣。
　　江茗掏出令牌，随意抛过去。
　　女子接住这合欢宗令牌，神色更愣，但过几秒，还是反应过来，施礼道。
　　“参见师兄，二位师兄有何吩咐？”
　　173 重逢的燕青
　　合欢宗出外事时发放的玉牌，会记载有这一行人的身份，修为，姓名。
　　所以看完玉牌，今日轮值的小姐姐直接愣住了。
　　嗯？？？
　　两个师兄？？？
　　随即她又突然想起，貌似新来的妹妹曾说过，这届唯一的师兄，长相比女人都漂亮，立马又释怀。
　　懂了，是男娘。
　　“二位师兄有何吩咐？”
　　“准备一个房间，聚灵阵要好些，莫要耽误我们修炼。再准备些夜宵，和一壶酒，送来以后，就别再打扰我们。”江茗随口下令。
　　“唔。。。。。。没别的了吗？”女孩欲言又止。
　　“没了。”
　　“真的没了吗？”
　　“嗯？”江茗抬眸，“你什么意思？”
　　“不需要妹妹们陪睡吗。。。。。。”女孩小心翼翼问，其实她更好奇，为什么是一个房间？难道他们三个每晚还是睡一起？
　　江茗脸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命令似乎有点问题。
　　主要是合欢宗这鬼产业分布，她想找家隶属合欢宗客栈，是真不容易，反而青楼遍地都是。转念一想，青楼又不是不能睡觉，问题不大。
　　——现在想想，这哪里是问题不大，问题大了去了！
　　正巧这时，江茗余光竟然瞥见舞台上有一位熟人，她立刻朝那人指了指，“你说得不错，差点忘了，就她吧。”
　　接待少女立刻把那个正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孩儿请了过来。
　　“这是前天新来的妍儿姑娘，刚挂牌，还没陪过客人呢。”
　　“是你？妈妈。。。。。。咕，江师兄？”赵妍看见江茗，眼前一亮，立马热情地凑过来想抱。
　　江茗不动声色一躲，神情有些尴尬，对方正是宗门考核时和她搭档过一阵子赵彦。
　　她仍记得，后来，赵彦被她坑了，变成繁殖“毒液”苗。床，生好几天的小怪物。
　　江茗没想到，双方会在这儿相遇，她更没想到，赵彦竟然一点都不恨她，还这么热情。
　　“你。。。。。。不怪我？”她眼神复杂问。
　　赵彦早已改名赵妍，考核中经历，以及短短几天“师妹训练”，令她彻底脱胎换骨，一颦一笑，一姿一容，没有半分往昔男孩子痕迹。
　　“江师兄，妍儿怎么会怪你呢？”赵妍捂嘴轻笑，笑声甜美又放。浪，“你让妍儿体会到了那么幸福事，让妍儿找到了作为人生意义，你明明是妍儿恩人。”
　　“。。。。。。这恩情可真让人头大。”江茗吐槽。
　　但不管怎样，这个挡箭牌还是合格的。负责人想给秦无依介绍床。伴，然而秦无依搂了搂小狐妖，摇摇头，对方便意会。
　　几人一起上楼，言谈间江茗才知道，托她的福，这一届“师妹”堕得尤其快，毕竟都已经被毒液折腾了一遍。
　　很多如赵妍般的师妹，都是进去瞎混几天，就通过了师兄考核，被放出来，拿到师妹身份，开始自谋生路。
　　“话说回来，你怎么就到这儿了呢？”江茗好奇问。
　　下一秒，赵妍就流露出“还不是怪你”幽怨神情，“没办法，人家总要修炼的啊，每月例钱就那么多，买衣服都不够花。更何况，《残阴篇》不双。修，根本发挥不出优势，事倍功半。”
　　她走在前面，细腰扭动，娉娉婷婷，“按理来说，大家可以依附于某个师兄，既多些资源，也可以双。修。但众所周知，这届只有一个师兄。。。。。。”
　　“原来都怪我哈。”江茗流汗。
　　“没关系，不用自责，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既可以每晚都舒服，开心修炼，还有钱赚。要是嫁给某个师兄，尤其是前几届的师兄，指不定多久才能轮到一次呢。”赵妍打趣。
　　随后她又聊了不少八卦。
　　比如，那个天分奇高，结果运气不好遇上秦无依和江茗两大坑货杨小林，去了红楼，即将加入新组合出道。
　　再比如，当初江茗找的另一个搭档路野，觉得青楼和红楼都不够刺。激，去了粗鲁直白的娼。馆。
　　越听江茗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反正就因为她，这届绝大部分师妹都光速雌。堕，光速毕业，入职三天就一副老r。bq样。
　　也是到现在，江茗才知道，原来合欢宗开那么多风月场所，目的还有解决众多师妹双。修问题，缓解合欢宗肉多狼少资源矛盾。
　　并且这玩意儿分流并非是强制，全凭喜好。喜欢抛头露面，演技好的可以去红楼出道;性子没那么开，憧憬风花雪月，可以来青楼玩儿一玩儿才子佳人书生倌人经典cosplay。
　　喜好刺。激和变。态，也有多种特殊职业供师妹选择。
　　而江茗听着听着，也随之产生一个疑问，“既然肉多狼少，为什么不降低考核难度，多留下点师兄呢？”
　　他问秦无依，秦无依想了想，却反而先弄懂。
　　“因为根骨资质过差的人。。。。。。使用资源是一种浪费。”
　　“这可真傲慢。”江茗愤愤不平。
　　秦无依扭头，却笑了笑，“天道更傲慢。”
　　江茗不置可否，对话也终止于此。
　　次日晨。
　　秦无依搂着狐狐睡了一夜，怡然自得醒来，而江茗和赵妍仍在阳台上交谈闲聊。
　　作为懵懂的小纯洁，江茗对赵妍她们青楼生活非常好奇。。。。。。当然，她也好奇红楼，好奇娼。馆，甚至好奇豚栏绒布球和炉鼎们生活。
　　赵妍倒是既没遮掩也没美化，绘声绘色讲了跳舞啊，揩油啊，被表白啊，一掷千金啊。。。。。。一大堆经历，吐槽讨厌客人，也讲自己喜欢客人。
　　她对做师兄也挺好奇的，时不时便问江茗，然而每每问到：“被师姐们众星捧月是什么感觉？”
　　江茗都会陷入沉思，然后：
　　“额。。。。。。”
　　感觉个屁！根本不存在的好吗！这个师兄当亏了啊mmp！
　　连带整个人都有点不爽，甚至把不爽撒给秦无依。
　　洗漱罢，吃完早饭，江茗作别秦无依，言称：“独自逛逛”，实则是去约定好店铺，找土妹子九筒接头。
　　到无人的地方，她戴上红中面具，催动此灵物，面具竟逐渐与她脸皮贴合，化为另一张截然不同脸。
　　她想了想，直接变成男生时李道冥。
　　随后她来到接头茶馆，坐在床边，注视外面的人流，独占一张桌子等待。
　　没多久。
　　一名俊俏清秀，有些像女孩子的少年，坐到了她的面前，余光不停瞥她。
　　“抱歉，有人了。”她冷道。
　　“哦哦。。。。。。”
　　少年立刻换了张桌子，但还是在不停瞥她。
　　江茗有些奇怪，这人老看我。干嘛？难道是。。。。。。南桐？嘶
　　与此同时。
　　俊俏少年(燕青)在心中狂呼：“玉老！玉老！我看见他！我看见他！这怎么办？”
　　【你看见谁了？】青玉有气无力。
　　“我老公。”
　　174 大表哥燕晴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干柴烈火坠入爱河，却与相爱之人，性别不合。
　　而比这还痛苦，莫过于他都已经变身，竟然还是不合！
　　“玉老。。。。。。”
　　燕青急得都快哭出声，他好不容易把《灵蝉脱壳》修至大成，变成了能够与夫君长相厮守男人，结果——他竟然在华阳城里，看到了变回男人“夫君”？？？
　　怎么就变回来呀(大失望)！
　　他还想着和夫君。。。。。。呸呸呸，呼，冷静，不能想，不能想。
　　起码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想。
　　毕竟是刚变成男人，拥有一根如婴儿活泼不安分，又如青年般阳刚火热，同时还如野马般狰狞壮阔的史前巨龙，本就无处安放龙龙，伴随回忆起那个爱的“夫君”，现在愈发无处安放了。
　　燕青脸红羞耻，低着头，却还是忍不住偷瞄，思念之情，浓烈到难以复加。
　　【。。。。。。】
　　青玉沉默。
　　它也感知到了“李道冥”存在，陷入深深的沉思，难道——我搞砸了？
　　就在这时，“李道冥”竟主动走了过来，用冷冰冰的声音问：“是你？”
　　燕青浑身一震，眼角差点泛泪，心中狂呼：“他认出来了，他认出我来了，就算变成男人，他也依然认得我。”
　　可是，这样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与他相见吗？
　　“货呢？”
　　燕青正黯然神伤，那“李道冥”又问。
　　“啊？”燕青一愣，“什么货？”
　　此时，被误认成李道冥江茗也觉察不对劲，知道自己搞错了接头对象，对方不是九筒。
　　她摇摇头，“抱歉，认错人了。”说完，继续回去等待。
　　独留下傻乎乎燕青一脸迷茫。
　　【小砸。】青玉突然开口，【那家伙，恐怕不是你夫君，而是认识你夫君的人。】
　　燕青听到这个说法，仔细一想，觉得也是。他长松口气，心中回道：“确实如此。”
　　首先，性格就差了不少，他夫君有点轴，或者说缺心眼，对陌生人也依然很热情，毫无防备，不会这么冷淡。
　　其次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身材也有些略微不一样，对方。。。。。。更清瘦也更妖娆些。
　　“难道他是江茗？”燕青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身材，性格，都对得上，至于脸，很可能是某种很高深易容手段。
　　他几乎想上去相认，可想到青玉叮嘱，又强忍下来。
　　必须在夫君不知自己身份情况下，用男人的身体征服她。。。。。。这样自己才有可能依靠青玉力量成为强者，突破桎梏，杀死六欲魔帝，解决扭曲夫君欲灵之力，带她彻底脱离合欢宗。
　　【燕小子，如果那人与你夫君有关系的话，最好趁这个机会融入进去。】
　　【毕竟，合欢宗很大，就算你通过青玉试，获得进去长居资格，想找到你夫君，也并不容易。】
　　“明白了。”燕青长呼口气，即便玉老不这么说，他也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现在。。。。。。很急。
　　之前玉亮过很多次，虽然玉老信誓旦旦说，【不用担心，凭那小子对你的感情，真做了比这个要亮十倍，所以她肯定还没堕落。】
　　但燕青不敢赌，积少成多，每一次玉闪烁，都代表夫君对他感情的动摇，也代表夫君对欲。望的屈服。
　　到青玉宗后，他阅读过不少有关欲灵族的文献，知道她们的天赋有多可怕，也知道她们天生淫。脉，媚。骨，有多难熬。
　　所以，越快越好。
　　燕青整理完思绪，清清嗓子，主动又坐到江茗对面。
　　“您认识我那失踪了前表妹夫么？”他抛出炸弹。
　　“哈？？？”江茗被炸呆了，好久才回过神，狐疑看对方。
　　“自我介绍一下。”燕青抚胸微笑，“我叫燕晴，是燕青。。。。。。表哥。”
　　。。。。。。
　　“舞夕颜”走，秦无依稍松口气，他抚过小狐狸耳后青丝，顺手捏了捏毛茸茸尖耳朵。
　　“老江。。。。。。”他朝着狐耳吹气。
　　“嗯”小狐狸脸又红透，扭捏摇了摇腰肢，往男人怀里凑更近。
　　“你越来越可爱了。昨晚你压着声音不敢叫，怕被发现的模样，现在想想都勾魂儿得要死。”他爱。抚着毛绒绒的尾巴，五指逐渐抓紧，带给狐狐一种很刺。激的感觉。
　　“斯哈。。。。。。臭七哥。。。。。。就会欺负我。。。。。。”她像兴奋过度的小狗一般吐着舌头，眼神迷离，媚媚望着将她搂在怀中男人。
　　过了几秒，她突然翻身，将男人推倒在残留温香床上，摩挲长腿，尾巴一点点攀上男人腰肢。
　　“所以。。。。。。请再狠狠地欺负狐狐吧。。。。。。”她媚眼如丝。
　　秦无依俯身轻点一吻，像自嘲也像调情：“傻姑娘，我迟早得死在你尾巴下边。”
　　【。。。。。。】
　　又一场春雷。
　　甘霖降罢，秦无依看着狐狸洁白光滑的肚子，总觉得他俩似乎都忘记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想，秦无依都想不起来。
　　他抱起尚停留在攀峰余韵，有些失神的狐狐，温柔地，一寸寸吻遍她全身，即便有些地方已经亲了一百遍，他也依然不觉得腻。
　　他愈发觉得这是上天赠予他完美礼物。
　　狐狸嘤咛一声，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他也用力搂紧她，吻她发梢和耳朵，以免她觉得受到冷落，进而怀疑自己只是以色侍人贱妾，没有获得爱。
　　“茗儿。。。。。。”他尝试换个称呼。
　　狐狐扑哧笑出声，“那是什么鬼叫法啊，肉麻死了，你还是叫我老江吧，听着多亲切。”
　　“好，老江。。。。。。”秦无依正想说话，便感受手被狐狐拉到一只柔软雪兔上。
　　“给你个任务，按。摩。。。。。。”狐狐脸泛红，颦眉赌气，“都怪你，最近莫名其妙胸口涨涨，像有东西憋着出不去，好难受，按。摩下说不定会好些。”
　　“好。”秦无依自不会推辞，他干脆把另只手也伸过去，帮狐狐按。摩。
　　“嗯”狐狐闭眸轻哼，“果然好多了。”
　　“早上有什么打算？去看戏？买衣服？还是逛花街？”秦无依顺势问。
　　“我听说西园寺咱们合欢宗圣女要讲合欢大道，门票只要一百灵石，讲完了还有集体双。修环节，我想去看看。”
　　“啊？”秦无依懵。
　　“集体双。修诶！”狐狐激动，“那不就是银趴么？我可从来没见过！一定要去看看！”
　　秦无依心想你俩凑一起折腾我的时候，天天都是银帕，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他叹口气，捏捏小草莓，叮嘱道：“先说好啊，只是看看，你可不能加入。”
　　“知道啦，我还没那么贱。”狐狐安心地趴在男人怀里。
　　过了一会儿，狐狐嘤咛声越来越频繁，也开始下意识怼上去，想索取更多。
　　蓦地，秦无依愕然松手，看着手心被溅上去奶渍，一个可怕又令他激动万分的想法逐渐产生。
　　175 人造之兽
　　秦无依曾翻阅过一本奇书，叫做《异种娘品鉴指南》，作者自称“悲风大帝”，其中，秦某人格外在意的一段，就描写了关于媚狐一族受孕后的独特反应。
　　体香改变。
　　性格愈发黏人。
　　逐渐温顺且有母性。
　　还有涨乳。
　　。。。。。。
　　秦无依突然明白了，他和狐狐都忘什么。
　　自从知道狐狐不是逍遥楼后，他就再也没对狐狐用过锁阳阵法，而狐狐忘，一直习惯性地没有炼化被灌入阳元！
　　他也忘，一直没提醒过狐狐！
　　“咕噜。。。。。。”
　　秦无依咽口唾沫，压抑心中复杂和激动，莫名地，他感觉身上担子沉了几分，想起之前诸多手贱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以前他死了，那死就死了，无非是往生界少了一个天骄，抑或莫不明师叔祖感慨剑宫人才凋敝。
　　可现在如果他死了，那他罪过就大了。
　　秦无依抚摸狐狸小腹，似乎是不小心挠痒她，狐狸咯咯笑着，几根尾巴缠上来，和他的手嬉闹耍斗。
　　沉思几秒，秦无依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对方。
　　首先是“怀孕”这事他也没太大把握，他并非专业人士，只是看过本杂书，还不一定对，贸然说这种话，可能会搞得狐狐虚惊一场。
　　其次。。。。。。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隐约能感觉到，狐狐并未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如果现在告诉她，那结果很可能是狐狐把孩子处理掉，然后与他彻底疏远。
　　前者还好，后者疏远，他是绝对无法接受。
　　“合欢圣女的讲道，是什么时辰。”秦无依轻轻攥着狐狸尾巴，轻声问。
　　“未时吧。讲三个时辰，刚好入夜。”狐狐回忆着和赵妍闲聊的细节。
　　“那正好。”秦无依嘀咕。
　　正好可以先带狐狐去看医修。
　　把事情确定一番。
　　而狐狐并未注意到男人脸上异色，还沉浸在对“讲道大会”期待中。
　　一方面，自然是好奇合欢宗传统艺能，银帕;另一方面，也是“听道”对她修行有所助益。
　　道修玄法，循天地之理，尊大道为主。
　　“道”对修士的重要性，就如同骨对于皮肉，火药对于子弹。得道如天助，不仅仅战斗时神通威力成倍提高，修行能事半功倍，而且，随所合大道之不同，获得的特殊补益也有所不同。
　　如合欢宗，师姐师妹大都修行的是“合欢”与“极乐”大道。
　　合欢与极乐之道，虽然战斗力略弱，但对于媚惑之功增益极强，甚至可以通过肉身侍奉，令男人无法忘却自己，情爱难抑，如同成瘾般跪倒为自己裙下之臣。
　　至于合欢宗师兄们所修大道，那就五花八门了，有修忘情道，有修无敌道，还有修大自在无我。。。。。。反正除了人尽皆知是笑柄的“守护”大道，师兄们修什么的都有。
　　江茗并没决定好自己要走的道路，但这并不妨碍她可以去听听前辈讲道，给自己找点思路。
　　也许听着听着，还能顿悟出一条自己独特的道路呢？
　　“对了，七哥七哥七哥，你是什么道？”狐狐挽住秦无依胳膊，眨巴眼问。
　　“守护。”秦无依尴尬挠了挠鼻子。
　　其实严格意义上，他现在本质是魔修，过去本体才修的是剑宫玄法，有大道这一说。
　　魔修者，无道，甚至是天道的敌人。
　　“扑哧——”狐狐忍不住乐出声。
　　守护，人称舔狗大道，冤种大道，苦主大道。其道心指向，是守护内心中美好的事物。
　　但众所周知，修行界底色就是黑暗，背叛和反目是修行界常事。所以今天你想守护的美好，可能明天就背刺你，亦或者投向另一个强大修士的怀抱。
　　偏偏在守护大道影响下，你还无法对其生出恨意，受过去美好的回忆所感动，继续守护着这些“美好”。
　　只能说，狗如青玉宗，都不乐意修守护。
　　“难怪你能被青梅竹马狐妖背刺三次。”狐狐终于解心中一个疑惑。
　　正常人，被背刺一次，就勃然大怒，怎么会被背刺三次？
　　破案了，是走守护大道的啊，那没事儿了。
　　她突然又想到，秦无依修为很高，估计早已在合道境之上，也就是经过了“合道”这一步，心底愈发可怜他。
　　很多事情都突然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朋友少？因为他是走守护的，朋友可不敢多，交友慎之又慎，否则迟早会被“友情”拖累死。
　　为什么不谈恋爱？啧，因为爱情比友情更美好，还比友情更容易遭受背叛啊！这让他怎么敢主动去谈呢？没有因为PTSD对女人避之不及，都已经能算他心志坚定了。
　　还有，为什么修炼那么快，战绩那么猛。因为守护是这样的，号称无敌之下第一大道，但是比无敌大道更容易碎，自己还无法控制。
　　修无敌大道，只要一路赢下去就行。
　　可守护，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去赌别人的善良。
　　正巧赵妍来送热水，两人也没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洗过澡，吃罢。饭，小狐妖换了身艳丽修身的裙子，挽住秦无依胳膊，陪他出去逛街。
　　途中秦无依耍了个小心机，刚好路过医馆，带狐狐进去检查了一番，狐狐还傻呵呵不知道，以为就只是正常经脉检查。
　　然而。。。。。。修医回应，却出乎秦无依预料。
　　“太复杂了，少侠，恕老夫学艺不精，对不起，老夫实在没办法确定。”年迈的老修医面露为难。
　　“没办法确定？”秦无依很疑惑。
　　“是，若尊夫人是一般妖兽，老夫还能判断一二，可尊夫人。。。。。。很奇怪。”老修医小心谨慎观察秦无依眼色。
　　“怎么个奇怪法？”秦无依这下不懂了，他立刻追问。
　　“尊夫人由两种完全不相容的血脉融合而成，其中一种，还并非是自然之物，而是欲魔渊造物。恕老夫直言，这二种血脉应该都只有雌性，不可能诞下后嗣。”
　　“换句话说，尊夫人根本不是自然降生的生灵，而是某个医道与鬼道双绝之人，将一只神魂垂危妖兽，与欲魔渊造物强行嫁接融合。”
　　“她。。。。。。是禁忌的人造之兽。”
　　总结一下……
　　八月欠了34更。。。。。。
　　很好！通过这次的悬赏！我充分意识到了！
　　我是个废物！
　　orz
　　先不开了，慢慢还完。
　　176 吃醋
　　人造之兽。
　　秦无依听到这四个字，逐渐皱紧眉头，他联想到许多不好的事情，也更为此刻的老江感到怜惜。
　　所谓人造之兽，就是指被人以各种手段生造出来的非自然生物，往往服务于某一目的，是创造者纯粹的工具。
　　因为缺少自然演化和淘汰这一阶段，创造者也懒得对工具深思熟虑，因此他们健康，完整性，都无法得到保证，往往存在某些自己都不知道弊病。
　　“她身上问题，会不会影响到健康？”秦无依立刻追问。
　　“嗯。。。。。。据老夫观察，似乎不会，这两种血脉融合得还挺融洽。”
　　“那就好。”秦无依稍松口气。
　　“至于怀孕问题，老夫也没办法下准确判断，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再或者，顺应自然。”老修医委婉地推辞。
　　“老先生，您觉得怀孕这件事，概率几何？”秦无依又问。
　　“三七开吧。更有可能只是少侠您虚惊，从人类角度考虑，她的脉象不是喜脉，但也不好说，毕竟她的存在。。。。。。咳咳。”老修医话中充满了不确定，看得出，这种状况复杂病人，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好，多谢。”秦无依付过灵石，转身去了医馆病房。
　　途中他不停在思考，尝试将线索汇聚一起。
　　医道。。。。。。鬼道。。。。。。双绝？
　　若说医道冠绝天下，他能想到他师祖石行，可鬼道，剑宫里，有谁是擅长神鬼幽冥之术？
　　秦无依忽然想到一个名字，玉玲珑，但历史并没有太多关于他的记载。
　　如果真是师祖和玉玲珑创造出了小狐狸，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如果真是他们，那后来师祖为什么宁愿兄弟反目，也一定要杀舞夕颜呢？
　　秦无依愈发感觉到棘手。
　　这里面恐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若不是状态太差，他都想再催动一次昆仑镜。但想想也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估计就连全盛时期的他，都能抽干。
　　不多时，秦无依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病房，小狐妖正躺在床上，享受盲人女医推拿按。摩。
　　秦无依用灵识传音，请走那名女医，换成自己的手，结果一按就被小狐妖给认出来，笑得她花枝乱颤。
　　“你看完病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去逛？”小狐妖眨眨眼，用包容且慈善目光望向秦无依。
　　她一直以为是秦无依有什么难以启齿不可告人病，拉着她一起来看。
　　“没事了。”秦无依双手抚过胸前，最后落在肚子，仿佛想感受那里到底有没有新生命在悄然酝酿。
　　狐狐打掉了他的手，“这儿不行。。。。。。不可以涩涩。。。。。。”她嘟囔。
　　清早华阳城，虽不如夜晚繁华奢靡，却也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感觉。淡淡的熹微洒落这座城市，亦照亮游子和忙碌之人脸。
　　路过几个大摇大摆的帅哥，狐狐突然兴起，拉着秦无依便要给他买衣服，一番打扮下来，倒也有几分才俊模样。
　　秦无依对穿衣服这种事向来是无所谓的。
　　可被喜欢的人这样拉着，换衣打扮消磨时间也不错。
　　最主要每次换完衣服，小狐狸都会仔细打量自己，那双碧蓝的迷人眼眸，只倒映出自己一个人。
　　午时三刻。
　　小狐妖终于将身边人装点满意，拉着他踏入悬于空穹西园寺。
　　万万没想到，来听这“讲道大会”人竟然还挺多，入门时都有些拥挤。
　　就是不知有多少人是为了听道;有多少人是为了一睹合欢圣女传言中绝色风采;还有多少人，是为了最后的集体双。修。
　　因为听完讲道，二人便要离开，因此狐狐选了个靠近出口的位置，拉着秦无依一起坐在同个蒲团上。
　　但这样实在有点拥挤，因此过了几秒，狐狐便又换个姿势，让秦无依独自坐好，然后大大方方坐他怀里。
　　看得旁边的独身男修一阵艳羡。
　　狐狸望向最前方，昔日那个依偎在圣子怀里媚。浪入骨不知廉耻的荒唐圣女，此时却正襟危坐，身着一件素白锦裙，毫无淫。态，反而眉目拒人清冷，颇有些圣洁之感。
　　若非狐狸曾见过这圣女当众挑。逗撩拨圣子，下车后还走了一地水，恐怕会真以为她是什么高贵冷艳，冰清玉洁圣女。
　　“嘁”
　　她嗤笑声，又转头四顾，观察了一下西园寺里众多听众。
　　理所当然，大部分都是男人。
　　不过也有些女孩子，坐在前面，已经开始和旁边陌生男人打情骂俏，这令狐狐颇感惊奇。
　　。。。。。。而更令她惊奇的是，在寺院角落，还有一名帷帽轻纱遮面清冷绝美少女。白纱遮掩不住她出挑清纯容貌，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犹如淤泥中冒出来白莲花。
　　她亦是素衣素裙，可合欢圣女与她一对比，便成了与皓月争辉萤虫。那才是彻底，生人勿进也勿扰冰冷气场。
　　可这样的女孩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狐狐肘秦无依一下，扭头，刚想说“嘿，快看美女”，就发现秦无依也在盯着那个女孩，而且是直勾勾地盯脸。
　　蓦，狐狐有点不爽。
　　她又望向那个清纯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面少女，心中既烦闷，又若有所思。
　　原来。。。。。。秦无依喜欢这个调调吗？
　　。。。。。。
　　秦无依收回观察远处少女目光，掩藏起震惊之色。
　　怎么是她？
　　凤栖山人，跑这儿干嘛？
　　这乾龙界果然有问题。
　　他下意识想躲，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赵怀申，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便又释然。
　　秦无依可不想和那个疯女人碰上，毕竟现在状态不好，被昆仑镜抽去太多生机，真和她打起来，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输了倒无所谓。
　　就怕那个神经病对狐狐下手。
　　按照凤栖山规矩，自己可是废了她未婚夫，让她不得不嫁给一个下半身瘫痪的废人。
　　她与自己，必然终生为敌，不死不休，折磨自己女人，她估计一万个乐意。
　　而且据秦无依所知。。。。。。那疯婆娘折磨人的手段，超乎想象的狠毒。
　　“看上了？”
　　正在低头思考的时候，秦无依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有些酸味儿怪话。
　　177 请柬
　　明明是那种阴阳怪气语气，可秦无依听到，心微微一动，嘴角忍不住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吃醋了？”
　　他乐呵呵反问。
　　“我呸！”狐狸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瞬间急眼，“你可别给我自我感觉良好嗷！我吃个屁醋！白痴才吃你醋！”
　　“好好好，没吃醋，是我多想了。”秦无依搂过小狐狸，在她脸颊用力亲一口，用下巴蹭了蹭脸。
　　满溢狗粮，撑得旁边独身男修默默转过头去，泪流满面，突然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狐狸挣扎渐渐变弱，在男人怀里轻柔喘气，她小声道：“不用骗我，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得到的东西，价值永远比不上还没得到的东西珍贵。”
　　“呵呵，她可不是什么‘没得到的东西’，你以后见了她，千万离那个疯子远点。”秦无依叮嘱道。
　　“原来你们认识？”狐狐吃惊。
　　“何止。”秦无依改为传音入密，“她未婚夫兼表哥是我废的。凤栖山规矩：凰女不外婚，定婚不可悔。她因我必须嫁给一个瘫痪的废人，故恨我入骨，之前还差使族中追随者杀我。。。。。。然后人皇幡就吃撑了。”
　　“等等，她未婚夫兼表哥？这不是乱那啥么！”狐狐震惊了。
　　“凤栖山向来如此。他们自诩仙古遗脉，对血脉重视无比，坚决不与外人通婚，甚至鼓励亲上加亲将血脉提纯。莫说与表哥，一些特殊时期，还发生过父与女，子与母通婚的例子。”
　　“可这样生出来的后代，岂不是会。。。。。。”
　　“的确。但他们不在乎，而且自有一套处置畸胎方法。看到她脖子上戴的凤纹琉璃坠了吗？有很大概率那是她哥哥。”
　　狐狐打了个冷颤。
　　荒唐的种族，荒唐的规矩，还有荒唐的世界。。。。。。江茗再一次感慨，原来比起别人，合欢宗竟然还有那么一丢丢正常！
　　“所以，他们血脉最后提纯了吗？”狐狐追问。
　　“不知道。”秦无依摇了摇头，继续传音，“但他们种族天赋，确实极为恐怖，凤栖山曾有一凰女，两百岁渡劫九蜕，至今仍是至尊之下修为最快纪录保持者。”
　　“我丢。。。。。。”狐狐赶紧收回偷窥的目光。
　　生怕惹上什么狠人。
　　恰巧，这时台上的合欢圣女开始讲道，分享自己修行中领悟出的道意。
　　狐狐本来听得有些晦涩，但很快，她又想起本体与秦无依双。修时，灵力的雀跃与欢快，与自身享受到的诸多极乐。
　　心中涌出灵感，那一缕缕变化仿佛有迹可循，并且在合欢圣女空灵嗓音引导下，逐渐清晰，她冥冥中似乎抓住了什么。
　　一旁的秦无依见小狐妖迅速进入状态，神色有些惊讶，但也贴心地没有打扰。
　　他瞭望全场，发现如小狐妖这般，能与合欢圣女所述共鸣的，只占极少数，而最属小狐妖陷入顿悟最深，看来她与合欢宗传承倒是格外契合。
　　其他混进来凑热闹的修士，大都不明所以，只顾盯着侃侃而谈合欢圣女的裙子痴看。
　　秦无依又望向角落那名凰女，然后一下子瞪大眼，嗯？？？
　　为什么你也？？？
　　迷茫，错愕，诡异。。。。。。众多情绪从秦无依心底涌出。
　　他分明记得，凤栖山凰女人尽皆知的古板保守，其嫁人之前，会先进入瑶池圣地修行，直至断情绝欲才回归山门。
　　因为在凤栖山看来，一个女人断情绝欲，能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所生畸胎炼为法宝，才是最适合当家，做主母。
　　瑶池冰块，听合欢圣女讲道，还能听进去——这一幕，谁看到不觉得滑稽！
　　恰在此时。
　　那凰女陡然退出悟道，转过头，一瞬间便捕捉到秦无依目光，冰冷视线直直扎来。
　　秦无依若无其事地看向另一个美貌女人，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好色之徒。
　　一秒。。。。。。
　　两秒。。。。。。
　　直到那股如芒在背感觉消失，他才微松口气，愈发好奇乾龙界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能引得多方聚集。
　　亦或者说，这其实是个陷阱。
　　那陷阱瞄准的猎物，又是谁呢？
　　。。。。。。
　　夕阳将落，东天已升起朦朦昏意。
　　燕青一直等到面前翩翩英俊“少年”，从恍梦中回神，才倒了杯新茶。
　　“恭喜。”
　　他笑了笑，有青玉帮助，他早已经历过类似顿悟，自然也明白不应破坏，更明白对方会从中获得多大好处，于是，发自内心贺喜一声。
　　江茗没应，她低头，默默梳理经络内活跃的灵力。
　　这三个时辰讲道对狐妖之躯没多大助益，但却让她对《残阴篇》理解更深。那些领悟时，不自觉纳入体内的灵力，更是将她的气海充满，隐隐有胀痛感觉。
　　这是“炼气”已达巅峰，需求融脉之法的信号。
　　“可惜了，没有《如龙玄功》融脉篇，不然今晚就可以突破。。。。。。”
　　她暗暗叹气。
　　突破之后，估计又要和秦无依双。修一段时间，将拓展到高层功法继续融合。
　　啧。。。。。。这不是完全离不开那犊子了吗？
　　真让人头大。
　　收拢心绪，江茗继续和“燕晴”聊关于李某人事。
　　“大表哥，其实你更该关心下燕青，老李嘛。。。。。。她过得挺好的。”
　　“真的？”
　　“嗯呐，不愁吃，不愁穿，顶多修炼稍微有点麻烦，狎。具从小到大凑齐一套。”
　　“我妹妹走，她就一点都不伤心么？”燕青失落。
　　“伤心啊。”江茗耸肩，“但总不能不活了吧，她和燕青，终归是有缘无分，没办法。”
　　这时，江茗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哦对了，差点忘跟你说了，老李马上要嫁人了。”
　　“嫁人？？？”燕青瞳孔剧震，“嫁谁？？？”
　　“我。”江茗手指自己。
　　“别闹。”燕青松口气，但等了会儿，发现江茗还在用手指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面色骤变。
　　“这是请柬。”
　　江茗从戒指里，掏出一张早已做好的大红信封，推到“大表哥”手中。
　　“合欢宗一向禁止外人进入，不过婚礼属于例外。二八那天，你拿着请柬，去华阳城任意一家招牌带百花纹青楼，会有人带你来参加婚礼。”
　　江茗叹气，“如果燕青还想再见一见老李的话，就。。。。。。带她来看看吧。”
　　178 心理阴影
　　燕青盯着手中信封，目光扫过上面象征喜庆的纹路，愣愣，像做梦的人，还没醒过癔症。
　　他想过很多结果。。。。。。比如他青梅竹马的夫君，对他不假辞色，并不喜欢他;再或者，对方对他很热情，但也对所有男人都很热情，甚至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玩儿”。
　　但燕青从来没想过，到头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的夫君，或许依然冰清玉洁，但她要嫁人，要嫁给曾经的兄弟。他甚至怀疑，之前青玉绽放光芒，是不是就因为他的夫君在和眼前的江茗谈风花雪月？
　　许久。
　　燕青嘴唇颤动着，轻声问：
　　“你爱她么？”
　　“唉。”江茗完全没注意到“大表哥”脸上的复杂表情，她叹气，无奈回答：“有什么爱不爱，凑活过日子吧。合欢宗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唯独变。态多，我要不把她娶了，天知道会引来什么变。态。”
　　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理由，一瞬间燕青甚至找不到身份或立场质疑。她默默地，翻开请柬，然后又懵逼。
　　“不是！怎么新娘写着三个名字啊！！！”
　　“咳。”江茗尴尬，“那没办法，我要守护好兄弟，可是足足有三个啊。”
　　“你。。。。。。！”
　　燕青怒目而视，那英气又俊俏的脸庞，一瞬间令江茗有些幻视，还以为面前站的是老李老婆，青儿。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大表哥，表哥和表妹稍微像一点，也很正常。
　　燕青此时已将江茗当作一个满口胡诌登徒浪子，否则怎么会一娶娶三个呢？而他的夫君，和其他两个女孩儿一样，都成江茗甜蜜陷阱里猎物。
　　就在他想发怒之时，青玉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等等！小子！先等等！】
　　“怎么了？”燕青亦在心底回答。
　　【先别那么急，你面前这家伙。。。。。。她可能是个女人。】
　　“啊？？？”燕青目瞪口呆。
　　【我不太确定，容我再观察观察，你先冷静，冷静。】
　　燕青木木地松手，坐回座位，他陷入茫然，如果说，江茗是女孩子，那她和自己夫君这。。。。。。又算什么呢？
　　太复杂了。
　　不愧是合欢宗，总能整出点让人眼前一黑骚操作。
　　。。。。。。
　　西园寺讲道进入尾声，已经有不少风流多情娇女浪子，急不可耐地提前进入多修环节。
　　身为讲道人，谁顿悟更深，谁在假装契合，谁又是纯纯混子，合欢圣女在坛上看得一清二楚。
　　她目光落向寺门口晃漾九条尾巴，微微可惜地摇头。
　　如果不是妖物的话。。。。。。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可惜，妖族与人类功法并不互通。
　　伴随最后的客套话结束，坛下早已是混乱一片。那些并不愿意参加集体双。修，已提前离去，剩余之人，皆是为了在此间释放心底野兽，赤。裸欲心。
　　几个大胆的男人朝坛上走来，合欢圣女一扫之前庄严清纯作态，咯咯柔笑，冲他们抛了个媚眼。
　　素衣散落，露出如月光般皎洁完美胴。体。
　　然而几个男人还未走近，一道刺目的烈火便席卷过来，瞬间照亮夜空，靠近讲坛几十个倒霉蛋儿全都被焚烧成灰烬。
　　下一秒，之前一直隐于角落，默默听道清冷少女，拨开火焰，睥睨走近。
　　火光衬出她颈下闪耀的斑纹，如凤凰翎羽般的图案令合欢圣女双目陡然瞪大。
　　因此变故，寺中人群惊恐四散奔逃，好好的讲道大会也被破坏。
　　“你。。。。。。烧他们干嘛，他们又有何辜啊！”合欢圣女想怒不敢怒。
　　她已经认出了面前少女来路。
　　凤栖山。
　　若说天下敢与他们圣地宗门针锋相对的，这些仙古遗民绝对算一个。
　　“碍事。”
　　清冷少女一挥手，将那些骨灰吹散，毫无怜悯之意，她目光落定，笔直盯着合欢圣女。
　　过几秒，她抛出一枚木牌。
　　合欢圣女收到木牌，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甘心地站起，给这名凤栖山来客引路。
　　寺庙深处，是一座小小的佛殿，宗主夫人正在蒲团上跪地假寐。直到合欢圣女摇了摇她，她才逐渐梦醒。
　　“坐吧，凰曦音姑娘。”
　　宗主夫人在地上摆好茶，其间一直似笑非笑。
　　合欢圣女已经被驱走，此地只剩她们二人。
　　清冷少女颦眉，始终并不落座，她盯着面前的合欢宗宗主夫人，有些疑虑。
　　“新身体，不错吧，曦音姐姐。”宗主夫人抿了抿茶，“如果不是天煞星机缘巧合把她神识打散，我还没那么容易将她炼成生傀。”
　　“是你？你故意引我来的？原来你是逍遥楼？”凰曦音目光一惊，下意识后退。
　　宗主夫人笑意盈盈奉茶，依然是过去神态，依然是过去姿势，恐怕就连宗主林远宏在此，都分不出她与过去区别。
　　“别怕，我还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什么大礼？”凰曦音戒备，烈纹闪耀，灵力在体内快速调动，随时准备出手将对方烧成灰烬。
　　宗主夫人扑哧一乐，“你这么怕做什么？这副身体再跨两个大境界，都并非是你对手，何不放松一点？”
　　“呵呵。”凰曦音不置可否。
　　自从十六年前，她族中钦定未婚夫被天煞星废去丹田，下半身瘫痪，她便心急如焚，一直在寻找能修复丹田的珍宝灵药。
　　机缘巧合她认识了一名药王谷核心弟子，那人很对她脾气，因此快速熟络，那人还亲热地叫她“曦音姐姐”。
　　正是因为那人指引，她才知道了乾龙秘境中一个大秘密，决定来这个边陲小界寻找灵药。
　　可没想到。
　　原来那人是逍遥楼。
　　“你到底要送我什么大礼？”凰曦音想扭头就走，可终究是不甘心。
　　“修复凤无邪丹田的灵药。”宗主夫人放下茶杯，顿了几秒，才道，“还有天煞星命。”
　　凰曦音嗤笑，“前者我勉强信，后者。。。。。。你们开什么玩笑？你们见过他么？你们和他打过吗？一群蝼蚁在此狺狺狂吠，坐井观天而不自知。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敢愚弄我，我烧光你骨头。”
　　“怕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怎会怕区区凡人血脉。”她嘴上强硬，但眼眸中流露出的，分明就是深深的恐惧。
　　凰曦音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她看到自己从小玩到大的表哥，身受重伤，被人抬回来，呆滞的脸色仿佛丢尽了精气神。
　　长辈们劝她，说什么表哥理亏，最多让对方道个歉，想将这件丑事尽快揭过。
　　别人忌惮剑宫，她可不忌惮，于是招来一群追随者和好友，又说动两个族中长老，足足二十六个合道境修士，还有三个大乘境，去围杀那家伙。
　　那时天煞星也不过是合道境圆满。
　　她原以为稳了，打算先斩后奏，等解决天煞星再考虑别的。
　　结果。。。。。。
　　最开始确实是赢了，他们重伤了天煞星，展开追杀，足足横跨好几个世界，结果越追人越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剩余几个人，已经被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堵在了一处禁地。
　　随后凰曦音就遇到了自己一辈子的噩梦。
　　两位大乘期族老，和另一位仰慕她的大乘期前辈，逐个被天煞星斩杀。
　　而讽刺的是，支撑天煞星突破至大乘境界，恰恰是那些她请来助阵朋友。肉炼了丹，骨烧了火，血被用来浇灌宝药，就连残魂都被那邪幡奴役。
　　看到那家伙浑身浴血提着剑走过来的时候，凰曦音被吓出某种原始又丢脸至极生理反应，所幸这时，剑宫与凤栖山长辈同时赶到，她也捡回一条命。
　　回去后她做了整整一年噩梦。
　　如今，竟然有人说，要把天煞星命送给她？她第一反应是对方疯了，我做不到事，凭什么你们能做到？
　　179 突破！
　　“曦音姐姐当初围杀天煞星那件事，我也知道。”宗主夫人依旧气定神闲，“正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尽全力，你们输就输在太傲慢，根本没把天煞星放在眼里。”
　　“风凉话谁都会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凰曦音嗤笑摇头，“拿不出什么真东西的话，我可先走了。”
　　“别急嘛。。。。。。剑宫功法，存在巨大漏洞，只要拔掉天剑，再破了他窍门，他便会灵力逆流，四元对冲，毫无反抗之力，任你宰割。”
　　“拔掉天剑？你在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拔掉天剑能影响他们，可自古以来，有人做到过吗？”凰曦音依旧鄙视。
　　宗主夫人这句话，就好像在说：这个人的弱点是心脏，你把他心脏拔出来，他自然血气难转，任你宰割。。。。。。废话！谁不知道天剑是弱点啊！
　　可自古以来，莫说将天剑和执剑人活着分离了，哪怕是想将天剑分离尸体，都得费好一番功夫。
　　如天剑这般先天灵物，世所罕见，就连剑宫之人也无法将其炼化，只是共生和利用。
　　天剑似乎生来便更喜欢寄宿在修炼《蕴剑诀》之人体内。
　　“拔出天剑，我们自有办法。”宗主夫人依旧笑呵呵的。
　　那笑容在凰曦音眼中，莫名地欠打。
　　都说跟逍遥楼合作没有好下场，她也深刻认同这句话。
　　但是，这个诱惑太大了，无论是治好表哥凤无邪丹田的灵药，还是天煞星命，都是她日思夜想，梦寐以求之物。
　　“除非你们告诉我。。。。。。怎么拔出天剑，否则我不会收这个礼物。”
　　凰曦音本来只是打算假意逼一下，毕竟这样重要秘密，她不信逍遥楼会到处乱说。可谁知，宗主夫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凑近。
　　“只需令他天剑压制不住魔功，二者失衡，然后嘛。。。。。。让天剑真正的主人来拿。”
　　凤栖山由亘古传续至今。
　　当年那场浩劫，他们自然了解更清楚，因此也能猜到，“天剑真正的主人”，是谁。
　　魔主白衣是去平尸仙，他走后不久，业尸之劫就结束了，而等他再回来，手中多了把天剑，这天剑还能与业尸所使用的力量，产生奇妙的反应。
　　众所周知，白衣不擅长炼器，而且是个雁过拔毛麻匪性格。
　　天剑从哪儿来的，昭然若揭。
　　“你们太疯狂了。”
　　凰曦音喃喃自语。
　　但她眼眸中，同样闪烁着强烈的执念与渴求，以及复杂恨意色彩。
　　。。。。。。
　　秦无依将小狐妖扶回了房间。
　　似乎是听道的缘故，她丹田有些酸胀，也一直捂着肚子。
　　“过分，干嘛这么急着拉我走啊，银趴刺。激的部分才刚开始呢。”狐狐嘟囔。
　　“稍微看看就得，再看下去，我怕你兴致一起，自己跑上去当主菜。”秦无依把玩狐耳朵，难得开了个有些过线玩笑。
　　狐狐瞥他一眼，“我要是这么干，你不得打烂我屁股。”
　　“那要看你是开玩笑，还是真心。如果是真心的，我打你屁股也没用，估计只会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狼狈逃走，然后盼着你玩腻，回心转意。”秦无依笑着揉了揉狐狸脑袋。
　　“真心的。。。。。。你也可以打我屁股嘛，说不定打着打着，我就再也不敢了。”
　　狐狐突然往后一撅，跃跃欲试：“来！兄弟一场！我教你一种手法！据说特别疼还不会打伤！非常适合教训不听话小绒。布球！”
　　“别闹。”
　　“来嘛来嘛！这可是我阅片无数！珍藏多年的顶级老司机技巧！今天回馈给兄弟，不仅只需一杯草莓沙冰，还亲自做示范教具，包你学会哦”
　　“那试试。。。。。。？”秦无依扬起巴掌，作势要拍下去。
　　“想得可美，逗你呢，我才不要，你竟然真想打我屁股呀，你个鬼。畜抖。S变。态”果然，狐狐嬉皮笑脸一躲，坏兮兮咧嘴嫣笑。
　　秦无依一点也不意外，他早习惯了，甚至觉得狐狐调皮起来也蛮有趣，和“舞夕颜”是不同模样。
　　非要说的话，老江是蠢萌蠢萌，像个小孩子，欠打。
　　而“舞夕颜”是骚。骚，像个欲。求不满少。妇，欠焯。
　　脱去繁琐的衣裙，洗过澡，狐狐往床上一盘，正准备打坐，忽然感觉后腰缠上来一只热乎乎手。
　　“别碰”她扭开男人胳膊，“我修炼呢，快突破了。”
　　“我帮你吧。”秦无依在她耳后道。
　　狐狐微愣，“啊？这。。。。。。还能帮？有这种事？”
　　“自然，其实挺常见的，大部分宗门天才都会有长辈护道，突破时长辈也会用自己经验，引导小辈，不过，前提是对长辈信得过。”
　　秦无依打开一枚玉瓶，掏出颗很小但是丹香浓郁的翠绿圆药，喂进狐狐口中。
　　原本还差着一小截瓶颈，在药力作用下，迅速补满充盈，抵达即将突破的关口。
　　“唔。。。。。。”
　　狐狐流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
　　“舞仙”身体，资质很优越，只不过江茗并没有适合这副身体的功法，因此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修炼，速度自然赶不上本体双。修坐飞机。
　　到达炼气期瓶颈，狐狐分身用时更长，对于如何突破至“融脉”，狐狐也是依靠本能，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尝试，难免出岔。
　　而秦无依本身境界更高，眼界也非江茗可比，神魂一窥，便看出狐狐症结所在。他随即出手，左掌印在狐狐小腹，顿时有一股精纯灵力输入，引导狐狐运转玄功，加固经络，修缮丹田。
　　很快，狐狐便感觉自己找到了窍门，不再需要引导。
　　而秦无依也及时撤出，没有再干扰她。
　　这次突破融脉，足足用了半晚上，狐狐经络也从原本泥泞小路，蜕变成了可以容纳更多灵力通过的高速路，丹府也初具雏形。
　　狐狐这才明白修行之路有人带的好处，若非秦无依，估计她得折腾一整晚，还不一定能找到要领。
　　她回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秦无依还以为是修行出了问题，赶紧追问。
　　“我突然在想，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包。养吗？”狐狐表情微妙。
　　秦无依头皮一麻，本能察觉到这是个送命题，不管回答什么都会掉好感度，“你觉得呢？”他把问题抛回去。
　　狐狐沉默了一会儿。“算了。”她自暴自弃，拉着男人往被窝钻，“睡觉！”
　　180 特殊的告白
　　有时候江茗希望世界就是一张床，她在靠里那头，秦无依在边缘的那头，两人之间隔了一层被子距离，最远不过窗台霜月秋兰，最高不过屋顶的琉璃吊灯。
　　即便吵架了，一扭头便会接吻，背过身也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关系也永远是那么地简单，不必思考，不必害怕，更不必纠结，因为世界就只有那张床，她也永远能扭过头，道一声：“晚安，明天见。”
　　想要了，能直接缠着他，他总会给，因为世界就只有这张床，而床上也只有两个人，他不给她还能给谁呢？
　　可惜盘古做事真令人失望，一斧头下来，竟然开辟出这么大的世界，也破灭了江茗梦。
　　三千六百界啊——永生者也不敢说自己能走遍距离，丢了把灵器，尚且可以寻找，可如果丢了个重要人，又该去哪儿找呢？
　　她缩在贪恋温暖里，不停胡思乱想着。
　　本体还坐在深夜的茶馆里等九筒，顺便应付大表哥，大表哥可真健谈，都聊一天了，还在打探。对老李这么感兴趣的吗？还是受表妹所托，不得不自讨苦吃？
　　月老啊月老，你到底造了多少孽？
　　江茗从来没牵过月老红绳，自然也不相信爱情。她自诩对秦无依，只有肉体上挂恋，绝无精神上的依赖。
　　若有一天秦无依消失了，她最多伤心三天——别提上次，上次属于例外。
　　或者假如有一天，秦无依像小狗狗一样追向了别人，她也不会多难过，而是会早有预料般，站起来衷心祝福：
　　“恭喜呀，我终于可以省一笔狗粮啦。”
　　她就是这样狠心坏“女”人，起码她自己这么觉得。
　　狐狐分身迷迷糊糊睡到了次日晌午，大早上男人的手便钻在她衣服里，抚过涨涨胸口，令她浑身都有点酥麻。
　　可也带给她一种奇妙的安心。
　　仿佛有了这种感觉，这才是个完整且温馨的早晨。
　　狐狐半眯眼，醒了好久的癔症，突然伸手去抓男人大腿，入手的壮硕和坚硬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令她有种自己仿佛正在活着的美妙错觉。
　　她软软地爬起，想要喝水，秦无依似乎看出她意图，主动倒了一杯淡酒，递到她嘴边，喂她小口小口喝尽。
　　喉咙干燥火。辣的感觉褪去，她抬头，水蓝狐眸瞪大，怔怔望秦无依，迎上男人温柔又炽热的目光。
　　她也意识到刚才被喂水的动作很暧昧，大抵已经超出她心中所定义“肉。体关系”。
　　可被这样盯着，她突然又不愿意去想，有种自暴自弃，又彻底自由快。感。
　　“饿。。。。。。”
　　她下意识可怜兮兮地撒娇，用着之前从来没发出过酥麻嗓音。
　　像个孩子似的。
　　秦无依从没见过自家“好兄弟”这副样子，他愣了愣，但随即浮起微笑，难掩激动。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终于打开了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大抵源自于昨晚老江突然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概率老江想不通，也懒得想通，干脆就彻底放飞自我。。。。。。MD我怎么这么懂她！
　　秦无依没有叫师妹送饭，而是自己去后厨，挑了些觉得老江会爱吃菜和点心，他对拿捏老江胃倒是有些心得。
　　事实也的确如此，狐狐吃得眉头舒展，哼哼唧唧地摇尾巴，那样子越看越可爱，他手轻轻放上去，立刻被九根尾巴团团围住。
　　送走餐具，狐狐突然去刷了牙。
　　并非是用净化法诀随意处理，而是如凡人般庄重地，用刷子一点点刷干净，甚至用到了牙线和香氛。
　　做完这件事，她一言不发地回到床上，像个第一次逃课就被抓包乖女生，脸红扑扑的，眉眼含羞，不敢抬头看。
　　“怎么了？”秦无依疑惑。
　　“嘴。。。。。。嘴巴干。”她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神色，眉目间暗含某种期待。
　　“口干，嗯，喝口水？”秦无依准备去倒酒，下一秒，却被少女紧紧拥住，隔着厚厚压平酥胸，依然能感受到少女急促的心跳。
　　“你是笨蛋吗？”她咬紧雪牙，小声嘟囔，“转过来。。。。。。吻我。”
　　秦无依愣了几秒，然后心底涌出巨大惊喜。
　　他立刻像猛兽般热烈又野蛮地把少女摁在床上疾吻。
　　这还是江茗稀少的，难得在清醒状态下和秦无依接吻，因此回应少了几分浪。荡，也羞涩异常。
　　她甚至觉得自己魂魄都在被秦无依吸走，被这个坏男人捕获，彻底变成他的东西。
　　“好奇怪。。。。。。嗯啾。。。。。。停一下。。。。。。呼哈。。。。。。好奇怪。。。。。。”她半推半就地抵抗，脆弱的防线再次被男人长驱直入，这次却带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身子打开了，她的心也随之一起打开了，在被窥视，在被抚慰，逐渐扭曲成另一种形状。
　　她恍惚中想到了关键。
　　之前，她都把秦无依当作一个分享色。色事情的好兄弟，当作挚友，当作一个逗比大哥哥。
　　可经过昨晚——秦无依随意便帮她突破，带给她很厉害的好处。
　　原本只存在于想象中差距，开始变得赤。裸且真实。
　　就像一起在电竞酒店熬夜开黑打电动好兄弟，即便你知道他是二代，权势滔天，这也没什么，大家依然可以做兄弟一起玩得很开心。
　　但在某一天，他随手帮你解决掉了你焦头烂额的升学问题，还附送清华录取通知书。。。。。。
　　恐怕“喜”不会有多少，更多是惶恐和失落。
　　某种自卑又好强的别扭情绪，令江茗无法再以过去平常心面对这个好。色混蛋。
　　那种不平衡感，令她下意识想回馈弥补秦无依——或者说付出新的筹码，来换取心态上平衡。
　　如果她还没和秦无依做过，她大概会选择撅起自己保养得干干净净的小屁股，做他性。伴侣。
　　可他们关系早已不止如此。
　　秦无依想要更多。
　　于是，连江茗自己也没发现，她心中对秦无依定义悄然模糊，并在放弃思考后，逐渐涂上了秦无依希望见到的颜色。
　　“秦无依。。。。。。睡我一辈子。。。。。。一辈子好吗？”
　　“让我做你的玩物。。。。。。直到。。。。。。直到死掉。。。。。。”
　　她眼神涣散地开口，大部分神智都已用来抵御冲击。
　　秦无依轻轻搂起少女腿弯，认真欣赏少女失神的俏容。他知道这种话，对含蓄又嘴硬的江茗来说，已经约等于告白。
　　再次冲击，他用行动和声音一起坚定回答：
　　“好！”
　　181 倒霉九筒
　　江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茶楼等了足足三天，都没等到那个九筒。
　　这让她不得不思考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难道。。。。。。我被个九筒骗啦？
　　我又被逍遥楼耍啦？
　　可恶，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最基础信任！你一个刚入门的小牌九也知道坑人是吧！
　　虽然我也不是红中，虽然我也骗了你！
　　但我好歹会付钱的呀！
　　三天来，大表哥“燕晴”时不时便跑到对座，缠着江茗问东问西，似乎对合欢宗以及李道冥事情，好奇非常。
　　一开始江茗还能笑眯眯回答，但伴随九筒迟迟不出现，她耐心也愈来愈差。
　　而大表哥也意识到江茗状态不对，后续减少了过来打搅的频率。
　　如果不是三天以来，狐狐分身那边过得还挺开心，轮不到她这个“第三者”过去凑热闹，她早就放弃了。
　　想到那边正在和秦某人胡天胡地狐狐，江茗脸微不可察一红，下意识换了个姿势，双腿紧闭。
　　身为老司机，她已经逐渐掌握了。。。。。。一边分身大do特do颠鸾倒凤，另一边本体哪怕亵裤湿透都能忍住毫不变色的顶级定力。
　　又枯坐一下午，江茗终于彻底放弃，她沮丧地准备回青楼，刚出茶馆，却见一群男修围在一起，对中间某物指指点点，圈儿里还传出隐约不堪媚吟声。
　　“嗯？”
　　看热闹的被动触发，江茗左脚一拐，径直绕了过去，好奇挤进人群。
　　结果一看，顿时开了眼界，嚯，还颇具华阳城特色！不愧是合欢宗治下城市，连这种都有！
　　只见一名披头散发，薄裙被撕碎到近乎于没穿曼妙少女，被绳子捆住手腕，系在墙上，胸口布满鞭子打出的红痕，腰上挂着一个牌子，赫然上书：
　　【一灵石一次，可以赊账。】
　　后腰处还画了个朝下箭头，箭头顶端写：
　　【投石入口】
　　理所当然，少女已历经许久的折磨，浑身污浊得不像话。即便如此，少女娇美的面庞也吸引了好几个寡鲜廉耻散修，拿着灵石凑在一边。
　　江茗立刻跟旁边路人吃起了瓜，“这姑娘谁啊，得罪哪家，咋这么惨？”
　　“你问她啊？我刚好知道，似乎是卖身给本地林家的炉。鼎，因为把主人惹恼了，才被这么惩罚，听说好像是因为。。。。。。偷东西。”
　　“嘎？”江茗嗑瓜子动作一僵，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她偷了什么东西？”江茗赶紧问。
　　“天知道。”路人随口，“不过这姑娘挺奇葩，听说原本他主人是想带她回去打鞭子，结果这姑娘非要在这儿打。。。。。。然后惩罚就成这了。”
　　江茗流出冷汗，她赶紧仔细瞅了瞅姑娘眉眼，顿时又惊。
　　我去！老妹！你实名制上网的啊！
　　她与在假界容貌近乎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也在“风。尘度”，“妆容”，“气质”上，如果说假界她是个不谙世事农家小妹，那现世她就是个被开发滋润透了老绒布球。
　　这姑娘怕不是把卖身前样貌给直接拿来用了。
　　认出九筒，江茗自然是轻戳面具，容貌又一变，随后假装合欢宗“好色登徒子”，将九筒给捞了出来。
　　期间倒是有人质疑，不过江茗一手熟练的《如龙玄功》归化妙用，令那人识趣闭了口。
　　合欢宗地界，《如龙玄功》就是最好用通行证。
　　将姑娘带到没人的地方，江茗心底生出些怜悯，用法诀帮她洗了脸，又拍背帮她把浊物咳嗽出来。
　　九筒一边咳一边道谢：“咳，咳。。。。。。谢谢哥哥。。。。。。不过奴家休息会儿还得回去。。。。。。不然主人会生气的。。。。。。”
　　“我要的东西呢。”江茗打断。
　　九筒愣了下，随后流露出强烈的欣喜，她兴奋地叫：“红中老大！！！”
　　“你特么小声点！！！生怕我不被人剿是吧！！！”江茗气得挥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儿。
　　“您也没比声音我小多少。。。。。。”九筒委屈低头，她挠了挠脑袋，随后竟将自己穿在豆蔻上小圆环摘下来，“给！红中老大！都在里面了！”
　　江茗没见过但他妈的大受震撼。
　　“你。。。。。。”她目光复杂，“你这带货方式，很新潮哈。”
　　“红中老大，我能升一筒了吗？”少女抓住江茗胳膊，眼神里仿佛闪着光。
　　如果对方是个狗大户，那江茗倒是能心安理得地黑吃黑。
　　可眼看对方比自己混得都惨，江茗愧疚心蹭蹭涨，恨不得深夜子时坐起来扇自己一耳刮子，骂句：我真该死。
　　升一筒？她知道个鬼怎么升一筒！
　　江茗咳了咳，掩饰道：“升一筒嘛，当然行，但你也知道，咱们组织的手续稍微有点复杂，没个三四月办不完。不过在此之间，我可以个人先支援你一笔灵石，算作赔偿。”
　　“我不要灵石。”少女摇头，“反正要也会被主人收走，红中老大，我就想升一筒！”
　　“你升一筒是有什么想做的吗？”江茗小心试探问道。
　　其实她更想劝：要不别了，你这么耿直人，跟逍遥楼何止是调性不合，简直就是西瓜皮炒老干妈，完美搭不到一块儿去。
　　“那当然。”少女满目憧憬，“听说升上去就可以学傀儡术，我想做个手脚灵活的傀儡照顾生病阿妈，想做个男傀儡去做生意，还想做只老鼠傀儡到处看看。。。。。。”
　　艹，更TM沉重了。
　　江茗犹豫几秒，终究还是没脸直接丢下这倒霉孩子，化身活畜。生，她拍拍少女肩膀，郑重其事道：
　　“你放心，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我就升你做一筒，教你傀儡术。”
　　话虽这样说，但江茗对合欢宗晋升什么的毫无头绪，只能暗自琢磨——要不找个机会再去假界看看？
　　假界秘密，似乎很多，也有许多关乎自身疑点。比如自己到底是不是红中？再比如说红中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本《骗人经》，到底是红中给自己留，还是自己曾经作为红中的遗物？
　　不把这些问题好好搞清楚，江茗总觉得寝食难安，生怕哪天一觉醒来，床前站着个麻将脸，对自己评头论足：
　　“呦嚯，分身都学会自己跑了。。。。。。”
　　182 少女的角色扮演游戏
　　日出，日落。
　　却说江茗不在的这三天里，狐狐整天和秦无依腻歪着，睡醒就缠着他亲热，倦了就缩他怀里，慵懒地看窗外风景。
　　她逐渐喜欢上被秦无依大手抚摸尾巴，尤其是敏。感尾巴根，每次被碰，都忍不住一边轻吟一边索吻。
　　除此之外，还有亲耳朵，舔耳朵里面，搔脚心。。。。。。那些特殊私密部位，有一种未尝人事青涩敏。感，令狐狐难以招架。
　　已经完全被秦无依开发透了。
　　她的喜好，她的弱点，还有她难以启齿的xp，都在这三天里，被她一点点半主动半被动地暴露出去。
　　有些是秦无依自己探索出来，但也有些，是她没忍住，引导秦无依去发掘的。
　　比如。。。。。。“她喜欢被轻度羞辱”这件事。
　　“喏，秦无依你记好，从现在开始，我是伺候你的廉价妓。女，卑贱炉。鼎，你是包下我整个人生恩客。”
　　“你想怎么对待我就对待我，没有安全词，弄哭我也不用管，时间截止到明天早上，开始吧”
　　狐狐在后腰贴了一枚精致妖艳牡丹纹，这在楼里是“红倌人”身份的象征，除去有助兴催欲作用，还会令妓。女的心情，状态一览无余。
　　越高兴，牡丹颜色越艳丽;越想要，牡丹绽放得越热烈。。。。。。作为合欢宗调校专业服务人员，她们可不被允许演戏，必须用完美热情的状态伺候好每一位恩客。
　　“这次‘扮演’确定要玩这么大吗？”秦无依苦笑揉揉鼻子。
　　自从三天前老江含糊地“表白”，她肉眼可见放。纵了许多，不仅缠着他不让他走，如胶似漆般依恋，还玩起了各种扮演小游戏。
　　中了情蛊风。流俏寡。妇。。。。。。契约流氓主人碧。池狐妖。。。。。。卖身为炉。鼎的好色大小姐。。。。。。
　　鬼知道她哪里找来这么多奇怪剧本，表演起来还活灵活现，极为入戏，引得秦无依也不自觉沉溺进去，做出不少丧心病狂举动，说了不少羞辱她的话。
　　仔细想想。。。。。。每次叫她“小婊。子”的时候，她反应好像都格外地。。。。。。兴奋？
　　秦无依逐渐产生某种微妙的猜测。
　　总体来说，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废肾。得亏他找回本体，融合了过去修为，否则就凭凡人？不可能撑住，铁打也不行。
　　“啰嗦”狐狐琼眉一挑，“玩不玩？就一句话！快点！”
　　“玩！”秦无依脱口。
　　“这才对嘛”狐狐眉开眼笑，“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说完便整好凌乱的衣衫，独自出去。
　　不一会儿，门锁转动，穿着青楼里常见清凉诱人打扮的狐狸，怯生生推门进来。
　　“爷。。。。。。”她羞涩低眉，“奴。。。。。。奴来伺候您了。。。。。。”
　　秦无依忍不住开始笑，“噗哈哈哈哈哈哈。”
　　“笑你个头呀！”狐狐恼羞成怒，她横眉，“你给我正经点！再笑场不陪你玩了！”
　　“好好好，原谅我这次，下次保证不笑场。”秦无依赶紧憋住，一本正经说道。
　　“再来。”说完狐狸又出去。
　　秦无依坐在软榻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等小狐狸重开这场戏。
　　然而，等了好久，他都没等到。
　　“嗯？真生气不来了？”
　　秦无依赶紧追出去，想哄回狐狐，结果找半天，狐狐并不在附近。他心一紧，赶紧散开神识，将整栋楼从上到下搜查一遍。
　　这才看到被师姐抓了“壮丁”，正在一楼舞台当乐师狐狸。
　　只见，她犹豫几秒，当众掏出了一柄唢呐。。。。。。
　　听过江茗吹唢呐秦无依扑哧笑出声。
　　他心一动，换上一身锦衣，下楼去凑热闹。
　　起先，他听到一段悠扬缠绵的古筝音，伴随清淡的琵琶声。
　　走到二楼的时候，琴曲刚好奏至昂扬部分，随之一道嘹亮且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迸发出来，瞬间盖过了其他所有乐器，清脆绕梁，连绵不绝。
　　“别吹啦！别吹啦！”他还听到隐约有个女声在崩溃喊。
　　等秦无依赶到的时候，台下早已笑倒一片，本该跳舞的师姐也被闹得没了兴致，捂着肚子坐在边儿上。
　　狐狐一脸委屈地扫着尾巴，嘴里嘟囔：“都说我不会，你非要我来，你还怪我。。。。。。”
　　“受不了了，谁来赶紧把她领走。”师姐黑着脸，把狐狐拽到台前，作势就要把她今晚给卖掉。
　　狐狐赶忙辩解，“诶，等等，我，我不是呀！”
　　“不是什么？”
　　“我。。。。。。”狐狐正想说什么，突然被搂入怀，她一惊，浑身僵硬，下意识便要动手反抗，直到抬头瞅见那张熟悉的脸，这才骤然放松。
　　“刘师姐，这小妮子才艺吓人，我想让她给我单独表演，先抱走喽。”秦无依笑道。
　　“原来是赵师兄。”那师姐摆摆手，嫌弃道，“赶紧端走赶紧端走，她差点一个人毁了我的场子，咱们是合欢宗，不是喜剧社，她更适合去说相声。”
　　秦无依将狐狸揽腰抱起，九根尾巴垂在半空飘舞，他低头，望向那汪水蓝的湖泊，看湖泊渐起风澜。
　　狐狐突然心跳加速。
　　她低眉，“爷。。。。。。奴以后。。。。。。就都是你人了。。。。。。”
　　秦无依把她抱到观月台，不顾其他正在“赏月听曲”人，当众便粗暴亲吻她唇，仿佛她真是个可以随意戏弄的小粉头。
　　亲够了，又将手探进她裙里，吓得狐狐花容失色，羞意裹携红潮，跃然脸颊。
　　她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发现位置处在角落，距离其他人都够远，不会被窥见丑事，这才微微松气。
　　随后，她也变得大胆起来，解开丝绸做抹胸亵裤，更方便男人戏弄。
　　“爷。。。。。。奴都依你呢。。。。。。”她痴痴道。
　　“为什么来做这个？”秦无依半配合，半刺探。
　　“因为。。。。。。”狐狐下意识道，“命贱。。。。。。”
　　“命贱？”
　　“对啊。命贱，没人疼。这里有人疼，还有饭吃。”她轻轻喘息，肌肤既烫又热，享受着男人触碰。
　　秦无依却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些别样味道。
　　结合昆仑镜中见到的“前世”，他忽然隐约明白了，老江为什么会喜欢被羞辱，以及为什么会喜欢这些奇怪的剧本。
　　她渴望被疼爱，却又因为过去，习惯性地觉得自己不配被疼爱。
　　所以越是这种廉价的，堕落，羞辱式的关系，越能令她有种代入进去的勇气和冲动。
　　反而正常的爱慕，会令她感到惶恐和不真实。
　　想至此，秦无依心念一动，笑呵呵道：“我给你赎身吧。”
　　“诶？”狐狐呆住，她没想到秦无依能把剧情拐到这儿来，很快，她嫣然一笑，“好呀。”
　　“既然如此，快叫声夫君听听。”
　　“诶？？？”狐狐更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低头羞耻，“你，你这是犯规，不带这样的。。。。。。”
　　“哪里犯规，乖，不要出戏。”秦无依催促。
　　狐狐越发羞，但她还能怎么办呢？她自己定的规则，自己编的人设和剧本，总不能秦无依笑场就被说，轮到自己就不认了吧？
　　没办法，她只好低着头，浑身烫得酥麻，小声嗫嚅：
　　“夫君。。。。。。”
　　183 偷家剥壳
　　“好嘞，乖娘子。”秦无依开怀大笑，打趣一句，便搂着她回了房间。
　　这一路她都脑袋晕晕的，心也乱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
　　内心仿佛回荡着两个声音，一个是本体腹黑讥讽的声音，一个是狐狐发。情时媚声。前者在警告她，叫她不要再陷下去，不然。。。。。。一厢情愿地把假作真，就没意思了。
　　而后者，在不满嘟囔：“假的又如何？我还不能用这种剧本，享受一下了吗？”
　　两个声音根本谈不到一块儿去，就像在她心底撕开一个深渊般的大洞，她突然不想再纠结下去了，随心吧，哪怕两副身子此刻的“心”，并不一样。
　　一边是因为那声“夫君”，而暴跳如雷，感到惊恐的本体。
　　一边是被男人玩弄着，撩拨着，逐渐沉沦欲。望，渴求那一丝丝抚慰狐狐分身。
　　她无法弥合两种情绪矛盾，干脆彻底放任。
　　《三阴法》说，借阴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是“牵丝”，指每个阴身都像牵丝木偶般，如臂指使，不会流露出破绽。
　　第二个境界是“万化”，指每个阴身都像活了过来一般，拥有自己性格，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反应，千变万化。明明是一个意识，却如同天母润泽万物般，化生无数。
　　第三个境界是“皆我”，森罗万象，众生甘苦，喜怒哀乐，皆为我之本意。哀怨是我，欢纵是我;欣喜是我，悲怆是我;无情是我，有情亦是我。
　　故而，众生皆我，我即是众生。
　　“夫君。。。。。。”
　　狐狐小声又叫了次。
　　秦无依惊喜，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听第二次，下意识呆住，兴奋问：“老江，你刚刚叫什么？你叫我什么？”
　　“你替奴赎了身，你当然就是奴夫君啦。。。。。。”狐狐暗示一句，让秦无依不要偏离剧本，然后笑起来，满目依恋和温柔。
　　“夫君。。。。。。”她柔媚，“奴。。。。。。要的很少的。。。。。。只要你不丢下奴。。。。。。愿意施舍奴一点爱意。。。。。。奴什么都愿意为夫君做。。。。。。”
　　“我爱你，永远也不会丢下你。”秦无依揉揉小狐妖脑袋，仿佛在隔着一层戏剧，与那个遥远的灵魂对话，“不敢称海枯石烂，但至少，今生不变。”
　　狐狐湛蓝的水眸中，闪烁过一丝异样色彩，秦无依莫名感觉，自己与那个遥远的灵魂更近了。
　　那个。。。。。。被江茗深藏起来，被无数层厚厚尖刺外壳包裹的，伤痕累累的“小女孩”。
　　“夫君说笑了，奴不敢期待太久，百年，百年就好。百年后夫君玩腻，可以把奴再卖出去，夫君也不亏。”她低下头，轻声嗫嚅。
　　“你这么可爱，这么乖，还爱我，我怎舍得卖你？”
　　秦无依将狐女一把搂过来，调笑着，在花园底弄潮，想进一步攻陷她，他凑近狐耳，先咬一口，轻声说：
　　“小娘子，我为你倾家荡产，已经打算这辈子都缠着你，你就安心待着，好好伺候我吧。”
　　狐狐满脸红晕，飘飘欲仙，像是喝醉酒一样，她按捺不住，亲吻男人脖颈和下巴，动情地喘叫：
　　“是。。。。。。奴会好好伺候夫君，夫君尽情缠着奴吧，哪怕夫君是个大坏蛋，奴也愿意。”
　　“以后，夫君饿了，奴去给夫君做饭;夫君渴了，奴喂夫君喝奶;夫君没钱了，奴去给夫君赚钱，哪怕去偷，去卖，去抢;夫君想要了，奴身上每一寸都是夫君，夫君想怎样怎样，想糟蹋就糟蹋;谁想杀夫君，先从奴尸体上踏过去。”
　　“只要。。。。。。只要你爱我。。。。。。”她喉咙里不自觉蹦出这句，然后，泪水从两边眼角滚落下来。
　　秦无依拭干少女眼角泪水，他温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爱你，我想守护的，就是这样脆弱又可爱你啊。”
　　狐狐身子轻颤，她不敢与男人对视，低头吞吐，“可奴。。。。。。并不可爱。。。。。。很肮脏。。。。。。甚至很恶毒。。。。。。”
　　“我害过人。。。。。。有过很糟糕念头。。。。。。期待着世界爆炸。。。。。。如果有一个按钮，只要按下就会有随机一个人死去，我能给它摁出残影。。。。。。”
　　“那不是你。”秦无依却愈发觉得她可怜，她明明已经有按下按钮能力，却还在说“如果”。
　　就连发泄，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比这样更可怜的人。
　　秦无依搂过她脑袋，埋在自己胸口，轻拍她背安慰：“老江，你只是太累了，以后你就不用那么累，我会照顾你，做你的丈夫，做你的依靠，你从小缺少的东西。。。。。。我会补上。”
　　这次狐狐没有纠正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强调，“这是剧本”。
　　已经没必要再欲盖弥彰，对吗？
　　“奴。。。。。。很期待。”她笑容明媚，抬起头，轻轻说了句。
　　“别参加那场婚礼了，嫁给我吧，我给你个家。”秦无依趁势提出来。
　　狐狐沉默，她没答应，但也没用剧本搪塞过去。
　　“想吗？想嫁给我吗？想要有个家吗？”秦无依换了个问法。
　　这次，狐狐几乎没有犹豫，羞涩地立刻道，“想。。。。。。”
　　“那为什么犹豫？”
　　狐狐迟疑好久，才吐出一个字，“怕。”
　　“怕什么？”
　　狐狐又不说话了，只是这次，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好回答。
　　怕被抛弃？怕失望？怕自己恃宠而骄变坏？怕自己被填补满了，却变得不再是自己，乃至变心？怕自己遗传了父母缺点，是个糟糕透顶水性杨。花妻子？
　　她怕太多太多，有些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本体此刻的抗拒和咒骂，代表自己的理智，自己外壳，那么，已经被剖开的柔软她，是否真要把自己奉献出去，丢进炽热的火海呢？
　　又是复杂的问题。
　　她不愿再想。
　　依偎在男人胸口狐妖少女，突然挣脱出来，离开男人怀抱。
　　她乖巧，驯服地，跪在男人脚下，用雪白晶莹牙齿，一点点解开男人腰带，又褪下裤子，露出早已狰狞已久的巨龙。
　　她抬头，迎着男人错愕的目光，眼神深情又妩媚。
　　“奴。。。。。。不敢要。”她声音轻颤，“只要夫君愿意留着奴，让奴伺候夫君，奴就很开心了。”
　　秦无依还想再说什么，可下一秒，某股温热的包裹感将他千言万语给堵了回去，他张口，又蓦然无言，只能摁着少女辛勤头颅，抚过她柔顺的青丝。
　　。。。。。。
　　与此同时。
　　青楼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俏容冰冷江茗走进来，惹得场中达官贵人们频频侧目。
　　“江师兄，你回来啦。”刘师姐热情迎上去，却被江茗推到一边，完全无视。
　　她一言不发，怒气冲冲上楼。
　　184 自问
　　人的意识与肉体是一种相互影响，相互干涉，相互推动的共轭关系。
　　意识可以影响肉体，而肉体也同样可以影响意识。
　　不同肉体表现出的同一意识，会存在微妙差别，这是江茗修行《三阴法》，一开始就明白事。
　　譬如。。。。。。她扮演狐狐，表现出的动作，神态，本能，就与本体存在不小差别。总体来说，狐狐因为花妖和媚狐本性，要开放，大胆，或者说风。骚一些，而本体则更拘谨。
　　但江茗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差异”还能更进一步。
　　因为内心对同一件事的矛盾态度，竟会导致她宛如人格分裂般，本体和分身作出截然不同两个选择！
　　她明明不停在自我警告：停止，快停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能再越陷越深。
　　可狐狐那部分，却好像失去控制一般，被内心隐隐约约的另一股矛盾念头操纵，主动剥去自己伪装，如飞蛾扑火般，坠入了那个陷阱。
　　换句话说——她被自己和秦无依联手偷家了。。。。。。
　　很微妙很奇怪的感觉，她知道狐狐为什么这样做，也知道那部分是怎么想的，也知道身在狐狐立场那一部分“自己”全部念头。
　　可她既无法认同，也无法阻止。
　　就好像一个正在减肥的jk，理智上不停督促自己要忍住，不可以吃炸串火锅，然而肉体却忍不住哐哐嗯炫。
　　同时还有一股和理智对立的念头，暗流涌动，时不时就冒出来，反抗两句：
　　“我放纵一下怎么了？”
　　“发胖我乐意！”
　　现在，狐狐就是那具放纵的肉体，而催动狐狐意识，就是那个自暴自弃，和理性对抗的堕落之心。
　　江茗突然想到，很久之前，暖暖描述夏浅浅发明《三阴法》过程，曾说过一件事：
　　【转阴后浅浅爱上了雪公子，不想再变回去，想一辈子做女人。】
　　【转阴前浅浅却觉得这种想法非常恐怖，害怕得瑟瑟发抖。】
　　【两个“浅浅”开始互相算计，给另一个自己设局，都想消灭对方。】
　　她突然窒息：这次，是自己疏忽了。不同性别自己，都可能在观念和选择上产生矛盾冲突，更何况是不同肉体不同身份自己！
　　“嘭！”
　　房门被一脚踹开。
　　尽管内心清楚狐狐在做什么，心理也早有准备，可从第三人称视角看到这一幕，江茗依然气得身子微微发颤。
　　“你。。。。。。你。。。。。。你真是贱。。。。。。真是贱呐。。。。。。！”
　　那另一个自己，另一副肉体的自己，此刻像只听话的小狗般跪在地上，殷勤地侍奉她的“二夫君”。
　　美艳的俏脸遍布红潮，此刻流露出的，是就连水性。杨花人。妻偷情时，都不及她三分浪。荡妩媚神情。
　　她望向男人每一缕眼神，都粘稠到能拉丝，充满了讨好和献媚。
　　江茗心中忽然刺痛。。。。。。那般灿烂幸福的笑容，她甚至从未在镜子里看过，她从镜子里看到，向来只有悲伤，平静，和自欺欺人虚假微笑。
　　可这般珍贵无比的笑容，她竟然在第三人称视角，看自己冲另一个男人献媚时，这样轻易地见到了。
　　莫名有种“自己”被秦无依ntr走的错觉。
　　如此大的动静，秦无依自然也从享受中退出来，发现了这个怒气冲冲又满腹委屈的可爱小妇人。只是他不太明白，“舞夕颜”这是在委屈什么？
　　她对这种事不是向来都喜闻乐见的么？
　　不过出于微妙的本能，秦无依还是轻轻扶住小狐妖头，引导她吐出来，可少女反而愈发执拗，宛如示。威般抵达根处，用柔媚的眼神阻止秦无依动作。
　　江茗身子气抖得愈发激烈。
　　感同身受窒息痛苦，和第三人视角看到，分身一如既往风。骚动作，令她深刻明白，自己本能依旧在抗拒，抗拒离开陷阱，抗拒离开秦无依，抗拒回到深深的刺猬壳。
　　那一刻她竟有些嫉妒分身，嫉妒“她”可以放纵内心，肆意享受那种把自己交出去的甜蜜和安心，嫉妒她可以肆意地放。荡。
　　可嫉妒之余，她也有唾弃，嘲笑，嘲笑那副冲男人献媚发烧的犯。贱痴样，嘲笑再也没有腾挪余地的感情。
　　然而她又有什么好嫉妒或嘲笑的呢？那不都是她自己嘛？她自己选择，她自己渴望，她自己天性犯。贱。
　　江茗望着狐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在照镜子，自打成熟起，她拼命掩饰，无时无刻不想要遗忘的那些丑陋，淫。荡，软弱，不堪，都借由这面荒唐的“自我之镜”，向她展示了出来。
　　“哈哈。。。。。。”
　　她突然泄气，泪水簌簌坠落。
　　江茗一把揪住狐妖头发，粗暴地把那颗脑袋拎起来，然后砸在墙上。
　　一魂双体，感同身受，疼痛令江茗稍微清醒，也悄然恢复了对分身亦或说对自己另一面控制。
　　“小婊。子。。。。。。你就那么喜欢男人吗。。。。。。离了他不行吗。。。。。。？”
　　她冲那具下意识捂着头，茫然僵硬如人偶分身咒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在骂谁。
　　并不生气，取而代之是痛苦，反胃，自我厌恶，她有些迷上那种制造疼痛的感觉，上前一把掐住分身纤细的脖颈。
　　窒息的难受与苦楚。
　　施暴痛快与欢畅。
　　很难想象S和M这两种截然不同快。感，能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令江茗喜欢得无可自拔。
　　看呆的秦无依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过去阻止，可他手一碰到“舞夕颜”，便感觉到对方经络内陡然不正常逆流的真力，她竟想要自毁！
　　秦无依错愕松手，他不敢置信望这个特殊女孩，难以明白她为何会生气到如此地步。
　　“有爹生没爹教小婊。子。。。。。。水性。杨花跟你妈一样不要脸小贱。货。。。。。。”
　　江茗擦了擦嘴角溢出来血，毫不在意，仿佛拿自毁威胁别人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松开脖子，又掐住分身如人偶般呆滞的脸，从那汪湛蓝的死水中，看到了自己失态倒影。
　　咧嘴忽笑，“好婊。子。。。。。。本事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勾男人。。。。。。和吃**。。。。。。”
　　一道灵力忽然将她与分身拉开，然后，便是被精妙地封住几个窍穴，令她无法运功自。杀。
　　江茗看到秦无依抱起那具失魂的人偶，紧张兮兮地呼唤，这滑稽一幕令她扑哧笑出声。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呢？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又蠢又坏，孤僻还淫。荡，缠着你到处吃醋。”
　　讥讽的声音飘过去，江茗笑盈盈发问。
　　“堂堂天煞星，什么好女人操不到？何必吊死在一株狗尾巴花身上？”
　　185 我是江茗，当你看到这本书时……
　　秦无依闻言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舞夕颜”为何反应这么大，但无论什么原因，这样羞辱，咒骂，甚至是殴打老江，都太过了。
　　“不关你事。”他有些生气，语气因此变冷。
　　那冷淡的语气令江茗莫名心痛，尤其想到自己一次次取悦他，勾引他，陪他双修，却换来这般结局。
　　被辜负了吗？
　　还是没有？
　　愈发矛盾的感觉，站在本体立场，她应该心痛，站在分身立场，她应该高兴。然而现实却是，两种情绪她皆有之，并且在不同的心胸里爆发。
　　江茗捂着心口，突然自嘲笑出来，她讥讽道：
　　“喂，秦无依，你真以为，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吗？”
　　“你又想说什么？”秦无依皱眉不爽，他驱御灵力，抚慰狐狐被撞疼部位，而暖洋洋舒服的感觉，亦被江茗所感受到。
　　【被抱着，很幸福;被关心，也很幸福。】
　　【幸福明明唾手可得，只要，自己撤去全部心防，彻底投入进去，向夫君坦白一切，然后，奋不顾身爱上他。】
　　【——就算只有百年也够了啊！就算他会变心也够了啊！自己明明愿意的，愿意做他的姬妾，后宫，乃至于玩具。只要他还愿意留自己在身边，施舍一点安慰。】
　　【有人操就不错了，难道你还奢求被爱么？你算什么东西？不男不女小贱。货，人人谈之色变逍遥楼。】
　　宛如心魔般的念头不断浮起，江茗强忍着两副肉。体一起去献媚取悦男人冲动，说出最冷漠绝情的话：
　　“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离开你，自己钻其他男人床上去。”
　　“不信。”秦无依果断摇头。
　　“好。。。。。。”江茗薄唇轻笑，她勾勾手指，冲分身说，“过来。”
　　这自然只是演戏，她的分身，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吗？
　　可刚刚控制狐狐松手，狐狐动作就僵住了，因为她突然联想到一堆事，脑内浮起一幕幕画面。
　　。。。。。。秦无依生气，再也不理她的画面。
　　。。。。。。被唾弃，被嘲笑，另一个女人挽着秦无依，从她面前走过的画面。
　　。。。。。。流连于欢场和酒吧，在不同男人怀里卖笑买醉。幻想着能用纵。欲抚平失望，获得快乐，却只是越来越难过空虚，独自一人坐在酒店电视机前画面。
　　尤其是第三幕，几乎令她怀疑自己松开秦无依意义。
　　如此结果，真的就比百八十年后，这个好色的男人变心，自己再黯然离开，这一结局更好吗？
　　是付出一切，最终被抛弃空虚更痛苦？
　　还是从一开始就不敢拥有，用欢纵伪装笑颜空虚更痛苦？
　　对于江茗来说，这只是一刹那的自我矛盾和犹豫，而对于秦无依来说，他看到却是“舞夕颜”叫了，自己怀里狐狐并没有走。
　　他长松口气，然后嘴角压不住笑，情不自禁嘚瑟：
　　“你输了。”
　　江茗听到这句话，才终于晃过神来，差点栽倒，她气骂：“我输了个屁！”
　　秦无依愈发不理解，他揉揉狐耳，“有必要这样么？老江现在是女孩子了，就算你舍不得她，也最多和她做闺蜜，她能有个好归宿，你应该为她送上祝福才对。”
　　“祝福个屁！你是好归宿么！”江茗生气。
　　“我怎么就不是了嘛。”秦无依话一出口，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心虚。
　　果然，“你他妈拿我俩玩儿双。飞，你还好意思说？”江茗一句话直接杀死了比赛。
　　秦无依差点晕倒，他赶紧辩解，“那又不怪我！而且是你俩都同意！”
　　江茗鄙视，“呵呵哒，同意你就睡啊，同意了就能随便开趴啊，有没有点贞操和底线了？说到底，你就是好色，还装，虚伪！”
　　秦无依噎了好几秒，才终于叹口气，惆怅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好色。。。。。。”
　　遇到江茗和舞夕颜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但也绝对算得上洁身自好。
　　但自从遇上她俩。。。。。。
　　蓦然回首，秦无依突然发现，自己竟被舞夕颜这只小碧池带得，朝变。态色。魔深渊一路狂奔。
　　“但好色归好色，我绝对不会辜负老江，绝对不会伤害她。如若有违，天打雷劈，神魂俱灭！”秦无依辩解完，立刻赌咒发誓。
　　“呵呵。。。。。。”江茗翻个白眼，继续鄙视嘲讽，“是是是，你不会辜负老江，你也不会辜负未来遇到的每个爱你女孩，然后只好委屈一下，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做姐妹喽狗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开后宫一开始都这副嘴脸。”
　　“至于发誓。”江茗更想笑，“你被死棺打一巴掌都能活过来，神魂俱灭对你这种主角，还叫个事儿？”
　　“我！”秦无依百口莫辩。
　　他算是明白“舞夕颜”逻辑了，因为自己是个好色人，所以肯定难以拒绝喜欢自己漂亮女孩儿，所以自己不是良人，所以会让老江受伤，所以她不同意。
　　要说逻辑通顺吧，他站在旁观者角度，好像还挺通顺。
　　——但他特么是当事人，这么揣测，是否有点过于忽略和贬低他的道德品格？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你就这么怀疑，我的品德不堪一击？”秦无依又气又想笑。
　　“拉倒吧。”江茗讥讽，“哪次我勾引你，你是忍住了？”
　　“我。。。。。。”秦无依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突然沮丧，放弃了说服“舞夕颜”念头，因为蓦然回首，他竟恍惚发现，似乎，自己面对舞夕颜勾引，一直都是不堪一击。
　　那难怪，难怪她会怀疑和看轻自己。。。。。。
　　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抵挡不住诱惑的渣男。。。。。。
　　他低头，不舍地抚摸狐狐长发，闭目叹息，“舞夕颜，我承认，事实可能的确如此。面对你诱惑，我表现一直都很狼狈。。。。。。既然如此，让老江自己选择吧，无论她选择什么，我都会依然喜欢她。”
　　“行。”
　　选择？这可太容易了！
　　江茗懒得多话，说完便控制狐狐离开那个男人，这次并没有发生意外，狐狐成功撒手，朝自己走来。
　　说到底，她和秦无依对线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说服自己，打消心底最后那一丝期待么？现在看来，她成功了。
　　“老，老江。。。。。。！”
　　秦无依突然抓住狐狐手，眸中浸满不舍和期盼。
　　那一刻，江茗内心轻颤，涌出强烈怀念和依恋的情绪，她知道该放手，可她真的不想放，不想放啊。
　　众多诡异念头突然浮上来。
　　会被辜负，那又怎样呢？至少在被他玩腻之前，自己享受过，享受过最渴望也最害怕的爱情。
　　他腻就腻吧，自己怀揣《骗人经》，身为半个逍遥楼，难道还能缺勾引他倾心漂亮人偶？
　　——大不了把那些他喜欢上野女人全都做成活人傀。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江茗突然捂着脸绝望，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怪想法？这样子，岂不是说明，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吗？
　　都决定好要铁石心肠一心求道，自己怎么可以再爱别人？怎么可以再依赖别人？还是依赖这种靠不住的好色渣男。
　　好矛盾，理与欲矛盾，情与愿的矛盾，做抉择好难，有没有办法不做抉择？
　　除非。。。。。。
　　【万化】。
　　脑子里突然冒出“借阴”第二个境界，她呼吸骤止，某种诡异顿悟，在脑海里滋生。
　　或许，自己压根没有正式跨入这所谓的“第二个境界”，只是摸到了门儿。
　　与其说“万化”所带来的分裂是种灾难，倒不如说，是某种痛苦终极解法。
　　转阴前夏浅浅，和转阴后夏浅浅冲突，源自于她们使用同一副身体，必须选择其中一种生活。
　　可当“借阴”发明出来之后，这种冲突真的还存在吗？
　　说不定，那场发生在两个夏浅浅之间的冲突，根本就没有赢家，她们谁也杀不了谁，因此博弈到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借阴”。
　　我既可以喜欢雪公子，也可以不喜欢。
　　我既可以喜欢秦无依，也可以不喜欢。
　　伴随这个念头，江茗忽然回忆起，《三阴法》中的许多内容，而今回头再看，同样的文字，似乎多了另一种领悟。
　　只是。。。。。。对那个家伙产生了情愫而已，何必这般抗拒，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理也是我，欲也是我，情也是我，愿也是我。
　　都是我，并无对错。
　　犹如踏入某种更高层次的领域，江茗内心一瞬间释然，不再纷乱复杂，转而清明得可怕。她抬头，以两种截然不同视角，仰望秦无依。
　　灵魂形状，千变万化。爱可以止于一具分身，由爱而衍生伤痛和遗憾，自然也能。
　　这不只是借阴的第二重境界“万化”，也是傀儡术中所记载的“入戏”。
　　狐狐突然转身，搂住秦无依脖颈，与惊喜万分的他深情拥吻。
　　而江茗站在不远处，以旁观者的视角，默默冷视这一幕。她心中涌起截然不同感受，然而，这两种截然不同感受，却不再发生冲突，而是诡异地和谐共存。
　　她既觉得能和喜欢之人坠入爱河幸福，也觉得这般飞蛾扑火很可笑。
　　看了几秒，江茗便失去兴趣，有些事还是第一人称享受享受得了，旁观者简直浑身刺挠地难受。
　　她推门离开房间，环顾四周，准备去随便邀个师姐，喝两口花酒。
　　蓦地，空间戒指忽然烫得可怕，她赶忙探入意识检查，却发现那本《骗人经》，竟然在理论上时间绝对静止空间戒指中燃烧起来！
　　泛黄老旧书籍烧尽，赫然露出一本由超薄金箔组成的怪书。
　　江茗赶忙藏到无人的角落，将这本薄薄的金书取出来。
　　翻开第一页。
　　“你好呀。：)”
　　“我是江茗，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186 红中
　　“长话短说，你能看到这本书，需要两个前提，一个是你傀儡术境界到达‘入戏’，另一个是我已经死掉。”
　　“如果你是在‘入戏’之后看到这行文字，代表我早已魂飞魄散，根据人灾运转规则，你是被盯上的下一个。”
　　“如果你已经拿到舞仙躯壳，跳转第四页，学习死气操纵之法。”
　　“如果你还没有拿到舞仙躯壳，接下来会告诉你如何进入极乐狱，拿到舞仙躯壳，接触葬神棺。”
　　江茗双手颤抖着，翻到下一页，金书竟详细讲述了如何进入极乐狱，被死气引诱，最后再被“一团黑泥”救下，然后利用“借阴”夺得舞仙躯体再逃出来。
　　她越看越心惊，脊背发凉，只觉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操纵自己的命运。
　　不。。。。。。或许不止一只大手。。。。。。
　　第四页记载了一门特殊功法，作用是沟通死棺，驱御死棺自发庇护狐狐身体的死气。
　　功法中说，死气有两种能力，一种是极致毁灭，无视傀儡术替死术元神逃逸等一切避死神通必杀。而另一种是死之极后逆生，即，将已死之人，转化为业尸。
　　如果不加以操纵，两种效果会同时发动。
　　【可“人灾”是什么？被盯上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书著作者，为什么自称“江茗”？】
　　江茗心拔凉拔凉，她心底隐隐有个可怕的猜测。
　　翻开下一页。
　　果然。
　　“没错！”
　　“哇达西！就是你呀！：P”
　　我了个去，日语都会？江茗一瞬间小脸儿煞白，她手愈发抖，那个最最最不祥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她。。。。。。真是逍遥楼。
　　她真是红中！
　　然而，更糟糕的真相，竟然还在后面。
　　“长话短说，但凡至尊，全都是老阴比，没一盏省油的灯。”
　　“总之，谁也不知道艳无双是怎么做到的，但她似乎可以借助穿越者灵魂，不断复生，去争每一个时代仙缘。”
　　“我遇到了其中某位受害者，然后得知了自己的命运。如我这般，会不断遭遇那些不同寻常，与艳无双或艳无双故人有关机缘的‘幸运儿’，就是‘人灾’，而‘人灾’，会在仙缘降世之时，被艳无双夺舍。”
　　“其中一个‘幸运儿’，就是青帝之妻，那个在仙路上背刺青帝欲灵族。她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却不知整个人生都为艳无双作了嫁衣。”
　　“夺舍结束后，她众叛亲离，被青帝塞进半块青玉，炼成了碎梦刀，我是去偷碎梦刀时遇见的她。”
　　“她告诉我，如我这样‘幸运儿’，不止一个。”
　　“如舞仙，她在反抗失败后，直接将自己送给葬神棺，企图为后继者窃取葬神棺神力。”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嗯，因为我是舞仙后面的那个倒霉蛋儿，我收到了舞仙留下来的指引。但我并不打算用，因为，我要给艳无双整个狠活儿！”
　　“我要——去偷她的尸体，把她的尸体炼成生傀！”
　　“RTS偷鸡定律：一切战术转换家！我很好奇，当她用我的身体醒来，然后发现被自己身体暴打那一刻，她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我成功了，身为我最后一个分身，你会被我接管，无甚烦恼。如果我偷鸡失败。。。。。。那拜托了，另一个我。”
　　“我在瑶池圣地和东荒妖域给你留了一点好东西。”
　　“此外，身为红中分身，你只需要拾起往日身份，就能拿回红中的一切。但务必注意，此时会有五个红中，一定不能让五个红中凑在一起，会露馅儿，大三元同一封花牌只有四张！”
　　“就这样吧，我去闯六狱心劫。悄悄告诉你，六狱心劫一共有七劫，第七劫就是欢愉圆环的正中心，也是艳无双帝宫。”
　　“哦对，作为净化过的分魂，你不会拥有我的记忆，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挖掘。否则万一遇到傻毕用昆仑镜给你开盒，就会把老子给开出来。”
　　“祝你好运。”
　　“——江茗 写于春分第二个耕种日。”
　　。。。。。。
　　江茗放下这份特别的“遗书”，感觉头晕晕，有好多“草。拟吗”想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坏消息：我真是逍遥楼。
　　更坏的消息：比逍遥楼更恐怖的东西，现在盯上我。
　　一股莫大的绝望和孤独席卷而来。
　　要和秦无依说吗？江茗一秒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不只是逍遥楼，她还是红中，连她都无法确定这封“遗书”的真实性！秦无依可不一定会相信自己！
　　但。。。。。。那可是艳无双啊！
　　六欲魔帝，一个时代才会出一个的天选至尊，谋划了上万年老阴比。我打艳无双？我？开什么玩笑！
　　啪叽。
　　江茗软软倒在地上，躺平三秒钟。
　　三秒后，她红着眼站起，心中多出股破罐子破摔斗志。
　　“打就打吧！大不了老子也去送葬神棺！看看谁最狠！”她暗暗骂，突然决定豁出去一切。
　　另一边。
　　狐狐坐在床上，怔望站在水台前泡茶的秦无依，突然呆了好久。
　　“秦大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报仇吗？”她鬼使神差问句。
　　“这是什么话？”秦无依回头疑惑，“你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假如。”
　　“那肯定。”秦无依笑了笑，把吹凉茶水端过来，“你放心，有我护着，谁也动不了你。”
　　“你也太自信了吧。”狐狐下意识吐槽。
　　“并非吹嘘。”秦无依用一杯茶加一块桂花糕，堵住狐狐嘴巴，信心满满道：“师祖说，我天赋不错，迟早能修成渡劫，将来那么漫长，渡劫后九次蜕变也不在话下。这样都护不住你，那我抓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果，要杀我的人是至尊呢？”狐狐小心翼翼。
　　“噗咳咳咳。。。。。。”秦无依差点吓喷，他揉揉下巴，苦笑，“那我会努力的，尽可能修成至尊，至尊不会同时存在两位，这样就没有至尊对你出手。”
　　狐狐凝望他的脸，盯了好久。
　　她突然搂上去，小声地，“夫君，说好了哦。”
　　“嗯。”
　　“要一直保护我。”
　　“会的，一直。”
　　187 剑宫生变
　　艳无双威胁，令江茗生活悄然多了一丝紧张气氛，就连狐狐都不再整天缠着秦无依风花雪月，云雨亲热了，而是将更多时间用来修炼。
　　江茗本体，则加紧时间采购了婚礼会用到的诸多东西，和一些合欢宗内用灵石买不到的特殊修炼物资，准备回去使用。
　　狐狐认真修行的时候，秦无依曾出去了一阵，似乎是去办什么事，不过江茗并未在意。
　　倒是回来后，秦无依随口问过几次什么时候回合欢宗，似乎对这件事颇为重视，令江茗有些迷惑。
　　奇怪。。。。。。他之前不是不急的吗？
　　就这样，在外面又呆了两天，江茗一行人乘坐秦无依云舟，回到花神谷外围。
　　站在传送阵外，秦无依目光流露出异色，闪过紧张的情绪，但接下来的传送一切如常，并未出什么变故。
　　白光闪过。
　　秦无依看到熟悉的合欢宗外事殿，长松口气，心想：
　　【还好。。。。。。这法子可行。】
　　华阳城之行，他花费半天，搜集材料，给自己设下了相当复杂敛息之阵。如此，才将自己本体，融进这具身份是赵怀申法身，给“偷渡”了进来。
　　合欢宗大阵源自主界，即便受天地灵气限制，威力不行，探查功能也是一等一。
　　不过他对自己阵法造诣也有自信，接下来只要别搞出太大动静，暗中解决林远宏，带走娣娣，肯定没多大问题。
　　届时，直接动手抢人，抢完就跑，顺便带走老江，最好再带走舞夕颜。。。。。。不过后二者还要再花费时间，劝说一段，目前舞夕颜没有想离开合欢宗意思，老江对离开这儿也比较抵触。
　　秦无依打算劝到她们四个搞怪婚礼结束。
　　这个“婚”结完，不管老江同不同意跟他，他都是要动手的。如果老江同意，那自然带她一起跑;她若不同意，那也可以留法身在这儿，一直陪着她。
　　就是法身稍微有点弱，今后可能得努力修炼，不然老江没安全感。
　　还有就是得看紧些，免得老江跟合欢宗妖女学坏。
　　至于舞夕颜。。。。。。
　　随她去吧。
　　对于上次舞夕颜发疯，秦无依想了很久，最后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在吃醋，至于她到底是在吃自己的醋，还是老江醋，那鬼知道。
　　而且发疯之后，她就搬了出去，也算是主动与自己和老江疏远。
　　这让秦无依松了口气，也莫名有点失落。
　　虽然她也很可爱，并且灵魂上拿走了自己第一次，但两个人的关系，再摁插。进来一个，果然还是太怪异。
　　何况还是与他们两个都有特殊关系人。
　　怪异程度翻倍。
　　如此，日子稍微平静了一段，秦无依也算是体验到了曾经憧憬“老婆孩子(刚怀)热炕头”生活。
　　——如他所愿，滋味儿竟然还不错，虽然少了些刺。激，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每天修炼都多了些盼头。
　　他也憧憬着，等娣娣事结束，就带老江回剑宫，开辟个新洞府，按老江喜好，装饰得漂漂亮亮。白天修炼，晚上造狐，夏天一起看星星，冬天一起玩儿雪，把老江养得白白胖胖无忧无虑，找回那种没吃过苦天真。
　　等他修炼到最高处，渡劫九蜕，谁也不怕，就带老江出去天天炫耀——看啊，这是我老婆，她有九根尾巴呢，你瞧这毛多蓬，多顺。。。。。。
　　至于更高一级的，至尊。
　　秦无依其实完全没想过，因为那个层次，已经不是天赋和努力能作数的，往往需要惊人的运气，或者付出巨大代价。
　　魔主白衣惊才艳艳，三日悟道，一人开辟魔修之路——他自觉比不上。
　　六欲魔帝一介炉鼎之身，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千年，才窥得成道之机，那般心性坚韧，百折不挠——他自觉也比不上。
　　青帝。。。。。。他也蛮佩服的，反正就青帝那经历，他绝对不想遭遇一次，别说成帝，哪怕说——不经历就去死，他也绝对二话不说，从奈何桥直接跳下去。
　　老江所说那句，“如果，要杀我的人是至尊呢？”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少女缺乏安全感的试探之语，类似于“婆婆和我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盛夏一过，秋意便晕满窗外，未落枯叶，却已有林风吹过的萧瑟“沙沙”声。
　　夕阳将落的时候，秦无依牵着狐狐，走在半山腰的石阶小径中，满地凋落黄花。
　　“真不跟我走吗？”秦无依又提起这个话题。
　　狐狐沉默。
　　“我师尊。。。。。。人很好的，你不用怕和她相处不来，师祖也是个畅快人，你别看剑宫修《蕴剑诀》像魔功，其实大家都是好人。”
　　“秦大头。。。。。。”狐狐终于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师父喜欢你，你师祖也没有把你当徒孙，而是当女婿？”
　　“啊？”秦无依懵，“老江，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可是我师尊啊，隔着辈儿。我们剑宫又不是凤栖山那些变。态，母亲嫁给儿子，还喊儿子‘情哥哥’。”
　　狐狐轻摇头。
　　其实自从知道“天煞星”有个美女师尊，她就一直有所怀疑，毕竟小说里都这样写的。一心修道寂寞空虚的老女人，也最容易被这种似是而非关系闯入心底。
　　但这毕竟只是无端怀疑，存在太多揣测成分，所以她从来没当回事。
　　可如今。。。。。。听到秦无依口述的那些“师徒相处细节”，她突然就产生某种直觉。
　　倒不是说那些关心过线，而是她莫名觉得，就算有“师徒之名”，就算“视若己出”，也不会关心到那么细致吧？
　　某些细节，与其说是长辈对子辈关爱，倒不如说是设身处地，她会忍不住去做事儿。
　　“老江，你肯定是误会，师尊她就是个慈爱的人，对晚辈都慈爱。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见师尊，见一面你就懂了。”
　　秦无依见狐狐还是犹豫，干脆这样邀请道。
　　“啊？”
　　狐狐一脸错愕，有些畏惧见那位被自己抢了食正主。
　　但她性软，耐不住秦无依使出“缠”字诀，终被半推半就给拉过去。
　　然而，到达据点，两人却并未见到石玉娴。
　　石玉娴不知何时走，只匆匆留下一张字条，秦无依拾起字条阅过，脸色微变。
　　【亦儿，鬼门异动，剑主急召。】
　　【你救出无欢，也尽快归来。师尊不在，这次务必万分小心！】
　　188 约定
　　“鬼门异动？上千年都不曾有异动，怎的突然就异动？”
　　秦无依有些疑惑，不过也并不紧张，鬼门之外，有七大剑主联手镇压，倒也不怕那些流放幽冥诡物突破封印。
　　但毕竟是剑主急召，他作为剑宫一份子，还是要尽快回去。。。。。。至少得赶紧了结此间之事，把本体送回去，以防万一。
　　“你，要走了吗？”狐狐看着字条，脸色很复杂，低头，有很多话，欲说还休。
　　自那次顿悟之后，她便学会了“万化”，把矛盾的情绪堆入两具不同身体里，用不同的身份释放，犹如脆弱柔软依恋好兄弟“江茗”，和张扬跋扈好。色奔放“舞夕颜”，都彻底活过来了一般。
　　不再只是一个自我扮演的角色，而是存在真实渴望，和真正冲动“活人”。
　　她心底，也因此对秦无依爱的愈爱，怨愈怨。
　　至少此刻，她是真的涌现出浓浓不舍，好想他留下，或者。。。。。。在走之前多做几次。
　　奇怪的情绪在胸中回荡着，偏偏此时秦无依安慰地吻了过来。
　　仿佛找到宣泄口，嘴唇先是碰了碰，然后狐狐踮起脚尖，开始激烈地索吻，一边唇舌交缠一边解开腰带，逐渐脱去碍事的衣服。
　　秦无依也被点燃了热情，顾不得这是哪儿，撩拨狐女爱意高涨的肉体，紧紧搂着她，仿佛要将她揉碎进自己胸膛。
　　雪白的酥胸压成两块软饼，逐渐挂上晶莹剔透汗珠。
　　“夫君去去你师尊床上去床上做”
　　狐狐媚眼如丝，对护食正主的害怕，不知不觉转变成偷腥猫兴奋。
　　养了那么久都没吃到，结果被自己吃爽了，她该多气呀。
　　秦无依没有多想，只觉是狐狐嫌站着不舒服，将狐狐抱上石玉娴睡过床，然后便掰开她的双腿。
　　不知为何，这次狐狐反应格外地兴奋。
　　可仅仅一次攀峰之后，这种兴奋就化为空虚和落寞，因为她不敢和秦无依回剑宫，抢食，还是跟剑主女儿抢食，她配么？
　　如果她真的爱秦无依，为了秦无依好，就该帮他和剑主女儿喜结连理，这样剑宫权力才能通过血缘和性。传播给他。
　　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只能通过更堕。落卑。贱姿态，更柔顺地跪在床上，犹如一株脆弱的攀枝花，缠绕那截会降下她迷恋甘霖狰狞树枝。
　　许久。
　　狐狐吐出粉舌，向秦无依炫耀自己被驯服的证据，她没有唾掉，而是让男人看过后，缓慢吞咽下去，露骨地展示自己香艳的动作。
　　一如既往怪怪的口感，她却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迷恋品尝这股味道，就像上瘾了似的。
　　“嗯。。。。。。多谢夫君款待”她勾人媚笑。
　　秦无依忍不住把她扑倒，继续搂在怀里翻滚，“老江，你越来越美，我真的喜欢你，你嫁给我吧。”
　　“哈，别闹了，你师祖和师尊不同意怎么办？”她用尾巴缠住男人身子，引导他搂自己更紧。
　　“他们肯定会同意的。”秦无依丝毫不怀疑这点。
　　“假如呢？我是问假如。”狐狐却没办法那么理想，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独自去另一个世界，和本体分离。。。。。。一旦出点事，她真的会坠入地狱。
　　秦无依突然想到那幅画，石剑主，玉玲珑，舞仙背后不为人知的隐秘，以及三人可能复杂关系，他一下子沉默了。
　　沉默许久，他才把玩狐狐悄然涨大不少的雪兔，叹气道：“实在不行，我离开剑宫。”
　　“你别。”狐狐赶紧一根尾巴塞男人嘴里，让他把话憋回去。
　　然后，狐狐没好气，“事先说好，我不配嗷，你可别为了我整这种大活儿，我一辈子都还不起。”
　　“可是。。。。。。”秦无依略急。
　　“你爱我的话，就多炒炒我吧。”狐狐一边吻男人下巴，一边娇媚喘息着，“以后，记得要常来找我呀，虽然我也不知道穿界麻不麻烦，可你至少要一年。。。。。。算了你还得闭关修炼，就十年一次吧。”
　　她翻过身去，毛茸茸的大尾巴继续缠住男人胳膊，引导她享受自己浪。荡与娇艳。
　　“你。。。。。。每次至少住一个月，要灌饱我”
　　“我会努力憋到那时候的，不让别人碰，专心等着你，可等太久饿坏了会发疯，你可别失约太久。”
　　“对了，再送我一根和你差不多的角先生，我就当那是留下来照顾我你。。。。。。”
　　秦无依听到最后那句话，突然心念一动，拧了把狐狐后腰，笑道：“好。”
　　出于某种本能，他打算等到分开的时候，再告诉老江自己其实有法身，并且法身会留下这一惊喜。
　　这样应该会让老江更高兴，也令她对自己情感更深刻。
　　带老江走这件事，老江毕竟抵触和害怕，他也不愿强行带走她。
　　何况秦无依也突然意识到，舞仙和师祖之间的恩怨，确实需要好好调查下，否则搞不好会喜事变丧事，弄成羊入虎口。
　　“对了。。。。。。”狐狐突然面色通红，伏跪在床上，害羞地掰开了自己的屁股，“臭老秦，我还有最后一个‘初。夜’，没让你拿呢。”
　　秦无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好笑道，“你不是说这个是龌龊，变态，有病，之前还让我滚出去么？”
　　“所以只能这一次。。。。。。”狐狐伏在枕头上，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咬似的。
　　“那你图什么？”秦无依更想笑。
　　“图。。。。。。让你得到全部的，完整的我。。。。。。每一个地方。。。。。。都用来取悦你。。。。。。”她嗫嚅，明明只用了很细小音量，语气却意外地坚定。
　　秦无依收敛笑容，这才认真考虑起狐狐玩笑般的“邀请”，过了几秒，他拍拍左瓣丰润柔软的屁股，压上去。
　　“叫夫君。”他凑近狐耳轻咬。
　　狐狐迷乱昂首，修长白皙的脖颈喷出一段缠绵悠长的细吟，“夫夫君”
　　。。。。。。
　　主厢房。
　　江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三日来首次睁眼。
　　领悟“化生”之后，她一心二用的功夫彻底纯熟，哪怕另一边在做着绝对不可能平静事情，本体也依然能聚精会神突破。
　　感受着气海内不同寻常澎湃，她自言自语：
　　“又突破到融脉，而且这次是完美融脉，经络和丹田的稳固程度比上次何止强十倍。”
　　“果然无论是《残阴篇》还是《如龙玄功》，都远远没达到合欢宗传承的上限。”
　　“甚至就连我这融合的《阴阳玄功》，都差了一些。”
　　“不过。。。。。。下一块拼图到底在哪儿呢？无生教？金钱帮？还是某个小门小派？”
　　江茗望向窗外，沉思一会儿，又释然。
　　“算了，想这么远干嘛？正好狐狐爽完了，赶紧趁那个犊子没走，找他双。修，坐火箭去！”
　　189 嘴贱的下场
　　双。修坐火箭，这可不是江茗夸张，而是真的修为坐火箭，比嫦娥奔月都离谱。
　　有“云雨仙灵体”这种特殊双。修体质，外加《残阴篇》心法效果，再加秦无依超高境界，三重恐怖buff叠下来，修炼速度直接涨麻了。
　　体验过那种扶摇直上感觉，江茗自然受不了再慢吞吞往地上爬。
　　正好，狐狐也爽够了。她也没想到初经人事小花竟意外地敏。感，狐狐只坚持了半刻钟就被欺负到缴械，瘫在男人身下“不要不要”地求饶哀叫。
　　本体不来救场，怕是会被开发出奇怪xp。
　　那怎么行呢？
　　虽然狐狐身为花妖和妖兽结合，那部分并不具备五谷轮回作用，和彻底辟谷后纯净之躯一样干净。。。。。。但这也太变态了！
　　要不是为了让秦无依有种彻底占有她的“成就感”，以后别忘掉她，她才不乐意这么做呢。
　　愿意这样作贱自己女修很少，哪怕在风月场所都不多。
　　她只希望，秦无依以后和那些天之骄女你侬我侬的时候，偶尔还能想起，有个卑微到献出一切女孩，正在某个边陲小界等他。
　　江茗默默来到秦无依房门前，先收敛地敲了敲门。
　　静。。。。。。
　　除了门内传出若有若无的旖旎声，和背后枣树冷风摩擦树叶的“沙沙”，四周一片寂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这一切都在江茗预料之中，毕竟那个变。态正玩到兴起，哪里顾得上自己？
　　她耐心地等着，直到门内杂乱的声音平息下去，随后才响起轻微的脚步，门锁转动，“咔吧”，秦无依半。裸的身体出现在门后。
　　“什么事？”他堵着门，也挡住身后瘫在床上失神的狐狐，屏息发问。
　　月光打在男人麦色皮肤，汗水浸湿的肌肉显得格外健硕，刚行过云雨之事，他不复平时儒雅，粗犷的动作更像头野兽，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的张力。
　　江茗小脸儿泛着红，她笑眯眯道：“按照规矩，该我了吧。”
　　秦无依腰子幻觉般一痛，下意识后退半步，他吃惊，“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我老公定的规矩。”江茗毫不客气地侧身走进来，那理直气壮的态度，秦无依一时都忘拦她。
　　他目瞪口呆地看少女走到蜷缩成一团狐狐面前，饶有兴致地戳了戳狐狐屁股，令狐狐发出妖娆的嘤咛。
　　“别。。。。。。别碰我。。。。。。你们玩。。。。。。”她含糊梦呓着，声音有气无力。
　　“不是，你先等等。”秦无依终于反应过来，他着急地冲上去，“到底什么规矩？”
　　“哦，是这个。”
　　说完江茗掏出一本小册子，标题赫然是：
　　《夫妻阳气共享互不侵犯条约》
　　秦无依愕然接过，翻阅了会儿，顿时两眼一黑，里面竟然详细记载了二位列强要如何“瓜分”自己。
　　一三五谁拥有优先开发权，二四六谁拥有优先开发权，以及什么时候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什么时候分门别类，各取所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这玩意儿无效，因为没有我签字。”秦无依果断把小册子震碎。
　　江茗毫不意外，她撇撇嘴，“装那么正经，最后不还是要睡我。好了别浪费时间，早点双。修完，我还要去做宗门任务呢。”
　　秦无依却赌咒发誓：“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既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那如果。。。。。。我和她都乐意被你‘对不起’呢？”江茗幽幽道。
　　“我。”秦无依噎住。
　　他大脑一片混乱，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又超纲。
　　这对小夫妻总能整出点儿震碎他三观花活儿。
　　按理来说，道侣夫妻之间应当互相守贞，眼中只有彼此，对彼此存在占有欲和吃醋。可她们这操作。。。。。。
　　“舞夕颜”是为了双。修，狐狐又是为了什么？
　　秦无依突然想到什么，差点惊呼出声：没错，碎梦刀！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
　　没多久，江茗便开始一件件脱衣服，秦无依如坐针毡。
　　直到一具柔软而滚烫的肉体依偎进他怀里，他依然浑身僵硬，但也没有推开。
　　诡异念头浮起，秦无依想：就遂她们愿吧，否则，她说不定会去找别人，找宋天星，甚至，胡乱地找。。。。。。
　　“呵呵”江茗嗤笑，“早这样不就好了么？明明就是老色批，还非要给自己找千般理由，虚伪！”
　　秦无依呆了一下，短短几句话，却如雷贯耳，他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有理由，就不是犯错了吗？
　　狐狐允许，就可以这样做了吗？
　　何况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或者狐狐有没有受到蛊惑，亦或者存在性格缺陷？
　　他压根没认真想过，他就是给自己找个犯错理由！
　　自己这样，她怎么安得下心！
　　江茗完全没注意男人懊悔的神色，闭着眼，正打算进行最后一步，忽然被塞进被子，裹成毛毛虫面包。
　　她愕然，抬起头，才发现秦无依已经穿好衣服，一脸无喜无悲表情，宛如圣僧。
　　“诶？搞什么啊？”江茗无法理解。
　　“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秦无依犹豫了一下，心稍微有点痛，但还是决然道：“我不会做这种事，你去找别人吧。”
　　江茗错愕几秒，反应过来，差点心肌梗塞，她赶紧挽回：“不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哔哔你，别闹，你不虚伪，我虚伪还不行么？”
　　“你骂得其实很对，我确实有点虚伪，不过我会尽量改。”秦无依彻底下定决心。
　　“别啊！你别改啊！你改了我怎么办？”江茗没绷住，“明明是我先来的！就算讲先来后到，也该选我才对，凭什么呀！就因为我没尾巴么？”
　　“和尾巴没关系。”秦无依果断摇头，“我已经想通了，之前那些事，都是预料之外的错误，我。。。。。。我会道歉。”
　　“对不起。”
　　江茗还想说什么，结果秦无依毫不留情，强行给她穿上衣服，推出门外。
　　她气得牙痒，狠狠踹门一脚，怒骂：“道歉有屁用哦！你给我负起责任来啊混蛋！”
　　门内无人回答。
　　江茗蹲在地上懊悔：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190 四个
　　另一边。
　　秦无依眼看自己终于送走了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女人，终于长松口气。
　　“为什么呢？”
　　狐狐幽幽的声音飘来。
　　不知何时，她已经苏醒，支起身子默默看着这一幕。
　　“因为。。。。。。”秦无依苦笑，“我突然发现我可能真的是个色狼。”
　　“不懂，既然你是色狼，不应该接受吗？夫妻双收，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狐狐偏过头，假装疏远，“不要以为，我会因为你拒绝她感动哦，我对她加入是没意见的，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
　　“我并非是为了讨好谁，只是不希望这段感情变质。”秦无依摇头。
　　过了几秒，他自嘲，“我天性色狼，所以更不能让自己随意纵情，否则养成习惯，底线一点点退步，变成另一副模样，今后该如何自处？”
　　“习惯了你允许的，迟早会慢慢觊觎你不允许的，毕竟得陇望蜀是人内心本能。挣扎着，挣扎着，万一失守，就是一步踏错步步踏错。”
　　他悄然靠近，扑到床上，将狐狐搂在怀里压倒，凑在耳边细语：
　　“与其到那天，我做下不可挽回之事，气走了你，再悔不当初。不如从最开始，就守好规矩，省得欲壑难平。”
　　“哼”
　　狐狐轻哼了声。
　　她心底，又感觉怪怪的。既有被秦无依重视的高兴，也对这变故感到发愁。
　　虽然秦无依为她拒绝“其他女人”，她是蛮高兴啦。
　　但这样的话，本体双。修该怎么解决呢？
　　她苦恼。
　　。。。。。。
　　数日之后。
　　一场并不算铺张奢华，但依然万众瞩目婚礼，在当阳城江氏新府邸举行。
　　来凑热闹的访客络绎不绝，毕竟大家都很好奇，这位据说相貌“艳若好女”，还一娶娶仨本届唯一师兄，是个什么模样。
　　人群中，一个存在感不高的青衣少年，默默凝望远处的花轿，脸上尽是伤感之色。
　　【嗨，你瞎担心啥，她一个女人，假结婚而已，又能把你老公怎样？】青玉安慰。
　　“可我特么也是女人！”燕青生闷气。
　　【。。。。。。】
　　他按照计划通过了青玉试，获得了合欢宗内暂时居住权，然而却没能阻止这场婚礼。
　　虽然江茗是女人，但她毕竟曾经不是女人，还是李道冥好朋友，这让燕青有种被牛了不爽。
　　尤其看到，江茗身穿郎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最后还把“李新娘”亲手牵上喜轿，一股邪火在燕青心底积聚。
　　红事喜事，无论在修行界还是世俗界，都是最好的拜码头拉关系时机。大堆人想借着这次机会，跟传说中“阴险狠辣”“天生魔子”打声招呼，免得无缘无故被惦记上。
　　因此向来交友不多江茗，也难得享受了一把“高朋满座”热闹。
　　一堆繁琐的仪式做完，又将宾客招待尽兴，彼时夜已深，江茗头也被灌得有些发晕。
　　她没回新府邸后院，而是来到屋顶吹风，反正回去也没啥事，失去姬儿她，也就能在“洞房”这一程序之前，享受下“新郎”这个身份。
　　前世最大的遗憾，算是补上了。
　　可江茗却没什么高兴的，痛快的情绪，反而有种空虚的失落。
　　在老家那块儿，结婚可是众口铄金人生大事，是男人“争气”体现。虽然她一直对爱情敬谢不敏，可也难免没有拐个妹妹回来，大操大办，让旁人高看一眼的想法。
　　不过，自从彻底摆烂之后，她便无所谓了。
　　也就是今生突然发迹，从倒霉的种地牛马成了高高在上的修真者，才突然有搞这种面子工程念头。
　　但“有面子”也只是暂时的，大家称那声“江师兄”更只是暂时的，人潮散去，目光挪开，经历过锣鼓喧天热闹，她反而愈发难忍这种对影成三人孤单。
　　一口酒，接一口酒。
　　她想在屋顶醉倒，像只失去梦想的派大星一样任由月亮照着，结果迷迷糊糊，视野里多了个人，正好挡住月光。
　　“我去！”看清来人，江茗一下子直起腰，她错愕，“我还以为你去找我老公偷情了呢！”
　　秦无依黑着脸，“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畜。生，能干出新婚夜偷新娘这种淫。举？”
　　“嗐，还有道德矜持了。”江茗小声嘀咕。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秦无依让出一个干净位置，继续海星躺。
　　秦无依也不怎么高兴，因为他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阻止狐狐继续这场婚礼想法，自己钦定老婆嫁给别人——还是个女人，还是她前妻，这滋味儿，啧。
　　就像鸡尾酒跟捞汁小海鲜嚯成一坨那么复杂。
　　所以，他其实不是上来找“新郎”，而是心情也不爽，上来看月亮。
　　却不想刚好跟“新郎”尴尬撞上。
　　“话说。。。。。。”江茗遥望夜空，若无其事地爆出一个猛料，“其实新娘服，我准备了四套。”
　　“四套？”秦无依眼皮一跳，心底对少女即将发言，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啊。”
　　“准备那么多干嘛。”说完秦无依就后悔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能问，应该直接跳过去。
　　“废话。”果然，少女转过头来，一脸鄙夷，“当然是为了让你这个色狼，享受一下洞房花烛夜睡完新郎睡新娘筷感。”
　　“。。。。。。”
　　秦无依心情更复杂，如果情绪有颜色，他现在至少也是个染料业大亨。
　　沉默许久，他终于忍不住脱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对我。。。。。。”
　　“还重要吗？”少女没好气。
　　秦无依一愣，他苦笑，“确实，已经不重要了。”说完，他有点待不下去，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喂。。。。。。”
　　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
　　秦无依站定。
　　“第四套。。。。。。我挑了很久的，今晚不用就浪费了，要不。。。。。。最后一晚？今晚以后，我保证不缠着你。”
　　天人交战三秒，秦无依终于老魂归位，他回头，拱了拱手，与少女无声道别。
　　直到他下楼，江茗都抿着唇，湿漉漉的墨瞳倒映出冷月。
　　。。。。。。
　　与此同时，一大一小两只新娘，此刻正在洞房旁边的偏房里打牌。与洞房相隔墙上，赫然被利器捅出个小洞。
　　“来嘛，打赌，筹码一个月零花钱。我赌今晚秦无依兽。性大发一穿二，睡完新娘睡新郎，说不定，连咱俩都不能幸免。”江牛牛随口开盘。
　　李道冥犹豫了一下，“不会吧。”她反驳，“我觉得老秦不像那么丧心病狂人。”
　　“嗐，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再说了，就算秦无依不够丧心病狂，我那个好主人，骚操作多着呢”江牛牛轻飘飘道。
　　李道冥还想说什么，突然，她听到段熟悉的口琴声，眉头一跳，失态地站起。
　　“怎么了？”江牛牛疑惑。
　　“没。。。。。。”
　　李道冥酥胸剧烈起伏，她眼眶一下泛红，心绪似历经百转千回，因为那乐调，正是她与青儿初次表白时，用口琴吹山歌。
　　“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她丢下江牛牛，急匆匆离开。
　　191 别想再逃开我
　　李道冥从未忘记，那个青衫白裙巧笑倩兮娇俏少女。
　　李道冥也从未忘记，她与她海誓山盟，她与她两小无猜嫌。
　　只是，她不配。
　　她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也没资格爱，她知道自己变成了怎样欲壑难填野兽，也知道自己内心渴望着那些疯狂的淫。事。
　　这般给不了青儿幸福的愚蠢样子，这般每晚都需要用狎具搞到自己脱力才能安然入睡的糟糕肉体，她有什么脸去迎娶青儿？有什么脸去承担青儿的后半生？
　　更何况。。。。。。她都早已成了本地的笑话。
　　放手青儿，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理智的事，却也是她最痛苦的事，也是从那时候起，回忆成了毒药，她目不斜视一心向前看，不再回头，也不敢回头。
　　然而，这段熟悉的乐曲，又勾起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这次回头，自己真的还能再继续安稳走下去吗？
　　李道冥深深怀疑这一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听到这段曲调第一刻，选择去窥探，去回忆，去追梦，哪怕，只有极微小的可能。
　　当阳城晴夜，秋意尚淡，晚花凋落，树荫间漏出月色。
　　曲声指引李道冥去了后院假山。
　　青衫白衣的身影坐在山顶，李道冥有一瞬间失神和激动，但很快，她便从背影认出来，这不是她期待又害怕见到的那个人。
　　青儿。。。。。。是女孩。
　　而假山上之人，虽然在吹奏那个曲调，却从背影，能很清晰认出是个年轻公子。
　　李道冥难掩眸中失望，只以为是巧合，她转身欲离去。然而下一秒，背后响起极轻微的脚步声，山上青衣公子，转瞬便到了她背后。
　　“你。。。。。。先等等。。。。。。”
　　一个幽怨夹杂愠怒男声从背后响起。
　　李道冥错愕回头，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认错了，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长得好像青儿！
　　她一瞬间便想到，对方可能是青儿的亲戚，瞬间心虚，自觉理亏她，声音细若蚊吟问：
　　“公子，有什么事吗？”
　　燕青凝望李道冥那身华丽又凸显身材的嫁衣，一瞬间心底更火，不知为何，这火比见到昔日夫君和其他女孩子有说有笑，还要浓烈。
　　他几乎要忍不住质问，要像昔日那般，刁蛮发泄自己小脾气。
　　恰在此时，青玉一凉，玉老及时阻止他，劝说道：
　　【冷静点！别忘了身份！身份！不要暴露身份！】
　　燕青手握了又握，最终松开，露出有些难堪和虚伪的假笑，他道：
　　“我叫燕晴，晴天晴，是你前。。。。。。前妻表兄。”
　　说到“前妻”二字，他下意识咬得很重。
　　李道冥并未发现这个细节，她已经被“燕晴”出现搞懵了，一时间手忙脚乱。她想招呼大表哥进屋，却又猛然想起，老秦这会儿说不定真的在“偷新娘”，不能带大表哥过去！
　　她赶紧掩饰，“原来是燕晴表哥，这远道而来的，我也没地方招待，你先等等，我给你找个房间。”
　　青儿确实有个表哥叫燕晴，不过李道冥只听说过，没见过，这回还是第一次见。
　　她心知大表哥可能是为了青儿的事情，专门来找自己，一时间有些忧虑，生怕是青儿出了什么不好的变故。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儿逛逛，边走边聊吧。”
　　燕青望着面前打扮精致到不像话的美丽新娘，眸中闪过一刹那温柔，失落，随即又充满难以掩饰的爱意和占有欲。
　　他多希望这是自己的婚礼啊。
　　天订约，地作媒，少男牵起少女，换成自己扮演“夫君”角色又有何妨？
　　可惜，他来晚了，这终究只是奢望，他钟情竹马如今已为人妇，穿上另一个女人为她披嫁衣，粉面靡妆，娇艳欲滴。
　　燕青沮丧了两秒，突然又有些愤怒。
　　不知为什么，他能接受夫君出于肉。欲忍不住胡搞，甚至能接受她在合欢宗抵挡不住诱惑，变成那种水性。杨花纵情欢乐“师妹”。
　　可他偏偏无法接受，自己夫君这么容易就穿上嫁衣，扮作新娘模样，嫁作他人妇，比他这个曾经的女人都女人！
　　“李姑娘。”燕青很轻微地刺句，“恭贺新婚啊。”
　　李道冥脸颊微红，眼神闪过一丝窘迫，她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是我对不起青儿。”
　　燕青遥望远处月光，仿佛心不在此处，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想起了昔日的夫君。
　　那般阳光，那般羞涩，那般。。。。。。可爱。
　　他想念那个时候的夫君。可他夫君已经变成女孩子，也经历太多太多，不像那时候，随便撩拨一句，便会流露出青涩可爱的模样。
　　“她离开你以后，过得很不好。”燕青轻轻说着，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李道冥心疼得泪水娑娑掉，可她也只能摇头，哭腔说：“是我对不起她，我不配，我不配。”
　　“你就只会道歉吗？”燕青眉毛一挑，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他不明白，为什么夫君总喜欢逃避呢？逃避他的感情，逃避他质问，逃避那些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的事。
　　也许。。。。。。她真的已经是个彻头彻尾女孩子了。
　　也许自己应该用对待一个柔弱女孩子的方式去对待她。
　　燕青看向她的眼神，愈来愈火热，而李道冥沉浸于悲痛，始终未曾注意。
　　“我愿意补偿青儿。。。。。。”她闭目落泪，“付出什么都愿意。”
　　燕青轻轻哼了声，“补偿？与其说这个，你还不如早点去找她，去为你做事道歉，去与她成婚。你根本不明白，她有多爱你，愿意为了你付出什么，哪怕你变成女人，她也一直在等你！”
　　“可我。。。。。。不行。。。。。。不行啊。。。。。。”李道冥摇头沮丧。
　　“哦？哪里不行？给我说说？如果你讲不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那我告诉你，李道冥，你完了。”燕青越逼越近，直到把李道冥堵在墙上。
　　李道冥沉默了一会儿，才脸红羞耻至极，咬牙坦白，“我现在很淫。荡。。。。。。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男人。。。。。。”
　　“哦？有多淫。荡？”燕青在含羞落泪的少女小腹轻轻戳了下。
　　李道冥身子一抖，不敢置信望这个俊美且与青儿颇像男人，不知为何，寻常对那些男人靠近的心理性抵触，并未出现在他身上，这让李道冥感到一丝害怕。
　　“说。”燕青靠更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道。
　　李道冥又羞又怕，凤冠霞帔她几乎有种小娘子新婚夜被陌生男人调戏感觉，可她却逃不走，也不敢逃，面对这个与青儿关系极尽男人，只能羞耻屈服道：
　　“每天晚上。。。。。。都要用狎。具把自己弄昏。。。。。。看到英俊或者强壮的男人。。。。。。就会有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燕青继续逼问，非要自己曾经纯洁如纸夫君，把她最女人最不堪一面彻底展示出来，仿佛这样能打碎自己某种期待，激起另一种极欲。
　　“啊。。。。。。别问了。。。。。。求求您。。。。。。表哥。。。。。。别问了。。。。。。”李道冥娇躯轻颤，疯狂摇头。
　　“说！”燕青再逼。
　　“我想艾。草。。。。。。我想被你们狠狠蹂。躏啊。。。。。。”李道冥承受不住压力，吐出两句近乎抽干她全身力气的真相，然后泣不成声。
　　尽管她一直在哭，可欲。望也被撩拨了出来，燕青甚至看到，夫君努力掩饰的那根桃心尾巴，难耐地钻出后腰。他伸手轻轻抓住，揉了又捏。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李道冥如遭雷击，她慌乱地抽出尾巴，想推开男人，逃离这个地方，可慌乱之下，她失去平衡，反而和男人一起跌倒，坐在他双腿之间。
　　一个滚烫会跳动硬物抵住她臀心，那难以想象的雄伟和硕大，令她神情陷入恍惚。
　　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要赶紧逃走，可才撑起一半身子，就被“大表哥”搂了回去。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燕青表情微妙，他收拾心绪，稳定好心神，故作冰冷，却忍不住嘴角抽动，“你也别补偿‘青儿’，她才不要，你来。。。。。。补偿我吧。”
　　他把李道冥双手反绑，压在地上，摆出羞耻姿势。然后欣赏着，脸一红，凑近调。情。
　　“小荡。妇，有一位前辈跟我说过，这是欲灵族绝对戒不了的快乐，新婚出轨，被自己妻子哥哥睡，就这么让你兴奋吗？”
　　李道冥落泪摇头，“没有。。。。。。我才没有。。。。。。”
　　可他言语毫无说服力，燕青能从她身体每一处，感应到自家夫君对眼下这种状况强烈背德期待。
　　他拍了拍这个坏女孩的屁股，一瞬间有些失落，但很快被决然代替。
　　“我一定要。。。。。。彻底得到你。”他在李道冥耳边低语，“我会把你从内到外都变成我的东西，变得除了我，谁都不行，谁都满足不了，你这堕落不堪雌躯。”
　　“做不了你第一个男人。”
　　“我就做你，以后唯一的男人，让你想忘都忘不掉男人，日日夜夜，生生世世。”
　　“别想再逃开我。。。。。。”
　　192 孤寡老剑：到底谁牛了谁？
　　李道冥并没有听清男人的话，也未曾听清压抑在情话下，那些异样，不该属于“燕晴表哥”情绪。
　　她在恍惚。
　　她无法接受，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男人撩拨出感觉。
　　还有，为什么——她的肉。体，会宛如流浪的雀儿终于找到人生归属般，兴奋得如此厉害。
　　肉。欲带来的酥麻令她几乎失去抵抗之力，更别说这个男人至少有融脉期修为，而她《残阴篇》境界却很低微。
　　她轻易被压制住，就像一朵美丽待摘的花，抑或一只落入野狼手中的猫咪，等待被残暴蹂。躏命运。
　　“青儿。。。。。。青儿。。。。。。救我。。。。。。”男人一点点剥开她的裙子，像在剥开美味食物包装，她终于失控落泪，泣不成声喊自己最依赖之人名字。
　　燕青动作停顿片刻。
　　过会儿，他凑上来，用意外温柔的语气，缓缓说：“亲爱的。。。。。。这里没有青儿，你应该叫我。。。。。。晴哥哥。”
　　“呜呜呜呜呜”李道冥哭得更凶。
　　而燕青表情凝重，深深咽了口唾沫，别看他调情起来如此熟练，那都是做“青儿”时和李道冥练的，真刀真枪做这种事，他可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即便玉老帮他培养出一根融合五大采。花贼优点的绝品巨龙，理论来说征服欲灵族轻轻松松，他也依然欠缺点底气，毕竟，他之前不止没有经验，甚至还是个女孩子。
　　希望千万不要露馅吧
　　“玉老，你上次教我那套双修功法的口诀，再教我一遍，我怕出错。”他在心底，默默和青玉交流。
　　【还害怕出错？小子，你都背那么多遍了，运功路线也自己熟悉过不下百遍，还怕弄错啊？】
　　“小心为上嘛。”燕青笑盈盈望着对自己打开双腿，展露出进入她心灵通道“夫君”，心中念道，“虽然姿势和身份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但我和她初次，一定要像我计划中那样完美。”
　　这套双。修之法极为精妙，可以化灵入体，引动女方全身神经受刺。激，带来如浪潮海啸般一层叠一层快。感，叠到最高处，没有女人能忘记这种超越了人体承受极限的快乐。
　　但这套双。修之法却很小众，因为存在一个致命问题，就是男方要消耗很多灵力，来帮女方一步步推上极乐，双。修双。修，不但没有修为进账，反而有所损耗，自然不被人喜爱。
　　类似这样，取悦女修，令对方快乐无边招式，他还准备了好几个，一切都是为了今夜——给他的好“夫君”，留一次终生难以磨灭的体验。
　　李道冥仍在哭哭啼啼，完全不懂自己即将会经历什么。
　　燕青摩拳擦掌，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他也不知自己心情如何，激动？高兴？彻底告别女孩子性别怅然若失？对体验另一性别人生的好奇和紧张？
　　他目光落向瑟瑟发抖的李道冥，这些情绪全都变成了坚定和渴望，他渴望夺回夫君欠“她”一切，更渴望重新占有他的爱人。
　　而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等待他和夫君，可还有好多呢。
　　“嘻”
　　燕青将彻底掩不住欲魔姿态，俏脸粉红，细尾昂扬少女搂在怀里，轻易便令她分开双腿。
　　他轻抚少女雪白如玉的身子，感受这更甚自己曾经的柔软。
　　凑在少女耳边，他轻柔说：
　　“好好享受哦，乖‘冥儿’，今晚，一定会出乎你预料。”
　　“出乎你预料地爽，也出乎你预料地疯。”
　　。。。。。。
　　江牛牛赌局赢了一半，可惜这次下注只有她一个人。
　　李道冥不在，她第一次感觉剑生好孤寂。
　　秦无依果然兽。性大发，来到了隔壁洞房，吻醒了熟睡的狐狐，肆意发泄着自己吃醋和不满。
　　“为什么非要嫁给她？为什么不退出这场婚礼？”
　　“因为因为大家都说人。妻玩起来会更刺。激呀啊啊啊”狐狐香汗淋漓，失声崩溃地娇喊。
　　“？？？”秦无依愣住了。
　　就连江牛牛都为这奇葩逻辑喊了一声，“6”。
　　——我嫁给她，还不是为了让你体验一把玩人。妻？
　　不愧是你啊本体，总能整出些让所有人都眼前一黑花活儿。
　　但令江牛牛失望的是，按理说江茗应该强势加入战场，然而，她却只是沮丧地回到偏房，对着镜子发呆出神。
　　“你说。。。。。。我长得好看吗？”她突然回头，神经兮兮问。
　　江牛牛震惊，“我了个去，你怎么会问这么雌问题！这不像你这种人问的啊！”
　　房间里没别人，设着隔音阵法，江茗干脆敞开了说，她气鼓鼓道：“你说秦无依那犊子，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狐狸和尾巴？凭什么我不行！换成狐狸就可以！”
　　江牛牛陷入沉思，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智商而言，稍微有点超纲。
　　“不行！我还就不信了！”
　　江茗鼓起腮帮子，气得像只小土拨鼠，她一件件脱衣服，换成自己选第四套新娘服——而这件，是四件中最香艳露骨，不打算穿出去样式。
　　“来！再战！”
　　她雄赳赳气昂昂出去。
　　很快，隔壁传来细微的吵闹声，男人和女人的低语声，以及，江茗婊里。婊气的引诱。
　　江牛牛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一个人听，其实也很无聊，还是拽李道冥一起吃瓜，才比较有乐子。
　　她屁颠屁颠去后院找李道冥，结果刚靠近假山，就听到假山后，传来一串令她浮想联翩的娇艳旖旎声。
　　这声音，她很熟悉，毕竟每次老李忍不住弄潮的时候，她都会装睡。这么久以来，她何止听过百次。
　　然而，这次却和过去完全不同，因为没几秒，江牛牛就又听到了男人甜言蜜语哄逗声音，而老李明显在向这个声音求饶。
　　“？？？”
　　江牛牛目瞪口呆。
　　身为朋友，她自然还没脸皮厚到，去打扰“李姐姐”的好事。
　　可走在月光下，江牛牛越想越气，因为她突然发现，今晚婚礼五个主角，几乎全都找到自己牛或被牛对象，除了她——一柄没人关注孤寡老剑。
　　太悲惨。
　　今夜的热闹，竟然与她没一分关系。
　　193 混乱的新婚夜
　　秦无依觉得，自己大概也就能在合欢宗看到这种神奇的事情。
　　爱人，和爱人她老婆兼老公新婚夜，自己气不过，来偷婚礼新娘，结果偷到一半，新郎穿着身涩气香艳到极致的新娘裙走进来，娇滴滴叫自己“夫君”。
　　嘶。。。。。。
　　不行，我得再捋捋，稍微有点乱，
　　“夫君夫君夫君偷一个新娘是偷！偷两个也是偷！你就加上我吧！我会很乖，她能做的我也都能做！”
　　——问题你他娘的是新郎啊！
　　秦无依人已经麻了，他很努力地想守好底线，偏偏这对小“夫妻”手段层出不穷，而他认定的老江，又笑眼旁观，乐见她名义上“夫君”加入，没多少吃醋的样子。
　　江茗眼见秦无依动摇，又故意招招手，把分身唤过来，齐齐跪在男人脚边，摆出同样诱惑勾引的姿势，一人一边，用嘴唇和脸去蹭。
　　“你看你看，玩物还是一双一对的更有意思，对吧”
　　秦无依深吸口气，他声音颤抖道：“老江她才不是玩物。”
　　江茗抓住机会，立刻道：“懂了我是玩物对吧没关系的，我愿意当，只要你和我双。修，我做玩具也没关系的呀。”
　　“喂！”秦无依欲言又止。
　　“秦无依，难道，我在你眼里，连做个玩具都不配么。。。。。。”江茗抬起头，明眸湿润，楚楚可怜问。
　　秦无依闭上眼睛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自己心中动摇，他知道，在老江不阻止情况下，一旦自己动摇，就会堕入两相不舍的结局。
　　这个女孩灵魂，是诱走他初次女人。他心中对她，自然不只有欲望，还有许多别的情愫。
　　“不，夕颜，你很好，所以我才不能委屈你。你会找到更好的男人。。。。。。一个心底只有你的男人。”
　　“噗呲——”江茗嗤笑，她趁秦无依闭眼，逐一施展自己学过所有伺候男人功夫。
　　神龙归隐入雪山，被湿润的朱红一点，然后便是雪动山摇，将龙儿淹没进温柔乡中。
　　“哪来什么心底只有我的男人，能找到个愿意对我负责，不突然杳无音讯男人，就已经很开心啦。”
　　她又吻一口，抬起头，祈求地注视那个正在享受她侍奉男人，声音娇柔问：“呐，秦无依，你愿意对我负责吗？”
　　“。。。。。。”
　　“不行吗？我就知道。”她自嘲，低头落泪，故意令泪水打在冒出雪山那一小截龙头上面，“秦无依，我恨你，你这个绝情混蛋。”
　　秦无依始终没说话，只是握着狐狐手，逐渐更紧了些。
　　江茗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也是她最后一次尝试。
　　她一面侍奉着，一面喃喃道：“好吧，我知道我不够格，但你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你得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法宝？灵石？神通？”秦无依终于开口，“只要是能给的，我都可以送你，要多少都行。”
　　“我才不要那些东西，我要你。。。。。。”她微微一笑，“帮我找男人！”
　　秦无依呼吸停滞了片刻。
　　“修为高，玩法狠男人，我要你帮我介绍，然后亲手把我送过去，做完了，再把半死不活的我接回来”
　　江茗盯住秦无依脸，观察他表情每一分变化。
　　她继续，嘴角微微翘起，“出来以后，我还能跟你聊聊他们的秘密呢比如那活儿多大，最爱什么姿势，最喜欢我叫他们什么”
　　秦无依果然被激得受不了，他睁眼，目光很复杂，“夕颜，你明明是个好姑娘，又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是作贱吗？各取所需罢了，我练功需要双。修，总有男人乐意跟我双。修，只是求你做个中间人而已，你若真的对我无欲则刚，为何不敢接下这活儿，送我去与他人承欢？”
　　秦无依叹了口气。
　　“此事。。。。。。”
　　他停顿许久，正要开口，突然，西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秦无依脸色微变，“不好！”说完他便揉揉江茗脑袋，轻松地从她怀中取回自己龙龙，转瞬间更换好新衣，冲向巨响传出的区域。
　　江茗自个傻眼了好久，看着空荡荡的床，她差点心梗。
　　可恶，差点就成功了！到底是谁啊，给了他一个逃跑台阶！
　　江茗拽起狐狐，下意识就想追过去，非得逼他把话讲清楚。
　　如果他选择把自己送人，好，那二话不说，送就送！将来知道狐狐只是一半儿也别恼，都你自己选的！
　　如果她选择“我全都要”。。。。。。那还差不多，勉强当他还是个人。
　　离开房间，江茗这才发现，爆炸源头竟然是宗主府，她一下子嗅到丝不祥的气味。
　　看来。。。。。。事情和娣娣有关呀。。。。。。
　　而且这爆炸大概率和秦无依有关系，否则他凭什么一听声儿，就知道“不好”，知道娣娣出事？
　　作为融脉期小菜鸡，江茗不会飞，只能慢吞吞靠两条腿走过去，经过后院时，她突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
　　李道冥压抑的春叫声。
　　江茗：“？？？”
　　诶！不是！老子结个婚！特么牛头人这么多的吗？
　　她蹑手蹑脚绕到假山后，却看到了极其震惊的一幕：老青大表哥，正把老李，压在身下，做着缠绵悱恻春事！老李一边求饶，一边叫，还一边娇喊“青儿救命”！
　　我勒个去！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刺。激的事吗！
　　幸好，她有分身，不必纠结于选择吃哪个瓜。
　　江茗当即作出决定——本体留下，看看老李啥情况，让打扮更正经的狐狐去找老秦。两个瓜，她都要吃！
　　一人一狐，分头行动。
　　而江茗在假山后听了一会儿，也确定老李求救真是求救，不是什么情。趣，当即站出来，打断那个男人兽行。
　　“好啊！好你个大表哥！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赶紧放开我老婆！”她义正辞严。
　　“呜呜呜呜。。。。。。”李道冥看见江茗，仿佛六子看见了县长，酥麻身子终于涌出反抗的力气。而燕青也一时发蒙，被李道冥挣脱，逃到了江茗身边。
　　燕青一下子恼怒，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完美初体验，竟然被这个穿着这种又露又不知廉耻新娘裙碧。池给破坏。
　　话说这是哪个新娘啊，让我看看。。。。。。
　　我焯！江茗？你不是新郎么？？？
　　194 娣娣逃跑了？
　　李道冥衣衫凌乱，春。光大泄，雪白的小脸儿布满泪痕，大腿内侧还有些斑驳的白渍，一看就刚被欺负过。
　　江茗顿时对“燕晴”充满恶感。
　　“哼，好你个大表哥，枉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趁我不在，侮辱我朋友兼女人！滚吧，看在青儿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命。”
　　燕青却没看江茗，只是深深注视着缩在江茗背后欲魔少女。
　　少女望过来的目光既有害怕，也混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意味。此刻，她满身红潮仍未褪去，被强行灌溉满足的身子，仍在微微痴颤。
　　好不容易习惯的欲。望，似乎在这次欺辱之后，更进一步拔高，李道冥黏糊糊大脑仍在回荡刚才那些勾魂摄魄快。感。
　　江茗见状，微微侧步，将身后的老李挡严实。
　　“滚，此地是合欢宗，还轮不到你撒野。再敢冒犯，别怪我不顾你表妹留下的情谊。”她威胁道。
　　燕青自然不想和江茗起冲突，更何况她出头是为了自己“夫君”。
　　她微笑，“道冥，别忘了你刚才叫我那声‘晴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不等江茗爆发，直接飘走。
　　江茗见对方逃走，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按照她之前的试探，燕晴至少也是融脉巅峰，甚至很可能已经筑基，她打不过“燕晴”。
　　恰好秦无依还不在附近，所以别看她这么咄咄逼人，其实全是虚张声势，色厉内荏，赌对方不敢在合欢宗主场闹事。
　　“好啦好啦，已经没事啦，有我在，他不敢再回来欺负你的。”江茗回头，轻声细语安慰。
　　说完又有些愧疚，“对不起啊，燕晴请柬是我给的，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欺负自己。。。。。。自己。。。。。。”
　　“没，没事。”李道冥摇摇头，相比过去愈发沉默。
　　“今晚可真是不太平，我呀，以后再也不信算命的，那个臭算卦竟然说今天是黄道吉日，这吉他奶奶个腿。。。。。。”
　　江茗搀住李道冥，将双腿发软的她给慢慢扶回去，用交谈转移她的注意力，试图抚平她被欺辱后的伤痛。
　　与此同时。
　　狐狐也循着爆炸方向，来到了宗主府外，然而，此时的宗主府，被一层怪异结界所包裹。
　　爆炸惊醒了当阳城中的许多人，一大群师兄围在外面，神色都有些不安。
　　宋天星和圣子也站在结界外部，凝眉交谈，似乎正在商量结界破解之法。
　　狐狐悄无声息靠近，偷听他们谈话。
　　“我已经联系过几位值守长老，有办法了吗？”宋天星问。
　　“难，广平长老刚才试过，半步化神也没办法强行攻入。”圣子脸色很难看，毕竟宗主府发生这么怪异事，身为理论上下一任接班人，难免会心惊肉跳。
　　宋天星丢了块石子在结界上，瞬间石子被大量电弧包裹，弹飞出去，而他感受着刚才结界瞬间迸发出的阳性力量，往新建江府位置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不像杀人，更像是为了困人，而且这气息像是。。。。。。啧。”
　　没说出口的话是：这气息像剑宫。
　　宋天星至今都还记得，几个月之前，江茗曾问他，被天剑砍了一下该怎么办。
　　那时他就判断——宗内可能藏了一个执剑人。
　　“宗主怕是玩儿女人，玩儿到执剑人头上了。”宋天星忍不住想笑，意识到场景不合时宜，赶紧憋住。
　　狐狐听到“困人”二字，便猜测这结界可能是秦无依设下的，而刚才动静，也是结界触发动静。
　　明白这点后，她立刻找了个没人注意的位置，偷偷把手放上去。
　　果然——结界没有弹飞她，她的手成功没入其中。
　　狐狐赶紧缩手，然后吹着口哨假装四顾，确定没人在看她后，迅速向前跃去。
　　下一秒，视野变幻。
　　宗主府外墙出现在狐狐面前，墙内一片死寂，听不见人声。
　　狐狐四肢并用爬上屋顶，凭借敏锐的犬科鼻子嗅了嗅，很快，便循着秦无依留下气味，寻找过去。
　　她穿过园林，来到一座平平无奇的大殿，又追寻气味找到大殿的密室。
　　密室的门开着，刚进去，她便看到了正在布设阵法的秦无依。秦无依也察觉到她，扭头，微微错愕。
　　“老江？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可能会有危险。”秦无依语气有些严肃。
　　“什么危险？”狐狐并无惧意，毕竟她就是个分身，哪怕秦无依顾不上她，死了也就死了，不会影响本体。
　　“林远宏和无欢逃了。”秦无依深吸口气，无奈道。
　　“我勒个去！”狐狐一脸震惊，还有点钦佩，“直接丢下宗门私奔啦？宗主之位都不要啦？这么果断？”
　　秦无依继续布阵，边刻符痕边道：“恐怕有古怪，我在无欢身上留了暗手，只要她离开合欢宗，就会触发结界，把她和身边人困在原地。”
　　“那现在是。。。。。。”
　　“结界触发了，中心是这儿，但她不在。”秦无依漫不经心道。
　　狐狐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还能找到么？”她凑上去，“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也是你的力量哦。”
　　“有点麻烦。他们应该是利用一种特殊传送阵，传送进特殊规则的秘境，所以结界才会留在外部。”
　　秦无依刻划好最后一笔符痕，然后探出手，在阵法中心一按，输入灵力。
　　瞬间，一道汪蓝的水门，出现在秦无依面前。
　　“但问题不大，因为我能把阵法复现。”
　　秦无依自顾自说完，往水门里丢了只机关兽，作为试探。很快，机关兽传来画面，温度，灵力属性，皆一切正常，他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快回去吧，后面的事，我一个人解决就够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扭头，劝狐狐回去。
　　“啊？”狐狐犹豫。
　　秦无依来不及多劝，他走进水门，顺手将水门关掉，然而就在水门缩小到仅剩一半时，狐狐扑了进去，在地上连滚两圈，尾巴散开，乱成一团。
　　“你。。。。。。”秦无依欲言又止。
　　不等他教训，狐狐立刻坐起来道，“我想明白了！这可是你第一次不让我凑热闹！说明就算对你来说，也很难讲绝对安全！”
　　“知道你还不走？”
　　“万一我有用呢！”
　　狐狐嚷嚷。当然，她敢进来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分身”。
　　分身就算死了，也不会影响本体，万一秦无依出事。。。。。。就算她起不到作用，分身好歹能让她知道该去哪儿收尸，找谁报复。
　　她可不想再跟上次一样，心惊胆战地玉玉十天半个月，整天怀疑是被抛弃？还是他死了？活脱脱一个忧郁小寡妇！一点意思都没有！
　　195 可怜的宗主，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不是有没有用问题。。。。。。”秦无依欲言又止，想了想，他才尽量挑了个不伤人的方式，认真道，“老江，这次事不太对劲，我担心遇到危险，会护不住你。”
　　“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狐狐低头，“可我怕。”
　　“怕？”
　　“怕你再像上次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好久都没个信。”她小声嗫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还怀疑过，是不是你已经玩腻，不想要我。”
　　“怎么会！”
　　秦无依赶紧靠过去，揉着狐耳抚慰，他心中涌出些甜丝丝感觉，原来他消失的时候，老江是这种想法么？
　　还真是。。。。。。粘人得可爱。
　　狐狐抬头祈求：“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会很有用的。我鼻子灵，皮糙肉厚，还有花毒，而且，而且，我还有个绝招。”
　　控制死气。
　　不过这招来源太哈人，所以她没和秦无依解释太多。
　　若有人敢小看她，绝对会收到一个巨大“surprise”。
　　秦无依又揉揉狐狐脑袋，无奈笑笑，“事已至此，水门都关了，你也只能跟紧我。先走吧，也许只是我白担心一场。”
　　“嗯。”
　　狐狐点头，然后开始嗅，不过，因为和亦无欢不熟，她并没能分辨出亦无欢气味。
　　倒是秦无依开启天目，很快便找准方向。
　　这是片诡异秘境，荒颓，腐。败，空旷，周围尽是枯萎野草，飞舟掠过，脚下时不时还会见到些幽邃可怕的漆黑缝隙，犹如镜子破碎，留下的空洞和裂纹。
　　灵气相较外界，倒是并不贫瘠，这也是狐狐最想不通的一点，按理来说，荒芜没人烟地方，灵气会更稀少才对。
　　“秦大头，秦大头，这里是哪儿啊？”狐狐拽了拽男人衣角，压低声音问。
　　“乖，叫声夫君就告诉你。”秦无依还有空开玩笑。
　　“嘁”
　　狐狐低头，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秦大头快告诉我嘛”见对方不为所动，最终还是丧气，认输道：“好好好，夫君夫君夫君，满意了不？”
　　“哈哈。”秦无依笑出声，他清清嗓子，耐心解释，“这里是一处死去的秘境。”
　　“秘境还会死？”狐狐吃惊。
　　“当然。”秦无依随口讲解这些较高境才会接触隐秘，“秘境和我们所处世界不同，有很多神奇的性质，有些秘境甚至介于存在与虚假之间。”
　　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逐渐凝重，“至于死，别说秘境，连世界都会毁灭呢。”
　　“真的啊！”狐狐惊讶。
　　“嗯，比如禁地之一欲魔渊，就会不断扩张。一旦沾染某个世界，不加以阻止的话，这个世界就会被欲魔之力改造，沦为淫渊地狱，这是软性死亡。”
　　秦无依话锋一转，又讲起比较正常“毁灭”。
　　“除了软性死亡，还有些比较脆弱的世界，会因为承受不住顶阶修士的攻击，被彻底毁掉，甚至被炼化。不过一般也没顶阶修士会无聊到这么干，毕竟再小的世界，对修士而言也挺大的。”
　　“至于秘境——这个就比较特殊，秘境最大的特点，是会自然死亡。空间撕裂，生命凋谢，后来，灵气也外泄出去，最终彻底，连空间都不复存在。”
　　“奇怪，无欢为什么要逃到这里？这里可是绝路啊？”
　　秦无依自顾自低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太古怪，他们这个选择，除非林远宏和娣娣都是个傻子，否则根本不会这么逃。
　　虽然嘴上没说，但秦无依还是默默做好一切准备，他转头，先是笑了笑，“送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把那条师尊送的玉坠，认真给狐狐戴上，这是他目前最好的防御法器。
　　这还没完——秦无依又掏出一大堆首饰，衣服，符篆，咒印。。。。。。逐一给狐狐装配，直到把她变成个武装到牙齿的小富婆。
　　“不至于吧。”狐狐开始心虚了。
　　秦无依没有回答，他相信自己战斗直觉，这种直觉帮他躲过很多次陷阱，也帮他赢过无数次战斗。
　　很快。
　　遥遥的，他们看到了一男二女，总共三个身影。
　　破防崩溃宗主林远宏，手足无措的臭娣娣亦无欢，和沉默无言的宗主夫人。
　　狐狐也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哪儿啊！这都是哪儿啊！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夫人你快说句话！”宗主林远宏一直在朝他大夫人质问，甚至气急想动手。
　　“夫君，别着急啦，姐姐她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臭娣娣衣尽欢努力在和稀泥，可惜没什么效果。
　　宗主夫人始终不发一言，直到看见远处逐渐飞近的云舟，才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客人终于到了。”她微笑道。
　　“客人？”林远宏有股不祥的预感，自从他的夫人突然回来，提议三个人一起逃跑，结果却传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不祥的预感就在逐渐增加。
　　他僵硬回头，恰好看到，飞来的云舟，上面跳下两个人。
　　看见狐妖少女他高兴了刹那，因为这是“自己人”，看见另个记忆中有些熟悉的男人，则是感到疑惑。
　　这好像是。。。。。。他之前发过奖励某个天骄弟子？
　　“红，红中老大？”
　　他试探性地朝狐狐叫了句。
　　“嗯？”
　　秦无依浑身一震，赶紧朝狐狐看去。
　　狐狐不慌不忙，叉腰上前，“你被骗啦！老登！没想到吧！我根本不是逍遥楼！我是无间道！”
　　“什么意思？”林远宏如遭雷击。
　　“哼哼，只是从你那儿套话罢了，我是夫君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对他不利呢？”狐狐亲昵挽住秦无依胳膊。
　　“你夫君？你夫君是谁？”林远宏虽然已经想到了那个最糟糕的可能，但还是怀揣一丝期望问。
　　“当然是。。。。。。”
　　话音未落，秦无依揉了揉狐狐耳朵，主动接过话茬。
　　“长话短说吧。”他望向早已察觉不妙，瑟瑟发抖躲在林远宏背后娣娣无欢，目光锐利：“衣尽欢小姐，你是自己回去找师尊领罚，还是我把你那个便宜丈夫杀了，再抓你回去领罚？”
　　林远宏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谁，天煞星，他突然后悔听信大夫人谗言，离开合欢宗内准备已久的大阵，来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鬼地方。
　　依托玉玲珑总教给的阵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
　　他悔恨不已，然后做出了一个违反尸德决定，主动挡在二位夫人身前，决绝道：“尽欢是真心跟我的，我夫人也是，你想抓他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196 大三元最懂怎么杀大三元
　　林远宏听见狐狐的话，心里其实“咯噔”一声，心想完了，我果然被逍遥楼耍了。
　　骗子，接头你也接了，道具也对你起反应了，你说你不是逍遥楼？狗才信呐！倒戈就倒戈，还特么装！
　　当然也有可能。。。。。。
　　这臭狐狸的确是逍遥楼，但并不是那个潜伏在自己身边，配合他对付天煞星逍遥楼。
　　真正的合作者，另有其人。
　　嗯，会是谁呢？好难猜啊。林远宏一边这么想，一边偷瞄自己表现怪异大夫人，顿时悲从心来。
　　本以为我们之间其实有一点点感情，没想到终究是错付了，你让我输得这么彻底。。。。。。艹！
　　衣尽欢往林远宏身后缩了缩，神色哀恸，“哥哥，非要这么绝情吗？”
　　“你做得太过分了。”秦无依表情凝重，“我怀疑你不对劲，你被施加过迷魂术，你必须跟我回去，让剑主们给你做检查！”
　　“他没有！”衣尽欢声音陡然拔高，她生气地反驳：“我夫君对我很好，比你对我好！他不会对我用迷魂术，更不屑用那种东西！哥哥，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懂爱情！”
　　“是吗？”秦无依叹息。
　　“是啊。。。。。。”衣尽欢落泪，“谁不知道你人如其名，一心只求那大道。你永远只会催我修炼，洗洗衣服，做做饭，用些不着边际的话敷衍我，你几时关心过我怎么想？”
　　她轻轻挽住林远宏胳膊，感伤地轻语，“我在夫君身边这些年，才是真正被爱着几年。”
　　秦无依似乎也受到些许触动，欲言又止。
　　“不对！”狐狐突然跳出来，“你这家伙！绝对在玩儿岁月史书！颠倒黑白！”
　　“诶？”衣尽欢一懵。
　　“他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他妈还不知道嘛！哪有你说的那么耿！”
　　狐狐毫不留情反驳，直接揭破臭娣娣虚伪面具。
　　“什么被爱着几年，明明是被透爽了几年！我看你不是缺人关心，你就是寂寞，欠透！况且你这一闹别扭，离家出走，这家伙就千辛万苦追过来找你，还差点死了一次！你他。妈还想自家老哥怎样？倒是你！你给亲哥哥下毒！还想把亲哥哥也变成女人艾。草！你才是不对劲吧！”
　　“你说什么呢！我那都是为了他好！”衣尽欢气到脸红。
　　秦无依挥挥手阻止二人吵架，他已下定决心，“好了，不管怎样，你状态不对劲，我检查不出来，但剑主们一定有办法。你先跟我回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不！”衣尽欢抗拒。
　　林远宏也紧张到极致。
　　下一秒，秦无依隔空一指，天地元气剧烈涌动，与万千汇聚的剑意凝聚成刃，然而指向的目标，却不是林远宏——而是宗主夫人。
　　她的肉体被切碎成数万块，元婴也被完全捣碎，然而直到死前，她都依然是笑着。
　　秦无依默念瑶池《清心咒》，循环两遍，灵台骤然清明，他再向尸块望去，果然那边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竟然已经中迷魂术。。。。。。”他并不意外。
　　然而其余三人都仍沉浸在迷魂术中，林远宏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衣尽欢也很感伤。
　　反倒是狐狐，她瞅瞅尸。块，又瞅瞅秦无依脸色，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没死？”她讶异问。
　　“迷魂术。”秦无依摇头。
　　狐狐一听，赶紧退后半步，偷偷用逍遥楼自己清心破障之法，再一看。。。。。。嗯？怎么还是尸块？
　　哦差点忘了，我迷魂术跟对方差得远。
　　她突然后悔没早点拿到红中遗产，红中是逍遥楼中最擅长迷魂术。除此之外，傀儡术专攻的是大發，骗术专攻的是白板。
　　当然，专攻也并不代表另外两道会落下。
　　“哈哈哈哈哈”
　　四周突然回荡起宗主夫人的笑声，林远宏和衣尽欢都吓呆，狐狐脸色也有点难看，毕竟不远处就是宗主夫人的血淋淋尸。块。
　　只有秦无依面色如常，始终宁静似一池平湖。
　　他缓缓道：“我猜猜。。。。。。鬼门异动，召走我师尊，说明参与这件事的有鬼门中的邪祟。除此之外，还有合欢宗，逍遥楼，两大魔宗一起出手，还真是看得起我。”
　　“不，不对。”他突然又否定自己猜测，目光落到林远宏身上，“跟合欢宗没关系，否则涉及的不会只有这家伙，一个没什么本事，脑子还不好使的化神。”
　　“喂你骂的过分了啊！！！”林远宏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自己女人是逍遥楼都看不出来，骂你脑子不好有错吗？”秦无依鄙视。
　　“。。。。。。”狐狐心虚地往后面悄悄躲了躲。
　　“亦公子，你学了咱们逍遥楼大三元傀儡术，也算半个大三元嘛，奴家这次，便是来让你认祖归宗，正式进逍遥楼立个册。”空气中回荡的女声妩媚又暗藏杀机。
　　“哦？立什么册？九筒？九条？”秦无依面不改色问。
　　一个头戴大發面具女人从地下冒了出来，看打扮便是宗主夫人的打扮，她撩起面具，抛媚眼道：“大發。”
　　秦无依沉默了一秒，他问：“我杀那个红中，是你安排给我的？”
　　“是。否则你就算用尽了万魂幡折磨办法，也不可能从大三元嘴里撬出任何逍遥楼隐秘。”大發笑容冰冷，“幸亏上一个红中突然消失，这是个才晋升没几年红中，否则，我可没那本事用迷魂术对红中施加影响。”
　　“看来你对付我底气，就在我学傀儡术上。”秦无依立刻意识到关键。
　　“咱家就让你死个明白。”大發笑盈盈道：“亦公子，你莫不要以为，自己将来渡劫九蜕，便能天下无敌了。至尊之下，全是蝼蚁。而唯有假界中的痴神，能比肩至尊。”
　　几乎是伴随她的话，一股诡异的压迫感浮在所有人心头，秦无依脸色没什么变化，反而是狐狐脸色大变。
　　因为。。。。。。她突然感应不到本体了！
　　而且按她的感受，这不像是“切断”，更像是将控制本体灵魂，强行拉到这具分身上。
　　她惊愕望向那个头戴大發面具女人，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可对方并未回答，而是望着秦无依，自信满满：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血神力量，在血域笼罩之下，任何替死分身逃命神通都无法生效，无论你有多强大的本体，灵魂都会被拉进这具脆弱的小小躯壳内。”
　　“我骗红中去送你杀，就是为了让你学会法身傀儡，从而自大到用傀儡来救亦无欢。而当你的傀儡进入血域，就是你失去本体力量，被我杀死，奉上身体之时！”
　　秦无依：“。。。。。。”
　　他很想说这次我本体不在外面，也一起来了，但又觉得这样打断别人的高光时刻，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倒是狐狐不淡定了，内心又惊又怕。
　　我勒个去！逍遥楼专杀领域啊！你个逍遥楼还玩儿这个？
　　果然是“自己人最懂怎么弄死自己人”吗？
　　197 轻而易举的胜利？
　　大發的话，并未让秦无依感觉到任何威胁，因为他不是“孱弱无力的分身”，而是法身加大乘境本体。
　　即便被昆仑镜带走太多生机，即便此时他并未痊愈旧伤，他也依然有足够把握，打赢任何准备挑战他的敌人。
　　他怕，从来都不是正面作战。
　　可堂堂大三元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献祭了一个红中的陷阱，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秦无依并未放松，反而神情愈发凝重起来，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是的，不对劲。
　　相比十分淡定秦无依。。。。。。狐狐倒是吓坏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连本体带分身一起杀的手段。
　　——好吧，似乎也不是第一次，死气也有类似作用，但死气是她的招数，再超模那也只是风灵月影一“叮”。敌人有？那就是boss吃血瓶，倒反天罡！
　　原本肆无忌惮的心，一下子苟。
　　大意了，分身不代表无敌呀！
　　“秦秦秦大头，我们好像中了陷阱，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小心翼翼地躲在秦无依身后。
　　“乖，不怕。”秦无依揉把狐狸耳朵，语气自信地安慰。
　　随即他又扭回头，颦眉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不对劲？
　　或者说。。。。。。究竟是怎样“不对劲”，能威胁到他？
　　天剑加身，手段齐出，在乾龙界稀薄的灵气环境下，就算大發暗藏渡劫层次战力，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况且真出现那种等级，莫不明师叔祖不会没有预警，他也只需要撑一会儿，剑主便会降临过来处理。
　　“难道是阴损招？”
　　他若有所思，心底更疑惑。
　　大發还在侃侃而谈自己“胜利感言”，结果秦无依没回话，倒是林远宏先坐不住，朗声质问：“你到底是谁？逍遥楼？还是我夫人？我们不是同一阵营吗？你为什么要对我夫人出手？”
　　原本大發着起火来，犹如纸人般烧成漫天纸灰。下一秒，新的大發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林远宏和娣娣二人身后。
　　她微微蔑笑：“夫君大人，别误会了，我和玉玲珑才是合作者，你只是被玉玲珑丢出来，一个吸引天煞星鱼饵。”
　　“果真如此？”林远宏掐紧拳，不敢置信。
　　“不然呢？你以为真的有人指望你杀了天煞星吗？你的履历一无是处，你的天资惨绝人寰，你能留在合欢宗做个宗主，还是这具尸体生前努力功劳。你还想怎样？让大家对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大發揭开面具，林远宏熟悉的那张大夫人面庞，对他流露出扎心讥讽笑容。这张脸有一瞬与婚礼时那张灿烂的笑颜重合，令他心针扎般痛。
　　身为业尸，其实他的心是不会跳的，他拥有前身的记忆，却没有前身“天资”。
　　前身抛弃情感蔑视道德战胜一切才争夺来圣子之位，他却在鸠占鹊巢第三天，呆呆盯着那个活泼放。荡总与他调。情圣女。
　　其实他是个不合格宗主。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夫人们。
　　然而，更诛心的还在后面，大發说：“对了，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针对你？因为这是你夫人态度，占据她们时，我也不得不全盘接受她们的情绪和执念。”
　　“她很讨厌你，尤其嫌弃你的无能，这点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能谅解。”
　　说完，就连这张讨厌他的容颜，也化作纸灰消失了。林远宏傻傻，许久说不出话，直到衣尽欢抓住他手，用温柔的目光鼓励他。
　　“没关系，就算姐姐她讨厌你，夫君你也是我的英雄呀。”
　　林远宏没回话，只是反手回握，扣得更紧。
　　可十指相扣几秒，他突然松手，幡然悔悟，“其实我不是什么英雄，我是算计你身子卑鄙小人，我接近你带有目的，你。。。。。。还是跟天煞星走吧。”
　　然而，那只柔若无骨小手却坚定追过来，死死缠着他的胳膊，衣尽欢抿唇执拗：“我不要！有目的那也是爱，被欺骗那也是爱！哥哥说爹娘爱我，可我根本记不得他们，我记事起就只有个跟木头一样哥哥。”
　　“师尊满眼都是哥哥，我就是顺带的，只有在哥哥身边我才能得到一点关注。别人也一样，他们只当我是天煞星弟弟，卸去光环，根本没人会看我一眼。女人爱我是因为他，别人敬我是因为他，我得到什么都是因为他！”
　　她潸然落泪，“我不要回去了。我不要回那个鬼地方。我不管你为什么接近我，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扮成爱我的样子。我只知道。。。。。。你搂着我睡觉的时候，会在梦里叫我名字。”
　　“夫君，答应我，就算是假装的，也继续假装下去好吗？”她小心翼翼祈求道。
　　林远宏怜惜地在少。妇脸颊一吻，“放心吧，就算是有人指使我接近你，喜欢你这点，从无虚假。”
　　然后，他仿佛获得某种勇气，人生第一次敢直面令自己心中战栗的强者，他深吸口气道：
　　“就算是天煞星，也别想把我永镇鬼门，与你分离！”
　　纸灰在不远处凝聚，形成个女人的模样，大發嬉笑起来，“你总算稍微聪明了一点，和我一起除掉天煞星，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就凭你业尸身份，只能被丢进鬼门，和你的爱人阴阳两隔。”
　　秦无依目光平静注视二人，眉头愈发颦紧，到底怎么回事呢？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呢？
　　难道。。。。。。
　　他猛然回头，下意识望向身后的狐狐，然而只看到狐狐像阿库娅一样智慧的脸。
　　“呼。。。。。。”
　　秦无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老江，吓死人了，他差点以为老江是逍遥楼，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狐狐没注意到秦无依动作，表情依然凝重，顺口跟秦无依说冷笑话。
　　“我去，秦大头，他俩的气势好足啊，我们不会翻车吧？我好怕他们一会儿说着什么羁绊啊，勇气啊，妖精的尾巴啊，然后顶着BGM，开八门和仙人模式秒了你。”
　　“你想多了。”秦无依有点无语，他反手朝那边扇了两个巴掌。
　　刚刚还威风凛凛气势十足的林远宏被隔空一巴掌扇倒在地。靠迷魂术和幻术混淆视听，隐匿在破碎空间中大發也被扇了出来，吐了一地的血。
　　“啊？”狐狐懵逼。
　　198 可怜的秦无依，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无依毕竟是执剑人中最能打那四位，出手的刹那，他立刻抓住狐狐，也藏匿进破碎空间中，同时隔断因果，提防一切可能反击。
　　就连扇出去的大逼兜，他都没用自己的手，而是用灵力控制空气再控制灵力整整叠四层媒介。
　　猜来猜去，他还是觉得“大發是在引诱自己攻击，从而借此做文章”，这种可能性更大。
　　然而。
　　躲进破碎空间许久，外面都没发生什么变故，秦无依这才谨慎地走出来，仔细观察形势。
　　大發一脸错愕：“不，不可能，你分身凭什么有这种修为？”
　　秦无依没说话，也没解释，只是默默布阵，他怀疑这血域也有文章，因此决定先将大發隔离进特殊空间，再一把火烧掉。
　　然而，他不开口，大發依然能猜出事情真相。“短短几年，一个法身傀儡不可能修到这种境界，但如果是你本体出手，又有点弱，所以。。。。。。你受伤了？”
　　她不敢置信，“你受伤了，所以才找到机会，骗过了合欢宗大阵？”
　　不需要秦无依回答，她已然确定这个猜测，顿时万念俱灰，“千算万算，结果倒在了运气上面。”
　　秦无依瞥了对方一眼，毫无怜悯启动阵法，转瞬间，便将这位送上门的逍遥楼焚烧殆尽。
　　他能感觉出来，“血域”是真的，真的能克制法身傀儡之术，也就是真的能克制逍遥楼。换句话说，此刻他只要杀死大發，无所谓本体分身，对方一定会死。
　　根据“血域”性质，场上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大發，两个分身同时出现在“血域”中，其中一个会自然倒下。
　　结束了吗？
　　就这样简单吗？
　　直到此刻，秦无依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他从不相信运气，可看起来。。。。。。似乎这次还真是运气帮了他。
　　秦无依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用神识检查灰烬，确定宗主夫人已经完全成了骨灰，随即将目光放在林远宏身上。
　　既然那个没问题，那问题或许在。。。。。。这个身上？
　　但无论如何，先宰了肯定能解决99%问题。想至此，他又朝林远宏走去，准备如法炮制，也干净利落地烧掉。
　　“不！”衣尽欢察觉出哥哥杀意，颤抖着挡在林远宏跟前。
　　秦无依停步，他皱皱眉，娣娣这个反应，让他愈发怀疑林远宏有问题。
　　但是。。。。。。
　　“无欢，你被迷魂。”他叹气道，“等剑主治好你，你会理解我。”
　　瞬间黑色的结界将林远宏包裹，而后结界内一切都被烈火吞噬，衣尽欢如遭雷击，泪水如断线珠串般坠落不断，哭得撕心裂肺。
　　尽管心中疼惜，秦无依还是加大火力，想将林远宏烧死，不过业尸意外地耐烤，哪怕成了焦炭，都仍有一丝生机未散。
　　秦无依被娣娣哭得心烦，干脆一指点穿林远宏灵台。
　　蓦地，娣娣哭声骤止。
　　她放下袖子，眸中满布迷茫，环顾四周，直到看见秦无依，才讶异惊喊：“你，你是谁？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这儿？”
　　“你被迷魂？”秦无依一惊。
　　“迷魂？你说迷魂？我不知道，我，我。。。。。。”她突然注意到自己袖子，呆滞喃喃，“我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
　　“看来还真是这样。”秦无依松了口气，“我是你哥，你之前被施加了迷魂术，不过运气好的是，你身上迷魂术，就是林远宏那家伙种的。他死了，迷魂术自然消散。”
　　“啊？”娣娣震惊。
　　随后秦无依开始解释，娣娣越听越生无可恋，她看上去似乎花了好久，才接受自己变成女人，还已经被开发成少。妇事实。
　　“哥，谢谢。”她低头嗫嚅，“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秦无依难得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不管怎样，娣娣已经救回来了，相关人也已经在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解决掉，事情彻底结束，狐狐也没受伤。。。。。。简直皆大欢喜。
　　“哥，我能看下你本体吗？事先声明啊，我不是在怀疑你身份，我就是，额，毕竟这么大的事儿。。。。。。”
　　衣尽欢踌躇着，小声询问。
　　“没关系，怀疑也正常。”说完秦无依变回刹那本体，让娣娣确认。
　　惊鸿一瞥间，那斑驳的银发令衣尽欢流露出心疼和吃惊，她担忧道：“哥哥，你受伤了？看上去像是生机严重流失。。。。。。”
　　“嗯。”
　　“我正好有些补药，哥哥，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一点吧。毕竟咱们杀了人家宗主，万一出去被堵门。”
　　衣尽欢殷勤地掏出自己储物戒指，里面确实有不少弥补生机和疗伤的宝药。
　　“你有心了。”秦无依看到这一幕，微微感动，颇有种苦尽甘来释然。
　　没想到，娣娣不但正常了，还懂事了。。。。。。
　　想到曾在外面见过的死对头皇女，和那个传说中用来对付他大阵，秦无依也觉得应该先把状态提升到最好，免得外面有什么后手。
　　他接过戒指，正准备使用时，心突然微微一动，随即动用神识将宝药细心检查了三遍，确认上面没有任何毒药，诅咒，抑或负面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取出炼丹炉，临场炼了些补充生机的丹药。
　　狐狐在一旁等得无聊，干脆跳到那具焦黑的尸体旁，好奇地观察。
　　戳我再戳话说这业尸可真耐烧啊，烧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个完整的人型。
　　彼时，秦无依刚服下丹药。
　　而狐狐眉头一皱，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很微弱，简直像蚊子一样呻。吟。她把狐耳凑到尸体嘴边，但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这时，她突然发现，尸体烧空的眼洞中，跳着一团火。
　　一团灰色火。
　　狐狐吓得尾巴毛直竖，本能催动绝杀死气，然而死气一出，那声音瞬间变大了，狐狐也听得清清楚楚。
　　“欢儿。。。。。。欢儿。。。。。。别管我。。。。。。”
　　业尸没死？这团灰火才是本体？
　　他让娣娣别管他？
　　为什么？
　　诡异念头一闪而过，狐狐心底突然涌出毛骨悚然感，她猛回头，提醒秦无依：“秦大头！别吃！”
　　秦无依愕然望过来，可惜提醒晚了，丹药刚刚服下。就在他愣神这半秒间，两只细腻的小手突然摁在他背后，随即一股并不弱灵力输入进来，帮他催发药力。
　　瞬间秦无依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刻甩开那两只手，截断灵力，回头，却看到衣尽欢笑眯眯的脸。
　　“哥哥，让欢儿来帮你一把吧。”
　　秦无依不敢小觑，立刻吞下一堆解毒丹，运转压制毒药功法，然而，当药力爆发，他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这不是毒药，是补药。
　　衣尽欢并没有下毒，只是将每种药材药性都加以强化，再将品质做差，令其超出秦无依预计。
　　而这些小手脚合在一起，最终达成的效果是。。。。。。帮人突破。
　　压抑已久的桎梏彻底松动，再也无法封印，《蕴魔决》不可避免地突破至大乘三重天，而这也令天剑与魔功的对抗，彻底失衡。
　　下一刻，衣尽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那修为赫然也达到大乘期，她瞬移秦无依面前，左手轻轻举起，溢散出一种令秦无依心悸的死气。
　　仿佛受到死气牵引，秦无依胸中的天剑开始不安，开始躁动，同时也令秦无依尚不稳固修为彻底暴走。
　　他不得不将修为用来镇压魔功，没办法第一时间将衣尽欢打飞。
　　璀璨的白光，逐渐自秦无依胸口喷涌而出，他目眦欲裂，看着自己心脏中的天剑碎片，被那死气一点点牵引出去，紧紧抓住。
　　这一连串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狐狐反应过来，天剑碎片已经到了衣尽欢手上，而秦无依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后退。
　　衣尽欢捧着那块星光簇拥的碎片，掌间死气赫然将天剑碎片捆缚，原本暴躁的天剑，此刻安静得就像个乖巧的小姑娘，一动不动，任由控制。
　　“嚯，不愧是业尸一族底牌，用起来真不错啊，谁都觉得我配不上天剑，竟然在我手里这么听话，这么乖巧。”她赞叹。
　　“你吃了我弟弟无欢？”秦无依终于反应过来，他愕然又愤怒。
　　“错。”衣尽欢发笑，“哥哥，你错，应该说——我才是大發。”
　　199 缘由
　　最不祥预感成真了。
　　在发现那团灰色火苗之后，江茗便猛然察觉到一件事——宗主林远宏没死。
　　然而娣娣是因为宗主“死”才表现出清醒，可这又与林远宏没死的现实相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林远宏根本没控制或者迷魂娣娣，娣娣在装！
　　她为什么要装？或者说，谁会在这个时候装？
　　答案是逍遥楼。
　　反应过来娣娣很可能是逍遥楼之后，江茗第一时间提醒了秦无依，可惜为时已晚，后续发生的全部操作，她只看懂了一个娣娣用死气抢走天剑碎片。
　　我去！原来死气还能这么用的吗！
　　江茗开眼了，这要是把整个剑宫天剑碎片都抢走，组成一柄完整的天剑，她岂不是。。。。。。咳咳咳，不能想！不能想！
　　就在狐狐奇思妙想的时候，衣尽欢意味深长向她瞥过来一眼。
　　“哥哥，你真可怜。”她似笑非笑。
　　狐狐心一颤，紧张到不得了，下意识便怀疑自己逍遥楼身份被臭娣娣看穿了。
　　幸好衣尽欢并未提这件事，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懒得提。显然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她的哥哥，亦无欢。
　　死气包裹碎片，一点点融入衣尽欢左胸，她闭上眼，霎时昼夜变换，繁星闪烁的黑天笼罩这个世界。
　　银河坠落光在地面凝聚出一柄电弧闪烁的璀璨光剑，衣尽欢探手握住，以一种秦无依很熟悉的方式驱御。
　　她打量剑身，感慨万千，“万万没想到，当年的梦想，这么简单就实现了。真无聊啊，天剑，一柄剑而已，千人耍万人用的东西，你也敢瞧不起我？”
　　秦无依挣扎起身，动作吃力，看得出娣娣这手背刺令他状态很不好，已近乎强弩之末。
　　他气急追问：“你到底是谁？你是无欢吗？”
　　“我当然是啊。”
　　衣尽欢扭头笑了笑，莲步款款，走到秦无依面前，俏皮地蹲下。
　　“不是夺舍，也不是生制。哥哥，你想想，如果没有我，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修为的状态？怎么会知道你天剑的位置？怎么预判你的行动？没有我，就没有这些前提，也就没有这个针对你的计划。”
　　她脑袋越靠越近，最后几乎是凑在秦无依耳边，讲述自己的阴谋。
　　“所以，从我离家出走起，这个计划就开始了。我用一个假计划，与业尸们合作，借来尸仙死气。然后为了演得逼真，我删除相关记忆，安排自己浑浑噩噩被骗进合欢宗。”
　　“每当吃下特定丹药的时候，我就会恢复记忆，安排好一切。而当我数三只绵羊睡下，那个浑浑噩噩的我又会苏醒。”
　　“用这种方法，别说你那手偷来的迷魂术，就算让真正的红中来，也发现不了端倪。”
　　“今晚也是我安排的，我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扳机——只要看到林远宏死亡，我就会想起一切，同时达成‘骗己’最后一步，在这个天道不全的废弃秘境内，骗来大乘境修为。”
　　“对了，宗主夫人其实没被炼化，我迷魂她，让她以为自己是大發，所以我才能和她在血域中同时存在。”
　　“哈，哥哥，你又杀了个无辜之人哦不过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秦无依死死盯着这个眉眼风流的女人，近乎不敢置信。然而到了现在，他反倒强迫自己镇定，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破防怒骂。
　　“为什么？”他冷静问。
　　衣尽欢站起身，背对秦无依，望向那些空间破碎后黑暗，她道，“在外人眼中，逍遥楼行事浮浪古怪，不可思议，仿佛仅仅是为了取悦自己，为了获得‘乐子’。”
　　“但其实。。。。。。”她回头，突然冲狐狐笑了笑，“需要乐子不是我们，至少不只是我们。取悦那些‘观众’，我们才能在那个世界活下去，才能逐渐获得更真实力量。”
　　狐狐一瞬间便明白：衣尽欢口中“那个世界”，就是假界！
　　原来他们穿行在真假两界之间，并非没有代价吗？那她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哥哥。”衣尽欢眼神又落向秦无依，“大三元，我已经当得够久，我想更进一步，而我更进一步的考验是。。。。。。为神导演一场华丽又震撼世人的背叛。”
　　“背叛我？”秦无依不可思议。
　　“错。”衣尽欢笑，“是你背叛哦，我只是一个藉藉无名‘天煞星弟弟’，我的背叛，又能震撼谁呢？所以，背叛的主角是你，你背叛剑宫，背叛师尊，背叛人类，背叛一切，投身成为幽冥入侵人世的马前卒——那才够震撼。”
　　“我明白了，你要把我炼成生傀，以我做棋子，完成你在逍遥楼‘晋升’。”秦无依缓缓吐字，“所以，数年之前，你盯上我弟弟。”
　　衣尽欢摇头惋惜：“错，我就是大發。哥哥，你还在幻想，你也太固执了吧，你真的了解过我吗？从小到大，你心里就只想我听话，从不关心我真正的灵魂。”
　　她仰头，悠悠回忆道：
　　“十四岁时，我就加入逍遥楼，成为暗子‘九萬’，只不过，为了更好掩饰自己，我会迷魂自己，忘掉自己是逍遥楼事。”
　　“你确定吗？”
　　秦无依目光炯炯，如利刃般能穿透人心。
　　他一字一句，好似追命的脚步，直指这套说法最大漏洞，“如果你从小就加入逍遥楼，我作为养大你的哥哥，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比起你所认为的，其实有个更好的解释。。。。。。”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比如，某个红中，制造了你从小加入逍遥楼痕迹，然后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让你以为，你是大發。”
　　“怎么可能呢？他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就为了好玩儿？”衣尽欢完全不信。
　　“鬼知道。但你绝不可能从小是逍遥楼，所以，要么你被红中做了局，要么你被大發夺了舍，至于到底是哪种情况。。。。。。”
　　秦无依擦净嘴角的血，而伴随这一动作，他身边的空气，泥土，枯草，仿佛全都开始沸腾。
　　“等我先拿下你，再说！”他低吼，悍然出手。
　　即便生机丧尽，经脉逆乱，魔功因天剑反噬而失控，他也依然无所畏惧，甚至因落入下风而感到淡淡兴奋。
　　染血手掌直接抓向衣尽欢脖颈，仅仅这简单的一击都令衣尽欢心惊肉跳，有种无力躲避的渺小感，这是从境界到法则到道心全面碾压。
　　衣尽欢再次确定，即便是叠三层重伤buff哥哥，也不是她能拿下。
　　哪怕她在这个残破秘境，骗来更胜一筹修为。
　　真元燃烧，衣尽欢堪堪避开，反手催动秘境内天地灵力向秦无依纠缠过去，然而下一刻秦无依便失去踪影。
　　转瞬间，秦无依腾挪到衣尽欢背后，一拳轰向对方丹田。衣尽欢立刻意识到秦无依策略——爆发全部力量，速战速决，先废掉她。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的话。。。。。。或许她真就输了。
　　连续暴风骤雨般攻击令衣尽欢躲得吃力，她也彻底确定自己与哥哥实战能力差距宛如鸿沟。不过她并不慌乱，为了这一情况，她早就准备好应对之策。
　　“亦无情。。。。。。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数息之后，一个阴冷充满怨气的女声，从入口处飘来，秦无依反应奇快，立刻放弃衣尽欢，瞬移到地上某处，抓起狐狐，丢进自己须弥袋。
　　等江茗回过神，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空气无比粘稠沉重世界，动一下都很吃力。
　　头顶天空仿佛有条黑色的分割线，江茗偷偷触碰黑线，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直通外部，她透过这条缝隙悄悄观察。
　　可怜的老秦已经被娣娣和另一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围住，截断所有逃生之路。
　　江茗依稀记得，外面杀气腾腾的坏女人，正是上次合欢圣女讲道时碰见的，那个来自凤栖山，和秦无依有仇凰女。
　　漂亮，高贵，清冷，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令人羡慕，犹如天生便高丑小鸭们一等的白天鹅——这是她留给江茗第一印象。
　　然而现在，这个出尘如仙女般的天上人物，却流露出与地上凡人相类神色。
　　她盯着秦无依，明媚如画的脸上，赫然是小人得志的痛快，和恨不得生啖其肉恶毒。
　　200 凰曦音：我有十胜，敌有十败！
　　天骄，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生物。
　　即便从理性角度，凰曦音自认为占据绝对优势，亦无情1000%不可能逃出去，她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论战力——她的天赋比亦无情更高。尤其自从上次被吓着之后，她修行无比刻苦，再加上亦无情有段压制实力停滞期，因此她如今的境界，早已超越亦无情，被视作凤栖山有史以来排名前三天才。
　　论状态——亦无情生机丧尽，实力大跌;突破时受严重干扰，经脉逆乱，运功阻滞;魔功因天剑反噬失控，神通手段十不存一;甚至丢失了最重要倚仗天剑。
　　而她，一直修养精神到今天，更因为大仇将报，每一处经络都跃跃欲试，如沐春风，可以说是个人状态的巅峰。
　　论地利，人和——这处残破世界是她们精心挑选的主场，无论法则还是环境都更利于她们。内有“血域”阻止亦无情使用逃命神通，外有天魔炼血大阵，随时可以把整个合欢宗炼了，助她临阵爆发。
　　手握十七张王牌，凰曦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输！
　　“亦无情啊亦无情，你废我表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今天？”
　　即将亲手终结那缠绕自己十多年的梦魇，凰曦音内心无比畅快，她意气风发嘲笑道。
　　秦无依冷冷吐出八个字，“贪狂之徒，罪有应得。”
　　凰曦音那张倾国绝世的俏脸瞬间冷了下来，她噘嘴痛斥：
　　“贪狂？你明知道那悟道树对我表哥有多重要，他向你借，你竟然不给面子。他不过是想强行拿来用用，你竟敢出手废了他。身为男人，如此吝啬，还阴狠歹毒，我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
　　“嘶”偷偷吃瓜江茗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大伙儿都说近亲生子容易智商出问题，这是真逆天啊！”
　　“谁？谁在偷偷骂我？”凰曦音勃然大怒。
　　江茗赶紧缩回去，闭嘴装死。
　　“躲也没用，臭狐狸，我已经记住你，等会儿我就把你抓出来，卖进娼。馆接最丑最穷男人！”凰曦音瞬间恨上那只躲在敌人口袋里的狐妖。
　　“好了，阵法已开，快动手。”衣尽欢在一旁催促。
　　秦无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凰曦音气势暴涨，举手之间，已隐隐摸到更高的门槛。
　　他猜到答案，瞬间发怒，“你们。。。。。。篡改控制我留下阵法，要炼化整个合欢宗，嫁祸给我？”
　　轩辕诛魔剑阵——另外一个名字叫天魔炼血大阵，可以将阵中生灵炼为血丹，也可以将血煞之力灌入己身，获得短暂爆发。入宗之前，秦无依为了以防万一，曾布下此阵雏形，围住合欢宗。
　　衣尽欢竖起大拇指，“聪明！哥哥，你不来逍遥楼可惜了。”
　　“为什么？”
　　“哈，你猜猜。”
　　秦无依思索半秒便想到那个可能，脸色愈沉，“你想控制我，挑唆剑宫与合欢宗大战，趁机打开那扇鬼门。。。。。。你真是疯了。”
　　衣尽欢改造的是他留阵法，一旦启动，这口黑锅怎么都不可能洗清。
　　如果他死在这儿，成了大發傀儡，那大發就有太多机会，将师尊和师祖牵扯进来，升级矛盾，令本就不和两处圣地开战。
　　而且最重要的是。。。。。。“舞夕颜”和老李还在宗内！
　　以她们的修为，最多能撑百息。
　　也就是九十息内，自己必须结束战斗，闯出去关闭大阵。
　　可能吗？好像有点难，他其实都没把握活下去。但这种久违，背水一战，毫无退路感觉，令他神经兴奋得微微发抖。
　　“老江，缩回去，不要打开袋子，等我。”他传音提醒。
　　“夫君，有把握吗？”江茗怯生生问。
　　“十零开吧。”秦无依咧嘴一乐。
　　“你十？”
　　“不，我零。”
　　听到这儿，江茗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她沮丧缩回袋子，抱腿蹲着，茫然回忆这次短暂又多彩缤纷的穿越。
　　须弥袋内世界不断震动，就像只持续挨打巨兽胃袋，可想而知外面战况有多激烈，她估计自己一露头就会被余波弄死。
　　三十息后，震动幅度愈来愈大，江茗甚至已坐不稳，干脆摆烂躺地。
　　六十息后，震动突然变弱了。
　　七十息后，须弥袋诡异地恢复平静，然而江茗却不敢露头出去看，生怕看到的是凰女和大發。
　　但没多久，她突然又想到：自己不冒头，难道那逆天凰女就会放过自己吗？笑死，那一看就是个小心眼儿。
　　随即江茗鼓起勇气，钻出须弥袋，然而，视野开阔，她最先看到竟是一张熟悉的木床——是那张她和秦无依“战斗”过的，师尊石玉娴床。
　　她一愣，又听到背后传来极微小动静，匆忙回头，这才发现靠在墙上呼吸羸弱“血人”。
　　血污遍布脸，江茗认了好久，才认出他。那一瞬间江茗揪心得要命，本能便扑过去，到脚边才意识到不能乱搂，万一加重伤势。。。。。。
　　然后呢？然后自己该做什么？江茗突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帮秦无依缓解伤势。
　　她从未见过他受伤，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家伙就像奥特曼的人间体，天生带着碾压小怪兽光环，即便他死了，那也是化成光，返回某个高大上星球，再也不来找她。
　　直到这刻，江茗看到血淋淋的伤口和裸。露白骨，才意识到原来秦无依也是人，是需要自己关心和保护的大笨驴。
　　【以后还是学修医吧。】
　　江茗一瞬间闪过这个冲动念头，这次却丝毫不觉得可笑。
　　她取出丹药，挑选里面对疗伤有用的，药性温和，给那张破到漏风的嘴喂下，然后用尾巴轻轻擦去那些血迹——这是她此刻唯一能为秦无依做事。
　　离开那个残破秘境后，她与本体联系在逐渐恢复，可惜这种恢复很缓慢，本体感官始终蒙着一层厚厚滤镜，阻碍她控制，令她没办法用本体去请修医。
　　她不断尝试去操控本体，越试越急，都快气哭出来，结果就在她落泪的时候，秦无依突然醒了，轻轻握住她尾巴，温柔地抚摸。
　　“江。。。。。。老江。。。。。。”秦无依张嘴，似乎扯到伤口，又疼得闭住。
　　“呜呜呜”江茗还以为臭男人要交代什么遗言，泪水落更凶，胡乱用袖子擦净脸，眼眶通红地凑上去。
　　结果男人第一句话，就差点给她整红温。
　　“老婆。。。。。。你看我。。。。。。吊不。。。。。。？”
　　秦无依咧嘴傻乐。
　　201 入魔前兆
　　秘境内。
　　两名狼狈的女子相隔很远坐在地上，抓紧每一秒时间疗伤回气。
　　不知为何，这二人样状都极为凄惨，尤其是那名白衣如雪，高贵无比清冷少女。
　　半个肩膀都被砸烂，血肉模糊，裸。露出如冰晶般莹亮的玉骨，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像被人狠狠揍过。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吸引眼球，是少女残破裙摆前后，有几块十分显眼湿渍。
　　衣尽欢频频去看那些湿渍，眼神既有惊讶，也有极力隐藏鄙视，她努努嘴，没说什么，只是流露出些许后悔之色。
　　凰曦音是凤栖山这代最强凰女，向来与天煞星齐名，声势甚至更胜一筹。
　　正因如此，她才想到凰曦音和哥哥仇怨，设计请她来助阵，做主攻之位。
　　然而谁能想到。。。。。。
　　这货根本中看不中用！境界碾压+阵法加持+她助攻，打不过一个大残的哥哥也就算！他妈的被打尿了是什么鬼？
　　是我们太弱了吗？
　　还是哥哥太强了？
　　衣尽欢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凰曦音也注意到衣尽欢古怪的目光，她脸一红，极力掩饰，“我，我汗比较多，你别误会。”
　　“呵。。。。。。没事，我都明白。”衣尽欢面无表情道，她的语气，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凰曦音自然清楚，这种鬼话不可能糊弄过逍遥楼，但她也找不出别的借口。回忆刚才的战斗，她痛苦地闭上美目，昔日梦魇，仿佛又回到眼前。
　　她。。。。。。恐惧天煞星。
　　就像老鼠见到猫那般刻入骨髓的恐惧。
　　那惊世一拳打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就漏了，根本阻止不了，也忍耐不住，甚至心中隐隐有种怪异“期待”。
　　毫无疑问，恐惧是她输掉的首要原因，而另一个次要原因，则是天煞星真的太变。态，她就没见过这么变。态人！
　　杀不死，根本杀不死，越打越勇，十几招就能抓住破绽，开始针对性反击，甚至一不留神，就会踩进对方挖的坑，万劫不复。
　　这等意志，这等韧劲，这等悟性和战斗直觉。。。。。。他简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机器，是天生的战士。
　　【也许表哥招惹他，是个巨大的错误。】
　　凰曦音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一念头。
　　她猛摇头，赶紧驱散，想到床上凄惨颓废的表哥，另一个意志逐渐坚定——不管怎样，她，一定要为表哥报仇！
　　不是人又怎样？一个打不过，那就十个，百个，千个！
　　“现在是我们距离杀死天煞星，最近的一步。。。。。。我还有一些追随者和朋友请来了乾龙界，你呢？别告诉我你就这点准备？”凰曦音冰冷的声音传入衣尽欢耳朵。
　　衣尽欢嘴角抽了抽，她也淡淡道：“自然不会，我早就把所有分身调过来了，这次解决不掉哥哥，等他缓过来，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凰曦音沉默许久，突然苦笑：“够吗？”
　　衣尽欢本来想自信地说，“够！”可话刚出嗓子，又自动拐弯，变成一句：“大概。。。。。。”
　　说完，她赶紧补充：“不过没关系，计划中，我们还有另一股助力。”
　　“谁？”
　　衣尽欢笑而不语，带凰曦音来到破碎秘境外，合欢宗地界。
　　此时的合欢宗早已乱作一团，受之前天魔炼血大阵影响，许多没修为凡人都暴毙而死，而修为仅炼气者，大都性命垂危。
　　即便融脉期修士，也有不少倒霉蛋儿，受创不轻，其中就包括因为灵魂被抽走，而无法运功抵御江茗本体。
　　这也是为何狐狐试图控制本体，却总觉隔着“厚厚滤镜”。
　　反倒李道冥和牛牛因为燕青暗中保护，并没什么大碍，此刻正照顾倒霉的老江同志。
　　衣尽欢悬在宗主府上空，没管地上乱局，只是静静等候。
　　等了没多久，以宗主府为圆心复杂阵法，骤然亮起，与天空贯通，形成一道粗达数十米的巨大光柱。
　　光柱散去，一男一女领着十数名气度不凡的青衣修士，降临在宗主府内。
　　领头的男修抬头，神色淡漠，“何事求援？”
　　衣尽欢立刻换上一副悲戚神态，无助地迎上去，“上仙，天煞星入魔失控，杀了宗主和宗主夫人，现在。。。。。。宗里已经只剩奴家能做主。”
　　“天煞星？入魔？”原本淡漠的男修一下子瞪大死鱼眼。
　　“嗯。。。。。。”
　　“你等会儿。”他立刻低头，掏出一个令牌频繁操作，“你等我再摇点儿人。”
　　“嗯嗯嗯。”衣尽欢猛点头。
　　与此同时。
　　江茗还并不知道，等在二人前路上的，是股怎样阻力。
　　秦无依倒是大概能猜出来，不过受伤太重，知道也无力管。就拿天魔炼血大阵来说，那阵确实是他之前以防万一布的，解释，有用吗？
　　只能怪他考虑不周全，没想到会有个如此熟悉他的敌人。
　　“嘶”蘸满药汁湿绵一上脸，秦无依疼得倒抽口凉气，眼神陡然阴鸷，忍不住咒骂发泄，“都怪红中。。。。。。狗。日逍遥楼，以后老子见一个宰一个！”
　　“行了！在家里跟谁耍横呢！安静点！”狐狐闻言，立马把药碗往桌上一摔，不爽训斥。
　　秦无依见状，赶紧心疼地哄，“好老江，乖老江，我错了，我不吵，别生气行吗？”他揉着狐尾，神色一黯，“以后，我可就只有你。”
　　“嗯”狐狸尾巴不自觉翘起来，她也骄傲地昂着头，“说得真肉麻，我才不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放心不下，暂时跟着你而已，你可别多想。”
　　“好，我不多想。”秦无依笑了笑，这大概是变故之后，唯一能令他高兴的事了。
　　命途多舛，放在一天之前，恐怕连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亲弟弟背叛，陷入一个专门针对他杀局里，身受重伤，失去天剑，名誉扫地。
　　“大發。。。。。。”秦无依自言自语，眼神逐渐阴冷，一缕魔气在瞳孔中积聚。
　　他能确定，娣娣绝对不是什么“从小加入逍遥楼大發”，否则漫长岁月，与弟弟形影不离他岂会察觉不出来？
　　身为大發认知，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擅长迷魂术逍遥楼，设计骗给她，娣娣是被人骗成的大發。
　　而且时间很短——估计就在娣娣离家出走不久前。
　　秦无依开始思考，与这个时间点相近，有关逍遥楼大事。。。。。。
　　好吧！根本想不到。
　　他毕竟不是逍遥楼，又岂会知道逍遥楼内发生的大事？
　　思索一会儿，秦无依不得不放弃钻这个牛角尖，又琢磨起快速恢复伤势，把那只死凤凰偷偷剁了的计划。
　　202 出路和他的变化
　　在花神谷外秘密据点里藏到第二天，秦无依伤势终于稳定，虽然依旧凄惨，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江茗也终于恢复了对本体感知，她第一感觉，是虚弱。
　　从未有过的虚弱。
　　药庐里，小脸惨白的少女迷茫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个大红嫁衣的背影。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她才认出来，轻吟唤：“老。。。。。。老李。。。。。。”
　　李道冥听见声儿，赶忙放下手中药锅，跑到床边搀扶，“哎呀！你可算醒了！昨晚你突然就晕倒在地，差点出大事！”
　　“唔。。。。。。”江茗捂着发疼头，环顾周围，发现原本宽敞的药庐添了不少临时病床，上面躺满了病号。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但还是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我听治病的师兄说，有个剑宫超级强者入了魔，差点把整个合欢宗给炼掉，现在上界派来一堆高手，都在抓那个人呢。。。。。。”
　　李道冥撇嘴。
　　江茗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哪里听不出上界来的高手是在抓秦无依。
　　可问题是——老秦他是被冤枉的啊！
　　忿忿不平了一会儿，江茗逐渐想明白，昨晚事件亲历者，除了她和老秦，都是大發人，娣娣更是宗主的二夫人，话语权最重。
　　唯一能证明真相林远宏，现在也就剩团火，生死不明。
　　换言之，老秦这口黑锅，多半是摘不掉。就算上界之人调查，也大概率只会调查出：是“天煞星”布的阵。
　　“唉。。。。。。”她叹气。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赶忙问：“剑宫呢？剑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李道冥继续回去熬药，随口回应，“没咋听说。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剑宫肯定要给合欢宗一个交代吧？况且那高手都入魔。”
　　“我听师兄们说，按剑宫以往惯例，起码，除名肯定跑不掉，等事情调查清楚，如果真是那样，剑宫甚至还会主动清理门户。。。。。。”
　　江茗脸色越听越差，眼神中充满担心和忧虑，秦无依真的能渡过这一劫吗？
　　如果。。。。。。真的渡不过去。。。。。。
　　心情有些憋闷，江茗第一次产生浓重到窒息的无力感。
　　如果自己修为更高些就好了，可惜，自己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事，只有多陪陪秦无依，以及，将来让狐狐陪他殉情。
　　噗哈。。。。。。殉情。
　　无论是药庐中被照顾的江茗，还是正在照顾秦无依狐狐，念及那两个字，都忍不住自嘲一笑。
　　嘴硬那么久。
　　终于还是承认了吗？
　　其实，还是挺明显的吧，只不过人在自我欺骗的时候，会变成一只敏锐又迟钝斗鸡，被动忽略一切戳破泡沫的证据。
　　不喜欢他——又怎么会总想勾引他做呢？
　　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在睡着之后，不知不觉搂住他的胳膊。
　　尝过拥抱的温暖，就难耐一个人的冷清，她害怕自己落得个“曾经沧海难为水”怨妇结局，所以不敢承认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可不承认就不存在了吗？
　　残叶飘落，早风搭在少女肩头，狐狐跪坐窗边，兀自出神。
　　她抓着男人的手，越握越紧。
　　晌午。
　　秦无依再次醒来，休息一段时间他，似乎已恢复不少。起码活蹦乱跳，遮掉伤口，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但谁都清楚，那么重的伤，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痊愈。
　　事实上，秦无依的确使用一种会损耗本源的秘法，将潜力榨干到极致，变成这种类似“回光返照”状态，只不过没和狐狐说。
　　他很清楚敌人不会善罢甘休，在回到剑宫之前，每一步路都危险重重。
　　从乾龙界到往生界，需要破碎虚空，横渡过去。而横渡虚空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肉身横渡，对修为要求极高，危险重重。他状态不好加带着狐狐，自然不可能选择。
　　第二种方法，是借助法宝，但这条路也不行，因为娣娣了解他，知道他有什么法宝，自然也清楚反制手段，甚至，说不定早就动过手脚。
　　第三种方法，是跨界域宗门特殊传送阵。这种传送阵布置要求极为苛刻，耗费巨大，每次开启都要吃大量资源，基本只有圣地级别势力才有能力布置。
　　主要用于在宗门遇到严重危机时，向上界求援，这也是分宗不断向上界输送人才的合理补偿。
　　找亲近剑宫势力，借用跨界域传送阵，这是秦无依唯一的出路。
　　亲近剑宫圣地级宗门有两个，一个是瑶池——然而瑶池同样亲近凤栖山。因此秦无依只能选第二个，三真门。
　　这点，娣娣肯定心知肚明。
　　秦无依能预料到，这一路，必然是腥风血雨。
　　眺望远山，远山不知天意，浩日凌空，映江川如血流。他心中毫无害怕，反而有一丝。。。。。。嗜血兴奋？
　　秦无依知道这是失去天剑，魔功对他造成了影响。
　　只是，此时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将狐狐送到安全的地方，是他现在唯一的执念。
　　而他现在能托付，似乎只有师尊。
　　想到狐狐妖娆美艳的背影，和脱去衣物后乖巧妩媚身姿，秦无依心底一热，欲。念有些挥之不去。
　　他转身，从后面搂住正忙碌狐狐，左手不规矩地攀起雪山。闻香品雪，耳鬓厮磨，秦无依吻着柔软狐耳，终于按捺不住粗鲁的欲。望，含进嘴里。
　　“啊”狐狐身子一颤，尾巴下意识便缠上去，边喘边娇闹，“讨厌，还没脱离危险呢，好歹先养伤吧。才刚能站就忍不住要折腾我，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色急呀？”
　　“你可爱，我忍不住。”秦无依手愈发不规矩。
　　“呵”
　　狐狐一点不信，但她也没戳破，因为她也知道多半是因为天剑没了这事儿。
　　身为最亲近的枕边人，她当然能感受出秦无依微妙变化，他。。。。。。现在更大胆了，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野性。
　　搁以前，他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搂过来，肆意玩弄她身体。
　　都得她先开好头
　　反正，这样主动又热烈秦无依，狐狐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有些享受。
　　比起自己勾引，或者自己先开头，她还是更喜欢像现在这样，被男人宠着欺负着，嘴上一直“讨厌”，“不要”，身体却欲拒还迎，比谁都诚实。
　　做个被男人“强迫”小碧。池，既能满足她怪异虚荣感，还能大大减轻那种“我雌。堕”负罪。
　　一石二鸟。
　　203 怀孕
　　“坏人，被人追杀着，重伤了都还要欺负我”
　　狐狐缩在男人怀中，越喘越轻柔，她故作姿态地抱怨，实则狐眸舒服到已经眯成一条缝。
　　今天的他。。。。。。下手好重呀。。。。。。
　　可狐狐却觉得这样子刚刚好，添一点粗暴，雪兔一分疼九分酥感觉令她超级受用。
　　秦无依摸了一会，便放开了，最后用一个吻收尾。这很正常，毕竟抛开受伤，这也不是云雨亲热的时候。
　　“老江，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有两件事，很重要，我想告诉你。”秦无依搂紧狐狐，怜爱地吻着耳朵，很认真说道。
　　“嗯”狐狐闭着眼，吐气如兰。
　　“第一件事，你应该已经从假大發嘴里知道，我修行了法身傀儡之术，‘秦无依’，是我一个傀儡，我想让你看看我本相。”
　　“傀儡。。。。。。”狐狐突发奇想，“等等！为什么不干脆分出个傀儡，用本体去闯关，留下火种呢？”
　　“傻娘子，别忘了她们有血域，分不分都一样。”秦无依舔了下耳后，霎时间，狐狐从脖颈酥麻到尾椎。
　　其实，不只是分身，秦无依估计，就连用《魔功》中“无我无相”都没办法，大發口中的神，明显涉及到了虚空，是虚空中那些不可名状存在。
　　换句话说。。。。。。在大發面前，一旦打输，他真的会死。
　　不过相比江茗，秦无依倒没什么害怕或退缩的，亦或是直呼：“开挂过分”。人被杀就会死，这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用傀儡或【无我】状态苟起来，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那才叫可笑呢。
　　“对哦。。。。。。”狐狐傻乎乎点头，这才琢磨过味儿来。
　　分不分，都要被血域拉过去，没啥区别。反倒分了，有可能会留下破绽，让娣娣抓住弱点。
　　【这臭娣娣是个内战幻神，以后要尽量少招惹她。。。。。。】
　　狐狐暗自想。
　　秦无依见狐狐不语，温柔笑了笑，随即，他心念一动，变回本相。
　　感知到自己依偎胸膛有所变化，狐狐惊讶回头，却看到秦无依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相貌英俊，比臭老秦更帅，只是有种说不出的邪气感。
　　如果说秦无依属于那种很讨中年大妈喜欢的“温厚老实”外貌，那亦无情就是反面，会被中年大妈背后编排：“不像正经过日子的”。
　　反倒小女生应该会更喜欢这种，坏坏的痞帅。
　　话说回来。。。。。。
　　【那个变大了还是变小了？】
　　狐狐冒出个奇特念头，刚想罢，便满面绯红，本能往那个部位瞅。过了会儿，突然想到反正自己在臭老秦面前也没什么面子，我怕个卵？干脆直接上手去抓。
　　“嘶”
　　亦无情倒抽凉气，他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把狐妖屁股。“老江别闹。”
　　“感觉好怪哦。”狐狐一边测一边脸红嘟囔，“感觉自己像换了个男人一样，还是出轨的那种换。”
　　“小烧货为了找刺。激，想象力还挺丰富。”亦无情调侃句，轻轻挪走狐狐手。
　　不挪不行，再摸下去火气要上来了，说不定真会忍不住，把这只涩狐狸“教训”一顿。
　　现在可不是办事的时候。
　　“怎样？摸清楚了吗？满意还是不满意？”亦无情继续调戏，他当然能猜出老江是个什么心思，当狐妖还这么好色，真不怕被人抓回去调校成笨蛋性。宠。
　　狐狐俏脸绯红，羞涩点了点头。
　　大小。。。。。。并没有逊色。。。。。。而且形状不一样。。。。。。
　　感觉更奇怪了。
　　另一根牛牛。。。。。。可它确实也是老秦。。。。。。这算什么。。。。。。算“三弟”吗。。。。。。？
　　嗐，算了，反正想不通，干脆不去想。
　　“第二件事是什么？”狐狐随口问，尝试转移话题。
　　“第二件事。。。。。。”亦无情陷入沉思，“我不太确定，只能说有概率，而且概率不小，你听到以后，千万别害怕。”
　　“到底什么事？”狐狐一头雾水。
　　“你可能怀孕了。”亦无情凝重道。
　　“？？？”
　　寂静。
　　数息过去，狐狐逐渐张大了嘴，她一脸崩溃。
　　“怀怀怀怀怀怀孕？？？”
　　“嗯。。。。。。”亦无情戳了戳峰顶，又轻轻捧住，提醒道，“你没发现么？你最近胸部又大了一圈，还会涨。乳，身上体香也逐渐改变了，从花香变成了乳香，这是媚狐族怀孕的征兆。”
　　狐狐回过神，她表情惊慌，神色超级动摇，“呜喂！认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们有生殖隔离呀！”
　　“你血脉特殊，修医也无法判断。。。。。。只能说不确定，但有很大概率。”亦无情含糊地说。
　　他并没有告知修医关于“融合生物”判断，生怕狐狐不高兴，
　　狐狐陷入沉默，其实，胸部变大，和涨。乳，她也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身为一个男人，她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是臭老秦给自己吃了什么助兴的药。
　　怀孕。。。。。。怀孕。。。。。。怀孕！！！
　　怎么办？狐狐内心纠结，自己才刚承认喜欢老秦诶，完全没有这方面准备。
　　要打掉吗？可是，可是，老秦肯定会不高兴，他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可不打掉，难道生下来吗？从此。。。。。。成为母亲？
　　狐狐莫名想到，自己生下一窝小狐狸，整天被幼狐哭声笼罩，手忙脚乱照顾孩子给孩子喂奶的景象。
　　接着又想到，自己因为生育而失去紧致妖娆的身材，人老珠黄，被臭男人嫌弃，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抹泪的凄惨结局。
　　原本甜蜜的心一下子混进去好多说不清道不明滋味儿，令她有些烦躁，甚至莫名感到委屈。
　　“老江，如果我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剑宫，你嫁给我好不好？”亦无情眺望头顶飞来飞去的合欢宗援手，揉了把狐头，突然失笑说道。
　　“我。。。。。。”狐狐语塞。
　　答应了，是不是就要把这窝狐狸生下来啊？她还年轻，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呵呵，没事，我就说说。”亦无情随口岔开话题，眼神并无失望。
　　他确实只是说说。。。。。。毕竟，他就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剑宫，都没半分把握，还谈什么婚嫁？
　　“这破地方藏不了多久，再修养半个时辰，我们就出发。”亦无情决断。
　　“能行么？”狐狐担忧。
　　“十零开吧。”亦无情摸摸鼻子。
　　“你十？”
　　“我零。”
　　他再次乖乖坦白。
　　204 血路
　　亦无情仍然记得，很多年前，他结成十二品金丹，师祖带他见识大道之海。
　　那夜，他望着无边无际翻腾的道韵长河，心神随之飘远涣散。直到师祖一句话，将他几近被天道吞噬意念拉回现实。
　　师祖说：道是一口气。
　　气散道毁，如心死魂灭，说来困难，却也容易。
　　而“得道”最高境界，恰是那传说中仙人之韵，心不死，魂不灭，沧海桑田，森罗万相，唯天地始终，唯我始终。
　　修行百年，亦无情始终不太理解这句话，他见过太多太多修“道”之人。
　　有仅是败了一场就境界倒退千年无敌大道者;有终生都在杀人和被杀的杀戮大道者;亦有好笑之人，修了合欢大道，却在寻觅一忠良夫君，求所谓真爱。
　　如果道是一口气，他们“气”又在哪里？
　　如果道是一口气，我“气”又在哪里？
　　亦无情想不太明白，晚风扑面，他若有所觉，缓缓睁目。
　　星星点点的亮光拦在远方，严阵以待，其中竟有几个能对他造成威胁修士。
　　心念一动，他半步踏出，转瞬到了那群人面前。
　　只扫一眼他就知道这群人大都是娣娣控制傀儡。而且，在变成生傀之前，他们都是他在往生界熟人，朋友。娣娣这手，明显为了杀人诛心。
　　除此之外，其中也混杂不少本地修士，傀儡与真人，一同说着斥责审判他的话，二者悬殊的比例令亦无情直接放弃了解释。
　　悠悠“众”口，说你入魔你就是入魔，辩解到最后，难不成还能自缚双手，引颈待戮吗？
　　念罢，他心中发狠，凌空一指，瞬间剑气将为首傀儡洞穿，随即他如虎入羊群般展开了厮杀。
　　银月当空，一团团爆开的血雾逐渐汇聚成红云，而在红云中穿梭的他也从白衣染成血衣。直到大發傀儡全部被杀光，那道夺命的血色才停止杀戮。
　　亦无情默默瞥去一眼，眸中毫无温度，剩余的弱小本地修士全部噤若寒蝉。
　　他想解释两句，可他实在太累了，丹田处的真婴早已遍布裂缝，灵台的神魂也萎靡得不像话，每一次动用神通，都在靠秘法强行抽空本源在支撑。
　　然而秘法就像熔炉，投入的本源贱如薪柴，薪柴总有烧光的时候。。。。。。烧光后又该怎么办呢？
　　这时，他的目光投向周围血云。
　　顾不得那么多了。
　　傀儡死后遗留的残肢和血气全部炼化，吸入亦无情体内，投进那座不断燃烧熔炉，终于暂缓本源的丧失，甚至有余力反馈丹田，修补濒临崩溃的真婴。
　　然而这样不加掩饰地“吃人”，也会变成他入魔铁证。
　　即便如此，亦无情也没将那些被哄骗来的本地修士灭口，坦然接下娣娣这招阳谋。
　　谁没有心底想守护的东西呢？这些能因为区区“大义”，被骗来螳臂当车除魔卫道笨蛋，反而才是和他一样，同修守护之道的人。
　　亦无情默默望那些人逃走，自嘲想：今夜之后，怕是就连那些执剑人师兄，都要来杀我这个“入魔之人”。
　　回想起始作俑者，他眼眸逐渐阴郁，自言自语：
　　“环环相扣，层出不穷，无欢，你真的是无欢吗？”
　　“到底是谁要借你之手杀我？”
　　可惜，这件事，他注定不可能想出答案。
　　回到云舟内部，打瞌睡狐狐这时才因为失去“抱枕”，揉着眼醒来，一看到亦无欢，便惊讶：
　　“哇！你怎么红了？”
　　愣了几秒，她才意识到红色是血，瞬间手足无措，“你。。。。。。遇到敌人了？”
　　“嗯。”
　　“没事吧？疼不疼？我，我想帮你，可。。。。。。”狐狐担忧道，声音有些哽咽，她欲言又止。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其实，她是能帮上忙。只要她拾起红中的往日身份，就能拿到红中的遗产，同是大三元，红中肯定有对付大發能力。
　　但她不敢。
　　之前她就有顾虑，而娣娣突然变成大發这事，更是强化了她的顾虑。她在想，如果她拾起红中的身份，会不会恢复红中的记忆？
　　如果答案是，“会”，那拾起红中身份她，真的还是她么？会不会。。。。。。她直接变成红中？
　　变成大發娣娣，转头就要杀相依为命的哥哥。
　　变成红中的她，又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事？
　　她不敢赌，也不想赌。
　　她时常怀揣着期待和庆幸想——我家老秦天下无敌，应该根本不用我出手，他就能把所有敌人打爆！
　　但看到老秦染血白衣，她又会觉得，这么想的自己，很无耻。
　　“乖，不怕，小事。”亦无情揉了揉狐耳，轻声安慰，他怕身上血腥气惹嗅觉敏锐的狐狸不高兴，才强忍住搂她的冲动。
　　后半夜，狐狐一直在纠结和担忧中度过。
　　之间遇袭三次，都是亦无情独自出去解决。云舟别说受损，甚至未曾经历过丝毫震荡。
　　其中两次是凰曦音找来高手，都被亦无情杀，残魂和尸体全部吞噬，弥补战斗的消耗。一次是合欢宗，他尽可能收手，只不小心杀了二人，其余都留了一命。
　　天亮时，亦无情凶名，已经响彻整个白云陆。
　　但他反而更加忧虑。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娣娣下一步计划，亦无欢。。。。。。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弱点。
　　果然，第二天遇袭，已经没有了傀儡或凤栖山人，全都是他必须留一命的家伙。
　　而经过昨夜的血腥厮杀，这群人笃定他已入魔，解释彻底无用，投降，又绝不可能。
　　一场场战斗，没有任何补充，损耗却始终巨大。
　　熔炉火逐渐因为薪柴不够，而变得衰弱，好不容易修复半分的真婴，也再次濒临崩碎。
　　“想耗我到油尽灯枯，再来杀我，是么？”
　　亦无情盘坐舟首，眺望远处，天边层层叠叠的红云，犹若藏在山间毒蛇。
　　他确信。。。。。。亦无欢不是大發，从头到尾，娣娣都是被一只看不见大手所操纵。
　　因为这么苟的计策，亦无欢想不出来。
　　加入逍遥楼，又不是换了个人。
　　可亦无情想不出到底谁会这么针对自己，难不成，真是场无妄之灾吗？
　　205 共同的敌人
　　云舟飞过万里之遥，不久，一座恢宏倒悬圣山从云雾中逐渐现身，三真门已近在眼前。
　　但亦无情神色反而愈发凝重。
　　他知道，娣娣虽然无法确定他的路线，却可以确定他的终点，因此，最强悍的阻力，一定等在这里。
　　事实也的确如此。
　　云舟刚刚踏入倒悬圣山境内，一段婉转缠绵的琴声，便传入他耳中，那琴声仿佛夹杂某种特殊的法则，乃至令他都产生悲惨的幻觉。
　　他看到了怀孕丧命的狐狐，看到因他冷落而自。杀殉情“舞夕颜”，甚至看到了嫁人的师尊。。。。。。但他并没有默念《清心咒》将幻觉驱散，而是闭上眼，细品其中的酸楚滋味儿。
　　云舟停了。
　　亦无情睁开璨目，毅然踏至舟外，随即，他看到三男二女，停在不远处，早已等候多时。
　　凰曦音和亦无欢依旧没出现，不过这些人他倒是都认识。
　　抚琴之人，是阴阳界赫赫有名的幽璃圣女，是合欢圣地四位圣女之一，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站在瑶琴旁的是阳焱圣子，是幽璃圣女的道侣兼主人。
　　另外两人，一个是凤栖山长老，另一个是与他交情匪浅往生界天骄——如今显然已被亦无欢炼成生傀。
　　看到友人尸首遭如此亵渎，甚至被拖来杀自己，一路心狠至此的亦无情也忍不住动容，愤怒的声音穿透云层，回荡整个群山：
　　“亦无欢！你给我滚出来！”
　　亦无欢依旧藏在暗处，没敢出现。反而是五人中最后一人，悠悠飘近，抱胸嘲弄道：
　　“亦师弟，好久不见。”
　　他不屑挖挖耳朵，桀骜发笑，“早劝你去剑塔清修，你偏不听，喏，闯祸了吧？今天我就是镇杀你，谁也没法说我。”
　　亦无情焦急，“尹天仇，现在不是处理你我恩怨的时候！亦无欢已被逍遥楼控制，最近的事，都与她有关，你要还当自己是剑宫之人，就马上回去禀告剑主！”
　　“这就是你的借口？”尹天仇挑眉嘲笑。
　　亦无情立刻懒得多话，他知道尹天仇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信，两人素有仇怨，偏偏又是同门师兄，不能相斗。
　　如今尹天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光明正大杀他，肯定不乐意放弃。哪怕知道被利用，那也会先动手再说。
　　目光经过傀儡，又经过凤栖山长老，最终并未在这二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向唯一可能争取的圣子圣女。
　　“亦无欢。。。。。。就是衣尽欢，向你们求援宗主二夫人，她是逍遥楼大三元之一大發。你们杀了我，正中她下怀。”他提醒。
　　幽璃圣女倒是礼貌，她温和应：“亦先生，事情真相，我们一定会调查。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去，璃儿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保证不了。”亦无情摇头，心彻底沉入谷底。
　　这五个人，除了幽璃圣女逊色一点，其余全部不弱于全盛时候他。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赢。
　　一股诡异的压迫感浮在所有人心头，赫然是阻止亦无情用傀儡亦或逃命神通的血域。阳焱圣子若有所觉，目光投向山脚某处。
　　衣尽欢声音飘来：“上仙！我已经用独门秘法！禁天煞星逃命神通！你们尽情发挥！小女子在背后给你们压阵哦！”
　　不等她说完，亦无情已悍然朝那个方向冲去，变故初生，几乎同一时间，五人全部动手。其中两人目的是困缚，然而另外三人，竟然全都是杀招。
　　圣子与圣女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讶异，随即立刻减弱了出手的力度。他们反而是最想留住天煞星性命，弄明白真相人。
　　可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攻击，最终都会变成压垮骆驼的稻草。
　　毫无意外的，亦无情被攻击淹没，辛苦抵御。然而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躯体，油尽灯枯之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真婴彻底破碎，丹田的道台一座座倒塌，法则环绕的灵台亦跌入尘泥。
　　辛苦修来的境界步步倒退，那种由仙入凡失去一切痛苦，甚至令他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
　　须臾之间，曾经叱咤风云的天煞星，修为尽废，沦为凡人。
　　隐于暗中的凰曦音几乎要兴奋叫出声。
　　她迫不及待想跳出来，去终结自己噩梦，却被衣尽欢一把拉住。
　　“？”凰曦音不解。
　　衣尽欢望着远处那个满头银发，肉体逐渐枯萎男人，她有一种诡异预感，那种预感是她某天突然产生的。
　　自从产生这个预感，她更进一步的欲。望就逐渐强烈，于是在不久之后，她制定了这个杀死哥哥的计划。
　　“古往今来天骄无数，有几人能证至尊？”衣尽欢自言自语，眸中流光溢彩。
　　“不会这样简单的，毕竟，他可是。。。。。。”
　　突然噎住，衣尽欢错愕，是什么？为什么记忆会断在这里？
　　她逐渐产生一个恐怖的念头，难道，我真的是被骗成的大發？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变成最大的小丑了吗？
　　衣尽欢拼命去回想，寻觅这段缺失记忆，可记起碎片全部似是而非。她不得不转变思路，去回忆。。。。。。和红中见面的那天。
　　那是她第十九次争夺精英弟子位置失败，那次失败之后，她几乎怀疑自己留在剑宫意义。可哥哥不准她离开，提醒她即便换功重修，也不会变得更好。
　　她知道哥哥是对的，但这种“对”依然令她感到窒息。
　　躺在礁石间，仰望星空，她不停流泪想：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了吗？
　　【嗨，老朋友。】
　　红中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生命中最重要希望。
　　那是个英俊，阴柔，漂亮得宛如美貌姑娘的奇怪男性。他明明是个男人，可衣尽欢却觉得，他的举止姿态更像个女人。
　　或许他身体里住着一个不匹配灵魂。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回想起，身为大三元隐藏记忆，赢得不凡的人生，而你帮我。。。。。。】
　　他在自己耳边低语了一段。
　　那应该是一句话。
　　或者说，一个暗示。
　　衣尽欢依然没想起那句话，但她内心，逐渐变得坚定。她突然想，自己曾经是不是大發，已经不重要了。
　　但自己以后是大發，很重要！
　　卑微地死，轻贱地活，穷尽一生都默默无闻——她才不要！
　　她宁死也不想再品尝嫉妒的滋味儿，尤其是嫉妒亲生哥哥。现在的她，很好，拥有一切，至于其他，亲情也好哥哥也好，全都无所谓。
　　所以。。。。。。
　　衣尽欢目光怜悯，“哥哥，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为了我的前途，去死吧。”
　　“喂！你什么意思？他已经变成凡人了，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杀了他？”凰曦音愤愤不平。
　　“还早呢。”衣尽欢自语，“我有种预感，他真正的手段，要等他彻底坠入绝境，才用得出来。。。。。。”
　　“哈？你认真的？”
　　凰曦音嘴上讥讽，但身体诚实地往后缩缩。
　　烟尘散去。
　　亦无情明明因修为丧尽，失去所有抵抗之力，脸上却不存任何绝望或害怕情绪。
　　他注视自己干瘪乃至形同枯槁手，心想修行百年，如梦似幻，真么？假么？
　　他回想起用灵力构筑修为时漫长和艰辛，又想起，灵力散去时轻易，心中涌出一股虚无和荒谬感，他突然觉得，灵力或许压根就不存在。
　　为何世人会觉得灵力存在？
　　因为灵力可感知，可利用，可收纳。灵力哺育大道，大道驱御法则，法则改变现实。
　　可这样就能证明灵力存在了吗？
　　道是什么？师祖说，道是“我”要走的路，可“我”又是什么？
　　如果“我”并不存在，世间万物，都并不存在。周公梦蝶，蝶亦梦周公。一证永证，证的是存在。
　　那么所谓修真，修就是以假成真！而修真对立面，就是先真后假！
　　“世人皆修真，唯我修假。”
　　亦无情喃喃自语，这是出自《魔功》中的一句话。冥冥中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修行的本质。
　　剑刃袭来，他反而闭眼。
　　但他并非真的闭眼，假界中，他虚神，他魔魂，他那个由蜉蝣进化而成不可名状“祂”，反而睁开了一只犹如天目般的眼睛。
　　这一刻，他不再用肉眼看世界，而用那只虚神长出的天目去看！
　　裹挟风雷的剑刃越靠越近，然而每贴近一寸，上面的神异便丧失一分，直到彻底变成平平无奇的凡铁，连这个凡人衣服都无法戳破。
　　“嗯？”来自凤栖山老者呆住。
　　亦无情忽然转身，握住那把没开刃破剑，用力扯到自己身后，那老者也像个孱弱的凡人般被生拽过来，直到被重重一拳砸脸。
　　老者鼻血横流地倒飞出去，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远处目睹这一切幽璃圣女逐渐张圆了殷红的小嘴。
　　堂堂大乘境修士，竟然被一个丧失修为凡人生拉硬拽过去，甚至像个毫无修为老头一样，被一拳打飞，还喷出鼻血。
　　——这合理吗？
　　她默默望向旁边的阳焱圣子。
　　阳焱圣子嘴角微微抽搐，摇了摇头，表示我才不上。
　　尹天仇也看到这幕，但他只是愣了下，就抢攻上去，誓要抓住这个罕有的机会。
　　他甚至招出天剑，隔很远便挥出剑气，然而就像那个老者攻击般，剑气越靠近，便越衰弱，直至在亦无情面前消失。
　　尹天仇毛骨悚然，他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更惊悚还在后面，傀儡趁亦无情不察，偷偷发起攻击，但亦无情只是回头一瞪，那傀儡便剧烈颤动，随后软软倒地，彻底失去生机，变回一具早已断气的尸体。
　　尹天仇可不知道那是逍遥楼控制生傀儡，他都快吓蒙，一个眼神秒杀大乘？这他妈是什么？？？这他妈到底什么怪物？？？
　　“该你了。”亦无情望过来。
　　尹天仇扭头就跑，用上了所有加速神通。
　　然而，他却愕然发现，自己不论飞多快，亦无情都始终吊在后面，以一个固定的速度，不断接近，接近，接近。。。。。。
　　“啪。”
　　平平无奇的一巴掌。
　　所有护体神通全部都挡不住，百炼成钢肉体成了棉花，尹天仇被随意扇飞出去，意识天旋地转，他努力昂起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昏意，啪叽，不甘心地晕倒。
　　亦无情目光望向天上的圣子圣女，下一秒，二人陡然发现，自己站在地上。
　　“额。。。。。。”
　　阳焱圣子扶额，他试探问：“至尊？”
　　没错——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即便是阴阳界渡劫九蜕，也没见过这种直接禁绝神通的手段。
　　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没有。
　　亦无情摇摇头。
　　与旁人只能看个热闹不同，他很清楚，自己手段本质。
　　正如修行是将“假”证道为“真”，他的手段，也不过是针对那些道不如自己修士，将他们“真”，再变回“假”。
　　至尊什么的，太浮夸。
　　但的确从这一刻起，他有证道至尊的资格。
　　“还要打么？”
　　亦无情一边问，一边靠近。
　　阳焱圣子直接把幽璃圣女推过去，“你打她吧，她比较喜欢这个调调，我先告辞。”
　　亦无情没再出手，而是目送阳焱圣子逃跑。
　　随后，他望向幽璃圣女，表情疑惑，“所以你喜欢什么调调？”
　　幽璃圣女脸一红，羞涩垂头，扭捏两下，她轻喘应，“被。。。。。。被虐。”
　　“哦。”
　　亦无情点点头，木然走近。
　　三秒后。
　　“你怎么还不晕？”他疑惑。
　　幽璃圣女跪坐在地上，苦笑，“习惯了。合欢宗女人，都比较耐揍。”
　　“确实耐揍。”亦无情深以为然点点头。
　　他万万没想到，消耗他最多力气的，竟然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圣女。
　　又耗费两次手刀力气，才终于把这家伙弄晕，下一秒，他身后响起，衣尽欢柔媚的声音。
　　“哥哥”
　　亦无情猛回头，眸间升起怒意。
　　衣尽欢莲步款款朝他走来，微微笑着，她脸上的笑容，令亦无情感到陌生，和看不懂。
　　“你不是无欢。”
　　亦无情深吸一口气，心情有些悲戚，他终于明白，自己弟弟早就死了，所剩下的，只不过是一具别人跨越时空用迷魂术操纵的躯壳。
　　“哥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设定的计划，会去借业尸的死气，原来，不只是为了天剑。”衣尽欢笑盈盈道，她的右手，逐渐凝聚死气成刃。
　　亦无情瞳孔骤缩，因为他发现，即便自己的道，远强于衣尽欢，却依然没办法把她召出来的死气，抹消成“假”。
　　死气才是最克制他的能力！
　　“小凤凰，帮我牵制哥哥。”衣尽欢开口，然后陡然加速。
　　“谁是小凤凰！你给本凰放尊敬点！”
　　火红的艳凤以燎原之势飞出，然而仅仅是靠近亦无情，她身上火焰便尽数熄灭，露出一只痛苦哀吟七彩羽毛凰鸟，凰鸟跌倒在地，逐渐化为人形。
　　凰曦音抬头，狠狠瞪亦无情一眼，然后便以原始的方式扑过来，试图咬亦无情肩膀。
　　亦无情将这裸。体女人一脚踹飞，正准备对衣尽欢如法炮制，然而惊鸿一瞥间，对方眼神变幻，茫然一瞬后，又精光大盛，无比锐利，几乎像换了个人。
　　下一刻，衣尽欢竟展现出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完全无视亦无情修假手段，瞬息抵达他身后。
　　虚神天目看到了，肉体却反应不及。
　　漆黑死刃猝然穿透后心，错愕中，亦无情听到这个陌生的娣娣幽幽说：
　　“再见，师父。”
　　死刃抽出。
　　衣尽欢眼神微妙，似欣喜，似失落，似心疼，似惋惜。
　　“杀你者，艳无双。”她道。
　　206 唤醒
　　“艳无双。。。。。。六欲魔帝？”亦无情渐渐清醒，他终于，终于知道了这个针对自己，背后设计操纵娣娣敌人是谁。
　　显然对方通过某种方式变成了最擅长迷魂术红中，然后利用迷魂术，催。眠娣娣来杀自己，并留下了这一刻的暗桩。
　　而现在，扳机触发，对方也借被迷魂后的娣娣，堂堂现身。
　　或许是得意忘形，或许是觉得死刃刺过敌人不存威胁，衣尽欢笑盈盈承认：“对，是我。”
　　“为什么？”
　　“我也不舍得。可惜仙缘只有一个，仙路只有一条。我已经没时间，这次，我一定要得道成仙，决不允许你们这些东西干扰。”
　　“我明白了。”亦无情喃喃。
　　“你。。。。。。安心去吧，你老婆很棒，我会好好使用她的。”衣尽欢轻轻把男人一推，可对方身子摇晃了几下，最后又站定。
　　“你。。。。。。”衣尽欢有些疑惑。
　　她抬头，愕然看着这个胸口发黑的男人，男人气息渐衰，但他突然咧嘴一笑，随即修假之术全力灌注，竟短暂将她压制。
　　后力无继一拳挥出，依然把衣尽欢打伤，她惊疑不定爬起，擦净嘴角的血。
　　被死气穿心。。。。。。还能动？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鬼东西！
　　男人皮肤迅速苍白如纸，就像腐烂褪色的白布，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强撑着身子，一步步走来，要与她同归于尽。
　　衣尽欢笑了笑，眼神再次恍惚，从锐利变得柔弱，有些惊恐道：“哥哥，你要杀我吗？”
　　她似乎又变回“亦无欢”意识。
　　亦无情缓缓停步，不是心软，而是没力气。一股奇怪的力量封锁了所有经脉，将他本就剩余不多生机再次抽干。
　　他遗憾地摇摇头，跌坐在地，意识逐渐模糊间，他望向远处的云舟，只希望老江能审度时势，趁机逃跑。
　　闭目之前。
　　一只毛色雪白的九尾狐狸似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斜长狐眸，流露出人性化的心疼和复杂。
　　。。。。。。
　　江茗从不相信自己是软弱的人。任何情感和人都是靠不住的，所以她不会依赖任何他者——起码她自己这么觉得。
　　但这一路上，她的软弱就像橘子，一次次被自己剥开，敞给自己看。
　　好几次想放弃老秦，放弃这个分身，回到合欢宗继续苟日子。
　　心安理得放朋友出去搏命，而自己以“无能为力”理由，留在后面，像个后宫种马文里从头see到尾花瓶。
　　事实上无能是理由吗？或者说。。。。。。她真的无能吗？
　　走到最后，无论老秦还是她都能感觉出来，这是逍遥楼针对老秦做一个局。而如无意外的话，比起老秦亦或某个战力破格支援，她才是能扭转局势的那个人。
　　因为她有红中的遗产。
　　可她又怕自己变成红中。
　　纠结到最后，她突然剖析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真的爱老秦吗？恐怕不是吧，如果她真的爱老秦，为什么会什么险都不敢冒，什么责任都不愿意付？
　　她根本就没有爱人能力，她对老秦只是肉体和情绪上依赖，与其说她的爱是爱，倒不如说她的爱是一种回音。
　　而此刻，脆弱的回音，在考验之下，显露出了由颂歌和谎言构筑的真身。
　　她曾听过一句话，猜别人的想法，不要看对方说什么，而要看对方做什么——即便对方说的话百分百是真话。
　　因为人真的很擅长自己骗自己。
　　所以，自己此刻在干什么？江茗细细品味，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残忍答案。
　　她——在作壁上观，如果老秦赢了，皆大欢喜，共享胜利果实。如果老秦死了，她可以摆出一副很伤心很痛苦的样子，然后，心安理得地放弃这个分身，将这场爱情游戏，安排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终幕。
　　就像场华丽而又催人泪下的政治表演。
　　一如她最开始，信誓旦旦要让分身陪老秦殉情，事实上，作出这个决定的她很清楚，只是分身而已，她是不会死。
　　如果分身不跟着过去，她会觉得道德有亏，而就算分身过去，让分身跟着送了，又能影响什么呢？什么都影响不了。
　　后来她知道“血域”能把自己拉过去弄死，于是，狐狐再也不陪老秦一起上场冒险了。
　　她藏在后面，作出一副担忧痛心的模样，她真的痛心吗？她真的担忧吗？既然担忧痛心，为什么不想办法一起分担呢？
　　还是说，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表现成这副样子？
　　她的“聪明”是如此地精致，戴着一张能把自己都骗过去面具。
　　江茗逐渐意识到自己此刻纠结的本质是什么，这不是帮不帮老秦纠结，而是由父母继承来的虚伪精致利己本性，和成长过程中逐渐形成的道德超我，在进行拉扯。
　　一个虚伪，冷漠的，擅长伪装和表演的我。
　　一个从文艺作品和他人期许中模仿而来，热血，重感情的，多愁善感的我。
　　到底哪个是“我”？
　　她躺在甲板上，面对乌云，又哭又笑。逍遥楼，这就是天生逍遥楼？这就是那个初穿越的我，最终进入逍遥楼原因么？
　　红中啊，你可真是个天生的红中！
　　无论是接受自己卑鄙，还是真的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对普通人而言，都无比艰难。
　　她热爱扮演，无论是舞夕颜，狐狐，还是江茗，都更像一个会令她忘乎所以的精致角色，有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以前她从未想过，为何会如此，直到此刻，她才思索到一个残酷的可能性。或许是因为真正的她，宛如不可名状深渊，连她也不敢直视，连她也无法定义。
　　面具，是她能继续与世界交互支撑，就像父母那层在外人面前衣冠楚楚外壳。
　　【如果注定要迷失在扮演中。。。。。。我的人生，又应该如何度过呢？】
　　不知何时，江茗掏出了那张麻将面具。
　　她默默来到镜子前，对着镜中之影轻骂：
　　“秦无依，我做这件事，可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要对得起我自己！”
　　面具覆面，她开始对自己施展粗浅的迷魂术，一如当初，六筒把她迷魂成九筒一般。
　　“你是我逍遥楼人，只不过自封记忆，在外头耍。”
　　“你的代号是红中！”
　　“来吧！有个大發想挑战你！还敢杀你狗！快出去好好跟她耍一耍！”
　　“现在，删除自我迷魂记忆，并想起你真正的身份——红中！”
　　207 名为红中的过去
　　按理说，拥有两具身体的她，这样的迷魂术并不能发挥完美。
　　但迷魂生效的刹那，江茗却感到一股灵魂近乎于抽离空惘感，她的意识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一段古老岁月之前。
　　她仿佛以第三人称视角，目睹了那个“红中”一切。
　　婴儿呱呱坠地。
　　一岁能言，三岁能文，五岁识千字。生下他夫妻欣喜若狂，将这个小孩赠予仙人，换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却没想到，此举却是将孩子送入地狱。
　　那是上古合欢宗余孽所建立的邪道宗门，收集童男，俱是为了养到十岁，给宗主采补榨干，练一种阴邪神通。
　　自取名为“江茗”童男，凭借前世宿慧，和精湛表演，一步步骗过所有人，取信宗主，成为管理其他童男的“监事”。
　　后来更是设计宗主，立下虚假的功劳，拜宗主为义母，成了宗主座下第十九个义子。
　　然而，他背地里却偷偷猎杀外出女弟子炼成人丹，为自己积攒实力，可惜糟糕的资质，令这种猎杀收效甚微。
　　一次机缘令他获得了《三阴法》，并且得知了自己变成女子才会激发出特殊体质——云雨仙灵体。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抛弃节操。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人生“贵人”。
　　逍遥楼。
　　被“贵人”戏耍一番后，他成功反杀“贵人”，获得了一本粗浅的迷魂术秘籍。
　　修行完，他剥下“贵人”九筒面具，摸索着加入了逍遥楼。
　　在这个人均疯子的地方，他简直如潜龙入海，如鱼得水，从此彻底放飞自我。
　　别人成为九筒，是戴上了面具，而他成为九筒，更像摘掉了面具。在各种奇葩又恶意满满的鬼点子下，他升职像火箭一样快，仅仅四十年就成为了“红中”，再二十年后，更是摸到了跨入那个境界门槛。
　　只不过在选择侍奉具体哪位虚神上，他产生了一定疑虑。
　　最适合他的无疑是代表“红桃”囍神，但囍神总给他一种诡异直觉，这种直觉，就像《三阴法》给他带来不适感一样。
　　难以捉摸，也说不上到底哪儿有问题，但就是让他不舒服。
　　似乎在他的人生中，总会莫名出现一些奇怪的机遇，这些机遇来得都太容易了，给他一种钦定感觉，并且这些机遇，全都具备强烈的指向性。
　　如“云雨仙灵体”，必须他变成女人，才能触发。
　　再如，《三阴法》，似乎在变着法诱惑他，转阴成女人，脱胎换骨。
　　还有欲魔渊捡到的残破帝器，还有囍神特殊注意，甚至还有莫名其妙掌控的六狱心劫。。。。。。太多太多奇怪的机缘，令他不得不多想。
　　于是，他开始追查六欲魔帝留下神迹与线索。
　　又过了十年，他查到世上最后一名欲灵族的踪迹，然而这名欲灵族早已被炼化，封进碎梦刀，变成碎梦刀的器灵。
　　他耍了青玉宗半年，千辛万苦，才终于接触到碎梦刀，却在器灵口中得知了那个残酷的真相——六欲魔帝会定期夺舍穿越者，争夺仙缘，而他就是这次的倒霉蛋儿。
　　红中陷入了沉思。
　　创造了一辈子乐子，而今——他竟然要变成别人的乐子了。他感到乐，非常乐，乐得咯吱咯吱乱笑。
　　那可是至尊啊，他还没耍过呢！
　　红中立刻制定了一个宏伟的计划，要让艳无双也尝尝他乐子。然而在准备阶段，魔帝夺舍便已不期而至。
　　“回忆”中，江茗以第三人称看到：红中时常会突然昏倒，然后幽幽醒来，开始破坏自己的设计。过了会儿又恍悟，开始修补自己破坏。。。。。。矛盾得丫批。
　　就这样，红中一会儿尝试坑艳无双，一会儿又阻止自己坑艳无双，活像个幽默喜剧演员。
　　而在这样拉锯般的斗智斗勇中，似乎是“艳无双”最先失去兴致，开始不管红中，专心做自己的事。
　　她。。。。。。对足足七位天骄，都设了杀局。
　　其中一个就有秦无依。
　　最让江茗惊慌失措心惊胆战的一幕来了，迷魂娣娣，暗示她刺杀老秦，就是“自己”，准确说，是被艳无双操纵的前身——已经迷失一半的红中！
　　“他”甚至是开大号过去！就顶着自己曾经的男。娘脸！这要被老秦查出端倪，妈呀，三个屁股都不够老秦打的啊！
　　真到那时候，她恐怕就只能将自己是逍遥楼事和盘托出，但那样，她和老秦的友谊也就完了。
　　有人会乐意跟逍遥楼做朋友吗？笑话！江茗自己都不乐意！
　　具有清晰自我认知。jpg。
　　记忆最后，艳无双做完了自己谋划，而红中也安排好了自己后事。红中决定去六狱心劫第七劫，跟艳无双做最后的了断。
　　站在世界的夹缝，红中忽然回头，仿佛隔着岁月记忆与十多年后的江茗对视，他微微一笑，那刻，江茗胸膛突然充满了决心！
　　会赢的！
　　——然而这决心仅仅维持一秒，红中就忽然恍惚，他身子一晃，再扶额定神，他就宛如换了一个人。
　　“他”亦回眸，那个媚笑，不是女子，胜似女子。然而，“他”目光，竟同样有着鼓励，和期许。
　　被艳无双控制红中莲步款款，踏入六狱心劫，然后记忆中断于此处。
　　江茗魂归现世，她捂着发疼后脑，努力吸收这段“遗产”中所提供的知识。
　　大量细节和信息被她暂时略过，她着重于汲取红中的能力，以及，那些她不会的神通法术。
　　这其中也包括了“舞仙”留给红中的完整传承。
　　她站起，默默闭目，幽兰狐火迅速包裹全身，令她化为一只半人高毛发雪白的九尾妖狐。这是大妖们人人都会妖兽化，可笑她竟然现在才学会。
　　这个状态下肉体会更强悍。。。。。。当然，跟老秦那个层次的人打有点天方夜谭，但红中本身也就不是玩儿战斗流派。
　　狐眸轻睁，幽蓝色瞳孔，其中燃烧狐火好似绚烂的妖花，注视上去，仿佛连意识都会被吸住。
　　这才是红中最强大的能力。
　　“千幻瞳”，犹如镜花水月般不讲理的迷魂能力，只要对视过就会陷入无限月读，仅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其拉入半真半假的幻境，甚至修改对方认知。
　　配合红中各种鬼点子，效果堪称折磨。
　　208 可怜的逍遥楼，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间
　　赶路的时候，江茗顺便思索归纳一部分红中留下记忆。
　　记忆是以第三人称视角呈现的，所以对人心的腐蚀，并不算深，就像看了一部以红中为主角电影，或许这是红中有意为之。
　　他并不想让自己这个“继承者”真的变成他。
　　换言之，变成他的同时，大抵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比如——立刻被艳无双夺舍？
　　艳无双夺舍到底是什么触发条件？
　　这是在咀嚼记忆之后，江茗心底最大的疑惑，由于是第三人称视角，因此她并不知道红中内心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能看到，似乎从某一刻起，艳无双和红中就开始在那具身体上，交替出现。
　　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变故。
　　夺舍发生得十分突兀。
　　当然，不排除这份记忆存在问题的可能性，毕竟留下记忆的红中，亦是艳无双，魔帝也有可能藉由这份记忆，传递某个错误的信息。
　　如此一来就成了三方博弈，自己，红中，艳无双，三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立场，不同诉求，而这份记忆，也应该拆成三个角度去理解。
　　——啊，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四条腿跑的就是比两条腿快，可即便如此，当狐仙晃着尾巴赶到时，那个相貌有些陌生的“老秦”已遭背刺。
　　她看到老秦和娣娣交谈了两句，然后老秦回光返照，回击一拳，跌跌撞撞追击，似乎想和娣娣同归于尽。然而怪异力量蔓延极快，他的身体，也迅速衰弱下去，终究是没能完成这个最后的愿望。
　　江茗心瞬间拔凉拔凉。
　　记忆耗时太多，云舟停得太远，她来晚了啊！
　　她心里无比疼痛，但也仅仅是无比疼痛，而这个薄凉反应，也令她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她喜欢老秦，是那种对性。伴侣，对主人，对大哥哥喜欢。
　　但是，她并不爱。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却也勉强算是被老秦爱过，至少，她确定，如果自己死了，老秦绝对不会只是“心疼一下”。
　　【对不起，我会为你报仇。】
　　一尘不染的狐狸嘴巴微张，漏出略显沙哑的兽鸣。
　　这时她看到了老秦伤口冒出的死气。
　　等等——！
　　江茗突然反应过来，死气？老秦是被这玩意儿杀的？那或许说不定。。。。。。还有救？
　　如果是这样，那半秒都不能耽搁了。她回溯红中的记忆，对比了一下衣尽欢可能会有能力，迅速作出判断。
　　幸好。。。。。。娣娣只是一个被红中骗成的“假大發”。
　　某种意义上，以大發特性，骗久，她也可以变成真的。但至少目前来说，她还没蜕变到那种层次，起码还没领悟傀儡术极致，那个像千幻瞳一样特殊的能力。
　　“嗷呜！”
　　九尾狐狸跳了出去，一跃挡在老秦身前，心底还很忐忑，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冒着生命危险与强敌作战。莫名，她充满了决心。
　　。。。。。。
　　衣尽欢捂着疼痛的左肋，勉力站起，然而下一秒，阴影中便跳出一只白色狐狸，挡在亦无情尸体面前，龇牙咧嘴，宛如护食小狗。
　　九根尾巴轻轻晃动，犹如某种曼妙的舞姿，衣尽欢不知不觉看入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摇了摇有些昏涨的头，世界仿佛蒙上一层模糊的滤镜。
　　随即，她看到环绕狐狸周身花藤，恍然大悟，脑海中印出那个总是缠着哥哥漂亮狐媚子。
　　“是你吗？”她轻声道。
　　“可惜了，平白无故浪费哥哥给你创造的逃跑机会，你就算挡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衣尽欢摇摇头，对这螳臂当车行为感到怜悯和不屑。
　　“同是逍遥楼，你竟然这么傻，我都不忍心杀你。你以为血域是我骗你的么？”衣尽欢这样说着，随手凝气成剑，瞬息穿透狐狸胸膛。
　　狐狸轰然倒地，临死前还在哀吟着用爪子够哥哥手，这一幕令衣尽欢忍俊不禁。她走过去，凝望狐狸和哥哥的尸体，感叹道：
　　“哥哥，你还真幸运，临死前都能和爱人双宿双飞。放心吧，我不会浪费你俩尸体，今后。。。。。。你们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她扛起狐狸和哥哥的尸体，又扛起晕倒的凰曦音，径直飞向自己暗中布置的隐秘巢穴。
　　一回到巢穴内部，她便迫不及待着手开始生制，这可是死去还新鲜“天煞星”尸体啊，想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然而。。。。。。
　　输入灵力，失败。
　　再次输入灵力，还是失败。
　　一连尝试了十多次，都是失败，衣尽欢额头流下汗水，这时，凰曦音哼哼唧唧苏醒过来，睁开眼，她注视不远处的衣尽欢，陷入茫然。
　　“你抱着块木头在干嘛？”她迷惑。
　　“什么木头？”衣尽欢更迷惑，但下一秒，她猛地反应过来，“艹！”她陡然想起刚才狐狸规律舞动的尾巴。
　　她赶紧关闭血域。
　　那股诡异的压力终于卸去，血神不再凝视此处。衣尽欢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具备用傀儡，链接神识，然后，透过傀儡，这才看清楚真实“哥哥和狐狸尸体”。
　　是一块木头，和一只死狍子。
　　她脸色瞬间阴沉，“我大意了，不愧是同行。没想到，那狐狸迷魂术本事还挺精妙。”
　　能不知不觉修改她的认知，至少也是二筒那个级别。
　　但那又怎样呢？狐狸修为那么低微，她又不是哥哥，有那种诡异修假本事。甚至都不必凰曦音出手，自己随手就能镇杀。
　　何况，费尽千辛万苦，她也不过是抢回一具尸体。哈哈，总不能，她也要把哥哥炼制成生傀吧？
　　咕。。。。。。
　　这个可能性令衣尽欢心底一阵紧张，她赶忙叫起凰曦音，说明清楚问题的严重性，然后两人一起飞回去。
　　远远地，他们没看到狐妖，却看到一个正在吐纳打坐的男人。赫然是亦无情。
　　男人睁开双眼，他墨瞳好似繁花汇成的漩涡，令人心神不自觉坠入其中。
　　凰曦音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被衣尽欢一把拉住。
　　“别怕！”
　　衣尽欢冷笑。
　　“只是具生傀儡！那臭狐狸刚刚把哥哥生制，不可能会哥哥招数！”
　　她朝那人大骂：“死狐狸！敢摘老娘桃子！给老娘去死吧！”
　　然后，她开启那件秘宝，顿时血神凝视再次降临。血域之下，那狐妖灵魂必定会锁在这具傀儡体内。
　　下一秒，她右手死气再度凝聚成刃，提防着任何可能迷魂术，朝那亦无情杀去。
　　209 终局
　　迷魂术，并不是什么无视神魂修为精神控制。
　　世界上没有这么逆天的东西。
　　倒不如说，如果真有这种逆天的东西，真灵域早就被某个“尤里”彻底统一了。
　　迷魂术只是一种基于认知和记忆的精神暗示，因此不管多高深迷魂术，都避不开“媒介”和“征兆”。
　　因此衣尽欢并不怎么惧怕迷魂术，作为逍遥楼大三元，她有足够应对迷魂术经验。
　　所谓“媒介”，就是暗示传递的介质，它可以是声音，可以是图像，也可以是动作。“必须接收到暗示所传递信息，才会受到暗示影响”，这是迷魂术施展的基本前提。
　　譬如，之前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狐狸尾巴所吸引，观看了狐尾舞动的“暗示”，才会将错误的东西，当成自己的目标。
　　哪怕是迷魂术修为最高深莫测红中，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陷入迷魂术——那也得先有一个眼神才行。
　　因此她只要保持足够谨慎，就能在迷魂术暗示生效之前，及时打断信息的传输。
　　而所谓“征兆”，意思则是凡被迷魂，必有征兆。认知被修改情况下，人必然会与平常表现不同。这种“不同”自己感觉不出来，但只要从第三人称视角观测，肯定能察觉端倪。
　　因此，衣尽欢特意安排了一个特殊自律机关傀儡，悬在不远处观测，并将留影录像随时随地传输到自己脑中。
　　倘若自己被迷魂，作出存在问题的反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姿势，自己都能立刻察觉。
　　两头准备之下，衣尽欢自认，哪怕是红中亲临，都没办法迷魂自己。
　　这一切准备都十分短暂，仅仅瞬息之间，衣尽欢便到了亦无情身前，并再次将死刃推入亦无情心脏。
　　她阴恻恻道：“想不到吧？哥哥刚刚被人废去修为，此刻只是凡人，而你并不会他道，现在的你，反而比狐妖的时候更弱。”
　　亦无情吐出一口黑血，他沙哑说了两个字：“小。。。。。。心。。。。。。”随后气息迅速衰弱，很快便与一具尸体无异。
　　衣尽欢头皮发麻，她紧张回头，然而，只看到了一脸迷茫凰曦音。
　　小心？我周围不是只有凰曦音么？这有什么好小心？
　　即便心中如此疑惑，衣尽欢也不敢怠慢，警惕了半分钟，这才确定，周围根本没什么危险，臭狐狸只不过是危言耸听。
　　她注视“哥哥”遗体，伤感的情绪稍纵即逝，其余全是放松和欣喜。总算，总算一切都结束了。
　　她谋划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具资质强悍，举世无双哥哥傀儡吗？
　　“走吧。”衣尽欢对凰曦音说。
　　凰曦音还是茫然，“啊？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你确定吗？”
　　“不然呢？”衣尽欢高兴地吹了声口哨，“哥哥虽然很强，但我也不差，对吧？”
　　她又兴奋起来，眸中激动掩盖不住，“不，我岂止是不差！我比哥哥强多了！论身份，我是逍遥楼大三元，可比什么执剑人强！论战绩，我杀了哥哥，我才是当之无愧亦家骄傲！哥哥？垫脚石罢了！”
　　这是她渴求了一生的荣誉，怎能不激动？回忆往昔，她在哥哥威名下苟延残喘，妒忌羡慕也恨，而如今——她终于证明了自己。
　　这下，你们总该欣赏我了吧？
　　可惜我是逍遥楼哦，我才不需要你们欣赏，嘿嘿。
　　“呵。”凰曦音不置可否，她自然不会承认，衣尽欢是更强的，这不显得被亦无情吓尿她低了衣尽欢一头吗？
　　【小心。】
　　诡异念头突然从衣尽欢心底冒出来，她陡然瞪向凰曦音，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有点碍眼。
　　小心，为什么要小心，都结束了啊，所有敌人都解决了啊。
　　衣尽欢奇怪想着，蓦地，她神色僵住。因为她陡然想到，或许，不是所有敌人都已解决。
　　凰曦音。。。。。。算敌人吗？
　　这个念头被她压在心底。她抓起亦无情尸体，一言不发，沉默飞回自己的巢穴。
　　不想，凰曦音竟然跟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衣尽欢猛回头质问。
　　凰曦音一愣，“啊？我来看你把亦无情炼成生傀啊，不然我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嘀咕着，怪异回道。不知为什么，亦无情临死前那句“小心”，在她心底，始终回荡，令她惴惴不安。
　　“。。。。。。”
　　衣尽欢死死盯着凰曦音。
　　良久，她收回目光，把亦无情尸体搬回巢穴，这时凰曦音飞到她身后。
　　“呵呵。。。。。。”衣尽欢突然笑了。
　　与此同时，凰曦音竟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开始封印她，令她全身经脉都逐渐陷入沉睡。
　　“是你？”凰曦音大吃一惊，“你干嘛？你疯了？”
　　“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衣尽欢阴森回头，亮出死刃，“我差点忘了，哥哥，也会迷魂术，尽管他那点浅薄迷魂术对我无法生效，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计谋毫无意义。”
　　“因为，”衣尽欢斩钉截铁，“他在临死前说那句话——其实是在迷魂你！”
　　“哈？”凰曦音只觉莫名其妙。
　　“他用迷魂术，让你警惕我，激发你胡思乱想，让你怀疑我会卸磨杀驴。而这么想的你，一定会为了自己活下去，对我出手。”衣尽欢越说越笃定，“好阴毒的计策，可惜，我早有准备。”
　　“不是！我根本没这么想！你果然疯了！不对，被迷魂，分明就是你吧！”凰曦音辩解着，她心底陡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不，或许，被迷魂，是我们两个人。
　　——否则我为什么会跟上来？
　　可惜，她已经没机会好好想清楚了，衣尽欢手持死刃猛攻过来，她只能拖着沉重debuff挣扎回击。
　　再一轮厮杀，巢穴满目狼藉，所有后备手段都消耗殆尽。不得不佩服大發本事，凰曦音最终折损在大發手下，遭死刃刺中，生机迅速消退。
　　衣尽欢笑意嘲弄，居高临下望着狼狈的凤栖山凰女，“你也不过如此嘛。。。。。。放心，等我炼制了哥哥，就过来炼制你。”
　　“白痴。。。。。。白痴。。。。。。”凰曦音眼睑逐渐沉重。
　　衣尽欢满意转身，准备去炼制亦无情。
　　然而，她刚一回头，却看到始料未及一幕——原本瘫在地上亦无情尸体，竟然陡然睁开眼睛。
　　美轮美奂的瞳孔，宛如一朵妖花，不断吸引她的灵魂沉没其中。她看到了许多，许多，尤其是，被哥哥照顾关心的画面。
　　衣尽欢双眸逐渐泛起眼泪。
　　一个似远似近，似冷漠似激动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
　　“你不是大發。”
　　“你是被迷魂亦无欢。”
　　“可你做下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因为迷魂。红中只能暗示你，就像给你一把钥匙，彻底释放你的野心。”
　　“当你获得大發力量，你的选择，揭开了你虚伪的面具，露出了你的本性。”
　　“你妒忌自己的哥哥，妒忌到恨不得暗害他;你憎恨自己的师门，憎恨到恨不得他们毁灭。你迷恋权势，迷恋力量，迷恋他人目光，而为了这些东西，你连亲人都能抛弃。”
　　“亦无欢，你无情无义，无恩无爱，你唯一的情感，是伪装出来的爱情，但那又怎样呢？你献祭了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着丈夫，就像献祭一条狗。”
　　“亦无欢。。。。。。你是个畜。生。”
　　“就像我一样。”
　　泪水汹涌落下，衣尽欢终于恢复意识，她看到了一张“红中”麻将面具，看到了长着九根尾巴的红中。
　　而这个红中，已扑倒了她。
　　狐妖红中的右手萦绕死气，按在她左乳处，正在将她心脏深处的天剑碎片，逐步牵引而出。
　　全身灵力都在沸腾，天剑被硬生生拔除痛苦令衣尽欢无力反抗，就像当初亦无情一般。她终于知道，哥哥当初忍耐的，是怎般的痛苦。
　　“原来。。。。。。是你啊。。。。。。”她像释然，也像绝望。
　　狐妖轻道：“对，我是红中，也是江茗;我像你，却不是你。疼吗？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比你更疼？”
　　“。。。。。。他比我。。。。。。更疼。。。。。。”衣尽欢喃喃自语。
　　死气翻涌，带来更强烈的痛苦，狐妖恨恨道：“对啊！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傻！他是个蠢货！他是白痴！他真的会爱我们！可你背叛了他！连我都不舍得！”
　　“爱。”衣尽欢第一次觉得，这个字其实有份量。
　　过往她对此不屑一顾，她嫌弃哥哥啰嗦，嫌弃哥哥沉闷，嫌弃哥哥管得宽。
　　尽管哥哥让她锦衣玉食，毫无顾忌，任性得就像个被宠坏世家公主。。。。。。可她还是怨哥哥没照顾她那点小自尊。
　　但这种时候，除了哥哥，又会有谁愿意为她出头，对红中说一声：“住手”呢？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的哥哥已经被她杀了。
　　没人会帮她了。
　　哈——直到现在，自己都还在算计利益得失，将哥哥当做一个忠心保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衣尽欢以前不懂这句话，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人死前会变，而是人直到死前，才能脱去功名利禄，恩怨对错影响，明白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什么才是自己。
　　她想起了林远宏，想起欢愉过后，林远宏抱着自己，像只搂住蜂蜜棕熊说，“我爱你。”
　　又想起一具焦黑的尸体。
　　她想起哥哥为两人能住到更好的地方，走上剑宫擂台，一场场搏命，夺得魁首，台上都在为他欢呼，他投过来目光，狼狈，坚毅。
　　——可那时她又在想什么呢？她在想，为什么被欢呼的不是自己。
　　现在想想，哪有为什么！那是哥哥值得的！至于自己，自己连走上擂台的勇气都没有。
　　卑微如尘土，扭曲如蛆虫。
　　天剑被死气拔出了，这不属于她的东西，从她加入剑宫起，天剑就没选择过她，或许，就连这死物都明白她懦弱又卑劣的本性。
　　没有死气，这闪耀的碎块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
　　她渴望被欣赏，被关注，渴望像宝石一样闪耀，但她从不愿意承担闪耀的代价。所以她去偷！去抢！终于把天剑夺入自己心中，她觉得这是自己精明的证据。
　　机关算尽太聪明，可到头来，就算自己是逍遥楼，又如何呢？
　　她终究只是至尊手下一枚孤僻的棋子。
　　衣尽欢看向了狐妖，尽管这是杀死自己的敌人，尽管自己倒在了她的手下，可不知为何，衣尽欢竟然生不出任何恨意，反而，有一丝丝感激的情绪。
　　“他。。。。。。还活着吗？”
　　天剑离体，死刃穿心，那一刻，衣尽欢喉咙干涩地问道。
　　狐狐愤恨：“放心！他会活得很好！活得比你好！我也能操控死气！我治好了他！你就怀着失望和屈辱给我下地狱吧！”
　　“谢谢。。。。。。”衣尽欢眼睁睁看天剑被狐妖收入心脏，她摸了摸狐妖脸，泪趟过地方，很滑，很湿润。
　　她是会哭的，难怪哥哥会喜欢她。
　　有爹生没爹教孩子，从来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幸运的是，她有个哥哥，不幸的是，她有个哥哥。
　　“你是在扮可怜吗？”狐妖嘲讽。
　　“大概。”衣尽欢沉默，她的生机迅速散去，她突然感到累了，或者说，觉得没什么必要活了。
　　活着真没意思。
　　她穷其一生，都在渴求力量，渴求别人的尊重。
　　可尊重又是什么呢？
　　是大發，抑或不是大發，又有什么关系。与其说别人将她迷魂成了大發，倒不如说，“大發”这个身份，实现了她一生梦想。
　　尽管这个梦想是如此地幼稚，又如此地可笑。可她还是一直渴望着，期待着，不知所谓。
　　所幸，都结束了。
　　得到过，领悟过，失去过，这又未尝不是一种善终？
　　“你爱。。。。。。哥哥吗？”衣尽欢突然说了一句江茗始料未及的话。
　　狐妖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衣尽欢眼神变得柔和，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温柔，也是最后一次。“拜托你。。。。。。替我爱他。。。。。。”
　　狐妖不发一言。
　　可衣尽欢依旧从狐妖眼眸中，看到了答案，自己需要的答案。她彻底安心，灵魂破灭痛苦宛如哀乐，大抵这就是她这种人终局。
　　有妈生没妈疼贱。货，有爹生没爹养的贱。货，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缺失的东西。找到了，没找到，其实没什么区别。
　　残缺的东西，只有丧命的时候，才能获得圆满。
　　衣尽欢灵魂渐渐消逝，只留下一具惨白的尸体。
　　江茗松开她，她就像垃圾一样坠落在地，只是已无人在乎。随后，江茗淡漠的眼神，看向了凰曦音。
　　这位凤栖山备受宠爱和关注，一生下来就被“爱”笼罩的小公主，陷入慌乱和恐惧，她在生命最后时刻，紧张说道：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凤栖山最备受瞩目的天骄！我死了凤栖山会把你追杀致死！你和亦无情谁都别想活！”
　　江茗一步步走近，她怜悯道：“你想错了，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死了，谁来证明秦无依并没有血祭？谁给天煞星洗清嫌疑？谁来让秦无依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天骄？”
　　“我不但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活得比任何人都久。。。。。。”
　　“别忘了，我是逍遥楼，我是红中！我是活在阴暗角落里红中，我是没名没姓红中，我是谁也证明不了存在或不存在红中！”
　　“凰小姐。。。。。。”
　　“祝你安康。”
　　210 艳无双
　　这大概是亦无情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一个亏。
　　他不畏惧任何事情，不畏惧敌人，不畏惧命运，不畏惧死亡。
　　可敌人，还是找到了他畏惧事情，他唯一畏惧弱点。
　　他的亲人。
　　他爱着人。
　　一个永远无敌之人，身上唯一的弱点。
　　被死刃贯穿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父母托付他照顾的弟弟。那个可怜的，像只幼小雏兽一般，懵懂的弟弟。
　　“无情，我给你取这个名字，不是为了无情，而是为了应劫。”
　　“希望你应劫之后，能够一如既往，好好照顾你弟弟，我们亦家，第二个血脉。”他仍记得，父亲喝酒之后，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父母死后。
　　亦无情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苦多痛，无论怎样被命运折磨，他都从未忘记过这句话，他都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弟弟。
　　因为，他知道，他比弟弟大很多岁，仅仅这几年的岁月，足够他与弟弟天差地别。
　　他被爱过。
　　他见过爱是什么模样。
　　他见过母亲和父亲恩爱的模样。他见过一个男人爱。女人是什么样子，他也见过一个男人被女人爱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世界上还有比一切，权力，暴力，财富，都更重要的情感。
　　他是个完整的人。
　　而弟弟不一样。
　　没人会明白这种差别，除了他，所以他愿意包容弟弟，像个母亲一样包容，像个被丈夫爱过的母亲一样包容。
　　即便弟弟叛逆，即便弟弟自私，即便弟弟恶毒，他都从未放弃过。因为他觉得，总有一天弟弟会明白的，就像他一样明白。
　　可他大抵没想到——有些东西领悟，需要生命为代价，甚至需要人一辈子。
　　当他被艳无双杀死那一刻，他并未觉得憎恨，反而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对弟弟关心并不够，否则，弟弟为何会被逍遥楼和艳无双抓住空隙呢？
　　他一向这么愚蠢。
　　亦无情在浑噩中懊悔自己的罪过，直到他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那个声音，是他爱过的，一只柔软，脆弱的狐狸。
　　“秦大头。。。。。。我想你。。。。。。”
　　于是他醒了。
　　因为他觉得，不能忽视别人的期待。
　　既然有人需要他守护，需要他爱着，那他就不能死！
　　这是他的道！是他的意志！是他永恒不灭的心灵！是他不可被命运和时间磨灭的本性！
　　然后。。。。。。
　　他看到了一只舔着自己下巴狐狸。
　　亦无情活了过来，既是因为他，也是因为需要他江茗。
　　心不死，魂不灭。至尊只要被人记住，就永远不会死去。每一位至尊都是应劫而生，必须解决劫难才会凋亡，那是他们诅咒，也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亦无情睁开眼，看到了伏在他身上哭泣的江茗，他笑了笑，忘记了尸仙，忘记了死，忘记了自己无数次前世的一切。
　　他只记得那个需要他她。
　　“你想要什么？”亦无情缓缓开口，像一个行将就木老人。
　　“活下去。”狐妖痛哭开口，她吸取了亦无情身上所有的死气，那禁绝一切力量逐步消失，“爱我，好不好，老秦？”
　　“好。。。。。。”亦无情开口，一袭白衣，风吹飘飘，万亿年间，他从未遇到过这么简单的任务。
　　“剩下，就交给我吧。”狐妖突然睁眼，她的眸子，像一朵妖花般美丽，又像晚霞般凄美，“老秦，对不起，其实我是个懦夫，不是命运把我变成了女人，而是我甘愿当个女人。”
　　“因为我觉得。。。。。。女人不用负责任，只要把困难交给老公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很多女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大家都是如此，所以，我把这当做真理。”
　　“可这是错的。”
　　“我明知这是错的，却依然如此期待。”
　　“我就像个清楚一切，又自甘堕落佛陀，放任命运倾覆，也放任你去承担一切。这是爱吗？哈这是依赖，世间最卑劣，最淫。荡，最阴湿情感。”
　　“它比妓。女更堂而皇之，也比妓。女更丧心病狂。”
　　“秦无依，我知错了，这不是爱，我想爱你，可我学会这些，也许需要很久很久。。。。。。在此之前，请你支撑我。”
　　“我也会支撑你。”
　　“我在想，艳无双真的是我吗？亦或者说，我其实是艳无双？任何人都可能是艳无双？我想不明白，但艳无双，一定代表了什么，就像你代了守护，代表了没有条件爱。”
　　“我不知道这一切，但我知道，我想爱你，我想爱这个无条件爱我你。”狐妖俯下身，亲吻亦无情的脸庞。
　　亦无情一切记忆都被这个吻回溯到此刻，他看着这只美丽无比狐狸，他想到了自己和狐狸相处的每一刻。
　　到底是他渴望着她，还是她渴望着自己？
　　守护，守护的永远是柔弱之人，柔弱渴望他，而他也渴望守护柔弱。这是世间最卑劣也最神圣两种情感，是人世间散发弧光唯一。
　　如果没有柔弱，他的同情将没有存在的意义。
　　而如若没有他——人世间，亦将只剩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将只剩下天授其位，强自取之。
　　它们相互依存，彼此共生，缺一。。。。。。不可！
　　亦无情忽然获得了某种坚韧又强大力量，那种力量维系着他的生命。就像淫。荡本质，始终维系着艳无双生命。心不死，魂不灭。
　　亦无情，情无亦，人类渴望英雄，又蔑视英雄，可无论如何，英雄与弱者将永恒存在，就像——
　　父母，婴儿。
　　丈夫，妻子。
　　主人，宠物。
　　他。。。。。。和她。
　　“我，爱你。”亦无情坚定地说。
　　他苏醒了，仅仅因为一个吻而苏醒，灵力在欢腾，假界在震荡，这个世界在欢庆他们的王重生，他们真正的王，就此获得了短暂而不灭的意识。
　　可那个本应被守护的人，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柔弱的模样。
　　狐妖忽然一拳将亦无情砸入地底，亦无情无穷无尽的力量，都应她不需要，而发挥不出来。
　　“如果这是一个循环，我会打破她，艳无双，永远无法夺舍我，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她！有资格成为至尊的她！”
　　“一证永证，我才是艳无双，艳无双因我才能成就至尊！”
　　江茗如此说道。
　　美丽狐妖戴上了红中面具，她的身躯，逐渐化为了亦无情坚毅模样，盘坐山崖，等待大發的到来。
　　世间力量，难道仅仅只有力量吗？江茗相信，智慧一定也是超越力量存在，而现在，她将用智慧，战胜所谓的力量，证明的自己的存在！
　　她将亦无情躯体藏进无人可以发现地方，就像藏进一座域外观众台。
　　然后，她以亦无情模样，双腿盘坐，坚毅看向远处，等待衣尽欢的到来。
　　她已经笃定，她会假装亦无情尸体，然后用一句“小。。。。。。心。。。。。。”迷魂，来暗示挑起衣尽欢和凰曦音争端。
　　等凰曦音耗尽了衣尽欢所有底牌，她再突兀出场，杀掉衣尽欢，夺取她的天剑！
　　江茗相信，自己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远超衣尽欢，亦远超亦无情！
　　因为这才是她，真正的至尊，真正的艳无双！无可比拟，利用一切，连爱也彻底利用。。。。。。将一切都化为自己更进一步的资粮——她。
　　【艳无双】。
　　。。。。。。
　　。。。。。。
　　。。。。。。
　　第一卷，完。
　　211 转性的凰女
　　“功名利禄♪酒色财气♪”
　　“诶呦，这不小亦吗？你可算回来，无欢那臭小子找回来没？他还欠我根鱼竿儿呢，可别忘了。”
　　“嘿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说小亦，你咋瞅着脸色这么阴沉，跟死了老婆一样。”
　　“我去——你修为呢？”
　　“我了个去——你天剑呢？”
　　“发生什么事了？？？”
　　莫不明背着一根足足有二人高的鱼竿，头戴蓑帽，上个月偷偷跑出去钓鱼，才刚回来的他，迎面却撞上石行的得意弟子。
　　他顿时感到有些心虚，赶紧过去套近乎。
　　结果这一靠近，莫不明震惊了，连胡子都吓掉一半。昔日剑宫引以为傲小天骄，如今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修为气息。
　　再细查，丹田破碎，道台倒塌，真婴崩了一地，连神台都出了问题。我去，这是怎么活下来的？
　　妙手回春啊大夫！
　　很快莫不明又意识到一件更可怕的事，《蕴剑诀》修为丧失，天剑却没有显露锋芒，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剑没了！
　　它特么丢了！！！
　　“这。。。。。。”莫不明目瞪口呆，“是谁干的？”
　　“你不知道？”亦无情怀疑。
　　他现在有点逍遥楼ptsd，简单来说，就是被骗狠，看谁都觉得像逍遥楼。
　　“我去三生河钓鱼。。。。。。不是，出任务刚回来。”莫不明尴尬捋了捋剩下那半胡子，随即又好奇，“你把无生教老窝掀了？”
　　亦无情木然摇摇头。
　　“那谁能把你弄成这样？”莫不明愈发惊奇。
　　“说来话长。”亦无情深呼一口气。那夜事，那些天经历，好似一场梦。
　　他仍记得自己被死刃穿心，然后迷迷糊糊地，竟然没死。
　　睁开眼，他看到老江趴在自己胸口，说了好多好多话，流了好多好多泪，还哀求自己爱她。
　　亦无情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那时的自己，仿佛与现实隔着深深的潭水，努力伸手，却动不了，也够不到她的影子。
　　他只记得，老江把他藏起来，变成他的样子，去迎战大發和凰曦音。
　　再然后。。。。。。
　　亦无情心刺痛，眸中难掩伤感与失魂落魄。
　　他看到变成他样子的老江，被死刃穿心，尸体也遭拎走，而他却始终像沉在潭水里，动不了，浑身冰冷。
　　第二天清早，他被三真门巡逻弟子发现，随后捡回宗里。
　　他委托一些相熟的修士去寻找老江，亦或是衣尽欢，可始终没有她们音讯。。。。。。
　　渐渐，连亦无情也绝望了，先不说死刃穿心，就算老江有规避死气的办法，一只筑基境漂亮狐妖，落在逍遥楼大三元手里，难道还会有什么其他下场么？
　　兴许此时此刻，老江已经香消玉殒，成了弟弟分身。
　　否则。。。。。。她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呢？
　　亦无情没等到大發或老江消息，却先等来了剑宫传唤。
　　乾龙界事情，已经传到剑主们耳中，剑主们倒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护他或者杀他，而是先召他这个“入魔之人”回去，调查情况。
　　他将分身留在三真门，而本体则在四位师兄护送下回到了往生界。
　　事情糟糕至此，亦无情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翻盘的方法。大發已经赢了，天剑遗失，合欢宗屎盆子也没办法摘。
　　他能想到把影响降到最小的办法。。。。。。就是说服师尊把自己交出去，平息合欢圣地诘问。
　　然后用分身继续追查大發，直到某天，血洗逍遥楼，为老江报仇。
　　“唉，气海崩坏，道台倒塌，根基已废，小亦，惨啊，你道修前途，难喽。”莫不明还在检查亦无情丹田，越检查越觉得可惜。
　　“就算没有天剑，不能修道，我一样能解决敌人。”亦无情眼底阴戾魔气一闪而过。
　　他的身体，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在察觉自己道修前途已废后，他便毫无犹豫，立刻全面转修《魔功》。
　　逍遥楼，艳无双。。。。。。这两个近乎夺走自己一切敌人，他必须要亲手打倒。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唉。”莫不明长叹口气，他拍拍亦无情肩膀，回去偏殿复命。
　　亦无情独自一人走进主殿。
　　门推开，嘈杂的议论声整齐停止，主殿中不仅有三位执事的剑主，还有合欢圣地派来要说法访客，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凤栖山人。
　　看到那些趾高气昂衣领绣着火焰斑纹“老对手”，亦无情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这次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这般想。
　　然而，合欢圣地长老率先开口，对方和善的态度，打了亦无情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就是亦少侠吧？呵呵，真是人中龙凤，之前我那些徒子徒孙们，难为你了，一点歉礼，不成敬意。”随即，长老命侍从送去一枚纳戒。
　　亦无情并没有接，脸色半狐疑半拘谨，他有点怀疑这个长老是逍遥楼假扮的。
　　台上的剑主石行叩了叩桌子，“他给你，你就收下吧。”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收下纳戒后，凤栖山之人中，也走出一个他“老熟人”，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道：
　　“此事是我女儿做得不对，受了蛊惑，不过你也杀了我们的人，收下这个，以后我们和你剑宫就两清。”
　　“你女儿？”亦无情震惊。
　　他并非不认得对方，相反，正因为认得，才会这么震惊。因为对方口中的“女儿”，正是跟他斗了很多年，恨不得生啖他肉凰曦音！
　　亦无情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他立刻转向剑主石行，用疑惑的目光望过去，“师祖，这是。。。。。。”
　　“你还不知道吧。”石行又叩了叩桌子，慈善道：“昨天夜里，凰姑娘亲自到访，将此事内情和盘托出，言明自己受了逍遥楼蛊惑，而你是受了陷害。”
　　“你弄丢天剑的事，我也知道了，细节上你有错，但是也不怪你。。。。。。谁能想到亦无欢竟会是大發？被最亲近之人下手，念你也正处心痛，就先不追究了。”
　　亦无情脸上的表情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她呢？”
　　良久，他才回过神，焦急追问道。
　　凰曦音或许知道大發的去向。。。。。。而且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他必须弄清楚！
　　“在剑塔前演武场，观摩弟子晨课。”
　　“多谢师祖！弟子先告退！”
　　来不及行礼，亦无情拱了拱拳，匆忙离去。
　　212 不对劲的地方
　　剑塔，演武台。
　　倚着栏杆出神的少女，白裙飘飘，青丝飞舞，娇美的面容如仙子般清冷脱俗，引得台下习武的年轻弟子都心潮澎湃，连招式都添了几分攀比蛮力。
　　少女妖异的赤瞳不经意落向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时而望着发呆，时而又微微叹气。
　　在少女身后，赫然是听从父命作陪的石玉娴，默默立在一旁，简直浑身起鸡皮疙瘩。
　　应酬这位恶名与艳名同样远扬凤栖山大小姐，对素来不擅长人情交往的石玉娴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容易事。
　　所幸对方被逍遥楼蛊惑一顿，似乎终于转了性，那恶劣糟糕的性格收敛许多，乃至于恍惚间，竟给石玉娴一种淡雅温柔的错觉。
　　倒真应了那句玩笑话——当哑巴的时候，凰曦音还是挺漂亮。
　　“凰小姐。”
　　石玉娴迟疑了许久，才试探开口。
　　“我记得，你与我家亦儿，过节不小吧？怎么这次，竟然会帮亦儿。。。。。。”
　　凰曦音沉默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词句，也像刚从癔症中恍过神，她视线飘忽在远方，似漫不经心道：
　　“逍遥楼蛊惑我铸下大错，试图挑起凤栖山和剑宫大战，我和天煞星就算仇怨再多，也是不可能放任逍遥楼来摘这个桃子。何况，这会影响到我的家族。”
　　“这样吗？”
　　石玉娴面色古怪。
　　说实话，以她对凤栖山和这位凰女的了解，她一直以为，就算被逍遥楼利用了，对方应该也会叫嚣着“我凰天下无敌鸭”，然后冲上来和剑宫打一仗。
　　不是。。。。。。你怎么突然长脑子了，这么正常？我好不适应啊。
　　凤栖山大名，往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固然有他们很强的缘故，但另一方面，他们这个种族惊世智慧，也常常为往生界各大势力所津津乐道。
　　但换个角度，在智慧如此惊世的情况下，凤栖山依然能作为一个秘密众多的仙古遗族，屹立至今，坚毅不倒，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就更令人细思极恐。
　　想了想，石玉娴只能继续把这小祖宗哄着，供着，省得她不爽找亦儿麻烦。
　　“心心念念剑塔，凰姑娘看得还满意么？”
　　“满意。”凰曦音依旧心不在焉，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她红眸忽然亮了，盯着远处，从那条路上，飞快跑来一个人。
　　亦无情。
　　少女脸上冰雪消融，流露出温暖的笑意，但这笑意仅仅维持一瞬，便收敛回去，憋成疏离和淡漠。
　　注意到这短促表情变化石玉娴一愣，等她也看到心心念念“亦儿”，心中警铃大作，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之前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否则凰女为何会突然替亦儿作证，还露出这种少女怀春神色？这些变化总得有个理由吧？太奇怪了，这也太奇怪了。
　　石玉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过她怀疑的方向，是那种“欢喜冤家”，打着打着，互相打出了情愫。
　　她很不安，但更不安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安。很快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凤栖山凰女从不外嫁，亦儿与她有太多牵扯，不好。
　　找到插手的借口，石玉娴心中大定，神色也逐渐平静下来。
　　亦无情并不知道师尊脑补推论，他仍在焦急狐狐的去向，而凰曦音几乎是他已知的唯一线索。他匆匆走过来，有些冒失，也有些不礼貌。
　　但凰曦音这次却出奇大度，不仅原谅了他冲撞，甚至没有出言嘲笑他狼狈。
　　“凰曦音。。。。。。那天被你们抓走的狐狸，去哪了？”他开门见山，紧张问。
　　“她么？逃了。”凰曦音平静道，“我醒悟后，和大發起内讧，斗过一场，我赢了。那狐狸一直在装死，趁乱逃出巢穴，我也没管她。”
　　这是她早就想好托辞，半真半假，完美掩饰了“红中”狐妖存在，和其中起到的作用。
　　不过这套说法最大的破绽是。。。。。。实际上“凰曦音”输了，并且也不是大發对手，如果出现一个对“凰曦音”实力很了解人，恐怕会对此产生怀疑。
　　很不巧，亦无情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脸“就你也能斗过逍遥楼大三元”表情，脱口说：“你确定？”
　　然后沉默了几秒，试探道：“具体是怎么斗？当然，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纯好奇。”
　　凰曦音用仿佛旁观者的视角，把“自己”和大發斗法说了一遍。只不过最后略作修饰，从大發获胜，改成大發棋差一着。
　　眼见亦无情仍旧怀疑，神色警觉，她长叹口气，撂下句，“爱信不信。”随即扭回头，继续观摩演武，不再管其他。
　　僵持半刻钟，一个宏亮男声传音，“曦音，该走了，你娘又在家里念叨你呢。”
　　凰曦音闻言便要离去。
　　恰逢此时，亦无情突然想到什么，又想求证，见对方已走出几步，心中一焦，下意识伸手去抓。
　　亦无情顺利扯住衣袖，指尖与对方手腕微微擦碰，然而，仅仅是这样极其微小的接触，却引起凰女强烈的生理反应。
　　“咕呜。。。。。。”
　　对方一下子僵在原地，纤弱的肩膀不住轻抖着，喉咙里像压抑什么声音，直憋到最后，才化为一口气，轻轻吐出，却又不小心擦成一个很媚音调。
　　不等亦无情和石玉娴反应过来，对方便以最快的速度逃走，瞬息消失在原地。
　　短暂而又漫长一段沉默后，一个衣着张扬的年轻男人飞了过来，正是凰曦音父亲。
　　他左右张望寻找，“咦，曦音呢？刚刚还在这儿。。。。。。”
　　亦无情呆愣，他还在怀疑刚才那一幕，是错觉吗？不，好像不是错觉，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与此同时。
　　一间废弃的石室里，雪白的魅影陡然瞬移过来，她脸色不复刚才强装出平静，两颊通红地换着亵裤，一边换一边骂。
　　“麻蛋！有毒！这傻。卵身体有毒！”
　　“早知道就不炼化了！留这臭凤凰一命，迷魂她给老秦洗地！”
　　“不行。。。。。。那样也不对，不能让她活着，毕竟她见过我戴红中面具，甚至见过我用千幻瞳，绝对不能让其他活人知道这个秘密。。。。。。”凰曦音喃喃自语。
　　想来想去，眼下似乎是最好的状况。既有人帮老秦洗脱嫌疑，并且见过她用红中能力人，都已经成了死人。
　　唯一的倒霉之处是。。。。。。
　　她，江茗，一个三观虽然不正确但起码正常的大好“男”青年，要继续忍受这具白痴一样特性身体，和凤栖山那群丧心病狂傻鸟。
　　213 倒霉催分身
　　距离反杀大發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里，江茗几乎没有闲着，她做掉了凰曦音，用《三阴法》将这副新鲜尸体炼化成傀儡。
　　然后用傀儡假扮凰曦音身份，马不停蹄跑回凤栖山，去给老秦正名。
　　生怕去晚了，老秦已经被合欢宗逮住，变成翻白眼吐舌头男上加男大男临头小师妹。
　　回想起那天的惊险，她仍感到后怕。
　　如果她始终软弱，没胆子去面对自己是“红中”所留下分身这件事，不敢碰红中的遗产，老秦一定会死在艳无双设计下。
　　老秦死了。。。。。。她倒霉也是迟早的事。
　　即便拥有红中的能力，后面的事也是惊险万分。毕竟，逍遥楼内斗是拼准备的，比的就是谁比谁更在“大气层”，个个都属千层饼。
　　而她的准备，明显比大發少。
　　所以她只能冒险。起初，趁大發看轻自己，对自己没有警惕，用尾巴迷魂大發，骗她暂时搞错目标，自以为大获全胜，把地上的垃圾当做尸体带回去。
　　趁这短暂的空隙，她吸走破坏老秦身体的死气，勉强救活了他。但这时候的老秦，样子太凄惨，她不忍让这个重伤的凡人再去拼命。
　　干脆仓促间想了一个计划。
　　她把老秦藏起来，假扮老秦，任由大發用死刃刺自己。信任死气的大發，一定不会想到，江茗同样也是死气的拥有者，死气，对江茗根本不生效。
　　大發一定会以为自己赢了，殊不知江茗只是装死。
　　而在江茗“临死”前，她利用大發对老秦迷魂术水平很不屑这件事，靠一句似是而非“小心”，迷魂两个人。
　　或者说——她对凰曦音和大發都施加一个暗示，勾起他们警惕与恐惧，令她们在情绪上，不自觉怀疑周围存在危险。
　　凰曦音最担心的危险，自然是老秦怎么都不死，因此她肯定会跟随大發，必须亲眼看见老秦被炼成生傀。
　　而娣娣最担心的危险是什么呢？当然是修为更高的凰曦音背刺。
　　迷魂影响下，她们内斗顺理成章，等凰曦音耗光娣娣所有底牌，接着，自然就是江茗动手的时候。
　　这时才是千幻瞳第一次使用，她之前故意不用千幻瞳，就是怕大發察觉到她有这个能力，有所提防。
　　逍遥楼之间的战斗，别人不知道的能力，才是最有效的。
　　顺理成章，大發输了，江茗趁机用千幻瞳迷魂大發，破除了衣尽欢身为“大發”顽固认知，昔日亦无欢一面开始苏醒。
　　这对娣娣或许很残酷，但只有依靠这种身份上迷惘，江茗才有足够时间，近身娣娣，用死气剥离娣娣心脏的天剑碎片。
　　而那夜变故，尤其最后大發和娣娣之间的切换，也让江茗隐约猜测到，一点艳无双“夺舍”，“附身”的真相。
　　“至尊，到底是什么？”
　　“书上说至尊也有寿命，可似乎所有至尊，都没那么容易死去。艳无双靠夺舍穿越者苟活，青帝留下了碎梦刀，老秦。。。。。。也不像普通人。”
　　“他们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留下了自己的魂魄。”
　　“不，与其说魂魄，倒不如说意志。或许那份意志才是真正的至尊，他们死去的只是躯壳。不断历劫，不断重活，最后意志一次比一次坚韧。”
　　“或许意志强大到某种程度，他们就能实现某种目的，这样历劫才有意义。”
　　“这份意志，应该就是合欢圣女和秦无依他们这些高手口中所谓的，‘道’。”
　　“但以红中的经历来看，逍遥楼又是不修‘道’，骗术只能骗来修为。。。。。。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而不修‘道’红中，最终依然被艳无双夺了舍。。。。。。也不对，或许正因为他是红中，他从来没有所谓的‘道’，所以才能在艳无双夺舍下，保留一半的清醒。”
　　“唉，真难判断，我以后是主当逍遥楼，还是继续修行合欢宗道统呢？”
　　清早熹微下，少女自言自语。
　　面对艳无双夺舍的压力，她心情有些急躁。
　　可惜无论她再焦急，缺少信息源情况下，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此刻，她唯一能确定的“笨办法”，就是尽快以和艳无双不同“道”，修炼到高境。到时候，伴随她对道途理解加深，或许能想出破解至尊夺舍的计策。
　　“事已至此，先回瑶池吧，这破鸟山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凰曦音唉声叹气，在获得全部记忆的情况下，她除了性格有所变化，其余姿势，动作，气息，全都与过去那个嚣张凰女无异。
　　任谁也看不出，她已经换成了江茗内核。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具完美的傀儡，能顺利执行自己“以不同于艳无双‘道’，修炼到高境”这一关键目的。
　　毕竟。。。。。。仙古遗族出身，超高修炼天赋，凤栖山大量资源倾斜。
　　任谁都觉得，这家伙前途远大。
　　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到了这破身体里，她才知道这凰女坑有多深，水有多高。
　　首先就是被老秦吓出来的“臭毛病”。因为这家伙被老秦揍太多了，导致对老秦有一种生理上恐惧。
　　只要看到老秦，这副肉体就会本能开始紧张，伴随体温升高，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肌肉痉挛，紧张到极致，甚至还会漏液。
　　由于是生理上，所以就算换成江茗内核，也无法避免。甚至，情况愈发糟了。
　　因为。。。。。。江茗被老秦睡过。
　　而且是很激烈很频繁的那种“睡过”。
　　凰女那些生理反应，本就和双。修时生理反应有所共通，再加上紧张之下，脑海里不断蹦出一些香艳旖旎画面，肉体不自觉作出反馈。
　　最终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奇奇怪怪状态。凰女身子只要看到老秦靠近，就会本能开始呼吸急促。
　　甚至仅仅是那么轻轻碰一下，都会不自觉产生很糟糕反应。
　　对此，她也没办法，只能尽量躲着老秦。所幸这身体之后任务就只是苦修，不择手段地苦修。
　　以求尽可能达到渡劫九蜕，去参悟至尊们“道”，寻求艳无双夺舍的破解之法，应该不用和老秦产生太多接触。
　　嗯。。。。。。应该不用。
　　214 到底怀没怀？
　　换好裤子，凰曦音避开到处寻她老秦，找到了那个令她有些别扭“肉体意义生父”。
　　在凰曦音记忆中，这对父女关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臭味相投。
　　他们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跋扈，同样傲慢，同样护短且不讲理。
　　只有被宠坏的人才能养出这种性格，那是令江茗最羡慕也最厌弃特征。
　　凤父比之凰曦音，还要甚之数倍，因为宠溺他那个女人，一口一个“阳儿”地把他养大，还嫌不够，后来更是嫁给他，一口一个“阳哥哥”地接着宠。
　　少女想起自家那一团乱麻伦理关系，瞬间一秒都不想在鸟山待了。
　　半日后，凰曦音随长辈飞回了欣欣向荣鸟山。。。。。。呸，凤栖山。
　　抛开惊世智慧不谈，凤栖山底蕴的确强大，高手多到令江某人都开始怀疑，是否真有“提纯血脉”这种说法。
　　鸟山上傻鸟们送了一波又一波，可新的天骄就好比奶奶地里韭菜般，繁茂且迅速地生长着，半年不见，就又多了一茬。
　　诸多稚嫩新面孔，围着凰曦音叽叽喳喳，令她烦不胜烦，可碍于“扮演”，她只能学以前的臭屁凰女，装出一副大姐大骄傲模样，领着雏鸟们到处作威作福，招摇过市。
　　这种当小霸王感觉，初次体验，竟然意外地好像还。。。。。。不错？
　　夜幕降临，凰曦音把这群青涩的雏鸟送回各家，又好好叮嘱一番。
　　终究是换了个内核，搁以前的凰曦音，大抵玩腻就直接散了，既懒得也不屑于管这些小鸟崽子安全。
　　回到洞府，少女远远便看到生父凤阳云，坐在摘星台边，怀中搂着一个熟。艳性感美。妇。
　　那正是“她”母亲兼奶奶——凰凝冰。
　　二人脚边还跪着两个不着寸缕漂亮人类女修，凰曦音自然也认识，是凰母调校饲养侍女兼宠物，同时也是供凤父采补取乐的工具。
　　鸟山规矩，极为重视血脉，向来禁止与外族通婚，也禁止与外族产生私情，尤其对凰女极为严厉。族内甚至保留着一些古老残酷刑罚，专门用于惩戒与外男私交过密凰女。
　　但对凤男却宽松多了，驯养炉。鼎，宠。奴，都是很常见的事，有些甚至是疼爱丈夫的凰女主动为之。
　　凤栖山倒是没有“妾”的说法，凰女不会接受共侍一夫，而异族。。。。。。在傻鸟们眼里没鸟权，属于小猫小狗，包括亦无情——在之前的凰曦音眼底，他顶多算强大的小猫小狗。
　　所以，被亦无情暴揍，才会给她留下无比深刻心理阴影。
　　带人围攻小猫，结果小猫变身东北虎，吧唧吧唧几口把同类吃完了，还吃了自己一边儿翅膀。亲眼目睹这一切凰曦音，不出现大猫PTSD才怪。
　　回溯记忆，凰曦音越想越觉窒息，只恨不能赶紧离开鸟山，跑去宗门苦修，当个么得感情的修炼机器。
　　她蹑手蹑脚想偷溜回房间，结果被修为深厚的凰母一秒发现。
　　“曦音快过来”
　　凰凝冰朝阴影中的女儿招招手，慈爱唤道。
　　明月清辉，照亮少女脸上僵硬神情。
　　许久，她才不情不愿地过去，欠身行礼，“见过娘亲，娘亲夜安。”
　　“你这傻丫头，今天倒是乖了许多。”凰凝冰轻笑，躺在凤阳云怀里，像个甜蜜的小妇人。
　　往日无比熟悉的场景，落到如今凰曦音眼底，却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敷衍几句，赶紧告退。
　　凰曦音在凤栖山地位尊崇，一方面源自天赋，另一方面也源自出身。
　　其母凰凝冰虽然多少沾点大病，但却是凤栖山德高望重的老柱石，实力强横，千年前便已渡劫九蜕，甚至有望一窥半步至尊境界。
　　凤栖山上事，基本上一半要先过问她。
　　剩下一半，才轮到其他几位柱石。
　　夜深，少女正准备修炼，凰凝冰突然敲开房门，语气温柔，一本正经叮嘱：
　　“好女儿，明天早上，记得去看看你表哥，他最近可有些消沉，怕是又想不开了。”
　　凰曦音欲言又止，“可修炼。。。。。。”
　　“唉，不急这一时，你师父那边，我帮你去说。”凰母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替她作下决定。
　　没办法，终究是不敢违抗这位渡劫九蜕老佛爷，凰曦音只能无奈答应。
　　想到那位表哥，她鸡皮疙瘩又起。还好记忆中没什么与那只蠢鸟亲密接触的画面，不然她真要恶心吐了，宁愿放弃这破身体。
　　或许，她还得感谢鸟山规矩严厉，起码对凰女规矩严厉。。。。。。
　　至于以后，那蠢鸟被老秦废了丹田，下半身瘫痪，反正也没什么话语权，大不了她在瑶池圣地闭死关不回来。
　　等她找到反抗艳无双夺舍的办法。。。。。。马，直接拿这破身体去跟六欲魔帝爆了，寄在至尊手下，也算死得壮烈。
　　“咕，臭老秦。”
　　不知为什么，想到秦无依那犊子，她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害怕，也像渴望，肉体与灵魂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身上泛起酥酥麻麻红晕。
　　“这破身子，跟有毛病一样，早上只是被碰一下，竟然就。。。。。。就。。。。。。高了。。。。。。”少女脸红红，自言自语，不知不觉，手悄然探向裙底。
　　“是因为之前两副身子一直便宜他。。。。。。甚至送他双飞。。。。。。嗯。。。。。。白给习惯了吗。。。。。。？”
　　“好糟糕。。。。。。”
　　“这回。。。。。。这回可不能再让他。。。。。。啊。。。。。。再让他随随便便耍了。。。。。。要。。。。。。要扮好这个敌人。。。。。。”
　　“嗯咕呜”
　　一阵释然与松弛感袭来，少女舔净手指，清澈的眼眸流露出妩媚与怀念。她咂咂嘴，心想，还是赶紧让狐狐去找他吧。
　　不过在找他之前。
　　得先把狐狐肚子里怀孕debuff解决掉。
　　她一大好有志男青年，作为前·逍遥楼，身怀对抗至尊的艰巨任务，可不想给臭老秦抱孩子去。
　　“嗯。。。。。。”
　　修炼打坐，意识变幻。
　　另一片天空下。
　　仰望繁星发呆的美艳狐妖，此刻正手捏号码石，等待门内修医传唤。
　　许久。
　　“丙七号，舞夕颜。”
　　狐妖精神一振，赶紧屁颠屁颠进去。
　　过了会儿，又夹着尾巴，满脸失落地出来。
　　她揉着脑袋抓狂，“什么鬼啊！为什么谁都检查不出来！我这孩子！他喵到底怀了没有！”
　　215 反贼头子舞夕颜
　　怀孕，尤其妖兽怀孕，其实按理来说，应该是非常容易确定的一件事。
　　绝大部分妖兽都有相当明显的受孕征兆，如“媚狐”一族，最为明显的征兆，就是胸部变大，涨。乳，体香改变。
　　而这部分变化，甚至不用修医判断，狐狐自己都能察觉出来。
　　然而。。。。。。她并不是一只纯粹的狐狸，她是只死过狐狸，是只炼成生傀狐狸，是只融合了夜欢妖花狐狸。
　　或许是因为傀儡独特的状态，总之两种杂糅的血脉，一种表现出了怀孕的征兆，一种却没有，令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那些探查阴阳二气方法，也因为她的特殊体质，失去了有效性。
　　连看好几位修医，最后都没有得出准确结论，反倒面露难色，良久，蹦出一句：“要不还是退钱吧？”
　　唯一得到的一个有效建议是：“要不再等一半个月，等该长都长起来？”
　　的确——只要再等一半个月，肚子大起来，那怀孕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如果没大起来，那怀孕八成就只是一个误会。这样最容易判断。
　　对乾龙界医修水平彻底失望的她，最终只能接受这个“笨”办法。
　　那么。。。。。。要回去找老秦么？
　　狐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她对自己耳根子软且意志不坚定这点很有逼数。
　　现在回去找老秦，怕是对方哄一哄，求一求，自己就沉浸在温柔乡里，默认怀孕这件事了，直到孩子生下来，才追悔莫及。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干脆趁机学点东西吧，学点合欢宗里学不到的。”
　　“比如。。。。。。”
　　“额，修医？”
　　狐妖回头，望着身后的杏林牌子，若有所思。
　　三天后，“德源医馆”中，多了只打杂的小狐妖，正是在缴纳一大笔灵石后，在杏林成功挂上名字狐狐。
　　她仍旧以“舞夕颜”为名，拜在一位德艺双馨老前辈门下。虽然天赋不高，但所幸学得认真刻苦，倒也勉强获得了老前辈赏识。
　　不过老前辈可能因为她之前问诊怀孕的事，微妙误会什么，总是在她面前分享自己被渣男负心惨痛经历。
　　看样子，是将她当成了同样被坏男人抛弃的可怜少女。
　　后来混熟了，老前辈整天感慨自己不是剑修，否则一定杀尽天下负心之人。。。。。。舞夕颜一边听一边默默吐槽：您和花无缺肯定有共同语言。
　　就这样百无聊赖度过十多天，狐狐逐渐焦躁起来，因为她隐约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肚子有点变鼓？
　　【或许只是错觉。】
　　她苦着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毫无波澜，谁曾想，才第二天，老前辈就听说什么“千澜妖王”出世的消息，气得掏出多年不用的宝剑，愤然杀去，丢下众弟子一脸懵逼。
　　但更懵逼还在后面，到晚上，老前辈突然背着一个头顶长龙角男人回来，点名自己医术最高明的大弟子照顾。
　　然后。。。。。。她就因伤重不治，坐化了。
　　舞夕颜当时整个人都麻了。不是，我老师呢？我刚交的学费啊！我好不容易才刷起来的好感度！
　　整个医馆乱作一团，跑路的跑路，分家分家，只有零星几个老前辈信重的弟子选择留下，遵从师命，照顾那个明显是妖族男人。
　　而舞夕颜因为暂时没地方可去，也留了下来，好奇地凑这个热闹。
　　男人睡了两天才苏醒，醒来便开始喊“秀宁”，别人都面面相觑，只有跟老前辈最早的大弟子才知道，“秀宁”是老前辈名字。
　　知道这位故旧已魂归地府，还是因为救自己而死，龙角男人黯然落泪。
　　个中故事，奉师如母大弟子想知，开了口，却又无从问起，只余哽咽，往事早已随风。
　　舞夕颜心底也乱糟糟的，有些唏嘘，她没想到那个灭绝师太一样满口“靠山山倒，靠男人男人跑”老前辈，动起性来，却也是个痴情人。
　　可蹉跎半生，连命也丢了，到头来，只换来男人两滴薄泪，值吗？
　　苦思半天没想出答案。
　　蓦地想起秦无依，舞夕颜一愣，脸上随即羞臊，因为她陡然想到：秦无依才不会问“值不值”这种问题。
　　或许当她开始思考“值不值”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不值”了吧。
　　千澜妖王睡醒后，并未选择在医馆继续养伤，而是决定离开，大抵他也不想给故人医馆带来麻烦。
　　临走前他询问几位弟子名字，说无论如何，作为故人徒弟，日后必有重谢。
　　一听有奖励领，舞夕颜也过来凑热闹，不过当她热情洋溢报出自己名字时，千澜妖王突然沉默了。
　　场上陷入长久寂静。
　　“怎，怎么了？”舞夕颜疑惑。
　　其他几个人类也面面相觑，不懂这名字有什么特别。
　　千澜妖王死死盯着舞夕颜脸，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甚至很没高手气质地揉了揉眼眶，再继续盯。
　　他声音颤抖了，不敢置信：“。。。。。。夕，夕颜公主？”
　　“啊？”
　　妖风一卷，视野天旋地转，转瞬间，二人被送至后山无人药园。
　　千澜妖王扑通往地上一跪，激动行礼，“夕颜公主！我是癞子蛇啊！就您赏过颗吞灵果的那条！我以前远远见过您！”
　　他越说越激动，又笑又哭，“公主！您回来得太迟了，太迟了啊！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国师死了，天圣招安，等着等着，大家都散了，都已经散了呜呜。。。。。。”
　　“我。”
　　舞夕颜头皮发麻。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传承里也没说啊！
　　她突然意识到，这尸体身份，恐怕底下有个大坑，正在某处等着她。
　　【我不会是什么失踪已久的反贼头子吧？！】
　　想到这个恐怖的可能，舞夕颜倒吸一口凉气。
　　她眼眸一转，赶紧试探道：“对了，之前你受伤，是谁在追杀你？”
　　千澜妖王义愤填膺，“当然是伪皇的走狗！夕颜公主，属下求您出手，帮属下镇压他们，救出昔日战友兄弟！”
　　“我？”舞夕颜不敢置信指着自己，“你认真的？他们什么境界？”
　　“区区化神，公主只手可诛！”
　　“噶——”
　　狐狐差点一口气抽过去。
　　请假...
　　胃疼得要命去看下医生，今晚更新会很晚，大家明早看吧
　　216 狐狸老乡
　　众所周知，逍遥楼这种东西，主打就是一个“骗”字，而越精妙骗局，就越需要万全的准备。
　　因此逍遥楼最怕的不是硬骨头，而是遭遇战。
　　为什么逍遥楼总能一副诸事尽在掌握，究极千层饼的样子？原理很简单，因为没把握，叠层不够的时候，大伙儿都不上啊！
　　正因如此——即便拥有红中的诸多能力，突然冒出几个远超自己境界的修士，舞夕颜还是很慌。
　　虽然强行拼命也不是没概率靠千幻瞳获胜。。。。。。
　　但关键，拼这种命有什么意义？她才不要坐实这个尘封了一千多年身份，跑去当什么反贼头子呀！
　　这可是足足一千多年！癞子蛇都快进化成真龙了！
　　那获胜的敌人呢？敌人老大呢？狐狐都不敢想！
　　舞夕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夕颜公主’，我就是只弱小可怜又无助还怀了孕狐狸。”
　　千澜妖王愕然抬头，“公主。。。。。。你？”
　　“没错，不信你仔细看我！对，看这儿，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舞夕颜指着自己丹田部位。
　　千澜妖王沉吟一会儿，试探问：“有点显怀？”
　　“谁他妈让你看这个了！”舞夕颜一秒破防，“给我看丹田！丹田！没奖问答环节——请问我什么境界？”
　　千澜妖王彻底沉默，他也冷静下来，感觉到了，有些无法接受，但还是笑了笑，“公主，没关系，我会为您护道，等您重新修炼成。。。。。。”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公主！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舞夕颜抓狂。
　　千澜妖王像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一般迅速萎靡下去，他嘴唇微颤，“公主，您不要我们了吗？”
　　舞夕颜斩钉截铁，“这里没有什么公主！就算有，她也早就不要你们了！算我求你，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吗？”
　　“好。。。。。。”千澜妖王白净的脸失去血色。
　　他解下指间全部纳戒，小心翼翼放在面前的空地上，随后，郑重其事道，“没有那颗吞灵果，就没现在千澜妖王，公主，欠你的，我癞子蛇还清了。”
　　舞夕颜突然听得有些痛心。
　　她回头，千澜妖王已经消失了，地上只剩两枚纳戒，里面装着这位逃命妖王全部身家。
　　犹豫了好久，舞夕颜才弯腰捡起，戒指有些烫手，她心想等下次再见，再把东西，还给这头死脑筋蛇吧。
　　想想也真是唏嘘，自己怎么就取了“夕颜”这个名字呢？刚好和前身公主封号撞名。但她转念一想，恐怕“舞仙”“仙”字，就源自“夕颜”二字合音。
　　换言之，她把人家伪装的假名，又给拆了回去。。。。。。
　　缘，妙不可言。
　　狐狐顿时决定，先回合欢宗避避风头。mmp，没想到合欢宗外面的世界竟然这么危险！
　　不过在回去合欢宗之前。
　　当务之急，自然是打胎，既然堂堂妖王看出来了她“有点显怀”，那想来，她怀孕这件事，并非是什么错觉。
　　“唉”
　　弱小可怜又无助还怀孕的狐妖，再次踏上寻找修医旅程。幸好本地杏林高手攒聚，卧虎藏龙，没多久，舞夕颜便找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修医，约好了堕胎治疗。
　　然而。。。。。。
　　约定日期一到，舞夕颜前脚刚踏进医馆，后脚就被人铐了起来。
　　舞夕颜大脑一片空白，直至她被押进内馆，送到一个长着单条黄色狐尾，正在默默品茶男人面前。
　　“报告军师！沾有千澜妖王气息那只叛贼余孽已伏法！请军师审问！”
　　舞夕颜：“？？？”
　　黄毛狐妖褐眸扫来，第一眼，流露失望，“等了这么久，竟然就一只孱弱的小妖上钩。。。。。。咦？”他突然瞪大眼，仔细盯着舞夕颜。
　　一边盯，一边啧啧称奇，“水蓝瞳，狐耳内褐外白，白毛深发。。。。。。你与国主，样子倒是挺像，我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逐渐靠近，眸色深沉，伸手欲戏弄，“不知把你卖到地下黑市，会引来多少对国主有欲。望的人争相购买呢？”
　　舞夕颜依旧镇定，汪蓝的水眸悄然间变得深邃，宛若掀起一波波引人入迷梦幻海浪。
　　可惜黄毛狐妖刚刚看入迷，天边便传来一声怒喝，将他惊醒，千幻瞳迷魂也无疾而终。
　　“奸贼！尔敢！”
　　一柄弯弯曲曲的蛇矛轰然砸了过来，将黄毛狐妖逼得步步后退，众将士乱作一团，使尽浑身解数才将蛇矛余威耗尽。
　　黄狐回过神，一合折扇，惊喜道，“好家伙，果然是条大鱼，连你都能逼出来！”
　　千澜妖王转瞬落到舞夕颜身边，枷锁弹指崩开，“公主！快走！”他焦急传音，随即与黄狐和其他军士战在一起。
　　舞夕颜表情一言难尽，她欲言又止，心底真想说一句：
　　“大哥，但凡你晚来一分钟，我就已经用迷魂术跑了啊！”
　　妈卖批！可算知道舞仙为什么不要你们了，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出乎狐狐预料的，这癞子蛇竟然还挺能打，黄狐军师很快败下阵来，狼狈窜逃，而她也被一团妖风卷走，转瞬到城外荒野。
　　“你。。。。。。唉。”舞夕颜说到一半，瞥见癞子蛇满身伤口，也不好意思说重话。
　　“你不用管我。”她绞尽脑汁，“其实刚才的情况，我有办法跑，而且根本不用打。”
　　逍遥楼战力都不在纸面上，她刚才完全可以迷魂黄狐，变成黄狐座上宾，把自己身份糊弄过去。
　　结果癞子蛇这一打，全完了，她也进通缉名单了。
　　“唔。”癞子蛇赌气似的冷淡点点头，一点也没有妖王气度。
　　“我真不是什么夕颜公主。”狐狐苦口婆心，“你想想，如果你的公主能活到现在，至少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绝对修为通天。我一只弱小可怜无助还怀孕的狐妖，哪里对得上呢？至于外貌和名字，巧合罢了。”
　　“唔。”癞子蛇又点头，背更弯了。
　　离开前，舞夕颜出于好心，还是提醒一句：“你赢得太容易了，他们和之前重伤你时表现出的实力对不上，这很有可能是拿你行踪钓鱼，想一口气破你老巢，总之。。。。。。你小心。”
　　说完她转身直接走了，只留下丧丧千澜妖王，彻底心灰意冷。
　　舞夕颜决定死也不蹚这滩浑水，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不找黄狐军师麻烦，黄狐竟然还敢主动来找她。
　　好好好，当本红中吃素的是吧！
　　迷魂术再度准备，蓄势待发，然而，黄狐坐在茶桌对面，开口第一句话，就令舞夕颜表情没绷住。
　　“夕颜长公主，国主托我传句话，她说。。。。。。她很想您。”
　　217 妖国往事
　　黄狐自称端木禾。
　　从黄狐口中，舞夕颜默默听了一段关于狐神界万妖之国往事——而这个国度，她隐约记得，秦无依某次提过。
　　似乎是询问她，和“朝颜国主”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老秦一语成谶，“她”还真和那劳什子万妖之国以及朝颜国主有关系！
　　“大概两千多年前，狐神界发生过一场内乱，有个强大中兴种族想打破狐神界历来稳定的格局，统治万族，故而掀起政变。上任国主不幸被杀，而两位公主也遗失到外部。”
　　“朝颜公主落入了反抗军势力最强大的玄蛟族手中，而夕颜公主身负重伤，失踪在乾龙界境内。”
　　黄狐端木禾笑眯眯斟茶，尾巴优雅地环在腰间，像个书生气十足的人类贵公子。
　　“后来。。。。。。那个不自量力的种族被万族击败，大家又一致推选朝颜公主为新国主。不过朝颜公主毕竟年幼，因此玄蛟族少主，做了摄政王，暂行代国主事。”
　　不知道为什么，舞夕颜回想着媚狐族香艳传说，脑中突然冒出许多很黄很暴力的桥段。
　　然而，令她震惊的是，现实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黄。暴！
　　端木禾吹凉热茶，语气无比淡定，仿佛在说什么很寻常故事：
　　“总之，摄政王代政期间，骄奢淫逸，狂妄自大，肆意欺辱国主，把国主当作小婊。子玩弄。甚至欺辱国主其他旁支姐妹，密友，将整个皇宫，改造成了自己淫。窝。”
　　“国主在他授意下，穿着清凉的皇服上朝，就连听臣请奏，都要忍受摄政王玩弄，在龙榻上娇。喘哀吟，有时甚至一边撅起屁股受难，一边听着摄政王羞辱，口传圣旨。”
　　端木禾摇头感慨，悲叹不已，“堂堂国主，竟成了玄蛟少主一个人的禁。脔，你说，这谁听了不愤慨呢？”
　　“额。。。。。。”舞夕颜脸红。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愤慨，甚至还听得有点兴奋。
　　“国主，应该属于全体大家！”端木禾一不小心说出了心声，赶紧改口，“呸，不对，我是说，国主，绝不能失去自由，变成禁。脔，否则万妖之国就失去了存在基础。”
　　“万族为何会愿意摒弃纷争，团结在一起，听从国主呢？当然是因为，浪漫可爱又淫。荡国主，会平等地爱着万族中每一只妖，而国主亦是每一只雄兽梦中情妖。无论是玄蛟族还是之前的叛乱者，都挑战了大家底线。”
　　“恰巧，这时候夕颜长公主您回来。”
　　“于是国主秘密写下衣带诏，派亲信赠予您，暗中支持您起事，希望您能推翻她，也将她解救出玄蛟少主一个人的苦海，投入大家的怀抱。”
　　“可惜，您在起事一段时间后，就突然失踪，谁也不知道您去了哪儿。”
　　“国主的确曾下令追捕您，不过这都是摄政王时期的事了。至于现在，国主只殷切地期盼您回去，万族大家也一样。”说完端木禾笑眯眯望过来。
　　舞夕颜没回答，她细细咀嚼这段故事，隐约感觉到好像有哪里奇怪？
　　摇摇头，她委婉道：“很有意思旧闻，不过，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夕颜公主，是乾龙界土生土长一只小狐妖。我已经嫁人了，我还怀着夫君孩子呢。”
　　端木禾微微色变，不过还是很快掩饰过去，笑道：“长公主您糊涂了，皇族规矩是不能成婚，您和人类缔结婚约，无效。”
　　“都说了我不是。。。。。。唉，算了，反正你们也不信，直接走程序吧。”舞夕颜一拍桌子，突然硬气，“我若是不跟你走，你们又能耐我何呢？”
　　黄狐端木禾咧嘴一笑，“说明长公主您被人类蛊惑了，我们也只好，强行带您带回去，觐见国主。”
　　“呵呵。”
　　舞夕颜冷笑，眼眸微变，千幻瞳再次发。。。。。。
　　“滚！放开我们公主！”
　　又一声怒喝，惊醒黄狐，迷魂前功尽弃，蛇矛龙影接踵而至。
　　舞夕颜气得差点蹦茶桌上，“癞子蛇我X你老母！”
　　赶来救驾的千澜妖王闻言直接懵了，回头迷惑地望过来，眼神充满了清澈和愚蠢。
　　见状，舞夕颜默默捂脸，欲哭无泪。
　　这一次千澜妖王没有那么好运，人群中很快飞出两只强悍的大妖，招招狠手，他很快落入下风，数次受击，眼看就要陨落。
　　舞夕颜幽幽长叹，她出声阻止：“都给我住手吧，我答应了。”
　　两只披甲大妖放开狼狈的千澜妖王，默默退至一旁，黄狐微笑合扇，拱拳虚赞：“长公主高义。”
　　舞夕颜也笑意微妙，不过她想的是：行，逼我是吧，竟然敢把逍遥楼大三元请回家？真不知道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甭管这便宜姐姐是好心坏心，到时候一个迷魂让你们都变成没心！
　　娣娣尸体没炼，那是我端着呐，到时候被逼急了，那可就是——早岁已知世事艰，前面忘，中间忘，后面忘，炼蛊炼人还炼天！
　　黄狐完全不清楚自己即将逮回去一只什么东西，仍在沾沾自喜，盘算自己这波能拿到的军功。
　　千澜妖王投来复杂目光，既有感动，也有悲伤和懊悔。
　　舞夕颜轻轻呸一口，懒得理那癞子蛇。
　　狐神界距离乾龙界并不远，来去很容易，或者说，正因为来去容易，当初夕颜公主才会流落至此。
　　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不过在踏上虚空梭前，她还是掏出久久没用过传讯符，单方面给秦无依传去一封短讯。
　　算是通知他。。。。。。自己遇到了“姐姐”手下，即将要去万妖之国。
　　本还想让秦无依过来帮个忙，但思虑许久，回想凰女听到那些风声，比如什么——他废了，变回凡人啊，再比如什么——他受伤很重，正在接受治疗啊。。。。。。
　　舞夕颜轻叹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报忧，只是报了个平安。
　　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目前很好呢，马上认完这个“亲”，就回去，约他在合欢宗等。
　　只是。。。。。。舞夕颜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收到传讯符短信亦无情，神色并未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他双手微微颤抖。
　　回想这些天来，他试探凰曦音一幕幕，某个可怕的猜想，在脑中逐渐清晰。
　　“再也没有老江。。。。。。”
　　“有个路过逍遥楼，摘了娣娣桃子，炼化了老江，也炼化了凰曦音。。。。。。”
　　“凰曦音反常，就是证据。”
　　218 猜测
　　亦无情并不是一个粗枝大叶人。
　　至少，在回到剑宫后，仅仅一次接触，他就很敏锐地察觉到，凰曦音身上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虽然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姿态还是那个姿态，但亦无情就是有种感觉，这个凰曦音，并不是他认识那个凰曦音。
　　硬要去说的话。。。。。。
　　现在这个凰曦音，给他一种带了脑子的感觉，缺乏那种从未被智慧污染过的“纯真”与“刁蛮”味道。
　　他第一反应，是凰曦音被大發炼成了生傀。
　　不过，这一猜测，在亦无情认真复盘之后，定性为概率不大。因为如果最终胜利者是大發，那大發没理由帮自己洗脱嫌疑。
　　无论怎么想，把黑锅引到自己头上，都是对大發更有利。
　　尤其，对她终极目标——晋升，更有利。
　　至于凰曦音“内战”解释，亦无情认为可能性极小。
　　试想，如果老江碰巧逃走，那种情况下，她弱小无助，最可能干的事情是什么？答案九成是找自己，剩下一成是倒霉，遇到了坏人。
　　而现在狐狐传讯表明，她既没有遇到坏人，也没有来找自己。这不符合常理，也间接令凰曦音的说法站不住脚。
　　有什么事情，把狐狐，至少是狐狐身体，拖在了大發巢穴。
　　亦无情怀疑是炼化。
　　与此同时，他也不觉得，凰曦音会是大三元对手，如果凰曦音和娣娣内战，胜利者，九成九只会是娣娣。
　　后来他又调查了娣娣巢穴，以及由凰曦音指认，埋娣娣坟墓。
　　种种迹象表明，凰曦音和娣娣内战确实发生了，但亦无情还是敏锐复盘出——正如他所料，内战中一直占优势的，其实是娣娣。
　　因此，他推测了三种可能。
　　第一种，娣娣获胜，炼化凰曦音和江茗，出于某种原因，要再“耍”自己一次。
　　第二种，娣娣获胜，但是有另一个逍遥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死娣娣，接着炼化了凰曦音和江茗。
　　还有第三种。。。。。。娣娣获胜，但是被老江反杀，随后老江炼化了凰曦音。
　　第三种可能最扯，近乎无稽之谈，因为他用昆仑镜查验过，老江出身并不是逍遥楼。
　　就算老江后来加入了逍遥楼，短短几个月，也不可能修习到能反杀娣娣程度。
　　第一种和第二种概率都不低，有点难判断。
　　但亦无情按照自己这些天故意接近凰曦音，故意暴露弱点引诱对方出手，而对方熟视无睹甚至有些回避的态度猜测——新的凰曦音，对他没敌意，且并不想与他接触。
　　这也令第二种可能概率，大大提高。
　　新的“凰曦音”，与其说像无欢，倒不如说，更像另一个对自己没有敌意逍遥楼成员。
　　亦无情凝重地涂抹伤药。
　　他的心情，很复杂，既万念俱灰于老江丧命，又怀揣一丝对奇迹期盼——哪怕这种期盼并不理智。
　　也许，老江是天纵奇才呢？
　　也许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能力，跨境界反杀大發，还能几天学会傀儡术;亦或者，她之前加入了逍遥楼，仅仅学几个月，就练到了能反杀大發层次。
　　哈哈。。。。。。连亦无情自己都觉得，这种念头很可笑，因为他根本想不出老江反杀大發的方式，自然也无法去论证这种可能性。
　　爱人不再是爱人。
　　亲人不再是亲人。
　　这种失去一切且被亵渎的憋屈感，令他对逍遥楼更恨之入骨。
　　亦无情捏碎手中剑丸，依旧怒气难消，这时，石玉娴匆匆回来，在他面前停住。
　　“亦儿。。。。。。”石玉娴欲言又止。
　　“那位凰女还是避而不见么？”亦无情冷笑，脸色有些阴沉。
　　“是。。。。。。她可能已经回了瑶池。”石玉娴其实很想劝，凤栖山规矩森严，作为外男天天找一个凰女，传出去不是很像话。
　　但考虑到自家徒儿执拗且并不会无的放矢性格，她最终还是忍住，没有给亦无情添堵。
　　石玉娴沉思，她忽然想到——其实前几次那凰女竟然会答应，才是最奇怪的吧？
　　他俩关系根本就势同水火，如今避而不见才属于正常。
　　“师尊您不懂。”亦无情脸色微微难看，“她这是心虚呢。”
　　琢磨一会儿，亦无情还是觉得，必须再去找相关者，验证一下，既然凰曦音躲着，那他就去找狐狐！
　　反正。。。。。。都一样，对么？
　　亦无情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凰曦音坐在鸟山虚空梭上，假装遥望虚空，实则在思考接下来的人生。
　　“首先，去瑶池拿到红中留‘好东西’。”
　　“其次，尽可能闭关苦修，谁也不见。”
　　“尤其是老秦，真的不能再见，好尴尬。而且自己好像表现得有不少破绽，希望他别注意。”
　　“话说回来，抛开自己是逍遥楼不谈，自己这算是碧池吧？竟然在名义上未婚夫面前，和其他男人那样。。。。。。”想起当初那个暧昧场景，她突然心虚。
　　“难道我真的有点烧？”她支着下巴反思。
　　渐渐，凰曦音回忆这十几天来的经历，深刻地批判着自己。嗯，可能，大概，好像，似乎，也许。。。。。。我真的是个烧货！
　　起码在这具破身体里是。
　　“唉，我可是瑶池呀，不是说好瑶池功法练到最后会断情绝性么？鸟山这群母鸟怎么就。。。。。。啧。”她自嘲，其实个中原因，她自己当然也明白。
　　凤凰之火，亦叫做“心火”，以欲为引，生生不息。但心火过于旺盛也会焚及自身，因此需要定期扑灭心火，同时，排解掉伴随心火，同样生生不息欲。望。
　　凤栖山情况特殊，需要提纯血脉，因此逐渐衍生出两种排解手段。
　　第一种是将过旺心火引到异性修士身上，让异性修士代替受心火灼烧之痛。如凤男便常用此法。
　　对象自然是妻子凰女，凰女受不住，便驯养炉。鼎，宠物。。。。。。
　　凰女嘛，心火焚身，需要消解邪念，清心减欲——巧了，瑶池功法。正好能清心减欲。
　　而瑶池功法又对弟子资质要求极高，常常苦于难以寻见足够合适弟子——巧了，凰女恰好个个资质极高。
　　双方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生生不息的心火能靠瑶池功法压制，而心火生生不息特性，又能让凰女不似其他瑶池老怪，那么地不像活人。
　　不过嘛，终究是使用心法消解，存在心法失效的问题。
　　正巧之前和大發内斗时，这身体又刚受过伤，心法运转阻塞。还偏偏被凰凝冰派去，不情不愿地受了别人心火。
　　“没错，烧也不怪我，都怪这座鸟山。”
　　“其次怪凤无邪。”
　　凰曦音点点头，果断原谅了自己。
　　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她窘迫到脚趾抠地，却又不知不觉脸红，心绪流转，或许是太久没做过，她竟脑海中冒出许多旖旎幻想。
　　219 两次试探
　　凰曦音一共和亦无情见了三次。
　　第一次是回来的第二天，她被凰母拉着，强行去了表哥家。
　　凤无邪看着比牢凰记忆里还要憔悴，没什么精气神，自从被亦无情废掉，他就像条断了脊梁狗。不过毕竟是个英俊美男，躺在藤椅上，嘴唇泛白的凄惨样子，倒也惹人生怜。
　　就算以前，粗枝大叶“凰大姐头”也懒得去殷勤照顾，如今换了内核，自然更不可能。
　　凰曦音只是坐在角落，默默修炼瑶池的心法，《太阴一明珏》。
　　不知为何，修炼这门正宗道法的时候，她总有种怪异又稍纵即逝的灵感。
　　这种不同寻常灵感仿佛变成蚊子，在修炼时绕着房间嗡嗡乱飞，可真要去抓，只能看到个模糊的残影。
　　到下午，凤无邪不知从哪儿听来“天煞星已废”消息，激动万分，还拉着凰曦音想一起庆祝。
　　于是凰曦音对他本就不多的些许正面观感，这下彻底粉碎消失了。
　　好啊！看老秦笑话是吧！
　　你等我弄颗化阴丹！
　　亦无情就是这时候登门拜访的，可想而知，凤无邪心中充满了恶毒和欢喜，好几次撺掇周围鸟人去挑战亦无情，但最后都被凰曦音拦下。
　　挑战为难的路子走不通，凤无邪转为用冷言冷语羞辱，可惜亦无情始终充耳不闻，任由辱骂，只是固执追问狐狐的下落。
　　凰曦音能怎么说呢？那时候狐狐正忙着打胎事，老秦一去，可就全TM完了！
　　先不说胎能不能打得了，反正肯定会惹老秦不高兴。
　　她只好敷衍，编谎，转移话题，亦无情见问不出，便换了个策略，开始问那天细节。这让凰曦音绷不住，众所周知，编谎容易，圆谎难。
　　所幸她算半个逍遥楼，观摩过真·红中的记忆，拥有丰富的骗术经验。惊慌之下，立刻稳住心神，在心底编了一整套虚假故事，面不红色不改地敷衍过去。
　　直到夜幕落下，亦无情才失望告辞。
　　临走前，他回头深深瞥了凰曦音一眼，凰曦音并不知道，其实这时候，亦无情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因为，她千算万算，却忘一件事。
　　如果是真正的凰曦音，她根本就不会同意见面。
　　反倒她，因为确实几天没见，有些想老秦，心里盼着见面，所以下意识忽略这一细节。
　　人语言可以伪装，人表情可以伪装，甚至人的内心都可以伪装——自欺欺人，是芸芸众生很常见的心理状态。
　　但唯独有一点，人本能作出的选择，是一定符合自己内心深处渴望与期盼的。
　　满口仁义道德连内心都坚信自己是个君子的人，一样会作出龌龊选择，甚至会用伟光正的话语粉饰自己龌龊。这不是因为ta没读懂圣贤书，而是因为，这就是ta想要的圣贤书。
　　凰曦音就是那个“读歪圣贤书”人，她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嫌恶天衣无缝，殊不知，从作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暴露自己的内心。
　　于是，不久之后，亦无情拜访了第二次。
　　凰曦音并不知道，这次亦无情要试探，是“凰曦音意识有没有换人”。
　　与上次相同，拜帖送上不久，凰曦音就答应了这次会面。那时她正趴在卧室的床上，对一本《天之四灵编年史》看得入迷，裙摆半撩，两条雪白无瑕的小腿在半空交叉起伏。
　　亦无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短短半秒内，他意识到三个破绽。首先，众所周知，凰曦音不可能读书，她向来洋溢着一种没被知识污染过的美。
　　其次，凰曦音对自己戒备得很，根本不可能以这种放松的状态，任由自己进入她的闺房。
　　再其次，那本《天之四灵编年史》他也看过，并非凤栖山之人所著，书中对凤栖山历史，多属客观评价，甚至常有贬低。
　　凰曦音这种充满了标准凤式傲慢的凰族天女——看这本书，应该如坐针毡随时红温才对，怎么可能读这种小黑子书籍读入迷？
　　目睹这一幕，亦无情面色愈发古怪，他也不提醒，只是默默立在门口，观察这位凰女每一个动作。
　　不久后，凰曦音似乎是疑惑他怎么还没到，嘀咕着抬起头，然后才发现屋中早已多了一个人。她傻呆两秒，霞飞双颊，随即又变色，一脸严肃厌弃地挥手关住房门。
　　“没礼貌的凡人，来了也不跟本凰说，像木头一样站在门口，你是想坏本凰名声，赖上本凰吗？”
　　凰曦音骂骂咧咧，语气似乎与过去没什么变化。
　　但亦无情还是从中品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哪有揣测死敌目的，是“赖上自己”，不觉得这更像一句调情吗？
　　但他也不敢确定，只是继续上次的话题，询问狐狐线索，时不时夹杂一些观点上试探。
　　观点即视角，看待问题的视角，同样是人很难伪装的东西。凰曦音作为凤栖山凰女，从小在这个环境长大，她的视角，必然稳固在一个仙古遗族天骄位置，同时，也必然稳固在一个遵守凤栖山规矩凰女位置。
　　而只要出现了与她位置反常的视角，就代表此时的凰曦音，灵魂并不纯粹，还夹杂了其他人形状。
　　很快，凰曦音便因为一个无意间的回答，暴露了问题。
　　亦无情：“那个被篡改大阵，令白云陆合欢宗损失惨重，据说死了有上万凡人。”
　　“是啊，真惨。”凰曦音随口道。
　　呵呵。。。。。。凤栖山凤男凰女，自诩仙灵后裔，什么时候共情起凡人的生死了？
　　亦无情看破不说破，继续夹杂陷阱试探，而凰曦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依旧为能和“老朋友”交谈而放松，时不时也夹枪带棒，嘲讽两句，维持以前的人设。
　　仅仅过了一个半时辰，亦无情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沉重，起身告辞。
　　凰曦音等他离开，才翻下床，站在门缝边偷看，目送男人远去。不久，少女樱唇抿起，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然后就看到了墙镜中衣衫简陋毫无打扮的“野丫头”。
　　她抬起手，理了理耳后凌乱的发丝，顿时升起悔意，早知道就先让下人过来梳头盘个髻。
　　随即她茫然四顾，这才反应过来，这位酷爱战斗惹事的“大姐大”，别说发簪，哪里有自己梳妆台？
　　“啧。。。。。。”她嘴抽，“我都比你像女人。”
　　220 新碎片解锁
　　亦无情第二次离开，凰曦音对自己暴露的问题浑然不觉，依然在专心修行记忆中瑶池心法。
　　受过伤，道台不稳，修行进度自然奇慢无比，不过这具躯壳内异界灵魂深感魔帝威胁，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然而，越是修行，那种古怪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就好像。。。。。。这功法有什么问题一样。
　　可又能有什么问题呢？原主之前练了那么久，况且，这是瑶池正宗的道修玄法，那么多人都在用，迄今为止，不知造就过多少高境修士。
　　凰曦音一直试图弄清这种奇怪感觉，可始终不得要领。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狐狐热火朝天在杏林学医，而乾龙界合欢宗本体，也在被老李跟牛牛照顾许久之后，终于伤势痊愈。
　　痊愈之后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修炼。
　　虽然曾经体验过双。修坐火箭的舒畅，如今打坐苦修煎熬格外难受，但没办法，秦无依不在，江茗也不敢闲着。
　　毕竟，她的敌人可是六欲魔帝，堂堂至尊啊，想想都绝望。。。。。。被夺舍威胁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真到决战时，哪怕只多一分修为，都能影响战局。
　　两处同时开始苦修。
　　很快，机缘巧合之下，两边身体的灵力都从丹田伊始，重新运转一个周天。
　　而运转到一半的时候，江茗陡然瞪大眼，心神震撼，她好像明白凰女分身修炼时，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熟悉感。
　　她本体所修习的功法，是将《如龙玄功》和《残阴篇》融合后杂糅而成的路线，而这种路线，竟然断断续续地与瑶池玄功重合。
　　喵的，一个是名门正派，一个四大魔宗;一个是冰清玉洁仙子，一个是沦落红尘妖女。。。。。。风马牛不相及二者，竟然能运功路线重叠？这他喵谁想得到啊！
　　不，不对。
　　江茗陡然反应过来。
　　《残阴篇》最特殊的地方是能双修提升资质，缺陷是运功激发欲。望，逐渐沉沦堕落。
　　而《太阴一明珏》格外强大，但却对资质要求极为苛刻，同时会消减欲念，逐渐断情绝欲。
　　这二者缺陷，恰巧完美互补。
　　换言之，太阴和残阴，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配套！
　　“但两种不同的心法，真的能一起练吗？”江茗又疑惑。
　　尽管二者副作用互补，也尽管二者有多处运功重叠，但与《残阴》《如龙》运功路线完美岔开不一样，《太阴》与《残阴》，并不像拼图两端，更像是两幅相似却不相同的画。
　　她如果想把《太阴》融进《残阴》，难度完全不亚于创造一种全新心法。
　　而且，这种新心法，不一定能融合原本二者性质，说不定完全就是种新效果。
　　“不不不，还有个大问题，《残阴》修炼的方式是双。修，而《太阴》修炼却需要静心，二者怎么可能同时修炼。”
　　江茗沉思一会儿，突然产生个新念头。
　　或许。。。。。。这二者配套使用，本来就没必要限定“同时”。
　　“呼，假如，假如，我是个资质不佳男人，我偶然发明了‘转阴’这种变身神通。”
　　江茗自言自语复盘。
　　“为了解决资质问题，我发明了《残阴篇》，并在转阴后修炼《残阴》，提升资质。但《残阴》毕竟战斗力不显，只有回气速度值得一提，无法应对越来越苛刻战斗。”
　　“于是我又发明了《太阴》。”
　　“《太阴》是为《残阴》提升过资质人准备的，自然资质要求极高，同时《太阴》能力，一定会充分利用《残阴》。”
　　“换句话说，《太阴》之所以修炼到最后会断情绝欲，是因为《太阴》脱胎于《残阴》，其强大能力，本就基于消耗修行者自身存在六欲！”
　　“而供给《太阴》消耗六欲，本该由《残阴》创造。”
　　江茗跌跌撞撞站起，撞翻面前的矮桌。
　　“通了！全他喵说通了！”
　　她突然意识到，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同时修炼《残阴》和《太阴》。那就是像她这个倒霉蛋一样，拥有《三阴法》，而且男孩子本体还一不小心性转成女孩子人！
　　转阴后“女子”形态运转《残阴》，而转阴前“平胸”形态运转《太阴》。
　　就好像，在将《如龙玄功》和《残阴篇》彻底融合之前，男生时运转《如龙玄功》，女生时运转《残阴篇》。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实验了。
　　《太阴》，与《残阴》，二者修炼出的真力，能否互不冲突，相融并济？
　　江茗屏息静气，她闭上眼，回溯凰曦音记忆，找出有关《太阴一明珏》功法知识，然后，用本体修炼《太阴一明珏》。
　　修行起来有些磕磕绊绊，困难阻塞，似乎源于双。修次数还不够多，即便有特殊体质加成，资质依然稍微欠了些。
　　即便如此，由《太阴一明珏》心法修引出的真力，依然顺利通过合欢宗道统构筑经络，毫无排斥地并入丹田，完成合流。
　　江茗心情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怪异。
　　她猜对了，《太阴》竟然还真的脱胎于《残阴》。
　　怪不得瑶池修士天克合欢妖女，2。0幻神打1。0遗老，那可不就是完爆么！
　　等等，这岂不是说，本性越淫。荡女人，修行《太阴》最终成就便会越高吗？逼荡。妇出家，什么究极折磨。
　　江茗哭笑不得。
　　她又想到，凰女们可是人均修行《太阴》，并且都到极高境界，却依然会嫁人，愿意相夫教子，跟瑶池其他冰块完全不一样。
　　显然，凤栖山凰女，也有类似《残阴》的方式，增强六欲。
　　江茗很快从凰曦音记忆中发掘出一个名词。
　　“心火”。
　　凤凰之火，生生不息，以欲为引。修为越高，《太阴》对六欲蚕食越深，但对凰女而言，修为越高心火越旺盛，故而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对凤栖山来说，凰女进入瑶池修行，既方便快捷，节省资源，还能消减凰女过旺心火带来的欲念，更加安分守己，专心侍。奉丈夫。。。。。。一石二鸟。
　　思索着，点子王江茗又突发奇想。
　　“我能用凰曦音身体运转《如龙玄功》和《残阴篇》融合而成的《阴阳玄功》吗？”
　　“嗯。。。。。。”
　　试一试！
　　应该不会翻车吧？
　　应该！
　　221 大聪明鬼
　　效果是显著，计划是顺利的。
　　测试之后，她惊喜发现，凰曦音还真能一定程度上运转融合后的《阴阳玄功》。
　　尤其是其中的《残阴》部分。
　　脱胎于《残阴》《太阴》，的确能和《残阴》相互转换！
　　这可是个大喜讯，首先《阴阳玄功》强大回气能力，以及归化之力，就对凰女分身战斗有极大帮助。
　　试想，倘若在真力枯竭之时，切换为另一套心法迅速回气，再辅以归化之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战斗力不是强多了吗？
　　其次，有《阴阳玄功》打底，将来本体合欢宗修为强大了，她借本体法，也能发挥出更完整威力。
　　对于本体来说，也同样如此。
　　而且。。。。。。
　　凰曦音轻轻打个响指，指尖跃起一团仿佛有生命火。
　　这件事还有个意外之喜，那就是她发现，运转一段时间《阴阳玄功》后，她的凤凰之火会变得格外强盛，《太阴》修炼也会加快，只是，肉体深处，会涌出许多羞人的燥意。
　　不过，问题不大。
　　她能把握好那个临界值。
　　钢丝跳舞，是我凰基本操作，翻车？不存在翻车！
　　“万化”傀儡师境界下，江茗扮演的凰曦音，也同样拥有凰女骄傲，具备天骄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过，她的傀儡术终究没到家，在亦无情那种被逍遥楼坑出PTSD人面前，还是流露出不小破绽。
　　数日后，亦无情又一次拜访。
　　得知这个消息，凰曦音内心欢喜，之前习惯了一天到晚待在一起，现在才几天看不到那家伙，就有点空落落的。
　　她浅浅哼歌，一挥手，聚水为镜，对镜梳理长发，绾成刚学会的垂鬟分髾髻，又在耳后缀上精致雕花首饰。
　　妆倒是没怎么打理，这个她也没学，凰曦音记忆里更没有，只是浅浅点两抹唇红。不过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处理，也令凰曦音刁蛮稚气发生蜕变，如花熟香漫，冰雪融化出早春柔艳。
　　凰曦音对镜中少女也颇为满意，毕竟灵魂是男孩子，还是更喜闻乐见少女绽放美色。何况凰曦音天生丽质，一张清纯绝艳脸即便不施粉黛，肤浅任性，冷若冰刀用鼻孔看路，依旧不减其天人之姿。
　　如此老天爷喂饭，不送去让自己过命兄弟尝一口，未免也太可惜了。
　　“还差什么呢。。。。。。唔对，香。”
　　她嗅了嗅身上，很淡少女香气，有，但是不够。无论和本体还是狐狐相比，全都差之甚远。
　　毕竟一个是特殊体质，一个是特殊种族，凰女血脉虽优，但在涩涩上没什么加点。
　　可惜时间来不及泡一次花浴，少女只能遗憾作罢。不过她还是有件秘密武器，那便是绝对能满足那个变。态尾巴控的特殊部位——炽羽尾。
　　没错！傻。鸟们是有尾巴的！
　　不过鸟山规矩森严，不比奔放狐族，喜欢把尾巴袒露在外，张扬地摇来摆去。
　　凤栖山习俗，凤男凰女们认为尾巴是极为隐私的肢体，隐私度仅次于生。殖器。
　　触摸凰女尾巴，就像触摸贞洁女子下阴一样，带有露骨的特殊暗示。倘若凰女不收好尾巴，不小心露出来，立马就会传出一堆风言风语，说这只鸟举止轻浮，放浪形骸，在发烧勾引雄鸟。
　　而若是结为道侣前，就随便让对方触摸尾巴的话。。。。。。那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凰曦音素手抚住砰砰狂响的左胸，脸颊粉红，呼吸略微变快。
　　好吧，她也想不出形容词，毕竟在鸟山语境中，这种行为已经远远超出“荡。妇”，“贱。货”等羞辱性词语所能形容的范围。
　　而凤栖山也没有为此专门创造一个词语，来形容如此“贱无可贱”凰女。
　　凰女们都是这么想的——包括以前的凰曦音，但很显然，此时此刻，这个异界灵魂脑海中，产生了两种截然对立的认知。
　　“呼。。。。。。都怪我傀儡术理解还不够深，估计得等到‘万化’境界稳固，才能彻底消掉破绽，完美扮演。”
　　她暗暗想。
　　娣娣一个假大發，都能做到完美，自己好歹也算半个真红中，当然也行！
　　恰巧此时，有人叩响屋门，凰曦音一喜，起身立刻迎了过去，结果门后跃然目中轮椅，令她陷入呆滞。
　　“音。。。。。。音妹。”凤无邪微微看呆，随即面露羞赧之色，他磕磕巴巴，“你，你今天，好，好漂亮。”
　　“怎么是你？”凰曦音脱口。
　　“啊？”
　　“不是。”凰曦音自知说错，赶紧找补，她手足无措，大脑飞速运转，“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
　　“姑姑啊。”凤无邪有些奇怪，他着急解释，白皙的小脸有些泛红，“姑姑说，我，我们都大了，快要完婚。以后，我的心火应该交给你化解。让我们都，都，熟悉一下。”
　　“我个丢！”凰曦音顿时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跑。
　　所幸，化解心火有很多种方式，凰曦音特意选了一种完全不需要接触的方式，动用灵力，直接将凤无邪体内凤凰火隔空牵引入体内。
　　做完这件事，她本想直接打发走凤无邪，结果忽然头一晕，颊飞红霞，软倚在墙上微微发抖。
　　凰曦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凤凰火是心火，与六欲挂钩，而她可是刚运转过《阴阳玄功》中的《残阴》部分，积累了到达临界点六欲，供给《太阴》修炼。
　　现在凤无邪的心火一牵引进来，平衡全特么被破坏了！
　　“糟。。。。。。糟了。。。。。。”她轻轻喘气。
　　“音妹！你没事吧！”凤无邪大惊失色。
　　“没事。。。。。。”凰曦音强撑起身子，脸上充满悔意，咬牙道：“你来干什么？赶紧说！”
　　凤无邪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正色道，“音妹，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之前为什么要帮天煞星作证？就算不是他做，给他戴个滥杀同族的帽子不好吗？”
　　“你上次怎么不问？”凰曦音简直无语。
　　凤无邪吞吞吐吐，不好意思，“音妹你回来，我太高兴，忘。。。。。。”
　　然而，拥有过去记忆的凰曦音自然清楚，这货哪里是忘？他怕是压根就没想到这茬，后来遭身边长辈提醒，才恍然大悟，然后屁颠屁颠过来替人当枪。
　　想至此，凰曦音耐心解释，“逍遥楼要引合欢宗跟剑宫开战，我如果不解释，咱们也会被裹挟进去，平白无故死人，不能中逍遥楼诡计。”
　　“我们凤栖山，不怕赴死。”凤无邪骄傲道。
　　“我。。。。。。”凰曦音顿时语塞，她沉默一会儿，努力缓和语气，继续耐心劝说，“但没必要，对吧？大家都是跟我混的鸟，我得为大家负责。况且，给谁摘桃子不好，给逍遥楼摘桃子。。。。。。”
　　“可是，音妹。”凤无邪委屈巴巴，“你答应我，要替我报仇，你怎么可以回护他，难道在你眼里，他都比我重要么？”
　　“我不是说他重要，我是说我要为跟我混的鸟们负责。”凰曦音噎了一下，她赶紧心虚辩解。
　　“那不还是别人比我重要？”凤无邪神色哀恸。
　　“我特么。。。。。。”
　　凰曦音欲哭无泪。
　　差点被狗恋爱脑气晕。jpg
　　“音妹。”凤无邪语气忽然变得低冷，“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是爱我，现在有个好机会，亦无情沦为废人，还自己送上门了，你只要一剑。。。。。。就能杀了他。”
　　凰曦音沉默一会儿，敷衍道，“我当然会杀他，但不是现在！亦无情死在凤栖山，你是生怕剑宫不和我们开战么？要杀也要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动手！”
　　“音妹。。。。。。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知道吗？之前你对他那么好，我都差点以为，你变心了。。。。。。”凤无邪感动落泪。
　　凰曦音越发心虚，又怕他纠缠，只好继续撒谎稳住他，“其实，你别看我这样，我这叫缓兵之计，等他对我放松警惕，再一击必杀。。。。。。”
　　“好计策！音妹，你好像变聪明了。”凤无邪称赞。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以前只是聪明得不明显。。。。。。”凰曦音擦了把汗，她下意识往右一瞥，突然浑身僵硬。
　　只见，亦无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凤无邪左后方，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人大声密谋。
　　“咳。”凰曦音尴尬咳了咳，然后陡然出招，一手刀打晕凤无邪。
　　“音儿呜——”凤无邪话音刚起，眼一翻，便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凰曦音心虚脸红望着亦无情，亦无情面无表情望着她，两个人面面相觑。
　　许久，亦无情才开口。
　　“他说得不错，你确实变聪明了。”
　　222 你果然有病！
　　“聪，聪明。。。。。。”
　　凰曦音头有点昏昏，一打晕凤无邪，整个人立刻松懈下来，压抑的欲。火开始欢腾，秀颈间不自觉遍满红晕。
　　她努力维持理智，将轮椅上凤无邪推回屋内，又招亦无情进来，眼神不自觉成了湿漉漉的小钩子。
　　亦无情眼皮一跳，反而后退半步，表情流露疑惑，显然他并不明白凰女在玩儿哪出。
　　出于对凰曦音和逍遥楼警惕，他选择站在门口说话。
　　他这样，凰曦音自然不高兴，一方面是因为这种被排斥的态度不悦——虽然能理解，但就是不悦。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这家伙一直杵在门口，万一被谁看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凰凝冰罚起人来还是挺疼，属于凰曦音记忆中另一种由衷的恐惧。
　　“进来。。。。。。”她抿唇。
　　“不了，事很小，在门口说吧。我就问一句，你能否去一趟剑宫，助莫不明师叔祖施展因果衍算之法，推测我爱人位置？事后必有重谢。”亦无情紧紧盯着凰曦音脸。
　　这也是一种试探。
　　因果衍算，是师叔祖莫不明拿手好戏，虽然成功率堪忧，但多来几次，总能撞到正确答案。
　　而真正的陷阱在于凰曦音态度，如果她和狐狐已成傀儡之身，她很有可能会因为担心傀儡联系暴露，流露出惊慌。
　　毕竟外界对莫不明师叔祖传得神乎其神。
　　凰曦音确实慌了，不过因为脸色过红，这种慌乱被心中燥热掩饰，没表现出来。她幽怨瞥亦无情一眼，心想臭男人，这么急做什么，等我办完事不很快就去找你了吗？
　　唉。。。。。。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想个借口拒绝。
　　莫不明啊，据说可是因果衍算的高手，这要是给他算去，鬼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本体都扒出来！
　　最讨厌这些修真界盒武器了，一点都不尊重逍遥楼隐私权。
　　“我与你爱人，没什么关系吧，算得出来吗？”凰曦音拼命琢磨借口拖延。
　　“凰姑娘想错了，你和我爱人，说不定联系大得很。”亦无情皮笑肉不笑，耐心观察这位凰女每一丝反应。
　　很显然这也是试探，不过凰曦音受心火灼烧，痛苦燥热难耐，没听出来，满脑子都是面前这个男人脱了衣服以后的模样。
　　还有。。。。。。他温柔又粗鲁地贴过来，把自己搂在怀里，吻着狐耳说各种挠人心肝情话。
　　被宠爱哄着感觉，真的很棒，美好得就像在梦里吃到儿时错过的棉花糖。
　　她想要了。想被欺负，也想被哄。
　　不行。。。。。。
　　不能用这副身子越界，会被发现的，被知道是逍遥楼的话，那就全完了。
　　“亦无情，你，你先进来。”她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话。
　　亦无情又眉头一皱。
　　这么执着？
　　我去，看来果真有陷阱。。。。。。
　　亦无情默默又退后一步。
　　这个反应，给凰曦音看恼了，她下意识出手，想把这混蛋拉进房里，结果忘自己身体的奇怪特性。
　　越靠近身子越软，近乎无法施力，偏偏此时亦无情大惊失色，毫不客气用出自己压箱底手段，禁凰曦音灵力。
　　结果就是少女结结实实撞在亦无情怀中。
　　“呜啊”
　　瞬间凤凰变成发抖的鸡仔，像下蛋一样开始噼里啪啦滴水，伴随再也无法压抑的奇怪媚吟。
　　亦无情看不懂，但他妈的大受震撼，乃至于如五雷轰顶般怔在原地，不是，这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未经人事纯情小处。男，自然认得出这属于什么反应，毕竟，他已不知多少次，在颠鸾倒凤耳鬓。厮磨中，挑逗出狐狐如此可爱痴状。
　　“你。。。。。。有病？”亦无情震惊半天，脱口而出。
　　这个“有病”可不是骂人，而是他唯一能想出解释。
　　凰曦音无力回答，她在激烈且满足的余韵中失着神，待到恢复，亦无情已经慌张又后怕地把她拎进屋子，把门紧紧锁上。
　　——这TM要在外面被谁看见，他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不在乎清白我还在乎呢！
　　等进到门内，亦无情才想起这屋里还有个昏迷凤无邪，顿时一万个头大。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怎么总是和别人老婆纠缠不清？
　　从舞夕颜。。。。。。
　　到交换身体的江茗。。。。。。
　　再到这只有病的蠢鸟！
　　想了想，亦无情又在凤无邪后颈来了一下，加深晕眩debuff，他可不想被凤栖山人误会。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却吓了一跳，因为凰曦音正用某种奇怪眼神盯着他。
　　“干嘛？”
　　凰曦音赶紧偏开头，脸很红，她其实在想：刚才反应好厉害呀，只是撞一下都这么厉害，如果吃下一千倍敏感的丹药，再被他。。。。。。咳。
　　感觉，会被玩疯掉？
　　她心情突然热切起来，因为她真想试试，但很显然，根据之前的经验，这家伙满脑子都是狐狐，本体勾引他都不好使。
　　但也说不定，或许只是因为。。。。。。本体没尾巴呢？
　　咕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把尾巴献给男人看，她心就狂跳，脸颊烫热仿佛要把脑袋给捂化。
　　某种“我是荡。妇”羞耻感和兴奋感一齐涌出。
　　凰女自耻保守，和狐狐热情奔放，杂糅一起，形成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就仿佛她在期待着堕落，在渴望着犯。贱，在希冀。。。。。。亦无情能狠狠蹂。躏凌。辱她。
　　“到底怎么回事？”亦无情不解，他被盯得浑身难受。
　　凰曦音这才像回过神来，她擦了擦嘴角津液，然后故意地，心狂跳着，当着亦无情面，缓缓脱下自己湿透的胫裤，然后是湿透的亵裤。
　　她站起来，裙摆摇曳，堪堪遮住香臀，雪白如莹玉双腿一丝。不挂，两腿间隐约可见极力蜷缩隐藏起彩色尾羽。
　　“就。。。。。。就像你看到的。”她直视亦无情瞪圆眼，目光羞耻，“自从你揍过我，三，三次，我就变得很奇怪，只要被你碰到，就会，就会。。。。。。”
　　“你认真的？”
　　亦无情感觉自己三观被震碎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诡异丧病的事！
　　“当然是真的。你就说怎么办吧。”凰曦音扭捏夹紧双腿，“我还有未婚夫呢，这下怎么结婚呀，都怪你，你得给我负起责任来。”
　　“你果然有病！”亦无情脱口，脸色铁青。
　　223 堕落的凤凰
　　听到亦无情骂自己有病，凰曦音不怒反喜，“好啊，你敢骂我，那什么因果衍算别想我去了，滚，马上滚出我们鸟。。。。。。凤栖山！”
　　亦无情一噎，他压抑心底呼之欲出的怒火，耐着性子问：“凰姑娘别说笑了，直接点吧，到底怎样你才肯答应？”
　　此时他已七成确定——凰曦音和狐狐，已遭同一逍遥楼毒手。
　　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去见狐狐，既是为了确定，也是为了确定之后。。。。。。不让别人继续侮辱狐狐尸体。
　　“你搞出来的问题，你总得帮我解决吧。”凰曦音不爽。
　　“好，你想怎么解决。”亦无情变得出奇好说话，凰曦音忍不住多瞥他一眼。
　　“我想想。。。。。。”她真站在不远处，出神想了起来，修长的双腿不安分动来动去，像涌动雪，也像缥缈的云。
　　少女绵柔白软的腿本就是极美，尤其凰曦音个子高挑，比例极优，小腿细长而大腿丰腴，轻薄的裙摆覆在臀上，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半圆弧度。
　　亦无情只看两眼，就不敢再多看了，他可不想在这个疑似逍遥楼死对头面前，丢尽自己颜面。
　　某点子王又开始生产奇形怪状点子：“嗯。。。。。。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吓到了，身体产生应激症状，脱敏治疗即可，要不。。。。。。你再打我一下？”她试探问。
　　亦无情：“。。。。。。？”
　　呆了半秒，亦无情果断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他一边靠近，一边握紧拳头。
　　真是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要求。
　　不过问题不大，他早就想给这张脸一个大逼兜！
　　“等等等等——”凰曦音见对方气势汹汹，这才赶紧说出下半句，“先说好，只能用巴掌打肉多的地方，比如屁股和大腿什么的。”
　　亦无情脸色肉眼可见变化，他瞬间站定，然后又默默退了回去，“你有病。”
　　“你好歹换个词儿！”凰曦音无语，她恨铁不成钢道，“当然只能这样，我们这是治疗！又不是打架！不然呢？不然让你打我脸吗？还是打我肚子？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她心底默默吐槽：真是的，臭老秦，我贡献自己给你泄火，你竟然还嫌弃上了！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比如拔光你这只火鸟鸟毛！”亦无情冷笑，他已经认定对方是在消遣自己。
　　然而。。。。。。
　　“仅，仅限尾巴。”说完，凰曦音扭过去，撅起屁股。
　　下一秒。
　　几个红色的尖儿冒出裙摆，似害羞般踌躇了许久，才缓缓露出全貌。
　　飘翎簇拥着一大团足足七根细长火红的凤尾，展示在亦无情面前，其形，柔若无骨，羽毛细小，尾端倒是变粗且羽毛茂盛起来，缀着七彩绚丽的凤镜。
　　“你们竟然有尾巴！！！”亦无情大惊失色，他一直以为凤栖山这群仙古遗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修行资质不同。
　　“我当然有。。。。。。有尾巴。。。。。。”凰曦音声音细小却颤抖着说道，她浑身热热的，时而僵硬，时而发软，全身上下都传来一种酥麻过电感觉。
　　向老秦暴露尾巴比想象中还要刺。激，在她的躯体里，仿佛掀起一股颠覆整个人生观的背德浪潮，令她兴奋又害怕。
　　她脑海里冒出两个刺眼又火热的字：淫。凤。
　　潮湿的感觉，燥热的感觉，虚脱的感觉。。。。。。她像是做着一场夸张又肆无忌惮的梦，灵魂感受到某种飘飘欲仙快乐。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种兴奋，不仅仅是因为她深处依恋老秦灵魂，更因为凰曦音这具被凤栖山雕刻塑造无数年，规顺，自负，贞洁，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堕落反抗与释放的压抑媚。肉。
　　“快。。。。。。快点。。。。。。”她小声催促。
　　【再不拔的话，就要站不住了。】
　　亦无情狐疑地伸手，从凤镜处随意拔下一根长羽。
　　“呀呀啊啊”凰曦音激烈地轻吟起来，远超想象的电流，一瞬间将她努力防守的意识击穿到空白。
　　她娇抖了好几秒，才彻底脱力，膝盖跪倒在溪流积蓄的水洼中，溅起水花。
　　轻薄裙摆不知不觉滑落至腰际，屁股却习惯性地仍高高撅着，漂亮的凤尾从激烈到有气无力地乱舞。
　　亦无情嘴角狂抽搐，“我怀疑我其实是在奖励你。”
　　凰曦音伏在地上，光喘，不说话。
　　“喂，还活着没？”亦无情等了好半天都没等来反应，过去轻轻用鞋尖踢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一脚。
　　结果。。。。。。
　　又是一番山洪海啸。
　　这下亦无情彻底不敢动了，他开始怀疑，这逍遥楼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不对，逍遥楼基本都有病，应该说，这逍遥楼是不是沾点什么变。态癖好？
　　——凤无邪好像还在旁边吧？
　　所以我也是你play一环吗？啧，玩得真花。
　　过了许久。
　　“到，到此为止。”凰曦音吃力爬起来，擦净嘴角香津，眼神朦胧又迷媚地说道。
　　“谢谢，不过我也没有继续满足你变。态癖好兴致！”亦无情脸黑冷冽道，“现在该配合我，去完成因果衍算了吧？”
　　“嗯。。。。。。就不，略。”凰曦音突然吐了吐粉舌。
　　“你！”亦无情气得抬起手。
　　结果这只不要脸淫。凤，竟然闭上眼，一脸享受地把左颊送过来。“好呀好呀，请继续满足本凰。”
　　“疯子，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亦无情拿出冷冰冰语气威胁。
　　“别急嘛，我又不是不答应，都说了，等你把我治好，我就答应你。现在治好还没个影，你就想我兑现承诺，谁知道你推衍完会不会直接跑路呢？”凰曦音慢条斯理反驳道。
　　亦无情心虚了一下，因为他还真这么打算。但很快，他便稳住心态，铁青脸反驳：
　　“你可以找另外一个男人虐待你，比如凤无邪。”
　　“没用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才行。”凰曦音摇摇头，她分腿跪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翘起焰尾，好似一地凤翎花。
　　亦无情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眼见威胁失败，凰曦音并没有气馁，她也很清楚，想凭这点破事，就威胁老秦顺从自己这个“死对头”，压根不可能。
　　“真是的，兄弟请你尝点好的，竟然还要逼得兄弟耍心机。”她粉颊浮起调皮蔫坏笑容。
　　“唉，真拿你没办法，谁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凰曦音自言自语，开始认真思考起，让秦无依入套的方案。
　　224 色诱失败
　　计划最终只起草了一半。
　　因为想到一半，凰曦音突然惊醒，等等，我好像应该稳重一点，防止臭老秦察觉端倪吧？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
　　她暗暗懊悔，懊悔自己之前表现得太孟浪。
　　贤者时间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然而，才过了两天，亦无情就再次拜访，凰曦音立马把那天的醒悟抛之脑后，又欢欢喜喜绾发更衣，对镜梳妆。
　　这次甚至还提早泡了个百花浴，弄得自己脂玉流香，粉粉润润，尾巴甚至都抹上了香粉。
　　“够吗？”亦无情这次弄来一株珍贵无比的神药，对丹田伤势颇有奇效，“这株药，说不定有概率让你丈夫双腿恢复知觉，勉强下地行走。”
　　凰曦音看得直皱眉，“你哪儿弄的？”
　　凤无邪受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伤，或者说丹田损伤都很不一般，包括亦无情此刻的伤势。
　　丹田最特殊的地方是气海，而气海内有两个道修的根本，一个是金丹蜕变的元婴，另一个则是筑基期凝聚的道台。
　　这二者与修士神魂息息相关，对修士而言无比之重要。
　　被毁掉道台，功力半废，再被毁掉元婴，化神以下，直接就死了。如亦无情他们这样的高境，虽然能留存一条命，可也不是毫无代价。
　　亦无情的代价是道修前途尽毁。而凤无邪更惨，他控制下半身的真魂都被天剑斩灭，因此即便重塑身体，也无法下地行走。
　　能治疗这种程度的伤，自然不是凡药，说仙药也不为过。
　　“我师尊她。。。。。。”亦无情叹了口气，“算了，细节你不用管。总之我师尊现在已经被师祖关禁闭，不到渡劫不准出来。”
　　“哦？原来是石剑主的东西。。。。。。那可真够珍贵的。”
　　凰曦音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又丢回去，“我才不要，你留着给自己用。”
　　“什么意思？”亦无情眉皱更紧。
　　“仅仅为了一个找到她的机会，连这种东西都愿意拿出来换。”凰曦音支起脑袋，水汪汪赤瞳一眨接一眨，嘴角忍不住翘起，“她。。。。。。对你很重要吧？”
　　“与你无关。”
　　“快说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什么条件你才愿意帮忙？”亦无情黑着脸。
　　凰曦音又故意露出半截尾巴，脸不自觉逐渐泛红，她笑道：“都说了嘛，治好我的病。”
　　“我看你这病，这辈子都治不好！”亦无情没好气戳破。
　　“那。。。。。。再帮我一次？再帮我一次我就配合你。”凰曦音突发奇想。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打算配合。
　　——开玩笑，莫不明可是剑主，万一真被莫路明开盒怎么办？
　　主要是因为，明天她就要回瑶池圣地。
　　到时候人一跑，再把死关一闭，诶嘿，谁能逼她认账？
　　亦无情并不知道，这只淫凤凰准备鸽自己。他噎了下，揉揉鼻子，丧气问：“这次你又想怎么消遣我？”
　　“还是脱敏疗法。。。。。。”
　　凰曦音羞涩趴在床上，缓缓褪去裙裤，撅起雪白发抖的蜜臀，尾巴不安地扭来扭去，她埋着脸，偷望亦无情。
　　“你。。。。。。尽情打吧。哪怕我昏死过去，也不要停，就当为以前的事情，道歉。。。。。。”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我才不干这种变。态事。”亦无情毫不客气吐槽。
　　“咦？你思想好龌龊。”凰曦音噘嘴，“医学上事，怎么能叫变。态呢？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我。。。。。。”
　　亦无情嘴角动了动。
　　良久，他才叹气，用一种惆怅的语气道，“我总算明白那些被威胁屈从女人是什么感觉。”
　　凰曦音嘻嘻坏笑，用起小日子金句，“天煞星先生，你也不想失去自己狐妖老婆吧？”
　　“换一个条件。”亦无情面无表情道。
　　“真的不行么？”
　　“换一个！”
　　“好吧。”凰曦音这才意兴阑珊，从床上坐起来，思索几秒，她自知想喂老秦吃红烧凤凰肉是不可能了。
　　——但怎么着也得让兄弟饱饱眼福吧？
　　她又想出个鬼点子，歪着脑袋，撇嘴偷乐，“那这样，你帮我。。。。。。画一幅画！”
　　“什么画？灵篆？符印？”亦无情疑惑。
　　“就是简单的人体素描啦。”凰曦音从柜子里取出笔墨和宣纸，一股脑丢给亦无情，“没学过艺术，照着画总会吧。”
　　“你想让我画什么？”亦无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画我！”果然，她挺起酥胸，骄傲道。
　　“。。。。。。”
　　“怎么？我身材不好，不配当这个模特吗？”
　　“没什么。”亦无情果断放弃了争执，他提起墨笔，很熟练地铺平画纸。再抬头，他却愣住。
　　流水般余晖洒落少女侧颜，她旁若无人，倩笑莹莹，姿态优雅且缓慢地解开一处处系绳。
　　那件桃雪色丝织裙衫，自锁骨散开，又从肩处，一点点滑落至纤柔素腰。
　　满目嫩白。
　　高隆雪山也露于夕晖之下，染上一层橙晕，刺眼白，透着薄薄的粉，柔润若水，细腻如脂凝。
　　少女一丝。不挂，羞怯微抖，却眉眼含笑地与亦无情对视，大胆道：“天煞星，本凰好看么？”
　　亦无情默默低头，一言不发地作画。
　　变了，果然彻底变了，她根本不是那只娇纵傲慢到令人生厌蠢凤凰，而是只风情万种的吃人妖精。
　　不消片刻，画便描好，凰曦音津津有味地欣赏，没想到老秦艺术细胞还挺足，把她画得惟妙惟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画里她穿着衣服。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光明正大挂出来，想罢，凰曦音用灵石雕个画框，将这幅“大作”认真裱好。
　　“可以了吗？”亦无情揉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惫。
　　“嗯嗯，明天你再来找我吧，到时候我跟你去见莫不明剑主。”
　　“行。”
　　说完亦无情离开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只淫凤凰能臭不要脸到鸽他。
　　于是，当他次日寻来，却被拦在凤栖山外时，整个人都凌乱。
　　“什么意思？”他脸色铁青。
　　“哼，区区凡人，整天来骚扰曦音姐姐，是什么居心？快滚快滚，曦音姐姐才不想见你。”守山的小凤男一脸不爽。
　　亦无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凰曦音耍了，他强忍怒气，沉默地返回剑宫。
　　之后，他又拜访几次，每次都被拦在外面。
　　也是在这时候，亦无情忽然收到狐狐传讯——对方报了个平安，自称要去狐神界一趟，似乎是认什么亲。
　　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至少，他知道狐狐位置，还有去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狐狐已经成了逍遥楼傀儡，无论如何，他也要去见一见她，去质问清楚。
　　哪怕，只是为了一丝近乎不可能的希望。
　　225 朝颜国主
　　狐神界。
　　罪大恶极红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无依扒出一半底裤，仍在热火朝天准备着自己邪恶计划。
　　通过数日来的了解，她已明白“万妖之国”是个多部落联盟国家，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地盘，在内部实行着自治，同时，万族也共同遵从于“国主”统御。
　　了解清楚之后，舞夕颜内心也涌出疑惑。
　　“这么复杂种族构成，这么混乱局面，比媚狐强大的种族不计其数，凭什么媚狐是皇族？”
　　“难道。。。。。。真就靠一个轮船流女皇？”
　　“太荒谬了吧？”
　　“嗨，不管这么多，反正先把他们挑唆乱起来肯定没错！”
　　于是每到一个地方，舞夕颜都偷偷调查当地的主流矛盾，然后找借口约见他们的领袖，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用迷魂术给对方植入野心和不甘的念头。
　　第四日。
　　这次是沙龙族地盘。
　　“凭什么我们就要被欺负！凭什么我们的邻居住在丰饶地方！我们就要在戈壁滩上流放！夕颜长公主，您真是智者，您说得完全没错啊！”
　　沙龙首领痛哭流涕，对狐狐相见恨晚。
　　舞夕颜心想，你觉得我是智者，是因为我只顺着你说，你觉得我完全没错，是因为我只说你想听的话。
　　作为信息时代摸爬滚打过的现代人，舞夕颜深谙媒体人拨弄是非戏码。总之就是50%的人情世故+40%岁月史书+9%断章取义，以及1%迷魂术。。。。。。
　　“这一切，显然都是王庭的错，但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王庭要这么苛待你们吗？”舞夕颜靠近沙龙首领，压低声音道。
　　“为什么？”沙龙首领一愣。
　　“狐嘛，再公平，也总有个亲疏远近。”舞夕颜慢悠悠倒茶，似漫不经心提起，“你有多少族侄是在王庭做事的。”
　　“一，一个。”
　　“官大么？”
　　“八品。。。。。。”
　　“见不到国主，对吧？那怎么吹耳旁风呢？”舞夕颜浅笑。
　　“国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沙龙首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那个被引导的判断。
　　“你瞧我长得像国主吗？”舞夕颜反问。
　　“。。。。。。”
　　“既然王庭给不了你公平，那就该用你们手中的刀，去搏一个。”舞夕颜留下一张自己的名片，“想通的话，来找我，我给你们沙龙一个机会。”
　　回到营地中时，黄狐端木禾就等在辕门口，他好像知道舞夕颜在做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阻止。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端木禾抱胸迎着月色道。
　　“什么一样？”舞夕颜讶异回头。
　　“一样心底只有自己，唯恐天下不乱。”黄狐感慨了句，失望摇摇头，转身欲回，临走前，他忍不住撂下句，“老师说当年之祸皆因在你，我还不信，觉得一只不到百岁幼狐能做什么，现在想想。。。。。。啧。”
　　舞夕颜莫名心虚起来，但她不是那个夕颜公主，内里早已换了个灵魂，所以压根不懂这句“祸皆因在你”是什么意思。
　　但她越惶恐，便越没安全感，同时底线也越低，越不择手段。
　　到后面，迷魂术用得一日比一日猖狂。
　　她甚至用收集的材料，制作了几个妖族生傀儡，帮助自己一起散播混乱。她经过的地方，干戈争斗不止，宛如身负灾祸之源妖魔。
　　诡异的是，“护送”队伍始终没什么动静，压根不阻止她，也压根不与她造“势”对抗。
　　“是以为我修为低，能随便拿捏我吗？”
　　舞夕颜如此猜测，她深吸一口气，望着越来越近的王庭，暗下定计。
　　“等我找到妖国中最能打人。。。。。。你们就等着吧！敢抓我！看我把你们桌子给掀了！”
　　她一路不停地煽动仇恨，混乱，不满，起码有上百个部族气氛紧绷起来，只需一颗小小火苗，就能引燃起血腥斗争。
　　她可以做这颗火苗，但做火苗同样也会引火烧身，所以她要等，等到一枚有分量棋子出现，然后用千幻瞳，迷魂那枚棋子，令其成为自己这颗火苗护道者。
　　就这样，军队一路飞近王庭，距离不到千里时，端木禾把癞子蛇放了回来，这让舞夕颜颇感意外。
　　也不太明白那只黄狐狸在想什么。
　　她用迷魂测试癞子蛇，确认其忠诚并未变化，然后，便唤醒癞子蛇，从这小蛇口中，得知了王庭一些基本讯息。
　　“最强的人。。。。。。现在应该是天圣吧。”癞子蛇垂头丧气，“当初从学堂出来追随公主你的人，就属天圣资质最强，也最能打。即便放到整个妖国，天圣也是横压一世天才，我们也多有倚仗他。”
　　见舞夕颜若有所思，癞子蛇赶紧说：“不过能打有什么用！那个叛徒，早就弃公主您而去了！公主您放心！我在天圣面前，起码能。。。。。。咳，走半招。”
　　“玄蛟族那个摄政王真的死了吗？”舞夕颜疑问。
　　“鬼知道。。。。。。反正对我们的缉杀，一直就没停过。”癞子蛇愤愤不平。
　　又问了癞子蛇几个问题，可惜癞子蛇离开狐神界已久，对这些问题，大都摸不着头脑，有些了解甚至还不如舞夕颜多。
　　半日后，云舟驶入王庭。
　　王庭内倒是为她这个流落在外“长公主”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不过给舞夕颜感觉，与其说宴会，倒不如说是没当场乱搞银趴。
　　她的同族们——这个国度皇族，穿着漂亮性感舞裙，丝毫没有贵族该有高冷优雅气质，跳舞的跳舞，调情调情，坐在雄妖怀里闹闹笑笑，仿佛一群热爱工作的陪酒小姐。
　　一个个倒都是仙子下凡般娇姿艳容，颦笑间阐尽春月，楚楚嫣然，乱花迷晃了妖眼。。。。。。直到有只喝大妖想对舞夕颜动手，被她运起真力，一脚踹飞。
　　然后场上寂静了，大家都用某种奇怪仿佛看变。态看怪人乃至看男桐一样目光看着她。尤其那些同族，捂着小嘴，极为讶异的样子，九根尾巴好奇地摇来摆去。
　　这时国主才姗姗来迟，她凤冠蟒袍，气质清贵庄严，总算有点正经人的样子。
　　她先妥善处理现场尴尬的气氛，才将舞夕颜拉到一间封闭的侧室里，屏退众多侍者护卫。
　　“你。。。。。。不该回来的。”
　　朝颜国主拉着舞夕颜手，目光极为复杂。
　　226 “舞仙”
　　“哈，果然不是你要抓我。”舞夕颜丝毫不意外，“我就说嘛，一个轮船流女皇怎么可能有地位，肯定早就被架空了。”
　　“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一点。”
　　朝颜国主脸色难堪，她深深凝视这张记忆深处的脸，那些儿时的，诸多美好的记忆，终究还是蒙了尘，变了色。
　　她真想抛开一切质问句：夕颜妹妹，我真的像老国主说的那样，也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吗？
　　“所以，到底是谁要抓我，有什么目的，你来找我，是希望我也带你一起跑么？”
　　舞夕颜没有在意那句“情况复杂”，她知道，即便自己问，对方也不一定会如实说。
　　与其傻乎乎问一句假话，不如自己用心去看。
　　然而，朝颜国主回答令舞夕颜尾巴僵住，下意识抬头惊愕。
　　“召你回来，是整个国度的意志，但我是你的姐姐，所以我希望你能逃走，如你之愿。”
　　深衣长袖狐妖背过身去，遥望金丝珠帘外两轮蓝月。舞夕颜看不到这个便宜姐姐脸，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到浓浓的疲惫，和失落。
　　“至于大家目的，自然是为了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行。我因为一些原因，已经无法生育了，但国主的血脉不能就此断下去。”
　　听到这群人竟然打自己肚子主意，舞夕颜像炸毛般挺起脊背，她脸色铁青，怒道：
　　“别逼我，不然谁都别想好过！我是杀不光你们，但我能让你们一个界都别想安生！”
　　“我相信你这句话，所以我才要送你走。”
　　朝颜国主比她还笃定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柔笑，有些怀念地仰望月亮。
　　“从小到大，你都比我优秀，也比我更聪明，你才像是个姐姐，你教我识文断字，给我讲那些精彩梦幻的故事。国主说你早慧，城府极深，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哦对”
　　她突然扭回头，纯真地轻笑，“你还记得那件事吗？小时候，你跟我说，你灵魂其实是个男人，还让我叫你哥哥。”
　　舞夕颜瞳孔陡然一缩。
　　手脚冰凉发汗。
　　我勒个去，前身把这种事都抖露出去了？
　　“其实，你也确实更像个哥哥吧。”
　　所幸朝颜国主望向月亮，收回了那压力十足的注视。
　　“我还记得，你和每个族人都不一样，在大家都渐渐开始思春想男人的时候，你却总能压住那种欲。望，一心想去狐神界外看看。”
　　“你不需要色。诱，他们也很喜欢你。。。。。。不，应该说，尊敬？他们都由衷佩服你的知识和武力，你征服了他们，像个更传统的王那般，成为他们的领袖。”
　　“老国主一直可惜你生在了媚狐族，如果你是玄蛟族少主，或许你早就迈入那个境界。”
　　“当初，你和摄政王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最后的赢家会是你。他太幼稚了，他不如你。”
　　“他一直意识不到学堂才是你真正的底蕴，那些由你传下来的知识，所教授出热血学子，会自动加入你那边。”
　　“可是。。。。。。你消失了。”
　　“你抛弃了他们，就像你当初抛弃我一般。我也预料过这个结局，毕竟，这就是你啊”
　　“我们都不如你，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心狠。夕颜，仙，哈哈哈，你真当得起这个‘仙’字！”
　　朝颜国主突然失态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却眼角含泪。
　　她忘不了，忘不了当初的约定。
　　忘不了这个名义是妹妹，实际是哥哥“女孩”，明明约好一起逃走，却设计将她送到玄蛟族手中。
　　只因老国主意外死了，必须要有一个新国主，才能平息万族震怒，令万族不至于大动干戈搜查。
　　所有妖都只知赤狼族谋反，宫廷政变，企图威服万族，建立乌托邦天国，却只有少数人清楚——赤狼族少主压根就是她“舞仙”鼻涕虫跟班，而所谓“乌托邦天国”宏愿，也向来只回转在她“舞仙”口中。
　　那只雄心壮志要打破媚狐宿命的狐妖终于赢了，她获得了自己一直渴望的自由，代价则不过是两场战争，数百万妖陨，她的奶奶，和她姐姐，以及她的大半条命。
　　值吗？
　　如果这就是忤逆宿命的代价，朝颜宁愿献祭自己平息苍天的怒火。
　　可惜夕颜不是朝颜，这个冷酷的女人，她没有心。她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葬身火海，也能眼睁睁看每年为她去寻一朵七叶彼岸花小狼在宫门前遍体鳞伤战死。
　　她什么都能抛弃，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是谁啊？她是堂堂舞仙！若仙路无情，艳绝无双，她就是这世上最接近“仙”这一字妖！
　　“夕颜。。。。。。妹妹，我只哀求你一件事。”朝颜国主抽泣着，稳定好情绪，用某种强行压抑的平静语气乞求道。
　　“信我一次，我会送你走的，在此之前，不要动手，不要再让妖国乱起来，算姐姐。。。。。。求你。”她回头欠身行礼，神色无比认真。
　　舞夕颜嘴唇动了动，良久，她叹气，“好。”
　　一时冲动，她答应了。
　　答应完又开始后悔——我真的应该相信这个便宜姐姐吗？她一个轮船流女皇，真的有什么实权，能做到这件事？
　　要不。。。。。。我还是早做准备？
　　“我想去见天圣一面。”舞夕颜突然开口。
　　朝颜国主愣了下，但很快，她恢复笑容，点了点头，“好，我派人带你去，你确实该去看看他们。”
　　看看那些被你抛弃的“老朋友”们。
　　看看那些被你踏在仙子金莲下的累累白骨。
　　舞仙，舞仙。
　　人有情，天无情，而仙。。。。。。亦无情。
　　直到最后，朝颜国主娉娉婷婷走，舞夕颜都没找到机会，解释一句“我并不是舞仙”，亦或“我失忆了”。
　　不过解释大概也没什么用，看国主态度，这“夕颜公主”挺不是东西，估计说出去也没人信。
　　真是的，“舞仙”啊“舞仙”，癞子蛇他们那么敬重你，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姐姐埋怨又害怕的呢？
　　舞夕颜哼着歌，自斟自饮，娇俏倚在窗边，独自欣赏狐神界特殊蓝色月亮。
　　“月牙还是白色的好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四人！”
　　她抬起酒盏，与云遥遥相碰。
　　“哈哈，真热闹！”
　　227 混天大圣
　　天圣住在王庭中距离皇宫最近的“骁骑将军府”，外观十分低调，与周围建筑华丽格格不入，仿佛一座朴实无华的学堂。
　　直到这时，舞夕颜才知，天圣尊号全称是“混天大圣”，是万妖之国此时仅有四位渡劫境大圣之一。
　　要知道狐神界灵气虽然比乾龙界充裕不少，但还远远没到主界那种遍地灵植程度。在所有世界中，仅能算作中上。
　　这样的世界，能出一个渡劫境都不容易，更别说混天大圣这种修炼速度奇快，底蕴还丝毫不输其他老牌大圣绝世天骄。
　　【混天大圣是什么种族？】
　　【虎？鲲？蛟？】
　　【总不能是青龙吧？】
　　【唔，青龙好像是天之四灵之一，跟妖分得很开。】
　　穿过长长的走廊，还没见到混天大圣，舞夕颜倒是先见到一个熟人——端木禾。
　　“咦？黄狐狸？”
　　“叫我端木。”黄狐端木禾没好气，“你这长公主，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是怪了，大家都说你魅力四射，我怎么没看出来？光看出你在冒傻气。”
　　“那是你眼瞎。”舞夕颜抱胸哼哼唧唧，“就问你，我身材不好吗？我颜值不能打吗？”
　　端木禾摇头晃脑，一副酸腐书生样，“红颜枯骨，美人皮相，虚物而已。所谓魅力，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让人相信，让人敬佩，让人涌出‘我们一定能行’信念，这才是魅力。”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舞夕颜瞠目结舌，“恐怕得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才能达到那个境界。”
　　端木禾表情微妙，“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秦什么唐，不过，据老师说，你以前是这样的人。”
　　“你老师谁？”
　　“你不是来找他的么？”
　　“。。。。。。”
　　“。。。。。。”
　　端木禾一拍额头，揉了揉自己黄色的狐耳，苦笑道：
　　“得，你真变傻了。”
　　舞夕颜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比“舞仙”笨，她最多承认这是一点点技术性削弱！
　　随端木禾走进内堂，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张酷似黑板墨色灵板。一位头顶雪白狐耳，青衣儒雅好似画中来的教书先生，正在灵板上奋笔疾书，哒哒哒声音回荡教室。
　　舞夕颜怔了几秒，随后大惊失色：“混天大圣是狐狸？”
　　“不是，哥们儿。”端木禾战术后仰，犹如只lol晋级赛看到自家石头人空大鳌虾，“你对咱们狐狸是有什么偏见吗？”
　　舞夕颜窘迫挠着头，“也。。。。。。没有，不过确实没想到咱们妖国最能打竟然是狐族。”
　　她心底暗想：该死！好像不是傻大个类型的啊！长脑子的种族，不会迷魂失败吧？
　　要不——换一个？
　　“咱妖国其他大圣呢？”舞夕颜小声问端木禾。
　　端木禾翻了个白眼，“其他大圣都在闭关，争取冲击更高境界，闭关地点谁都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老师一样，这么稀罕你这只媚狐？”
　　说完又补充，“老师可是听说你回狐神界消息，专门提早出关，在王庭等着呢。”
　　“这么重视？”
　　“嗯啊，你是谁啊。”端木禾咂咂嘴，阴阳怪气地说，“你最能，谁能比你能啊，你是我老师老师。。。。。。师祖娘娘，咱请吧”他作了个店小二恭迎的手势。
　　“呵。”舞夕颜表面不屑一顾，实则心底异常忐忑。
　　她脚步缓慢地进入教室，不知为何，天圣始终没有回头，依旧在灵板上奋笔疾书什么。
　　直到站在天圣背后，舞夕颜才看清那灵板上字。
　　【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大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己之耻。。。。。。】
　　看了两眼舞夕颜就觉得脑壳疼，她摇摇头，果断放弃理解这些晦涩难懂不说人话词句。
　　“夕颜公主。”天圣背对她，声音幽幽传来，“您教我们圣人之言，我们信了。可您骗了我们，我枉费千年才想明白，您根本不是圣人。”
　　“啊。。。。。。？”舞夕颜懵。
　　天圣这才回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失笑道：“是我认错了，你不是夕颜公主。”
　　舞夕颜心一紧，赶忙辩解，“那什么，我只是失忆了。”
　　“不重要。”天圣仿佛真的完全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一丝不苟地收拾教具，“您若记得以前，我便当故人会面;您不记得以前，就当我喝醉发牢骚吧。”
　　“我一边说，您一边听，想答就答，跟以前那样，无拘无束，百无禁忌。”
　　“倒是可以试试。”舞夕颜随口答应，她小心谨慎地寻找着迷魂机会。
　　“公主，您年幼之时，便不满媚狐献身万族命运，谋划逃出狐神界，甚至因此挑唆赤狼族起。事，间接害死老国主，亦差点害死自己。。。。。。您后悔过吗？”
　　“我不记得了。”舞夕颜果断摇头，汪蓝的水瞳既无辜又魅惑。
　　“好，公主，您为了一己野心，蛊惑我们与妖国交战，兄弟相残，手足干戈，您。。。。。。自惭么？”
　　“真记不得了。”舞夕颜还是摇头，明媚的水眸，好似也因此荡漾起碧波，勾得端木禾越看越深。
　　一个已经上套了。
　　还剩下天圣。
　　舞夕颜内心窃喜。
　　“公主。”天圣表情依旧无喜无悲，他仿佛控诉般，一股全说出来，“你蛊惑自己的姐姐，骗她去憧憬追寻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甚至，还引她蛊惑玄蛟少主，独占她的身子，致使第二次纷争。。。。。。”
　　他的声音越来越慢，就好像不断调低播放速率录像，直到最后，天圣彻底凝滞住，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举起右手！”
　　舞夕颜冷不丁下令，测试迷魂成果。
　　天圣乖乖举起右手。
　　“眨眨眼！”
　　天圣乖乖眨了眨眼。
　　“成了！”
　　舞夕颜大喜过望，她正想给天圣下进一步命令，却见天圣眸中青光一闪，然后陡然恢复灵动了起来，他幽幽道：
　　“公主，你在高兴，什么成了？”
　　“诶？”
　　舞夕颜僵住。
　　天圣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有预料，他一手朝舞夕颜抓去，那轻描淡写动作，却令舞夕颜有种被天地封印避无可避渺小感。
　　可下一秒，她却并未到天圣手里，而是向后飞去，被某个人接住，护在身后。
　　舞夕颜抬眸望去，那熟悉的人类样貌令她心中只剩欣喜和激动，一时竟忘了自己刚刚在对方眼皮底下干过什么事。
　　“老，老秦。”她惊喜出声。
　　亦无情并没回复，他的脸色，比想象中难看。
　　228 你们俩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嗯？”
　　天圣对自己刚刚失手感到诧异，他能感觉到，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令自己调动与操纵的灵气，全部陷入沉寂。
　　而做到这一切家伙，似乎只是一个。。。。。。凡人？
　　锐利无匹妖目从亦无情身上轻轻扫过，瞬间天圣便明白了对方此刻的状态——真婴破碎，道台倒塌，道修之路彻底断绝。
　　然而，对方神魂却隐隐透出一股森冷而诡异力量，这股力量汇聚在他心脏深处，赫然像是魔修之徒所打造“魔心”。
　　魔修与道修特征迥异，其中最根本区别，就是道修由外修向内，追求顺天承运，合道蜕变;而魔修由内修向外，追求心胜于物，超然物外。
　　因此魔修。。。。。。几乎全都是极情极欲，乖戾肆意之徒。
　　修行界对魔修的态度，也多是负面，乃至有过人人喊打的时候。
　　不过也没谁会去特意去剿灭魔修，毕竟纯粹的魔修，一般练着练着就疯了，或者练着练着就死了，再要么成了同行的人丹，拥有丰富的自我净化机制。
　　天圣并没小看这个年轻人，他放下手，温文尔雅问：“少侠好俊的手段，如何称呼？”
　　“亦无情。”
　　“。。。。。。天煞星？久仰大名。”天圣微微惊讶，神色也变凝重许多，剑宫，对狐神界来说，算是一座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了。
　　尤其天煞星还是其中一位剑主嫡系，这样的年轻人，很不好处置，一不小心就容易与剑宫交恶，令那群本就喜好“降妖除魔”剑痴持续关注这里，将狐神界当成刷怪笼。
　　“敢问亦少侠，你与我家夕颜公主是什么关系？”天圣严肃问道。
　　“她不是你们的‘夕颜公主’。”亦无情不客气回道，“我朋友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你如果要兴师问罪，不妨先找到真货再说。”
　　至于真货在哪儿？以及。。。。。。“江茗”和“舞夕颜”灵魂交换的真相，亦无情自然是不会说的。
　　再怎样，舞夕颜也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他可没出卖自己人的习惯。
　　“难怪。”天圣毫不意外，他早就在猜测，这位并不是真正夕颜长公主。
　　夕颜长公主。。。。。。要比她狠得多。如果是长公主出手，那些被影响部落就不会是群情激奋，而是直接造。反，先袭击劫持她的车队，杀端木禾断绝众人退路，再划地为王。
　　而且，迷魂成功后，长公主应该会果断下令让他自裁才对，岂会等到他净化手段生效呢？
　　“不过我们并非是要兴师问罪，而是希望夕颜长公主，能留下一个将来继承国主之位的血脉。。。。。。她不是真的夕颜长公主，更好。”
　　天圣轻轻挥手，白茫茫的迷雾瞬间将整个堂室淹没，魑魅魍魉，枯骨尸骸，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它们守在窗户与门扉外，似乎在警惕内里的人逃出去。
　　“什么狗屁国主，你们自己选一个不就好了？非要她留下血脉？”
　　亦无情脸色阴沉。
　　他本就累积了许多怒气，尤其在赶到之后，亲眼看到“老江”娴熟地施展迷魂术，令他心底那个糟糕的猜测近乎实锤。。。。。。痛，悔，烦躁不堪，诸多情绪在他心底氤氲，令他心底糟糕的魔念不断滋生。
　　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把这个“老江”带走对质，逼她交代真相。
　　除此之外。
　　谁拦，谁死。
　　“好教亦少侠知道，国主的血脉，在媚狐族中是特殊，其他媚狐都无法代替国主位置。”
　　天圣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和煦如春风，即便他已经动手，将二人封闭在此处。
　　他微微叹气，“如果，亦少侠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我就只能拿下亦少侠，亲自去往生界跟剑主请罪了。”
　　魔修不似道修，实力很难判断，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天煞星”，自然能猜测出，亦无情已全面转向魔修，并且实力不会超过大乘境。
　　话音刚落，天圣再次出手，玄妙的空间之力裹住了舞夕颜，誓要将她抓过来。这次，天圣眉宇间少了之前的随性，多了几分认真。
　　按照常理来说，他压对方二人至少一个大境界，而他本人也不是什么银枪蜡烛头，这件事应该很容易才对。
　　可天圣刚刚出手，就意识到不对，自己的手段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不仅如此，当他愕然抬头，本能与舞夕颜对视，他的意识仿佛被其中虚幻绚烂花朵吸引，沉入那片漩涡中。。。。。。
　　等他意识一凛，从迷魂中清醒，冰冷刀锋已经斩破他护身煞气，逼近脖颈处。
　　“嘶——”
　　天圣终于明白这二人有多诡异，不能用常理来度，他也不敢赌这把刀能不能伤到自己，当即突破锁定，瞬移到堂室角落，即便如此，还是被斩下一截衣角。
　　亦无情见状，暗叹可惜，随即回头瞥了狐狐一眼，他很清楚感觉到，刚才天圣失神了刹那，这个效果，肯定是迷魂术。
　　狐狐有些心虚地努努嘴。
　　不过，即便是有狐狐迷魂术相助，亦无情也并没多少把握拿下天圣。一个大境界跨度犹如天堑，他“修假”手段，也只能对道境低于自己的人生效，显然天圣不在此列。
　　因此他最多抹消掉天圣法术，无法将天圣变为凡人。
　　而仅仅是抹消攻击，都会耗费他大量心神，令他居于特殊空间中的虚魂感到前所未有疲惫。
　　【速战速决，拖久了对我不利。】
　　亦无情迅速作出判断。
　　与其同时，狐狐也偷偷祭出死气之刃，她琢磨着既然天圣是要把她抓过去，那就让对方抓，然后示敌以弱，冷不丁来个背刺。
　　一人一狐虎视眈眈，天圣也感觉到了狐狐身后隐约逸散的死气，他算是明白了——你们俩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本就忌惮“夕颜长公主”他，顿时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总觉得再打下去，自己怕是会栽在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上。
　　再说了。。。。。。天煞星说她不是，她就真不是了吗？
　　夕颜长公主那么狡诈，万一她的意识，和她两千年修为，就隐藏在这狐妖体内，坐等一个大冤种去触发呢？
　　天圣突然没了打下去欲。望，他兴致索然，摆摆手，笼罩在周围的迷雾当即散去。
　　“先停手吧。”
　　他主动说和。
　　“不打了？”
　　亦无情意外。
　　“我一个人确实拿不下你们。”天圣倒是直言不讳，他笑笑，“既然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谈判的权力，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229 遗产
　　“谈谈？还谈什么？”舞夕颜语气不屑，“都说了，我不做这什么鸟国主，我孩子你也别想！现在这个我还准备打掉呢！”
　　“啊？啊。。。。。。”亦无情欲言又止。
　　但最后还是没吭声。
　　“这位姑娘，既然你自称不是夕颜长公主，那我们不妨来聊聊，你为何不想做国主呢？”天圣慢条斯理问。
　　“这还需要为什么吗？”舞夕颜啧啧称奇，“鬼才想当这种傀儡国主吧，说是什么女皇，压根就是你们的玩物，真正掌权者绒布球。”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说国主不是傀儡，更不是玩物，其实真的有权力决定妖国一切呢？”天圣反问。
　　“哈？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在当破鞋，被你们挨个睡诶！”
　　“世俗人类皇帝不也如此？如果睡得多便是失格，那后宫佳丽三千，岂不说明人类皇帝才是最大的头牌，人类皇宫是世上最大的青。楼？”
　　舞夕颜一噎，她偏头，自嘲道，“我是说不过你。但再怎样，你也说服不了我，相信一个除了陪睡毫无特长轮船流女皇能有话语权。”
　　“她本该有。”天圣叹息，“可惜你毁了她。”
　　说完不等舞夕颜反驳，便继续道：“其实很久以前，狐神界不叫狐神界，叫东荒。”
　　舞夕颜怔住。
　　不是天圣说的有什么问题，而是“东荒”这两个字，她好像。。。。。。听过？
　　——哦凑，差点忘了，红中留宝藏，其中一个在瑶池，另一个在东荒妖域！
　　天圣看出舞夕颜走神，他微微摇头，幽然道，“东荒万族林立，纷争不断，从来没有一个统一的国度，只有不断更迭霸主。生灵涂炭，战火不休，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文明，所有妖都只考虑一件事——明天能否再继续活下去。”
　　“这时候。。。。。。建立妖国狐祖出现了，她很快便平息了万族争端。”
　　“靠睡？”舞夕颜目瞪口呆。
　　“靠爱。”天圣纠正。
　　“太扯了吧。”舞夕颜脱口，“我宁愿相信是一只变异了媚狐用一百万匹磁场转动超——海虎爆破拳，把那些好战分子揍服。”
　　天圣咳了咳，“揍服环节也是有的，不过狐祖她善，一般选择先睡服，睡不服再揍服。”
　　舞夕颜彻底无语。
　　“不管怎样，爱在其中起到了不可估量作用。就拿亦少侠你来说，如果一个女孩爱你，呵护你，对你在床上极尽温柔，百依百顺，你会信任她，能给你一个妥当的安排么？”
　　亦无情微微动容，有心发表几句感慨，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舞夕颜便先反驳，“如果我有一万个情敌，我只会想把我的情敌全都鲨，一个不留！还和平个屁！”
　　“那是因为你能占有他，所以你本能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东西，不舍得失去。可狐祖不同，狐祖无人能占有，她就像一位特殊神，怜悯众生，积极施舍。”
　　“所以呢？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让你明白，国主并非你想象中那么不堪，而是继承狐祖意志，去爱万族，以这种方式，统合万族意志。”天圣开始掏出一枚空白玉简，在其中输入一段神识。
　　“那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心眼超小，只能装下一个人，而且。。。。。。”说到这里，她才突然意识到老秦就在旁边，脸一下酡红，吞吞吐吐才说出下半句，“已经，已经。。。。。。装满了。”
　　“那我们可以快进到下一个环节。”天圣将手中玉简轻轻推出去，通过一阵风送到了舞夕颜手中。
　　“什么？”
　　“一个折中的办法。”
　　舞夕颜半信半疑抓住玉简，不过就在她使用之前，亦无情突然介入，用神魂检查过一遍，才默许点了点头。
　　玉简中承载了一段记忆，或者说一个地点，那是狐祖留下来的遗迹，某处十分特殊秘境。
　　秘境只有狐祖留下来的血脉才能进入，不过数万年以来，从未有哪个国主能将其中探明过。
　　舞夕颜小嘴微张，她认得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就是红中留下所谓“遗产”位置！
　　好家伙！直接把别人东西当遗产是吧！
　　你家遗产还带下副本环节的啊！
　　天圣悠悠道：“寻常媚狐，心中只有欲，欢纵，被欲。念驱使只能不停与雄性。交。媾发泄，吸取精气，天赋也只有‘媚。惑’与‘画皮’之能。”
　　“而狐祖血脉最特殊的地方，是狐祖精通六欲之道，有正常的情爱，能忍受欲。念，并且掌握有‘读心’与‘夺灵’之能。”
　　舞夕颜微微吃惊，等会儿，我原来这么厉害？不是！我怎么不知道啊！
　　亦无情接话，冷不丁问，“所以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
　　“狐祖深谋远虑，不可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血脉会濒临断绝。所以狐祖遗迹中，一定留有应对这件事的方法。你们如果能找到，夕颜长公主自然就解放了。”
　　天圣盯着亦无情，笑意有些危险，“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杀光我们，覆灭整个妖庭，这同样是种方法，而且更简便，对么？”
　　亦无情避开了天圣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亦少侠身上的凶煞之气，浓到都快令我这个老东西不适，长公主，你该多学学狐祖啊。”
　　“怎么学。。。。。。不是，我是说，你什么意思？”舞夕颜表情不自然。
　　“看您表情，您这不是很清楚吗？”天圣笑呵呵道。
　　“老不正经。”舞夕颜斜眼鄙视。
　　又思量一会儿，舞夕颜决定先答应下来，关键她必须要进那个遗迹一趟，而如果没有妖国方面帮助，她肯定没办法靠近重重把守遗迹。
　　“那个遗迹里到底有什么？”舞夕颜好奇问道，正好有个知道内情的，她打算先探探底。
　　“不清楚。据说，每一位国主，看到都不一样，有人看到的是前生，有人看到的是来世，还有人看到的是未来。”
　　“未来？”舞夕颜起了兴趣。
　　“是的。。。。。。比如老国主就在遗迹中看到了长公主你，她看到你释放了一个恐怖的存在，致使生灵涂炭，你却满不在乎，只考虑自己登仙得道。从那时起，她就明白，你是个城府极深且虚伪的人。”
　　“恐怖的存在？”舞夕颜只觉莫名其妙。
　　天圣不知道，可她很清楚，“舞仙”。。。。。。已经死了啊，换句话说从今往后只有她，没有“舞仙”。
　　可现在根本就没有生灵涂炭，这岂不是说，老国主看到未来纯属虚构？
　　不然呢，不然她还能放出什么大恐怖吗？
　　“老国主弄错了吧，我能放出什么恐怖啊？我认识最恐怖的东西，是合欢宗变。态黑皮师兄。”舞夕颜胡侃。
　　“这就不知道了，但她说。。。。。。她看到你打开了一座黑色的棺材，从此死气遮天蔽日，幽冥邪祟鱼贯而出。”
　　天圣道。
　　230 分不清
　　棺材！
　　舞夕颜怔住，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知道一个所谓的“大恐怖”。
　　那就是死气的来源。。。。。。葬神棺。
　　假设，假设国主看到未来没问题，那自己为什么要打开葬神棺呢？或者说，打开葬神棺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也不需要好处。
　　哪怕只是为了报复。
　　比如说，如果有一天，她举世皆敌，所有人都要杀她，她在这个世上，再也无所留恋。。。。。。呸呸呸！不能这么想！
　　太奇怪了——国主看到未来，岂不是反而提醒她，她还有打开葬神棺这一手玉石俱焚的绝招了吗？
　　舞夕颜收敛起纷乱思绪，她问天圣道：“什么时候带我去遗迹？”
　　“再等十四日，三月凌空的时候，遗迹才会打开入口。”天圣慢条斯理道。
　　“三个月亮？”舞夕颜意外。
　　“嗯啊。”天圣奇怪，“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们中秋节一定很热闹。”舞夕颜小声吐槽。
　　离开堂室，舞夕颜又见到了端木禾，这只黄狐狸看着两人，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刚才什么情况，你怎么和我老师打起来了？还有，这人类什么时候进去的？”他疑惑。
　　“嘿，你老师像个反派公会邪恶科学家一样，想把我留在这儿，给妖国生下一代绒布球女皇，我不信你不知道。”舞夕颜没好气抱怨。
　　“你在说什么啊。”黄狐更莫名其妙，“我老师一直是这件事的反对者，我才是支持者。”
　　“哈？”舞夕颜讶异回头望了一眼。
　　天圣独自在讲台前整理书籍，那些书本上印着许多舞夕颜耳熟能详标题，《数学》《语文》《政治》。。。。。。
　　——看来穿越者把这个世界祸祸得不轻。
　　原来天圣竟然是己方阵营吗？难怪国主那么轻易就答应自己来见天圣。不过，既然双方是同一阵营，那他抓自己是想做什么？
　　然后舞夕颜突然反应过来。。。。。。额，好像，是自己先动手的。
　　她先迷魂天圣，接着天圣清醒过来，立即出手，在此之前，天圣确实没什么过激举动。
　　“。。。。。。”
　　舞夕颜一拍脑袋，顿时为自己操作感到窒息。
　　算了！不管了！甭管这群妖怪是敌是友，反正只要老秦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用怕！
　　“七哥”
　　她扭头，拽了拽亦无情衣角，笑盈盈道：“你果然还是来了呀，我就知道你会放心不下我，伤势怎样了？还好吗？”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她又低头掏小布包，“对了！我之前学了十几天修医，虽然没学会什么高深的技巧，但我学会了推拿按。摩，晚上正好给你按按。。。。。。”
　　男人还是没吭声。
　　舞夕颜总算发觉到气氛不对，她抬起头，有些迷糊，“。。。。。。七哥？”
　　“先回去再说。”亦无情深吸口气，勉强吐出几个字。
　　“好。”
　　舞夕颜猜测应该跟自己之前施展的迷魂术有关，毕竟迷魂术可是逍遥楼拿手好戏，而她施展的迷魂术，一看等级就不低。
　　她也有些心虚，低落应了句，没敢再唠叨。
　　繁樱铺就靡靡花街，狐妖和男人并肩走着，周围是欢闹妖们，洋溢着青春烂漫气息。
　　天圣并未撒谎，王庭是媚狐王庭，而媚狐也是真正的皇族，九根尾巴的狐妖在这里随处可见，她们打扮得光鲜亮丽，青俊环绕，如众星捧月。
　　眼前一簇又一簇尾巴，令狐狐突然感到很慌，因为她似乎不再那么“特殊”。
　　回到皇宫。
　　国主将她安置在一间较近的分殿。
　　从未见过的奢华与新奇，短暂分走舞夕颜注意力，她蹲在地上，玩那株一按就会自动开花结果“蟠桃树”，玩得不亦乐乎。
　　果子是甘甜的，她连按了十好几次，挑出结最大的那颗蜜桃，捧在酥。乳前，兴冲冲去找亦无情，像急着献宝一般。
　　亦无情站在阴影里，目光怔怔的，像在回忆，也像在看少女蹲在地上一如既往天真烂漫动作。
　　直至她小跑过来，闹着要喂桃子，亦无情才终于恍过神。
　　窗外。
　　两轮蓝月高挂，像苍天的眼睛，随乌云飘过而眨，随雨落下而悲。可再激烈的风急切雨，那也是天，不是人。
　　世上真的会有逍遥楼爱上凡人吗？亦无情又想起那个掌教和桃九的故事，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物是人非，此刻他也产生一种不同于以往感受。
　　【我早就知道娘子是逍遥楼变的。】
　　初听时觉得这句话洞察一切，仿佛智慧碾压，玩弄了逍遥楼人心，很帅。
　　而今，他却觉得，这句话中更多的情感，其实是无奈，和释然。
　　骗了自己一辈子，死前终于不用再继续骗了。
　　可亦无情此时还年轻，他的人生还没有盖棺定论，他还无法像那个掌教一样通透生命，彻底放下一切，不再爱，也不再恨。
　　他突然发现——哪怕他能百分百确定这个老江是假的，他也没勇气揭露出来。更何况，他真的能确定吗？他真的敢确定吗？到底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他爱的又何尝不是他心底幻影？
　　“老秦，对不起呀。”狐狐把桃子用灵气切成好几瓣，小心翼翼地喂进男人嘴里，“我。。。。。。没跟你商量，就去处理这个孩子。”
　　亦无情嚼了两下，甜丝丝味道，冰凉的汁水溢满口腔。他用咀嚼代替沉默，缓和情绪，半晌，他问：“处理掉了吗？”
　　“没。。。。。。”狐狐叹气，“太多波折。”
　　“那现在你怎么想呢？”亦无情璨眸好似闪烁的北极星。
　　狐狐沉默许久，才揉着肚子，幽幽道：“我还没做好准备。如果说，子嗣是上一代生命延伸，那我不想让一个倒霉的生命降世，来延续我悲剧。”
　　“悲剧？”
　　“对啊。”她低落，逐渐倚进男人怀里，细声道，“我没有一个大众意义上好母亲，我的母亲也没怎么好好养过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也害怕，自己会做得比母亲更糟糕。”
　　亦无情又沉默许久，直到寂静在清冷的大殿里荡几圈，他才缓慢又犹豫地伸出手，透着紧张，搂住她，说：“。。。。。。都依你。”
　　“嗯。”狐狐闭上眼，熟练地搂住男人脖颈，酥软雪山紧紧贴过去，轻缓而细腻地蹭。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柔软，熟悉的体香与媚喃，这些熟悉无比的东西，不断唤醒着亦无情内心深处那些美好甜蜜的记忆。
　　他的情感不断翻涌着告诉他——这是老江。
　　他欲。念汹涌沸腾着告诉他——这是老江。
　　他触觉，他的嗅觉，他味觉。。。。。。他每一个感官，都传递来同样坚定的判断——可他却不敢坚定。
　　是吗？不是吗？
　　真吗？假吗？
　　他分不清。
　　回应的动作既被动又僵硬，明明是该欢愉享受的时候，他却不断恨自己卑劣。
　　没来由的情绪阻塞胸腔，直到狐狐追吻他，而他睁眼，下意识与那双含情脉脉的湛蓝宝石对视。
　　如果女孩是一本书，那他读出了扉页信息。
　　与过去相比并无变化扉页。
　　亦无情静滞几秒，然后忽然主动起来，比过去都更主动，也比过去更粗暴。
　　231 调校
　　在来妖国之前，亦无情想过很多种会发生的可能性。
　　他想过狐狐跟自己坦白一切，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狐狐说服，相信少女口中那个梦幻奇迹，从此与狐狐一路没羞没臊下去，就算真被骗了，也无怨无悔。
　　他也想过自己揭破逍遥楼的真相，然后狐狐冷笑一声，说没错，我就是逍遥楼，你有种杀了我吧。然后他九成九下不去手，最终用复杂的目光，望狐狐一步步走远。
　　可惜，想再多也好，梦再多也罢，那都不是现实。现实是他既不敢揭破这个秘密，也无法判断“老江”的真假。
　　所有感觉都无一例外告诉他，这是“老江”——包括那双能读出情意的湛蓝水眸。
　　可他又怎敢确定呢？
　　逍遥楼恐怖，他又不是没体验过，逼急了这群人连自己都骗。
　　亦无情僵硬胳膊逐渐恢复正常，轻轻拖起少女柔软蜜。臀，他试图说服自己：用这种特殊的方法去“试”吧，把少女推向理性最薄弱的那个高峰，看她是否依旧。
　　没错。。。。。。如果她是老江，一定会在情动时迷糊轻唤自己“夫君”，会在激烈承受不住时求饶说，“夫君不要”
　　拖住臀部的手渐渐捧高，少女顺势跳上来，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动情地亲吻。
　　“臭老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她撒娇似的轻语。
　　亦无情没说话，将她用这个暧昧姿势抱向床铺。
　　“我。。。。。。我给你生。。。。。。给你生小狐狸。。。。。。生几窝都行。。。。。。不要讨厌我。。。。。。夫君。。。。。。”她小声呢喃。
　　“不怕做不好妈妈了？”亦无情将少女压在床上，轻轻搓弄着狐尾，又在狐耳里一吻。
　　“呀啊”少女轻轻颤抖，一大簇狐尾脱力般瘫软，散落满床，如同圣洁又妖艳花瓣。
　　亦无情凝视少女动情犯痴模样，只觉她与过去老江毫无差别，可是，他又曾亲眼看到，她施展了极为高深的迷魂术。。。。。。
　　男人动作不自觉严厉起来，已经有些“拷问”意味，而少女在心爱男人注视下，细腰不住扭动，逐渐难以承受这只添柴不灭火进犯。
　　“夫君夫君”少女情迷地撒娇乞求，声音楚楚可怜，又隐约带着强烈的期盼，雪白的狐尾缠住男人大腿和手腕，不自觉引诱般摩挲。
　　亦无情听到那句“夫君”，眼睛骤亮，那爱意和欲。念再也压不住，他搂起少女，深深吻了下去。
　　与此同时。
　　舞夕颜却是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太久没有拥抱男人，太久没有阳气灌注，浑身每一颗细胞都空虚到可怕，所以，亦无情故意不满足逗弄，几乎犹如调校般腐化着她的内心。
　　高涨的欲。求，令她底线不断降低，乃至一度产生“只要能满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自暴自弃痴念。
　　“夫君，我爱你，我爱你呀，快来弄死奴妾”
　　她本能娴熟又浪。荡地撒谎，勾引男人粗暴地征服她。
　　亦无情却再度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抓住少女头发，拎起她脑袋，另一处纠缠战场，也像折磨一个女奴般狠狠地施以惩戒。
　　“你爱我？”他语调含怒，像在质问，也像控诉，“以前你从不说这种话！我说娶你，你也只是糊弄过去，现在突然承认，是不是在骗我？说！”
　　狐狐大脑一片空白，却不是吓的，而是舒坦的，久旱肉体终于获得甘霖，还是一直以来最渴望的暴风骤雨，她已完全被欲海吞噬，说不出半句仍带虚伪的话。
　　她深喘着，美目无神，意识犹如海啸中倾覆的小舟，“对。。。。。。呜哇。。。。。。对不起。。。。。。奴骗夫君。。。。。。奴不爱。。。。。。奴不爱夫君。。。。。。”
　　“那你喜欢我什么？你为什么要勾引我？”
　　亦无情继续追问，他也意识到唯有此时，少女才会脱去一切伪装，和他讲那些连自己都不曾醒悟的真话。
　　他越来越粗暴，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舞夕颜和老江给他讲过的，教授。。。。。。那些所谓“征服”技巧。
　　江茗贫瘠经历所总结的秘籍，不一定能征服其他女人，但一定能够征服她自己。
　　当初，由她亲手种下的恶之花，此刻终于开出了能将她拖入地狱的苦果。
　　“咕呜”少女突然捂住小嘴，剧烈颤抖，只因男人突然发狠起来，撕咬虐待她因怀孕而生长蓓蕾。
　　“老秦”她无助地望过来，目光乞求，可男人却依照那记忆中的攻略，忽视少女意志，不顾一切将她推向崩溃地狱。
　　“说。”亦无情居高临下，搂起娇颤的狐妖。
　　他掌握少女官能，也掌握了她的肉体，就连灵魂，也唾手可得。这是他第一次无比真实地抓住一个女孩心，那种背德又肆意的感觉，令他有些沉醉。
　　“我说。。。。。。我说。。。。。。”
　　少女喘息着，眼神涣散，已然彻底交出一切，彻底屈服。
　　“因为。。。。。。因为我骚。。。。。。我好奇被男人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温柔。。。。。。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所以我勾引你。。。。。。”
　　亦无情一愣。
　　这和他想象不一样，这个语气，不像哪个逍遥楼，更像是。。。。。。老江？
　　不知不觉，他缩回凌。虐少女蓓蕾手，动作也放缓了下来。
　　从无间银狱中终于获得些许喘息之机少女，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她害臊地捂住脸。
　　“我仅仅只是你的取乐玩具？”亦无情突然问。
　　“不！嗯呀不要”少女一惊，急忙想安抚，可陡然升起激烈又令她无力活动，只能在男人怀中婉转哀吟。
　　“江茗。”亦无情目光复杂，他脑中闪过了无数可能性，而这无数可能性，都指向了同一种结论。
　　“她”。。。。。。对自己有很多欲。望，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
　　或者说——这也是“爱”吧。
　　这是只存欲。望的爱;是雌兽对雄兽爱;是一个自甘为奴柔弱女人，对可能成为其主人依赖男人爱。
　　至于其他的，她不懂，也不会。。。。。。
　　亦无情强吻少女微颤唇，直至将那可口的樱桃，咬出一缕鲜红。
　　“你从未想过嫁给我，也根本。。。。。。不想嫁给我，对不对？”他出奇平静地问，手轻轻抚过少女小腹。
　　“唔。。。。。。唔。。。。。。”少女却主动选择沉浸在快乐中，放弃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与你快乐，你的追求，产生冲突。譬如。。。。。。我向你求婚，希望你成为我的妻子，生下我的孩子，与我组建家庭，从此变为紧密的两个人，你是会害怕，还是会期待？”
　　“别，别问了。。。。。。”少女瞳孔恢复焦距，她小声哀求。
　　“我在你心底，其实是个可以用来发泄性。欲好朋友形象，并不是夫君，对么？”亦无情问完，突然愣下，又失笑，“得，这是白问，你恐怕根本没有理解过‘夫君’是什么。”
　　“我，我。。。。。。”狐狐第一次觉得，男人太聪明也会很讨厌。
　　就不能和自己一起犯傻吗？一起醉生梦死，一起不想那么多，然后在感情凋亡的时候，黯然神伤，再像条被踢过的野狗一样带着伤口去寻找下一艘贼船。
　　亦无情揉了揉少女耸拉狐耳，他攻伐着，感受着，欣赏少女又逐渐迷乱的神情，然后，俯身贴耳，认真无比道：
　　“既然你不愿交给任何人自己心，那我就如你所愿，把你变成宠物，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不管你是谁。”
　　“如果你骗我。”
　　“那你最好做足打算，骗我一辈子。”
　　他深深吸气，动作一点点加重，已逐渐从“拷问”，变成“驯教”。
　　“乖奴儿。”他忽然语气温柔，“叫主人。”
　　真不真，假不假。
　　他已经顾不得去分了。
　　反正，假的会离开他，真的也会离开他。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只没有爱的小狐狸，彻底锁住，至少，先变成“自己的东西”。
　　232 荒唐的底色
　　“哈你终于终于开窍了”
　　少女听到身上男人冒犯命令，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高兴，扭腰抚摸着男人的脸媚笑。
　　“我好欣慰啊你你早该这样的臭老秦不对主人”
　　她睫毛扑闪，兴奋得不停发抖，好似这种羞辱性的称呼，对她而言是某种奖励。
　　可亦无情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或者说，真正的“调校”，在她承认那句主人之后，才会正式开始。
　　亦无情很清楚，老江底色是敏感且自卑的，这种自卑在防御外界时，会变成狂傲和自大，充满攻击性;而在面对自己内心，面对信任之人时，又会将自己贬低到极致。
　　所以让她叫自己主人，乃至让她在自己面前承认是小狗，星怒，都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她乐在其中。
　　她自己也喜欢用这种羞辱自己软肋的方式，来释放苦楚和压力。
　　类似机制就像：“我是个废物，所以失败没什么好难过丧气的，理所当然罢了。”
　　“我是个贱。货，水性。杨花就是我天性，所以不用纠结有没有丢脸哦，大可以随性一点。”
　　“只要我承认自己毫无用途，活在世上没有任何意义，那我就没什么好怕。”
　　——这样的思维框架，或许很“安全”，但一定毫无活着的方向和趣味，所以她只能用最低级的肉。欲刺。激，来唤起自己存在实感。
　　也就是。。。。。。淫。荡。
　　如果“她”是江茗的话，她内心一定存在这样可以修正弱点，而这个弱点，也是彻底扭转她观念，实现“调校”的根本。
　　反之，如果她不是，那自己做法，就毫无用途。
　　这同样也是一个测试。
　　试探“她”是不是江茗测试。
　　对于少女身份，亦无情其实很矛盾，难得地犹豫，无法作出坚定判断。
　　感性告诉他——这就是江茗，她的依恋，她的气场，她表现出来的那个灵魂，绝对是自己认识江茗没错。
　　可理性上——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去忽视江茗以及凰曦音表现出的种种异状，尤其是那套比自己都精通的迷魂术。。。。。。
　　既然无法判断。
　　索性就不去判断。
　　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她是假货，她不可能装得好一辈子，如果她真能装一辈子。。。。。。那她和真货又有什么区别呢？
　　“主人”
　　思索被狐狐打断，她咯咯笑着，眉飞色舞盯着阴阳**之处，浮。浪地迎合，好似彻底放飞自我。
　　为人。妻子需要相夫教子和矜持。
　　可为人爱奴，却只需要乖顺和放肆。
　　这样劣化感情，狐狐反而松了口气，因为听话和勾引男人嘛，她最擅长，比回应真实爱擅长一万倍。
　　她不自觉变得像个卖。春婊。子一样，用上那些婊。子侍奉技巧，脸颊红红的，湛蓝的眸尽浮起妖媚的春。意，喘得男人骨酥肉麻。
　　“主人好帅好强壮奴奴爱死主人了”她痴痴唤。
　　亦无情抓着她的脑袋，将她脸摁在床上，摆弄成小狗一样跪伏撅起屁股的姿势，动作粗暴。
　　“你喜欢我？”他问。
　　“嗯喜欢”少女目光迷离，盈出春泪。
　　“有多喜欢？”他又问。
　　“喜欢到愿意给主人你生孩子生多少都行呀”她失声娇喊。
　　亦无情并没有感到矛盾，出奇地，他竟然能理解少女这句前后冲突的话。
　　之前的“不愿”，想打掉，是作为孩子的母亲。
　　而现在的“愿意”，是作为被雄兽征服的雌兽。
　　亦无情目光复杂地继续，他拽着少女长发，犹如拽着一只乖顺母马缰绳。母马在早春草场上尽情驰骋，被骑手驯得服服帖帖。
　　彻夜欢尽。
　　北方天蒙蒙亮的时候，亦无情搂住痉挛无神的狐狸，捋着她软瘫尾巴，一点点抚平那场差点冲散她灵魂海啸残留的余韵。
　　良久，她才一口气喘上来，恢复了春意盎然的呼吸，半恍过神，使劲往男人怀里钻。
　　“昨晚好激烈哦。”
　　她呢喃着，声音因昨夜过于奋力的喊叫，而有些沙哑。
　　“感觉。。。。。。像是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认识你一样，尤其是，你扯着我头发，从后面。。。。。。”狐狐脸又酡红，“原来这就是被站起来蹬感觉吗？竟然还不赖。”
　　亦无情静静抚摸昨夜疯狂所留下的红痕，没有回话。
　　狐狐自顾自说道，“以后。。。。。。白天我们还是好兄弟关系，晚上，我就做你的，做你的。。。。。。”她不好意思继续了，鼓半天勇气，才妩媚道，“奴。。。。。。爱奴。。。。。。”
　　“想得可美。”亦无情黑着脸，“给我跪下！”
　　“唔”狐狐抬起袖子遮脸，两颊透着红潮和粉晕。
　　她扭捏着，离开男人怀抱，欲拒还迎跪卧下去，最后趴在这个无比信任的男人腿间，九根尾巴昂扬地摇来摆去，暴露出尾巴主人兴奋。
　　“是要。。。。。。身为好兄弟兼奴隶的我帮主人清理干净吗？”她抬头，天真又无邪地凝视男人，纤纤小手悄悄爬了过去。
　　看着她这副不堪又美艳痴态，亦无情不知怎的有点生气，心底无名火骤旺，提起床头的酒壶，将烈酒迎面浇下。
　　辛辣的灵酒湿透了娇容，她却屏住呼吸，将脸凑上去，承受也享受着。直到男人发泄完，她才舔了舔唇边烈酒，睁开眼，扑哧媚笑。
　　“主人你刚才好霸道哦奴好喜欢要不要来打奴的屁股”
　　亦无情一脸败给她的气馁模样，无语道：“打个屁。。。。。。老江啊老江，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狐狐怔了下，渐渐低眉，透明的酒液好似断线的珠子不断坠落至酥胸。
　　“是。。。。。。这就是我，淫。荡，贱，水性。杨花。。。。。。所以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我知道自己做不好，以色侍人，你迟早会腻了我，就像他们腻了妈妈。”
　　——江茗至今记得妈妈是个怎样受欢迎女人，少数几次跟随妈妈，都会有不认识的叔叔请他们母子吃饭。
　　一开始那些男人是克制的，只会在桌子下偷偷摸妈妈交叠丝腿，尽管他们很隐蔽，可那一幕还是刻在江茗脑海中，伴随困惑，讶异，羞耻，自责情绪，挥之不去。
　　她总觉得自己作为儿子没有保护好妈妈，也没有保护好爸爸尊严，可恍然间，她又会卑鄙地觉得，似乎他们两个都不需要她保护。
　　成年人世界远比她稚嫩内心复杂万倍，直到此时此刻她都仍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能正大光明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在一个年幼儿子面前，亲吻甚至戏弄这个儿子母亲。
　　而她更无法理解的是，母亲没有反抗，甚至选择了欲拒还迎地放。纵。
　　是的，她不理解。
　　可她总会忍不住模仿。
　　那些深刻的记忆构成了她这个糟糕的人，哪怕糜。烂又卑劣，那也是她。
　　她会像那个高傲如孔雀般靠男人活着的女人一样去算计，就像她至今记得，自己最喜欢秦无依地方。。。。。。是“温柔”。
　　233 调校与反调校（二合一）
　　“我不会腻。”亦无情理着少女颊边贴湿发梢。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狐妖乖巧蹭了蹭男人的手指，闭目享受：“也许，你现在真的很迷恋我;但也许，有朝一日，你又会发现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喜欢我也只是你自欺欺人幻想。”
　　亦无情动作一滞，他突然联想到了逍遥楼。
　　如果说，试探到最后，“老江是假货”判断占据上风，自己会自欺欺人，强行忽略掉其中的迷思吗？
　　他不知道，他毕竟无法预判自己未来的决定。
　　揉揉那双灵动的狐耳，亦无情目光深沉，真与假，虚与实，在逍遥楼面前，这一切都变得无比模糊。
　　就好像面前明明跪着他喜爱少女，他却无法判断对方的存在与生死。
　　摇摇头，亦无情将多余情绪驱散。
　　他伸出两根手指，粗暴塞进少女嫩唇，将那湿漉漉的粉舌夹出来，令她维持这样努力伸着舌头羞耻姿势——这还是少女教他的，他猜测她一定喜欢。
　　“呜。。。。。。呜。。。。。。”少女无助又妖柔地望着男人，眸中妩媚仿佛能拉丝。
　　“你从未做过孩子，生下来便在成人世界里艰难地活着，所以你渴望能做一次孩子。”亦无情突然开口，“你想要一个‘主人’。。。。。。因为那是你心底，最能弥补这种缺憾关系。”
　　狐狐陡然一颤，她开始慌乱，逐渐逃避与男人对视。
　　“我记得师叔祖说，世间病态之人，大多能归为两种：不愿长大的稚童，和没有幸福稚童时期的成人。你属于后者。”
　　亦无情松开手指，狐狐立马蜷缩起来，偏开脸，局促地盯着地板。
　　见状，亦无情笑了笑，娓娓悠然道：“宠物与幼儿，除去后者要承担未来的期许，和负担专属于幼儿的责任以外，的确存在诸多共通之处，怪不得你这么想做宠物。”
　　亦无情蹲下身子，拨弄着少女嫣红蓓蕾，接着，更直接坦明了自己的念头：
　　“你想做宠物，但我觉得，这还不够。还记得你和我讲过的一种玩法么？‘幼化’，把一个心思复杂成人，逐渐调校培养成那种天真烂漫，依赖主人，无忧无虑的精神幼。女。”
　　“诶？？？”狐狐大惊失色，“等等！我没想玩这么大的呀！”
　　“等我说完，然后——我再娶那样你为妻，做你严厉又亲密的道侣，宠爱教育你‘长大’。等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再由你决定我去留，你觉得如何？”
　　“不，这个太超过了，我，我害怕。。。。。。”狐狐死命摇头，尾巴也跟着脑袋一起摇。
　　“你也可以现在就赶我离开。”亦无情却很平静地说道。
　　这同样是一次试探。
　　老江。。。。。。只有他，也依赖他，所以如果他非要逼迫，老江最后八成会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地答应。
　　而如果她是逍遥楼，她一定有着强悍的内心，与复杂的过去，根本没有自己所说的这些祈盼，并且早已习惯孤独。她自然也不会答应，任由一个外人，对自己重要无比意识调校来调校去。
　　狐狐讶异抬头，眸中满是惊诧和恐慌，她央求：“主人。。。。。。不，老秦，我，我愿意嫁给你，我会学好做一个贤妻良母，我会听话，生多少窝都依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除非你答应。”亦无情却坚持道。
　　“为什么啊！我答应嫁给你都不行吗？”狐狐心急如焚，她瞪大眼，无法理解。
　　“因为我不想娶一个演戏的优伶。”亦无情轻抚她的脸，缓慢开口，字字诛心，“你一直说，害怕我腻了你，可其实你心底还害怕一件事，那就是你先腻了我，而且后者远比前者概率大。”
　　“你以色侍我，我又何尝不是在以你需要的某物侍你？无论怎样，终有激。情消退的那天。”
　　“你封心锁爱，留有余地，既是在防人负你，也是在为你。。。。。。有朝一日抽身离去铺路。”
　　“你自卑，自贱，但你比任何人都更理智，冷漠，而且坚韧。”
　　“你不会为任何人做出改变，包括丈夫;你也可以随时抛弃一切，包括道侣。世间万道，红尘迷障，你只为自己六欲而活。你说。。。。。。这样的妻子，我怎敢娶？”
　　狐狐沉默了。
　　因为，她扪心自问，臭老秦这句话是对的，她就是这样的“渣女”。
　　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孤僻一点，没有朋友，睡的第一个男人不是秦无依，而是没那么喜欢也没那么重要谁，她现在肯定已经经历过不止一任“丈夫”，也不止一段“恋情”。
　　因为秦无依是她的好朋友，她获得“舞仙”肉体，本能向其索取，却又不舍得伤害，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关系没那么好。
　　她大概，反而没什么顾忌，冲动就答应，玩腻就跑路，如同一列火车，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她封心锁爱，保留余地，难道真就像她冠冕堂皇辩解那样——只是自卑，怕老秦玩腻，不想耽误老秦吗？
　　这种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究其根本，在很大程度上，她原谅未来玩腻自己老秦，也是在原谅内心深处那个只想爽不想负责的自己。
　　就好似出轨人，第一件事，永远是先挑配偶毛病，然后再“宽宏大量”地原谅ta，获得内心的宁静与释然。
　　“我，我明白了。”她小心翼翼，“不做你的爱奴，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朋友吗？老秦。。。。。。”
　　“不行。”亦无情摇头，他手心也捏了把汗。
　　少女攥紧裙摆，她凄然道，“好吧，我知道了，是我太自私，既要又要太多，我们早该分开的。我，我，我明明是个男人，却招惹自己的好朋友，是我太贱。”
　　她回忆自己与老秦荒唐经历，突然低笑，又潸然泪下，因为她发现：老秦就好像一个被渣男朋友开马甲诱夺走处子，然后傻乎乎认定了非要嫁给对方纯情少女。
　　中间还被渣男耍得团团转，信了那狗屁换魂谎言，以为如今“情郎”身子里灵魂，老实巴交，是个良人。
　　。。。。。。江茗呀江茗，你不知不觉，到底都造了些什么孽呀！
　　“秦无依，你是个笨蛋。”狐狐抚过自己小腹，黯然失落，“我也是。”
　　“有么？”亦无情疑惑。
　　【当然有啊，我骗了你那么多，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这句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么？”她苦苦哀求。
　　亦无情摇头。
　　少女呆呆掰着手指，“不能做朋友。。。。。。做妻子你不要。。。。。。做奴你要玩弄我的意识。。。。。。哈你这不是逼我做你的笨小狗么？还是心甘情愿地做，秦无依，你混蛋！”
　　“我想爱你。”他却柔着声音，像魔鬼正在烹饪晚餐。
　　“你滚吧！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这种爱！我才不想连灵魂都交给你玩弄！你走！我恨你！”
　　她气急发怒，终于吐出这句赌气驱赶的话，可抬头，却依依不舍地望，期盼对方突然说一句：我骗你的，愚人节快乐
　　可惜今天不是愚人节，她也没有被恶作剧价值。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徒留她一个人，瘫在床上，抓起锦被，嗅着昨夜疯狂所遗留下的糜烂味道。
　　失去拥抱，恼人朝风卷在汗上，激起一阵阵冷意。
　　她的手不知不觉伸向裙底，想燃烧残留的欲。望，掠取那个男人赠予她的余温，可这注定是徒劳的，堕落小泡芙仍在漏着奶油，可失去烤箱，她身子始终无法再热起来。
　　“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喃喃自语。
　　“没关系！一个人也能活！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小狐妖忽然坐起来，元气满满对自己鼓劲道。
　　对镜漱妆，绾发盘头，舞夕颜换了一身风格艳丽露。骨裙子，丰腴的臀与大腿在朦胧裙摆下若隐若现。
　　丝袜在妖国也风评不正，但幸好她是媚狐，大街上，十只媚狐有九只穿得像个烧货，她甚至为此配了一双形制火。辣的高跟鞋。
　　微微隆起一点的小腹与涨圆夸张的孕乳，为其更添几分少。妇熟艳魅力，她哼着歌，好像很开心，眼眸却莫名地空。
　　“没关系的。”
　　打扮完毕，她对镜自言自语。
　　“秦无依根本不重要，我不需要别人也能过得很开心。没人会爱我，但我还有这副美艳性感狐狸精身子。”
　　少女离开偏殿，清脆的“哒哒”声送她去了后宫。
　　王庭后宫，并没有传统女皇们都会养的“面首”，反而住着众多媚狐和各族献来的漂亮女孩子，在奢华热闹的深宫里争奇斗艳。
　　不过里面也常常会见到雄妖，因为各族来朝拜领袖，与族中精英，都会被安排进王庭后宫居住，挑选喜欢的女孩一起“过夜”。
　　有时候国主也会在后宫，举办私宴，然后在宴会结束后与看中的勇士彻夜论道。
　　舞夕颜在国主寝宫外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终于等到那位春羞满面的国主姐姐，以及两位脸色蜡黄妖勇，陪她一起走出来。
　　注视那二位猛。男两腿发软，扶墙颤颤巍巍挪走，舞夕颜不知为什么，又想起秦无依。
　　老秦的话。。。。。。恐怕收拾自己姐妹两个都没问题吧？
　　毕竟她和本体已经一起试过了。
　　“朝颜姐姐昨晚好兴致呢。”她支着下巴，百无聊赖讽刺。
　　朝颜国主流露出窘迫和尴尬，她掩饰笑了笑，盯着舞夕颜衣服，忙转移话题，“妹妹今天穿得好漂亮，是要和天煞星约会？”
　　舞夕颜脸一黑，顿时嘴噘得有半座山那么高，朝颜国主立马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
　　“好吧，我懂，你如果需要修炼资源可以和我说，最近蛮蛇族刚送来一批。。。。。。嗯，今天有什么事吗？”国主困惑。
　　“上次没来得及说，我失忆了，所以过来问问，我们种族天赋神通怎么用？”舞夕颜一口气说完，又变得有气无力。
　　“诶？”国主很懵。
　　尽管对“失忆”之事很疑惑，但朝颜国主还是认认真真教会了舞夕颜媚狐使用天赋神通方法。
　　媚惑，画皮，读心，夺灵。
　　【犹记得，嫁梦是祭炼肉体之后，自动学会的，就像某种血脉传承一样。。。。。。】
　　舞夕颜有些疑惑。
　　本以为伴随肉体适应性变高，会解锁新的种族天赋，结果完全没动静。
　　不过。。。。。。在从国主这边了解到媚狐神通的具体效果后，她隐隐有个诡异猜测。
　　【该不会与涩涩有关的神通，“舞仙”压根就没打算往后传吧？】
　　很不巧，媚狐这堆神通，全都是与涩涩高度相关的。
　　比如媚惑就是传统意义上“魅惑”，既有主动也有被动。
　　画皮就是将自己变化易容成其他美人——效果和红中面具高度重合，特点大概是更精细？
　　而属于狐祖血脉两个天赋就要好用多了。
　　读心虽然不是绝对读心，仅仅能读到对方模糊的欲。望，大多还是涩涩欲。望，但也足够厉害了，尤其是对于一位领袖。
　　夺灵。。。。。。嗯，大概意思是狐祖血脉可以通过阴阳**夺取雄性的灵力，而且榨过程中，能让对方欲仙。欲死，乃至逐渐成瘾，离不开媚狐美妙的温柔乡。
　　这也是天圣之前说。。。。。。“狐祖血脉不可替代”原因。
　　“丹田破碎的人，可以被施展‘夺灵’吗？”舞夕颜突发奇想。
　　“可以，连凡人也行，只不过没有灵力入账就是了。。。。。。嗯？等等你想干什么？”国主一惊，她已经从天圣口中知道天煞星丹田破碎的事。
　　“没什么。”舞夕颜脸一红。
　　她想到了继续缠住老秦方法，虽然这个方法依旧很无耻。
　　。。。。。。
　　偏殿外。
　　亦无情等待许久，都没等到狐狐追出来。反倒过了一会儿，看到狐狐打扮光鲜亮丽，妖娆美艳地去了王庭后宫。
　　王庭后宫还有个别“美”称——【国家大妓。院】。
　　“玩脱了吗？”
　　“还是说。。。。。。假货？”他认真揣摩狐狐心理。
　　决绝地离开是为了施加压力，逼迫狐狐做出最终选择，从而透过这个选择，猜测她到底是逍遥楼，还是江茗。
　　同时这也是第一阶段的“调校”。
　　没错——谁说“调校”一定要对方答应，才能正式开始的？
　　潜移默化也是经典调校手段。
　　江茗只有他，也依赖他，因此赌气一段后，最终总会委屈地服从。
　　逍遥楼就不一样了，逍遥楼有复数段生活，并且耐得住寂寞。。。。。。她永远不会沦陷。
　　亦无情一直等到晌午，越等越心沉，直至傍晚，突然有个不速之客找上他。
　　朝颜国主。
　　只是，这个国主样子有些奇怪。她穿着性感火。辣的裙子，黑丝高跟，姿势扭捏，不停在脸红，而且，总给亦无情某种熟悉感觉。
　　“咳，尊贵剑宫客人，根据我们妖国礼节，今晚将由本皇来服侍您。。。。。。”
　　“刚学会画皮？”亦无情歪着头，冷不丁打断。
　　“哇！”假国主惊讶出声，脸更红，手足无措，“客客客人！您在说什么呀？”
　　亦无情懒得多话，三下五除二解除了对方画皮，露出底下舞夕颜的真容。
　　舞夕颜挣开男人，落荒而逃。
　　第二天。
　　又有另一只羞涩的小媚狐凑上来，欲拒还迎地勾引他。
　　他更无语，如法炮制。
　　第三天。
　　“你无不无聊？”亦无情终于忍不住了，他怒指自己天目，“我总不能大白天装瞎吧！”
　　狐狐蹲在地上，羞耻得不想说话。
　　“可我好想你。。。。。。”
　　她嗫嚅。
　　亦无情一愣，神色渐渐缓和，他叹气，“是我不对。”
　　他舍不得再继续逼迫下去了。
　　或许逼迫到最后，狐狐会做出选择，那个选择也会告诉他答案。。。。。。可现在，他是真舍不得。
　　第一步调校，暂时就到这儿吧，再施加压力下去，也许会把小狐狸逼疯。
　　逍遥楼，她到底是不是逍遥楼呢？真是难分清。。。。。。
　　亦无情坐在狐狐身旁，紧紧搂住少女的腰肢，他盯着少女羞怯脸几秒，然后粗暴地将她摁在草地上强吻。
　　幸福袭来，狐狐一边热烈回应，一边暗自高兴。
　　终于勾引到啦。。。。。。她要把这个臭男人变成自己的裙下之奴，让他永远迷恋自己的肉体，然后一辈子对自己予取予求，不舍分开。
　　谁说这世上只有男人调校女人呢？凝视深渊的同时，人也在被深渊凝视。他想要调校自己“变好”，自己当然也可以趁机反调校他堕落！
　　毕竟——自己本就是妖女，引人沉沦地狱妖女。
　　“对，对了！”
　　狐狐突然叫停，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
　　一条项。圈。
　　“送，送给你的。”她害羞低眉，软绵绵委屈道，“我愿意变成你的东西，让我叫你夫君，主人，都行。只要你不把我变成智力低下笨蛋美女。犬，你想怎么调校我，就怎么调校我。”
　　亦无情深深讶异，他望着少女羞颜，凝视许久，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最终他把这件象征“被拥有”小小饰物，系在少女白皙无瑕的细雪脖颈上。
　　“汪汪”
　　少女吐出舌头，乖巧地冲他献媚。
　　【我才，我才没有认输。。。】
　　舞夕颜心底暗暗想。
　　【只是战略性迂回，战略性迂回而已！先假装认怂，诱惑他做，然后，再用双。修技巧一点点征服他的肉。欲，让他离不开我。】
　　【看谁先调校成功谁吧】
　　她眯起眼，主动吻上去。
　　234 军备竞赛
　　乾龙界，合欢宗。
　　“哒。”
　　清脆的鞋跟落地声响在门外，一名宗门“师兄”打扮的少女，默默走近传功大殿。
　　她推门而入，男装遮不住妖娆曼妙身段，看得守值弟子心痒燥热。值守弟子笑呵呵打趣道，“江师弟，又来换功法啊？”
　　“嗯。。。。。。嗯。。。。。。”不知为何，少女面无表情的脸，有些绯红，像正在发烧一样。
　　“师弟这次想换什么？”
　　守值弟子打开宗门令牌，似要利用权限帮忙搜索，这也算是一种特殊关照。
　　如果不是这位“江师弟”名声斐然，他才懒得这么殷勤。
　　貌美的师姐不少，如此貌美还娇艳胜女子的师弟可就这位一个。偏偏“他”还潜力极大，一人独揽一整届师兄宗门奖励，是个小富“婆”。
　　不知多少师兄暗戳戳动小心思，想把“他”收入后宫。
　　这位守值弟子虽然没那么志向远大，但也乐意行点方便，结个善缘。
　　而这名特殊“男装大佬”，自然就是江茗，近些日子，她本体一直在用瑶池心法修炼，整个人气质都变清冷许多，像块无欲无求冰。
　　那功法也确实清心寡欲。。。。。。和练一小时抠一小时《残阴篇》完全两个极端，练完跟塑活佛金身一样。
　　顺势也经历几次简单的宗门任务，积累了一些宗门贡献。
　　宗门任务大都是些内部杂事，比如眼前的守值弟子，就是接了“守值传功大殿”任务。除此以外，还有清理欲兽，猎杀妖祟，寻物寻人，暗杀通缉等等。
　　不过最赚的，还得是那些师妹专属任务——坐。台。
　　咳，不对，应该说，“值守宗门特殊产业”。
　　选择某类宗门特殊产业，然后下放过去，像赵妍一样，成为青楼艺伎，抑或红楼艳伶，甚至豚栏娼。妇，体验一把男人绝对想象不到的梦幻糜烂生活。
　　每天在不同男人怀里醉生梦死，顺便修炼合欢秘法。
　　当然，报酬也很丰厚，贡献点跟其他任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就连江茗都心动。。。。。。不过她想的是迷魂几个恶师姐丢过去，天天帮她赚点数。
　　顶级资本家。jpg
　　“给我换一本。。。。。。”江茗突然噎住，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几秒，她才干涩开口，“《荡仙引》。”
　　“嗯？”守值弟子一愣，“江师弟没搞错吧？这是师妹才能练的，而且。。。。。。”
　　——而且这是一门双。修功法，一门师妹去特殊产业坐镇时，才会修炼房中秘术。
　　主要用于伺候男人双。修，可极大幅度增强对方房事体验。
　　这功法。。。。。。他也体验过一次，那感觉当真是销魂蚀骨，这么久回想起来，他都仍对那名师妹念念不忘，难怪是宗内最负盛名的奇技。
　　据说修炼到极致，连男人魂儿都能锁住。
　　当然，缺点是每次施展结束，女方都会疲累过度，进入大破防状态，每被冲击一次，都如同被搅动灵魂般，痉挛颤栗，难以承受。
　　“再给我一本。。。。。。一本《乱情瘴》。。。。。。”江茗语气渐扬，好似彻底下定什么决心。
　　守值弟子更讶异地看了江茗一眼，这同样是本特殊绝技，效果是用灵力催动的乱情瘴气，迷惑对手心智，令其陷入情迷状态。
　　特点是生效慢，隐蔽，侵蚀性极强，可以悄无声息令敌人中招，尤其是男人。
　　这些功法，都属于合欢宗内一个比较小众特殊流派，“媚道”，修行此道师姐，往往不以正面赢过敌人，而是通过媚。术和惑术，玩一些盘外招。
　　甚至还会榨取阳元，炼制唯有此道修士才能吞食的“浊丹”。
　　“江师弟，确定是这两本吗？这只有师妹能练啊。”守值弟子多嘴问了句。
　　“怎么？”江茗微挑眉，嗔怪白他一眼，“我就不能来为我老婆挑功法么？”
　　江师弟娶了三个如花似玉媳妇这事儿，宗里也算人尽皆知，毕竟这么急色人也不多见。
　　近些日子，基本除了宗主失踪，圣子继位，以及选拔新圣子这几件闹到满城风雨破事，也就江师弟，和“他”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值得一说了。
　　“能，当然能。”守值弟子陪笑，他亲自去三楼找到这两套功法原本，拓印成神识玉简，交到江茗手中。
　　江茗没着急用，脸通红离开，一直回到宅邸内自己修炼密室，她才将玉简捏碎。
　　捏碎的玉简立刻化为一道青光，钻入江茗眉心，化作关于两套功法的经验与记忆。
　　她在脑中翻阅一会儿，确认没问题，才叹口气，有些紧张又怯缩地修习。
　　——事实证明她在这一道上天赋好到超乎自己想象，两套复杂功法，全都是才参悟不到半天，就入了门。
　　她终于流露欣喜，攥紧小拳头道：
　　“太好了，接下来。。。。。。只要用狐狐借本体法，就能吹响反攻号角！”
　　三个打一个，优势在我！
　　这些天狐狐假意顺从臭老秦调校计划，实则一直在偷偷用“媚惑”和“夺灵”，引诱老秦，对自己身子纵。欲无度。
　　但一方面，老秦知道媚狐种族天赋，他似乎有所防备。
　　另一方面，狐狐竟然完全不够臭老秦用，当初她和本体2v1才勉强和老秦打了个平手，如今单人solo，自然是落入下风，每次都才坚持半夜，就被老秦弄到溃不成军。
　　然后老秦便长驱直入，完全掌控她的肉体，也彻底掌控她的理智，不停说那些腐蚀她内心的情话，逼她脑袋昏昏地接受“宠物化”调校。
　　白天，坏男人总能帮她打理好一切，就连吃饭这种小事也要以“喂”的方式代劳。
　　帮她穿衣服，帮她挽头发，给她做各种不同花样美食，仿佛她真的是个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用做玩偶公主。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臭老秦会用上那些当初在欢喜教收缴来的道具，强制她一整天保持极度渴求的状态——这种渴求甚至影响到了“万化”境界后，理应能和狐狐切割的本体以及凰女。
　　而等到晚上，真正残酷的游戏才刚刚开始。饥饿一天的她终于能被“喂食”，可等待她的，是激烈充溢且过度到极致的满足，几乎令她理性都要被撕碎。
　　在那样的高强度灵魂冲击下，她逐渐接受了老秦“宠物化”训练，像只犬科小母狐一样蜷缩在主人怀里呀呀叫，叼球，扑逗狐棒，被抱着尿尿。。。。。。有次甚至还丢脸地叫了臭老秦一声“爸爸”。
　　别人驯狐，是将野兽驯练成高智慧动物;可秦无依，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要将她这只高智慧人类，驯化回原始的野兽。
　　而且最糟糕的是。。。。。。
　　她竟然真的能隐约感受到——某种原始的，纯粹的，释放野性的快乐，正逐渐在她的胸膛里滋生。
　　伴随一次又一次攀峰，欲罢不能小母狐，已然滑向那片不得了的深渊。
　　幸好，凰曦音和江茗这两天紧赶慢赶，终于收集到的，可以反将臭老秦一步步逆向征服的东西——这时终于到了。
　　三vs一，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输！
　　235 都我教的啊？那没事了
　　凰女找到的是一门对抗魂识污染，克己制欲特殊神通，名唤《冰清玉洁》。
　　效果是增强自己守心之能，面对六欲攻击与精神蛊惑时，能够保留更清晰的意识。
　　据说修炼到极致，能够“灵欲分离”，哪怕肉体被玩弄到极致绝顶，彻底沦为欲。望俘虏，意识也能清醒地感知到一切，甚至思考复杂问题。
　　这门功法。。。。。。一般都是跟合欢宗结仇，用来对付合欢宗那群妖女魔男的，能令他们药蛊音攻大半失效。
　　不过《冰清玉洁》效果，与自身魅力有关，似乎魅力越高，效果就越优秀，修炼也能事半功倍。
　　如果说合欢宗修炼围绕着“欲”，那瑶池修炼就围绕着“魅力”，这种看不透摸不着属性，却影响着瑶池功法的方方面面。
　　凰曦音拥有超绝的天赋，不过在纯粹道心，与在对瑶池功法的理解上，是要差那些真正天骄们一筹的，不然如此惊艳天赋，鸟山背景还那么深厚，她早就混成候补圣女了。
　　“呼”
　　停下运功，凰曦音长松口气。
　　她来到瑶池圣地主界，【玄阴界】，如今已有一段时日。
　　玄阴界，是个奇妙的地方，这里阴属性灵力极为充沛，明明阴阳失衡，却能保持无数年来不崩溃，相当神奇。
　　在玄阴灵气滋润下，这里不论男女都长得极为漂亮，肤白貌美，娇艳欲滴，就连男人都是腰细腿长，蜜。臀丰满的“贫乳女子”身材，放眼望去，简直像来到了女儿国。
　　当时凰曦音感慨了一句：“这些男人长这副德行，估计吃点藏起第二性征药，就算偷偷混进咱们瑶池，也很难被发现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热情为凰曦音带路小师妹，突然沉默，整个人都动摇了起来，脸色隐约煞白。
　　“琴师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呀师姐。。。。。。”琴雪小师妹遮面掩饰，她目光闪躲，“我是说。。。。。。嗯。。。。。。嗯。。。。。。确实呢。。。。。。如果吃了匿阳丹混进来。。。。。。恐怕谁都不知道。。。。。。”
　　“噗师妹说笑了。倘若真有男人混进来，就低境那群小浪。蹄子，估计早就曝出特大丑闻了。”
　　凰曦音并未放在心上，她莲步曼行，落落大方，随口道：
　　“再说了，费那么大劲干嘛？也不是没有男人宗门供他们修炼，男人修炼慢，那是玄阴界特性，去哪儿都一样。”
　　“没有丑闻，可能是因为混进来的男人，都早就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吧。”小师妹面色忧愁，勉强笑笑。
　　再后来——小师妹便匆匆告辞，凰曦音也没注意，一头扎进瑶池圣地功法阁中。
　　瑶池与合欢宗传功方式，略有不同。合欢宗是做宗门任务，赚取贡献，再用贡献兑换功法玉简;瑶池则是权限制，获得不同权限，便能解锁对应的功法序列。
　　比如加入天音阁，就能获得观阅音攻之术权限。
　　在其他地方，这样容易滋生腐。败，但瑶池高境全是一群断情绝欲老冰块，因此反而不会出问题。
　　凰曦音在功法阁精挑细选，最后选中了《冰清玉洁》这门功法，无他，就为了对付臭老秦，以及为了辅助本体争夺“序列师兄”之位！
　　都说瑶池克制合欢宗，我一个合欢妖男，修点瑶池功法，把师兄们揍得满头包，不过分吧？
　　——一点都不过分。
　　凰曦音自动替宋天星他们答了。
　　同样半日后，凰女将功法入门，与本体一起蓄势待发，坐等狐狐借法，对抗大魔王老秦！
　　狐神界。
　　今日亦无情，也察觉到狐狐不对劲，白天的游玩中，狐狐竟然主动挑衅，对他各种拱火戏弄，不像前几日那般苦苦忍耐，似乎。。。。。。主动想要和他开启一场“决斗”？
　　“杂鱼主人。。。。。。有种。。。。。。有种在这里玩我呀。。。。。。”狐狐面红耳赤，坐在剧院二楼雅座，她偷偷脱去高跟鞋，用白丝包裹的嫩足在男人脚踝轻蹭。
　　台上的优伶唱着粉戏，台下的观众无人倾听，已经有许多雄妖，将手堂而皇之伸向了女伴。
　　妖国风气是开放的，从国主到子民，无人将性。爱视作耻辱。在外界显得有些好色的狐狐，在这里只能说纯得一批。
　　亦无情揉了揉小狐妖脑袋，脸上失笑，轻轻在少女红唇浅啄一口。“乖，宝贝别闹，待会儿想吃什么？”
　　“随便。”
　　“好。”
　　男人完全没吐槽那敷衍中夹杂着为难的“随便”二字，一口答应。
　　很快，粉戏谢幕，人生第一次看粉戏狐狐仍意犹未尽，心想确实好看，剧情跌宕起伏，配合特效简直跟真的一样。
　　优伶身材也不错嘛，脱得是真大胆，尤其中间那幕——“孽龙王霸淫小国主”，我滴妈，演得简直栩栩如生，她差点以为朝颜国主亲自上台。
　　这就是粉戏吗？怪不得人家穿越到古代，都喜欢勾栏听曲，这是比电影好看啊！
　　“那伶人喊得真凄惨，听得我都想上去救她。”退场的时候，狐狐本能依偎进男人怀里，等他抱自己回马车。
　　这双她格外喜欢的鞋子，自从买回来起，便没有一次沾上泥泞。
　　亦无情带少女去了一家偏远但不失格调酒楼，这些厨师什么水平，他一闻就知道。
　　结果也不出预料，他挑的几道菜，全部都合狐狐口味，令她吃得很惬意，赞不绝口，狐耳舒服得抖来抖去。
　　狐狐又高兴，又失落。
　　该死，这样岂不显得打算用“随便”二字挑刺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了吗？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时候，“随便”并不是“随便”，而是——“你看着安排，我也不知道，但你要安排不好，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但凡她敢在那对不靠谱父母面前这么作，绝对会被扇两个耳刮子。“要定就定，不定就让别人定，哪来‘随便’这种屁话。”
　　可在秦无依面前，她渐渐学会了任性。
　　狐狐突然警觉，等等，我是不是有点飘了？
　　想想也正常，这几天臭老秦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白天会妥当安排好一切，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每一样都明明白白，而且超级惯着她。
　　她提了句没看过粉戏，老秦便立刻安排她看最好的粉戏。
　　她只是多盯了那双喜欢的鞋子两眼，老秦便偷偷买来，在她心情低落时，作为惊喜送给她。
　　甚至她说想尝尝月亮味道，老秦沉思良久，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顿精致料理，竟然是前世地球口味，也不知老秦怎么做到的。她回忆起父母和家乡，一边吃，一边落泪。
　　但哭完忍不住亲了这个臭男人好久。
　　这些日子她白天像活在梦里，老秦就像天堂派来天使，什么都能替她做好，比她自己做的都好。
　　她只需要欲。火高涨，软绵绵酥麻麻地配合这个男人，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几十年的快乐加起来，都不及一天。
　　晚上，这个天使却又会化身魔鬼，狠狠调校她，把她弄到欲仙。欲死，然后再逼迫快坏掉的她丢弃理智，学习做一只放弃思考，快乐又天真雌兽。
　　白昼与夜晚强烈对比，与两种堕落又深刻“快。感”，几乎是飞速地在腐化她厚茧包裹的心灵。
　　夜晚被玩弄时，白昼温柔会变成一根针，深深扎在她灵魂中，令她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恶感，甚至会本能听从对方命令，哭哭啼啼地接受被他调校。
　　而白昼享受时，夜晚调校又会像一剂媚。药，每开心一点，媚。药就注射一点，令她不断产生依赖喜欢想要的情绪。
　　再加上她好像有点M。。。。。。或者说习惯了苦尽甘来。总之夜晚屈辱，仿佛变成某种特制调料，与白昼幸福混杂在一起，令幸福变得更有滋味儿。
　　不妙，这个男人好会！
　　他怎么这么懂调校！
　　哦，是我教的啊，那没事了。
　　教会徒弟玩儿死师父？什么顶级挖坑高手，狐狐现在追悔莫及，她觉得自己有点像自作自受。
　　但凡她当初矜持一点，别教秦无依那么多奇奇怪怪知识，现在还会这样么？
　　不过幸好——现在反杀还不算晚。
　　【来吧，《冰清玉洁》加《欲仙引》加《乱情瘴》，攻防一体艺术品COMBO，这就是我们三个合在一起波纹吖！】
　　傍晚，狐狐在内心叫嚣。
　　很快到了深夜。
　　“不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可怜的少女再次被恶魔欺侮到丢魂，纤手蜷缩，不自觉变成小型犬科雌性动物。
　　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可亲手斩将夺旗恶魔，却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怎么突然这么能撑？”亦无情沉思。
　　而且刚刚“决斗”的时候，少女竟突然变得特别厉害，那恐怖的反攻，令他都差点道心失守。
　　良久，他想到某种可能性，眼神渐黯，双手悄然离开少女微颤酥。胸。
　　她。。。。。。大概率在其他地方，偷偷补习了。
　　可他时刻陪在老江身边，老江补习，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能悄无声息做到这点的，只有分身无数的逍遥楼。
　　又一个证据。
　　亦无情心情突然跌入谷底，乃至有些暴躁起来，他不再等待少女缓和余韵，而是一把搂住她，动作粗鲁，野蛮，仿佛，他只想发泄某种怒火。
　　“七。。。。。。七哥。。。。。。”
　　少女迷迷糊糊梦呓。
　　她撑起身子，眼睛半眯着，好不容易才摸索到男人嘴唇，笨拙地亲吻。
　　“抱紧。。。。。。抱紧我。。。。。。爱。。。。。。爱你。。。。。。夫。。。。。。君。。。。。。”
　　冲动褪去，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灭。
　　亦无情抚着少女潮红的脸，眸底氤氲水光。
　　和老江一样动作。
　　和老江一样傻乎乎梦话。
　　和老江一样，累完会“要抱抱”，必须亲到自己才能安心。
　　真？假？他已经彻底分不清，他明明有一万个证据证明她是逍遥楼假货，可为什么，他胸中每一丝情感，都在把她当真？
　　少女被搂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些许意识，她迷迷糊糊问，“哈啊。。。。。。主。。。。。。主人。。。。。。今天。。。。。。今天不要人家扮狗狗了吗。。。。。。？”
　　亦无情揉揉狐耳，嗓音沙哑，“睡吧。”
　　“不要。。。。。。小狗。。。。。。要再变笨一点。。。。。。再听话一点。。。。。。”她半梦半醒呢喃。
　　“为什么？”亦无情缓缓抚着少女长发，他突然很享受这样，尽兴地结束，然后搂着她，看她傻乎乎说梦话。
　　“变笨。。。。。。就愿意。。。。。。嫁给主人。。。。。。”少女在他怀里拱了拱，迷迷糊糊把胳膊抓过来，夹在雪沟中。
　　“这是真心话？”亦无情沉默许久，他问道。
　　但他问迟了，回应她的，只有少女太久没肉。欲刺。激，陷入熟睡后的鼾声。
　　亦无情在少女额头吻了吻，然后搂住她，少见地没有再继续。
　　一夜难梦。
　　236 狐祖遗迹
　　等待遗迹开启的十几日，舞夕颜除去像旅游般，在亦无情安排下到处玩乐，其他做最多的事，就是接待那些被她挑唆对妖国不满部族领袖了。
　　“长公主，您说会给我们一个公平，这话，还作数吗？”沙龙首领双目赤红，似受到什么奇耻大辱，声音沙哑。
　　“当然。”舞夕颜随口答应，默默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心中忙于回味。
　　老秦复刻的“地球料理”越来越正宗了。。。。。。
　　至于沙龙首领，嗯？他刚刚说了什么吗？算了，反正也不重要。随便答应一下而已，又不是非要做到。
　　她拈起丝绢擦净唇周，对着沙龙首领那张憨厚的脸，随意糊弄道：
　　“这样吧，你先把部族中强者带过来，我给他们加个祝福。。。。。。待时机一到，就带他们起事，届时不管你们受过多少欺负，我都助你们，百倍奉还！”
　　至于说加什么buff？
　　当然是迷魂buff喽，她正缺人办事呢。
　　“多谢长公主！”沙龙首领喜极而泣。
　　送走这个孤注一掷老实人。
　　旁观了一切亦无情，将宫门闭上，然后来到揉着肚子正打饱嗝的狐狐面前。
　　“你在骗他对不对？”亦无情虽然不了解沙龙，但他了解点子王老江。
　　如果老江有什么点子，一定会迫不及待分享出来，就算不能跟外人说，也肯定会跟他说。
　　她刚才那副含糊其辞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糊弄。
　　“嗐。”舞夕颜咂咂嘴，“我还能真带他们去造反呀？我忙着呢。这么搞，无非是为了万一撕破脸，我能利用他们让妖国乱起来，顾不得来折腾我。”
　　“那你就没想过，你这么一走，他们会落到什么境地？”
　　“没办法。”舞夕颜耸肩，“我太弱了嘛，穷则独善其身，我就是最穷那个，哪里顾得了别人。光是活下去，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这副光棍儿态度让亦无情有些生气，他捉过来狐狐，“啪啪啪”打了三下屁股。
　　“干嘛呀”舞夕颜揉着屁屁，一脸委屈。
　　“让你独善其身，没让你当个祸害。你一句靠谱话都没有，怎么让别人信你？”
　　“那就没人信我好喽，我才不在乎他们呢。”水雾腾起，少女化作一只毛绒绒的九尾白狐，扑进男人怀里，亦无情顺手接住。
　　白狐口吐人言，“你会信我吗？”
　　“你要敢骗我，我打烂你屁股。”亦无情捏了捏狐狸毛茸茸大尾巴，他毫不客气。
　　“诶”白狐慵懒地盘在男人腿上，打了好几个哈切，“打吧打吧，就当我欠你的。”她嚷嚷起来，“我困了！我要听唱歌！”
　　亦无情脸色一变，这是他少数完全不会的技能。
　　他低头，果然狐狸在憋笑。“别闹。”他不禁松了口气。
　　白狐蓝眸渐渐闭上，困意愈浓，她好像越来越喜欢变成兽型了。总觉得，很轻松，比当人轻松，就好像她天生便是只宠物狐狸。
　　那条皮制项。圈依然戴在脖颈处，她已经渐渐习惯了白天和晚上的两种生活，习惯了被拽着项。圈狠狠输出。
　　但她依然在憧憬反杀的那天。
　　“会赢的。”
　　白狐咂咂嘴，安心睡了过去。
　　两天后。
　　狐神界迎来一年中最盛大节日，王庭里到处是热闹喜庆的气氛。
　　无处点灯，因为幽蓝月光将王庭照得亮如白昼，三颗月亮在西天整齐地排成一列，宛如串起蓝色珍珠。
　　舞夕颜只来得凑了前半夜热闹，便被端木禾叫到了天圣住处。
　　恰巧，朝颜国主也在。
　　“你之前说有把握送我出去，你的把握就是他么？”舞夕颜大大咧咧在二人面前坐下。
　　朝颜国主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其实不需要天圣也可以，我在王庭中，还是有些嫡系。”
　　“你也希望我去那遗迹看一看？”舞夕颜歪着脑袋问。
　　“嗯。我陪你一起去。”
　　“诶？”
　　舞夕颜讶异，这倒是出乎她意料。
　　朝颜国主坦白道：“我和天圣不一样，我对找到那所谓‘解决办法’并不抱希望。我只是去守着你，毕竟你可是我的妹妹。”
　　“你对那遗迹很熟悉？里面到底有什么啊？”舞夕颜饶有兴致问道。
　　朝颜国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每次去，看到秘境都不一样，虽然每次都能找到好处，可对遗迹的开发几乎毫无进展。狐祖留下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顽劣小辈能破解的。”
　　“这样啊。”舞夕颜微微失望，她本以为，能从朝颜国主这儿得到什么重要提示呢。
　　天圣这时打断二人，“国主，长公主，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嗯。”朝颜国主落落大方起身。
　　舞夕颜也亲热挽起了自家主人胳膊。
　　短短十余里，瞬息即至，毕竟这里面唯一不会飞的也就剩她牢舞了，就连修为被废亦无情，都有办法在天空翱翔。
　　隔很远舞夕颜便发现那座传说中遗迹——亲眼目睹，才能感受到其壮观，犹如大地裂开的一只眼睛，弥散出淡蓝色薄雾。
　　初来乍到的狐狐，立马慎重起来，紧紧跟在朝颜国主身后，绝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二人很快进入蓝雾弥漫的范围。
　　天圣站定不动，亦无情倒是想跟上去，但他的皮肤刚刚触及蓝雾，便察觉这蓝雾如同具备生命，疯狂钻入他的体内，在废弃的丹田形成狂暴的漩涡。
　　他脸色微微一变，迅速退后，钻入体内蓝雾这才平息下来，任由他运功驱逐。
　　“放弃吧。”天圣提醒，“你就算强撑着去到洞口，也无法潜入深池。反正有国主在，长公主肯定不会出事。”
　　“嗯。”亦无情应了句。
　　随后两个男人都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
　　舞夕颜已经跟随朝颜国主，来到那只“眼睛”形状洞口旁边，这洞像一口深潭，里面尽是蓝汪汪的水，周围蓝雾正是其中冒出的水汽。
　　“下来吧，潜进去，遗迹就在水底。”朝颜国主已经脱去衣服，露出窈窕雪白的胴。体，饱满的乳与丰腴的腿，散发着浓浓的成熟魅力。
　　舞夕颜犹豫几秒，也脱去衣服，钻入蓝汪汪的潭水中。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舞夕颜左胸冒出耀眼的白光，心脏深处，她的天剑似乎感受到什么，疯狂躁动起来。
　　周围潭水因天剑而剧烈升温，乃至于蒸发。滚滚蓝雾翻滚着涌了出去，迅速向周围扩散。
　　远处，天圣脸色一变，快速后退。
　　他正想把亦无情也抓过来，却发现那个男人呆滞一会儿，像是感受到什么，反而朝蓝雾深处冲去。
　　237 你好，另一个我
　　深池之中。
　　朝颜国主一脸懵逼，她望着妹妹胸口“圣光”，震惊问：“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道啊。。。。。。”舞夕颜也很茫然。
　　短短两句话工夫，水位快速下降，已经距离洞口有几十米。
　　“我去！糟了！”突然，舞夕颜想到什么，小脸儿煞白。
　　——秦无依！
　　天剑之力，无比霸道，包括气息也是。原本天剑被死气包裹，隐藏在心脏中，严丝缝合，就是剑主来了都不一定能察觉，但现在。。。。。。
　　这可是秦无依自己天剑！说他会感应不出来！舞夕颜自己都不信！
　　丸辣！
　　屁股要被打烂辣！
　　舞夕颜只觉头皮发麻，聪明小脑瓜疯狂转动，试图找到糊弄过此事方法。
　　很快，她想到了。
　　只要不被老秦当场抓包，她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老秦又能拿她怎样？顶多再狠狠焯她一顿！又不是没被焯过！
　　事后再把凰女分身叫过来打掩护，就说天剑是她拿的，她也图谋妖国遗迹。。。。。。呼，完美。
　　思虑间，深池之水已绝大部分蒸发，这座地底洞穴也露出其全貌。放眼望去，只见在池水最深处，赫然有一扇刻着古怪扭曲字符黑色石门。
　　“诶。。。。。。？”朝颜国主流露迷惑。
　　“怎么了？”舞夕颜忙问。
　　“这和我以前经历。。。。。。不一样。。。。。。和每一代国主记载的景象也都不一样。。。。。。”国主面色古怪，越看越困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们看到的是什么？”舞夕颜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根据我与前代国主们经验，潜入洞底，理应能看到一处避水珠维持的区域，内里是一座很漂亮的宫殿。这洞穴。。。。。。也不该这么窄小。”朝颜国主凝眉深望。
　　国主看着那字符，渐渐痴了。
　　舞夕颜本能也朝那字符望去，只看半秒，她心中就涌出一种诡异感觉，紧接着瞳孔中飞花一闪，她赶忙挪开目光。
　　“喵的！迷魂术！”
　　她一把推醒陷入迷魂国主，凝重道：“我懂！不是你们看到遗迹不一样，而是你们压根就没进入过真正的遗迹！在进入遗迹之前！你们都被这门和这水迷魂！”
　　试想，这水本就有模糊视野，惘惑神魂肉体的功能，这群媚狐毫无防备潜入地底，结果迎面就是一扇大门，上面还隐约有什么字。
　　她们第一反应是什么？当然是去仔细辨认呀！
　　别说她们了，如果不是天剑把水蒸发了这么多，估计就连舞夕颜都很难反应过来，会不小心中招。
　　所以，历代国主们看到压根就不是什么“前世，来生，以后”，而是一场大梦中自己的幻想！
　　换句话说。。。。。。她未来会打开葬神棺什么的，不存在，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呼”舞夕颜捏了把汗，喃喃自语，“我就说嘛，我也没有坏到那么丧心病狂吧？”
　　“迷魂？不会吧？”朝颜国主仍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
　　舞夕颜也没空管她，尽量偏开目光，不去注意门上字符，很快，池水尽干，她一跃跳到石门上，尝试使劲拽。
　　但这石门太重了，她死拽半天，根本没任何效果。
　　“奇怪，为什么狐祖遗迹会用到迷魂术，几万年。。。。。。逍遥楼存在都没这么久吧？”舞夕颜沉思了一段儿，忽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呸，是我犯蠢了，迷魂术可比逍遥楼历史要久得多！”
　　“姐姐！快来帮忙！”她回头呼唤国主来一起打开石门。
　　事实证明，这石门还真没什么机关，纯粹就是舞夕颜修为低，太菜，抬不动石门的自重。朝颜国主一出手，洞穴震动，沉重的石门也缓缓抬起，露出幽邃昏暗的缝隙。
　　“姐姐先请！”舞夕颜立马缩回朝颜国主背后。
　　朝颜国主有些无语，但还是运用灵力，在手心凝聚出一颗耀眼的蓝色光球，丢入石门缝隙中，遗迹骤亮。
　　两人小心翼翼钻入遗迹，一前一后，谨慎前进。
　　抵达大厅时，周围的灯火一下子全都亮了起来，整座大厅霎时亮如白昼。只见，在大厅中央，一个漂亮似女子男人，正在盘腿打座。
　　舞夕颜看到那人，瞳孔骤然扩大，随后竟不自觉哆嗦，这感觉太怪，她她她。。。。。。她竟然看到了过去自己！
　　或者说——另一个“江茗”，阴魂不散的红中！
　　朝颜国主也注意到自家老祖遗迹里竟然坐着一个人类，她眉头迅速皱紧，戒备问：“阁下是谁？为何在我们妖国遗迹？”
　　红中睁眼，看到是两只媚狐，似笑非笑，“别紧张，我只是道残识，在等人而已。”
　　听到对方只是残识，朝颜国主微微松了口气，据她所知，残识是比残魂还要弱一点的存在，残魂可能会保留一定主体实力，但残识。。。。。。就仅仅是一道拥有自主意识的幻影罢了。
　　她点点头，也不管这残识，匆匆想探索其他地方。
　　然而，仅仅走不到十步，朝颜国主突然眼前一花，再睁眼，竟回到原地。她神色大骇，对那残识也尊敬起来，试探问：“是。。。。。。时空法则？”
　　红中残识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舞夕颜绷不住，什么狗屁时空法则，她看得明明白白，这狗红中就只是迷魂国主，让她自己走回去再删除记忆罢了！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一道残识，竟然也能动用“千幻瞳”，是该夸这残识厉害呢。。。。。。还是该说“千幻瞳”奇特呢。。。。。。
　　“呵呵，我虽然只是残识，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无视我。”
　　红中残识昂着脖子，一脸老成地轻蔑道，虽然他真实年龄恐怕比朝颜国主还要小好几百辈儿。
　　“想通过这里，可以，但要先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对了就让你过。”
　　“前辈请讲。”朝颜国主被唬住，恭恭敬敬问。
　　“第一个问题。。。。。。日服第一男枪是谁？”红中残识突然望向了舞夕颜。
　　朝颜国主：？？？
　　“山上彻也！”狐狐脱口而出。
　　“江二河打孩子，最喜欢用什么工具？”红中残识眼睛一亮。
　　“啤酒瓶子！”舞夕颜热泪盈眶，江二河是她爸。
　　“六欲是哪六欲？”
　　舞夕颜突然噎住，迟疑几秒，才回忆起来：“贪嗔痴，妒妄。。。。。。惧。。。。。。？”
　　“背这种基础知识竟然需要三秒，你通过了。”红中残识点点头，补充道：“最后一个问题，是测试你有没有被艳无双夺舍。”
　　他站起身，在前引路，撂下一句：“来吧。给你留的东西，就在里面。”
　　238 仙
　　去往遗迹深处的路上，舞夕颜化身清澈又愚蠢的好奇宝宝，把自己疑惑的问题都问了个遍。
　　“迷魂术原来在逍遥楼之前就有了吗？”
　　“嗯，旁门左道，自古有之，逍遥楼只是发扬光大，推陈出新，算不上发明者。”红中残识娓娓道来，显得很有耐心。
　　“所以。。。。。。你的换家计划成功没？”舞夕颜怀着一丝期待，“艳无双死透了吗？”
　　红中残识回头，意味深长望了一眼，“既然你能过来，那就说明，没成功。”他耸耸肩，“或者也有可能成功了一半？”
　　“为什么是成功一半？”
　　“因为艳无双也没出现。”红中残识自顾自道，“如果我彻底失败了，那世上应该会出现一个操纵我肉体的艳无双，到处作威作福才对。”
　　舞夕颜打了个冷颤，“也有可能已经出现了，只是我层次太低，打听不到。”
　　“那应该不会。”红中残识宽慰，“放心吧，如果她成功复苏，第一件事肯定是过来摁死你，既然你还活着，那就不用慌。”
　　“你说得我更慌了好吗？”舞夕颜吓得差点把背上昏迷国主丢出去。
　　被复苏的至尊追杀？什么死亡开局！
　　“我没说你，我的意思是我不用慌。”红中残识幸灾乐祸。
　　“。。。。。。”
　　硬了。
　　拳头硬！
　　红中残识停留在一座特殊巨门前，他微微一笑，回头站定。
　　“好啦，不逗你啦，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见识真正的世界，迎接真正的战斗，一不留神，就会死，会失败，会万劫不复的那种哦”
　　“什么意思？”舞夕颜本能后退。
　　“你不觉得奇怪吗？世上这些功法，断情绝欲，极情极欲，慈悲杀人，贪婪无度，取乐神明，虚仁假义，魔心饲道，甚至还有绿。帽奴。”
　　残识把世上几乎所有道统都diss了一遍，随即笑意更浓，“太荒谬了，修行心法竟会被心法影响，最终变成心法所指向性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和你想象中‘修真’，不太相同？”
　　“你发现了什么？”舞夕颜立刻意会，她忙追问。
　　“世界是一个巨大猎场，我们都是残仙和至尊的猎物。我们所修的‘真’，是证明祂们存在‘真’。”红中残识突然扭头，郑重警告：“记住，不要走任何有人指引你的‘道’，否则最终都是在为祂们做嫁衣。”
　　舞夕颜脸色微微发白。
　　她第一反应，想到了凰女。
　　狐狐与本体修为低微，远远还没到确定道途的时候，然而，凰女身体，却是继承了凰女之前的道，“刑天大道”——这也是鸟山90%傻鸟最终都会踏上道途。
　　刑天者，掌万灵之刑罚，为天之酷吏，代天牧民，是天生的施虐残暴之徒。
　　这与傻鸟们蔑视异族又双标暴虐的性格不谋而合。
　　“那我该怎么废掉已经合道之后道途呢？”舞夕颜脸色难看，继续追问。
　　红中残识好奇瞥了他一眼，随口回应：“反着来，令自己道心破碎就好了。譬如你无惧无畏，那就专找让自己害怕事;你有无敌之心，那就专门挑战不可能赢的敌人;你修六欲，那就戒色，清心寡欲，吃斋念佛。”
　　“那如果是‘刑天’之道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没必要问我吧。”残识漫不经心，“刑天嘛，不过是高情商说法，说白了就是折磨施虐之道，不把人当人地欺侮，你反过来，找一个男人欺侮你不就是。”
　　“嘶”舞夕颜倒抽一口冷气。
　　神经病！
　　她突然又觉得，其实这红中的话也没必要全信，嗯，猎场什么的，太武断了，倒也未必真的就黑暗至此。
　　——没错，这是出于理性考虑，绝不是因为不想被欺负！
　　“不信，对么？”红中残识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谜语人笑容，“没关系，马上你就见到，狐神界最大的秘密，一位。。。。。。自亘古便存在，被束缚在这里的。。。。。。仙？”
　　“仙？”舞夕颜不信。
　　“舞仙舞仙，她凭什么敢这么自称？还不是因为她曾闯入进来，探知到仙秘密。”
　　红中残识点燃一盏盏狐火，幽蓝光倒映在巨门上，却组成一种特殊图案。
　　他冷笑，“这遗迹，也根本不是狐祖留给媚狐一族，而是那位‘狐仙大人’，机缘巧合发现羁押仙人之地，以这种名义传下去，骗后人镇守。”
　　舞夕颜震撼地看着巨门缓缓开启，蜂鸣绕耳，地动山摇，她突然想到——对哦，倘若是留给自家人遗迹，又为何要用迷魂术封印，重重防备？
　　黑黝黝的洞口，彻底开启。
　　扑面而来一股腐臭。
　　突然间，舞夕颜胸口闪耀的天剑再也压制不住，竟挣扎出那封印的死气，从她胸口“嗖”一声飞了出去。
　　舞夕颜大惊失色，一时也顾不得黑暗中的危险，本能追逐过去，满脑子就一句话：
　　【完了！我要把老秦大宝贝儿给弄丢了！】
　　红中残识脸色大变，伸手去拉，然而残影只穿过舞夕颜香肩膀。“小心！别！”他气急败坏。
　　踏出一步，舞夕颜也反应过来，她想退，却发现伸入黑暗右脚被一股恐怖力量拉住，死死压制。
　　她战战兢兢抬头，黑暗中一双戏谑的巨大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女人？嘻嘻嘻嘻，又是你这个女人？你终于肯来偿还本王了吗？真久啊，真久啊！臭女人！你竟然敢骗本王！”
　　“这次，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做本王奴仆吧！”
　　“。。。。。。诶呦我去，刚飞过去什么东西？”
　　“天天天天剑？？？！！！”
　　“不是！等会儿！有话好商量！先别劈我！”
　　“疼疼疼疼疼——”
　　“女人！你带进来的是不是！赶紧给本王拿走！拿走！不然本王就不客气了！”
　　“诶呦疼！疼！轻点！”
　　“姐姐！好姐姐！姑奶奶！姨娘！求求您赶紧收了神通吧！”
　　舞夕颜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伴随天剑进攻，一次次骤然闪耀的星光，照亮了洞穴内一切。
　　目光所及，她看到了一个数十米高巨人。
　　巨人身材匀称，俊美非凡，姿容神秀，破破烂烂的衣服底下，是宛如神玉构筑完美仙体，泛着薄暮时分夕辉。
　　他的脖子，四肢，腰，大腿根。。。。。。全都被一种延伸过来的巨大铁链锁住，这种铁链形状和拘束方式令舞夕颜感到一丝熟悉，她沉思起来，良久，忽然脊背一冷。
　　——她想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种铁链！
　　最最最开始，她初入合欢宗的时候，曾机缘巧合被六欲心劫吸入，在心劫具现传功大殿内，她遇到了一个被同样锁链困住，性情古怪的女人。
　　那个女人指引她拿到了《三阴法》。
　　这也是一切开始！
　　239 暴露
　　“天剑，竟然能伤到仙人？”
　　红中残识靠了过来，不过依旧没敢踏入黑暗，他啧啧称奇：
　　“厉害了，我和舞仙测试过无数种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仙人之体，攻击无效，免疫一切法则神通，比至尊手中的帝器都硬。”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仙人？长这么高可不只有神仙，还有迪迦和哥斯拉。”舞夕颜也默默退了出去，她冷冷吐槽。
　　可能是刚见面，这家伙就被天剑暴揍的缘故。。。。。。反正在舞夕颜心底，这“仙人”挺没逼格。
　　一股子杂鱼味儿。
　　“因为当年的狐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他随随便便漏点东西，就能将狐祖，从一只以色侍人媚狐，推成半步至尊。”
　　红中残识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件很惊悚的往事。
　　“哈？？？”舞夕颜不敢置信扭头，直到这时，她才对锁链困缚那仙人恐怖，有一丝感受。
　　她目光隐隐敬畏起来。
　　又四目相对，“仙人”仿佛看到救星，对着舞夕颜大喊。
　　“姑奶奶！姑奶奶！别让天剑捅了！再捅本王就死了啊！你不好奇仙法么？你不想要仙器么？你不觊觎本王英俊神武的肉体吗？你赶紧停下啊。。。。。。哦凑！”
　　舞夕颜：“。。。。。。”
　　好不容易攒起一丝尊敬，又碎透透的，再也拼不起来。
　　可惜，天剑根本不受舞夕颜控制，这件霸道无比兵器，就连剑宫天才亦无情都无法炼化，更别说舞夕颜这个只会“歹徒兴奋剑”剑道麻瓜。
　　她连用死气操控天剑的术法都还没琢磨会。
　　天剑将那“仙人”一顿暴揍，肉眼可见，仙人气息迅速衰弱，而天剑的锋芒却一击比一击旺盛。
　　直到那丢脸仙人被打得神色萎靡，仙体黯淡无光，天剑才像失去感应似的，慢悠悠飞回舞夕颜左胸。
　　不知为什么，舞夕颜总觉得，这碎片似乎大了一号？
　　是错觉吗？
　　“你们。。。。。。够狠！本王认栽！可恶，你们到底是谁？连这种东西都能拿出来？”
　　丢脸仙人吐出一口金血，表情十分狼狈，眉目轻浮滑浪。。。。。。舞夕颜突然觉得，这家伙活着就是在给“仙”这个字丢脸。
　　“别管我们是谁，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舞夕颜一脸冰冷无情，嚣张地逼问。
　　她决定狐假虎威一把，刺探点情报出来。
　　“呵。”丢脸仙人脸上不屑，嘴里却乖乖道，“本王乃璇女仙尊座下，最受宠侍衣面首，赐名厉天云，尊号云间王！怕了吧？”
　　“原来是软饭王阁下！失敬失敬！”舞夕颜肃然起敬，情不自禁战术后仰，“敢问软饭王阁下，你的仙尊老婆呢？她怎么不来救你？还是说，这链子就是她锁？”
　　云间王忽然面露悲伤，不得不说，不愧是能吃软饭男人，这忧郁的小表情我见犹怜，爆杀小鲜肉。
　　“死了。”他声哑。
　　“死了？谁杀的？”舞夕颜微惊。
　　“天剑。。。。。。其他不知道。”云间王回忆当初，流露恐惧，“不知道是谁在动手，也不知道是谁在打谁，到处都乱作一团，天空挥洒金雨。”
　　“衣姐姐把我丢下凡间，让我等她，可下一秒她就被天剑斩首。我拼命跑，拼命跑，突然晕了过去，再回过神，就被锁进了这儿。”
　　舞夕颜凝重望向红中残识，他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仙路断绝，修行之路最高至尊。。。。。。而听他意思，很多年前仙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祸。”
　　“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她向残识传音。
　　“不止呢。”残识抱胸道，“你问问他至尊之路就知道了。”
　　舞夕颜点头，依言询问。
　　“至尊？”软饭王一脸茫然，“什么至尊？什么成帝？没听说过。”
　　“渡劫九蜕呢？”
　　“渡劫知道，成仙前最后一个境界，九蜕是什么？”
　　“渡劫境修炼至巅峰后的九次蜕变。”
　　“哪那么麻烦，渡劫巅峰不就要渡仙劫了吗？渡完仙劫自有人接引你入升仙池。”
　　“。。。。。。”
　　舞夕颜沉默。
　　“别急，还有更乐的。”红中残识又开口，他指了指软饭王，“你现在进入假界，朝这家伙看一眼。”
　　心有些颤抖，舞夕颜默默走到角落，掏出镜子迷魂自己，她陷入梦境，也进入了虚幻的“假界”。
　　黑暗。
　　虚无。
　　舞夕颜差点以为自己进入假界失败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飞到高空，俯瞰地面。而与“仙人”位置对应的，赫然是一个正在吞噬大地，幽暗深邃的黑洞。
　　黑洞被一种诡异丝线缚在原地，就像红色的蛛丝，而吐出蛛丝，是数十只蜘蛛外表的小型虚螟。
　　舞夕颜离开假界，她感到脑袋阵阵胀痛。
　　满腹疑惑，不知该如何诉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红中残识幸灾乐祸道，“我猜你现在的想法肯定是——我就知道这个破地方没这么简单。加油吧，接下来，直面这些怪物，可就只剩你。”
　　舞夕颜心急成怒，她反诘道，“说了这么多，说好的遗产呢？别告诉我遗产就是这个傻大个！我就算能唬住他，我也得能先放他出来！”
　　“自然不会。”
　　红中残识勾勾手，囚牢深处，一颗晶莹剔透蓝色宝石突然飞至，他递给舞夕颜。
　　舞夕颜狐疑，她刚接住，便感到一股十分精纯的力量倒灌入体，吓得她差点松手。
　　但很快，她发现，那股力量并未在她体内肆虐，而是像感应到什么极为亲近的事物般，在她体内循环流转，不断助她祭炼经络，稳固境界。
　　“你拿了舞仙肉体，最缺适配功法，和修行的资粮。”
　　红中残识又从囚牢中“钓”出一本无字天书。
　　“这是狐祖当年修行的仙法，好不容易才从这家伙嘴里钓出来的，为了这仙法，狐祖最后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原本这功法只能修行到渡劫境，狐祖硬生生推到了半尊境界。不过再往后，就要你自己想办法。”
　　舞夕颜又摇了摇手中蓝玉，“那这个呢？”
　　“这是狐祖内丹。”红中残识发笑，“狐祖良心未泯，最后虽然摆脱仙人的掌控，却依然来完成和这家伙约定，打算。。。。。。陪伴他度过余生。”
　　“结果这家伙看狐祖修炼得比自己想象中强大，竟心生歹念，炼化了狐祖，助自己恢复修为脱困。连内丹都掏出来，炼成这块灵玉。你拿着这个，能省下大量修行时间。”
　　话落，红中残识引着那颗蓝玉，融入舞夕颜丹田深处。
　　气海上空，自此多了一轮蓝月，幽远淡蓝色残辉，照在翻涌气海，令舞夕颜浑身说不出的舒服，明明没怎么运功，修为却每时每刻都在精进。
　　“这家伙毕竟是仙人，身上哪儿都是宝，你不用跟他客气，反正他也不会跟你客气。”
　　红中残识又从囚笼中召出几滴金色仙血，和一件美丽法衣，舞夕颜手忙脚乱取出四个瓷瓶，将这些仙血收好。
　　她再接住法衣，抚捏两下，有些爱不释手。
　　“这应该是狐祖法宝吧？手感不错，样式也好漂亮，媚狐审美，真是除了涩几乎没有其他缺点。”
　　红中残识却不屑，“寻常货色罢了，连准天器都不算，凑活着用吧。”
　　他看向法衣，又起兴致，“不过，这衣服有个好玩儿地方，算是个小小惊喜，以后你就知道了。嗯。。。。。。狐祖本想用这个惊喜取悦仙人，结果，却被仙人突然袭击。”
　　“本为男人而穿的‘战服’，这下成了自己‘丧服’，啧啧啧。”
　　“你最好离那些男女天骄远一点，别对他们动真感情，否则，就跟狐祖一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红中残识渐渐消散，就像风吹走的纸灰，直到终结前，他都还在叮嘱这个继承了他意志少女。
　　舞夕颜捧着轻薄如雪蓝白裙纱，望着红中消失的地方发怔。
　　半响。
　　她突然听到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有谁来了，跌跌撞撞，步伐竟还有些熟悉？她立马藏身暗中，等那不速之客闯入。
　　大殿内，亦无情身影突然冲进来，他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勉强调理着内息。周围那些蓝色雾气对他而言好像某种剧毒，浓郁到与他的皮肤产生反应，不断灼烧出刺目的伤口。
　　“江茗？江茗？你在哪儿？你在么？”
　　他双目微红，鼓足沙哑的嗓音，大声唤那个苦苦寻找名字。
　　舞夕颜心中一紧，她有些担忧，也有些害怕。刚才天剑爆发肯定被老秦感应到了，自己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曝。
　　可不出去。。。。。。难道就干看着？
　　眼见老秦无知无觉，就要踏进那个关押仙人的囚笼，舞夕颜终于忍不住，她离开藏身处，一跃飘到男人身后，一把拽住他。
　　“别，别进去。”
　　亦无情猛回头，发红的眼，死死盯住她。
　　她心虚避开目光。
　　“你是。。。。。。逍遥楼？”亦无情突然开口，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240 裱糊匠
　　舞夕颜故意流露吃惊，反问道：“七哥，你怎又怀疑我？我怎么可能是逍遥楼呢？不是上次都解开误会了吗？”
　　亦无情一言不发盯着少女伪装出表情。
　　“七，七哥，你受伤了。。。。。。”狐狐更心虚，她掏出丝绢，小心翼翼擦拭男人唇角鲜血，“我们先出去再聊好不好？你再待下去，伤势会更重的。”
　　然而，亦无情却一把按住那只柔软乖巧的小手，把少女推到墙上，粗暴制住，他声音压抑着某种情绪，“别装了。。。。。。别学她的表情看着我！”
　　“好痛。”舞夕颜越挣扎越无力，她惊恐娇喊，仍试图掩饰：“七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非要我一条条揭出来吗？你有大三元级别的迷魂术，你和你分身撒谎漏洞百出，你甚至还有我天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装作她来骗我？”
　　“我真的是江茗。。。。。。”狐狐心虚低头，“迷魂术是后来学，你说的分身我根本不知道，至于天剑，天剑。。。。。。我没有，不是我做。”
　　漏洞太大，尤其是天剑，凭她一张嘴，根本不可能填上。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嘴硬，然后等凰曦音过来背锅。
　　亦无情突然平静下来，过几秒，甚至笑了笑，他抓着头发嘶哑：“我现在的样子在你眼底，是不是特别有乐子？”
　　“不！我没有！”舞夕颜想搂住他胳膊，强行带他离开遗迹，却被灵力震开。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
　　亦无情努力维持住理智，蔓延全身的疼痛，和天剑出现的震撼，犹如一柄柄刀子，将他这些天的虚伪和侥幸全都剖下来，给他看内里丑恶的暗面。
　　什么“分不清”。
　　什么“再看看”。
　　那都是逃避，都是借口，是他接受不了江茗已死事实，使尽全力自欺欺人。
　　哪里是逍遥楼骗了他，是他心甘情愿被逍遥楼骗。
　　舞夕颜看着亦无情逐渐释然的脸色，心中警兆骤生，她突然意识到，哪怕她没有骗，她现在也只能骗！哪怕她没有撒谎，现在她也只能用谎言和表演，去安抚住对方的怀疑！
　　否则，当老秦不再生气的时候，就是她被抛弃的时候。
　　几乎没有犹豫，这个天生擅长撒谎少女猛然拔出匕首，抵住心口，神色哀伤望向亦无情。
　　亦无情也被这一变故惊住。
　　“老秦，你不信我，没关系，我现在就剖开心给你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你的天剑。”她凄婉说了句，然后立刻便刺下去。
　　“你等等！”亦无情果然惊慌，一把夺下匕首，少女却趁势倒入他怀中。
　　他迟疑了下，怕对方再行疯狂之事，没敢放开。
　　“我没打算取你性命。”亦无情脸色铁青，思绪一时间被搞得有些混乱，他下意识道：“也没打算收回天剑，你不用做这种玉石俱焚的蠢事！”
　　“你还是不信我对吗？”少女眼神脉脉抬头，委屈楚楚的样子惹人生怜，她心一横，又欲图自断心脉，“那我宁愿去死。。。。。。”
　　这种行为，自然是被亦无情一指破掉，他更焦躁，因为他能看出来，刚才那两下，她是真奔着弄死自己去的。
　　但凡自己犹豫一下，地上立刻便会多出一具尸体。
　　“只有逍遥楼才会不惜命，你这样，只能证明你就是逍遥楼。”亦无情急中生智，严厉警告。
　　殊不知舞夕颜就是在等这句话，她立刻弹起来，怒视道：“既然你都认定我是逍遥楼，那你放我去死啊！我死了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亦无情语塞。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舞夕颜便啜泣起来，演哭戏是最简单的，因为她只要一想过去那些伤心事，一想以后可能会再也没有老秦，她就忍不住落泪。
　　“我懂，我懂，你不想我死，就因为我腹中这个孩子。好。。。。。。等我生下来把孩子交给你，我们再阴阳永别！”
　　听到这种话，亦无情第一反应自然是反驳，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但反驳须要有个不舍得她死理由，这个理由只能是“怕她真没骗人”，于是亦无情怔住了——那个舞夕颜希望他产生的念头，被他自己发掘了出来。
　　【我内心还是没办法确定的。】
　　一盆冷水浇头，亦无情忽然感到疲累和无力。
　　舞夕颜乘胜追击，她抹了把泪，小声道：“其实。。。。。。还有个办法证明我的清白。”
　　“什么办法？”亦无情目光一凛。
　　“我老婆！正在合欢宗用我身体修炼牢舞！”舞夕颜一本正经道，“你总能确定她不是逍遥楼吧？”
　　“。。。。。。大概。”亦无情现在是什么都不敢确定。
　　他甚至怀疑，这一整个世界都不真实。
　　不过，那个始终在合欢宗，没参与过后续破事“牢舞灵魂江茗”，没被逍遥楼污染的概率，确实更大一些。
　　“她怎么证明？”
　　“之前我们因为某种原因换身对吧？其实，这都是碎梦刀的效果，我们可以。。。。。。再换回来。”舞夕颜一本正经扯谎。
　　“？？？”亦无情有点被鬼话绕懵了。
　　“你想！如果我是某人傀儡！那我灵魂，就不是独立的，而是逍遥楼牵丝木偶，这样残缺的灵魂，势必无法完成‘换魂’这种复杂操作。。。。。。咳！反正就是这样，你到底要不要试？”
　　舞夕颜发现自己越扯越远，赶紧将话题收拢回来，防止编出漏洞，所幸对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亦无情在专心回顾自己了解“法身傀儡之术”。
　　他突然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傀儡上只有残缺的灵魂，如果由第三方强行施展换魂之术，要么力度不够，换魂失败;再要么，就是大力出奇迹，逍遥楼灵魂都进入同一具身体，其他傀儡当场报废。
　　“换魂”这种诡秘神通，亦无情自然是不会的，但碎梦刀乃是青帝兵器，自然有不同寻常威能。这方法。。。。。。好像可行？
　　“好。”他终于点头。
　　舞夕颜暗松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但这次过后，三个分身全绑在一起，到时候再出事。。。。。。马甲可就全曝了啊。
　　——还会再出事吗？
　　——应该不会了吧。
　　舞夕颜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
　　至于和盘托出？她是没这个胆子。毕竟想要解释自己如何变成逍遥楼，就要涉及红中。
　　涉及红中，就会涉及艳无双。
　　这个罪大恶极，害死老秦娣娣，还差点杀了老秦疯女人，可是随时会夺她的舍！估计这个猛料一出，就算老秦心大得跟漏斗一样，也都不会乐意再招惹她了。
　　241 谁才是孩子妈？
　　确定好“自证”的方式，下一步路，自然是离开妖国。
　　舞夕颜本以为会颇费一番功夫，结果她搀着老秦，背着老姐，艰难爬出遗迹，刚抬头看了眼，就整个人都愕住。
　　洞穴外蓝雾，已经浓到可见度不足三米，并且正不断向远处扩散。
　　舞夕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雾。。。。。。不会扩散到王庭吧？
　　之前与残仙接触，令她意识到，蓝雾是混杂了狐祖仙灵之气特殊灵气，而洞穴中蓝水，是狐祖仙灵之气压缩液化后的沉积。
　　这种仙灵之气，对于不具备狐祖血脉的生灵，乃是剧毒。
　　如果扩散到王庭。。。。。。
　　咕
　　舞夕颜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但搀着一个人，还背着一只狐妖，确实走不快。赶路两里，舞夕颜突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傻。
　　随后她解除朝颜国主迷魂，挠痒痒唤醒了对方。
　　“我，我怎么睡着了？”
　　朝颜国主迷茫四顾，她有些懵。
　　她依稀记得，自己记忆停留在妹妹突然扭头，用某种很特别目光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睡了过去。那瞳孔，很漂亮，很难忘，醒来却想不起具体形状。
　　“别睡了，朝颜姐姐，快用你无敌的飞行宝具带大家离开蓝雾范围。”舞夕颜催促着。
　　朝颜国主注意到皮肤开裂的亦无情，立刻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取出头顶银簪，往地上一丢，那银簪立马化作艘细长的飞舟。
　　舞夕颜将男人搀上飞舟，朝颜国主第一时间发动，然而，一直飞半柱香，他们都没离开蓝雾范围。
　　“额。”舞夕颜捂头，“看来我也是个闯祸高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突然昏迷了？还有。。。。。。那个高人呢？”朝颜国主很敏锐，她盯着舞夕颜，“那高人是不是和你认识。”
　　“差不多吧。你中了暗算，但有惊无险，遗迹已经解决，最有价值的东西，是我手上这玩意儿。”舞夕颜从纳戒中取出一瓶仙血，丢给国主。
　　这玩意儿她一共装四个瓷瓶，她打定主意了，一瓶交给国主和天圣，蛊惑他们里面或许有解决难题的办法，让他们自己研究去。
　　一瓶送给老秦，说不定对伤势有用。
　　剩下两瓶，等老秦或者国主研究出特性，自己再拿来炼药。
　　朝颜国主盯着瓷瓶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啥？”
　　“不知道，遗迹里找到的，应该很珍贵，是某种神奇之物。”舞夕颜随口胡诌。
　　当然，也不算胡诌吧，在这个仙迹断绝时代，试问还有谁能拿到仙人的精血？
　　她并没有红中残识的手段，因此没敢贪图囚笼里其他东西。想来那手段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之前取东西的代价，红中已经替她付过了。
　　比起亦无情，或许她唯一的优点，就是怂，而且怂得很从心。。。。。。
　　朝颜国主开始研究瓷瓶中的血液。
　　遥遥地，舞夕颜也终于看到，笼罩在蓝雾中的妖庭。
　　往昔繁华的城市，此刻黑灯瞎火，静寂一片。
　　隐隐约约，她能看到许多没来得及逃难的妖族，受蓝雾烧灼，痛苦呼救。
　　朝颜国主见状自然着急，想要下去营救族民，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舞夕颜幽幽道：“朝颜姐姐，请先别管他们，将我朋友送出去再说。”
　　“你说什么？”她愕然回头。
　　“我的朋友都快要死了。”舞夕颜叹气，她也不忍心呀，可老秦状态明显更差。“他们应该能多撑一会儿，人命关天。”
　　“你我怎能丢下自己的同胞！”朝颜国主第一次流露愠怒。
　　舞夕颜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亦无情似乎醒过来，拍了拍她，毋容置疑道：“没事，我还好，我可以自己飞出去，你留下来一起帮忙。”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丢下你一个人呜。。。。。。”更多话被一只手捂回去，迎着对方严厉的视线，舞夕颜支吾两声，才不情愿地说：“好吧。。。。。。但我一定要先陪你出去，看到你安全。。。。。。”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知道你不在意他们死活，就当为了我，用心点。”亦无情附在狐狐耳边，轻声叮嘱句。
　　“刚刚还怀疑我是逍。。。。。。”舞夕颜忽顿，她偷瞥国主一眼，小声道，“算了，不跟你计较。”
　　她变成狐狸，趴在亦无情背上，随他乘坐机关青鸟远离王庭。
　　不一会儿，舞夕颜自己操控着机关青鸟，歪歪扭扭飞了回来，然后青鸟失控，一头栽进国主面前的树丛。
　　“你。。。。。。不会用飞行法器？”朝颜国主表情极其复杂。
　　“还行吧，其实也挺简单的。”舞夕颜蹦起来，拍了拍腿上灰，不以为意，“你看我第一次用，不也没坠机嘛？这可比《模拟飞行》简单多了。”
　　朝颜国主捂头：“我开始后悔让你来帮忙，千万别搞出：‘逃过了雾气，逃不过新手驾驶员追命’，高空坠落活活摔死，这种诡异丑闻。”
　　“我会飞低一点的啦。”舞夕颜掩饰尴尬。
　　两只媚狐齐心协力，花费两个半时辰，终于将妖庭中倒霉蛋们都空运出去。
　　万幸，没什么妖遇难，不然舞夕颜她。。。。。。好吧！就算有妖遇难，估计她顶多也就难过上十天半个月。
　　做完那边的事，舞夕颜第一时间便回到亦无情身边。
　　“还疼吗？”她关心，下意识想去亲近，注意到对方闪躲的动作，这才微愣，悻悻缩手，“其实，我真的学了按。摩。。。。。。”
　　“不用。”亦无情避开视线。
　　“那我帮你敷药？”
　　“不用。”
　　“喂！”舞夕颜嗔怨，睫毛颤动，“不至于这样吧！好歹你昨晚才刚睡过我！四次！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狗吗？”
　　亦无情一滞，他骤然放松，叹了口气，“好。”
　　小狐狸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眯起眼专心替男人敷药，纤手时不时这儿捏捏，那儿揉揉，似有意似无意地撩拨。
　　男人闭目调息，好似电影里，在青蛇诱惑下无动于衷的得道高僧。
　　两旬后。
　　一人一狐利用朝颜国主给的渠道，偷偷离开狐神界，重回到乾龙界白云陆。
　　来到合欢宗传送阵前。
　　亦无情早已捡回遗留在外傀儡法身，利用傀儡法身的身份，顺利混入合欢宗。至于狐狐嘛。。。。。。则被登记成了随身宠物。
　　对此狐狐表示强烈抗。议，然并卵，没有合欢宗命牌她，一直蹭的就是别人福利。
　　最终狐狐只能颓然摇着尾巴，跟在自己“主人”身后。
　　故地重游，过去不久，算算时常，还不如一场闭关的百分之一，亦无情依旧感慨万千，回想起当初那荒唐的一幕幕，他笑了笑，又低落。
　　很快，他见到了牢舞灵魂“江茗”。
　　听闻来意，对方直皱眉，似乎很不很情愿的样子。
　　但耐不住狐狐苦苦恳求，又拿出一个小瓷瓶作酬劳，她才勉强点头，答应道：
　　“我配合可以，不过你可想清楚，这一换，怀着你孩子的人，可就是我。以后，到底我是你孩子妈呢还是我老公是你孩子妈呢？”
　　亦无情笑容瞬间僵硬。
　　这些天，他狂热于“换魂验证”，一直本能去回避思考这个问题，就是自我意识在保护，防止让自己后悔为难。
　　但现在这个复杂到突破伦理天际问题，终究还是被他人提出来了。
　　换魂之后。
　　谁才是他孩子妈呢？
　　242 坏女人的野望
　　江茗是会折磨人。
　　一句话，差点把亦无情给整崩溃，可怜的老实人，被逍遥楼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们，我，我。。。。。。”他语无伦次，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苦涩：“就不能换两次么？换过去，再换回来。。。。。。”
　　“不行哦。”江茗故意断掉这条路，“换魂本来就对灵魂有伤害，这次是为了换回去，那也就罢了，你别指望我配合你第二次。”
　　她指指小狐妖，“况且，我也玩腻，现在很怀念我自己的身体，没有尾巴可真难受。这次换好，我绝对不要再回去。”
　　亦无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良久，他才终于下定某种决心，喃喃道：“你们换吧。”
　　“好。”江茗暗松口气。
　　她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命令身上的暖暖变成碎梦刀。
　　“到底出什么事了呀，人家睡得正香呢。”暖暖抱怨。
　　“出什么事你别管，总之，你先变成碎梦刀的样子，帮我骗老秦一下。”
　　“又骗他？”暖暖惊奇。
　　江茗脸一红，“什么叫‘又’？我骗过他很多次吗？再说了，这是善意的谎言，如果没有这些谎，他肯定会不高兴，我这是为我们两个人好。”
　　“嘿。”暖暖嗤笑，“你骗他还少了呀？什么‘善意的谎言’，分明就是你舍不得这个男人，怕对方知道后嫌弃你。你呀，跟浅浅一样，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骗。”
　　“你给我少说两句！赶紧变！”
　　“好好好，我这就变。”衣服精无奈，黑色丝线蔓延出去，变成一柄华丽精致长刀。它告诫道，“你呀，千万小心点，堆砌在谎言上感情，迟早也会因为谎言戳破而崩塌。再宽厚男人，也忍受不了欺骗。”
　　“。。。。。。”
　　“用浅浅的话说就是：‘你补得好处。女膜，补不好那个欢纵过的自己。’伪装成另一副样子，骗人爱上自己精心编织出来的幻影，何必呢？”
　　“你说得轻巧！”江茗愠怒，尤其衣服精这个不恰当但合景比喻，越发令作为男人长大的她颜面无光，“丢的不是你朋友！你当然能说风凉话！”
　　“都修真了，重要吗？”
　　“修真又不是断情绝欲，不重要吗？”江茗反问。
　　暖暖嗤笑，“哈，或许重要吧。可时间会掩埋一切，也会抚平一切。就像浅浅当初那么爱雪公子，到头来，不还是相守两成空？甚至。。。。。。兵戎相见？”
　　见江茗脸色铁青，它又悠悠劝道，“功名利禄，酒色财气，爱恨情仇，这些都不过是求道路上的风景，小主人，你着相。”
　　“照你所说，我不如出家去算了，世人所求不过六欲。。。。。。”江茗讥讽。
　　“六欲？六苦！”暖暖的话，振聋发聩，“有相皆痴苦，无人脱网罗，看透痴苦之后本貌人，才有资格角逐那至尊之位！”
　　江茗呆怔好久。
　　最终，她摇头，“老秦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不一样。”
　　“戚”
　　暖暖懒得再多话，继续沉睡，修复岁月冲刷带来的暗伤。
　　江茗抱起假的“碎梦刀”，无言走出房间。
　　一切准备就绪。
　　在有意识地操控下，碎梦刀唤来大量玄奇又诡妙异象，这无疑令“换魂”表演显得愈发真实，到最后，江茗操控本体和舞夕颜，同时顶着绿光，抱头呻。吟发抖，假装正承受巨大痛楚。
　　半晌，她本体抬起头，娇弱叫了句：“老秦。。。。。。”
　　亦无情心一颤，有些激动地抱过去，越搂越紧，始终说不出话。
　　旁边的狐狐捂着肚子，总算松了口气。
　　——皆大欢喜，两全其美，深情的男人取回了自己深情的对象，而玩弄人心的逍遥楼，也再一次完成了自己弥补漏洞的骗局。
　　“现在我总算能把这个孩子堕掉了吧？”舞夕颜在一旁思索。
　　开玩笑！她可一点都不想当妈妈！
　　不过考虑到自己刚刚骗完，不好刺。激老秦，她还是暂且作罢，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她哼着歌，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就连这么大的危机都被她撑过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简直就是天生的逍遥楼！
　　内心骤然放松下来。
　　舞夕颜突然又有整活儿鬼点子。
　　她见亦无情正抱着本体温存，嘿嘿一笑，施施然走过去，也趴在男人背后，酥。胸压紧，暧昧地环住男人腰。
　　“你干什么？”亦无情惊诧。
　　“抱我孩子的爸爸呀。”舞夕颜一脸无辜。
　　一句话，令男人大脑被击穿大半。亦无情再度沉默了，他突然有种预感，接下来，自己又要回到当初鸡飞蛋打日子。
　　“你不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合适吗？”他捂着头绝望。
　　“怎么啦？算起来，这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是你把我搞怀孕的。”万恶的逍遥楼又升起逗男人的心思，她故意拱火道。
　　“可后来已经变成老江。。。。。。”
　　“现在又变回我的了。”小狐妖眉毛一挑，假装伤心，“孩子他爸，你不会不打算负责吧？”
　　轻描淡写“孩子他爸”四字，把亦无情脑子剩下一半也扫荡干净。
　　他此刻真想“阿巴阿巴”变成白痴。
　　不仅如此，江茗仿佛刚反应过来，也紧紧搂住他，受惊道：“不行！老秦是我！谁也不能抢！”
　　亦无情赶紧安抚，“对对对，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但背后紧跟熟悉媚声，又幽怨道：“孩子他爸，你是要抛弃我们母子吗。。。。。。？”
　　亦无情快崩溃了。
　　这局面怎么这么难熬啊！
　　他却不知道，江茗此刻缩在他怀里，已经快要乐出声。
　　【叫你欺负我？现在惨了吧？活该！】
　　但江茗也知道，老秦现在心态不稳，不能逼得太紧，于是赶紧找台阶下。
　　“这样吧。”狐妖突然开口，“我给你出个主意怎样？要不。。。。。。你努努力，平时多辛苦辛苦，把我们两个，都收了？”
　　说罢，两具身体，都扬起头，期待着男人回应。
　　【堕落吧。】
　　【堕落吧。】
　　【变成我需要的形状。】
　　少女在内心期盼。
　　坏女人想要的从来不是“拯救”，而是“征服”。不会被爱，不会爱人，那又怎样呢？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生活又何尝不美满？
　　爱情是无法分享的，但是宠可以，疼可以，物质可以，虚荣和攀比可以！
　　不懂爱坏人，本也就只需要这些“爱情的附加物”，不需要甚至蔑视背后那些虚无缥缈深情。
　　这一刻，江茗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想让老秦“夫妻双收”，总想连本体和狐狐一起献给他。
　　因为这样自己就可以享受两份宠爱。
　　还可以彻底戳破。。。。。。那个自己一直畏惧爱情谎言。
　　243 被反杀的燕晴
　　亦无情最终并未作出回答，因为正巧此时，李道冥买菜回来，她站在门口，微微一愣，冲三人打了个招呼。
　　“老江？老秦？你们回来啦？正好我买了好多点心，谁来帮忙提一下。。。。。。”
　　“我来吧。”
　　陷入僵局男人抓住这个机会落荒而逃。
　　凝望亦无情狼狈的背影，江茗舔了舔唇，笑靥如花，呢喃道：“逃？你逃不掉的。”
　　她是无药可救的妖女。
　　那个男人是她盯上的猎物。
　　她想要的，她期待的，她一定要夺在手里。然后用尖尖的小虎牙，啃食殆尽。
　　谁也不能阻拦。
　　。。。。。。
　　这次危机大起大落令江茗自信心迅速膨胀，她开始行事越来越张狂肆意，两副身体轮番上阵，诱人堕落攻势，一下子猛了十倍。
　　而亦无情还在延续过去节奏，白日关心，夜晚调校，试图用之前想的老办法，让江茗这个都快被染黑化老油条，找回从不曾有过童真。
　　日复一日。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辛勤攻势下，逐渐产生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微妙变化。
　　“你对我好我是很开心啦。。。。。。但有必要这么事无巨细吗？”江茗抱怨。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老秦养废了。
　　事实证明，“依赖”这种东西，比她想象中更容易产生，不知不觉，她已经彻底习惯有个男人陪在身边，这疼那疼撒娇的日常。
　　在照顾人这件事上，老秦简直细心得可怕，不愧是独自一人把弟弟拉扯大模范哥哥，江茗甚至怀疑，这家伙就连师徒关系中，都是照顾人那个。
　　“今晚做吗？”江茗狡黠笑，“我又搞到一门新双。修功法哦”
　　亦无情欲言又止。
　　半晌，他长呼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耶！”
　　江茗像个小孩子似的欢呼。
　　她自从发现，自己在媚道上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便时不时换两门媚功回来，缠着亦无情昼夜双。修，美其名曰——“试验”。
　　但其实，内里包含着极为暧昧用心，因为合欢宗媚术淫。术，大都具有成。瘾效果，可以潜移默化改变异性的心智，令对方沉溺于同自己淫。乐，离不开自己的肉。体。
　　师兄对师妹如此，师妹对外宗男人也是如此。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入乡随俗。
　　伴随江茗不辞辛苦地“被耕耘”，她的身体，早已承受过不知多少老秦发泄，几乎每一寸都被亲吻过，她的侍奉技巧也变得炉火纯青，知晓每一种能令老秦快乐的姿势。
　　她能明显感觉到，臭老秦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越来越沉不住气，难以控制欲。望。
　　有时候。。。。。。她一个惹火的眼神，就能让老秦撑起帐篷。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老秦并没有像她期待那样，收下舞夕颜分身，吃掉这碗私人订制的“夫妻盖饭”。
　　虽然舞夕颜装可怜叫他的时候，他依然会过去照顾，但总是保持分寸，会躲开“孩子妈”勾引。。。。。。尽管江茗看得很清楚，老秦对那具缠绵缱倦了好多次身体，有火，而且火气很旺。
　　真是的。既然喜欢，就不能从心一点吗？
　　江茗微微叹气。
　　入夜，烛火飘摇，期盼整日乃至亵裤有些湿泞少女坐在床上，兴冲冲把脚伸了过去。
　　亦无情娴熟地脱去少女鞋袜，又如剥开粽子般，将少女衣物一件件脱去。眼前的玉人儿，长发披散，眉眼含春，一举一动尽显娇羞妩媚。
　　他正要亲吻，忽然，隐约的求救声传来，两人动作都凝滞住，随后少女匆忙披上衣服，跟男人一起朝声音源头走去。
　　走到半路，那细微的求救声，忽然变成另一种暧昧旖旎喘息声。
　　两个人同时懵，面面相觑，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朝声音来源找去。
　　很快，两人寻到了柴房。
　　江茗想要直接破门，不过刚抬起手，就被亦无情拦住，男人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随后施展了一个小术式，令柴房内场景，倒映在了门上。
　　下一秒，两人都沉默了。
　　门内是李道冥，和大表哥燕晴，二人正在做着某种非常激烈的运动，而且还是骑乘式。
　　当然——这不重要，也不会导致江茗沉默。事实上，她早就发现燕晴对老李有非分之想，而且几乎每晚都“欺负”老李。
　　起初她很讲义气，为老李出头，将燕晴暴揍出去。
　　但第二天，老李就像霜打茄子一样，迅速萎靡下去，连续几日都郁郁寡欢，情绪也低沉得可怕，总是望着天边出神。
　　直到燕晴又死皮赖脸地过来，调戏一脸傲娇冰冷老李，趁自己不注意，将呜咽轻叫她压在墙上，然后。。。。。。
　　——第二天，茄子就活了。
　　堪比撒了一整袋金坷垃。
　　连续几次后，江茗终于琢磨过味儿来。
　　等等，这不就是我。。。。。。呸，这不就是欲拒还迎么！
　　可能老李灵魂是抗拒，但她身体并不同意这个观点。肉。体和灵魂矛盾，造就了这种态度不统一，也给了色狼大表哥机会。
　　所以，燕晴骑在老李身上什么的，江茗其实早就习惯了，根本不惊讶。
　　而且到后来，老李其实很少呼救。大概，她也明白这样一次次呼救完又原谅的，很没有意义，浪费大伙们宝贵的情绪。
　　这次，之所以江茗会呆住，皆因为，柴房里被骑在身上，不停呜咽呼救的不是老李——而是燕晴！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我还救不救他？
　　很快，亦无情最先察觉端倪，他果断撞开门，在旁若无人扭腰魅魔少女后颈一按，对方立刻瘫软晕倒。
　　燕晴脸色煞白，整个人虚得像个熬夜看片亚健康宅男，看到江茗，他欲哭无泪，小声道声谢。
　　“你这。。。。。。”江茗无语。
　　欺负老李也就算，竟然还能被老李反杀！
　　丢人呐
　　燕青爬起来，穿好裤子，一边穿一边解释。从他话里，江茗总算了解清楚最近老李异常。
　　和猜测的剧情略有出入。
　　从第二次开始，他们就达成某种协议，李道冥陪他，而他会帮忙照顾燕青。那些“求救”，都并不是真的“求救”。
　　而是两个人之间特殊play。
　　直到最近一次。
　　“道冥欲灵之体，好像进化了。”燕晴神色复杂，“她刚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什么都不听，一定要榨干我，我气海的灵力，直接丧失了大半。”
　　244 危！
　　李道冥幽幽醒来。
　　刚睁眼，便看到三颗脑袋一齐盯着她，她吓了一跳，皮球似的弹起来。
　　“怎。。。。。。怎么了？”她茫然。
　　“你还好吗？”江茗先开口，关心询问，“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李道冥捂着脑袋，陷入回忆，过了几秒，她眼睛骤然睁大，“哦对，我好像又被燕晴那个混蛋欺负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燕晴那混蛋”就在旁边，顿时红温：“你你你，你竟然还敢留在这儿？老江！帮我抓住他！我要揍他！”
　　“你们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吗？”江茗诧异。
　　“屁协议！”李道冥眼眶泛红，“他威胁我，拍我糟糕样子的留影石，还说如果不听他的话，就把留影石给青儿看！让青儿笑话我！”
　　顿时江茗锋利的目光投向燕晴，眼神儿里就两个字：渣男！
　　燕晴愣了下。
　　他揉揉琼鼻，讪笑道，“我就开个玩笑，我怎么会。。。。。。唔，反正青儿不会笑话你的，我保证。”
　　他以前也经常这么逗“夫君”。
　　所以下意识。。。。。。嗯，没想到换了个性别，就麻烦了这么多。
　　燕晴攥住李道冥手，捏捏她的小尾巴，在粉嫩的脸颊啄了一口。“我错啦，道冥不要怪我，我给你买玩具。”
　　“你滚！你滚！”李道冥怒吼。
　　江茗见老李嘴上骂着，手却没有抽走，尾巴甚至都还缠着燕晴手指，顿时了然。
　　看来老李也是个口嫌体正直，想想也是，守贞小烧货，碰上破了她身第一个男人。。。。。。就像她面对老秦，那能拒绝得了吗？
　　“不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江茗疑惑。
　　“刚才怎么了？”李道冥好奇。
　　“刚才你骑在他身上，浪得像匹奔腾野马，差点把他榨干。”
　　“。。。。。。”李道冥呆了几秒，脸骤红，她低垂头，吞吞吐吐，“我刚才被他弄晕过去，然后好像做了个梦。”
　　“梦？”
　　“梦里我不像是我，而像是个。。。。。。”她犹豫两下，终究还是顾虑大表哥安危，坦诚说出来，“像个靠榨。汁修炼女魔头。”
　　“诶？”
　　“梦里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或者说，也没办法控制，你们都做过梦吧？做梦时想法，本来就好奇怪。我下意识勾引遇到的每一个男人，任由他们骚扰，欺负，甚至配合他们调情，然后，然后全都吸干净。梦里我完全不觉得那样做有问题，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对哦，梦中之人，控制不了想法，浑浑噩噩只有欲没有爱。”江茗若有所思，一个奇怪的思路逐渐产生。
　　众人反应各异，江茗在开小差，亦无情在琢磨解决办法，而燕晴已经开始询问自己“老爷爷”。
　　【玉老，这是怎么回事？】
　　【。。。。。。你摊上事了。】
　　【什么意思？】
　　【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艳无双那家伙，竟然在欲灵血脉中留下了一丝自己灵魂印记。】
　　【你是说，夺舍？？？】燕晴大惊失色。
　　【那倒不至于，但这丝印记会通过无意识梦境改造她，令她逐步失去自我，最终变成一具麻木荒。淫六欲傀儡。我猜。。。。。。那所谓的欲灵转化之法，根本就是艳无双留下来，为自己制造傀儡护道者邪法。】
　　【混账。。。。。。】
　　燕晴握紧拳，内心对那位魔帝顿时无比痛恨。
　　【别急，她还有救，只不过，抓住这丝生机需要你今后更努力一些。】青玉宽慰道。
　　【玉老您有办法？】
　　峰回路转，燕晴瞪大眼。
　　【是。。。。。。别忘了，这世上，可不止她艳无双一位至尊。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成为青玉圣地圣子，拿到碎梦刀，区区一缕印记，挥手斩之。】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修炼。】燕晴神色凝重。
　　从乾龙界青玉宗普通弟子，晋阶成主界青玉圣地圣子，这难度不可谓不大，甚至可说，是登天之难。
　　但为了道冥，再大的困难，他也要克服。
　　【不，来不及了，你努力修炼没用，永远赶不上印记侵蚀速度，你要努力做的是另一件事。】
　　【？】
　　【你的玩法太纯情了，你应该。。。。。。让她更屈辱一点，内心背叛你的感觉更强烈一点，这样，你才能汲取更多青玉力量。】
　　【玉老您就不能把力量直接灌注给我吗？】燕晴突然问。
　　【。。。。。。】
　　青玉沉默了一会儿，破口大骂：
　　【想什么呢！当然不能！我可是青玉器灵！给我按规矩来！】
　　【哦。。。。。。】
　　燕晴点点头，眼神微妙，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玉老，无比憎恨艳无双，也积极地帮助自己对付她。
　　可他身为器灵，却无法操纵“青玉”力量，也没办法开后门。
　　究竟是青玉本身，存在某种器灵无法逾越规则。
　　还是说。。。。。。
　　——玉老压根就不是器灵？
　　燕晴将困惑压在心底，只是暗中多留了个心眼。
　　这时，亦无情也想到可能原因，他猜测道，“会不会是这欲灵血脉，被人动过什么手脚？”
　　“为什么这么说？”燕晴微微吃惊，这人竟然和玉老一个判断。
　　那看来，玉老说的大概率没错了，并不是骗自己假话。
　　亦无情凝重道，“我能感觉到她血液里流淌着一丝特殊神魂力量，而且在汲取她的血气壮大。”
　　“有办法解决吗？”燕晴忙追问。
　　“难。”亦无情摇头，他解释，“二者联系过于紧密，而且那缕神魂力量并不简单。”
　　其中隐隐透露出波动，甚至令他都觉得心惊。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我会怎样？”李道冥脸色难看，如丧考妣，她明明想要的很少，只想过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可灾祸还是一次又一次找上她。
　　她就像个被命运诅咒的傀儡。
　　“你可能会不知不觉被扭曲神智。”亦无情轻叹，“就像今天这样，大脑一片空白，被另一种状态接管。”
　　“用碎梦刀或许有办法。”燕晴突然开口。
　　他本意是想透点底，问问大伙儿，有没有办法不当这个圣子，把碎梦刀给偷出来。
　　却不想，亦无情一怔，望向江茗：“这倒是正好。。。。。。你把碎梦刀拿出来试试？”
　　“啊？”燕晴傻眼。
　　“哈？”江茗也傻眼。
　　245 大梦
　　想圆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而只要一处产生漏洞，所有谎言便全都会不攻自破。
　　因此，谎言越多，人也就越如履薄冰，好比那惊弓之鸟一般。
　　江茗此刻就遇到了这样令人窒息的窘境。碎梦刀？我有个毛碎梦刀啊！
　　偏偏老李又需要碎梦刀，她如果有，那她就必须要拿出来。。。。。。
　　“怎么了？”亦无情皱眉。
　　“用。。。。。。用在别的地方。。。。。。！”江茗不得不继续为此编撰谎言，她强掩紧张，小手紧紧抓住衣摆。
　　“啊？”亦无情有些不信。
　　“你放心！再给我三天！我肯定弄回来！”江茗立刻补充。
　　她不敢说“丢了”，因为这样会过于明显，老秦一定会察觉端倪。通过“用在别的地方”这类借口，再辅以承诺，老秦信任她的概率会大一点。
　　只要。。。。。。只要再给她三天。。。。。。
　　她已经想到了锁住老秦方法。
　　“行吧。”亦无情仍有些疑惑，不过也没考虑那么深，注意力仍放在李道冥身上，专心思考如何对付那缕神魂力量。
　　安抚好李道冥。
　　三个人送她一起回房。
　　到门口，燕晴下意识就想跟进去，被江茗一把抓住，不爽痛斥：“干嘛呢！当我家是旅馆啊！滚出去滚出去！”
　　“唔。。。。。。”燕晴支支吾吾一会儿，最终在江茗水灵灵眸子的怒视下，从墙头翻了出去。
　　“坏人，整天欺负自己表妹夫君，真丧心病狂。”江茗盯着那片明显格外干净墙头吐槽。
　　拽着自家男人回了房，刚才还张扬小狮子，立马化身乖顺黏人小猫咪，她缠住亦无情快速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男人精疲力竭，搂着她睡下。
　　黑暗中。
　　一个妖娆曼丽身影偷偷溜了进来。
　　狐尾摇曳，聚成毛绒绒一簇，宛如雪白茂密花朵。美丽身影轻手轻脚靠近，不是舞夕颜还能是谁？
　　李道冥刚才变化提醒了她。
　　仅仅想靠功法，媚术，亦或肉体上快。感，去诱惑老秦堕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老秦不仅道境比她高，意志也比她深。
　　但梦。。。。。。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依据上次对老秦“嫁梦”经历可知，梦中唤醒老秦，主要是天剑。这的确很好用。
　　然而越好用的东西越容易形成路径依赖，就像人类有火器，兵击便开始逐渐没落。
　　老秦才刚刚遗失天剑，大概率来不及补足这方面缺漏，也就给她钻空子机会。
　　“梦中之人，控制不了想法，浑浑噩噩只有欲没有爱。”
　　舞夕颜低声自语。
　　“对不起，七哥。”
　　随后，她施展了【嫁梦】。
　　。。。。。。
　　亦无情做了一个特殊梦。
　　梦中，他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段念念不忘日子，那段仿佛蒙了层暖色滤镜无忧无虑日子。
　　——他父母都还健在的时候。
　　可梦中的画面，却并不像他回忆中那么美好。
　　产房里传来母亲的苦嚎声，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年幼他站在角落，看着隔壁廖叔叔狐妖老婆，正在给父亲按肩膀宽心。
　　“娘子可千万别出事啊，娘子可千万别出事啊。。。。。。”父亲眼中焦灼并无假色。
　　廖阿姨手逐渐往下，摸到那深处，她柔媚道，“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父亲把那只手轻轻抽出来，攥紧，他终于眉开眼笑，“你啊，比我都心疼你姐姐。”
　　“爹。。。。。。”角落幼儿开口了。
　　并非是跨越时空的回眸，而是记忆深处被遗忘画面复刻。
　　那对你侬我侬，自顾自调情“恋人”，一齐惊讶回头，随后廖阿姨赶紧放开父亲，拘谨地后退。父亲也咳了咳，作出严厉模样，和颜悦色将幼子带出去。
　　“爹。。。。。。”垂髫幼儿不断回望，好奇眼眸倒映出远处廖阿姨的模样。
　　父亲好似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解释道：“你廖阿姨担心你娘，过来看看。”
　　不几秒，又叮嘱：“你娘不喜你廖阿姨，莫跟你娘乱说。”
　　“哦。。。。。。”幼儿懵懂点头。
　　再后来，母亲生下了一个从小瘦弱的孩子，父亲给他取名叫无欢。这段生活过得平静且温馨，却也没回忆中那么完美。
　　纸上写“生平无二色”父亲，偶尔会与狐妖勾勾搭搭，尤其是隔壁廖叔叔遗孀。
　　母亲因为产后神伤，心情暴躁且低落，时常会与父亲吵架，偶尔也找找他这个长子茬。
　　不过对年幼亦无情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情，算不得什么大问题。有吃有穿，还有家人，这样的生活，比起那些流离失所的逃难者，已经是了不得的幸福日子了。
　　可惜没多久，父母因故去世。
　　生活一下子艰难起来。
　　廖阿姨卷走父亲遗产，留下邻居青梅竹马的小女孩，是只带狐狸血脉的半妖。
　　那条雪白的尾巴与那日惊鸿一瞥中，伏在父亲身上喘息的廖阿姨一模一样。
　　三个没人管顾孩子，相依为命，年纪最大的亦无情自然接下家长责任，小小年纪便开始做短工，跟随外出狩猎的队伍打杂。
　　他话少，力气大，能吃苦，因此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抢得到活儿干。不仅把两个孩子丰衣足食养大，甚至供弟弟上了识字的私塾。
　　只可惜弟弟整日遛狗打鸟，不愿学习，反倒他在闲暇之余，先把那本识字书学会了。
　　不知为何，亦无情总觉得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但又怎么都找不到。
　　最终只能归咎于压力太大。
　　事实上，他感觉没错，因为在这场回溯过去梦中，确实有一双湛蓝的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
　　“这就是你的过去嘛。。。。。。”舞夕颜自言自语。
　　“好像。。。。。。你父母也没你说的那么恩爱嘛。。。。。。就是中等偏上父母。。。。。。”她小声吐槽。
　　这次施展嫁梦，她并没有刻意操纵梦境，而是以对方深层记忆为基石，创造了一个特殊“舞台”。
　　但这个舞台背景，似乎与老秦讲述有所出入。
　　说明老秦回忆是被自己美化过的。
　　不过这也正常，时间久了，表层记忆不再清晰，人会对回忆做各种各样的艺术加工。有美化，有抹黑，有甚至还会编撰细节。虽然潜意识还记得，但显意识早已变成美化后的版本。
　　所谓“白月光情结”，“编着编着自己都信了”，就根源于此。
　　舞夕颜也没多想，而是继续等待机会，她打算“自然”地切入进去，通过梦的方式，在老秦深层记忆中刻下自己的痕迹。
　　而且，这个痕迹，一定要是桃色，刺。激的，暧昧，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再配合外部媚功施展，一举拿下这个男人，就像。。。。。。其他合欢妖女，拿下自己所看中天骄一般。
　　温柔乡，英雄冢。
　　她便要做这个温暖的囚笼。
　　246 爱上傻子的人
　　梦感觉非常奇妙。
　　她注目那个要强又坚韧男孩长大，随他欢喜而欢喜，随他难过而难过，那种特殊情绪就像湍湍溪流，在她眉眼与鼻尖悄悄流淌。
　　仿佛。。。。。。她融入了他的人生，哪怕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她呆呆地发现，自己竟变得越来越不忍，仿佛被这个眉眼熟悉的大男孩牵动了心弦。
　　最好的切入时机无疑是亦无情与青梅竹马的狐妖分道扬镳，届时再以一种拯救者身份出现——舞夕颜原本也是这么打算。
　　可人心再冷，也是肉长的，她被老秦照顾了一次又一次，她被那样的温暖慰藉了一次又一次，又岂可能真在梦中这个大男孩深夜抹泪时，视若无睹呢？
　　于是。。。。。。
　　她提前干预了梦境。
　　尽管只是在他次日醒来前，做了一顿简单的便饭。
　　江某人的厨艺，很难评价，不算好，也不算坏，用五个字形容就是“社畜糊弄学”，没多么美味，但起码手艺娴熟，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可大概是进入合欢宗这段日子，她有点被老秦养废了，手法生疏得可怕，乃至于大男孩醒来的时候，她才匆匆收尾，留下了一个雪白尾巴的背影。
　　“廖阿姨？”
　　大男孩揉着眼，讶异叫了句。
　　许久，他才呆呆回过神，想起刚才惊鸿一瞥间，好像是九条尾巴。
　　厨台袅袅炊烟未散。
　　案桌上摆着三碗简洁但丰盛的饭菜，散发着清甜灵米香气，大男孩默默走过去，盯着其中明显更多的一碗，始终没说话。
　　就这样，出乎舞夕颜预料的，两个人“隔空互动”就这样开始了。“狐螺姑娘”隔三岔五溜进去留点东西，都是些细小的关心——她不敢过分地改变梦境。
　　即便如此，大男孩还是变得开朗了许多，就像漂泊在远方迷路驳船，看到了岸边灯塔的光。
　　舞夕颜也是直到今天才意识到：
　　原来，七哥小时候，是不爱笑。
　　梦里慢时花无落，梦里快时箭如梭，眨眼间，那个瘦弱的大男孩长成了和他爹年轻时一样俊俏公子。
　　少年初长成，璨目生星河，比之后面的亦无情，多了一丝青涩与朝气，少了一份稳重与成熟。他习惯性地继续管顾家里两个孩子，却忘他并不是家长，而是缺乏威严的同龄人。
　　两个孩子逐渐叛逆，青梅竹马甚至憧憬起红楼花魁奢华糜烂生活，他措手不及，只能夜里翻来覆去地想，却怎都想不明白。
　　舞夕颜突然心口泛疼，鼻窍里有股酸酸的感觉。青梅竹马这样，娣娣后来也那样，他心底一定很不舒服吧，甚至怀疑都是自己教育的问题。
　　可他尽力了，他只有一个人，甚至他也同样只是个孩子，还能要求他怎样呢？
　　给出仅剩的全部，却被嘲笑穷酸。
　　仿佛弱小就是那世上最大的原罪。
　　守护，守护。
　　你一个人又守护得了什么？
　　青梅狐妖最终卖身青楼，做了一名怀揣梦想的舞。女，祈盼着有朝一日，跳舞能被哪位金钱帮大人物看中。
　　兴许她运气确实不错吧。
　　还真的机缘巧合，凭借容貌和身材，获得了某个本地香主赏识。
　　对这时尚还未踏上修真路亦无情而言，金钱帮一个分坛分堂下的小小香主，已经是了不得的通天大人物。
　　没有戏剧打脸，也没有烂俗的报恩，只有对脏东西避之不及般的疏远和沉默。
　　反正青梅狐妖自此再没回过筒子楼，她已找到了愿意为之跳舞的人，那人丑陋，粗鲁，没有爱，但他有她需要的东西。
　　犹记得，很久以前，舞夕颜曾因此事，问过老秦一句话。
　　【真的？你才这点年岁？真的就这么豁达？真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委屈和酸涩？真的就对她没有半点失望吃醋和愤恨？】
　　那是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现在，舞夕颜终于知道这个答案，哈——怎么可能没有？怎么可能不怨？只是他习惯沉默了，习惯给任何人任何事开解，习惯忍住难过和泪水，习惯只对自己袒露迷茫和软弱。
　　他总能帮大家找到理由，过往舞夕颜觉得这是圣母和隐忍，可这一刻，她福至心灵地明白，他不是接受了，更不是原谅了，他是。。。。。。过去了。
　　过不去，又能怎样？
　　只能过去。
　　这是他，这是隐藏在那些温柔下的不完美也不强大的他，也是她从来没好好观察过他。
　　——如果他所爱的只是一个被谎言编撰的幻影，那自己所祈求，又何尝不是一个想象中符号化征服？
　　可笑，他们相识纠葛了大半年，却还如那盲人摸象，井中捞月，谁也没窥见那重影下的本状。
　　月儿西斜。
　　九根尾巴的狐狸，第一次正大光明出现在俊俏青年面前。
　　尽管他俩早已用饭菜交流得无比默契。
　　亦无情瞥来一眼，神色没有多少意外，依旧躺在席子上出神。“来啦。”他随意地招呼句。
　　“你恨她么？”
　　舞夕颜目光复杂问。
　　“人各有志。”
　　亦无情摇头。
　　“可她。。。。。。在你心底，分量占得很重。”
　　“是啊。”亦无情自嘲笑了笑，“养顾了十年，从垂髫到豆蔻，就是只墙角的壁虎，也该有感情了吧？”
　　“或许她需要的不是你疼她，而是你狠狠地教训她。”舞夕颜越说声音越小，最终细若蚊吟，脸也因羞耻泛红，“你咽掉所有的苦，埋在心底，你很厉害，可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谢谢。”亦无情翘着二郎腿，对天花板沉默了许久，冷不丁道：“狐狸姐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
　　“。。。。。。”舞夕颜犹豫半秒，她下意识再度扯谎道：“其实，我是你廖阿姨的亲戚，远房，按道理也该照顾你们。”
　　“哈哈。”
　　亦无情干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舞夕颜听出笑中嘲讽意味，她有点破防，恼羞成怒。
　　“我笑。。。。。。狐狸姐姐你够傻的，竟然想了这么个不靠谱理由来骗我，谁会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啊？”
　　“当然有啊。你。。。。。。姐姐我有个朋友，他就很乖，我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很少怀疑我，除非我真的太过分。”
　　“那他一定喜欢你喜欢到不得了。”亦无情枕着胳膊戳破，“能被傻子骗的，也就只有那些爱上傻子人了。”
　　舞夕颜语塞。
　　247 痕迹
　　舞夕颜大抵永远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听亦无情讲述“骗人之道”。
　　“骗术嘛，利用的都是他人‘相信’，而不是不信。”
　　“九真一假，诱导人作出错误判断，深信不疑。这是利用人对自己理智聪慧的相信。”
　　“骗涉世未深者，这是利用他们对世界相信。”
　　“你能骗那个很乖的朋友，是因为利用了他对你的相信，可信任总有耗完的那天。等耗完的时候，不论你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敢去信了。”
　　“这样嘛？”舞夕颜喃喃自语。
　　可就算知道，她也已经回不了头。
　　“所以。。。。。。狐狸姐姐，为什么？”梦中的亦无情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舞夕颜悄然走近，俯身在他脸颊一吻，他犹如定格般僵住。
　　“我喜欢你，我可以代替她，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么？”舞夕颜认真祈求道。
　　“姐姐在消遣我？”床上青年脸色时青时红。
　　狐妖没说话，只是娉婷跪在地上，优雅而缓慢的，一件件脱去身上衣物。从丝带，到纱裙，再到亵衣抹胸，最后再脱去两边高跟鞋，只留一双白色半透的丝袜。
　　她嫣笑，用湛蓝眸子欣赏男人逐渐胀起裤裆，和急促的呼吸，不忘撩拨男人欲。念与怒气。
　　“那个从小叫你亦哥哥丫头，现在估计也在为某个男人脱衣服吧？”
　　“可惜。。。。。。她不爱你，她只爱地位与虚荣，爱灵石和权力堆砌起恩宠。但没关系的，我爱你，我想陪伴你一生一世。”
　　美眸流转，梦里梦外，她都开始施展媚术，一股脑地丢出去，想让男人彻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亦无情努力平息胸腹不断躁动的邪火，强忍住将这只美艳狐妖摁在床上狠狠输出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道，“可我同样也没在你眼底看到爱。”
　　舞夕颜骤然僵住。
　　“人看到所爱之物，眼底是藏不住温柔，有光，有对未来的期待，还有淡淡的幸福。”
　　亦无情一字一句戳破。
　　“可你眼底，只有欲。望，对我身体的欲。望，对征服我欲。望，对控制我欲。望，还有某种我无法看清的欲。念。。。。。。我不觉得，你爱我。”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揉了揉狐妖脑袋，就像在梦外，每一次每一次，“谢谢你。”
　　舞夕颜已经懵住了，她满脑子就一句话：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原来这么清楚？
　　他能在梦里看出来，又岂会在现实中看不出来？
　　舞夕颜一直以为，老秦是因为误解自己爱他，对他有感情，所以才念念不忘。可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对他没有爱呢？
　　倘若如此，他执着娶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他那样锲而不舍的追求，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就为一句：“没什么，谢谢你”吧。
　　或者说，这些疑虑，最终都能凝聚成一个问题。
　　——老秦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因为自己漂亮？因为自己骚？因为自己身材好？
　　因为自己和本体第一次侍奉老秦时，都是处。女？
　　因为自己是老秦好朋友？
　　开什么玩笑。。。。。。这些理由，都还不够充分，就算老秦再老实，对自己第一个女人和自己破身处。女有浓重偏爱，那也该会在自己一次次推开中消磨殆尽才对。
　　舞夕颜心乱了，一时忘记继续施展媚术，床上亦无情彻底摆脱媚惑，恢复清明，他却说：“姐姐，我答应了。”
　　“嗯。。。。。。嗯嗯嗯？你说什么？你答应了？”舞夕颜懵逼。
　　“我大概能猜出你想要什么。你应该想把我炼成面首，让我变成你的东西。”他耸耸肩，“无所谓了，你对我好，可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我只有我自己。”
　　“唔。”
　　这一刻，舞夕颜真想扭头离去，放弃自己全部计划。
　　可是。。。。。。可是。。。。。。
　　她又想到谎言被戳破后的鸡飞蛋打，想到老秦抛下她，她这辈子都见不到老秦。
　　她想到被抛弃以后，自己可能会像那只瞎了眼青梅狐妖一样堕入红尘，不得不去伺候那些又坏，又渣，没有爱还不温柔男人，流落一个接一个陌生的胸膛。
　　她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妈妈，变成一个心早已焚成灰烬，与各种不爱男人纠缠不清，勾引一个又一个情夫，甚至当着孩子的面，被情夫摸腿，强吻，羞辱玩弄，明明尊严全无，却套一层高贵冷艳外壳自欺欺人贱。货。
　　她好害怕。
　　恐惧欲。望将她引入深渊，的确——“恐惧”也是一种欲望，一种无处不在的欲望。
　　她不断对自己强调：我已经没有回头路，我只能这样，我不想离开老秦，我，我，我。。。。。。
　　我得在他心底，留下一辈子都抹不去烙印，我得让他迷恋我的身体，我得让他忘不了我放。荡和温柔。
　　没有任何反抗。
　　舞夕颜搂住了梦中这个更年轻的“老秦”。
　　她舔他的耳朵，呢喃撩拨人心的情话，丝腿在他身上摩挲，九根尾巴紧紧缠绕男人的腰肢。
　　这一切，与梦外一样，梦境外女体，也在对老秦做同样的事。
　　极为高深的媚术，向这个男人身上施展——她的确是这方面天才。而沦为猎物的男人，却道修已废，早已习惯她的肉。体温柔，没有反抗的本能。
　　计划，顺利得毫无阻塞。
　　梦境之中。
　　亦无情已经被“狐妖大姐姐”撩拨得近乎疯狂，他将少女压在身下，用泛红蛮目死瞪，喘气如牛。
　　骤雨倾盆，打湿窗外娇花，连花蕊也被摧残得凌乱嫣红。此起彼伏妩媚放肆雨声，回荡在破旧的小屋内。
　　一天一夜后。
　　亦无情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感觉自己像是被挤干的海绵一样，而“狐妖姐姐”却依旧满目春柔，潮红的肌肤被滋润得水嫩无比。
　　舞夕颜伏在男人身上，轻轻喘着媚气，满脸都是极乐过后幸福余韵，她轻轻咬了口男人胸膛，嘿嘿坏笑。
　　“说好了哦”她抚摸男人腹肌坚硬轮廓，“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白天做你的宠物，晚上做你的女人。”
　　“啾”
　　她在男人唇边一吻。
　　“我爱你。”媚惑声音钻进男人耳蜗，仿佛在梦境与现实中双重回响，“所以。。。。。。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永远不要不理我，不要忘记我的身体。”
　　“好么？亲爱的。”
　　248 咱仨一起把日子过好
　　梦是精神的映射，由深层记忆，与灵魂本能共同塑造，其本质只是一场意识自导自演独角戏。
　　但如果这场“独角戏”舞台，突然闯进来另一个人呢？
　　显然，原本绝对隐秘且独立的深层记忆，和灵魂本能，会受到另一个意识影响，这也是“嫁梦”产生迷魂效果的基本原理。
　　身为媚狐和“红中”，舞夕颜嫁梦之法，本就格外精妙，往日频繁欢爱，更是令亦无情对她没多少防备。
　　梦到和一个没有任何关系陌生女人上。床，大脑或许会产生警惕，但梦到和女友上。床呢？这简直不要太正常。亦无情潜意识里，对梦境出现舞夕颜，根本没有任何“出戏感”。
　　毕竟就算狐狐不用嫁梦。。。。。。他也会经常梦到狐狐。。。。。。
　　所以，舞夕颜才能像现在这样，在梦中陪伴亦无情成长，不断重现他记忆中那些关键节点，再用桃色又刺。激的性。爱，悄然填补。
　　她将自己的存在，深深刻入亦无情疲惫灵魂每一处。
　　困苦之时，是她帮助他。
　　伤心透顶之时，是她抚慰他。
　　寂寞之时，是她和他云雨翻覆，尽情欢爱。
　　受伤之时，是她守在他身边，温柔细心地换药，熬粥。
　　梦中的亦无情不知她为何如此，明明不爱，却做得比任何爱人都更尽心尽力。他清楚明白对方如此所为只是出于欲。望，可自己。。。。。。真的有那么大资本么？
　　他倒也旁敲侧击打探过，可惜对方死活不说。
　　问烦了，她干脆扑上来，扒自己裤子，然后含住来一句：“因为你**大。”
　　跟个滚刀肉一样，亦无情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再后来，亦无情加入了剑宫，教授他的是名美丽又清冷的高挑女子，是剑主女儿。
　　梦境是记忆的回溯，会受人主观判断干扰，因此这个梦中的石玉娴，正经无比，完全就是个铁面无私，不存情。欲长辈。
　　不过。。。。。。从亦无情和石玉娴相处模式里，舞夕颜看出了一点端倪。
　　从精神上，石玉娴无疑是亦无情老师，教授他修炼，为他引路，也是他可靠的后盾，与人争机缘，亦无情想到自己强大的师尊师祖，也会底气十足。
　　但从生活细节上。。。。。。亦无情反而是照顾石玉娴那个。
　　抛去师尊这一层身份，石玉娴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大小姐，并且继承了自己父亲不拘小节的“糙”。
　　据说石剑主喝灵茶，通常都是把茶叶塞在嘴里，再用法诀弄出一团开水，直接灌进去，美其名曰：就爱喝这口现泡。
　　其实就是性子急，懒得费事。
　　当然，作为一个女人，石玉娴自然比父亲要优雅那么一点——她选择把茶树种在开水池子里。
　　穿过的衣服随地乱丢，时常便忘洗，酒品也差，舞夕颜甚至觉得，这个师尊照顾起来比自己还要麻烦。
　　修炼，欢爱，他们像一对亲密无间夫妻，尽管平时舞夕颜都以“宠物”自称。
　　不断施展的媚术，修炼至化境房中术，层出不穷花样与玩法。。。。。。不断取悦着梦中的“天煞星”，令他再也忘不了这只古怪又特殊狐妖。
　　而舞夕颜也不断在梦中使用迷魂术，加深这些记忆，令那梦中香艳刺。激的桥段，深深刻入亦无情灵魂。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终于成功把这个男人带歪了。
　　他变得越来越主动且好色，甚至常常一回来就剥光狐狐衣服，欣赏她赤。裸在房间里忙碌的样子，然后再摁在各种地方“嬉戏”。
　　舞夕颜则像个青楼买来的狐媚子般，风。骚又主动地配合他。
　　时机逐渐成熟。
　　某天，舞夕颜突然在梦中捏出一个与本体酷似的分身，带回了家。
　　“这是给你买的小妾哦”
　　她笑盈盈介绍道。
　　亦无情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再之后，就是经典二凤戏一龙情节。因为之前铺垫，以及腐化足够深，亦无情这次并没有拒绝。
　　深夜，亦无情躺在床上，左右两边，各搂着一个正幽媚喘气，被滋润到潮红脱力娇艳女子，逐渐思考人生。
　　。。。。。。是哪里搞错了吗？
　　。。。。。。这种怪怪的感觉。
　　可惜梦中的他，并没有那么清醒，在媚术作用下，欲。望占据心神，他也跟着欲。望随波逐流。
　　再后来，他与两位少女过上了荒。淫又幸福的生活，后面甚至又推倒了自己的死对头，凰曦音。。。。。。三个女孩争奇斗艳，各具特色。一个是狐妖，一个是合欢妖女，还有一个是凤栖山天骄圣女。
　　他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三个女孩，对他都只有欲。望，没有爱，按他想法，应该很容易就会腻了他，甚至出轨才对。可偏偏，三个女孩都对他死心塌地，使尽浑身解数伺候他。
　　有时他也想，或许，自己的境况，其实很受其他男人羡慕。
　　。。。。。。
　　亦无情从这场古怪的梦中渐渐苏醒，鼻尖萦起一股浓郁的奇怪味道。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狐狐骑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香舌半吐，潮红的小脸儿差一点就是阿黑颜。
　　“嗨，嗨，夫君”狐狐娇媚地打了个招呼。
　　亦无情猛然瞪大眼，他想推开狐狸，腰却一软，只觉身体像块榨干海绵一样，虚得可怕，胸口还有股热热的感觉，他下意识伸手去摸。
　　好像有什么东西。
　　像烙铁烧过留下来的肉疤。
　　“这是。。。。。。啊。。。。。。这是。。。。。。人家汇聚三十二种媚术。。。。。。留下来的心痕。。。。。。会让你。。。。。。你。。。。。。一天不玩人家。。。。。。就心痒难耐。。。。。。”
　　狐狐湛蓝纯净的眼瞳已经濒临上翻。
　　亦无情这时又注意到，狐狐夸张隆起的小腹，大惊失色，“什么情况！我睡了几个月？都这么大了？”
　　“没。。。。。。没有呢。。。。。。”狐狐越伏越低，双手撑着男人胸膛，气喘连连，“只是睡了。。。。。。三天而已。。。。。。肚子大起来。。。。。。是因为人家榨太多了。。。。。。”
　　“？？？”
　　“你也别担心。。。。。。孩子。。。。。。人家注意了。。。。。。没有弄在里面。。。。。。前面的。。。。。。都及时抽出来了。。。。。。后面才。。。。。。”
　　亦无情越听越难绷，他下意识找旁边的老江，结果一扭头，却看到黑发墨瞳少女，也仰瘫着，一边失神一边吐泡泡似的冒奶油，小腹同样隆起得犹如怀孕一般。
　　“嘿嘿。。。。。。我们都约好啦。。。。。。”狐狐抚摸男人的脸，迷恋地说道，“我们打算一起嫁给你。。。。。。她做大。。。。。。我做小。。。。。。我们三个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249 鸡飞蛋打
　　“三个人？开什么玩笑？”
　　亦无情瞪大眼，想要把狐狐甩下去，然而她就像技艺精湛骑手一样，无论马儿如何颠簸，始终都能紧紧骑在上面，不动如山。
　　反倒是亦无情剧烈地挣扎，不断戳中她深处的软肋，令她抖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轻声娇喊着。
　　“七。。。。。。七哥。。。。。。呜喔”
　　“下去！”
　　“我。。。。。。我要融化了。。。。。。”
　　少女伏在男人身上很久，才松了劲，甜蜜地靠上去，乖巧地倾听男人心跳。
　　不知为何，少女娇颤呜咽可爱样子，竟令那心痕热了起来，亦无情也涌出强烈想把少女狠狠蹂。躏占有的冲动。
　　“你对我做了什么？”亦无情强压邪火，一边穿衣服，一边内窥检查状态。
　　转修魔道，是从一个体系跳到另一个体系，虽说《蕴魔诀》与《魔功》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毕竟是不同功法，他所受，也是丹田破碎那种大伤，因此转修后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受到了一定削弱。
　　他比道修前途未废时，更迟钝，因为习惯的许多东西，暂时难以动用，犹如目力敏锐的人突然失去双目。
　　正因如此，那心痕内错综复杂的灵诀效果，令亦无情陷入呆滞，该死，臭狐狸这是偷偷学了多少歪门邪道的东西啊！
　　差点被坏女人气晕。jpg
　　“没关系的”舞夕颜见亦无情关注心痕，主动解释道，“没有那种恶性，我从来没想害你，这些都是为了，为了，让你不丢下我。”
　　她逐一解释，“一共三十二种，其中十四种，是取悦你的，可以令你和我们做时，体验到那种前所未有，无与伦比的快乐。”
　　“六种是为了让你常常想我。。。。。。”
　　“两种是为了挑起你，狠狠欺负我欲。望。。。。。。”
　　“还有三种，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时候，更开心，更喜欢。。。。。。”
　　“剩下七种，稍微有点麻烦，不过麻烦不大。它会令你在没有我们服侍时，内心感到不安烦躁，嗯。。。。。。但我们会随时服侍你呢。。。。。。”
　　“毕竟，我们是夫妻呀。”舞夕颜眉眼弯弯，伸指敲了敲男人的脑袋。
　　亦无情深吸一口气，心中问号一个比一个大，他既哭笑不得，又无语，还有点生气，下意识一把捏住狐狐软肉，半教训半发泄。
　　狐狐剧烈娇颤起来，男人粗暴的举动带来三分疼痛与七分痛快，令她莫名迷恋。这时亦无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力气用大了。
　　过往他不会这么没轻没重，无论对待舞夕颜还是老江，都尽可能温柔，所以这是。。。。。。心痕？
　　他想松开，念头刚起，他却看到狐狸颤颤缩缩满面春红的期待享受样子——越看越觉得她欠收拾，忍不住将她反压身下，紧紧制住她手腕。
　　堪称“蹂。躏”与“凌。虐”一轮反击过后。
　　舞夕颜全身衣服撕破，白嫩的肌肤布满红痕，看上去凄惨又美丽。她浑身酥软，妩媚又高兴地盯着男人，一本满足。
　　“太棒了。。。。。。我成功了。。。。。。”
　　她勾住男人脖子，想搂他过来接吻，却被狠狠打了三下屁股。
　　“疼呜”
　　她失声娇喊，疼得双腿夹紧，下意识绷紧腰肢，左半粉臀红得妖艳，刺痛后的余波，却传来阵阵凉爽轻松和释然快意。
　　舞夕颜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本性，是如此地犯。贱不堪。
　　或许，这不只是狐妖肉体的本能，而是所有肉体共有的，乃至于漆在灵魂上，荒唐底色。
　　“你满意了么？”亦无情愤怒望着她。
　　“嗯”舞夕颜脸潮红着，故作乖巧含羞状，“夫君好棒，好厉害好粗暴，奴妾满意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
　　“诶”
　　舞夕颜装傻，假装听不懂。
　　亦无情也知道她在装傻，这滚刀肉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态度，饶是他都感到窒息。
　　好好说话，她装傻。
　　哄她，她蹬鼻子上脸。
　　打她骂她，她反而享受起来，搞得你好像是在奖励她一样。
　　亦无情只觉自己这辈子遇到所有困境加起来，都没她一半难缠。
　　“七。。。。。。七哥。。。。。。”旁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嘤咛。
　　亦无情赶紧转过去，小心地搂住江茗，手按在少女涨起小腹上，有些担忧和紧张。“老江，感觉如何？有没有疼和不舒服？”
　　明明是榨。汁那个，江茗却装出一副委屈巴巴模样，撒娇嗔怪，“被灌得好涨哦，都怪你，一直拉着人家，避子汤都来不及喝。。。。。。”
　　然而，故意错过喝避子汤，其实是她。
　　之前还在恐惧怀孕和做妈妈的她，现在却巴不得连本体都怀孕，因为这样，就能永远缠住这个家伙，让他离不开了。
　　只可惜，江茗粗略计算，自己现在并不在受孕期，所以应该没那么容易。。。。。。
　　亦无情却没那么好糊弄，江茗轻描淡写的态度，令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显然，江茗即使不参与其中，也对这个计划心知肚明，否则不会如此平静。
　　“为什么突然做这种反常的事？”
　　亦无情死死盯着江茗，脸色难看问。
　　江茗避开目光，小声嗫嚅，“别问了，咱们三个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非要三个？”男人反问。
　　江茗不说话了。
　　“当然是三个”
　　这时，又换成小狐妖接力，她搂住另一条胳膊，凑在男人耳边幽怨，“孩子她爸，你不能始乱终弃呀，孩子没有完整家也太可怜了。”
　　“你们。。。。。。”可怜的老实人，被逍遥楼玩弄得差点心梗。
　　良久，他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个‘好妈妈’，我第一次见‘好妈妈’怀胎四月，和男人玩这么疯。”
　　“呜”
　　“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亦无情戳破，“他只是你用来拿捏我的工具，对不对？”
　　舞夕颜也心虚地躲开目光，默默低下头。
　　“好嘛，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想做‘姐妹’，我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亦无情嘲讽，破罐子破摔，一股子异常憋屈的愤慨在他心底回荡。
　　他剥光两女衣服，想要再施惩戒，恰在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姑娘？江姑娘？”
　　是燕晴。
　　“已经快四天，碎梦刀可以去拿了吗？我怕再迟道冥有什么闪失。”
　　亦无情立刻望向江茗，“先饶了你们。。。。。。老江，其他事以后再说，先去取碎梦刀吧。”
　　“唔。。。。。。”江茗紧张地偏开头。
　　“怎么了？”
　　旁边的狐狐立马缠上来，“不要嘛不要嘛奴妾好饿孩子他爹先喂饱奴妾”
　　江茗也附和，“对呀对呀，你看妹妹都发烧了，夫君先睡服她吧，不然对孩子不好。”
　　“别打岔。”亦无情拧了把狐狐尾巴根，疼得她嘤叫一声，娇颤蜷缩起来。
　　男人死死盯着江茗，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是不是，压根就拿不出，碎梦刀？”他一字一句问。
　　“怎么会！”江茗慌乱失色，她赶紧爬起来，匆匆下床，嘴上道，“碎梦刀就在我房间，我这就去取。”
　　“你不是说。。。。。。借出去了吗？”
　　背后，亦无情缓缓道，声音压抑着愤怒。
　　250 坏女人的下场
　　“借？哦哦哦！对哦！借出去了！”江茗一拍脑袋，假装才刚刚反应过来，她回头，心虚讪笑，“是我犯傻。”
　　“不是要去拿回来吗？走，我陪你一起。”亦无情阴着脸，他有一些很恐怖猜测。
　　或许，根本就没有碎梦刀。
　　或许，之前所谓的“换魂”，只是一场别开生面表演。
　　甚至还有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是逍遥楼，只是通过某种方法，躲避了昆仑镜检测。
　　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提前得知了娣娣的计划，在这儿准备着，最终摘走所有的桃子。
　　“借。。。。。。借。。。。。。嗯。。。。。。哦对，借的人已经还回来了，我感觉到，就在我的房间里。”江茗心很慌，已经慌到语无伦次。
　　“那就去你的房间里取，怎样？”亦无情不悲不怒，而没有表情，在江茗眼底，就是最可怕的表情。
　　“来，来吧。”江茗心一横。
　　回到主屋，江茗快速闪身，争先钻进房间，回头讪笑着，关上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老秦，体谅一下嘛。”
　　亦无情也不阻止，抱胸望着，坐等她出招。
　　房间里，江茗又火急火燎唤醒暖暖，“喂喂喂，大事不好！衣服精！你能不能给我变把正版碎梦刀出来？”
　　“哈？”暖暖一听就懵了，她吐槽，“你在想屁吃？你咋不干脆让我直接给你‘叮’一声？”
　　“所以能‘叮’么？”
　　江茗也是病急乱投医，她竟然真的开始期望这玩意儿是个系统。
　　“想多了！”暖暖无语，“我才不管呢。都是你自己骗人搞出来的锅，习惯性撒谎，沉没成本越骗越高，最后搞得一团浆糊。”
　　“那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怎么办？这关我怎么度过去？”江茗恼羞成怒。
　　“凉拌，没救了。成年人要学会习惯失去，就像你总会失去你的节操，暖暖也总会失去自己的男人。”
　　其实暖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办法弥补，人总是失去过才从未珍惜，江茗就从未失去过——尽管她从未失去过原因，是她从未拥有。
　　可这对她来说有点太残酷了，她无法平静接受这个必然的事实，因此为之昏了头，越做越错，越错又越没头苍蝇似的做。
　　为了弥补最初名为“逍遥楼”谎言，这个谎言飞速膨胀。
　　亦无情叩了叩门，明显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
　　江茗只好让暖暖先变成假的碎梦刀。
　　她将“碎梦刀(暖暖牌)”拿出去，心虚交到亦无情手里，而亦无情也认真打量着这柄传说中帝器。
　　第一印象。。。。。。很不凡，很奇特。
　　上面有独属于至尊道器纹韵。
　　正因如此，第一次拿到手时，亦无情从未怀疑过这是假货。因为这个级别的道器太稀有了，何况是能伪装其他帝兵道器，堪称绝无仅有。
　　他读过不少传记史书，历史上，的确有这样一件很特殊道器，是某位传奇魔女用血肉喂养的本命法宝，从弱小时，便跟随其一起成长，至少达到了准帝器级别。。。。。。
　　“摄魂羽衣？”亦无情说出那本野史中记载的名字，冷静试探。
　　青色刀刃仿佛颤抖了两下，又迅速平息。
　　目睹这个细节亦无情，顿时了然，他开始驱御“修假”之法，直接消除刀刃周围的灵力，对于法宝而言，这就像将兔子丢进真空无氧环境中。
　　果然，不消片刻，青色刀刃剧烈颤动。
　　江茗脸色惨白。
　　锁了半炷香，暖暖终于憋不住了，整把长刀迅速化为黑色丝线，疯狂从男人手中逃逸，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巴掌大的小魅魔。
　　“哇！你这个臭男人好狠的心！竟然想憋死我！有气揍你老婆去！别朝我撒！”
　　骂完，她扶着晕眩脑袋，晃晃悠悠飞回江茗衣兜。
　　亦无情缓缓望向江茗。
　　那目光，有释然，有失望，有愤怒。。。。。。无数堆积的情绪汇入其中，复杂到连他自己都难以言明。
　　最终他没质问什么，只是摇摇头，转身离开。
　　江茗恍如梦醒，失魂落魄地追上去，“七哥！”本体与狐狸一左一右，紧紧搂住男人胳膊，水灵灵眸流泪泛红，端的是楚楚可怜。
　　“你还想说什么？”亦无情声音有些冷漠。
　　他更不好受，因此急于找一个地方，去消化这些情绪，消化他对江茗失望，和内心的不甘。
　　就像受伤的野兽在巢穴里独自舔舐伤口，
　　怪不得师叔祖说：人总会栽在同一个地方。没想到，他竟然又被漂亮女人骗了，并且还是一只狐妖。
　　——这是诅咒吗？
　　江茗拽着他，终于愿意吐露一切，她小心翼翼：
　　“七哥，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呀。我没有想害你，从来没有，我，我确实是逍遥楼，但其中有很复杂原因。”
　　“我没生气。”亦无情摇摇头。
　　他没撒谎，刚才还有点窝火，但现在，他确实不生气了。只有累，只有那种难以纾解疲惫。
　　江茗也从这无波无澜的眼神中，读出一些很可怕的东西，她更慌了，断断续续，把往来缘由全部讲述了一遍。
　　亦无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
　　良久，少女声音渐弱，故事也讲到尾声。
　　她抬起头，用一种企盼又可怜目光，凝望男人，像流浪的小猫，寻求高大善良主人庇护。
　　亦无情俯下身，同时捏两名少女耳朵，她们都面露欣喜，享受地轻蹭，仿佛在庆幸这份关系终于能继续维系下去。
　　“不装了？”可头顶传来轻蔑声音，令江茗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七哥。。。。。。我。。。。。。”她呆怔。
　　“我还是喜欢你装成两个人的时候。”亦无情将手指塞入少女们嘴巴，玩弄那两截谎话连篇粉舌。
　　“嗯嗯”“嗯嗯啾”
　　两名跪伏在地少女，一人一狐，争先恐后舔舐起来，灵巧地侍奉着，就如同伺候主人宝具一般认真。
　　她将这当成了最后索取原谅的机会，疯狂地用自己熟悉的方式献媚。
　　“出轨。妻，换魂，兄弟灵魂老婆，老婆灵魂兄弟。。。。。。江茗，你演技很好嘛，栩栩如生，你真是天生的逍遥楼。”亦无情摇头自嘲。
　　“是，是的，我演技很好的。”江茗吐出手指，姿态卑微地引诱：“七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组建一个大大后宫，里面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有。你想要谁，我就可以变成谁，真灵域每一界，全都有你的老婆，随时随地候着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虐杀取乐都行。。。。。。”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亦无情竟笑起来。
　　“是，是呀。”
　　舞夕颜接过话，她捧起酥胸，挤了挤，给男人看自己充盈乳。汁，美眸讨好又媚惑：
　　“孩子她爹，我还怀有你的孩子呢我可以给你生好多孩子，你想要什么都有，凰女也是你的，只要一句话，她就会离开凤栖山，给你做母。狗。”
　　“还有呢？”亦无情抚摸少女狐耳，那熟悉的温软，此刻却如针扎一般刺痛。
　　“我可以迷魂自己。”江茗低垂头，小心翼翼道，“迷魂自己，爱上你，从此以你为信仰，终生都以取悦你为目标，就算你想要我死，我也赴汤蹈火。”
　　连亦无情都为她的觉悟情不自禁鼓起了掌，“听起来，你真为我舍得。”
　　江茗立刻道，“是呀是呀，七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那你为什么。。。。。。”亦无情突然凑近，附在她耳边，幽幽说，“不能，从一开始，就别骗我呢？”
　　251 恶果
　　【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不骗我呢？】
　　听到这句质问，江茗也深思起来，对啊，自己早点坦白是不是就好了呢？
　　譬如。。。。。。在被发现持有天剑的时候。
　　——不不不，那时候不行，那时候已经晚了，已经解释不清了。
　　如果将时间拨回到更早。。。。。。在亲手解决娣娣之后坦白呢？
　　——好像也不行，红中能力来源太玄奇，还和艳无双扯上了关系，难保老秦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在得知自己是红中所捏傀儡后呢？
　　——那也不行，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自己跟脚。
　　总不能，刚拿到《三阴法》的时候，就向老秦坦白吧。机缘这种东西，不应该藏着掖着吗？
　　好像根本没有坦白的机会。
　　嗯。。。。。。好像。
　　“七哥，我有苦衷。”江茗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故意要骗你的意思，只是形势所迫。”
　　“你确定？你要不再仔细想想？”亦无情见这个欠教训小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恶劣的本性，剑眉挑起，忍不住用辛辣的腔调反问。
　　“唔。。。。。。”江茗又沉思起来。
　　“你忘了吗？你用狐狸做了什么？当初你做那些事，你敢说你是‘形势所迫’，没有一点乐在其中？”亦无情再度提醒。
　　脑中一道惊雷闪过。
　　江茗。。。。。。反应过来了，也想起来了。问题真正的源头，其实始于她用狐妖分身，去“嫁梦”逗弄撩拨老秦。
　　这才是最初欺骗。
　　而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了这件很“逍遥楼”事。
　　为了什么呢？
　　即便现在，江茗依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态，自然是为了获得阳气，以及最重要。。。。。。“好玩儿”。
　　换句话说——她就像个真正的逍遥楼一样，为了利益和乐子，使用分身自己去撩拨自己的好朋友，丝毫没想过万一留下情债该如何，万一好兄弟动真心该如何。
　　甚至，为了乐子更大，她还假装分身是自己女朋友，令老秦背负了“玩弄兄弟老婆”沉重心理包袱。
　　也正是因为这一心理包袱，老秦才承受不住内心拷问，决定向她“坦白”，对她“老婆”负责，两人的关系，从此滑向不可描述深渊。
　　一切皆因于她。
　　她才是罪魁祸首。
　　后续的所有谎言，其实都是在为了给这种“寻乐子”行为找补，包括她为何执意隐瞒。
　　是因为怕暴露“自己会被艳无双夺舍”，引起老秦恶感吗？
　　不。。。。。。怕引起恶感是真的，但真正原因并不是“艳无双”。
　　而是——她自己潜意识也知道：一旦坦白，她的形象就会变成一个，用傀儡玩弄好友感情，利用好友背德心理负担找乐子，嘴里没一句真话，撒谎成性，简直就是“天生逍遥楼”邪恶妖女。
　　她接受不了。
　　毕竟。。。。。。她是谁啊！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冰清玉洁，高贵冷艳”呢！
　　人自我如同深渊，每次向内窥视，都会受到那深处不可名状混沌邪恶的污染，被其刺痛，因此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
　　江茗也曾热衷于浑浑噩噩地活，因为那样就算不快乐，也至少不会感到绝望。她龟缩在自己舒适区里，用怨恨“父母”那样的坏人，来掩饰同样卑劣的自己。
　　她的多情是荒。淫，她的善。忍是犯。贱，她的自命清高其实是另一种贪慕虚荣。
　　她自以为摆脱了那些原罪，可到头来，她只是戴上了一副面具。现在，就连面具，都被人揭下来了。
　　“七哥。。。。。。”江茗楚楚可怜抬起头来，“我知错了。”
　　“你不是知错了，你是骗不下去了。”亦无情摇头。
　　第一次，江茗陡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比自己要更了解自己。
　　她终于明白那一丝危机感来自于何。
　　自己就像个吞噬情感黑洞，既然老秦已看清自己，像自己这样危险又不堪妖女，他岂会还愿意沾染？
　　他不会恨，不会怒，甚至不会回忆生怨，他只会想远远地离开，就像累极了旅人。
　　他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次，自己才真的要永远失去他，连心痕都留不住的那种失去。
　　“七哥。。。。。。”泪水娑娑坠下，这一次她没有故作可怜，晚风中她哭的样子并不美丽也不可爱，反而有些狼狈，“我会改，我真的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亦无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深深望来一眼，而后道：“你什么都不用改，各有活法，早点放下吧。”
　　出奇地，江茗竟然听懂了，她能听懂老秦是让自己放下什么。
　　放下欲盖弥彰面具。
　　放下眺望彼岸憧憬。
　　她是妖女，天生的妖女，从那般泥潭中出生，被一个邪恶存在割下，来到合欢宗，又身具逍遥楼传承，世间哪个妖女有她这般天命？
　　她距离解开心结，自我宽恕，彻底投身欢愉，其实一直就只差两个字。
　　放下。
　　放下从外面学来的，那些与自己灵魂相悖的东西。
　　如果没有老秦，她迟早会走上这条路，成为下一个红中，亦或夏浅浅。可老秦终究是出现过了，他尝试救赎她，尽管只来得及做一半，这一半还难说是否有效。
　　可他终究是来过了。
　　不知为何，江茗莫名感觉，“来过”这二字，对她无比重要。
　　“我会去找你的。”
　　擦肩而过时，沉默已久的少女忽然轻道，亦无情脚步顿住。
　　“你要走，我不拦你，我知道你不敢信我，也不想看见我，现在的我，大概也让你失望透顶，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江茗低垂头，攥紧衣角，仿佛说出这些话很需要勇气。
　　“我不会再像深闺怨妇般向天祈求你回来，也不会如你所说，去选择什么‘放下’。我放不下！如果我放下了，我还是我吗？纵然做妖女，我也要做特殊那个，而不是谁意志的延续！”
　　江茗仿佛突然振作起来，变得充满自信，可微颤的双手，还是暴露她内心并不平静，乃至正在崩溃。
　　“七哥。。。。。。别想远离我。”
　　“我会追赶上你，然后，永远缠在你身边。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并证明那件我唯一没有骗你的事。”
　　她扭头，嫣然强笑。
　　“‘我想爱上你’，至少这件事，从不虚假。”
　　“就让结果来证明吧。”
　　252 流浪的小狗
　　亦无情最终还是走。
　　任凭她怎样赌咒发誓，哭泣卖骚，哀求乞怜，都没有留下来。
　　她理解，说真的，她理解，哀莫大于心死，信任一个人本就会付出大量心理成本，可她却辜负了这份信任。
　　亦无情从未骗过她，来合欢宗目的，水到渠成就说了;他跟脚来历，熟悉后也渐渐坦明;包括天剑的秘密，乃至死而复生机缘，就连《魔功》这样旁人奉若珍宝至尊心法，都抄录了一本给她。
　　“可我又是怎样回报的呢？”
　　江茗仰躺在野地上，叼起一根青草，怔怔出神。
　　从头骗到尾。
　　用分身偷偷玩儿“扮演游戏”，玩弄他的感情。
　　利用他，享受他的照顾，一谈真情就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打算负责任。
　　明明并不想嫁人，也满足不了他内心的渴望，却用身体吊着他，死活不放他走。
　　“大概。。。。。。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上。床是幸福的，因为那是我唯一能提供的东西。”江茗自言自语。
　　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想。她的意识为了自己不痛苦，画地为牢，将思想限制在某个范围中。
　　而现在，更大的痛苦击穿了这个范围，她终于能意识到那些自己之前不敢承认的事。
　　“我真的知错了吗？还是骗不下去了，在为下一次欺骗他想办法。”江茗自嘲念叨。
　　她不敢确定。
　　尽管心底万分明白，尽管顿悟得如此之快，但她依然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幡然悔悟，触及了灵魂。
　　因为，她最擅长骗的人，是她自己啊。。。。。。
　　江茗不敢信任自己，也不敢信任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但所幸，老秦在走之前，曾尝试通过“调校”教好她。
　　老秦只完成了前半部分，现在，该她自己完成后半部分。
　　教导自己，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能够胜任“妻子”与“母亲”位置好女人，并真正爱上他。
　　这是她唯一证明自己身份，挽回老秦的方式，毕竟，如果她是别有居心逍遥楼，又怎么允许自己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呢？
　　目标确定了，江茗终于恢复些许活力。
　　她所做第一件事，是找到燕晴和李道冥，认真道个歉。毕竟之前她曾在碎梦刀这件事上撒谎，并没有顾忌耽误老李治疗。
　　李道冥有些懵，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知道老秦走，以及根本没什么“灵魂交换”，全程都是江茗在骗人，内心大受震撼。
　　大表哥燕晴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他耸耸肩，随口道：“我就说么，青玉圣地镇宗之宝，怎么可能会弄丢，还是丢在乾龙界这个犄角旮旯。”
　　“你也别放在心上。”燕晴安慰，“我女人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神经病！谁是你女人！”李道冥勃然大怒。
　　“你啊。”燕晴一脸无所谓，捏起少女小翅膀逗弄。
　　满嘴的狗粮，江茗被塞得有点不是滋味儿。往昔经历一幕幕不自觉回忆起，躺在男人怀里的时候，被他摸头的时候，逗弄诱惑他的时候。。。。。。
　　快乐作不得假，她嘴角下意识扬起，又缓缓撇低。
　　她也曾拥有这样珍贵的东西，只是她不配，她没拿住，那些情感像细沙一样从指尖漏走，就像她蹉跎时光。
　　蓦然回首，原来自己从未有过成长。
　　江茗想起十多年前，她还是个满身尘土的少年，没心没肺，孑然一身，没有人爱她，她也不爱这个世界。
　　她就像条脏兮兮的小狗一样到处流浪，在世界的犄角旮旯里翻出能填饱肚子食物，哭哭笑笑，就混过了又一夜。
　　最开心的，是跟着班里刚认“老大”逃课，那样她就能死乞白赖混一顿饭，然后躺在公园草坪上，看夜空眨来眨去的眼睛。
　　她幻想巨大哥斯拉突然降临地球，将她踩得稀巴烂，然后一辈子无人在意她会获得一场盛大的葬礼，爸爸妈妈和暗恋女同学都会在她的黑白相片前拜祭——说不定还会哭出来。
　　她多想被关注一次呀，如果世界是个喧闹的舞台，那她也想在舞台上尝尝聚光灯滋味儿，尽管她什么也不会。
　　再后来，她学会了撒谎。
　　爱情是她心底最大的谎言，从古流传至今，谁都在说，可又好像没几个人能见到。
　　每每看到书上那些痴儿怨女故事，她都不屑一顾。在繁华拥挤大都会，即便如她这般最底层臭虫，也见识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每个人和每个行为都被标上了一个夯实价格，尊严，人格，肉。体，她目睹一场场从300块到30万不等的爱情，心想：原来这就是那个古老传言。
　　“不过如此。”她评价。
　　然后——她穿越。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她认识了全新的朋友，有另一种生活。
　　可她依然是那条流浪又浑噩小狗。
　　没多少长进。
　　也许，她这样才是对，社会本就由谎言和欲。望构成，所以她过去才没觉得有任何问题——这种腹黑帮她从残酷的泥潭活到了最后，没疯掉，也没被吃掉。
　　只是这样她，不配与老秦为伍。
　　“我总想诱七哥堕落，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不改变自己，和七哥永远在一起的唯一办法。”返回房间路上，江茗思路越来越清晰。
　　她再度唤醒了暖暖。
　　苏醒后衣服精，先是为“撕逼”这么快结束，而感到惊讶。
　　“咦，你这就放他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抓住他死缠烂打几天，才依依不舍放手呢。”
　　江茗垮着脸，没有说话。
　　“安啦，很正常的啦，不用在意。”暖暖安慰，“你跟浅浅这种人，跟剑宫死脑袋，天生八字犯冲。一个男人而已，只要你想，挥挥手，立马就能开二十人大银趴——你占三个的那种。”
　　“你这家伙。。。。。。是背负着夏浅浅留下使命，等在葬神棺前的吧？”江茗冷不丁打断。
　　“唔”暖暖语塞。
　　“睡了那么久，天天偷吃我的灵力，现在，也该发挥点作用了。”江茗态度微妙，步步紧逼，“你不觉得，作为一个老爷爷，你有点太摸鱼了吗？”
　　暖暖立刻叫屈，“那能怪我么？你这么菜，我吃都吃不饱，只能多休眠减少消耗。一天十二时辰，我得睡十一个半，但凡你有个化神修为，我就不用睡了。”
　　“那你倒是发挥点老爷爷作用呀！”江茗恨铁不成钢，“不求你教我什么正经功法，好歹你指两个能帮我快速提升的机缘出来。”
　　暖暖陷入沉思。
　　“嗯那倒也是，难得你小子这么有动力，以天骄尺度，你有点进度太慢了，说不定会坏了浅浅大事。。。。。。”
　　“什么大事？”江茗警惕。
　　“自然是和你一样。”暖暖耸肩，“对付她的一生之敌——艳无双。”
　　253 衍算
　　亦无情回到剑宫时，恰巧遇到莫不明师叔祖在钓鱼，那小老头乐呵呵坐在河边，握着一根凡俗铁木削成鱼竿，鱼篓里一干二净。
　　往生界皆知——剑主莫不明嗜好钓鱼，嗜好到剑宫周围的河，就没一条不鱼草丰茂。
　　前些日子有条鲤鱼成了精，闹死闹活要给师叔祖做小妾，原因就是师叔祖打窝熟练，钓鱼一塌糊涂，被附近所有河鱼视为了衣食父母，赏饭仙人，无不感激涕零。
　　原本亦无情是不理解钓鱼之乐趣，因为他心难静，让他坐在一条平平无奇的河边，穷极无聊地等鱼上钩，还不如杀了他，更别说——看师叔祖钓鱼。
　　可这一次，不知怎的，他竟鬼使神差走到了师叔祖旁，望那随波逐流的鱼漂出神。
　　很静。
　　很静。
　　原来将精神寄托外物，什么都不去想，是这么舒服一件事。
　　曾经他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什么都敢碰一碰，哪怕在葬神棺前“死”了一次，依旧不敛锋芒。
　　但这回，望着眼前奔流不息河水，他突然对远方和未来产生一丝迷惑和敬畏，就好像，一下子变老。
　　“。。。。。。”
　　“。。。。。。”
　　波涛不止，水声潺潺，烈日余晖咬在脸颊，他不断回想起那张面容，又心狠抛之脑后。
　　脸色时青时红，他不敢相信江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反而幻想出，对方暗地里将自己当作小丑嘲笑，满地打滚捧腹模样。
　　如果她那些话是骗人的，那她显然已经被逍遥楼生制，而他甚至下不去手，去为爱人报仇，去令爱人尸首安息。
　　如果她那些话是真的，一个强大到足矣骗过昆仑镜逍遥楼，还是惊才艳艳红中，心中又岂可能有“爱”这种拖油瓶？
　　她说自己未来可能会被艳无双夺舍，那谁又能确定，现在的她，不是艳无双计划中一部分？
　　太复杂了。
　　太难熬。
　　他越想越累，怀疑与对抗至尊布局的同时，江茗还在一次次地从背后捅刀子欺骗。她的过度自我令他感到恐惧，所以，他最终狼狈选择逃走。
　　这一路，心中多有煎熬，时而惦记，时而忧虑，却从未产生过回去的念头。信任已经破碎，待在她身边，不由地就会胡思乱想，那太累了，比一切伤口，一切战斗，都要劳累万倍。
　　天辉渐黯，莫不明收起了今日依旧一无所获渔具，哼着老曲儿，慢慢悠悠走在人前，枯瘦的背影矍铄硬朗。
　　路过这位师孙侄，他一乐，拍了拍肩膀，失笑道：
　　“走吧！”
　　亦无情一言不发，跟在莫不明后面，像个犯了错倔强孩子。
　　“你呀。。。。。。进步得太快了。”莫不明背着手，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每一步都很慢，“修行即修心，多吃点亏，将来拿了贪狼剑，心思也能沉稳些。”
　　亦无情脸色一滞，他局促道，“莫伯伯，我。。。。。。”
　　他想说自己道基已经废了，正在转修，可这句话，终于没说出口。
　　却不想，莫不明回头一瞥，表情意味深长，“我们都知道，不影响。”
　　“啊？”亦无情惊呆。
　　“道心种魔，魔心饲道，《蕴魔诀》，你听名字，便也知最后养的是什么。也只有蕴出最极致魔，才能真正掌控天剑，将破碎的天剑合一。”
　　莫不明说完便大笑，“好小子，我可是把只有剑主才能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将来至少接我俩一个人的班儿。”
　　亦无情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本就是剑宫才情最惊艳之人，自然能听明白师叔祖意思，《蕴魔诀》，并没有渡劫九蜕迈向至尊之路方法，显然，那最后一步，就在于这个“魔”字。
　　“娴丫头为你偷的那株药，该用赶紧用吧，不然等那几个跟你师祖不对付的剑主回来，细细查下去，那就得收回去了。”莫不明悠悠提醒。
　　“偷？”亦无情又呆，“那不是师尊她，从师祖那儿拿的么，师祖还生气关师尊禁闭。。。。。。”
　　“傻小子，姑娘拿自己爹的东西，用得着关禁闭给外人看么？她是偷偷劫了宫里宝库，只不过为了让你心安理得，才换成这套说法。”
　　“我现在就还回去。”亦无情扭头急走。
　　“行了行了行了。”莫不明一把扯住，他无语，“尊者无戏言，关都关了，处罚也处罚了，你这还回去，那她不白受罪了么？你要良心不安，就去多看看她，她可惦记你的紧。”
　　“徒孙侄明白。。。。。。”亦无情心中百感交集。
　　他又想起江茗，想起她支支吾吾，直到最后，都想用心痕控制自己的态度。
　　不知不觉，手轻轻摸上去，那凸起的痕迹，更像是长在心底的疙瘩。
　　他幽幽叹了口气。
　　“莫伯伯，你说，那逍遥楼出身的人，心中真的有情吗？”
　　“自然是有的。”莫不明随口便答，“没有情，跟瑶池那些冰疙瘩一样，开口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们还怎么骗人？”
　　他又悠悠感叹，“这骗人呐，得先能骗得了自己，骗自己高手，才是骗人的高手。”
　　说完，才像是反应过来，回头惊讶夹杂看戏，“怎么？你新看上的小婆娘，其实是逍遥楼。”
　　亦无情没脸承认，他再度叹了口气。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谁没有这一遭啊。”莫不明捋着胡须，又开始乐呵，“想开点，说明你的优秀，已经得到逍遥楼认可了——寻常人他们可懒得勾引。”
　　“哦对，你碰上的是什么？四筒？三条？”老顽童继续挖掘八卦。
　　“红中。。。。。。”亦无情表情不自在。
　　“嚯！”莫不明震惊，“大三元亲自出手？侄孙，你这可有排面呐，说出去，连你师祖都要高看你三分，他当年，也才。。。。。。哈哈哈，不能提，不能提。”这老不正经邋遢道士抚须长笑。
　　莫不明随意的态度，倒是也感染了亦无情，令他心底宽慰不少，起码他不是唯一的受害人。
　　只是想到之前那些耳鬓厮磨，和狐狐缠着他，美眸迷离轻声吐出的诸多情话，他的神情又逐渐黯淡。
　　“那女子。。。。。。很对你味儿？”莫不明察言观色，敏锐觉到这徒孙侄儿仍在念念不忘。
　　“嗯。”亦无情点头，坦荡承认。
　　“怎么？她又坏又贪淫，对你若即若离，还长着九根你最喜欢的毛茸茸大尾巴？”
　　亦无情差点跌倒，他讶异望莫不明，想到莫伯伯衍算之能，又恍然。
　　“看来老家伙我算对了。”莫不明见后辈惊诧，顿时明白自己这次没失误，腰杆立马挺直，高深莫测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推算下那逍遥楼和你的未来，是否仍有交缠？”
　　亦无情想了想，点头谢道：“有劳莫伯伯。”
　　莫不明闻言，再也不收敛，当场掐算起来，目中好奇之色大盛。
　　亦无情安静等候。
　　突然，莫不明肩背一颤，竟“噗”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都佝偻许多，亦无情惊愕刹那，连忙去扶。
　　“莫伯伯！莫伯伯！怎么回事？这次怎么反噬这么重？”
　　莫不明坐下缓了一会儿，才擦净嘴边血，目光有些凝重。
　　他扭头，看着亦无情，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坦白。
　　“莫伯伯，怎么了？”亦无情突然有些发毛。
　　“亦孙侄儿。。。。。。你且记住一件事。”莫不明开口，那张总在笑的脸，难得这么严肃，“那妖女，将来还会来寻你欢好，你千万不能拒绝她，也千万不能再爱上她。”
　　“为何？”亦无情惊疑。
　　“剑宫浩劫，你是关键，她也是！不能让她由情生恨，倒向剑宫之敌！但你若是爱她，恐遭大祸。”莫不明郑重提醒道。
　　推衍测算，如同天道启示，仅能算出一丝玄而又玄“直觉”。
　　这种启示告诉莫不明，不能和那位妖女成为敌人——哪怕对方现在无比弱小。可与此同时，她也是这位好侄孙情劫。
　　“早点接受吧。”莫不明拍了拍好侄孙肩膀，叹息道，“你将来和她纠葛。。。。。。想来不会少。”
　　254 死人的救世主
　　合欢宗，宗主府邸密室。
　　昔日的合欢圣子——如今合欢宗新宗主杨子瑜，却在对着一对容貌脱俗情侣点头哈腰。
　　“阳焱真人，幽璃真人，这就是前宗主消失的地方，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那也要看是什么龙。作为乾龙界合欢宗分管宗主，他可以对任何人颐指气使，哪怕是上界来人，修为远比他高，他也可以拿出四大魔宗的气魄，挺直腰杆——大不了，再叫主宗外援就是。
　　但另一方面，他必须要对这些上头来的“钦差”伏低作小。
　　都做到宗主，谁不想更进一步呢？可圣地位置是有限的，他天资没那么好，若想再“进步”，少不了这些“钦差大臣”们多提携几句。
　　事关前途，他也不是林远宏那个摆烂日子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更上心。
　　阳焱圣子和幽璃圣女对视一眼，很快，便如秦无依之前那般，修复了残破传送阵，随即打开水门，齐齐踏入。
　　二人是奉命来此，给前任宗主林远宏收尸，顺便拿回宗主信物的。
　　这件事本来该杨子瑜进去做，但他为人谨慎怕死，自认不敢踏足天煞星那个层次的战场，愣是不停向上申请，苦等几月，总算等来了帮手。
　　阳焱圣子与幽璃圣女也不是第一次到乾龙界，二人轻车熟路，并没将这个任务放在心上。
　　进入秘境，幽璃圣女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灵力的浓度，忍不住讶异道：
　　“一个将死的秘境，灵力竟然这么充裕。。。。。。”
　　阳焱圣子左顾右盼，搜寻尸体，随口解释，“这种充裕度不正常，应当是死去的秘境，即将要回归欢愉圆环，被六狱心劫吞噬了。”
　　如青玉圣地拥有碎梦刀一般，合欢圣地这般底蕴丰厚的宗门，自然也有阵宗之宝级别的道器，那便是六欲魔帝留下来的欢愉圆环。
　　合欢宗诸多秘境，便是利用欢愉圆环创造的。
　　不仅如此，欢愉圆环还与六狱心劫息息相关，而拥有如魔帝那般特殊体质者，可以催动欢愉圆环，发挥出心劫全部的力量。
　　“极乐狱？”幽璃圣女一点即通，她明白过来这片死去秘境归属，不禁感叹道，“倒是个好风景地方，这林宗主死后有福了。”
　　很快，阳焱圣子便找到一具焦黑的尸体，看到尸体皮开肉绽凄惨模样，两人都沉默。
　　“天剑召出焚天焱炎，死在这种手段下，也算你不虚此生。”同是被天煞星揍过的人，阳焱圣子心情有些唏嘘，他挪开目光，伸手在焦尸身上翻找信物。
　　“等等！这人好像还没死！”幽璃圣女突然惊呼。
　　“开什么玩笑？这样都没死，你当他。。。。。。乖乖还真没死！”阳焱圣子停下动作，神色逐渐严肃。
　　作为业尸，有这种生命力，倒也能理解。
　　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呢？
　　。。。。。。直接杀掉？会不会有点浪费对方这么强悍的生命力了。
　　。。。。。。送回主界？这倒是个好主意，凰曦音说的都只是些一面之词，对于之前宗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上界主宗其实也很好奇。
　　不知不觉，周围花草丰茂起来，四周弥漫的美丽雾气，令幽璃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们拿到令牌，赶紧走吧。”她催促。
　　“不急。”阳焱圣子无所谓笑笑，“极乐狱而已，我们之前受劫的时候，早就闯过了，真遇上，反而是场机缘。我们还是先给这家伙稳定伤势吧，啧，吃了焚天焱炎都不死，我都有点羡慕这些业尸体质。”
　　说罢，阳焱圣子取出丹药，专心研究起焦尸伤势起来，在喂下连续三颗疗愈药物后，焦尸终于有些反应。
　　林远宏仿佛一个溺水之人般，从即将湮灭绝境中苏醒。
　　浑浑噩噩意识，令他看不清，听不到，也近乎无法思考。
　　他只记得一件事。。。。。。他自从“降生”后，最重要两个人死了。
　　一个是他人生中首次爱上女人。
　　另一个，是人生中首次爱上他的女人。
　　林远宏仍记得她们音容样貌，这些记忆比他自己都更清晰，因为他只是一个从死去躯壳中诞生的“假货”，而她们，却证明了他的存在。
　　他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亲人，直到他拥有她们，他才感受到自己在“活着”，而不是一具会动尸体。
　　从来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混过一日又一日，抱着属于自己软玉温香度过余生。可为什么，就连这么谨小慎微的愿望，都像个玩笑般，被人随手挥灭了呢？
　　甚至。。。。。。从无人针对他，他只是一个故事中最微不足道背景角色。
　　天煞星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随手烧烬他妻子被。操纵的身体。衣尽欢从未想对付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神通广大的哥哥。
　　他就像只蚂蚁般无害路过，如同只蟑螂般随波逐流，最后，又好比只害虫般死在无人记得的墙角。
　　【已经什么都没了。】
　　【想守住的很少，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守不住。】
　　【如我这般一无所有人，又能向哪个救世主祈求呢？】
　　林远宏脑中闪过许多似是而非念头，可这些模糊念头，全都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那种灵魂上的不甘和绝望。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男一女，又好像看到一座黑色的棺材。
　　他听到一个仿佛回荡在棺材里声音，萦绕在耳边。
　　“予我？”
　　“予活。”
　　回忆起这四个字来历瞬间，林远宏流下滚烫又苦涩的泪水，他在心底想：伟大尸仙啊，您来晚了。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这样非生非死假货，我这样鸠占鹊巢假货，灵魂早已没了献出价值。这样一无所有的我，还剩下什么呢？
　　或许，还是有的吧。林远宏突然想到，他还有他的感情，他的记忆，他那些不值一文残渣。。。。。。他卑微又廉价的“我”。
　　【就这些，也够吗？】
　　林远宏在心底询问那个声音。
　　棺材里声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愿予必成。】
　　静默空气在等他说出愿望，他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报仇？
　　不，就像天煞星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一般，他也并不恨天煞星。诸般因果，都始于逍遥楼，而造成这一切逍遥楼，却是他二夫人。
　　按理说他该恨那个女子，可他心底却恨不起来，只是很悲哀。
　　他得到爱，只是一副自我迷魂后，伪装出来的面具。
　　尽管那副面具对他而言是如此真实。
　　林远宏突然明白，自己想要许什么愿望了。
　　“带我去看一眼尽欢吧。”他说道。
　　焦尸翕动的嘴巴令阳焱圣子眼皮微跳，他忙追问：“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带你去看谁？”
　　幽璃圣女却愈发恐惧，那股不祥的颤栗预感，渐渐加深了。
　　阳焱圣子发现，焦尸艰难地扭过头，好像正盯着他，又好像根本没在看他，他愈发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对劲。
　　“走。”阳焱圣子拿起令牌，当机立断。
　　可惜已经晚了。
　　原本的出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死的森林，透过枝影婆娑，他看到一座布满猩红纹路黑色棺材。
　　“什么东西。”阳焱圣子头皮发麻，“我们在极乐狱对吧？”
　　“嗯。。。。。。”幽璃圣女心惊胆战点了点头。
　　——谁也没说过，极乐狱还有这种不干净玩意儿啊！
　　棺盖紧闭。
　　突然，自黑棺缝隙中，泄露出浓浓的灰色雾气，迅速滚向周围，整片森林时而枯死，宛如幽冥鬼域，时而繁茂，宛如坠入仙境。
　　圣子圣女皆全力逃跑，灰雾却并未追逐，只是包裹住地上残尸。
　　焦黑的痂壳褪下，露出白净如玉的皮肤，林远宏的气势步步拔高，灰雾钻入七窍，在周身经络中流淌。
　　庞大似是而非情感，画面，记忆。。。。。。皆涌入林远宏脑海。
　　他好像知道了许多东西。
　　原来如此，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向尸仙献出“我”人。
　　世人宁愿被奴役，被杀死，也不愿意自己灵魂深处，那代表自我存在痕迹被掠去。
　　原本执着的感情骤然熄灭，如浇冷水，林远宏睁开眼，黄绿眼瞳冰冷，平静，仅余不朽的寂灭，没有半分如昨日。
　　接下来，他要走遍天涯海角，幽冥黄泉，去看自己二夫人衣尽欢一眼。
　　尽管，他已经不在乎那个人了。
　　下一刻。
　　林远宏瞬移到阳焱圣子头顶，阳焱圣子也如有所感般，警惕地抬起头来。
　　灰雾涌出，圣子圣女皆被围困，雾气中隐藏着模糊猖獗的鬼影，其散发出的不祥气息令阳焱圣子由衷恐惧。
　　而更可怕的，还要属这个“前宗主林远宏”。。。。。。不，不应该说前宗主，阳焱圣子百分百确定，这家伙绝对已经黑棺里什么东西夺了舍。
　　“敢问前辈，何方神圣，姓甚名谁？”阳焱圣子脸色难看，恭敬服软道，“我乃合欢圣地首徒，如有冒犯，容晚辈先道个歉，前辈若饶我们一命，日后，必有重谢。”
　　【林远宏】沉默了许久，才干涩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像是初化人形妖物，尚不适应自己发声器官。
　　“无姓。。。。。。无名。。。。。。”
　　他忽顿住，身为林远宏“我”告诉他，人都是有名字，哪怕尸体也有名字，没有名字的东西，并不存在。
　　于是他低垂头，沉思起来。
　　良久。
　　这具复苏的尸体释然一笑。
　　“死人们都唤我。。。。。。仙。”
　　255 浩劫
　　“你跟我说机缘，就这？”
　　暗月无光，远离人迹之地，江茗从早已被洗劫一空棺椁里爬出来，对暖暖怒目而视。
　　小魅魔暖暖坐在一朵青色莲花上，翘着二郎腿辩解。
　　“安啦安啦，摸金被人捷足先登也是常事，不过这盗月魔尊身为当时的摸金校尉魁首，竟然也会被人挖了坟，这可真是。。。。。。”
　　“来点有作用的建议好不好？”江茗抱怨。
　　“我不是有过了吗。”暖暖反驳，“以你的体质，以你的功法，最方便的做法明明是不停找野男人双。修，我就不信以你姿色，非要绑在那个亦无情身上。”
　　“我才不要！”江茗立马反对。
　　“嚯，没想到你个放。荡小婊。子，竟然还纯情到要给男人守贞。”暖暖抱胸嘲讽，“不难熬吗？只靠手指真的能忍受得了吗？最近修炼你可是叫得一天比一天浪，现在子。宫都还很空虚，对吗？”
　　“我。。。。。。”江茗语塞。
　　她按了按深处有些瘙痒和“空荡荡”小腹，心知暖暖并未说错。
　　只是，她并没暖暖说的那么“纯情”。
　　之所以不答应那些贴上来男人，不过是她对自己有逼数。她很清楚，自己一旦体验过放纵的乐趣，哪怕只是无意间的一次，她也会彻底堕落，逐渐变得不再需要老秦。
　　荡。妇也好，贞女也罢，她并不在乎这些世俗意义上评价，但她怀念那些和老秦笑笑闹闹时光。
　　“少啰嗦。”江茗收敛多余情绪，转移话题，“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靠谱？”
　　“嗯。。。。。。”暖暖陷入沉思。
　　她自言自语，“就连盗月魔尊都被人挖坟，想必其他人也够呛，浅浅那些情夫，估计留不下什么东西，剩下唯一一个能去地方——应该是乾龙秘境？”
　　“乾龙秘境！”江茗吓一跳，“你别搞哦！我再蠢也知道，那地方危险重重，十年才开一次，各宗去天骄最少也是金丹修为！”
　　“安啦，十年一开，那是对别人而言，浅浅当然有在乾龙秘境留后门。其实。。。。。。那个地方不应该叫乾龙秘境，应该叫凌波仙子密藏。”
　　“凌波仙子密藏？好名字，所以实力呢？你确定我进去不会被秒吗？”江茗翻白眼。
　　“不会，因为凌波仙子密藏，十分特殊，其他密藏，大都是老怪们为自己后继者或者转世身留下遗产。唯独凌波仙子不同，她可能是天地间第一位至尊，也是最善良至尊。”
　　暖暖扇动着小翅膀飞来飞去，炫耀自己学识道：“你知道云岚圣地吧，云岚圣地创始者，就是偶然得到了凌波仙子留下道统，创建了这一圣地。”
　　“你是说，那个送完东西再抢回来的刷功德宗门？好家伙，我突然对这个所谓‘善良至尊’没什么好印象。”江茗忍不住吐槽。
　　“咳。。。。。。总之，凌波仙子密藏是凌波仙子为了帮助底层修士所留，里面有特殊规则，修为越高反而越容易遭遇不祥。所以亘古以来，才没被人攻破过，一直留在乾龙界。”暖暖解释。
　　“那为什么合欢宗十个名额，要求最低金丹？”江茗仍保持怀疑。
　　“废话，密藏没危险，不代表其他竞争者没危险，当然修为越高越好。但太高的话，又会很容易折损，所以，金丹左右修为，应该是人命测试出来，最折中的方案。”
　　“哦。。。。。。”
　　江茗这才稍微打消戒备。
　　“所以，去么？”
　　“我再想想。。。。。。”
　　少女坐在金色的棺木上，支着脑袋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屁股下边棺材板颤动起来。
　　“地震了？”她惊讶，茫然抬头，却发现头顶并未有土石掉落。
　　“没有啊。”暖暖也心不在焉。
　　下一秒，两人同时呆滞，随即脸色剧变，疯也似地逃窜出去，直到藏进陵墓乱流空间中隐蔽的盗洞。
　　小魅魔趴在江茗脑袋上，看起来比江茗都惊恐。
　　“什么鬼！盗月魔尊诈尸了！难道是闻到你气味了吗？”她盯着远处剧震棺材，紧张咽了口唾沫。
　　“不是！为什么闻到我气味会诈尸呀！”江茗有些懵。
　　“因为云雨仙灵体。。。。。。”暖暖随口一句，还未解释完，那棺椁顶盖被震飞出去，五根枯瘦指头抓住棺壁，在二人紧张地注视中，一张惨白英俊的脸缓缓冒出来。
　　黄绿色瞳孔，散发着不似人凶光，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机器，也像无人操控傀儡。
　　尸体突然鼻子抖动，朝周围嗅了嗅。
　　霎时间，尸体又变了，僵硬脸流露出扭曲又凶狠的表情，仿佛嗅到猎物的贪婪猛兽。
　　江茗心里顿时一紧，跑是跑不过，她只期望这衣服精教挖掘盗洞之法，能瞒住这老粽子嗅觉。
　　然而。
　　“我们完了！”暖暖小脸儿煞白。
　　“什么鬼？你不是说，你这套盗洞挖掘之法，就是神仙来了也抓不到吗？”江茗猛然扭头。
　　“你猜猜这神通是浅浅是跟谁学的？”
　　“。。。。。。”
　　江茗顿觉阵阵窒息。
　　完了！这衣服精果然是坑货！
　　果不其然，那尸体又嗅几下，脖子咔吧咔吧仰了起来，死死盯着江茗这边方向。一瞬间江茗就像被山君盯上的樵夫，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肋。
　　可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伴随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尸体缩回脖子，迅速恢复平静。
　　在江茗注视之下，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从陵墓入口缓缓走进墓室。
　　林远宏。
　　昔日气质透着一股得过且过摆烂味儿窝囊宗主，此时却是飒爽英姿，气宇轩昂，给江茗一种截然不同惊艳感觉。
　　他步步走近，留下一串灰色诡异脚印，他站在棺壁旁，伸出食指，点在盗月魔尊尸体眉心。
　　片刻后，他摇摇头，怜悯道：
　　“也是可怜人。”
　　“为情所困，何错？何辜？世人见生，不怜其死，曲终人散，竟只有一捧黄土庇你安憩。”
　　尸体眼眶中，忽然涌出灰色浑浊的泪。
　　“跟我走，我替你问她一句，为何！”
　　林远宏丢下这句掷地有声的话，那尸体竟像生出神智般，乖乖跟在他背后。
　　一人一尸离开陵墓。
　　江茗久久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到他们走远，江茗这才敢钻出盗洞，灰溜溜从陵墓入口出去。然后，此之一去，却恰好令她看见无比震撼的一幕。
　　尸体。
　　漫山遍野尸体。
　　完整的，残破，断了半截身子，乃至只剩一颗头的，犹如蝗虫般倾巢而出，密密麻麻跟在那个伟岸的身影背后。
　　“那是什么啊。。。。。。”江茗有些心慌。
　　出奇的，暖暖倒是平静下来，她怔怔望着远处遮天蔽日的黑影。
　　“我们去乾龙秘境吧。”她摇摇头，复杂道：“浩劫一至，仙缘紧随其后，你再不加把劲，就要错过了。”
　　看过这般恐怖景象，江茗心底也冒出深深紧张感，这次，她没有反驳，也没犹豫，咽了口唾沫，乖乖答应：
　　“咕噜。。。。。。好。”
　　256 往生界
　　“真的要这么做吗。。。。。。玉老？”
　　雨打芭蕉，惊雷一声又一声。
　　燕晴打量面前对镜梳妆娇俏冷清少女，深深咽了口唾沫，变成男人后格外胆子大他，面对这名少女，此时却有些怯缩和恐惧。
　　无他，因为这其实是他修炼《灵蝉蜕壳》大成后，蜕出来的“灵皮”。
　　而玉老寄宿进了这张灵皮，令干瘪的皮，重新鼓胀起来，变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换句话说，此刻燕晴面前，正坐着曾经的自己，那个身为女子“燕青”。
　　【燕青】梳妆完毕，幽幽开口，“还不是怪你小子？浩劫将至，你还是这么懈怠。我若是再不帮你一把，别说分一杯羹，怕是你会直接死在浩劫中！”
　　“可是这也太。。。。。。”
　　燕晴越看越觉得诡异。
　　“没有可是。”
　　少女冷冷打断，她执拗的态度，也与曾经的燕青颇相似，也不知是那个玉中灵魂本性如此，还是“玉老”受到了蜕下灵皮影响。
　　“总之，就按我说的做，我假装过去的你，去激起你丈夫沦丧已久的羞耻心，而你。。。。。。要让她的羞耻心，一次次破碎。”
　　【燕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微笑。
　　“那太残忍了，她会坏掉的。”燕晴喃喃自语。
　　“不会。她很坚强，因为她爱你，对吗？”青衣白裙少女，一如过去那般娇艳，可她脸上的神情，燕晴半点都不认识。
　　【燕青】看出燕晴犹豫，她悄然靠近，抓起燕晴脸，用轻飘飘声音警告：
　　“别忘了。。。。。。你最大的敌人，是艳无双。只有利用青玉，你才能获得与至尊相抗衡的力量，你才能永远地活着，与你夫君在一起。”
　　“你必须变得足够强，才能保护她，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否则，只会像上次雍王那样，她任人摆布，而你，无能为力。”
　　那句“像上次雍王那样”，终于打动燕晴，他回忆起自己当初决绝，但这种决绝，归根结底，其实是种迫不得已的无奈。
　　弱者无能的愤怒，可怜，但真的有用吗？
　　如果他修炼再勤奋一点，他追求机缘更不择手段一点，是不是，即便当初没有江茗和秦无依，他也能独自破局，没有人能侮辱他，也没有人能抢走他的夫君？
　　别人终归是靠不住的。。。。。。
　　燕晴内心，再度陷入迟疑和煎熬，而这张青玉控制人皮，也好似他往昔的镜像般，不断对他蛊惑加码：
　　“小子，你也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你想守住人，可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欲灵族，即便没人觊觎，她也随时有可能失控，离你而去。这样的结局，你甘心吗？你接受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俩幸福。”【燕青】微微昂头。
　　燕晴依旧沉默。
　　他下不了决心，更做不到去伤害夫君。
　　门打开，瓷器破碎的声音，惊醒沉沉思考的燕晴，他和“玉老”一齐扭头，朝左方望去。
　　李道冥端着茶盘，呆呆站在门边。
　　她肩颤，神色失落又激动，几次想抬手，又几次放下。
　　那被千言万语堵住嗓子终于说话了，却是那声梦里唤了一次又一次的，“青儿。。。。。。”
　　。。。。。。
　　风吹过山林。
　　堂堂“千澜妖王”，曾经的癞子蛇，如今却做起船夫工作，不过他飞梭上，只有一位孤零零的客人。
　　客人明显怀着孕，原本曼妙的身材，腹部已有明显隆起。孕妇初具母性柔态，就像那雪白干净狐耳，以及船头大簇毛绒绒的尾巴一样扎眼。
　　她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妩媚小妇人韵味，令所见之人情不自禁侧目。
　　“公主，真去往生界？”
　　癞子蛇最后检查了一遍虚空梭，擦干净汗，再次确认道。
　　“你带我去就是了。”舞夕颜随口打发，“放心，路费少不了你的。”
　　癞子蛇迟疑，“我倒无所谓路不路费。。。。。。可往生界，很危险啊。我听说，那里不只有妖，还有魔，甚至还有鬼！很凶很凶厉鬼！”
　　“戚，都修真了，竟然还怕鬼，丢不丢人啊。”舞夕颜撇嘴。
　　其实她以前也挺怕鬼。
　　但正所谓，一切恐惧皆源自于火力不足，自从她发现自己比林正英厉害多了之后，她就不再怕鬼。
　　“不不不，鬼和凶魂不一样，公主，你可千万别轻视。。。。。。唉！反正公主如果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尽量避着点儿。”
　　癞子蛇轻叹口气，只能尽量严肃地提醒一句。
　　“行了，快开船吧。”舞夕颜敷衍着，揉了揉肚子，嘴角微微一笑，“我还要去找。。。。。。孩子她爹，好好道歉呢。”
　　“嗯。”癞子蛇点点头，但说实话，他并不看好。
　　将怀孕的妻子丢在另一界。。。。。。这种情况，要么男方极为冷血，要么男方对女方极度失望，反正不管是哪种，这个男人，大抵都不会愿意再见公主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他有资格管的事。
　　怀揣对“老领导”担忧，癞子蛇发动虚空梭，面前的世界突兀裂开，就像被一只大手撕掉外皮，露出内里灰蒙蒙空荡荡的本质。
　　这是舞夕颜人生首次观摩“破碎虚空”，早已知道虚空就是假界她，还是第一次以清醒状态，进入这片诡谲特殊的世界。
　　“真是奇特地方啊。”
　　舞夕颜忍不住感慨。
　　从梦里可以进去。
　　修为足够可以直接遁进去。
　　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对习惯“造假”逍遥楼们来说，虚空就是他们据点;可对其他人来说，虚空又是一处无比危险的通道。
　　假界中没有距离，没有远近。
　　因此，虚空梭几乎是以一种快速折跃的方式，在假界中穿行前进。不断闪烁变幻画面以极高帧率连在一起，周围仿佛都变成了雪花点般的刺目色块。
　　不知过了多久。
　　“雪花点”渐渐平息，周围画面变幻，也放缓下来。这一次，舞夕颜知道，自己已经穿过了世界隔阂，来到老秦的家乡。
　　往生界。
　　全新的世界，新奇的景色。舞夕颜踮起脚尖，倾目望去，远处是一轮鲜红又巨大皓日，照耀着赤土上风格文化迥异的植被和建筑。
　　空气远比乾龙界清新，给舞夕颜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知道，这是灵气浓度差异，带来的截然不同体验。
　　忽地，她看到远处有人厮杀，是一群慈眉善目僧人道士，在围攻一群山贼模样的虬髯大汉。厮杀的场地，赫然是座繁盛村庄。
　　村中之人，都被捆缚双手双脚，丢在一起，而财物堆在虬髯汉子们身后，明显就是刚被山贼洗劫过。
　　舞夕颜原本不想管，但转念一想，她又开始思考，假如老秦在，他会怎么做呢？
　　唉，这题好难呀！
　　“贼人住手！”
　　她还没决断出结果，却未曾想到，愣头青癞子蛇已经冲了过去，一掌镇杀其中一名红衣僧客。
　　嗯。。。。。。？
　　等等，杀了红衣僧客？？？
　　257 追夫
　　舞夕颜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癞子蛇是出去帮忙剿山贼的，结果这货一掌把山贼对面领头的和尚打死了！
　　好家伙！原来你小子也是个助纣为虐性格！
　　而更让她迷惑的还在后面，只见癞子蛇三下五除二镇压了那群僧人道士，却和山贼们一起解开村人的绳索。
　　村人们不仅没有攻击山贼，反而感激涕零，眼睁睁看他们将财货运走。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舞夕颜好半天没回过神。
　　“公主，我回来了，咱们继续出发。”
　　癞子蛇没事人似的跑回来开船。
　　“等等。。。。。。”舞夕颜欲言又止，“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嗯？哦，公主误会，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是无生教。”癞子蛇显然去过地方不少，对这种状况门儿清，他调整方向，随口解释，“无生教跑到这儿，是来‘渡’人。”
　　“渡人？”
　　“公主理解成杀人就行。无生教中人邪得很，他们觉得，杀人是送人脱离苦海，英勇战死是蜕变成仙，因此一个个凶暴残忍，悍不畏死。”
　　他想了想，又多解释一句，“至于山贼，那倒确实是山贼。无生教辖区的凡人不事生产，一切皆有修行者施舍，但必须遵守一套严苟活祭和繁育规矩，不服这套规矩的人，就会落草为寇。”
　　“他们会专门和无生教对着干，帮助被无生教盯上的活祭品，代价是取走对方所有财货。”
　　“我就知道。。。。。。”舞夕颜小声嘀咕，“这些宗门没一个正常。”
　　飞舟掠过无生教管理辖区，舞夕颜一直坐在船头看，果然这片地方，比她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诡异。
　　时而遇到血衣僧袍的修行者，慈眉善目地帮凡人建房子修路，栽种灵粮，分发食物财货，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人间天堂景象;
　　时而又见到这些“慈眉善目”修行者，屠宰全村血祭，炼制魔道法器。
　　往生界地域极为辽阔，与乾龙界几乎有云泥之别，据癞子蛇说，此地有剑宫镇守，无生教势力不会太大，应该只能占据一些贫瘠边角之地。
　　即便如此，飞舟也赶了七天七夜，才离开无生教活动区域。
　　然后么。。。。。。
　　就像突然扎进一片“无人区”，飞许久都看不到一个人，不过，满地被烧烬赤土，和修士战斗留下来的残垣断壁，还是执拗地在告诉舞夕颜，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国家。
　　癞子蛇对这种景象倒是习以为常，他说，这是无主之地常貌，倒不一定都是无生教做，更多时候，两位大能放开顾忌打着打着，脚下就成这样。
　　“我不过化神，就已有翻云覆雨之能。如我之流，在乾龙界还算是个人物，到往生界，却要夹起尾巴，位卑如喽啰。。。。。。这样的世界，哪天被修士们毁了都不奇怪。”
　　癞子蛇感慨道。
　　舞夕颜趴在栏杆边，怔怔望着远方，她想到老秦一家也是出身于微末凡人。
　　活在一个这样朝不保夕，凡命如纸缕地方，难怪弟弟和青梅狐妖，是如此地渴望权势，渴望力量，渴望不择手段翻身。
　　如此看来，不正常的不是弟弟和青梅，反而是老秦。。。。。。他相比周围人，太淡泊老实了。
　　又飞行几日，癞子蛇总算找到一座修行者城市，借用其中金钱帮运营的传送阵，二人这才抵达距离剑宫最近的城镇。
　　剑宫圣地，以剑塔与天剑镇压鬼门。
　　可想而知剑宫周围有多不宁静，那些靠近鬼门地方，闹鬼与诈尸概率直线上升，这全都是鬼门内幽冥邪祟与鬼门外剑主掌教斗法的结果。
　　因此这座“洞龙城”，尽管距离剑宫有千里之遥，却依然是剑宫修士们平常休憩放松的主要去处。
　　城中也有一处剑宫把守传送阵，直达剑宫内部，不过，外界之人，一般没资格使用就是了。
　　“公主，需要我替您去与那些人类剑修交涉吗？”
　　癞子蛇虽然头皮发麻，不是很想与这些剑宫修士沾上关系，但念及昔日公主提携恩义，还是打算好妖做到底，代公主闯这一遭。
　　“不用。”舞夕颜摇摇头，“他现在不会想见我。”
　　“那公主你。。。。。。”
　　癞子蛇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那您追过来有什么意义吗？
　　疑惑的神情，舞夕颜尽收眼底，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终究是和那男人颠鸾倒凤过好几回，有些精神上的默契，跟旁人是讲不明白的。
　　“总之，先安顿下来吧！”
　　舞夕颜伸了个懒腰，取出中指戴的纳戒，倒出一大堆灵石财货。
　　。。。。。。
　　自从石玉娴偷劫库中灵药，被雷霆大怒剑主丢入囚龙塔关禁闭，已经过了数月。
　　尽管每日都会受到雷劈火灼之痛，石玉娴心中却没什么幽怨情绪，一方面这是她违反规矩该受的，另一方面，她的徒儿若有可能丹田恢复，那她受再多罪也无所谓。
　　尤其是，自从徒儿回到剑宫，就常常来到囚龙塔看望她，令她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乃至产生“如此清修好像也还不错”奇怪念头。
　　近来她的生活重心，一直放在开导徒儿这件事上。
　　“亦儿，那逍遥楼城府极深，满口谎言，你切勿执着去思虑他们话中真假，全当作假话即可。”石玉娴苦苦劝解。
　　“师尊，我明白。”亦无情轻声长叹，忧思未断，“只是。。。。。。她毕竟怀有身孕，我这样一走了之，万一那孩子并非孕傀。。。。。。”
　　“亦儿多虑了，逍遥楼心思缜密，既然她不想产子，又岂会允许自己怀孕？要知道，她可是媚狐，可以炼化腹中阳元。”石玉娴温声细语宽慰。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她其实有点傻。。。。。。”
　　“傻女子，如何骗得了你，总不能亦儿你比她还傻吧。”石玉娴又细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温柔宽慰的话，却像真刀子一样扎心，亦无情欲言又止，终究只能点点头，默认师尊说得对。
　　离开囚龙塔，他心情仍有些烦躁堵塞，干脆飞到过去常去洞龙城中，如往昔那般，找了一座茶楼，点一壶清甜灵茶，望着街上贩夫走卒，游女莺燕出神。
　　曾几何时，与他一起来还有弟弟，朋友，可现在，身边人走的走，散散，他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伤神中，旁桌茶客议论，引起他注意。
　　尤其话语中时不时蹦出“媚狐”，“九根尾巴”，“美若天仙”，“大着肚子别具风韵”，令他产生某种不好的联想。
　　258 看着你
　　亦无情凝神听了片刻，勉强听出一个大概。
　　原来，城中不知何时开了家衣饰店，虽然炼制手法粗糙，但最近在城中生意不错。
　　究其缘由，概因这店铺有两个特色，首先，是形制设计天马行空，尤其裙子，涩气大胆得不像话，其次呢，就是店里风情万种的怀孕老板娘。
　　那老板娘是只稀罕的媚狐，即便大着肚子，也不减魅力——倒不如说，正因为大着肚子，所以更加魅力四射了，整只狐都透着股妩媚柔劲儿和母性。
　　一进店门，便能闻到淡淡的奶香气，那是怀孕媚狐天然的体香，据说比醉花楼媚功修为深厚的合欢妖女都好闻。
　　这老板娘也爽快直率，坦诚说自己干了对不起丈夫的事，丈夫不要她了，所以来追回自己丈夫，为奴为妾都愿意，只求那男人能回到她和孩子身边。
　　。。。。。。女人对不起丈夫的事儿，还能有什么？旁人一听，便觉这媚狐八成是天性放。浪，按捺不住出轨，于是对她愈发春心浮动。
　　“我听说啊，最近那天罡三十六星之一天暗星于承仙，常去那店里，讨老板娘欢心，估计啊，最后会是他先得手。”
　　侃侃而谈茶客压低声音，小声跟同伴分享八卦。
　　“剑宫弟子，还能娶狐妖吗？”那同班一脸疑惑。
　　“唉规矩自然是不能娶，不过也没说是做妻做妾嘛，也能做个奴。听老板娘那意思，她是不介意的。”
　　“这么惹人怜狐妖，只能做个床上爱奴，嗐，真浪费，不如给我。”
　　“给你？给你你也守不住。”爆料茶客吓唬：“这可是媚狐，天生人尽可夫族裔。能出轨一次自然也能出轨无数次，要不是人家天暗星堂堂于家子弟，能给她上永远背叛不了的贞女锁和奴项。圈，否则也不敢碰！”
　　“那倒也是。”对面茶客若有所思。
　　“不止呢。。。。。。说不定，天暗星还会把那老板娘送去醉花楼，迷魂一下，令她忘记过去一切，专心侍奉眼前的新主人。”
　　“媚狐又只能生媚狐，将来，等这女儿长大，肯定也是个俏娘子。到时母女一起。。。。。。啧。”
　　亦无情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努力平复心情，但一次次失败，愁肠都快扭成几根麻花。
　　他打断那人，横插。进去，胸膛不断起伏：“兄台。。。。。。刚才那话当真，天暗星当真要娶那女子？”
　　“不是娶。”茶客纠正，“是收。执剑人禁止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只能过去做个女。奴。”
　　“她那么骄傲，岂会愿意？”亦无情低着头，自言自语。
　　“哈哈，兄台说笑了，有大树可以凭依，谁会愿意抛头露面，跟凡人和金钱帮自动傀儡抢食呢？”茶客笑道。
　　洞龙城是修行者城市。
　　繁华的商业，自然要靠大量的劳力，杂工支撑。而填补这些位置，一部分是混居于此的凡人——通常是那些没落的修士后代，另一部分，就是金钱帮生产的自动傀儡了。
　　将敌人杀死，残魂抽出来，作预制处理，然后丢入金铁傀儡中，就能获得一个不眠不休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顶级牛马。
　　在剥削剩余价值这个领域，就连资本家都得跪下来叫金钱帮一声爷。
　　这些自动傀儡除了不能做那些精致服务行业——譬如，被合欢宗把控几大特殊产业，其他几乎全都能胜任。
　　因此，拥有广阔未来的修士，不专心修炼，搏机缘，在店里抛头露面做老板娘，是很稀奇的。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也就都默认了这个老板娘没什么前途，更没什么背景，底蕴早已耗尽。
　　这种人，想境界再往上爬，自然只能依靠贵人提携。
　　亦无情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跟茶客争辩，只是心头发堵，沉默匆匆离去。
　　他本想直接回剑宫，可鬼使神差地，他的腿将他带到了城中脂粉气最重的风月街。
　　此地最气派，最显眼的建筑，自然就属醉花楼。修行媚术，云雨术妖女，暂得空闲倚在栏杆上，与经过的路人调笑。烫金的【醉花楼】三字旁，赫然是代表合欢宗产业的百花纹刻。
　　亦无情目光逐一望去。
　　很快，他便锁定一间开在醉花楼不远处，十分不起眼门面。
　　他鼓足了勇气，刚想过去，忽心念一动，易容成另副模样，推帘而入。
　　店里已经有一个正喋喋不休热脸贴冷屁股客人。
　　孕肚隆起的美艳老板娘百无聊赖站在柜台边，心不在焉地玩着算盘，偶尔“嗯，嗯”地敷衍两句。
　　多日未见，她似乎更漂亮了，二次发育的硕乳和肉臀散发着浓浓的熟艳魅力，就连宽大的孕妇裙也遮不住前后汹涌的曲线，勾勒出弧度夸张的蜜桃与雪瓜形状。
　　难怪这么招蜂引蝶。
　　风铃脆响，吸引到老板娘注意，那眉眼春媚撩人的孕妇窥见他，一时竟挪不开，闪闪发光，随后更扑哧笑出声。
　　“诶呀客人您可算来啦”
　　她竟小跑过来，亲昵挽住亦无情胳膊，亦无情瞬间明白——自己被认出来了！
　　他懵了，心里一万个问号，这怎么认出来的？
　　而另一名客人——那位逸闻中的天暗星震惊望着这一幕，随即内心涌出愤怒。这愤怒倒是与“横刀夺爱”无关，纯粹是种自尊心过旺。
　　对于这些心高气傲的天骄而言，被一个自己仰视的异性拒绝，ta们只会失落，而被一个自己瞧不起异性拒绝，ta们却会愤怒！
　　而如果这个拒绝了ta们低贱异性，对另一个ta们瞧不起同性展露热情和青睐，那更好比当面扇ta们一巴掌，是足矣成仇怨恨。
　　平心而论，一个修为低微还怀着孩子媚狐寡妇，他真的喜欢吗？那肯定不会，无非是“孕妇”+“人。妻”+“媚狐”特殊属性，吸引了他的追求刺。激和好色。
　　就好像富豪撩拨纯情的女大学生，那种高高在上，信手拈来就足矣摧毁对方金钱观消费观乃至尊严人格优越心理，会令上位者欲罢不能。
　　如果女大学生不吃这套。
　　那就更感兴趣了。
　　权力需要权力的任性才能证明，而这种任性，同样也是权力者安全感的重要来源之一。
　　就好像。。。。。。我不使劲作，测试他对我的“爱”，我怎么知道他真的“爱”着我呢？
　　——对于冷血动物而言，“被爱”也是权力，最廉价也最易得权力。
　　舞夕颜对这些心理门儿清，所以她从未给过这位“天暗星”任何好脸色，奈何居于剑宫脚下，她不敢随便玩儿迷魂术，不然早迷魂这哥们儿卖身醉花楼，吃颗化阴丹去造福大众。
　　她也很清楚，只要不给好脸一段时间，这家伙就会慢慢失去兴致——这种高高在上的“喜欢”，本就维持不了多久。
　　只是没想到亦无情会比她想象中更早地出现。
　　至于自己动作，会刺。激对方，踩对方面子，舞夕颜当然知道，但是。。。。。。哈？谁在乎！
　　她牢舞什么时候是那种善男信女人设？她要真能做到这么为别人着想，她早就跟老秦友谊天长地久，然后相忘于江湖。
　　有时候她会想，假如从一开始，她就是老秦这样的好人，事情会变成怎样呢？
　　嗯。。。。。。首先就算得到狐妖分身，她也肯定不会勾引老秦。
　　缺阳气？忍着。
　　然后弟弟这一劫，老秦大概率也不会死，因为作为朋友，狐狐会出手。
　　这之后，老秦会回剑宫，她嘛。。。。。。肯定选留在合欢宗，偶尔跟老秦通几封信，擦不出什么火花。
　　直到很多年后，另一个坏男人强行闯入她的生活，把她摁在墙上透，爽得一批的同时还气得一批，弄得她又恨又怕又爱。。。。。。啧。
　　就像她闯入老秦生活的翻版。
　　或许，那样她，同样也会被坏男人伤透了心，然后硬不起心肠吧。
　　舞夕颜这样想着，炽热盯住男人无处安放眼眸，像一把张扬无拘野火，也像一只发了情母狮子。
　　亦无情不敢与之对望，他压低声音，焦躁问，“你怎么来了？你跑这儿做什么？”
　　“来看着你。”她媚道，“看着我男人，看着我孩子的爸爸。”
　　不等男人回答，少。妇已吻了上去。
　　259 热情
　　亦无情本该闪躲，可那湛蓝水眸中的妩媚与柔情太烫了，烫得他心微微一颤，胸口“痕”也开始发热。
　　舞夕颜仿佛能感觉到心痕变化，她笑意更浓，将柔软肚子与酥。峰都紧贴住男人，引导他感受自己彻底变化为“母亲”部分。
　　“我就知道，你忘不掉我。”她声如绵云。
　　亦无情这才回过神，抓住肩膀想将狐妖推开，可临到头，又犹疑，终究没舍得对这个孕妇用力。
　　舞夕颜却主动分开，没有继续亲近，她踮起脚尖，凑近男儿耳畔，微笑道，“老秦，想我和孩子的话，就常来看看吧。”
　　“想玩弄我身体的话，也随时可以过来哦”她轻轻吹气，弄得亦无情左耳又痒又热。
　　“你。。。。。。到底想做什么？”亦无情脸上闪过挣扎。
　　“勾引你”她娇俏眨眼。
　　亦无情噎了一下，这么坦诚，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扶额道，“你走吧，我不会再上你的鬼当了。”
　　可笑他之前竟然期盼娶一个逍遥楼老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挨过不知道刀子疼。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错啦，也明白自己不是什么良人。”
　　舞夕颜满不在乎，她牵起男人的手，按在深邃的雪沟里。
　　“老秦，你怎样讨厌我，我都能理解，毕竟我就是这样的妖女坏种。但孩子是无辜，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一个人养不好，偶尔过来陪陪我们，好么？”
　　“现在又愿意生？”亦无情只觉这一幕有些荒诞。
　　“嗯呐。”舞夕颜俏脸绯红，她窘迫摩挲双腿，扭捏羞耻道，“确实有点反复无常。。。。。。可，这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真的不舍得搞掉。虽然还没学会做妈妈，但我会好好努力。”
　　“你。。。。。。”亦无情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笑起来依然会露出两颗狡黠又可爱小虎牙。
　　“对了，还有一件事。。。。。。”舞夕颜愈发扭捏，喘息渐渐急促，“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就一点点。。。。。。阳元。。。。。。？不新鲜也行。。。。。。”
　　亦无情沉默。
　　“我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舞夕颜双眸泛潮，楚楚可怜，她低落地捂着肚子，“可最近，真的很饿诶，感觉孩子都要营养不良。。。。。。”
　　她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盯着亦无情，“你如果实在不想给，我也可以买，我是逍遥楼，消息很灵通。”
　　胸口“心痕”又在阵阵发痒，这个坏女人精心留下的痕迹，不断发挥着作用。亦无情轻轻按住那里，最终，却并没有用修假之道，将心痕效果消去。
　　最冷静选择，如师尊所说——自然是离她远点，忘记她的春媚秋华，放她去祸害别人。
　　可这个女子依偎在其他男人怀里场景，只是稍稍想起，就令他难受又心痛。
　　“你还是一如既往。。。。。。小心思多。”亦无情愠怒又无奈。
　　舞夕颜知道这是答应了，老秦一直是这样，只要没有明确拒绝，就代表他默认接受。
　　自觉修复关系顺利跨出一大步舞夕颜，将秦无依拉进内室，然后开开心心跪在地上，解开了男人的腰带。
　　两刻钟后。
　　美艳的孕妇一本满足吞咽下去，满面都是陶醉的春红，体验过肉体饱足滋味儿，她是真的很难忍受无人降下甘霖空虚。
　　她舔了舔唇角，抬头媚笑，“夫君好大方，我替孩子谢谢夫君啦。”
　　“别这么叫。”亦无情绷着脸，努力维持面部平静。
　　唉。
　　还是顺着她了。。。。。。
　　亦无情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有些变化，变得愈发好。色堕落，如果是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现在。
　　“好哦孩子她爸。”舞夕颜俏皮地开玩笑。
　　“。。。。。。”
　　“好啦，我也不白吃你。”
　　舞夕颜一边整好扯开的衣襟，将丰腴的雪山塞回内衣，一边道：
　　“悄悄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林远宏，就之前你那个弟夫，他复活了，而且变得有点不像是他，我怀疑他被什么怪东西夺了舍。”
　　“夺舍？”亦无情一愣，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回想起林远宏业尸特殊身份。
　　“嗯呐，而且，他多了个很诡异的能力，他似乎能复活尸体，为自己所用。。。。。。这是我亲眼看到。”小狐妖认认真真说道。
　　“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尽快禀告剑主。”亦无情敏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火急火燎便要走。
　　“诶先等等”舞夕颜突然拉住他，将一个小盒子塞进他怀里。
　　“这是什么？”
　　“嗯。。。。。。是点心哦，专门给你做的，奶糕和奶糖。”舞夕颜下意识偏开目光，脸颊微红，小手背在后面，紧张地捏住裙摆，揉来揉去。
　　“谢了。”亦无情神色缓和。
　　她还是有变化，而且是变得更好了。虽然，逍遥楼，唉。
　　“记住只能自己吃，千万别分给别人。”舞夕颜提醒道。
　　亦无情随口“嗯”句，匆匆离去，直到飞出去大半段路，才猛的反应过来。
　　他打开食盒，捻起一枚奶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熟悉的奶香味，瞬间令他猜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她可真是。。。。。。”亦无情嘴角微微抽搐。
　　摇摇头，这点小事肯定比不过乾龙界疑似有业尸消息，他将食盒小心收好，最快速度找到城中传送阵，回去了剑宫。
　　与此同时，送走老秦舞夕颜，也提前关闭了店门。
　　天暗星早已不堪狗粮走，倒也省去她一番功夫。
　　她坐在床上，取出用来缓解胸部胀痛榨。乳器，一边进行“治疗”，一边回忆刚才用嘴巴吸取阳元快乐。
　　小狐妖脸愈来愈红。
　　“没想到，我竟然有朝一日，会为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她喃喃自语。
　　“可是真的很好吃诶。。。。。。”
　　脸一红，舞夕颜继续甩锅，张口就来：
　　“果然，我已经被媚狐本性影响了。。。。。。咕。。。。。。没错，都怪这狐狸精身子，我才不爱吃臭萝卜呢。。。。。。”
　　“老秦除外。。。。。。”
　　“好怪。。。。。。伺候他的时候，全身都酥酥麻麻热起来，简直变得不像是自己，好想再激烈地做一次啊，呜。。。。。。孩子她爸。。。。。。”
　　她偷偷夹着腿，闭目幻想着，小心翼翼不挤到肚子。
　　原来得不到才会显得弥足珍贵，舞夕颜突然就有那种，已为人妇，依赖眷恋着某个男人感觉，被他牵动内心，为他打开肉体的感觉。
　　怀上女儿身子，始终无法得到释放，舞夕颜抚慰来抚慰去，却只是加深了春闺寂寞。
　　说来也怪，明明之前都能忍着不弄，可这次见到老秦，好像一下就憋不住，开始尽情释放了。
　　“呼。。。。。。”
　　舞夕颜从床上爬起来，结束了今天的治疗，她盯着管线另头满满当当奶瓶，摘下来，丢进空间戒指，微微一叹。
　　“越积越多了。”她无语，“都够喂好几只小狐狸，也没人跟我说能涨这么多啊？多出来的怎么处理？总不能都倒掉吧？”
　　“算了，不管那么多。”
　　“开摆！”
　　狐狐大字一趟，倒头就睡。
　　腹中胎儿，正茁壮成长着，时不时踢踢母亲的肚子。
　　260 遇险
　　亦无情回到剑宫，立马奔向主殿，向剑主禀告了有可能出现业尸这件事。
　　他坦明了消息来自逍遥楼，因为他相信师祖能作出比自己更正确判断。
　　贪狼剑主石行已修炼两千载有余，这个年纪对于渡劫修士而言并不算暮年，但也已走过了人生大部分岁月。外表虽然还是一个普通中年模样，心态早已与亦无情这种年轻修士不同。
　　石剑主眉目刚正，目光静如平湖，一举一动不怒自威。
　　他沉吟片刻，道：“逍遥楼提供的消息，难说准确，但也不能将其忽略。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你别管了，我会派遣一支队伍过去调查。”
　　“弟子愿同去。”亦无情抬头请。命。
　　“不行。”石剑主一口回绝，然后语气变缓，劝诫道：“无情，你先留在圣地内，好好养伤，没事多去看看你师父，这段时间，就别瞎折腾。”
　　“弟子遵命。。。。。。”
　　亦无情虽失望，但也接受了这个安排。
　　离开主殿，他又赶去石玉娴囚室，跟对方讲了这件事。
　　业尸之祸距今年代悠久，是魔主白衣那个时期事，差不多已有近四万年。即便寿命悠久至尊，都隔了足足三位。
　　岁月冲刷足矣改变太多太多事，这个时代，除去镇守鬼门剑宫，已经很少有人见过业尸。就算是亦无情，对业尸之祸的了解，也更多出自古老典籍上。
　　师尊石玉娴也是个喜静爱读书人，对古籍史书涉猎更多，所以亦无情自然要来问问，师尊对于业尸再现的看法。
　　石玉娴听完整件事来龙去脉，静静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道：“逍遥楼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业尸的确有驱御尸体之能，如果这是真的，亦儿可别小看一具业尸，死毒扩散，整个乾龙界都有沦陷的危险。”
　　“师尊你说，此事。。。。。。会和尸仙有关吗？”亦无情迟疑，他总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本以为石玉娴会否认他这个可笑的想法，却不想，石玉娴竟思索一会儿，脑洞大开：
　　“难说，古来便有传言，每一位至尊都是应劫而生，遗劫而死。至尊寿元耗尽，气运归入诸界，天地因此渐乱，邪祟妖孽趁机为祸，然后在浩劫中，再孕育出一位平息祸乱至尊。”
　　“距上一位至尊陨落，如今已有近四千年矣，这样算下来，也到劫起的时候。”
　　“记载中，尸仙掌有愿妄生灭之能，几乎令那个白衣所在的年代成了死者盛世。。。。。。仅仅从死物中诞生的尸灵，都这么可怕，能孕育出如此存在尸体，又该是何人所留呢？”石玉娴感慨。
　　不知为何，亦无情突然想到那副黑色的棺材，那里面尸体，会与尸仙有关吗？
　　仅仅是窥视所带来的反噬，就差点彻底杀了他，内里的尸体，恐怕就算不是尸仙，也快成尸仙。
　　亦无情又想起江茗，这个神神秘秘的“好兄弟”，恐怕来历也不简单。可她用分身追逐过来，作那副娇娇小妇人态，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冷静下来，亦无情觉得江茗对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敌意。否则面对娣娣那时，她完全可以晚一点“螳螂捕蝉”，等娣娣杀了自己。
　　可她没有，她选择了出手帮忙。而如果没有她。。。。。。自己大概也活不下来。
　　尽管如此，亦无情也不敢把话说满，彻底相信江茗，毕竟还存在“从头到尾都是江茗设计的”这种情况。
　　虽然听上去很无语，但在逍遥楼人均图一乐性格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唉。”
　　多少敌人没让他皱一下眉，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快愁白头，这就是英雄冢含金量。
　　回到洞府，亦无情掏出那盒奶香扑鼻的点心，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处理。
　　丢了吧，有点可惜;吃掉吧，又太变。态。
　　发愁一会儿，他干脆把食盒扔在一旁，专心炼药，准备修补自己丹田伤势。
　　炼到半途发现还缺两种辅药，亦无情又跑去丹房一趟，用灵石换了些，结果回到洞府，刚好看到宗门里散养野猫，用脑袋顶开食盒，正在大快朵颐。
　　“这。。。。。。唉，算了。”
　　亦无情觉得有些可惜，但人毕竟没必要和一只猫置气。
　　可就在他打算把这只偷吃猫赶出去的时候，猫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很特别力量，然后。。。。。。就“嗷呜”一声，进化成灵兽。
　　亦无情：“？？？”
　　他拎起猫后颈，满腹疑惑地打量，发现就是只血脉普通的猫，根本没什么特别。
　　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向食盒。
　　历经好奇，沉默，犹豫，发狠，决绝。。。。。。数个阶段心理拉扯后，他手指颤抖着，捻起一颗奶糖，放进了嘴里。
　　甜丝丝味道，奶糖融化，汁水流入食道，不消片刻肠胃深处便蔓延出一股温和力量，流淌在经络里，甚至在极其缓慢地修补他的伤势。
　　这股力量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狐狐此时的修为境界。
　　他骤然意识到，再怎么说，“夕颜公主”都是和石剑主同时期修士。
　　如果这只狐妖身体，真的如江茗所说，是她“意外得到”的话，那这身体里，恐怕有就连江茗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这种特异，据他了解，媚狐是肯定没有的，更像是夜欢妖花特性，说起来，舞夕颜妖花那部分，确实存在感不强，但又切切实实占了一半血脉。
　　心思浮动，短短几秒，亦无情想了很多，他决定找个时间，再去找舞夕颜，研究一下。
　　然而这个决定刚刚作下，他忽又心虚，毕竟，从旁观者视角，他这个决定怎么想，都更像是“想去找狐狐”借口。
　　沉默一会儿，他忽然丧气，破罐子破摔道。
　　“借口就借口吧。”
　　“一个大着肚子女人，我总不能就那样不管，丢她在外面！”
　　。。。。。。
　　另一边，在光也触及不到的漫长距离之外。
　　乾龙界。
　　江茗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暖暖这个不靠谱“老爷爷”，给坑进险境。
　　“这就是你TM说的凌波仙子密藏？？？”
　　旷野之上，江茗不断使用自己最厉害的身法，《妙舞步》，通过超前境界的瞬移，闪转挪腾，躲避攻击。
　　可大量的灵力消耗已经令她状态濒临极限。
　　而在她背后，跟着乌压压一大群骷髅腐尸，它们穿着整洁的衣冠，手持农具棍棒，琴瑟笔扇，下手却毫不留情。
　　“杀你吗！杀你吗！”
　　“杀你全家！杀你全家！”
　　“都骟！都骟！”
　　骷髅们腐烂的下颌骨一张一合，发出沙哑难听的凶吼声。
　　261 桃源
　　最初得到暖暖的时候，江茗觉得这可能是个“药老”级别的人物，是自己身为穿越者外挂。
　　谁曾想，“挂”是“挂”，只不过人家药老是外挂，而她是纯挂机！
　　这货回来，一睡就是好几天，除了少数时候出来凑凑热闹，其他时间就像电竞游戏里摆子队友一样，不能说毫无作用吧，只能说，把气氛整得挺幽默。
　　而现在，江茗对她的印象又刷新了一遍——果然，她就是个坑货，纯坑货，坑人还不自知的大坑货！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江茗从暗门逃出了乾龙秘境，当初来得有多快，如今逃得就有多狼狈。
　　劫后余生，江茗只觉支撑自己坚持的那股劲儿，立刻就泄了。
　　之前过量消耗灵力，《残阴》疯狂运转副作用涌上来，她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浓到化不开媚。药里，无尽旖旎香艳的念头此起彼伏。
　　她瞬间便沦陷了——变成一只爱。欲玩偶，渴孕雌兽，浑身燥热瘙。痒至极，近乎于失去理智，只知在这无人之地忘情地自我“奖励”。
　　在各种喘得人骨酥肉麻的背景音中。
　　暖暖战术挠头，“不应该呀，我如果记得没错，那里确实是凌波仙子密藏的核心才对，这可是浅浅亲口说的。”
　　“嗯”
　　她飞到江茗头顶，陷入沉思。
　　许久。
　　江茗迷蒙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泡在一池浅洼里，青衫湿透，贴紧勾勒出清瘦曲线。
　　“好渴。。。。。。”
　　她脸还是红红的，全身泛着不自然的粉潮，想到刚才疯狂，她幽幽叹了口气。
　　怪不得，其他宗修士战败是死亡，合欢宗妖女战败是CG，灵力耗费过度，理性崩溃之后，身体是真由不得自己。
　　还好老秦不在旁边，不然闹出这丢脸样，怕是要被笑话一辈子吧。
　　她熟练地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大瓶水酒，咕嘟咕嘟灌下去，顺手把暖暖抓过来。
　　“喂，我说，衣服精，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她用力砸碎瓷瓶，捻起暖暖的小翅膀，拎在眼前，气势汹汹。
　　“我想到了！”
　　暖暖像只被命运扼住翅膀小鸡仔一般，在半空中虚抓。
　　“咕。。。。。。凌波仙子为人仁善，核心的考验，一定是为了筛选仁善之人，所以只要浅浅。。。。。。呸小主人你发挥宽广的胸怀，站着给它们砍，就一定可以通关哒！”
　　“你怎么不去站着给它们砍？”江茗大怒。
　　“诶嘿”暖暖眨眨眼睛，卖了个萌。
　　这下江茗彻底明白了，这货半点都甭想指望，她能给你指好路，当好这个“换装暖暖”，就已经是能力极限了。
　　。。。。。。连派蒙都不如。
　　冷静下来江茗，开始放弃幻想，认真思考，如何靠自己能力通过那群暴躁的骷髅怪物。
　　首先，硬闯大概是不行的，由于秘境规则的缘故，这些骷髅，全都是遇强则强。
　　【难道真要靠感化？】
　　她荒诞想。
　　【不，不对，如果凌波仙子是这种任打任骂的抖M，她外号应该是最贱至尊才对。】
　　【筛选善人，那善人来此，会不会遭遇有所不同？】
　　江茗心生一计。
　　她掏出镜子，开始迷魂自己。
　　“你是个傻白甜。。。。。。”
　　“你有对爱你爸爸妈妈，他们一个是缉毒警察，一个是乡村支教老师，从小他们就教育你，要做个对得起社会的人。。。。。。”
　　悄然间，她暂时切断其他两个分身感知，屏蔽自己绝大部分记忆，塞进去一大团连她自己都觉得如梦似幻内容。
　　再睁开眼睛，她有些迷茫，只知一个声音指引她，再度进入乾龙秘境，走向暖暖所说的密藏核心之地。
　　出奇的，这次她没遇到什么骷髅，而是遇到一群和善的村民。
　　静谧村庄宛如世外桃源，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仿佛从未遭遇过世上烦恼与忧虑。
　　一群嬉笑打闹的小孩子经过她身边，她注视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嘴角微微含笑。
　　她来到村口茅屋前，蹲下询问正在筛糠老人。
　　“大伯我向您打听一件事，您有没有听过。。。。。。凌波仙子？”
　　“仙子？没听过没听过，闺女，你来错，俺们村里没有仙子，只有干活利索的好婆娘。”老人摆摆手，坦诚回道。
　　“好吧。谢谢大伯。”变了副样子江茗微微失望，文静端庄得不像话。
　　暖暖在她兜里憋笑。
　　“你笑什么呀？暖暖。”江茗好奇地掏出小魅魔，生怕弄疼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暖暖彻底憋不住，她盯着眼前那只不停骂，“杀你吗！杀你吗！”村长骷髅，嘴巴快咧成月牙。
　　“没什么。。。。。。等你迷魂结束了就知道了。。。。。。噗呲。。。。。。”
　　暖暖忍俊不禁。
　　“迷魂？胡说什么呢。”江茗皱眉，为了让迷魂生效，她自然是同步清除了自我迷魂记忆。
　　眼下迷魂解除的扳机未到，她迷茫一会儿，便自动忽略了其中异样。
　　缺乏线索，江茗并无头绪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她只得在村中闲逛起来，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挨家挨户烟囱里，都冒起炊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才吃过辟谷丹江茗，竟觉得自己饿了，还是咕咕叫饿极的那种。
　　肠胃哀鸣吸引了一名路过农女注意，年轻农女扛着锄头，看一眼江茗，眨巴大眼睛问：
　　“姐姐饿了吗？来我家一起吃吧”
　　“唔。。。。。。”江茗本想说，她也不知道。毕竟这饥饿感着实奇怪。
　　但此时，瞪着农女方向的暖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用力掐了把江茗腰肉，焦急道：“答应她！”
　　江茗不解其意，但还是点点头，“谢啦，妹妹，你人真好。”
　　农女轻笑，“哪有，村子里都是这样招待的，一些粗茶淡饭罢了，客人莫嫌弃就好。”
　　江茗心中暖暖的，毫无防备随农女进了宅院。
　　闲谈间，江茗了解到农女名叫“漪漪”，从小便住在这座桃园村里，父母早亡，因此与妹妹“却氓”相依为命。
　　进门之前，漪漪苦笑，提前打预防针道：
　　“客人，我妹妹。。。。。。与这桃园村里大部分村民不同。她天性是个坏种，最喜欢调皮捣蛋，她如果惹你生气，你千万要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江茗笑了笑，“你招待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你妹妹置气呢？”
　　“谢谢客人。。。。。。”漪漪感动。
　　很快江茗便见到了这位传说中调皮捣蛋的妹妹。
　　却氓与漪漪长得完全相同，打扮风格却迥异，显得根本不像个农妇，更像祸乱天下妖女。想来漪漪脱去这身粗布麻衫，也是一样漂亮性感。
　　她面容冷漠，根本不看江茗，仿佛江茗从来就没存在过。
　　暖暖比江茗还要更早地窥见却氓，可她却怔住，随后竟有些恐惧起来，缩回衣兜。
　　桌上摆着简单的农家食，三碗麦饭，一碟咸菜，水煮的野蘑菇配芋头。
　　粗糙的食物，江茗却莫名食欲大动。她用筷子夹起一块煮芋头，就要下嘴。
　　“等等！”暖暖惊呼。
　　漪漪仿若未闻，反倒是却氓盯过来一眼，甚至就连江茗也仿佛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暖暖知道这是扳机出了差错，赶忙通过布料，凝聚成一柄刀片，割疼江茗。
　　攻击与疼痛，终于令迷魂术扳机触发，真实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江茗呆滞了数秒，迷茫四顾。在她的视野中，周围好似天翻地覆般，景色迅速变化。
　　原本简陋但还算稳固的农舍，现在彻底只剩残垣断壁，而原本平整的街道，也臭气熏天，布满土坑。
　　那些和善的村人全都成凶恶的骷髅，嘴里问候的话也变成不堪入耳脏骂。
　　江茗这时才察觉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吐出“芋头”，却发现筷子夹了只吱吱乱叫的老鼠，顿时恶寒。
　　再看桌上碗碟，这哪里盛的是饭菜？分明是各种毒虫和毒植！
　　。。。。。。对了！那对姐妹呢？
　　江茗茫然寻找，发现姐姐漪漪消失了，她并不是骷髅。
　　而原本妹妹“却氓”坐着的地方，却摆着一尊尘封的菩萨神像，只是这菩萨并不慈眉善目，反而神情冷漠，疏离，仿佛平等地厌恶这世上的一切。
　　她座下莲台，也由枯骨，血颅，蛇虫铸成。
　　不知不觉，周围骷髅围拢过来，洞中鬼火森森，默契堵住了江茗逃生的通道。
　　262 恶眼见恶
　　“我明白了。”
　　江茗回忆之前自我迷魂后的经历，迅速产生某种猜测，她脸色难看道：
　　“诸相由心生，我心存善，见之即为善，我心存恶，见之即为恶。心化万物，这凌波仙子好厉害的手段。”
　　暖暖仍缩在江茗兜里，目光紧紧盯着那尊“却氓”化成的菩萨像，语气透着惊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站着给骷髅砍，证明我们是好人么？”
　　“砍个屁！”江茗呸一口，“你都说凌波仙子是‘好’至尊，对我这种心存恶念人，怎么可能会留手！你赶紧给我变个飞机出来！咱们要溜了！”
　　“飞机是什么！我不会变呀！”
　　“回气灵宝也行！”
　　“哦！”
　　青衫融化，变为一件凤羽编织成的法衣，顿时令江茗体内真力流转畅通数倍。江茗也精准在斧头砸上来之前发动神通，瞬移逃走。
　　很快，她背后又追了一大群口飙脏话骷髅，宛如之前的场景再现。
　　“可恶！这凌波仙子算个逑的好人啊！动不动就派手下追杀别人！我心存恶怎么了！我还没干坏事呢！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这都不懂吗？”
　　江茗逃命功夫明显熟练了很多，甚至能一边躲一边骂。
　　“小主人。。。。。。”暖暖声音颤抖。
　　“又干嘛？你可快别给我出馊主意！”
　　“你看旁边。。。。。。”
　　江茗闻言一愣，她目光朝两边望去，顿时毛骨悚然。
　　不知何时，这荒无人烟旷野中，竟多了无数座拔地而起庙祠。庙周一地枯骨，鲜血染红腐锈大门，内里透着幽幽绿光，而最令人发指的，这庙顶竟然是人头筑起京观。
　　透过窗与门缝隙，她看到庙里供的是一尊奇怪的菩萨，那菩萨唇红肤白，漂亮清冷得好似风尘女，眉宇间透着对世界憎恶和疏离。
　　“这是什么？你知道对不对？”江茗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暖暖的表现不对劲。她猛地望向暖暖，用目光逼问。
　　“我也不知道。。。。。。但浅浅被这东西追杀过。。。。。。当时弄出这玩意儿。。。。。。是无生教光明左使。。。。。。”
　　暖暖仿佛被触及内心深处的阴影，她瑟瑟发抖。
　　“很厉害？”
　　“十死无生！”
　　江茗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不是说这是凌波仙子密藏？凌波仙子心善，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吗？”她气急败坏。
　　“我。。。。。。”暖暖语气一弱，“我也没想到的呀。。。。。。”
　　“以后我再信你半个字！我就是猪！是猪！！！”
　　宣泄完，江茗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她一边逃，一边思考，小脑袋瓜肉眼可见过载，心底不断总结之前获得的情报。
　　善眼见善，恶眼见恶，首先这里应该确实是凌波仙子密藏没错。
　　但很显然，密藏已经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不会刚“善恶变换”，就引出这么个诡异玩意儿。
　　江茗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心中一凛。
　　“漪漪，却氓，这对姐妹是特殊！因为换回‘恶眼’时，这两个人都消失了，而其他村民都是显出恶相！”
　　“结合她们的性情，恐怕漪漪是找到密藏的关键，而这个‘却氓’，就是出问题‘病毒’。”
　　“我看见了她！所以她要杀我！”
　　“不。。。。。。应该说。。。。。。她看见了我？”
　　江茗骤然醒悟过来，就好像，假界之中，逍遥楼们窥视虚神，同时也会被虚神所窥见，从而引发种种不祥。
　　此时此刻，正是因为她看见了“却氓”，所以“却氓”才会看见她，触发杀戮规则。
　　“可为什么，之前以‘善眼’相见时，她不杀我？”
　　【姐姐。。。。。。妹妹。。。。。。】
　　【“她如果惹你生气，你千万要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江茗灵光一闪，扭头就往回跑。
　　“喂！你干嘛！”暖暖惊诧。
　　“倘若真的十死无生，那出去也没用，只有凌波仙子才能救我！”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被门槛绊倒，一头栽进面前的庙祠。
　　笑容冻结在她脸上。
　　骷髅们不追了，转而远远看着她，就连脏话都咽回嗓子。天地间，突然寂静下来，寂静得江茗害怕。
　　她不敢回头，因为背后就是那冷面冷目白骨菩萨。
　　豆大的汗珠一直坠落，江茗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出，怎么避开眼下的死境。
　　冰凉柔顺的感觉——像是湿淋淋的长发，也像女人细嫩的肌肤，游走在江茗后肩，仿佛一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正在倾心勾引她。
　　她隐约听到阵阵呢喃梵音，而伴随这虚无缥缈的梵音，眼前的世界，竟然缩成一扇小窗，离她越来越远，就好像她的灵魂，正在朝肉体深处坠落。
　　连暖暖焦急的呼唤声，都逐渐变得渺小，仿佛，她真的坠落进另一个世界。。。。。。
　　“道友，劳驾。”
　　“指个路。”
　　一个莫名熟悉的男声，突然清晰响在她耳边。
　　江茗打个冷颤，肉体陡然恢复知觉，视野也从黑暗中重现，整个人像是刚从水底捞出来一样难受又寒冷。
　　然后。。。。。。她便看到了一个更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人”。
　　林远宏。
　　江茗都快要哭了，今天这是什么呀？不死族大集合吗？又是骷髅又是鬼，现在又蹦出一只连续诈尸两次僵尸。
　　她抿着唇，自然没有答。而那被不知名存在“夺舍”老宗主见她不说话，又回头走向那群安静的骷髅，换了个对象问。
　　“老丈，指个路。。。。。。你有没有见到一口白色棺材？”
　　骷髅们突然暴动起来，挥舞手中的武器，冲林远宏飙起脏话。
　　“杀你全家！杀你全家！”
　　“臭傻毕！臭傻毕！”
　　“叼你妈烂嗨！”
　　林远宏感激地点了点头，“谢了，老丈，您真是个好人。”
　　江茗目瞪口呆，看着这滑稽一幕，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暖暖要憋笑。
　　暖暖这时才敢从兜里钻出来，后怕道：“这家伙也好恐怖，他竟然能把那东西给挡回去。”
　　“你是说他救了我一命？”江茗微愕。
　　“嗯。。。。。。不过别高兴太早，那东西。。。。。。可还没走呢。。。。。。”暖暖小声提醒。
　　江茗紧张四顾，发现周围的庙祠消失了，但更远处庙祠，仍旧静静耸立着。
　　京观沐浴着将夜月辉，犹如一只只虎视眈眈的厉鬼。
　　江茗又流冷汗，她迫不得已，两害相权取其轻，朝林远宏方向追了过去。
　　善眼见善，恶眼见恶，现在，就看这“凌波仙子严选”靠不靠谱！
　　263 天黑
　　按照“善眼见善”规律，这林远宏危险性应该远远小于那白骨菩萨。
　　正因如此，江茗才敢偷偷跟上去。
　　很快，她又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那就是在“善眼”目光所及地方，骷髅们并不会攻击她。
　　也就是说，她只要始终保持在宗主那头老粽子视野里，这些骷髅就不会对她出手。
　　这可帮大忙！
　　她忍不住用微妙的目光，望向了暖暖，假如把这玩意儿迷魂洗个脑，那岂不是。。。。。。
　　“喂！干嘛！”暖暖下意识紧张，江茗一笑，她立刻便猜出对方在转鬼主意，“小主人，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只可怜弱小又无助衣服精，我没有善恶之分！”
　　“嗐你误会我，我怎么会迷魂你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呀。”江茗眨巴眼，很讲义气地说道。
　　“。。。。。。你的千幻瞳一直在闪，从刚才起根本就没停过。”暖暖无语。
　　“啧”
　　见暖暖不能当工具人用，江茗立刻失去热情，开始思考该怎么利用那头老粽子当npc。
　　“业尸能迷魂吗？”江茗沉思，又恍然大悟，“哦对，差点忘了，大發以前干过这种事，也就是说。。。。。。还真行？”
　　但面对这诈尸林远宏，江茗心里始终没底，也就没冒昧上去，用千幻瞳来这么一回。
　　她遥遥吊在远处，始终保持处于林远宏视野内，就这样，江茗很快回到了那片只剩残垣断壁废村。
　　每一片被烧毁地基，都摆着一副简陋的棺材，这些棺材同样也是骷髅们睡觉的地方，既是它们的家，也是它们的床。
　　除去刚才一窝蜂追杀江茗骷髅，那些坑坑洼洼的土道上，还游荡着一些散兵游勇。不知为何，明明就是些骨头架子，它们松散的动作却给江茗种“浑浑噩噩”感觉。
　　林远宏突然停下了，然后对着空气开始说话。
　　“姑娘，我就是那个外来人，我来寻一口白色棺材。”
　　江茗瞬间眼热，她知道，这是林远宏和只有“善目”才能看见的漪漪，交涉上了！
　　她几乎迫不及待想冲过去跟漪漪告状，但碍于更诡异的林远宏，她不太敢靠近。
　　“哦？在那么远的地方？好吧。”林远宏微微失望，“那就依姑娘说的，先在姑娘家住一晚，明天再随姑娘去找。”
　　然后，不知林远宏听到什么，他对空气大笑，“不妨事不妨事，令妹，应当是不敢对我调皮的。”
　　。。。。。。这场景比诈尸死人都诡异。
　　但随着林远宏推开烧烂篱笆，进入那并不存在宅院，江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倘若林远宏进入另一个维度房间，“善目”看不到自己，那之前的规律还有效吗？
　　不需思考，周围蠢蠢欲动骷髅，已经给了江茗答案。
　　她顿觉头皮发麻。
　　最终，江茗内心权衡几秒，还是冲入那间塌了一半的农房，对墙后正夹着一只半尺长活蜈蚣，往嘴里送的林远宏大喊：
　　“别！先别吃！”
　　重新回到“善目”视野，骷髅们又迅速恢复平静，放下了手里武器，不再对江茗龇牙咧嘴。
　　林远宏筷子顿住，他看了眼对面空气，又看了眼江茗，随后笑了笑，一脸平静地将蜈蚣送入口中，对空气说：“味道不错，多谢姑娘款待。”
　　“你知道自己刚刚吃了什么吗？”江茗目瞪口呆，她下意识脱口。
　　“我知道啊。”林远宏道。
　　“咋？面条？宽粉儿？”
　　“蜈蚣。”
　　这下轮到江茗沉默了，许久才冒出一句：“原来你看得见啊。”
　　“我都看得见。”林远宏这句话，意味深长。
　　随后，江茗便看到，林远宏跟对面的空气有说有笑，大快朵颐吃完了那一碗由活毒虫，活老鼠，各种腐烂草药组成的诡异“饭菜”。
　　旁观的人都快吐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套足以称霸快手狠活儿整下来，江茗都想竖起大拇指，感慨一句：“不愧是你们僵尸！”
　　“美”餐罢，林远宏放下碗筷，随后，似乎是那看不见漪漪出去了，这老粽子也不再说话。
　　片刻后，林远宏突然道：“这家妹妹盯上你。”
　　江茗见这老粽子比想象中好说话，心中稍松口气，她微微一叹，自来熟地跑到餐桌西边——实则是棺材板侧面，盘腿坐下。
　　“我知道，之前谢了。”
　　“不用谢。对了，你正坐在妹妹头上，你快惹怒她了。”
　　江茗吓得跟兔子一样弹起，这才发现屁股下面垫着一尊小型菩萨像，与之前庙祠里白骨菩萨有八九分相似。
　　只不过，后者要更阴冷一些，成熟一些。
　　不知是否错觉，江茗总觉身后冷飕飕的，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趴在她背后，吓得她赶紧用袖子把菩萨擦了擦。
　　然后。。。。。。背后好像更冷了。
　　“我还有救吗？大师？”江茗欲哭无泪，破罐子破摔，乃至死马当活马医，求到对面的老粽子头上。
　　林远宏沉思片刻，给出了答案，“明日卯时，你随我一起去找白棺，白棺主人贴身之物，应该能帮你渡过此难。”
　　“。。。。。。多谢。”江茗心情有些复杂。
　　这家伙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但之前那腐尸如蝗群一幕，又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令她不敢不防备。
　　气氛沉寂，林远宏依然神态自若，甚至端起棺材板上水酒——实则是祭器里放着腐血，自饮自斟。
　　这一幕看得江茗头皮发麻，她鬼头鬼脑试探：“宗主，您还记得我吗？”
　　“宗里名震一时的‘天生魔子’，那当然记得。”
　　江茗琢磨，看来这夺舍还继承了记忆，接着更大胆试探，“宗里传闻说，您死了，还是被天煞星杀的。”
　　林远宏却摇头，“我实死于逍遥楼之手。”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江茗是震惊于对方竟然会承认自己“死了”这件事，而林远宏是在礼貌地等江茗先回话。
　　许久，江茗才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问：“所以您。。。。。。已经不算是林宗主。。。。。。对吗。。。。。。？”
　　林远宏捏着青铜樽，若有所思，“那要看你觉得，什么才是‘我’，是记忆？是肉体？是对世界情感？还是，模糊不清的灵魂？”
　　江茗正想回话，突然周围传来奇怪的响动，一人一尸都察觉到了异样。
　　四周的世界宛如电影倒带，早已飘散的飞灰凝聚成焦黑的木炭，又恢复成没被烧过木材，一层层垒在周围的废墟里，不消片刻便筑成朴实农屋——恰与之前“善目”中见到的房子一模一样。
　　惊鸿一瞥间，江茗看到外面骷髅也长出皮肉，变回“善目”曾见过村民，但他们表情却并不和善，依旧凶恶冷酷。
　　菩萨像消失了，但却氓并没有出现，漪漪也消失无踪。
　　诸多变故搞得江茗心惊胆战，林远宏却喝了口腐血，依旧镇定自若。
　　这时，农舍门被一脚踹开，那些恢复皮囊的骷髅，悍然闯入。
　　江茗也看到了外面景色。
　　天黑了。
　　264 疯了的至尊
　　“这是怎么回事。。。。。。”
　　江茗注意到，这些恢复了血肉骷髅，和过去明显不一样，动作变得更加流畅生动。
　　他们手中拿着，也不再是农具杂物，而是正常的法宝灵器。
　　林远宏放下祭器酒杯，道：“我猜。。。。。。白昼时，天目睽睽，善恶自然分明;夜晚时，黑白难辨，恶相与善相融合在一起，便成了正常的‘人’。”
　　现在怎么办？
　　江茗下意识就想问，没开口便反应过来，身边这哥们儿可不是老秦，是随时有可能掀起一场生化危机诈尸老登。
　　死人再善良，那跟活人也尿不到一壶。
　　不能跟着这家伙节奏走！
　　江茗思索着，人。。。。。。人。。。。。。蓦地，她一下子反应过来。
　　对面现在是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有欲。望，会妥协，存在谈判的余地！
　　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满脸狗腿子样地自傲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他和我是谁吗？”
　　人群停了下来，阴恻恻望着二人。
　　“他是合欢宗宗主！”江茗一掸衣袖，干脆回桌子前坐下，狐假虎威道：“合欢宗是外面最强宗门，招惹了我们，小心上头派几个仙人，把你们这儿炸成灰。”
　　人群中领头的青年讥诮道：“仙人内乱，打得山河破碎，世间仙人早就被那把天剑杀光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吹牛也不吹点靠谱。”
　　江茗等的就是这句话。
　　骗人要么九假一真，要么九真一假。
　　这群人活在凌波仙子密藏中，也就是凌波仙子时期的人物，那都是多久以前了？他们与外界隔离不知多少年，信息闭塞，正是施展“九假一真”骗术的好对象。
　　江茗也不废话，直接用借法，从狐狐那边借来一缕刚用狐祖功法修炼来的仙灵之气。
　　“认得不？”她冷傲。
　　人群骚动起来，似乎有人出去找村长，领头的青年能感觉出仙灵之气特殊，也神色一滞。
　　江茗乘胜追击，收起仙灵之气，故作高深道，“一群井底之蛙，你们关在这里多久了，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吗？仙路早已通畅，世间如今已有仙人！”
　　这下青年彻底压不住背后同僚的躁动，立马有个蠢萌蠢萌男孩，越过他，眼热问江茗：“小仙子，你能请仙人救我们出去吗？”
　　江茗捕捉到了关键词，救。
　　“废话，那可是仙人，无所不能。”她假装漫不经心问，“怎的，你们是被凌波仙子关在了这里吗？”
　　男孩絮絮叨叨诉苦，“也不能算吧。当时仙人打碎了九天，又被天剑杀绝迹，世道就彻底乱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杀人，我们原本是要被炼成人丹‘药民’，凌波仙子救了我们，说可以提供一个庇护所，但要帮她个忙，做一次试验。”
　　“什么试验？”江茗立马追问。
　　“建立一个供善魂安栖‘家乡’。。。。。。”男孩刚说一半，就被领头青年肘了一下，知趣闭嘴。
　　“嘴巴真大，什么都往外说，你咋不把你姐偷人事也说出去？”青年将男孩臭骂一顿，明显不想让外人知道密藏内部的事。
　　这时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穿过人群，来到江茗面前，他微妙地盯了林远宏一眼，发现看不出深浅，于是强作和善道：
　　“姑娘，长话短说，我是这里的村长。。。。。。你说外面已经有仙人？”
　　“爱信不信，还有，我是公子。”江茗臭着一张脸。
　　“仅凭仙法修炼出的一丝伪仙力，并不能。。。。。。”
　　江茗继续抛出第二个炸弹，她又从狐狐那边，借来一缕天剑的气息。
　　人群彻底炸了。
　　他们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但能从中感觉到天威，那种纯粹而彻底毁灭气息。
　　绝非凡俗之能！
　　至此，九假一真中的“真”，已经阶段式抛出去，令对方深信不疑。剩下九假，只要不与事实产生冲突，那真是江茗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而且，那个蠢萌男孩，暴露了他们这些特殊存在需求。。。。。。这也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村长盯着江茗手中的仙灵之气，和天剑气息，迟疑了一会儿，突然跪下，恳求道：“请仙子救命！”
　　他信了！他信了！
　　江茗心中一喜，但清冷的面容依旧保持镇定，她假装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刚刚还想杀我，现在又让我救你们，一惊一乍，倒不如先跟我说说，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尴尬，“仙子勿怪，实在是您二位要做的事，可能会令我等死去，所以才。。。。。。”
　　“死去？怎么说。”
　　“说来话长。”村长又犹豫一会儿，才继续道，“自从仙人内战，仙路断绝，世间便彻底大乱，邪魔外道盛行，凡人与牲畜几无区别。如我等药民，就是被邪修逼迫修行特殊功法，待修炼有成，立即挖去金丹道台，炼成丹药，魂魄与肉体则喂给妖兽。。。。。。”
　　江茗听得都怔了怔，好家伙，利用这么彻底的吗？
　　跟邪修比起来，只是把男人变成女人，丢去补充特殊服务行业合欢宗，简直就是纯良啊。
　　“后来呢？”
　　“后来。。。。。。凌波仙子救了我们，但普天之下，也只有凌波仙子与其同伴不行邪修之事，且有助人之心。他们毕竟分身乏术，于是凌波仙子便想构筑一个特殊庇护所，她精心挑选了我们这些人，帮忙试验。。。。。。”
　　江茗立马明白过来，“这里本来是一处小庇护所，善眼见善，恶眼见恶，就是凌波仙子手笔，用来排除恶人？”
　　“是，凌波仙子铸就了这处小世界，这处小世界将我们善恶两相分离，恶相迎敌，善相在桃源中生存，因为分离后的善恶相皆已不再是人，我们间接得以不死不灭，永生永在。”
　　不死不灭！永生永在！
　　寿命，这可是连至尊都在头疼事，六欲魔帝为何要不停夺舍？她为何疯狂想要成仙？还不是因为即便强如至尊，也照样寿元有限，终有一天会作古！
　　江茗听得目瞪口呆，这凌波仙子本事，竟然大到这种程度？
　　不，不对，凌波仙子尽管是第一位至尊，但她也仅仅是至尊而已！如果她能不死不灭，那今天应该仍有她四处活跃的消息才对。
　　江茗很自然联想到，凌波仙子成长于仙人刚刚陨灭后的时代，那个时代，一定还有很多特殊仙物，在世间残留。
　　或许，凌波仙子做到这一点，依赖的不是自身修为，而是某种仙物。
　　而那件仙物一部分。。。。。。此刻就藏在这方秘境内！
　　想至此，江茗故意冷哼一声，傲娇道：“不死不灭？你们倒是活得舒坦，既然如此，为何又求我们救你？”
　　“因为。。。。。。”村长苦笑，“后来。。。。。。凌波仙子好像疯了。”
　　265 你老婆要死啦，快救一救！
　　凌波仙子疯了？
　　江茗听得一愣一愣，这倒是稀奇！她知道的至尊，有像六欲魔帝这样阴魂不散的苟比，也有像青帝这样帽子厚厚一大叠冤种。
　　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竟有疯了至尊！
　　村长继续道：“小公子你应该已经见过‘漪漪’，她是凌波仙子留下一缕善灵，负责管理和维持这处秘境运转，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
　　“原本这里一切正常，我们的‘善相’在桃源中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有善灵漪漪守护我们，我们也不用畏惧邪修和外来者，只需过好自己安宁日子。”
　　“可有一天。。。。。。”
　　“漪漪，突然多了个妹妹。”
　　却氓！
　　果然这个“妹妹”不正常！是令这所谓密藏变得危险重重的根源！
　　“后来呢？”江茗心思流转，既有对仙物贪心，也有对至尊八卦的好奇，“为何你们觉得是凌波仙子疯了，而不是这处庇护所出了问题。”
　　仙物特殊，她已经体会过，比方说狐祖那本仙家功法，就十分神异。
　　用其修炼出的仙灵之气，施展起灵诀来，对上普通修士简直就是碾压。
　　搭配死气驱御天剑，哪怕敌人高狐狐一个大境界，她也有信心打败。
　　如果说凰女是三副身体里修为等级最高的，那狐狐就是修为质量最高的，只有她这个本体嘛。。。。。。咳，未来可期。
　　猜到有仙物，江茗这个小财迷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小公子说笑了。”村长含糊其辞，“秘境维持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况且这问题过于诡异，想必，还是凌波仙子出了问题。”
　　“老丈。”
　　林远宏声音突然从身后插。入。
　　江茗回头，看到这老粽子笑眯眯问：“我在找一口白色棺材，老丈，你真没见过吗？”
　　村长沉默一秒，矢口否认，“没，上仙，您之前问过一次了。”
　　“哦。”林远宏点点头，“好像是有这回事，我问过一遍了。”
　　江茗再蠢也反应过来——林远宏是在提醒自己这老东西没说实话。否则，一口白色棺材，漪漪知道，林远宏知道，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们不知道？
　　骗鬼呢！
　　她骤然有些生气，没想到身为逍遥楼，她竟然差点被别人给骗了，声量不由得拔高八度：
　　“老登，我相信你，你竟然敢骗我！”
　　村长脸色微变，忙辩解，“小公子误会，我们真不知道。”
　　江茗脸色阴晴不定，她瞅了眼林远宏，又瞅了眼村长，心中更偏向于这老东西没说实话。
　　但毕竟她自己也是个骗子，并没本事真的救出这群人，权衡之下，她只能选择不撕破脸，先假装相信这个村长，混过这夜。
　　等到日头重新亮起，漪漪出现，她就跟随林远宏去找白棺，看看能不能接触到核心秘密。
　　“行吧，先告诉我，凌波仙子疯了。。。。。。对这里有什么影响。”江茗揉着琼鼻问。
　　村长叫苦不迭道：“最大的影响就是这黑夜，原本我们与恶相是分离，不老不死，但那妖女带来了黑夜，黑夜之时，善灵漪漪会消失，我们也两相合一，失去庇护。”
　　“还有就是。。。。。。那妖女会使尽万般手段，狠狠折磨我们，我们没办法，只能时不时打开庇护所，用平时准备的好处吸引外人进入，用来入夜时献祭。。。。。。”
　　“但最近进来的修士，本事越来越差了，承受不了多久折磨，就会死，所以妖女逐渐又盯上我们。”
　　江茗脱口而出，“所以乾龙秘境才十年一开，内里的药材灵宝好像取之不竭，原来都是你们做陷阱？”
　　村长闭口。
　　“好啊，啧啧啧。”江茗不免高看了这村长一眼，“怪不得你们刚刚要袭击我俩，原来不只是为了阻止我们找白棺，还想把我们抓起来，献祭给魔女折磨。”
　　村长忙赔笑，“上仙，我们哪儿敢呐。”
　　江茗还想讽刺两句，这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传来哭喊和求救声。刚刚还盛气凌人这群桃源民，顿时一哄而散，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惊惧，只有村长仍两股战战，站在原处。
　　“小公子。。。。。。”他还想说什么。
　　江茗却脸色忽变，整个人都开始冒冷汗，她推开村长，跌跌撞撞跑出门外，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天黑一片，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村民早已逃回各自房屋躲避，道路上，只有那些浑浑噩噩，丢了魂儿一样修士在来回徘徊。
　　他们都穿着如今乾龙界各大宗门的衣服，显然是那些在乾龙秘境遭遇了“不祥”修士。江茗甚至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合欢宗师兄打扮。
　　时不时便有某个浑噩修士，发出惨叫，随后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戏弄般，人皮缓缓剥下，内脏一点点挖空，最后，放血剖肉，敲骨吸髓，只剩一具“恶相”中常见骷髅。
　　江茗脸色很难看，因为从天彻底黑那一刻起，她和所有分身联系就切断了！
　　她感觉不到另外两具身体，也失去了另外两个视角，“借法”之能，自然也无法再运用。
　　关上门，江茗退回室内。
　　林远宏用一种颇有兴趣目光打量着她。
　　江茗顾不得这头老粽子，自言自语安慰，“没关系，这里是善灵漪漪住处，姐姐克妹妹，那妹妹再邪，也肯定不敢来这儿杀人。”
　　“嘭嘭嘭。。。。。。”
　　空洞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江茗身子微抖，她慌忙透过门缝，朝外望去。
　　只见，一名漂亮不似活人的赤。裸少女，幽幽站在门外，因为漪漪和妹妹相貌完全一样的缘故，江茗其实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谁。
　　“求你们，开门，帮帮我。。。。。。”少女开口，声音透着惊恐，语气像是祈求。
　　。。。。。。
　　自打和本体联系被骤然切断，舞夕颜就惊得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睡觉和养胎。
　　还好，这次和“娣娣”那次不同，她这具分身，并没有失去意识，而且仍保持着和凰女联系。
　　“麻烦了。”她脸色难看，来回踱步。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乾龙秘境，竟然能牵扯到这么大一条鱼。
　　事关本体安危，和可能存在仙物，凰女早已在马不停蹄赶过去路上。但仅凭一个凰女，舞夕颜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毕竟。。。。。。凰女是被老秦随手秒的废物呀。。。。。。
　　想来想去。
　　舞夕颜轻叹口气，还是换好一身端庄襦裙，挺着大肚子，走到了剑心殿前——这里便是剑宫驻留在洞龙城“外事殿”，负责剑宫与外界的联系。
　　“小公子，劳驾，帮我向朋友传个话。”舞夕颜柔柔的嗓音搔得两名守门弟子耳根发痒。
　　虽然是狐妖，但毕竟长相美丽，还怀着孕，守门弟子自然语气温和：
　　“夫人请说，传给谁？”
　　“天煞星。”舞夕颜道，“就说，‘你老婆要死啦，快救一救！’”
　　266 逍遥楼的心态
　　“你又想搞什么？”
　　亦无情怒气冲冲闯进门时，舞夕颜“恰巧”正在换衣服，半褪轻纱勾勒出怀孕的熟艳肉体，肤若凝脂，软玉朦胧，弄得亦无情喉头一干，心痕又有点热。
　　“夫君”
　　舞夕颜抛了个媚眼，软绵绵迎道，“夫君来啦，奴妾好想你，奴妾屁股和柰子最近又涨了，夫君要不要来揉一下”
　　亦无情有点生气，他偏开头，强作冷淡，“你遣人告诉我，你快死了，结果又是在骗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这臭毛病？”
　　“可我没有骗夫君。。。。。。”舞夕颜一副楚楚可怜作态，长袖遮面，假装抹眼泪。
　　“换个称呼！”
　　“好吧，孩子她爸。”
　　“再换个！”
　　舞夕颜急了，本性毕露，“喂！臭老秦！要不要这么绝情呀！我两个身子都给你睡了！甚至是前后嘴三通！你还想怎样！”
　　“在你眼底，和我睡是给我赏赐？”亦无情一语戳中少女逻辑中最核心的问题。
　　舞夕颜语气一滞，神态又软下来，主动凑进男人怀里，喏喏地，给男人按。摩肩膀，越贴越紧。
　　“老秦。。。。。。好歹我们也有过鱼水之欢，非要搞这么僵么？我真的没骗你，我本体出事。。。。。。你帮帮我好不好？”
　　亦无情犹豫了几秒，终究没舍得太粗暴，直接推开这个可能怀着自己孩子的孕妇。
　　他假装瞧不见狐妖时不时蹭自己勾引的小动作，绷紧身子，板起脸，严肃得像个正在开会领导，“到底怎么回事？”
　　舞夕颜只好把那边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说完便期待地望着这个男人，像只等待主人夸夸犬科宠物。
　　“你是说江茗。。。。。。你本体进了乾龙秘境？”亦无情颇感惊讶。
　　因为那地方隐藏很深，就连他潜入进去，都费了一番功夫。对于江茗来说，那地方明显危险度远超过她的实力。
　　以她软怂怂性格，她应该不会那么鲁莽才对。
　　“因为。。。。。。因为。。。。。。我知错了嘛。。。。。。”舞夕颜支支吾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解释。
　　但，亦无情听懂了，他一下醒悟过来江茗的心态。
　　就好像，世间之人被前任分手后，大多会感到自卑和自耻，然后发愤图强，渴望下次见面，能被对方刮目相看。。。。。。显然江茗也陷入到这种情绪里。
　　在这种状态下，江茗选择变得激进，倒也正常。
　　“我暂时走不开。”亦无情摇了摇头。
　　他正在疗伤的关键时期，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尊和师祖也知道他在疗伤的关键时期，希望他留下来好好养伤，他不能太气着二老。
　　并且因为之前报告了业尸之祸，师祖还特意盯着他，不想他跟过去瞎掺和。。。。。。因此就连偷偷跑出去都不太可能。
　　“好吧。。。。。。那算了。”舞夕颜很失望，她松开男人，情绪有些消沉。
　　“这么在意做什么，一个傀儡而已，死掉你大不了再捏一个。”亦无情抱胸试探问。
　　“不一样，那是我的本体，唔。。。。。。可能也不算？嗐，反正，我和红中的关系，也跟你说过。在我眼里，那就是我的本体，和其他的不一样。”
　　舞夕颜支着脑袋，眉头有些苦恼地皱紧。
　　达到“万化”境界的傀儡术，每一个分身都可以是本体，曾经的本体也可以是分身。她倒不担心本体“江茗”陨落，导致自己元气大伤。
　　但那毕竟是她的本尊，意义不太一样，如果说，受困的是凰曦音那副身子，丢就丢，顶多心疼一下。
　　可本体。。。。。。
　　“唉，算了，留一只不死就行，大不了再捏。”
　　觉得自己本体大概率已经寄了狐狐，开始琢磨重新捏一只“江茗”出来。嗯，这次绝对不要云雨仙灵体，要换个正常点加战力的体质！
　　亦无情伫立在一旁，默默看着面前狐媚少。妇从苦恼到犹豫，又到若有所思的平静——显然她已作下决断，不再纠结自己“本体”，打算重捏一个。
　　。。。。。。真是越来越像个逍遥楼了。
　　亦无情突然想，会否正是因为，逍遥楼们拥有无限身份，无限的可能，乃至无限的生命，所以对他们而言，一切才都变得毫无意义呢？
　　试想，倘若他也滥用那套傀儡术，不断捏新身份去体验生活。
　　融入不同圈子，结识不同朋友。
　　与不同女人的结婚，体验截然不同又千篇一律人生。
　　或许他也会逐渐失去维系自己“身份”的根基，变成游离于不同戏台的演员，说说笑笑，唱唱跳跳，喜怒不作真，哀乐皆虚假。
　　唯有那些不同寻常挑拨神经之事，也就是——“乐子”，值得自己去期待。
　　亦无情默默猜测，江茗到底是早已进入这个阶段，还是正在迈入这个阶段。
　　他犹豫了，然后，再次不理性地心软。他竟然想：倘若江茗还未完全变成逍遥楼，那自己是否应该拉她一把？
　　至少。。。。。。把她的本体，把她暂时还珍视“本真”，给救回来？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逍遥楼故意让他这么以为的陷阱。
　　亦无情沉默许久，然后很干脆选择了从心。
　　“我去不了，师祖不准我乱跑，但我可以让分身去。”他松开手，有些口渴，准备去倒杯冷茶。
　　“真哒！好耶！”
　　舞夕颜一下喜出望外，乐呵呵跳起来，想给男人一个拥抱。
　　看到他要倒茶，也主动抢过他手中茶壶，施展灵诀，把茶水热了热，再倒出来。
　　虽然她知道老秦分身没什么实力，但还是本能相信，老秦能解决大部分问题，能够做她的依靠。
　　没有理由，纯粹的盲目。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优点——起码相信自家男人本领，愿意听他的话。而不是挑这挑那，明知比不过，还非要找茬。
　　感觉和老秦关系有所缓和的狐狐，忍不住又动起了小心思。
　　她倒好茶，并未递到男人手中，而是举起杯，伺候着地喂，身子也借机送进男人怀里。
　　亦无情有些手足无措，手下意识揽住舞夕颜后腰，反应过来，又赶紧松开。
　　“老秦，今晚留下过夜吧，求你了。”舞夕颜媚柔说着，在男人耳边轻轻吹口气。
　　“孩子和我都好想你。做梦都在幻想，你还像以前一样抱着我。醒来，被窝里却空荡荡的，又好失落。。。。。。”
　　朱唇贴着耳垂，每一下翕动都完整传递过去，那些情话像雨也像针，淋湿心脏，再扎进去。
　　冰凉的小手引导他去抚摸那柔软隆起的肚子，滑滑的，像丝绸，他能感受到内里生命跳动。
　　267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肚子都这么大了，就别闹了。”亦无情没好气抽出手，终究还是忍不住，如过去那般，在狐耳处轻轻揉了两把。
　　“嗯嗯”舞夕颜享受地蹭着，语气愈发绵柔，“我会好乖，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亦无情果断拒绝。
　　“为，为什么呀。”舞夕颜声音渐弱，有些委屈。
　　对啊，为什么呢？
　　亦无情抬头望天，很想叹气，大概，是怕自己心软吧。
　　一个大着肚子，可能怀有你孩子的女人，每一处都长在你喜欢的点上，娇滴滴可怜巴巴像个怨妇也像个荡。妇般痴求你留下。
　　莫说如今的他，就是一年之前，那个从未经人事心静如冰的天煞星，心里也要化一个窟窿。
　　可偏偏她又是逍遥楼——全天下最难以判断真心虚情，也最擅长扮演与撒谎爱。欲傀儡，谁也没办法告诉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眼前人情感游戏中一个棋子。
　　所以他不能陷进去，也不敢陷进去。
　　舞夕颜从男人的眼中读出很复杂信息，她半懂不懂，但也知道，留对方过夜是不可能了，于是退后一步。
　　“那你亲我一下。”她撒娇。
　　“不行。”
　　“那我亲你一下。。。。。。姆麻好了。看我。干什么？我同意了。”少。妇眨眨眼，一副刁蛮耍赖样子。
　　亦无情被她逗得一笑，笑完又蹦出那个念头：她如果不是逍遥楼，或者不是那么爱表演和骗人，该有多好啊。
　　“对了。”舞夕颜突然想起什么，“上次送你的点心，还要嘛？我又做了一点出来。”
　　亦无情愣了半秒，才想起是在说那奇怪的奶糕和奶糖，他忍不住问：“你自己有没有尝过？”
　　“啊？不合口味嘛？我当然尝过，我觉得还挺好吃的。。。。。。”狐狐还以为自己使用“未经检疫原材料”事情被发现，又紧张揣起手手。
　　“真的？”亦无情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我当场给你来个吃播。。。。。。”舞夕颜干脆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灵檀木冰镇食盒，从中取出一枚，放进嘴里。
　　她迷惑：明明没问题啊？甜甜的，也没怪味，为什么一直问？
　　见她这副样子，亦无情终于确定：那股特殊奇异能量，狐狐自己感觉不到。
　　或者说——那股能量本就来自于她身体，自然不会对她身体产生反应。
　　可惜更详细内容，也只能留待以后探究了，修补伤势本就麻烦，还要照顾师尊，现在又接了个“去救江茗本体”任务，要不是有法身傀儡这项方便技能，他都不知道时间该怎么拆。
　　作别舞夕颜，亦无情快步往剑心殿返，走出半条街，他突然若有所觉，蓦然回头。
　　那风鬟雾鬓小妇人倚在门边，一对湖泊似荡漾碧波桃眸仍痴痴望着这里，送别他的背影。见他回头，她嫣然笑笑，蹦蹦跳跳，冲他招起手来。
　　亦无情心底一热，又一紧，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又被他死死堵回去。他也简单招招手，回了个礼，便转身匆匆离去，不敢再回首。
　　见男人终究是没有选择留下来，舞夕颜并未流露失望，反而盈盈浅笑。
　　她幽幽回到床上，躺着回想刚才老秦反应和动作，喃喃自语：“快啦，快啦，我可是坏女人，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又自嘲：“小婊。子，你可真会演，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的爱上他呢？”
　　。。。。。。
　　乾龙秘境外，自乾龙界诸多势力发现这个秘境起，此地就是一片废墟。
　　不过这片废弃之地，偶尔也有热闹的时候，比方说乾龙秘境即将开启的时候。
　　但乾龙秘境今次开启的时机，显然和以往不太对得上，提前了不少。这也导致众多势力这次准备都不足，就连名额分配都仍未确定，派来各个长老吵成一团。
　　凰曦音抵达乾龙秘境的时候，周围便是这样一片混乱的景象。
　　在和本体切断联系之前，她早已得知，秘境内里真正的密辛。
　　她比旁人都清楚，这所谓“密藏”，根本就是桃源民找替死鬼陷阱，所以看到这群修行者为了送死名额争来争去，内心涌出深深的荒诞和讽刺感。
　　凰女性格终究影响了她，面对这群修为远远弱于自己“蝼蚁境”修士，她半点都不想提醒，甚至觉得他们聒噪，内心涌出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光的冲动。
　　她压住烦躁和戾气，开始专心琢磨这秘境到底出了什么事。
　　入口提前开启——很显然，内里的本体已经遭遇了什么变故。
　　从玄阴界来到乾龙界花了不少时间，由于虚空中不存在时间概念的缘故，她也不知道自己赶路花了多久，只知这入口开启已有两日半。
　　“希望不要出事吧。”
　　“不然，真就要再捏一个‘江茗’，到时候，‘江茗’真的还是我吗？”
　　“或许我也可以是。。。。。。别人？”
　　凰女舔了舔唇，猩红的灿眸幽幽盯着远处。
　　滥用傀儡术终于迎来了这独属于逍遥楼“代价”，对于这个逍遥楼灵魂来说，她拥有江茗身体，拥有江茗记忆，拥有江茗情感——所以她是江茗。
　　但与此同时，她也拥有凰曦音记忆，拥有凰曦音情感，以及凰曦音身体——她当然也可以是凰曦音。
　　平常时有“江茗”这个身份作为主体，其他身份全都只是附属，她的自我认同自然铁板一块儿，毋容置疑。
　　可现在，“江茗”身体被切除，根植于肉体的那些“江茗”情感也一并切除。
　　失去那个独一无二的“我”，原本稳固的自我认同，受到了那些自他者吸纳来记忆和情感反噬，开始变得混乱且繁杂。
　　换句话说——她正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逍遥楼。
　　没有心灵的寄托锚点，没有稳固的自我认同，什么初心，理想，目标。。。。。。伴随“本体”边缘化，已经全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人！这种虚无又浪漫感觉令她深深陶醉！
　　她甚至觉得——就算在这儿放飞自我开一场银趴，或是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她也无所谓。
　　反正这些脏掉坏掉的身体，黑掉烂掉身份，她随时可以抛弃，不是吗？
　　屹立于众生之外，内心一个黑暗声音在悄然引诱她。
　　接受吧，接受吧。
　　你失去的只是一个名为“我”枷锁，得到的却是无可不为全世界！
　　凰女胸膛起伏，那种间离于世外，只想看乐子和踩油门儿感觉越来越重，她也莫名地很轻松，很快乐，很想笑。
　　就在这时。
　　她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秦无依。
　　她笑容一僵，顿时某种刻入骨髓的恐惧和复杂爱慕情感将她拉回现实。什么逍遥楼？什么间离世外？不存在！她只知道做坏事被老秦抓住的话！她就完辣！绝对会被老秦狠狠打屁股！
　　她丝毫不怀疑臭老秦能揪出她未来的每一个傀儡。
　　这是一种命运纠缠直觉，也是一种源自恐惧慕强盲从。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必然。
　　下一秒。
　　秦无依若有所觉回头，刚好和凰女四目相对。眨眼间，“唰”，烈焰凝聚的翅膀喷涌而出，凰女扭头就跑，使出今生最快的速度。
　　秦无依表情一滞，他也下意识去追。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就，一种本能的反应，完全出自潜意识。
　　“她都跑了，我这不追，岂不是有可能会错过什么？”
　　268 我凰冰清玉洁
　　半个时辰后。
　　一男一女站在仿佛是陨石砸出来的焦坑里，面面相觑。
　　“你追我。干什么？？？”
　　“你跑什么？”
　　“你追我我才跑的！！！”
　　“你跑我才追的。”
　　“。。。。。。”
　　“。。。。。。”
　　两边CPU都烧了。一个是记忆混乱，一个是莫名其妙。
　　思索几秒，凰女终于想清楚，好像确实是自己先跑，才导致了后续的追逐，她脸一红，后退几步，嗫嚅转移话题：
　　“你这什么奇怪的本事，为什么我在你面前跑不快。。。。。。”
　　“偶然悟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我能抹掉道境低于自己之人打出的灵诀和神通。”
　　“我去，幻想杀手啊！原来浓眉大眼你小子，也是个不讲道理的挂比！”凰曦音盯着秦无依右手，有些震惊地嘀咕。
　　秦无依把对方当作狐狐，下意识靠近，“什么杀手？我不是杀手。先别耽误工夫了，赶紧给我讲讲，这秘境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入口开了？”
　　“等！等等！”骄傲矜持的凤凰一边后退，一边脸红慌乱，她轻叫，“别靠近我！”
　　“？”秦无依顿住。
　　“你。。。。。。不要靠近我两米内，不然我会ptsd。。。。。。你可以理解成某种癔症，反正你靠太近的话，我就会，我就会。。。。。。”凰女咬牙吐出剩下两个字，“发，发。情。。。。。。”
　　秦无依：“？”
　　片刻后，他这才回忆起，当初还不知凰女是江茗分身时，对方勾引自己那些举措，顿时满脑门儿黑线。
　　“原来你不是在逗我，你还真有这毛病？”
　　“嗯呐。。。。。。”她嘟囔，“都怪你啦，把这傻鸟揍这么狠，甚至都打尿了几次，然后我又跟你什么姿势都玩过，不知道喷过多少次，两相一结合，就。。。。。。”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颊生红晕，害羞揉捏裙摆，“所以，七哥，要尝尝我这副身子嘛，我可还是处。女哦”
　　“你。。。。。。在凤栖山有婚约在身吧？这算什么？”秦无依捂着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他被江茗这跳脱的思路给震撼到。
　　“反正凤无邪是个废人嘛，我不会给他碰的，只会给七哥你。”凰曦音坏兮兮地笑，樱唇绽出朵洁白小月牙，她柔柔勾引，“别人的老婆，说不定别具风味哦”
　　“你一点都不想救本体，对不对？”秦无依冷不丁突然道。
　　“。。。。。。诶？”凰曦音一呆，然后微微慌，语气刁蛮地反驳，“秦大头！你胡扯什么呢？明明就是我请你来做事，我怎么会不想？”
　　“虽然都是一个灵魂，但我能感觉出你‘们’有微妙的不同，你一直在下意识拖延时间。。。。。。”秦无依愈发头疼，“而且，你别忘，傀儡术我也会，我知道分身和本体会有微妙的差异。”
　　“那也不会差异那么大吧？！”
　　“你毕竟是逍遥楼。”秦无依毫不留情点破，他冷静分析，“逍遥楼的心态，与正常人本就不同，何况你现在失去本体，成了真正的无根无系之人。”
　　凰曦音紧紧抿唇，她忽然盯着秦无依，幽怨冒出句，“臭老秦，我有。。。。。。”
　　“什么？”秦无依一滞。
　　“我说，我有。”凰曦音突然鼓起勇气，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男人，脸迅速泛红，整个身子，也像没骨头似的软了下来，喘息急促而娇媚。
　　短短两米，却耗费她十余息功夫，以及全部的力气。
　　然后，她站在几乎要贴住男人距离，骄傲又奋力地昂起头，赤红的瞳，洋溢着肆无忌惮的情。欲。
　　“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我有爱还是无爱，我对你喜欢和依赖的心，都从未变过。。。。。。你就是我牵挂‘唯一’呀”
　　见男人木讷呆怔，她又黛眉妩媚一挑，退了回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淡淡转移话题道：
　　“乾龙秘境内部肯定出了什么变故，我听周围人说，那入口已经开了两天半。咱们早些进去，说不定还能给我本体捞个全尸。”
　　“你。。。。。。”秦无依仍有些在意刚刚凰女的话。
　　牵挂“唯一”？
　　这算是情感上描述，还是另一种层面的代指呢？
　　他心绪不宁。
　　思虑许久，秦无依还是决定先把江茗本体给救出来，不然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失去“本尊”束缚，这小烧货随时都有可能放飞自我。
　　一段沉默的赶路过程之后。
　　两人通过夏浅浅曾经留下后门，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秘境内部。
　　此刻，正当白昼，看着头顶炽热的骄阳，凰曦音总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她在前引路，带秦无依去那座特殊废村，很快，一大群在田间游荡的骷髅，映入她眼帘中。
　　“你和本体共感恢复了吗？”秦无依突然脸色古怪，莫名问句。
　　“哈？没有啊。”凰曦音有些不安，因为按照她的经验，很快，她就会被骷髅们发现，然后遭受围攻。
　　果不其然，左脚刚刚踏出，田埂间骷髅仿佛受到某种指示，齐刷刷望向她，随即举起武器，乌泱泱冲了过来。
　　“妈呀！”
　　凰曦音遵循前两次经验，下意识扭头就跑。
　　跑出几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是大乘啊！我特么是大乘境界啊！
　　修为垃圾的时候要跑，如今修为有成了还要跑，那我不是白修炼了吗！
　　她面色一狠，阴沉扭头，锁骨斑纹泛起红芒，曼妙的玉体逐渐悬空，裙摆无风自扬，双臂再次升腾起火焰。
　　“呵呵，大胆妖魔，竟敢挑衅本凰，本凰这就把你们都做成美式烤肋排！”
　　“啪。”
　　屁股突然挨了秦无依一巴掌，瞬间被拍散英雄气。
　　火焰熄灭，凰曦音只觉强烈的快。感自臀部扩散开来，酥酥麻麻电流顺脊椎迅速爬满全身。
　　“呜呜噫♡”
　　刚刚还霸气侧漏少女突然瘫在地上，娇躯不堪地颤抖着，不知不觉，地面泥土，和玉腿裹的丝织罗袜就都变得潮泞。
　　秦无依也是权宜之计，毕竟再不出手，这家伙就要搞出大新闻。因此，打完后，他也无暇多顾，紧紧盯着骷髅群中，比较娇小晶莹的一具。
　　“老江？”他神色讶异，又复杂。
　　269 遁入空门？
　　善眼见善，恶眼见恶。
　　与凰曦音眼中的骷髅围攻不同，秦无依所见到的，自然是另一副光景。
　　勤劳村民围拢上来，热情地送水，寒暄，切瓜，而其中一张面孔，竟然是。。。。。。老江。
　　江茗穿着一身粗布拼花厚裙，打扮像个“村花小芳”，脸上挂着纯朴又岁月静好笑。
　　人群中，也是她最先跑过来，红扑扑的小脸儿热情洋溢，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疏离：“七哥。。。。。。你过来看我啦。”
　　秦无依凝重望着面前一下子气质仙飘飘又端庄少女，她水灵灵眸子清澈又平淡，并没有见到故人怀旧，也没有看见情郎激动。
　　他深吸口气，一本正经问道，“老江，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在这儿？”
　　旁边的凰曦音直接惊了，“啥？啥啥啥？老江？”
　　在她眼中，那晶莹的白玉娇小骷髅张开下颚，发出“你滚！我恨你！”沙哑叫声，眼洞中幽蓝鬼火时亮时灭。
　　“我去！”凰曦音惊讶，“骷髅恶相还有这么文明？”
　　谁知下一秒骷髅又转向她，愈发暴怒，“贱。货！剥你皮！骑木驴！浸猪笼！”
　　“喂你也太双标了吧！什么花痴骷髅啊！”凰曦音大呼冤枉。
　　但在秦无依视角里，他听到的却是。。。。。。“咦？我分身也被你带来了吗？挺好的。”善相江茗柔声细语对二人说道。
　　“为什么你们都面对面了，共感还没有建立？”秦无依立刻追问。
　　这也是他最疑惑问题。
　　善相江茗摇头，“大概，是心境不同了吧，我顿悟，我已经明白，过去的我有多幼稚。”
　　她温柔地笑了笑，充满那种婉约的知性，拄着手中锄头，眺望朝阳。
　　“哦？”秦无依惊讶。
　　“臭老秦，我错啦，我为过去事向你道歉。”少女突然踮起脚尖，在秦无依脸上蜻蜓点水一吻。
　　耳边传来凰曦音震惊的声音：“喂喂！你丢脑袋砸我朋友干嘛！你这什么骷髅啊！你不对劲！”
　　早已在舞夕颜那边，知晓清楚恶相善相区别的秦无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很难想象蠢凤凰那边都看到了什么。
　　“你真的知错了？你确定？”秦无依面色古怪，他颦眉，仔细观察少女一举一动，试图寻找出判断对方真假的关键证据。
　　“嗯。。。。。。其实，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我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想要。”江茗撩了撩耳边秀发，她平静地娓娓道来，就像个遁入空门尼姑。
　　她拖着锄头，返回农田里，继续挥舞农具工作，一边辛劳，一边娓娓道来解释：
　　“我没有一颗纯洁赤诚心，却又盼望永恒爱情;我没有勤劳踏实的品格，却又总想不劳而获。”
　　“我没有奔腾进取野心，却又希望所有人都尊重我，获得高位;我没有承担责任觉悟，却又渴望得到权力，作威作福。”
　　她笑了笑，黯然神伤，“我无法抚平内心深处这不可调和矛盾，所以，我将这无法自洽的愤怒，转嫁向外界。固执又狂傲，充满攻击性。当无人可供我攻击时，就转而攻击自己。”
　　“但是。。。。。。你来了。”
　　“你靠近了这样肮脏又孤僻的我，是那样耀眼，我无可自拔被你吸引，却又无力用爱将你留住。偏偏我好幸运，你傻，你会因为怜悯我而爱我，于是，压力就都传到了你身上。”
　　“你既得包容我淫。荡，又得时刻保持自己神圣。你既得安抚我的脆弱渴慕，又得想尽办法让我不是那么地卑微。明明你是被我诱惑的，却要不断配合我，扮演一个失格又鬼。畜色狼。”
　　“即便如此——我也从未真心信任过你，即便无关紧要的秘密，我也第一反应选择撒谎。”
　　“我不断挑逗你，教唆你，不择手段想控制你始终留在我身边，曾几何时我还觉得这样很伟大，是爱你的证据。。。。。。现在想想，只不过是一个欲壑难平之徒，最后的困兽犹斗。”
　　她自嘲摇头，目光逐渐变得洞明且冷静，然后，她淡如清涟般望向秦无依，幽幽道：
　　“爱的感觉来自于付出，绝非收获，我自以为一无所有，因此什么都不敢也不想给予，自然成了无爱之人。而我可悲之处在于——我明明天性冷血，却因贪欲，疯狂渴求你爱我。”
　　秦无依目光微妙，“你反省得可真够彻底。。。。。。不过，你不觉得你变化有点大么？你真的还是我认识那个老江么？”
　　“人心易变，我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物欲横流的我啦。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平淡地一直活下去。”善相江茗摇了摇头，继续挥舞锄头。
　　“你真不出去了？”秦无依惊愕。
　　“嗯啊。红尘万丈，众生凄苦，过眼云烟而已，想想就没意思。”
　　秦无依扭头瞧了眼正气鼓鼓叉腰凰曦音，也不知道这家伙刚刚听到的是什么。
　　果然对比起来，还是这个有血有肉老江更令人舒心。。。。。。起码没那么别扭。
　　虽说这家伙经常整点会让人脑溢血的骚操作。
　　但起码还像是个人。
　　“喂，你和她到底聊了些什么？我一句都不知道，心底现在很慌诶。”凰曦音抱怨。
　　“你听到了什么？”秦无依好奇问。
　　“抱怨，骂我，还有阴阳怪气，哦对，她还说你是渣男，始乱终弃，绝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都给你三通怀孩子，你还想怎样。”
　　犹豫了一下，凰曦音脸红，但还是老实坦白：“除此之外，这家伙还说自己看瞎了眼，早知道当初就开银帕，不便宜你。”
　　“意料之中。”秦无依轻点头，绕开江茗，一步步走向村子里。
　　“我。。。。。。我有那么坏么？”凰曦音追上去，小心翼翼试探，心底惴惴不安。
　　“那是恶相，不是你，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在村中徘徊，左看看，右翻翻，似漫不经心。
　　其实还有句话，他没和凰曦音说，那就是这恶相和善相很有可能不是江茗。。。。。。至少不是完整的江茗。
　　傀儡和本体，面对面都未恢复共感，甚至压根毫无感觉？这是何等奇葩事，秦无依想到的可能就两种。
　　一，有大神通存在，强行切割了二者因果联系。
　　二，江茗其实就不在这个世界，他们看到所谓善相，只是某种表象，压根就是个没什么意义投影。
　　结合经历，和江茗之前的描述，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270 我凰涩气满满
　　秦无依在村中闲逛，引起了桃源村热烈欢迎——虽然凰曦音寸步不离，紧张兮兮地时刻跟在他身旁，离一秒都不行。
　　他也不知道这蠢凤凰到底看见了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画面。
　　很快，他便见到善灵漪漪。
　　并进入她家，受到了热情地招待，还见到了她妹妹。
　　在凰曦音死谏下，那碗奇怪的食物，秦无依并没有去吃，更多都是在套话聊天，以及用目光观察妹妹。
　　很快他便发现了重要线索。
　　“妹妹打扮花哨，是为了遮掩伤疤，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皮肤上有很多缝合疤痕，简直就像。。。。。。被人分尸过。”
　　“听起来简直像某个鬼故事里恐怖芭比，她出现在这里画风是不是太怪？”凰曦音吐槽。
　　当然，她也知道这个线索很重要，内心开始认真推理起来。
　　被分尸过的妹妹。
　　傻白甜姐姐。
　　这组合听起来很让人不安啊。
　　秦无依又离开漪漪家宅，四处观察周围村民的生活状态，与之攀谈，对话，问完了就让凰曦音把对方恶相说的话复述一遍。
　　渐渐地，他神色越来越凝重，眼神却愈发明亮。
　　直到某一次。
　　秦无依示意凰曦音先退后，然后闭上眼，沉默了许久，又缓缓睁眼，一本正经地道：“道友，你对不起你妻子和老娘啊。”
　　那善相青年一滞，和善问：“朋友，为什么这么说？”
　　“你醉心村中政事，整日忙到深夜才归家，将妻女置之一旁，也从不照顾自己年迈的老母，枉为人子。这是不孝啊。”
　　青年脸立刻黑了，他怒斥，“你懂什么！我这么忙碌！不还是为了村里！为了更多的大家！”
　　“但你母亲与妻子呢？她们不也是大家一份子么？”秦无依反问。
　　“这。。。。。。”青年支吾一会儿，反应过来，骄傲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只是选了大家，未选小家。”
　　“因此对小家而言，你算不得善。对大家而言，才算得善。既然这样，为什么你是善灵？”秦无依继续紧咬不放。
　　青年终于受不了，拿出武器作势就想砍，气骂：“你他。妈，竹杠成精是吧！”
　　秦无依后退半步，给凰曦音一个放火眼神，凰曦音眼看面前骷髅竟然对“善眼见善”秦无依发起攻击，忍不住擦擦眼睛，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随即才反应过来，一把火将这骷髅掀飞。
　　然后，秦无依又走向另一个村民，用类似的话术，如法炮制，硬生生把对方杠到受不了动手。
　　连续这么折磨五个人后，秦无依长松一口气，“我明白了。”
　　“诶诶诶？你明白什么了？”凰曦音一脸懵逼。
　　“从听你说这里起，我就在疑惑，善眼见善，恶眼见恶，这善恶到底是怎么裁定？谁是这套善恶的执行标准？凌波仙子吗？那她就不是什么善良的至尊，而是用拳头强迫所有人接受她那套善恶秩序野心家。”
　　“现在我试出来了。”秦无依扫过这些村民，“你所认为之善，就是善;你所认为之恶，就是恶。故而面对质疑，不同观念的善灵，都能挺起胸膛，说自己无愧于心。这是凌波仙子把裁定权交给了我们所有人自己。”
　　“什么意思？”凰曦音懵。
　　“你见恶不是因为你恶，而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恶，问心有亏。反之亦然。”
　　秦无依冷静又道，“你可以重新试试，不迷魂那么多，就迷魂自己。。。。。。你心你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天经地义，就算干了什么烂事，那也是世界和别人欠你的，然后你再看。”
　　“咦？这不就是凰女原来的本性吗？这题我会！我只要把自己生制过她的记忆屏蔽掉就行了，再编撰一段我被你强行掳走，调校成小绒布球记忆，嗯。。。。。。”
　　“喂，等等，你搞什么？别污蔑我！”秦无依一懵。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凰女已暂时切断分身联系，迷迷糊糊睁开眼。
　　“吓！”她看见秦无依，赤瞳一呆，紧接着不情不愿，却又两颊泛着粉潮羞晕，咬牙瑟瑟发抖道，“主。。。。。。主人。。。。。。”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秦无依问。
　　“诶？”凰曦音环顾周围，不太理解道，“问本凰这个干嘛？当然是看到了一群人类爬虫。”
　　“有血肉吗？”秦无依追问。
　　凰曦音奇怪又害怕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有，没血肉那叫爬虫架子，唔。。。。。。看在我这么乖份上，今晚打我轻一点，还有求你。。。。。。求你不要再弄在里面了好不好，怀上人类孩子的话，我会被娘亲打死的。”
　　“好了你可以醒了。”秦无依照屁股一巴掌拍下去，顿时凰女眼神都清澈，翻得只剩眼白，跪地上，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她恢复清醒，咬牙爬起，埋怨嘟囔：“讨厌。。。。。。丝袜和亵裤又被你弄湿啦，我没准备那么多换的，你是想要本凰中空陪你吗？你个大色狼！”
　　“比起这个，你到底又给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奇奇怪怪剧情？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春。宫话本男主角吗？”秦无依头疼。
　　“哪有，就是很普通的骑狐少年用大鞭子征服高傲死对头凰女，令她又恨又怕欲罢不能欲仙。欲死经典剧情罢了。”
　　凰女拔出三根翎羽，散成外面看不透烟雨迷阵，然后就当着秦无依面，一点点脱下湿淋淋的丝质长袜，与香液浸透的亵裤。
　　掏出新的，她犹豫几秒，瞥向秦无依问：“真的不用我中空陪你吗？”
　　“你自己想中空就别穿，少把原因赖给我。”秦无依脑门儿冒黑线，他突然怀疑这货是故意少带换洗内衣的。
　　恐怕就为了有理由光明正大中空勾引他。
　　“尾巴也不摸嘛”凰女故意挑逗。
　　“不摸！”
　　“戚”凰曦音白他一眼，然后真的把亵裤罗袜扔回去，只取出一条特殊“裤。袜”。
　　经典逍遥楼风格，不知是什么材质，很薄，很透，张紧到极限的部分，映出少女朦胧的雪白肌肤。
　　明明只是换了条袜子，却涩气得过分。甚至在提到腰处时，她似有意似无意冲秦无依撅起屁股，素手撩高裙摆，大大咧咧邀请男人参观自己富有弹性蜜臀。
　　“好喽。。。。。。咦？换个衣服而已，你盯着我做什么？不会是对自己即将嫁为人妇死对头发。情了吧？臭老秦，你可真变。态”
　　明明是骂他的话，可搭配少女微微挑起黛眉，和轻佻调皮的坏笑，总透露出浓浓的勾引之意。
　　秦无依深吸一口气，撇开头不看少女，“好了，别逗闷了，我们赶紧去救你本体。”
　　“你知道该怎么救了？”凰曦音一呆。
　　不是，咱俩差距这么大的吗？我都还没像毛利小五郎那样当捧哏跳出来，帮你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诶！
　　秦无依也不管她，只是轻轻闭上眼，良久，他再睁开璨目，气质突然变得阴冷且深沉。
　　他一言不发走向漪漪的家宅——此刻，在他眼中，那里已是一片荒凉废墟。
　　“善恶皆虚相，内里终是人。”
　　“我们都被一来就见到的这些虚相给骗了。”
　　“所谓桃源，根本不是一处供善灵永远安居的庇护所，而是骗诸君沉眠进入下一个时代无奈之船！”
　　“江茗，和那个疑似尸仙林远宏，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白棺，因为，他们早就在白棺里。根本就没什么昼夜轮转，天黑，是因为棺材顶，刚刚盖上。”
　　秦无依踏入废墟，捡起那尊清冷而诡异菩萨神像，为之掸净浮灰。
　　“我说的对吗？”
　　“凌波仙子。”
　　他质问那神像道。
　　271 白棺
　　“等，等等，这玩意儿原来是活着的吗？”凰曦音心底一惊，却也忍不住好奇，偷偷看那神像。
　　神像雕刻的面容依然清冷，无喜无悲，但在这样的气氛下，那淡漠又冰冷眉眼此刻显得格外诡异。
　　“不知道。”秦无依等了几秒，见雕像没反应，耸肩坦白，“诈一诈总没错，说不定就诈出来了呢？”
　　“你觉得凌波仙子还活着？”凰曦音好奇。
　　“至少，一定还没有死。”秦无依凝视那神像，细细研究上面的纹路，“据我所知，渡劫，渡劫九蜕，半尊，至尊，这是四个截然不同生命层次。”
　　“渡劫只是抵达灵气充裕世界，所能承载修为极限。渡劫九蜕是在达到极限情况下，连续九次生命层次蜕变。”
　　“但再强悍的生命，也有尽头，更有死去的那日，甚至越强悍生命，便越容易因为内部过于复杂而崩溃。因此九蜕之后，便不得不开始寻找更高层次的突破。”
　　“半尊，是摸到那个虚无缥缈门槛。”
　　“而至尊，则是跨过了那个门槛。谁也不知道至尊是怎样做到的，同样，谁也无法复制那些至尊们道。”
　　“你说六欲魔帝能夺舍如你这般的穿越者，反复降临。。。。。。那其他至尊，多半也有这种苟存下来的手段。”
　　这时，秦无依终于如愿以偿，在那尊菩萨像中，寻找到了一股特殊阴冷气息。
　　那股气息就汇聚在菩萨双目，类似于诅咒，也类似于被镇压在鬼门后的厉鬼游魂，只要与这菩萨对视，就有概率被其“发现”。
　　“老秦老秦，为什么你说，我的本体已经进了白棺啊？还有无奈之船是什么意思？”凰曦音依旧很好奇，她有点跟不上秦无依思路。
　　嗯。。。。。。绝对不是我太笨了！
　　都怪这家伙太跳脱！
　　“前者很好推断。如果是你本体分解成了善相和恶相，作为你的一部分，你就算连接不了，也不会毫无感应。况且，那善相根本就不像你，你这家伙，哪怕大道磨灭了，嘴都肯定还是硬的。”秦无依缓缓道来。
　　“所以更有可能。。。。。。你本体被关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善相只是一种虚影。你口中那个脱胎换骨的林远宏一直在找白棺，而桃源中人又对白棺忌讳莫深，说明此物极其重要，关乎桃源中人根本。”
　　“他们的根本是什么？自然是相比外界虚相，更加关键本相，因此我推断他们本相，其实活在白棺之中。那与他们碰面的你，自然也是进入了白棺。”
　　“此外，如果只是天黑，又怎会影响你与傀儡的连接？实际你并没有看到天象，只是看到了外面变黑。因此，反而更符合另一种情况——白棺封顶。”
　　“这也能与前面的猜测相照应。”
　　“至于‘无奈之船’推断。。。。。。源自你提供有关‘仙’情报，和我了解到一些上古密辛，那个时代比桃源民讲述的更残酷，具体聊起来有点麻烦，我们先做正事，路上慢慢说。”
　　凰曦音只好压住好奇心，紧跟秦无依，她歪着脑袋，小声问道，“我们也要进白棺吗？”
　　“不。”秦无依摇摇头，目光不断扫过周围环境，他随口道，“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们得想办法从外面做文章。”
　　“也就是先找到白棺？”
　　“嗯。”
　　“恶眼看到的世界里，到处都有棺材，只不过全都是黑色的。”
　　凰曦音若有所思，提出自己的想法，“白色棺材，应该是地位高之人棺椁，肯定不会葬在平常地方，我们去风水宝地里找找，说不定会有发现。”
　　“可能性不大。”秦无依却道，“善相与恶相，都是误导人心的虚幻，凌波仙子能欺骗桃源民配合她做这个试验，凭什么不能用虚相欺骗我们这些后来者呢？关键是，弄懂漪漪到底是什么，她在这座陵墓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凰曦音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对哦，第一次漪漪请我用餐，让我等，我直接逃了，并没出问题。第二次与第一次最大的区别，就是林远宏吃完了那碗饭，然后我傻乎乎搁那儿跟他一起等！”
　　她脸一黑，咬牙切齿，“该死！那家伙说不定压根从最开始就知道，进入白棺关键是遵循漪漪的话，然后这家伙憋着坏水儿不说，把我也坑了进去！”
　　“你判断白棺入口由漪漪控制思路很正确，但你判断林远宏有失偏薄，因为他坑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要多个性格跳脱的变数。。。。。。你捣乱的本事还是挺强。”秦无依耸肩。
　　“喂！”凰曦音气得轻轻推旁边男人一把。
　　推完，她有些泄气，因为仅凭她自己，确实不可能想到这些——她顶多把这一堆骷髅全都烧成椒盐排骨。
　　不过她有个优点，那就是具有充分且清晰自我认知，既然脑子不如老秦，那就安心当个工具人，给他鞍前马后喽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我们现在怎么办？老秦，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她左顾右盼。
　　秦无依没回答，而是低头，拈起一颗碎石，揉搓成沙。“善恶，兴衰，都是这里的表象，那表象之下的真实又是什么？至尊留下迷雾，我又该怎样窥破？”
　　思路陷入僵局，因为秦无依突然发现，即便自己明知这一切都是假象，也不可能窥破至尊留下虚妄。
　　“不，不对，是我想复杂。”他一拍脑袋，忽恍然大悟，“我何必非要勘破？我只要抓到漪漪，这个跟白棺脱不了干系虚相管理者就好。她总不可能也是至尊。”
　　说罢，他开始不急不缓，用寻迹神通追踪与这尊鬼菩萨石像相干的一切灵迹。
　　那漪漪也是个警觉的，很快秦无依便发现，对方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并想尽办法做出了遮掩。
　　一人一灵，在这片狭小废村中，开始了以灵迹为核心斗法。
　　终究是秦无依技高一筹，他最终在虚虚实实线索中，避开所有漪漪将他引入白棺陷阱，锁定了漪漪留下“尾巴”。
　　确定方向，秦无依追逐过去，凰女紧随其后。直到二人踏过某处田埂，眼前景象骤然大变，从乡村田亩变成一条铺满白花的林荫小道。
　　“终于不藏了。”秦无依并未放松，愈发戒备。
　　循道向前，一路白花飘落，复行数十步，前方豁然开朗。
　　斜射而来的薄辉，随花瓣洒落，照亮祭台上被奇芳异草簇拥的玉棺。
　　比臀下羊脂奶玉更白三分少女坐在棺沿，用温柔的声音唱着歌，两条雪嫩小腿荡来荡去。她的相貌打扮却并不是漪漪，而是秦无依之前见到的善相江茗。
　　见到来人，她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你们好执着，可没用，晚啦，你们来得太晚啦。”
　　272 这也能诈尸？
　　秦无依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表情没有丝毫意外。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善相根本不是江茗。你借她善相说那些话的目的，只是想骗我离开。”
　　或许是被骗多了，秦无依心情很是平静，“晚了。。。。。。你是想说，江茗已经死在白棺中？”
　　善灵摇摇头，“我才不关心这种无聊的事。”她流露伤感，“你们早点来该多好呢？如果早点来的话，事情就不会到这一步，说不定这里就还有救。”
　　凰曦音终于忍不住，看着这个面貌与本体毫无二致，气质却截然不同女孩，她感到有些惊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扮成我的样子，还清楚那么多我事？”
　　善灵笑了笑，“我是善灵，了解棺中之物抽出所有善念，你在棺中，我自然也了解你。”她又望秦无依，“秦公子，你也不必如此排斥，虽然那些话有我的私心，但也未必就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停顿几秒，她引诱凰曦音：“你不是来寻仙物的吗？只要你们帮我做成一件事，你所要仙物，我都给你，反正这里已经和毁掉没两样。”
　　“什么事？”
　　“镇压白棺中凌波仙子分身。”善灵抿唇道。
　　“镇压？我？”凰曦音讶异，迷惑地用手指着自己。
　　但吸纳凰女记忆，已经具备扎实修行基础知识她，很快反应过来，脱口问：“白棺就是那件仙物？”
　　秘境，是整个真灵域最神秘的地方，而“蕴养诞生出独立于世界之外秘境”，是传说中仙器特征。
　　如果本体是被封入仙器所孕育出特殊空间的话，那倒也难怪，会与外部分身断联。毕竟仙人之法，逍遥楼这种旁门左道，怎么想都只会被碾压。
　　“错。”善灵摇头，“仙物，就是凌波仙子本身。凌波仙子本为仙界不老泉中的一株玉莲所化，天倾之战，仙宫塌毁，不老泉散落人间，玉莲也坠入凡尘。”
　　她抚过身下白棺，感哀道来，“五百年开花，五百年诞灵，再五百年才化为人型。彼时正值仙人陨落，人间失序，因仙人陨落后怨念的影响，到处邪修横行。凌波仙子感怀世人凄苦，因此遍历红尘，寻求渡世之法。”
　　“她所想到的方法。。。。。。就是灭世。”
　　“哈？”凰曦音只觉荒诞。
　　秦无依倒是叹了口气，似乎能理解“灭世”这个决定。
　　见凰曦音困惑，他解释道：“我曾在剑宫找到一本古书，里面描绘过一个特殊时期。那个时期，十个修士里有九个半都是邪修，因为不是邪修都死了。”
　　“他们圈养灵根优秀凡人，给这些人服用催产和催。情丹药，将怀胎周期缩短到三周。然后批量生产优质灵根婴儿，再将婴儿迅速催熟，供自己修行邪法，虽然很残忍，但进度确实。。。。。。一日千里。”
　　“还有些邪修，将凡人掳进自己统治城市，供给一种服用后会致幻且感到极乐成瘾丹药，将城市变成人间炼狱，利用其中滋生的混乱与暴行修炼。”
　　“与这些邪修相比，那些培殖药人，炼小鬼，养蛊，都能称得上是圣人了。”
　　“托他们的福，就算把邪修灭绝都没用，因为世上不想挤破头当邪修，才是稀罕物。”
　　讲至此，秦无依也有些感慨，他本以为这些都是杜撰惊奇之事，直到江茗跟他讲了乾龙秘境见闻，他才意识到这些破事恐怕还真发生过。
　　善灵接话：“秦公子说得没错，凌波仙子本以为只要灭净邪修宗门，便能解决祸源。可除去一个宗门，只不过是再冒出一个宗门，因为祸源不在邪修，而在世道急躁逐利和想走捷径的人心。”
　　“所以。。。。。。”她苦笑，“凌波仙子摘下一片自己莲叶，创造了这个分身，来做这次试验。”
　　“被选中的人，其实被莲叶炼化，化作一颗沉睡莲子。他们善念，被莲叶抽出来，由我——凌波仙子分身善灵引导，躬耕劳作，读书学习，修身养性。”
　　“他们恶念，也被莲叶抽出来，一边发泄，一边受魂火灼烧炙烤之痛，以期将心中恶念，逐渐磨平。”
　　“这个试验成功与否，以及凌波仙子后来有没有灭世，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试验一直平稳运行着，我也兢兢业业守着岗位，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重复的日子。”
　　“直到。。。。。。有个修士误打误撞闯入，惊醒了沉睡仙子分身。”
　　“了解到外面世界已大变样，分身决定出去看一看，为了继续维系桃源，她留下了我——也幸好留下了我。”
　　“等她再回来，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总之，性情已经大变样。她变得很消沉，而且，修为不知为何，被歹人废去。”
　　“她将莲子们种出来，重新复活成人，告诉了他们真相，希望他们出去过自己的人生。她甚至留了个心眼，没有还予莲子们恶念，只还他们善念。”
　　“可仙子没想到。。。。。。正是这群‘善念’，最终讨论出‘为了大家好，应该合谋窃取仙子力量，继续维系自己永生不灭’决定。”
　　“他们偷袭虚弱的仙子，分了仙子的尸体，有人分到心，有人分到肝，有人分到一只手。他们还假惺惺给仙子修了庙，抹着眼泪，感谢仙子的付出。”
　　“但他们同样也没想到，白棺能抽出恶念，而仙子枉死之前，心中产生的恶念何其之大？仙莲所生，神庙供奉，白棺抽出仙子恶念，由此进化成半神半鬼凶灵。”
　　“后来。。。。。。”
　　善灵望向村中唯一庙宇的废墟，戚戚然，“就变成这样，他们离不开白棺，没有我掣肘凶灵，出去就是死。而凶灵被我遮住眼睛，也找不到他们，一直僵持着。”
　　“他们拥有仙子尸体，能控制的比我多，我不止拿他们没办法，还得护着他们，免得凶灵和完整的尸体凑到一起，搞出什么外面也处理不了的怪物。”
　　“若你们能消灭凶灵，将仙子的尸体找回，好生安葬。。。。。。莲叶和白棺，都给你们又何妨？真那样，我也就能安息了。”
　　善灵话说完，秦无依和凰曦音面面相觑，消灭至尊分身恶念所化的凶灵？这可不叫什么容易事。
　　至于善灵承诺的仙莲和白棺，听听就好，连蠢凤凰都吃不下这个大饼。
　　凰曦音想了想，对比夺取仙物难度和收益，还是打消念头——毕竟命只有一条，鬼知道这种特殊存在能不能无视她借阴之术斩杀灵魂。
　　于是，她摇摇头，惋惜道：“凶灵什么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不如把我本体放出来，我们就当从没来过这儿，”
　　“真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善灵劝说。
　　“不了，不了，打不过。”凰女摇头似拨浪鼓。
　　“好吧。。。。。。”
　　善灵不情不愿地放弃，她叹气，“事先说清楚，我只负责把人丢出来，在白棺里面，死是大概死不了的，疯不疯就不一定了。”
　　“麻烦你了。”凰曦音也不想节外生枝。
　　善灵打开棺盖一角，忽然，她脸色骤变，又将棺盖紧紧合上。与此同时，她屁股下面想起剧烈的撞击声。
　　“怎么回事。”她脸色发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怎么了？”凰曦音心底咯噔一声。
　　“你和那个男人，把仙子的尸体缝在一起，然，然后。。。。。。”善灵咽了口唾沫，“弄醒了。”
　　“我就说你捣乱的本事挺强。”秦无依在后面幽幽道。
　　273 莲叶
　　白棺内。
　　却说江茗来回踱步，等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中间历经九次女鬼敲门，终于，她意识到不对劲。
　　“都十二个时辰，天怎么还没亮？”她茫然，“我们该不会被那漪漪给骗了吧？”
　　“难说。”林远宏依旧乐呵呵的，他继续喝着祭酒。
　　女鬼再一次啜泣着敲门，又再一次离开。
　　屋内的村长，每当女鬼站在门外，便汗流浃背，口中默念佛经，像蚊子嗡嗡，听得江茗烦不胜烦。
　　“你少叨咕两句吧。”江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联系不上外面的分身，她心里贼慌，生怕自己被其他俩分身给卖了。
　　毕竟。。。。。。平心而论，假如失联的是狐狐或蠢凤凰，她肯定会综合考虑救援难度，在“救分身”和“重新捏一只”中间选更轻松那个。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江茗撩起长发，扎成马尾辫，斗志昂扬地准备出去和女鬼碰一碰。
　　这时，林远宏突然向村长开口，目光意味深长：
　　“老丈。。。。。。你的手好白啊。”
　　哈？
　　什么变态发言？
　　我去，你们不死族xp系统这么奇怪的？竟然能对个半老鳏夫发癫？
　　江茗下意识瞄了眼村长总藏在袖子里右手，然后又盯一眼，接着便彻底挪不开了。
　　因为。。。。。。真的很白，很小。
　　像女人的手。
　　“不对！”江茗突然反应过来，一个老登，就算保养再好，皮肤凭什么那么光滑，她一步跨出，想要揭开村长袖子，谁知对方脸色大变，气机不再掩饰，一挥袖便将江茗震飞。
　　原本这一击能将她重伤，但劲气刚到，便被林远宏打来的灵诀巧妙化解，因此江茗只是屁股撞得有点痛。
　　村长表情难看，死死盯着林远宏，声音低沉，“你一来就找白棺，这么快就能发现我等秘密，你到底是谁？你与外面那鬼菩萨什么干系？”
　　林远宏饮尽最后一杯酒，晃晃悠悠站起，似醉似醒，莫名潇洒，“干系？谈不上，我只是听到有个可怜人，死了还要哭，来看看她罢了。”
　　“至于我是谁？”他竟然支着桌面，很苦恼地想了起来，“叫宗主，我早就不是了。叫其他，又不太对。干脆，你们叫我。。。。。。”
　　“收尸人？”
　　他望向村长，仿佛在认真征求对方意见，向这个剑拔弩张的敌人问询。
　　“装神弄鬼。”村长下意识把手藏起来，目光有些惊惧。
　　“我观外面那哭泣女子，胸腹，四肢，脖颈，皆有裂纹，像被分尸过;我观外面那夺命厉鬼，浑浑噩噩，却剖得细致，不像故意折磨，倒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林远宏若有所思，他望向村长，忽然笑，“她该不会是在找自己的尸体吧？”
　　村长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他右手处冒出浓烈的灰色雾气，烫得他惨叫，那手应声坠地，切口粗糙却平整，像是用锯子一点点认真给锯下来。
　　“你。。。。。。找死！”
　　眼见如此状况，那村长强忍疼痛攻了上去，再也不加掩饰，凝聚真力一拳直达林远宏面门。
　　没有花里胡哨变化，也没有外露强大灵压，偏偏令人避无可避，既返璞归真，亦大道至简。
　　江茗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登竟然也有这种本事，已经看呆了，然而更呆的是，那一拳结结实实打中，林远宏被击中的地方像沙一样溃散。
　　可紧接着，死气犹如附骨之疽般缠上那村长，仅仅半秒间，就钻入他七窍经络。
　　老村长在惊恐中不断后退，随后身体迅速失去血肉，犹如被恶鬼抽尽生机。仅仅须臾之间，便成了皮包枯骨，散架倒地。
　　林远宏化作流沙伤口也冒出灰色死气，但却是将伤口迅速恢复，这一幕江茗很熟悉，因为狐狐初次受伤时，也触发过死气治疗。
　　江茗瞪大眼，紧紧盯着林远宏对死气的运用，试图偷学这家伙招式。
　　譬如。。。。。。刚才用死气钻人七窍经络这招，就很实用嘛。
　　只是得弄明白，怎么样才能灵活控制这些死气，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林远宏仿佛知道江茗在偷学本领，他捡起地上那只明显是女人留下断手，口中低语，“死气死气，其实尸体生灵，靠的是一口。活气，只是活过头了，便会害人死。”
　　“唔。。。。。。”江茗被这么一点，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多谢前辈指点。”她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道谢。
　　不曾想，林远宏随意丢出那断手，刚好扔给她。
　　江茗下意识接住，一低头，便看到那断手手指在动，甚至反手扣住了她胳膊。
　　“哇啊啊鬼呀！！！”江茗吓得疯狂挥舞左臂，想把断手甩掉，结果那五指紧紧箍在她手腕处。
　　“别紧张。”林远宏安慰完，走向房门，“一只手而已，没那么可怕。”
　　“你确定？”江茗哭丧脸，她吓得颊无血色，那断手还紧紧抓在她手腕处，她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掰不下来。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肯定不多废话，专心炼化这只手。”林远宏头也不回道。
　　“诶？”
　　见这小丫头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林远宏只好再解释句：“你已融脉后期，下一个境界是筑基，筑基的关键是筑道台，尸块中的仙莲残叶，刚巧是筑道台最佳材料。”
　　“如果炼不化呢？”江茗咽了口唾沫，根据高收益=高风险定律，她总觉得里面有大坑在等着她。
　　“那完了，你炼化不了仙莲，那就是仙莲炼化你。”林远宏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抵着门，他又解释句，“也别怪我把手丢给你，你是这儿唯一的活人。我不丢，你也迟早要被盯上的。”
　　说罢，林远宏竟然直接打开门，与外面啜泣求救的少女正面相对。
　　那少女也抬起头，怔怔望着林远宏。
　　时间，岁月，风，仿佛在这一刻全都静止了。
　　少女湿润的眼瞳倒映出另一个身影。
　　林远宏仿佛认得她，又仿佛不认得，他揉了揉少女脑袋，神色惋惜，怜悯道，“仙人有错，你却无错，终是他们负了你，你最命苦。”
　　少女浑浊的眼眸流下两行清泪，她突兀站起，躬身向林远宏行了个礼，然后便化作尘烟消散。
　　林远宏走向隔壁村舍。
　　不多久，内里又传出打斗声。
　　只不过这些异变，江茗都已顾不得了，她选择盘腿端坐，专心炼化这只不祥的断手。
　　她运转瑶池《太阴法》，一边将自身灵力转化为纯净的太阴真气，一边小心翼翼将太阴真气输入断手刺探，嘴上骂骂咧咧。
　　“什么狗屁莲花，明明就是只鬼手，鬼手跟莲花到底哪里沾边？我。。。。。。我去还真有莲花！”
　　她惊愕发现，这断手深处，似乎真的残存一片蕴含奇特力量莲叶。
　　只是这莲叶已经破碎大半，样状尤为凄惨，仙力也十不存一，然而即便如此，残叶溢散仙灵之气，也令她浑身极为舒服，瓶颈明显松动，乃至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
　　顿时，她隐约明白那村长为何会将这断手接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仙莲？它好像没什么攻击性，我如果炼化失败，真的会被它反过来炼化么？”
　　江茗满腹疑惑。
　　那村长都把断手接自己身上了，好像也没什么不适。
　　但想到这里的诡异，她还是决定相信林远宏的话，专心用太阴真力将这仙莲包裹，一点点炼化打上烙印，吸纳回自己丹田。
　　整个过程顺利到不像话，因为仙莲毫无反抗，根本不像件有主灵物，乖巧得。。。。。。简直像在主动奉献一般。
　　炼化到一半，门突然又打开，林远宏丢进来一件东西。
　　“嗯？”
　　定睛一看，是颗“扑通扑通”还在跳动的心脏。
　　“加油，靠你了。”林远宏冲她竖起大拇指。
　　江茗茫然：“啊？？？”
　　274 枉生劫
　　“等等等等——！”
　　眼看那老粽子又要走，江茗连忙叫住，她迟疑几秒，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你到底在做什么？逼我炼化这些尸块中的莲叶到底有什么意义？”
　　“收尸啊。”
　　“收哪门子尸？”
　　“自然是白棺里尸。”
　　“白棺？不是还没到天亮么？你找到了？”江茗愈发疑惑。
　　“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白棺。”林远宏踩了踩脚下木板。
　　“你说这房子？”
　　“不，我是说，乾龙秘境。”林远宏语出惊人。见江茗茫然，他提醒，“谁告诉你，我们进来时，一定就在白棺外？”
　　江茗呆了一下，她弱弱问，“那我们现在。。。。。。”
　　“平民葬制，棺椁共两层，一层曰天，为外面的套棺，也叫‘椁’，一层曰地，为真正盛放尸体内棺，这才是我们平常说的‘棺’。”
　　林远宏望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严肃道：“既然尸体就在这儿，那说明我们被善灵漪漪引进地棺内。恶灵在此寻找尸体，却始终找不到，说明她感知不到地棺内，也就是说，她的双眼，鼻窍，嘴巴，双耳，都被镇在地棺外。”
　　“你是说。。。。。。善灵漪漪在害我们？”江茗大受震撼。
　　“你猜她为什么要把我们引进地棺？还记得吗？村长说，抓外人进来，是为了代替他们供恶灵发泄。现在我们已知恶灵是在找自己的尸体，那么引外人进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利用不明真相外人，混淆视听，让恶灵找不到藏有尸体村民。”
　　“可，可她是善灵诶。。。。。。”江茗喃喃自语。
　　“善人不做坏事，不代表没人会成为做善事的代价。况且，只要换个立场，有些善就不是善了。”
　　“。。。。。。”
　　“你专心炼化残尸，这里唯有你是活人，也只有你能炼化仙莲。无论是我想收尸，还是你想出去，这一步都至关重要。”
　　林远宏说罢，又匆匆出去。
　　江茗尚且处于巨大震撼中，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的确，漪漪说好等一夜就带他们去看白棺，结果都十多个时辰了，天依然黑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况且，白棺中装的是尸体，结果这些村人把尸体藏在自己身体里——那跟尸体待在一起的他们现在在哪儿？答案昭然若揭。
　　只不过她仍旧有些善恶思维定势，转不过弯儿来罢了！
　　事关逃跑大计，江茗也不敢怠慢，立马专心操控太阴真力，更认真地炼化起莲叶来。
　　然而，她刚炼化好一只手，林远宏就已经往返三次，给她送来一颗心，一只脚，以及半个肝。
　　“不行，这样太慢了。”
　　江茗产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可这种汲取炼化的方法，效率实在有限，她不由得逼自己另寻他法。头脑风暴中，她突然想到林远宏之前说的，“筑道台”。
　　的确，筑基期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道台。
　　道台是气海内人造之鼎，能帮修士更方便地动用和容纳更多灵气。并且道台神异，决定了孕养出金丹的品质。
　　往后的境界，道台是丹婴与经络重要媒介，可说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样重要存在，自然也是耗资源大户，正巧江茗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些炼化的仙灵之气该怎样消耗。。。。。。她当机立断作出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些莲叶抢过来，给自己筑道台再说！
　　炼化？什么炼化！来不及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远宏再一次返回，这次江茗又叫住他，抿唇道：“老粽。。。。。。宗主，我希望你给我些辅助修炼丹药，我要尝试先突破筑基。”
　　“你终于想通了。”林远宏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纳戒取下来，丢给江茗，“在仙人棺椁中渡身劫，有史以来你还是头一个，有趣，正好我也想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给你护法。”
　　纳戒里资源丰富得令江茗咋舌，而且看上去都有些年头，江茗严重怀疑这是老粽子盗墓。。。。。。呸，收尸时顺便摸的。
　　自上次突破以来，她本就从未疏于修炼，一直在打磨经络根基，如今加速突破，也是顺理成章，并未遇到什么根基不稳。
　　很快，便到了渡劫之时。
　　林远宏站在一旁，悠悠道来：
　　“修行要面对的第一劫，身劫，原本只有五行四象九种，与修士所处地域有关。”
　　“但自魔主白衣创立魔修开始，后续至尊都曾影响天道，尤其六欲魔帝，对天道影响最大，身劫也因此变得五花八门。”
　　“在仙人棺椁中渡身劫，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也许你会遇到仙异幻象，也许你会遇到六狱心劫特化版。。。。。。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林远宏喋喋不休的声音逐渐远去，像不断驶远的火车，发出随风飘走鸣笛声。
　　渐渐，鸣笛声停了。
　　江茗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火车轨道前，与疾驰而过火车只差一步之遥。
　　她迷茫了好几秒，陡然瞪大眼，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我穿越回来？不对不对。。。。。。幻境？好像也不对。。。。。。”
　　她揉着脑袋，总算从记忆中翻出符合这种场景描述。
　　“是枉生狱。”她轻叹气。
　　枉生狱，六狱心劫中代表“妄”之欲。望的天劫。所谓“妄”，就是与“愿”对立的不切实际期待。求而行之为愿，求而不得为“妄”。
　　用通俗语言解释，“我想努力工作，升职加薪”便是“愿”，“我想耳边叮一声获得神豪系统”便是“妄”。
　　之所对立，是因为人一旦有“妄”，就很容易失去“愿”。
　　随即江茗又有些疑惑，“奇怪，枉生狱应该是偏向破心魔的天劫，我这种修为，不应该是度无间狱吗？”
　　无间狱才比较符合“身劫”性质，直面自己的恐惧，在与恐惧之物鏖战中磨砺身体，最终脱胎换骨——这才是绝大部分合欢宗修士突破筑基期画风。
　　“搞不懂，嗨，算了，先渡劫，先渡劫。”
　　枉生狱突破方式，可以说修为越低，越简单。
　　首先在枉生狱中，修士是无所不能的，飞天遁地，逆转生死，乃至于凭空造物。。。。。。全都简简单单。而修士所要做的，就是克服这“无所不能”欲。望，或者说，“无所不能”幻觉。
　　回到“懵懂”之时，以一个凡人身份，抵御住“妄”诱惑，度过平凡且合乎逻辑的一生，心劫自然破去。
　　“哈，虽然有点地狱，但论当窝囊普通人，我可太擅长。接下来只要找个宝箱资源丰富的地方。。。。。。诶？”
　　江茗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之前做女孩子习惯了，所以她一直没察觉端倪。现在才反应过来，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既然是回到“懵懂”之时，那她。。。。。。不应该变回男孩子了吗？
　　江茗默默低头，果然，没看到脚尖，因为两团高耸的雪。峰，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脸色微变。
　　慌乱中，江茗终于找到一面玻璃，望着玻璃中的倒影，她陷入呆滞。因为，此刻映入眼帘样貌，并不是年幼时的她，而是。。。。。。凌波仙子！
　　我变成凌波仙子！
　　不是！这心劫还怎么度！
　　江茗满脑袋问号。
　　275 妄力
　　不是！哥们儿！
　　你这身劫怎么不按标准模板来啊！
　　这让我怎么渡！
　　我没学过啊！
　　超纲了啊！
　　江茗人有点晕，她其实最怕这种奇奇怪怪幺蛾子，本质上，她就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但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一个巴掌大娇美身影竟然从她兜里飞了出来，轨迹晃晃悠悠，明显是有点晕。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渡劫了啊。”暖暖捂着脑袋，扑扇着小翅膀。
　　“小主人，你。。。。。。”她回头，瞅见江茗，吓得一抖，抱头蜷成一团，“是你！我去！别杀我！我我我烤起来不好吃呀！”
　　原本想解释的江茗，听见这句，心思一动，突然不急着解释了。
　　她抱胸冷笑，反而学起那却氓神态，准备演戏诈这神秘的小家伙一下，“哦？我凭什么不杀你？”
　　“我主人和你又没冲突，我们完全可以化干戈。。。。。。”暖暖突然回过味儿来，狐疑打量江茗，疑惑道：“小主人，是你变的吧？”
　　“废话！”江茗没好气，她果断问这只年龄高达几万岁的器灵：“枉生劫出问题了，现在怎么办？”
　　“果然是小主人你。”暖暖松了口气，她捏把汗，“出问题？我看看。”
　　她又飞到江茗头顶，左右四顾，“好怪世界。。。。。。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把我知道说一下。枉生劫所对应的‘妄’欲，与其他欲望不同，关系到这世上一种很神秘的力量，也就是‘妄力’。”
　　“妄力？”这两个字，江茗听起来有点耳熟。
　　随即她回忆起，这是凰曦音印象，作为系统接受过瑶池与鸟山传承的天骄，凰女自然听过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
　　据说很久之前，曾有狂士提出论断：世间之力，除去灵力，还有命力，妄力，缘引之力。。。。。。种种种种。
　　当然，这一说法被斥之为异想天开，主流修行界更倾向于灵力才是一切基础，而后者只不过是暂无法解析特殊法诀。
　　但与这些特殊力量有关的类似现象，确实是一直存在。
　　比如说“命力”，就体现在禄存剑主莫不明推衍之能。他虽然算好卦没对过，但算烂卦吧，还是挺准，不然也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乌鸦嘴。
　　“所以呢？妄力又怎么了？”江茗狐疑。
　　“枉生劫就是妄力之劫，你在劫中每一步超人之举，都是在透支你的妄力，而一个人的妄力是很弱小。透支多了，你就会被心劫妄力趁虚而入，扭曲心智，也就是渡劫失败。”
　　见江茗脸色难看，她赶紧又补充，“不过，就好像六狱心劫每一劫都是劫难伴随机缘，若你能收敛好‘妄’欲，借心劫中的妄力炼心，对大道，额，也会有更深的体悟。。。。。。”暖暖越说越心虚。
　　大道？鬼大道，这哪里是下三境修士考虑的事！
　　“所以这压根就不是我一个融脉修士该渡劫吧！”江茗听出弦外之音，愈发头疼，她忍不住咒骂，“我的身劫怎么办？唉，老天爷，乱发牌。”
　　她强忍住飞的冲动，徒步走回记忆中那座城市，回到那个记忆中家。
　　透过窗户，她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懵懂男孩。
　　那是八岁她自己。
　　“所以我要在这座举目无亲城市，苟活整整六十年，直到老死吗？”她蹲在窗外，自言自语。
　　按理来说，枉生劫是这么渡，那些已有道境修士，会趁机践行体悟自己的道，因此日子也不算无趣。
　　但如今她不止渡错劫，还变成了一个错误人。
　　这下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渡了。
　　“也罢。”她叹气，“权当弥补过去遗憾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于是在某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再一次挨完揍的小江茗，饥肠辘辘出来觅食，却碰到一位好心的“大姐姐”。
　　大姐姐带他换了新衣服，带他吃了从没吃过肯德基。
　　雨后月如新，小男孩坐在公园亭子里，默默掏着零食袋里薯片，咔嚓，咔嚓，像仓鼠咀嚼坚果。
　　“大姐姐”哼着轻快的流行歌，时不时看看他，心情很是愉快模样。
　　小男孩越吃越慢，直到最后一片吃完，他才抬起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鼓起勇气，问：“姐姐，你是人贩子吗？”
　　“哈？”江茗怔住了。
　　等等，自己的行为，好像和人贩子，是有那么一丢丢。。。。。。像？
　　只是不等她解释，小男孩已低下头，自顾自继续道：“姐姐，可不可以把我卖到一户好人家，能吃饱就行，我会很乖。。。。。。”
　　江茗听完只觉啼笑皆非，想打趣，喉咙却哽住，有些说不出话。
　　这就是她，当年比谁都没志气她。
　　一顿肯德基就能拐走，最大的愿望只有吃饱，没爹教，没娘爱，走半个晚上，只有月来寻。
　　“我不是人贩子。”江茗摇摇头。
　　见小男孩沮丧，她突然觉得，有必要给青少年儿童留下一点阳光念想。
　　“其实。。。。。。我是天上的仙人！”她故弄玄虚指了指月亮。
　　“仙人！”小男孩震惊。
　　但他明显不信，震惊只是震惊这大姐姐好像有点精神病。
　　“真的。”江茗打了个响指，顿时一只喜鹊从她指尖凭空生成，这小术法耗不了多少灵力，自然也消耗不了多少妄力，恰在她预计承受范围内。
　　但这一幕，对于一个八岁男孩来说，就太震撼了。
　　小男孩立刻就信了——世上真有神仙！
　　“神仙姐姐！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小男孩立刻变得热切，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童稚。
　　“没有，月亮只有陨石坑，和宇航员插的旗子。”
　　“那世上还有其他神仙吗？”
　　“没有，神仙只有我，我就是唯一的神仙，当然，以后还有你！”
　　“我？”小男孩憧憬。
　　“没错，只要你认真读书，坚强活下去，永远不要放弃希望，一直做个乐观又善良的人，等你死的那天，我就来接你上天宫。”江茗用一种很新的骗术蛊惑道。
　　“真的吗？”小男孩感到莫大的幸福砸在了自己脑门上。
　　“嗯呐，当然是真的，加油！我会常来看你的，要认真读书哦”
　　事实证明，小孩子还是很吃这一套，送幼年的自己回去时，他已完全变了副模样，浑身充满干劲，而且，眼神里有久违光。
　　江茗目送少时自己蹦蹦跳跳翻回房间，不知为何，忽然有些落寞。
　　“看什么看，你没人家那福气啦。”她自嘲。
　　正转身欲走，突然，她小臂某处竟钻心般烫，像被某种炽热的金属烧了一下。
　　江茗愕然低头，却看到自己小臂靠后的位置，多了一颗很小，很扎眼，颜色为烫金色“痣”。
　　“什么鬼？”
　　她歪着脑袋，不解其意。
　　干脆戳了戳暖暖，“喂！老爷爷，干活儿啦！”
　　“干嘛呀”暖暖揉着眼睛，看到江茗展示痣，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吓得战术后仰，“什么鬼？金身？”
　　“你你你，你成仙了？？？”
　　276 身劫
　　“？你在说什么东西？”江茗下意识以为这小器灵在开玩笑。
　　她揉着那点金色，用冷笑话吐槽，“你咋不说我是感染新型病毒了呢？”
　　“不是，我绝对不会搞错。”暖暖直接飞到小臂上，对着那点金色看了又看，“这就是金身！这就是金身！你知道世上还有一些被锁着残仙对吧？浅浅也见过！她不只见过！她还睡过！”
　　“仙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金身！兵戈不入，九灾不侵，无老无死，任我自然！”
　　“唯有那些专门对付仙人的兵器，才能破仙人的金身！”
　　“可不对啊。。。。。。这不对啊。。。。。。”
　　暖暖一脸三观崩塌的神情。
　　她喃喃自语，“仙路已断，世上无人能再升仙，更无人能沐升仙池，饮不老泉，你明明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如果成仙这么容易，那浅浅大费周章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成仙这么容易，那浅浅和她，岂不成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小魅魔身子一晃，竟承受不住打击，像是要晕倒过去。
　　江茗伸手接住，她感触却没暖暖那么深，因为她压根不觉得这是金身，更不觉得这玩意儿会跟仙有关。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暖暖突然苏醒过来，重飞到高处，拽着江茗耳朵急喊：
　　“小主人！这是枉生劫，却不是神劫！而是身劫！我们都搞错了，你渡劫的方式，不该是平凡度过这一生，而应该是效凌波仙子故事，仙莲显圣，妄力塑金身！”
　　“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江茗狐疑。
　　暖暖深吸口气，“小主人，你炼化了一部分仙莲。我猜，枉生劫不是你的身劫，而是仙莲身劫，所以你才会显化成凌波仙子模样。”
　　“这看似是你的劫，实则是你的一缕意识附在仙莲上，助仙莲渡身劫！”
　　江茗终于琢磨过来暖暖这段话意思。
　　“有趣，所以我其实是仙莲，只是抽了真身一缕意识？而我的真身，其实在外面渡劫？”她抵着下巴。
　　“两边同时渡劫，难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总之，只要让心劫中人妄想，我是无所不能救苦救难‘仙’，就行了吧？”
　　“还蛮简单的。”
　　她微微颔首。
　　。。。。。。
　　白棺。
　　江茗和林远宏望着头顶逐渐汇聚的劫云，都有些愕然。
　　“我可是合欢宗修士啊，我的天劫，这么正常的吗？”
　　江茗满脸问号。
　　之前修行经历那么抽象，如今一下子不抽象了，她竟然还有点不太习惯。
　　话音刚落，乌黑劫云快速扩散，须臾间便遍布整片天穹，闪烁的雷光将整片大地照成惨白色。
　　江茗嘴角缓缓张成圆润的“O”型。
　　依照凰女经验，突破筑基期天劫不会太强。
　　拿四象劫中的雷劫举例，普通修士渡身劫的劫云，不过几十丈，如凰女那般底蕴深厚的天骄，劫云也就百丈有余，哪怕老秦那样妖孽，三四百丈也顶天了。
　　而这看不到边劫云。。。。。。
　　“不是，我错了，天道哥，我给你跪下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行么？”江茗哭丧脸。
　　林远宏看起来也很惊讶，他忍不住打趣，“姑娘，你这身劫，看起来比旁人升仙劫都壮观呐。”
　　“没事，问题不大。”江茗嘴唇发白，她左手颤抖地掏向衣兜，“我还有超级厉害底牌，区区劫雷，我只要用帝器。。。。。。诶？暖暖？暖暖？”
　　她揪出一只打鼾小魅魔，然而，无论她怎么蹂。躏，暖暖就是叫不醒。
　　“完辣。”江茗如遭雷击。
　　林远宏看出端倪，“你这只小东西，看上去像是跟随主人进了心劫，但你渡明明是四象雷劫，嘶，这倒是挺怪的。。。。。。”
　　说话间，第一道劫雷已经劈了下来，那水缸粗的雷龙瞬间将少女淹没。
　　待到雷光消逝，少女已皮肉俱融，成了焦黑的骨架，不知是死是活。
　　“额。。。。。。”林远宏也有些被这劫雷威力吓到，金丹劫也不过如此吧？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却在此时，骷髅腹中一瓣玉质的莲叶显现，泛着淡淡金晕，背面已有星星点点的金纹。而在金晕照耀下，骷髅迅速滋长血肉，洗净污秽，又变回清丽少女。
　　江茗惊魂不定，一边捂着心口大喘气，一边哭丧着脸，“哇——好疼好疼好疼！”
　　“你。。。。。。”林远宏刚想说什么，又是第二道雷龙劈头盖脸，淹没了少女。
　　插不上话，他干脆闭嘴，只是将那击杀村民收集来的脚，心，肝脏，丢了过去。
　　对方如果够聪明，应该是能领悟到关键。
　　果然，第二次重塑，江茗已经意识到是仙莲救了自己命——尽管这破格劫雷同样也是仙莲所致。
　　她抓住一切空隙，如惊弓之鸟般将三块残尸中的仙莲吸收，她丹田中的白玉莲叶也变得愈发雪润凝实。
　　莲叶上金色愈来愈多，江茗也逐渐能引动莲叶的力量，对抗那几乎不可能抵挡的劫雷。
　　林远宏突然提醒：“别忘了筑道台！引雷入体，借力铸型！”
　　江茗明显怔了一下，而后不再蛮抗，试图驱引天雷。前三次自然是失败，被劈得十分惨烈。直到第四次，她才堪堪成功。
　　莲叶先融成玉脂，后又汇聚成型，在丹田中化作一朵半金半白单瓣莲花，道台初具雏形。
　　伴随雷云散去，那一缕附在仙莲上神识也重新回归，江茗总算明白暖暖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自己原来渡的是双劫。
　　枉生劫中她效仿凌波仙子，行好事聚功德，为仙莲塑一半金身，可惜无论如何努力，都再无寸进。
　　想了想，她选择隐瞒，没和林远宏坦白。
　　筑基。。。。。。
　　她注视自己洁白无暇的双手，感受着更甚之前的轻盈感，心中莫名生出无限自信——这是突兀获得凰女力量所无法体会。
　　丹田能容纳的真力多了百倍，比其他初入筑基的修士强了不知多少。
　　不仅如此，莲花道台正不断将纳入灵力凝聚成花露，这花露既能做备用灵力，还能瞬间恢复肉体所受伤势。
　　而其最特殊的地方。。。。。。还在于那塑一半的金身。
　　兵戈不入，九灾不侵，无老无死，任我自然，这是仙人金身的特性。而如今，她的道台也具备了一部分仙人金身的神异。
　　“如果我把剩下一半金身也塑完，岂不是，能获得更多好处？”江茗自言自语。
　　“如何？”林远宏默默走到她背后，冷不丁开口问。
　　“多谢前辈让缘。”江茗真心敬了句。
　　“谢就不用了，这里只有你是活人，仙莲自然也只有你才能炼化。还人情的话，你只需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林远宏摇摇头。
　　“前辈请说。”
　　“缝好这具尸体。”
　　。。。。。。
　　白棺外。
　　“准备好了吗？”善灵漪漪有些忐忑地询问面前这一男一女。
　　凰曦音和秦无依互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道：“嗯。”
　　“接下来，我会打开白棺，等里面凌波仙子分身尸体出来，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打碎她，千万不能让她完整接触到外面的恶灵。”
　　“明白。”
　　“呼”
　　善灵缓缓将白棺推开一条缝。
　　霎时，两道身影从白棺中飞出，而凰女和秦无依亦齐齐出手，飞剑与凰火同时袭向。。。。。。善灵！
　　“诶？”善灵呆滞，然后瞬间被打散。
　　秦无依忍不住瞥了眼凰曦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脑子变灵光了？”
　　“什么灵光？”凰曦音一脸无所谓，“我不道啊，我看你打她，所以我也一起打喽。别看我，打错算你。”
　　277 真相
　　“你。。。。。。算了。”
　　秦无依叹了口气，老江本来就不聪明，换上凰女配置更是傻上加傻，自己没必要苛求太多。
　　趁善灵还没凝聚的工夫，秦无依打量了一眼出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与善灵外表完全相同的少女，表情冷漠，皮肤惨白，身上倒是看不出有尸块缝合痕迹。
　　另一个。。。。。。令他感到陌生又熟悉，样貌上是他曾杀死林远宏，可气质上，却相差不止一点。
　　师尊说他有可能是被尸仙控制业尸，之前秦无依还觉得可能性不大，而现在。。。。。。他也开始摸不准。
　　无论如何，他能确定，这人八成不是林远宏。
　　无关气质不气质，倘若这人真是林远宏，面对曾杀死他自己，不可能这么平静。
　　秦无依思索着，突然发现凰女捂着头，瘫坐在了地上。
　　“老江？”他眼皮一跳，心中闪过刹那紧张，下意识想去扶，很快反应过来，又强忍住。
　　“没事，我，没事。。。。。。”凰女摆摆手，努力消化本体与分身重新共感带来的错乱。
　　自从连接断开，分身与本体已各自经历了不算短一段时光，记忆产生了一小段微妙的差异。
　　短时间内巨量信息的涌入本就令她措手不及，那已经产生微妙差别两个意识，此刻重新融合，带来一种很奇怪的错位感。
　　这不像当初炼化已死凰女，记忆虽有，但无伤大雅，只要不回忆，就仿佛不存在，偶尔产生的联想，也在承受范围内。
　　她毫不怀疑，如果分身和本体断联够久，并且两边变化足够显著的话，那重新连接的结果，不亚于两个截然不同灵魂互相融合夺舍。
　　该死，原来傀儡分身缺陷这么大的吗？
　　那岂不是说，如果有人把逍遥楼分身掳走，断掉和本体联系，狠狠调校玩弄，洗。脑成离不开主人对主人百依百顺的小绒布球，再放回去。。。。。。
　　重联那一刻，这个逍遥楼也会受到分身影响，有一半变成敌人禁脔？
　　少女发散思考着，她好像突然找到了逍遥楼弱点。这种play，简直天克逍遥楼，堪称对逍遥楼究极雌堕宝具！
　　重连带来的动荡逐渐平息，第三道身影从白棺中飞出。
　　她有些怯缩，也有些害羞，窥见秦无依，先是发自内心甜笑，可笑容很快僵硬，“喏。。。。。。七哥，好久不见啦。”
　　秦无依看着这个既是他好兄弟，又是他老婆，还曾经骗得他团团转女孩，久别重逢，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
　　仿佛回到一年前，二人初见，在合欢宗山顶宅院喝酒欢闹，那段时光想想都觉得轻松有趣。
　　可惜物是人非，难说谁有错，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没事就好。。。。。。既然你没事，我也该走了。”秦无依始终绷着脸，不想令自己太失态。
　　“等，等等！”
　　江茗心一急，匆匆追上去，拽住男人，苦苦哀求，
　　“别走，先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我不会再扯后腿，你讨厌我作为女人的话，我们像以前一样，继续做朋友，好吗？”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高兴：“对了！我有办法给你治伤！说不定对丹田道伤也有用！这样够么？”
　　“你。。。。。。唉。”
　　秦无依想吐槽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把难听话咽回去。
　　他想决绝地拒绝，可又舍不得说太狠的话;他想冲动地答应，可又心存顾虑。想至此，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也是个拧巴人。
　　幸好有只善良的好灵，及时打断了他拧巴。
　　善灵重新凝聚，并未流露阴沉或丑态，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色，依旧是那种温和清澈的语气。
　　“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吗？可惜，太晚了，你们来的太晚了。”她失落。
　　一声声叹罢，她重抬头，目光飘渺如仙，又坚定若磐石，灰白的石壳逐渐覆盖她的手臂，那赫然是鬼菩萨雕像的材质。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要么你们一个都别走，要么。。。。。。”善灵已只剩下血肉头颅，没被石壳覆盖，“将我魂飞魄散。”
　　“诶诶诶！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姐妹合体了啊！”这么露蠢的问题，江茗选择用凰凰嘴去问。
　　幸好，还是有个老秦，会照顾她，耐心给她解释的。
　　秦无依边布灵阵，边回应道：“善灵讲的故事，大部分是对的，只是小部分进行了掩盖，这是‘九真一假’骗人的方法。”
　　“但她毕竟不擅长骗人，所以那一‘假’里，留下了漏洞。首先就是，一群被凌波仙子庇护的弱者，怎么有胆子有能力袭击凌波仙子？我试探过，那些村民色厉而胆薄，这里面一定有个足够分量的牵头人。”
　　“其次，善灵明显在故意引人进白棺，如果她只是隔绝恶灵与白棺中人，又何必助纣为虐？”
　　“换句话说，这家伙必然和白棺中桃源民是同一立场，同一利益阵营。那么杀死凌波仙子分身，将尸体分尸牵头人是谁，就很好猜。”
　　“也只有至尊自己，能让一群被至尊庇护的弱者，生出反噬至尊的勇气。”
　　“因此，真相其实是——凌波仙子分身外出回来后，便躺入白棺沉睡。而白棺抽出善灵，出于某种目的，唆使桃源民杀死了凌波仙子分身，将尸体分尸，并以村民为载体隐藏。”
　　“村民一开始欣喜若狂，以为得到了仙物，但随后，他们才逐渐发现自己也被善灵给利用了，永久封印在白棺内。因此他们见到你时，会向你求助。”
　　“至于其他。。。。。。我就猜不到，反正善灵漪漪，一定是敌人。”
　　距离善灵最近的林远宏也开口，“这位小兄弟推断的不错，我也可以提供另一个视角相映证。实际在被引入内棺时，我就明白这善灵不可信，因此为保障顺利收尸，我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准备。”
　　“你帮我朋友炼化了仙莲？”秦无依立刻反应过来，他微微惊讶。
　　“自然。无论白棺抽出的是恶灵还是善灵，其力量必然都源自于残尸，我只要将残尸中的神异抹除，那就能釜底抽薪。这是最致命的破绽，所以无论善灵还是村民，都要用一连串谎言来掩饰。”
　　“可你的釜底抽薪好像失败了。”秦无依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
　　他再度确定了，这个人，百分百不是林远宏，只是披着林远宏皮另一人，就像曾经的他，也曾利用《魔功》，披过其他人皮。
　　“失不失败，要打过才知道。”林远宏也打趣，随即二人都不再说话，默契准备。
　　278 封棺
　　善灵漪漪面目隐于石壳之后，随即那雕像竟寸寸崩碎，仿佛与这方世界融为一体。
　　天渐渐阴沉。
　　繁花，秋草，溪水，石棺，全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在你们杀死我，抑或我杀光你们之前，请容我最后讲个故事。。。。。。”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在所有人耳畔，很近，就像贴在人耳边诉说那般近。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淡雅亦温柔，只是平静语气之下，时不时有些细小的变调，仿佛正忍耐巨大的痛苦。
　　“自从桃源建成，我与本体断开联系，已过了不知多少年月。数千年如一日，我一直在等，等本体回来接我。”
　　“可我没有等到。”
　　那声音落寞地顿了顿。
　　“第十二个千年，我知道，她大概已经死了。不是殉道，就是死在某个邪修手上。”
　　“从那时起，我就减少在外面活动，尽量躲在内棺里沉睡，因为我要活下去，活足够久，替她看一看远处的世界。”
　　“睡啊，睡啊，一天天过去。”
　　“睡啊，睡啊，我快要枯萎了。”
　　“不知道是哪一天，有个男人突然闯进来，从他嘴里，我知道外面变得有些不一样。没了邪修，多了好多东西，我的本体，也成了什么传说中很久以前至尊。”
　　“至尊呐，没想到仙路已断，她还能开辟出另一条路来，她好厉害。。。。。。可她为什么不回来接我呢？”
　　“我是不是被抛弃？”
　　“随后，我离开桃源，游历百年，一直在找她的踪迹，也在搜集她的传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忘记了吗？还是嫌我没用了？”
　　“后来，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她的灵魂。”
　　“她的‘道’。”
　　“可她。。。。。。已经疯了。”
　　声音陡然开始变调，不知为何，混杂些许阴森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语速开始变快，就像一个行将就木人，在迅速交代后事。
　　“我在找到她的那一瞬间，也同时被她找到，分身和本体，哈，本就是同一人关系，我自然也被动和她完成了连接。”
　　“可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她，现在的她是疯子，是恶鬼，是天底下最大的择人而噬的魔头！”
　　“好消息是她永远无法离开她的牢笼，只能靠信徒延伸自己爪牙，而坏消息是。。。。。。我来了。”
　　“尽管我以最快速度切断了和本体联系，可还是被她的疯癫意识侵入，逐渐变成她的形状。”
　　“在疯掉之前，我把自己封回内棺，想借白棺抽出善灵，寄希望于善灵能作出妥当处置。”
　　“至于白棺抽出恶灵，则继承了她的性质，变成了和她一样魔鬼。”
　　“善灵唤醒莲子，蛊惑莲子们将我肉体分尸，又偷偷将五感与肉体隔绝，这样‘她’一进内棺就耳聋目瞎，找不到自己的肉身。”
　　“再之后，善灵不断把外人引入内棺，炼成以假乱真莲子，混淆‘她’感官，拖延‘她’找回肉身速度。”
　　“可惜你们来的太晚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伤感，也越来越痛苦。
　　“早点来，我就不必杀了你们，能让你们，杀了我。。。。。。”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那个“杀”字，已近乎梦呓。
　　四周渐渐沉寂下来。
　　“原来如此。”秦无依长出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前因后果，这个故事，也解释清剩下疑点。
　　譬如。。。。。。为什么善灵会希望他们早点来。
　　如果他们早点来，就能趁凌波仙子分身还未彻底发疯，将她一口气解决掉。
　　可惜，他们来晚了，此时凌波仙子分身状态已经岌岌可危，只能靠自我封印吊住理性，甚至需要不断吞噬活人，来维系封印。
　　当初善灵漪漪请求他们消灭恶灵，其实是骗他们进入白棺，做恶灵口粮，但凰曦音拒绝了，只要求放出本体，这也在善灵漪漪接受范围内。
　　然而，谁也没想到，林远宏竟然为了脱离内棺和收尸，杀光莲子，拼凑出完整尸体。。。。。。
　　尸体离开内棺，善灵与恶灵理应消失，可很显然，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善灵与其说消失，更像是与恶灵融合在了一起。
　　而恶灵，看样子早已变成了一种脱离白棺与肉体桎梏怪物。
　　“糟了，麻烦了。”
　　秦无依突然反应过来，漪漪最后的手段，恐怕是融入恶灵，令恶灵将他们视作敌人。
　　他们和恶灵战斗会拖延住彼此，而趁此机会，漪漪留下来的后手就能将乾龙秘境永远封印，乃至放逐虚空。
　　总之不管谁赢，恶灵都会永远留在这儿。
　　“老秦！你看！天黑了！”江茗吃惊望着天穹，此时，灰蒙蒙的天正逐渐变暗。
　　回想之前经历，和林远宏那套“外椁内棺”的说法，江茗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天黑，而是盖棺定论。
　　“老秦！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江茗慌乱看向秦无依。
　　秦无依点点头，“我送你走。”
　　“不，我想留下来陪你。。。。。。”江茗几乎是下意识反驳道。
　　“我只是分身而已，死在这儿也无所谓，你可是本体，修为也派不上用场，走更好一点。”秦无依目光微妙，“还是说，本体什么的，也是在骗我？”
　　“好吧。。。。。。”江茗有些害怕他这副神色，嗓音本能地发软。
　　秦无依掏出一块奇特玉石，稍加操作，玉石便化作灵液，又吹成透明的水泡，将江茗裹住。
　　水泡徐徐上升，或许是有秦无依等人吸引，鬼菩萨并未阻拦。
　　最终水泡飞到某朵特殊云中，便突兀消失了。
　　天越来越暗，场上只剩下神神秘秘的林远宏，被他复活尸体少女，手段层出不穷秦无依，以及明面修为最高的蠢凤凰。
　　凰曦音心情竟还算好，她笑眯眯看着老秦，“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破釜沉舟竟然是陪自己‘死对头’，老秦啊老秦，咱们这算不算低配版殉情呀？”
　　秦无依刻阵纹刀一抖，他看看毁掉的符石，叹了口气，“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总能说出些让我眼前一黑的话来。。。。。。”
　　“可惜了，我还是处呢。”凰曦音咂咂嘴，“你说那天你把我推了多好？也不至于今天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你‘未婚夫’身上打你屁股？”
　　“嗨呀，你老在乎他干嘛呀，都说了，那就是个增加情。趣的道具！”凰曦音没好气。
　　“。。。。。。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能把一只大活鸟就这么忽略掉。”
　　“你要实在介意，我喂他两颗化阴丹算了。然后丢给燕晴大表哥，省得大表哥天天祸害老李。”凰曦音一如既往脑洞清奇。
　　二人聊天时不时蹦出虎狼之词，令林远宏也忍不住频频回头，对二人关系极为好奇。
　　连续几次，凰曦音自然不满，正所谓修为在手，胆气自雄，本体前辈境，就是她蝼蚁境。林远宏昔日不过化神，就算给他挂开疯了，如今又能如何？
　　身为高傲的大乘修士，凰女指着面无表情的尸体少女，毫不客气问：
　　“老登，你复活这玩意儿，不会突然叛变吧？”
　　279 深处的弱点
　　被蔑叫“老登”林远宏微微一笑，他反问：
　　“姑娘觉得。。。。。。死后重新爬起来的业尸，还是本人吗？”
　　“这就要看‘业尸’到底是什么了。”凰曦音还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眨巴赤瞳，临阵跟这家伙讨论起来。
　　林远宏耐心解释，“天地有灵，灵赋于物，便为识;物有识，便叫妖。如那草木禽兽，开了识，被叫做妖怪。法宝兵器，开了识，被叫器灵。”
　　“尸体也属于物一种，自然也会开识，这就是业尸。只不过，有些业尸，醒得早，原主记忆未散，于是尸体便浑浑噩噩，以为自己是他。”
　　“嘶，那这就不好说了。。。。。。”凰曦音陷入沉思，然后，思考失败，一拍大腿，“管他呢！它爱觉得自己是谁就是谁！”
　　“没错。”林远宏称赞点头，“没想到凰姑娘境界还挺高。答案就是如此——她觉得自己是谁，她就是谁。她可以困于那个虚构的过去，觉得自己是凌波仙子，也可以觉得自己是个新的再造人。”
　　凰曦音突然屁股一凉，“等等，这岂不是说，她有可能叛变？你既然唤醒了她，那肯定有控制她的办法，对吧？”
　　“怎么会呢？”林远宏反驳，“她可是我的同胞，我为何要控制我的同胞，令她变成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傀儡？”
　　“你。。。。。。”
　　凰曦音被这个操作弄得有点窒息，她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突然，她耳边响起一阵轻灵女孩儿笑声。
　　“谁？谁在笑？”她猛回头，惊疑四顾。
　　可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她最相信老秦。
　　【呼，淡定点，我可是大乘！其他小说里顶级战斗力大乘！凭我能炸星本事，区区恶鬼，只手可灭！】
　　她暗暗给自己鼓劲，作足了戒备。
　　就在此时。
　　天，彻底陷入漆黑。
　　她也与本体和狐狐断开联系。
　　尽管早有准备，可她还是感到一丝失去港湾凄冷孤独，就好像，她不再是那个完整的“我”，而变成了，一个破碎的，零散的，边缘的微小部分。
　　“救救我。。。。。。”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蓦然间，她感到背后凉凉的，湿湿的，好像贴住什么柔软滑腻的东西。一些头发顺后颈钻进她领口，带给她很奇怪的感觉。
　　“什，什么鬼东西。。。。。。”凰曦音又惊又急，但还算沉着，比起无力反抗的本体，往昔积累的战斗本能瞬间激发。
　　斑纹闪耀，赤炎升腾，凰火刹那间包裹全身，可背后那湿淋淋的感觉却并未散去。
　　她莫名冷得发抖，即便已全身包裹凰火。“喂！怎么回事？是心神攻击吗？老秦？老秦？”
　　没人回答，她只得默念瑶池《清心咒》，希望起到效用。可这昔日无往不利，就连迷魂术都要绕着走的静神绝技，此刻却失去作用。
　　“哆哆哆哆。。。。。。”
　　她太冷了，太冷了！三辈子没这么冷过。牙齿冻得直打颤，她下意识寻找曾经历过最温暖的东西。
　　男人与她欢好时，那滚烫的拥抱。
　　“老秦。。。。。。”
　　她求救地抱过去。
　　终于，黑暗中，她摸索到了那具正盘腿打坐，炽热到可怕的身体。
　　秦无依眉头一皱，语气有些急躁，“江茗！松开！你冷静点！不要捣乱！”
　　可在肌肤紧贴的刹那，凰曦音浑身舒服兴奋得都发起抖来！
　　不只是空虚寂寞的寒冷得到疏解，这淫。贱不堪肉体首次寻到自己恐惧又崇拜的神明，迸发出蔓延全身的酥麻电流，令她一瞬间便沉沦在快乐与虚无中。
　　“哦哦好厉害死掉了灵魂要漏出去了”
　　高傲的鸟中女皇瞬间化身娇艳的雌媚淫。凤，露出崩坏又堕落神情，从男人身上索取热量将她从里到外冲刷，新换的丝。袜再次被液体浸湿。
　　她下意识扯开衣襟，欺霜赛雪肌肤与男人紧贴，那对健康而饱满的柔软，不停在男人身上各处蹭。
　　“该死——！”秦无依正襟危坐，却忍得青筋暴露，呼吸粗重且急促，明显已邪火沸腾。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做任何事。
　　既没有粗暴推开，伤害她;也没有迎合她的荒唐动作。
　　与他们相隔不远处。
　　尸体少女仍懵懵懂懂地，仿佛听不到黑暗中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林远宏亦无异状，他面露微笑，看着黑暗中，不知何时浮现的一只疑惑的眼睛。
　　他对那眼睛，轻轻说：“很奇怪对吗？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弱点？”
　　那眼睛一眨不眨。
　　“是啊，人活着，就会有弱点。有人内心空虚，无根无依，就犹如个黑洞般，不断吞噬别人散发的阳光。”
　　“还有人面冷心热，明明胸藏红日，烈火灼肺，吞不住，咽不下，却偏偏忍得比谁都克制。”
　　林远宏负手前进，步步走向那眼睛的方位。
　　“可我是死人。”他话锋一转，轻佻打趣，“人死如灯灭，死掉的人，连心都没有，又怎会有弱点呢？你这招对付我，那可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对牛弹琴，纯找错了。”
　　那眼睛突然半眯起来，高扬凤尾，氤氲愤怒。
　　下一秒，黑暗中又睁开一只。
　　然而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一千只，一万只！瞬息间，林远宏周围所有的黑暗，都填满那愤怒的眼睛！
　　林远宏闭上眼，感受那股袭向自己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至尊。”他自言自语。
　　。。。。。。
　　此时，乾龙秘境外部，各大势力有关名额分配的问题已经商讨结束，一众精英弟子正汇聚在秘境入口前，准备进入。
　　不起眼角落，地面突然破开个口子，只听“诶呀”一声，江茗被悠悠升起泡泡给吐了出来。
　　旁边看到这幕女修扑哧一乐，“道友，你这土遁之术很别致啊。”
　　“我土遁你。。。。。。卧。槽！裸。奔变。态！”江茗一抬头，瞬间被拍发闪光奶，周围白花花马赛克令她一瞬间怀疑自己进了艾薇拍摄现场。
　　还是骑兵。
　　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送到了三真门驻地。
　　据说某个圣地传承为了更贴近感受自然与天道的气息，都不爱穿衣服，并且以此为荣。其他圣地强烈抗。议，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启用了一种俗称“模糊术”灵诀。
　　模糊术还有另一个官方正名，叫“马赛克”。
　　据说是发明者命名。
　　但因为意义不明，很快就被“模糊术”这一更浅显直白的叫法给取代了。
　　280 放逐
　　“道友，你是哪个宗？怎没见过你？”
　　香风拂面，旁边一个身材健美火。辣，皮肤呈漂亮小麦色女子，主动将江茗扶起来，日光下，她用模糊术遮住的两点有种香艳又奇异的美感。
　　“我是路过散。。。。。。合欢宗弟子。”江茗本想顺口扯个谎，结果话到一半，嘴巴竟失去控制，自动把底透了个干净。
　　她一惊，赶紧捂嘴。
　　完辣！
　　差点忘了！没人能在三真门弟子面前撒谎！
　　“诶？竟然是合欢宗。。。。。。真看不出来，明明这么清纯。”那黑皮辣妹捂嘴惊讶，她好奇又怜惜问，“和男人做那种事一定很疼吧，听说你们就连修炼都要。。。。。。嗯，就那个，这是真的吗？”
　　旁边另一个肌肉兄贵插嘴道：“是真的，我有个道友就是合欢宗，听她说，合欢宗不少女弟子，还会去青楼坐台呢。”
　　江茗心想你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转念一想，三真门普遍性格耿直，脑回路但凡多转一个弯儿，都是对“真”这个字不尊重。
　　他们大概率也没什么恶意，就是纯好奇，以及有什么就说什么。
　　黑皮辣妹疑惑问兄贵：“你还认识合欢宗女孩儿？”
　　“是的，不过已经绝交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对我的肉体之道有兴趣，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对我的肉体有兴趣，唉，真是肮脏的世界。”
　　这个不穿衣服，浑身上下只有三角区被模糊术遮盖肌肉兄贵，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神色。
　　“咳，我该走啦。”江茗打断越扯越远两人，主动道别。
　　“去吧。”黑皮辣妹摆摆手，她突然又想起什么，掏出个功法玉简，“喏，送你。”
　　“嗯？？？”
　　“你那土遁术也太糙，误差竟然能跑到这儿来，以后千万别用，小心卡石头里。”黑皮辣妹叮嘱，“正好我有份备用的，送你，就当结个善缘。”
　　江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正犹豫着，脚下大地忽然震颤起来，远处，原本开放的秘境入口开始不断崩塌。
　　短暂的空间扭曲后，原本入口的位置，先是出现一个煞风环绕的黑洞，随即黑洞被一副雕刻精致莲花纹饰白玉棺材所取代。
　　黑皮辣妹和肌肉兄贵也惊讶看着那突兀出现的棺材，静默数秒后，各宗长老们所在的位置又发生骚乱，明显是在为白棺争执。
　　不等长老们吵出归属，那白棺下的大地又开始扭曲，随后竟仿佛化作液体般，将白棺以极慢速度吞噬。
　　骚乱平息，远远望去，所有长老都环绕在白棺旁，似乎正努力阻止这一变化。
　　江茗赶紧把暖暖揪出来，请求外援，“别睡了别睡了，快看看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暖暖只盯了一眼，就瞬间坐直，她震惊，“放逐虚空！好狠！那漪漪倒是个下手果决！”
　　“什么意思？”江茗疑惑。
　　“字面意思。”暖暖飞回衣襟，只露出长着迷你魅魔角小脑袋，打了个长哈切，“那善灵漪漪留后手，把整个秘境都封了，然后施术放逐到虚空。。。。。。也就是假界。”
　　“那里面的人呢？他们会怎样？”江茗心里咯噔一声。
　　“哈，假界假界，活人自然是住不了的，你能进假界也只有意识。他们。。。。。。嗯，肉体大概会因为无法兼容，而湮灭掉吧，意识倒是有可能会变成弱小的虚神？然后被路过虚螟一口吃掉”
　　“如果是分身呢？”
　　“嘛，大概会消失掉吧，意识存在主体性和唯一性，不过前提是别分离太久，‘她’依然自认为是你。”暖暖懒洋洋说道。
　　江茗愣了一下，突然目光锐利盯向暖暖，“曾经夏浅浅因为某个分身断联太久，导致出过问题，所以你们才得出这个结论，对吗？”
　　“唔。。。。。。”
　　“快说！”
　　“真是的，怎么总是在奇怪地方这么敏锐呀。”暖暖小声嘀咕，她叹气，“好吧真是瞒不过你，是这样的。”
　　她幽幽道，“浅浅学会借阴之后，便制作了一个身世肉体皆清白分身，潜入璇玑派偷学功法。。。。。。为了防止清白分身被本体那边的银趴影响，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断联状态。”
　　“后来，那家伙主动和浅浅断绝了联系，她觉得自己才是真的浅浅，拥有男孩子意志和品格，而本体只是个艾。草成。瘾碧。池。”
　　“这可真是。。。。。。”江茗撇撇嘴，有些无语。
　　望着那白棺，她又担心起来，里面的老秦分身和自己分身，真的没问题吗？
　　或者，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
　　白棺内，彻底陷入狂乱的凰女已经脱净衣物，露出少女初熟雪白胴。体，酥。峰饱满嫩若春桃，修长的玉腿只剩一双湿透的薄袜。
　　“冤家。。。。。。你看我。。。。。。求你看看我。。。。。。”
　　她贴在男人背上，炽若火又柔若水红瞳缠绵绯艳，瞳孔里只倒映出这个双目紧闭如佛陀般端坐的男人。
　　太冷了，太累了，内心像破了洞那般空虚，可只要抱住这个男人，肌肤相亲，就能获得致命的温暖与快乐。
　　那快乐令她迷醉，仿佛连身体最后一丝水分也要迫不及待挤出去，她摩挲着，又紧紧夹着双腿。
　　尽管每次快乐过后只会迎来愈发强烈的空虚，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被填补，被充满——哪怕只填补一点点也好。
　　“老秦。。。。。。”她用唇轻蹭男人耳朵，在他耳边呢喃情乱后的胡话，“我好爱你呢。。。。。。只有你配做我的男人。。。。。。我是只贱凤凰。。。。。。生来就在等那个蹂。躏我的男人。。。。。。”
　　“我与其他的。。。。。。不一样。。。。。。你可以尽情虐待我。。。。。。打肿屁股。。。。。。玩坏身子。。。。。。甚至拆掉四肢做斐济杯。。。。。。反正只要涅槃一下，就连处。女都会恢复。。。。。。”
　　“哈我一直在幻想，当着凤无邪面，被你扒光衣服，暴。露出不堪那一面，然后。。。。。。”
　　她像蛇或花藤般，紧紧缠绕上去，积极地索吻，想诱惑这个苦苦支撑的男人崩溃，从而获得最终的沉沦和宣泄。
　　终于，秦无依再也受不了，他怒气冲冲睁开眼睛，一巴掌扇在少女雪臀上，这一下当真毫不留情，纯粹就是愤怒的宣泄。
　　全身潮红的少女高亢叫了声，又娇颤着瘫倒。
　　秦无依强忍住继续欺负蹂。躏她的冲动，掏出最好的拘。束法宝，三下五除二将她捆住，锁在地上，像惩罚自家小狗。
　　“安静半个时辰，别捣乱，正事办完再满足你。。。。。。”秦无依黑着脸。
　　281 仙字山中人
　　许是至尊之念侵蚀使然，许是被凰女缠到实在没办法。
　　总之，原本打定主意要和逍遥楼撇清关系秦无依，此刻竟许下等事情结束后，好好“安抚”凰女承诺。
　　却不想，秦无依前脚刚走，少女便扑过来，抱紧他右脚不放，“呜真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少女望眼欲穿，她痴痴盯着男人，依依不舍松手。“知知道”她抿唇轻语。
　　说完，她瑟瑟发抖，蜷缩到距离秦无依比较远的墙根底下，苦苦忍耐，可内心空洞却在不断扩大，寂寞的，温暖的，欢纵，各种记忆不断乱飞，她无比渴望着那些能令她感觉到“活着”肉体快乐。
　　不知不觉玉指在雪嫩肌肤上弹琴，奏出娇软好听的乐曲。
　　秦无依终于得到空闲，赶紧继续焦头烂额打座，试图驱逐至尊施加侵蚀。
　　这是纯粹道境上比拼，也是灵与意的对抗，即便是他，也步步溃退，被那蔓延的混乱影响越来越重。
　　犹如内心的空洞，被一寸寸撕烂，漏进可怕的火焰。
　　透过空洞，他仿佛窥见那个令他害怕又不敢直视“真实自己”。
　　他以为自己很畏惧很排斥逍遥楼——可这只是谎话，真实“他”，其实天性追求刺。激，很喜爱像江茗这样调皮又奇怪的姑娘，所以才半推半就，“无奈”地被她纠缠不清。
　　他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朴实男人——可这也只是谎话，他贪慕江茗的美色，喜欢她“们”热情又主动的肉体，他想在她“们”身上狠狠发泄兽。欲，却又为这种念头感到羞耻，所以才苦苦憋着。
　　他被逍遥楼吸引，诱惑，简直不要太正常，因为他就是这样固执又虚伪不自知人。
　　好色，但批判好色;保守，但批判保守;野蛮，但批判野蛮。
　　而这样子的他，恰好与江茗这个害羞又淫。荡，传统又放。浪，渴爱又渴虐逍遥楼，近乎天生一对。
　　秦无依低头自嘲，“我的内心，真的有我想象中那么纯良吗？在刚发现江茗是逍遥楼时，我可比谁都兴奋。”
　　“我既是个贪慕美色，优柔寡断人，又希望妻子能用情专一，与我谈一场海枯石烂爱情。可这是前后冲突的。如我这般拧巴人，似乎，除了自欺欺人，抛弃道德，就只有老江这样的女子能满足。”
　　“招惹她，倒是我罪有应得，就算避开一个红中，迟早还会有其他大發，白板，北风。。。。。。”
　　“天注定的孽缘。”
　　秦无依摇了摇头，他并未逃避那来自灵魂深处拷问，反而选择直面内心的空洞。而在正视之后，他也终于找到，那缕至尊神念侵蚀而来的媒介。
　　“我执”。
　　江茗执着温暖，执着快乐，那是她一生渴求之物，于是至尊便握住她的执念，在她心上开了个口。
　　他执着的东西相对江茗更少，执着也更克制，执念没那么深，所以他才能摆脱被。干扰的状态，解决至尊留下这道小小法术。
　　这种神奇又无孔不入的攻击方式，倒是令秦无依大开眼界，他缄默思考，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直觉，似有，更似无。
　　“至尊。。。。。。到底什么是至尊。。。。。。？”秦无依自言自语。
　　肉体终无永恒。
　　灵魂亦会凋亡。
　　如果一切都注定会落入凄凉的毁灭结局，那这煌煌世间，到底什么才是永恒？
　　秦无依不知道，他陷入心流，不断寻找着那个答案，犹如老僧入定，又如龙场顿悟。
　　可与此同时，一旁的凰曦音已经快要忍疯了，她冻得要死，浑身冷得像被泡在冰水里，可她不敢去打扰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她怕他因被打搅而生气，她怕他再也不理她，可自己为什么要怕呢？有时她闪过这般疑惑，又深深藏起那些异样心思，因为答案她心知肚明。
　　无根无依人，心中空芜，所以欲壑难平，永远无法感到满足，每一刻都犹如身在无间地狱。
　　如此煎熬了一次又一次。
　　渐渐地，凰女已不再期盼秦无依，也不再能感到那种快乐，疲乏身体和过度的释放，令这痴肉连最后一点感知幸福的手段，都渐渐无用。
　　她失神躺在荒芜的草地上，凤目犹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浪，也没有任何活着的鱼虾或蜉蝣。
　　一件厚衫披盖住她冻到泛青身体，男人淅淅索索为她穿好衣服。
　　凰曦音目光恢复焦距，她看到熟悉的那张面孔，既没有发疯，也没有犯春，而是又哭又笑：“未见我时，我以为我活得虽然狼狈，但至少还算自在;而今见我，我才知自己活得不像人，更像条狗。”
　　“人与开了识禽。兽，又有多大区别呢？所差不过一件衣冠。。。。。。快起来吧。”秦无依将凰女一把拉起。
　　凰曦音盯着男人双目，看他平静但躲开目光，看他颤动睫毛。
　　“你。。。。。。心底还是舍不下我，对么？”她轻声问。
　　“侵蚀停了。”秦无依顾左右而言他，“应当是那林远宏，不，是尸仙做了什么事，暂时逼退了至尊。”
　　“我如果真的爱上你，你愿不愿意，再认真地吻我？”她却偏要追问。
　　“。。。。。。”秦无依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在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怀有我孩子狐妖？我的朋友？还是凤栖山凰女？”
　　“我就是我。”凰曦音道。
　　秦无依没答应，也没回绝，而是看着黑暗。
　　一只巨大的眼睛在远处张开，浑身浴血林远宏从中倒飞而出，摔在二人不远处的地上。他翻个身爬起，擦净嘴角的血，与那巨目对视，依旧战意熊熊。
　　“至尊，有点意思。”他颔首评价。
　　看到他这样子，凰曦音心底突然有些不太平衡，她小声嘀咕：“为什么修为最高的我反而是最没用的啊。”
　　不过念头刚起，她就又释然了，毕竟有男频玄幻大佬总结——越一阶看底蕴，越两阶看气运，越三阶和三阶以上，那就只能看谁开挂大了。
　　和身边这两位都背起了行囊大哥相比，她这个心境不够的残废修士确实不怎么够看。
　　“还有胜算吗？”凰曦音忍不住问。
　　林远宏笑了笑，“大概是死定了。不过，我刺伤她一只眼，应该暂时能消停会儿，趁这个机会，我们能赶紧做点准备，比如。。。。。。”
　　“传功？”秦无依脱口。
　　“做。爱？”凰曦音也在同一时刻脱口。
　　两个男人顿时全都望向她，一个无语又不解，另一个茫然且震惊。
　　“干嘛。。。。。。”凰曦音微微心虚，往秦无依身后躲了躲，“不是都说死定了吗，临死前还不准我享受享受。。。。。。”
　　秦无依直接忽略掉拿他当地缝钻的丢人蠢凤凰，鼓起勇气，冲林远宏认真问，“与至尊作战，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释。”
　　“你说。”
　　“到底什么是仙？”问出这个问题，秦无依肉眼可见变得紧张。
　　“仙啊。。。。。。”林远宏陷入迷茫，突然，他好似换了一个人般，狂獗“嗤”笑声，摇摇头，又轻蔑道：“一群俗货而已！只因世人觉得仙无所不能，才让他们得以窃天之机，夺位成仙！”
　　“比起仙，我更佩服魔主白衣，别人是窃天之机，唯有他是要证自己为天，取而代之！”
　　他盯着秦无依，饶有兴致，“小子，我就佩服你们这些胆大包天，你竟然敢修那套魔功，我偏要教你们点有趣的——学不学？”
　　“您先说，您想教我们什么？”
　　秦无依看出这林远宏状态不对劲，有点像被仙家上身，出言谨慎了一手。
　　凰曦音默不作声。
　　“御天剑。”
　　尸仙道。
　　282 萌芽的变化
　　白棺外。
　　“我们真的可以直接一走了之吗？”江茗遥遥望着那副白棺，众长老将白棺围在中间，吵得沸反盈天，却都没什么好办法。
　　“当然。你不是最相信老秦了吗？一切交给老秦就好啦。再说了，你分身也在里面，至少起到了陪伴作用，这就叫提供情绪价值。”暖暖悠然说道。
　　“？”江茗脸一黑，“憋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阴阳我嗷！”
　　“哪有？你说什么呢？”暖暖奇怪。
　　江茗收敛情绪，她思索良久，又一叹，“好吧。。。。。。好像确实是这样，凰女以前就是个废物，到我手上更弱三分，虐虐菜还行，打高端局，不捣乱都算好了。”
　　她走出几步，忽然又顿，“可是，可是，万一老秦他们打不过呢？万一老秦被放逐了呢？”
　　“如果连秦无依都输了，你着急又有什么用？”
　　暖暖扑扇小翅膀飞过去，抱住她脑袋安慰，“安啦，你已经做得很棒啦，剩下的事情，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得也是。。。。。。”江茗犹豫点点头，又走出几步，突然停顿。
　　“不行，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我这样太不讲义气了！”
　　江茗终究按捺不住那种情绪，她越说脑子越清醒。
　　“就算是分身，那也是老秦切割出一部分，他死的时候，难道就不会难过，不会绝望吗？他会不会希望我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他？我若能心安理得看着他的分身去死，那岂不是。。。。。。负了这个千里迢迢跑过来救我老秦？”
　　“你难道是为了别人的评价在活吗？”暖暖有些急，她扯住江茗胳膊，“诶呀！反正你上去也没什么用！万一再赔掉自己本体呢！”
　　“别人的评价我才不在乎，可老秦。。。。。。唯有他，我不想被看轻或者讨厌。”江茗打定主意，朝着那白棺走去。
　　暖暖终于松手，她并未跟随，而是悬在半空，一言不发，幽幽盯着江茗的背影。
　　最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朝江茗飞过去。
　　江茗越过那些弟子，一步步靠近白棺，这时，她忽然感觉丹田中的莲花道台，升腾起莫名暖意。
　　很奇怪的感觉。
　　她一下子激动又高兴起来。。。。。。有戏！果然炼化了莲叶的她，真能帮得上忙！
　　这也令她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之所以笃定自己能帮上忙，不是因为高看自己，而是因为不敢轻看林远宏，或者说尸仙。
　　他既然引导自己炼化莲花，就一定有他的深意，不会白做这件事！
　　而且这件事，一定是她出白棺也能做，否则老秦把她送出来，林远宏肯定会拦。
　　釜底抽薪，拔本塞源，如今薪也抽了，源也堵了，火却依然不灭，说明这薪柴，一定还有别的用法。
　　江茗还想再靠近一点，却突然飞来两个锦衣玉带男修，将她拦住，那两个男修能稳固飞行，江茗猜应该是金丹修为，至于道统。。。。。。看上去像金钱帮修士。
　　“秘境出了变故，闲杂修士免近，姑娘请回吧。”
　　开口男修在江茗平坦的胸部打量两眼，随后表情淡漠。
　　“我。。。。。。”
　　江茗正绞尽脑汁思索，该用什么借口混进去，便听到一声颇为意外的，“江茗？”
　　她微微呆愕地抬头，才发现竟是宋天星带着另一名师兄刚刚飞至，随后还有其他宗门的天骄，降落在周围。
　　看来长老们都跑去研究白棺，而被长老带在身边的弟子，承担起护卫和维持秩序任务。
　　“你筑基了？这么快？”
　　宋天星颇感惊讶，虽然江茗体质特殊，本就是修炼合欢道统速度奇快的那类，否则云雨仙灵体也不会令他这么看重。
　　但一年就到这种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他预计，甚至比他预想的速度快了整整三倍。
　　江茗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有更完整阴阳玄功，又有太阴法辅助，再加上白棺里揠苗助长一波，在旁人眼底进境快到都有些骇人了。
　　她赶紧打哈哈，“宋师兄？好久不见。我之前运气好，撞到了某个机缘。先不提这个，你能带我过去长长见识么？”
　　宋天星望向江茗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
　　他想到之前江茗外出离宗，想到对方和天煞星联系，又想到江茗这不正常的修炼速度。
　　以他对江茗的了解，自然不会觉得江茗是个爱凑热闹拎不清轻重的傻白甜丫头。
　　抛去那些不可能之后，大胆猜测，江茗如此急切靠近白棺，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口中撞到的“机缘”，便来自白棺，甚至乾龙秘境异变，都跟她有关系！
　　“当然可以，江师弟提出的要求，就是摘星星抓月亮，师兄也会尽力满足。。。。。。”
　　宋天星温柔说完，又靠近她耳边，传音入密，笑眯眯打趣：“不过好处嘛，你也得漏师兄一点。”
　　“什，什么好。。。。。。”江茗差点脱口，她神色微变，反应过来，又低眉道：“谢谢师兄。。。。。。”
　　宋天星大摇大摆地带江茗离去，冷视二人其他修士都没有意见，即便最开始拦住江茗两个金钱帮男修，也是神游天外，假装漠不关心，看得出对宋天星很是忌惮。
　　等其他人走远，之前开口男修才感叹，“合欢宗女人，长得真是一个赛一个漂亮，我都不敢想那宋天星每天过得有多爽。”
　　“他好像叫他江师弟。”旁边的同伴冷冷吐槽。
　　“什么？”口嗨男修一呆，烟斗差点摔落，随即又释然，“应该是口误吧，长这样叫师弟？说出去你信么？”
　　“那倒也是。”
　　。。。。。。
　　宋天星答应带江茗去看白棺，却没有直接飞过去，而是先把她带到一个僻静无人山洞。
　　孤男寡女，寂寥无人，不过江茗倒没什么警惕性，毕竟习惯了做男人，对男女之事神经粗大实属正常。
　　她疑惑问：“宋师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商量一下计划，和待会儿分配，天下可没有打白工的道理。”宋天星笑眯眯道，“师弟，你就直说吧，那白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江茗摇头，“具体有什么，我也不好说，我只能告诉你，有人在和里面的恐怖对抗，我想救他们。”
　　“救人？你可真胆大，那可是上三境都看不透乾龙秘境。”听到这个理由，宋天星啧啧称奇，但还是煞有介事问：“你打算怎么救？”
　　“不知道，但只要让我接触白棺，一定会发生什么。”
　　“你确定？我可亲眼看到一个金钱帮元婴碰到白棺，然后瞬间化作了脓水，那东西凶得很，你千万别想不开。”
　　“我。。。。。。”江茗语塞，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说的是真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横插。进来。
　　洞穴外，小魅魔暖暖晃晃悠悠飞近，她看了眼江茗，不知为何，眼神有些复杂，像是看到自家宝宝养歪一般的无奈，和不得不跟着主人任性的幽怨。
　　“我家主人，可以炼化白棺，只不过需要你的帮忙。”暖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
　　宋天星只思考了半秒，就立刻答应，“那我可得狮子大开口了。”他打趣。
　　“你说。。。。。。”江茗想起这家伙馋自己身子，莫名屁股一凉，下意识紧了紧衣襟。
　　“江师妹，你欠我一个人情。”他笑笑。
　　283 你比我都逍遥楼
　　“师妹？”江茗脸一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否认道，“你胡说什么？外人不知道，咱们宗还不知道吗？我是个如假包换纯爷们儿！”
　　“其实我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凭气味，分辨性别。”宋天星却意味深长道。
　　“真的？”江茗瞬间瞪大眼。
　　“假的。”宋天星忍俊不禁，“但是看你反应，现在十成十确定了。你若是男人，怎么会确定不了我在胡扯？江师妹啊江师妹，你这瞒天过海的本事不错嘛？”
　　“你。。。。。。”江茗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个解释，“我只是以为你闻错，毕竟我天生就像女子。。。。。。”
　　“哈哈。”
　　“我真是男人！”
　　“好好好，你是男人，男人，改天请你喝酒，这总行了吧？快说白棺事，我好奇得紧。”宋天星果断转移了话题，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缠。
　　他拿捏得很巧妙，既达成目的，也没有引起对方烦厌，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是争一时之气，而是让这个特殊又有趣祭品爱上他。
　　最初点破，是为了让江茗在他面前，下意识把自己当作女人，这样才有攻略空间。
　　最后含糊，则是为了维持“师兄师弟”名分，这样她的防备会更低，也更容易靠近。
　　与江茗疑似存在关系的天煞星，他反而并不惧怕，因为天煞星是个体面人，也是聪明人。
　　体面会让天煞星讲规矩，不得不尊重女子的意见和感受;而聪明会帮天煞星克制住情绪，权衡利弊，做不到鱼死网破。
　　因此只要他程序上挑不出错来，天煞星就拿他没办法。
　　至于恼羞成怒杀了他？只要他做得足够好，能令江茗在他死后与天煞星反目成仇，他就是安全的，因为天煞星是体面人，也是聪明人。
　　他不可能像个山匪一样，把讨厌他江茗关起来，当作炉。鼎圈养，只能打着“爱情”幌子。剑宫丢不起这个脸，堂堂天煞星也没必要为一个女子如此。
　　而且，将心比心，他也不觉得天煞星对江茗是认真的。
　　玩儿玩儿罢了。
　　他自有办法讨好天煞星，平息对方的怒火。
　　江茗成为“师兄”半年，他从未做过任何粗糙又无趣纠缠，只是以巧妙又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偶尔刷一下脸熟。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引起女子厌恶，也相对稳妥。宋天星深知一万次无聊的陪伴，不如一次特殊机会，而这次——刚好就是能迅速拉近二人距离的机会。
　　共谋，自古以来就是令不相干二人在心理上成为“同党”最快方法。
　　即便江茗知道他馋她身子，在共谋过程中，也会下意识将他当作可以信任的对象，而非需要防备的觊觎者。并且只要他表现得足够靠谱，这种信任就会延续到共谋结束之后。
　　宋天星抱剑伫立，静静想着，同时竖起耳朵听江茗讲关于白棺信息。
　　“原来如此，虽然你讲的有点含糊，但我大概懂了，你要炼化白棺，封印其中的一只鬼，同时放你的朋友出来。”
　　他点点头，心底猜测那个朋友应该就是天煞星。
　　连天煞星都对付不了的东西。。。。。。这真的不是作死吗？
　　不过他也没打退堂鼓，修真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位，他起势于微末，哪一次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赌命？
　　“你打算怎么炼化？”他直截了当问。
　　江茗一愣，狐疑看向旁边沉默的暖暖，她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一开始就知道白棺能被我炼化？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风险很大的啦。”暖暖显得有气无力，“而且。。。。。。为什么要为一个臭男人冒险？小主人，你变了，你以前才不是这么恋爱脑笨蛋。男人。。。。。。明明只是你进步的踏脚石罢了。”
　　“哼，我这怎么能叫恋爱脑？明明是讲义气！大丈夫做人的道理，跟你这衣服精说了你也不会懂！”
　　或许是有其他人在旁，还是曾经嫉妒比较过人，江茗心中豪气陡生，一拂衣摆，狠狠装一把。
　　暖暖叹了口气，“唉。。。。。。大丈夫，唉。”
　　江茗被阴阳也不恼，她很清楚这玩意儿半遮半掩，肯定没说全。暖暖阻止自己放弃凰女和秦无依，一定有更深层次理由。
　　绝不仅仅是因为所谓“风险”。
　　“白棺内灵力流转，空间维持，全靠玉莲，你炼化了玉莲，天生就与白棺亲近。它不会排斥你，这是你能炼化白棺基础。”暖暖垂头丧气道。
　　“既然玉莲已经被抽走，恶灵为什么没死？”
　　“因为那已不是白棺抽出恶灵，而是一个。。。。。。被恐怖存在同化的分魂，她的存在，早就与白棺无关了，只是那个存在伸向真界的触角。”
　　“那炼化白棺，还会有用吗？”江茗疑惑。
　　“当然有用。”暖暖理直气壮，“漪漪能用白棺封住她，外面的你当然也行。至于用途。。。。。。虽然你不能放出她，但你可以把别人塞进去嘛！效果都是一样的。”
　　江茗瞬间懂了。
　　白棺内恶灵离不开白棺，出去的唯一方法，是找回尸体，借尸复活，再把尸体从内棺挪出来，这样善灵就会消失，融入她身，而身为白棺掌控者她，自然能随意出入。
　　所以漪漪才要分尸肉体，将各个部位切割，因为只有这样，漪漪才能依靠更亲近白棺特性，控制白棺，将恶灵永远封在里面。
　　而当封印失败，尸体被重组，她也迅速反应过来，利用融入恶灵机会，令恶灵盯上他们，与他们开战。当他们拖住恶灵的时候，白棺就能顺利执行她留下最后一个命令——放逐虚空。
　　整个计划理应是天衣无缝的，但林远宏愣是帮她炼化了仙莲。这就让她也有了炼化白棺，取代漪漪成为白棺掌控者的可能。
　　成为掌控者她，只要权限上大于恶灵，就能把恶灵封在里面，拥有一个堪比至尊威能的陷阱！
　　看谁不顺眼，找机会把他收进去，让里面的至尊恶灵撕了他。
　　嘶
　　“我应该怎么做？”江茗心潮有些澎湃。
　　“第一嘛，自然是你需要靠近白棺。第二嘛，你需要灵力，很多很多灵力。仅凭你自己，绝对不够，反而可能被白棺抽死。”
　　“第一条倒是不难，就是第二条。。。。。。”江茗陷入沉思。
　　“我有个想法。”宋天星突然插嘴，他悠悠道，“你刚才是不是说——秘境里有个人，是秘境管理者，她叫漪漪？”
　　“是这样，可惜她已经融入那恶鬼，永远消失了。”江茗苦恼。
　　“谁说她永远消失了？有人看见了吗？”宋天星耸肩，他直视江茗，笑眯眯道，“你易个容，然后说——你就是漪漪，有人会反对吗？没有，反正正主已经消失了。”
　　“哦对，既然漪漪是秘境里存在着，那指不定有谁见过她，你变成她的样子，再从天而降，最后落到白棺上，绝对充满说服力。”
　　“。。。。。。？”江茗逐渐张大了嘴。
　　好家伙，你比我这个逍遥楼都逍遥楼啊！
　　284 黄粱一梦
　　白棺内。
　　“御天剑？是我想象中那个意思吗？”
　　凰曦音整个人战术后仰，下意识瞥了秦无依一眼，有点想学，又有点害怕老秦惦记起，自己还毛了他一块天剑碎片。
　　唔。。。。。。果然还是还给老秦比较好吧？
　　得找个恰当的机会。。。。。。
　　秦无依一眼就看出这蠢凤凰想法，很显然，“天剑”二字勾起她尘封已久的回忆，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一块儿天剑，而这块儿天剑又是从他心里挖。
　　她一边觉得该还给自己，一边又有点犯财迷，心疼舍不得。。。。。。MD我怎么这么懂她！
　　秦无依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早已经变成了江茗形状。
　　当初那些涩涩，到底算是他调校她，还是她调校他呢？
　　真是笔糊涂烂账。
　　“你不用还我，我不想要。”秦无依有点不爽地开口，“我怕再被亲近的人剖开心，把天剑给挖出来。”
　　“七哥。。。。。。”凰曦音怎听不出这是在揶揄自己，她本能想抱过去，却被男人侧身一躲。
　　“臭老秦，我都快要死了，你就不能再抱抱我吗？让我做个没遗憾的幸福鬼。”她扑个空，欲哭无泪。
　　“你端庄点，别忘了你是凤栖山凰女。。。。。。”秦无依叹气。
　　“我不管！我就要在你面前做个不要脸骚。女人！”她突然又小心翼翼，“除非，除非你真的厌倦了我。。。。。。”
　　“先做正事吧。”秦无依避而不答。
　　厌倦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他真的怕了。
　　逍遥楼太会骗人，他连续被逍遥楼骗了两次，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刻下教训，何况他是个比江茗想象中更敏感人。
　　“你也用不了。”林远宏这时候才插嘴，“修假之法，与我等正常道法不同。”
　　“哪里不同？”秦无依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事关修炼之途，他格外在意。
　　“区别嘛。。。。。。在于是众生塑造了你，还是你将塑造众生？你是想走一条鲜花与黄金铺成的大道，还是想要弃天独行？你是想用森罗万相来证明自己的道，还是狂妄到以为自己就是道，要证他们皆假？”
　　林远宏盘腿端坐在地，他娓娓道来，最后却又说：“我不能讲得太清楚，因为那反而会害了你，对于那条路，我终究只是旁观者。”
　　“但我能确定，天剑，与天道关系最为密切，它在你心里，只会害你变成个循规蹈矩俗物，走不出你自己道！”
　　“谢前辈教诲。。。。。。”秦无依低头行一礼，心中激荡，刚才那几句话，好似晴日骄阳般扫清他心中不少阴晦，却也带来更多看不透乌云。
　　“那你这御天剑的方法，岂不是只教给我一人吗？”凰曦音疑惑。
　　“不，是教给你们两人。”林远宏意味深长笑了笑，“他迟早会用得到的，在他下定决心之后。”
　　凰曦音不解其意。
　　秦无依隐隐察觉关键在那个“天”字上。他不由得产生一个疑惑——到底什么是天？
　　“天剑，其实并非是武器，而是一片初生的灵域。。。。。。”林远宏缓缓道来，他讲得很快，伴随他开口，风停下脚步，周围时光的流逝仿佛变慢。
　　等凰曦音恍惚回过神来，她好像听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一瞬间。
　　她抬头，却发现林远宏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和尸体少女并肩站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他们。
　　“你们怎么突然一动不动？”林远宏问。
　　“不是你在教我们御天剑吗？”凰曦音目瞪口呆。
　　“没这回事，你们刚才问我什么是仙，我答不上来，然后你们就都不动了。”林远宏面色古怪。
　　凰曦音一脑门儿问号。
　　倒是始终沉默的秦无依低头思索，念叨句：“黄粱一梦？还是仙家手段？”
　　他怀疑刚刚与他们对话，是真正的尸仙。那个曾被白衣封印怪物，跨过重重虚空阻隔，跨过束缚又孕育他黑棺，不远万里，教了他们御天剑，又提醒了他《魔功》中的修假之道。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深意。
　　可惜秦无依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新一轮攻击便纷至沓来，他的面前，突然长出一朵花，花苞绽放，露出花蕊捧着的眼睛。
　　“小心。”
　　“那家伙急了，要动真格。”林远宏提醒道。
　　。。。。。。
　　宋天星回到白棺附近，自称有事禀告，招他进来的却是江茗老熟人——长老鸢灵。
　　能执守花神谷长老，一般都战力不俗。如今老宗主和老宗主夫人刚刚去世，圣子与圣女也刚刚继位，宗内青黄不接，由她带队，正是稳妥之举。
　　“是小宋啊，什么事？”鸢灵心态很平稳，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心态。
　　毕竟宗里最近乱成这样，来之前，她就没想过能拿多少好处，结果巧了——最开始争抢白棺，就他们合欢宗没出手。
　　别家都被白棺吃了一两个战力，唯独他们摆烂完好无损，鸢灵想想都觉得乐。
　　她也打定主意：白棺太凶，甭管别人怎么样，反正咱合欢宗绝对不掺和，走个过场就行。
　　结果宋天星下一句话，就让鸢灵笑容凝滞。
　　“弟子上次于乾龙秘境中撞到过奇遇，思前想后，还是想与长老以及众位前辈分享，说不定，能打开众位前辈们思路。”
　　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鸢灵和宋天星。
　　鸢灵冷汗都下来了。
　　“等等，小宋，你。。。。。。”
　　“有劳宋公子分享。”一个面相和善的男人，笑眯眯打断。
　　“好。”宋天星拱拱拳，深吸气，凝重道，“此地，其实是凌波仙子留下秘境，不信众位前辈可对比白棺周围雕纹装饰。”
　　场上不是没有博学，只是凌波仙子年代太早，一时想不起来，经由宋天星提醒，那人立刻恍悟：“果真如此！怪不得我觉着眼熟。。。。。。”
　　一经确认，所有人都变得躁动，包括最开始不想蹚浑水鸢灵，也是呼吸微微急促。
　　与至尊有关的秘境！
　　此事挑明，几乎所有人都会幻想，内里会不会有至尊留下宝物，乃至于。。。。。。至尊传承？
　　这也正是宋天星想要的效果。当贪心蒙蔽双眼时，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不理性和偏执。为了那个一夜暴富希望，世间多的是人，主动洗。脑欺骗自己。
　　“当时，我所遇到的那位仙子，曾担忧地与我说过一次如今这种状况，如无意外，我们整个白云陆，现在都处于危机之中！”宋天星面色严肃，他故意危言耸听。
　　雷霆雨露，先勾后吓，骗子的两板斧，不外乎如此。而要想骗住人，拼的就是对人性把握，和信息差。
　　真相是谎言的基础，掌握越多的真相，骗成的概率就越大。恰巧此时——他和江茗，就掌握有最多的真相。
　　“小公子，此话当真？”另一云岚宗长老问道。
　　“我人微智薄，说不清楚，但我有一办法，可以唤醒秘境中善灵仙子，代我来说。”宋天星面不改色，满口谎言道。
　　285 都是真话
　　宋天星说得信誓旦旦，但想唬住这些长老人精，可没那么容易。
　　只不过看在合欢宗面子上，没有人会生硬地质疑，都在等这个小后辈还能玩儿出什么新花样。
　　最先泼冷水反而是鸢灵长老，她黑着脸道：“被精怪蛊惑了还不自知，胡言乱语，还不快退下？”
　　“长老，弟子诚惶诚恐，绝无半句虚言。”宋天星半低头，语气没有丝毫退让。
　　鸢灵还想说什么，又被那个云岚宗长老打断，他慈眉善目道：“鸢灵道友，无论真假，你就让他试试吧，莫要冤枉了小辈。”
　　“你。。。。。。”鸢灵依旧黑着脸。
　　她很不爽，如果宋天星所言是假的，那等于打合欢宗和她脸;如果这是真的，宋天星不提前和她通气，反而当众说出来，简直就是愚蠢！
　　不论此事真假，她都是最膈应那个。偏偏她还不好生气，因为宋天星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圣子，届时就与她地位相当，她见面还得问好！
　　鸢灵放弃阻拦，其他人也乐得看笑话，于是宋天星便成功靠近白棺，装模作样地拿出符纸，写下胡乱涂抹的阵文。
　　二十余双眼睛紧紧盯着白棺前“作法”宋天星，他丝毫没有紧张，动作有条不紊，念念有词。
　　突然，白棺似有所感应，发出温暖的光芒。
　　长老们目瞪口呆，宋天星也微愕，随即心中一喜，他也没想到江茗真有办法令白棺产生异变。
　　——这还怕他们不信？
　　然而，更令他目瞪口呆的还在下一幕，只见澄净光柱从天而降，伴随雀声鹤语，一名仙姿渺渺白裙少女踏着飞花，缓缓落了下来。少女眉目端庄静若幽兰，顾盼间圣洁纯净到令人不敢亵渎。
　　娇小的金莲不着寸革，粉嫩玉趾涂着玫红的甲油，逐渐轻盈落在白棺之上。那光柱徐徐散去，看上去简直像浸入白棺，与白棺融为一体那般。
　　宋天星目瞪口呆，不是，师弟，你整这么大，我都差点要信了啊！
　　他看了眼旁人，果然，所有长老都被这一幕震住，仿佛时光静止般定格。
　　云岚宗长老最先反应过来，从纳戒中掏出一本书开始狂翻，直至翻到某一页，目眦欲裂，扑通跪地。
　　“老老老老祖！不，见过凌波仙子！我是您留下道统修行者啊！”
　　鸢灵长老头皮麻得像炸了一样，她发现自己看不透这玩意儿修为，甚至看不透对方的存在形式。
　　与那双清澈的水眸对视，她竟会由衷升起仰望敬畏与不忍亵渎之感，难道，真是至尊留影？
　　最恐怖的是。。。。。。那白棺他们试过，即便化神触碰，也会瞬间被吸走半条命，而这个女人，竟然能赤足站在上面。。。。。。
　　证据简直不要太确凿。
　　却说，正假扮凌波仙子江茗，看到有人扑通对自己下跪，也是吓了一跳。
　　但她反应很快，没让自己表情露出破绽，而是学那善灵漪漪，作出一副容易亲近温婉笑容。
　　这一连串特效自然是靠暖暖完成的——赞美夏浅浅，她竟然有一套cosplay仙女“战衣”，主要用于勾引男人玩儿“清纯仙子失去修为被流氓调校の银堕”戏码。
　　别人当然看不出她修为，因为这战衣功能就是增加魅力，压制修为，方便流氓玩弄。
　　不仅如此，她还将千幻瞳开足了马力，给每一个跟她对视人，施加特殊心理暗示。
　　这不是江茗人生第一次欺骗和扮演，却是她最“自在”一次，因为她目的就是耍坏，而且扮演结束，除了宋天星，谁都不会知道是她干的。
　　周围人投来敬畏又热切目光，令江茗莫名感到享受。她扭扭身子，笑容愈发温婉灿烂，不知不觉进入角色。
　　“老先生误会，漪漪不是凌波仙子，漪漪只是凌波仙子留在此处的一道善灵。。。。。。”
　　少女柔着嗓音，绵绵细细，软得像一团云朵，钻进耳蜗里搔痒，听得这群人说不出的舒服。
　　原本怀疑的一名长老眉毛微动，他低头，自言自语，“漪漪，好熟悉名字。。。。。。”
　　待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偶然的一次见闻，这个长老瞬间激动。
　　他想起自己还是门中普通真传弟子时，参加乾龙秘境，被人追杀，误入一座奇怪的村庄，当时有位美丽的女孩救了自己，还请自己吃饭，她好像就叫漪漪！
　　虽然他当时觉得菜有点不够吃，又感怀仙女恩情，于是想出去打只大回来给村民分，结果一出去，就找不到这村子。
　　现在想来，那一定是善灵考验。
　　他将此事与身边人一说，果然有好几人，都间接听过或见过那村子，知道漪漪名号。
　　眼看大半人都信这善灵身份，一直沉默寡言的金钱帮坛主，暗中招招手，引了一名亲信过来。
　　“你出去请三真门长老。”他隐晦安排。
　　三真门也是圣地之一，自然也有一席之地，只不过碍于三真门特殊的情况，大家都不喜欢三真门在旁边呆着。
　　毕竟这种强制周围人说真话的能力，各种意义上都很招人嫌。
　　但“善灵”事大。。。。。。还是试一试为好。
　　与此同时，江茗已经利用自己挣来的信任优势，开始大侃特侃，连续忽悠，依然是“九真一假”唬骗方式。
　　她忧心忡忡，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翘首企足地讲述着自己的困境。
　　“白棺内，其实封印着一个很可怕的恶灵，一旦棺材损坏，恶灵被放出来，整个乾龙界都会生灵涂炭。”
　　“而如今，白棺存亡已经岌岌可危。”
　　“想要保存白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家帮助我收复白棺，从恶灵手中夺回白棺控制权。”
　　“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大家，让大家进入白棺随意拿取想要的东西。”
　　“如果任由白棺这样消失的话，那就糟了。”
　　“拜托了。。。。。。大家。”
　　可怜的纯洁少女，鸭子坐跪卧在白棺上，发出真挚的恳求。
　　隐身在暗中窥视的三真门长老一拍大腿：
　　“我去，都是真话！”
　　金钱帮坛主捋着胡须，眉头皱紧：“我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不对劲你妹啊！乾龙界都要没了！那可是至尊恶灵！懂不懂至尊的含金量！”
　　三真门长老怒气冲冲踹他一脚，随后现出身形，对愕然的众人道：
　　“我证明！她说的都是真话！”
　　286 与狐谋皮
　　真相是一个立体，但人受视角所限，能看到只有平面，因此，只要找准一个足够精妙角度，巧妙掩盖一些关键信息，就可以提供与真相截然不同“真相”。
　　江茗说得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只是掩饰了，“白棺毁掉会带着恶灵一起走”这么一点小小的信息罢了。
　　从一开始，江茗和宋天星就讨论三真门应对方法，毕竟三真门“强制别人说真话”能力堪称是骗子克星。
　　但这两人一个是渣男，一个是逍遥楼，都是骗子行业的资深人员，不能说强强联合吧——也能说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在一番讨论后，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利用三真门来一锤定音”的方案。
　　首先由宋天星来报告，趁三真门长老不在时，用谎言定下基调。等江茗假装凌波仙子善灵降临，再只说“筛选过的真话”。
　　由于宋天星和“善灵”信誉绑定，因此在场之人很难反应过来——善灵说真话，不等于宋天星也在说真话。而善灵口中的真话，也不等于真相。
　　但仅仅让人相信，还是不够的。
　　语言有力量，因此符号才能构建权力。通过语言构建权力的关键，就是依靠“威逼利诱”四个字，对他人因地制宜，施加影响。
　　三真门性格耿直，因此最容易拉拢。
　　金钱帮贪婪重利，因此许以乾龙秘境内宝物，可以引诱对方帮助。
　　其他人，就算再淡泊名利，置身事外，也肯定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继承基业毁灭。。。。。。所以要用乾龙界生死存亡威胁。
　　这也正是世间骗术的两大内核——“创造焦虑”，以及“勾引贪婪”。
　　于是，有三真门作信任背书，剩下的人彻底重视起来，情绪逐渐投射到“凌波仙子善灵”身上，被江大骗子引导节奏。
　　“诸位且放心，此事不会真的损耗大家，只需要大家贡献一点灵力。”
　　【瞧一瞧看一看呀，一块钱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买不了上当。。。。。。客官，1000%回报率P2P投资，了解一下？】
　　江茗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这还是她第一次作为逍遥楼，愚弄大众，还是愚弄比自己强大修士。
　　这种走钢丝的刺。激仿佛一针肾上腺素，令她整个人都感受到一种飘飘欲仙快乐。
　　她觉得自己像跳出棋盘棋手，也像只戏弄老虎猫咪，这种将旁人玩弄于鼓掌感觉，简直比她过去玩过的所有游戏都要更有趣！
　　“仙子之命，后辈自然遵从。”云岚宗长老最先表忠。
　　“总不能看着至尊恶灵肆虐我家乡吧。”三真门长老叹了口气，也答应下来。
　　有这两股势力开头，后面劝说起来，就要轻松多了。就连最怀疑“凌波仙子善灵”金钱帮坛主，也按捺不住这低廉投资和超高额回报率，选择了加入。
　　暖暖按照早已约定好的计划，延伸出一根黑红色丝线，缠绕住所有加入者手腕。
　　“多谢诸位，诸位仗义出手，漪漪一定不会忘记大家。”
　　有足量外部支援的灵力，江茗立马双手紧贴在棺材上，开始借用众多长老的修为，炼化这件特殊灵物。
　　事情出乎预料顺利。白棺对江茗极为亲近，并不排斥她用灵力深入。
　　伴随越来越多的刻纹被江茗洗去前主痕迹，留下自己烙印，她对这白棺，也越来越熟悉，众多与白棺有关的记忆涌入她脑中。
　　此物是凌波仙子以三桑神木炼制的空间法宝，可惜并非仙器，仅仅达到天器水平，只不过承载了两个特殊秘境。
　　白棺分为内外两层，而这两层从空间角度，相互重叠，因此形成了界中界特殊结构。外椁千变万化，坚不可摧，内有秘境“桃源”，沃土千里，最适宜生长药植，蕴养灵物。
　　内棺则多有神异，可将生灵炼为“莲子”保存，避免死亡，也避免本源流失。还可抽出莲子沉睡灵魂，作善灵生产，或作恶灵御敌。内有秘境“黄泉”，时光不流，万物不腐，是保存莲子的关键。
　　虽然不是什么战斗用法宝，但江茗依然觉得，这玩意儿可比暖暖有用多了！尤其内里还有只至尊恶灵，它也可以用来战斗嘛！
　　很快，白棺被江茗彻底掌控，她强掩像个反派一样张狂大笑的冲动，继续维持温婉端庄笑容。
　　她挥挥手，白棺之下，化为流沙地面重新凝实，而已浸入虚空一半的白棺，也被她硬生生抽出来，轰隆砸在地上。
　　“仙子，事情如何了？”云岚宗长老立刻追问。
　　其他人也跟望过来，由于被抽取太多灵力，他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隐隐透露出虚弱之意，其中一些二流道统长老，更是整个人都消瘦许多，给人种油尽灯枯飘摇感。
　　“白棺已夺回我手中，现在，大家可以随意进入，拿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今后漪漪也会一直留在乾龙秘境中，欢迎大家的到来哦”
　　江茗笑盈盈打开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入口，展示在众人面前。
　　她当然没撒谎！融合了“漪漪”恶灵，自然会无比“热情”地替她“招待”众位前辈！
　　现在。。。。。。就等请君入瓮，让这世上再多一个关于逍遥楼传说。
　　早已投入成本，相信“凌波仙子”小半长老不疑有他，错以为“善灵”已降服秘境中不祥，没怎么想便走了进去。
　　剩余那些谨慎的人，江茗逐一与他们对视，用千幻瞳施加暗示，于是这群人也紧随在后，进入了这个彻底张开獠牙陷阱。
　　待场上只剩下她和宋天星，她终于忍不住心中乐子，大笑起来。
　　“江师弟不赶紧救自己情郎天煞星出来吗？”宋天星悠悠道。
　　“不急，宋师兄，你先看我，我有话跟你说。”江茗言罢，直接望向宋天星，千幻瞳不再掩饰，准备删除对方有关此事记忆。
　　却不想，宋天星早有预料，直接闭眼，“江师弟也太无情了吧？利用完别人就想卸磨杀驴，你可比我坏多了，怪不得能把剑宫高徒耍得团团转。”
　　“话说回来，这手迷魂术，好厉害，原来你是。。。。。。逍遥楼？”
　　287 白忙活
　　“你。。。。。。”用瞳术迷魂事被发现，江茗心底慌了一下，但稍作思考，又安定下来。
　　这宋天星跟她是一根绳上蚂蚱，说出去他也逃不了，所以，倒也不急着处理他。
　　“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心人了？我不把他们送进去，万一他们反应过来，暴怒杀了我怎么办？你这么心善，不如让我迷魂一下喽，这样我也能彻底放心。”
　　她嘟囔两句，便准备也进入白棺，把老秦他们接出来。
　　将这群人骗进去，也有类似目的，让他们替自己探探路，吸引一下恶灵注意力。否则，万一老秦他们状态不好，自己一进去就被恶灵盯上，瞬间嘎，那不就搞笑了吗？
　　至于说这样显得他们有点冤种。。。。。。那也没办法。
　　天大地大，都没有老秦大，等救回来老秦，再把他们放出来也不迟。
　　反正自己是个大坏蛋。
　　江茗想罢，挥手打开一道门，将自己送了进去。她拥有对白棺绝对掌控，即便如此，也还是紧张害怕，毕竟那恶灵诡异程度不输恐怖电影中的咒怨。
　　视野骤然变幻。
　　白棺内和白棺外时间并不同步，白棺内时间流速要慢一些，因此江茗进入时，便已做好了那群长老已经死伤惨重，质问憎恨自己准备。
　　然而。。。。。。
　　“仙子！您来啦！”那个蠢萌蠢萌三真门长老挺着大片马赛克，怀抱一颗巨大的人参，跟江茗打了个招呼。
　　江茗陷入茫然。
　　嗯。。。。。。？
　　嗯？？？
　　“你你你。”她表情逐渐僵硬，“你们。。。。。。竟然。。。。。。没事吗？？？”
　　“什么？”那个长老疑惑。
　　“没什么。”江茗迅速闭口，她环顾周围，发现原本杀机四伏的乾龙秘境，此刻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祥和到她以为自己进了幻境。
　　什么恶灵，什么至尊，什么秦无依，全都不见了！
　　【对！分身！为什么分身还没和我连接？难道凰曦音已经死了吗？】
　　【那老秦呢？老秦不会也。。。。。。】
　　她心底咯噔一声，也顾不得管这些正掘地三尺搜刮灵物的长老，赶紧将心神沉入秘境，利用对秘境绝对掌控寻找大家踪迹。
　　很快。
　　她找到了一头“熟尸”。
　　昏迷不醒的林远宏。
　　这老粽子昏迷在了内棺旁，并不见凰女和老秦。
　　江茗心念一动，白棺便将她转移过去，恰巧站在林远宏身旁。她本能想上去掐鼻子叫醒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业尸连气儿都没有！掐个鬼鼻子！
　　气得江茗用力踢了林远宏一脚。
　　谁知，这一脚竟将他踢醒，他睁开眼，看到江茗，面露疑惑。
　　“嗯？阿氓？”
　　“我是江茗。。。。。。”江茗懒得卸掉红中面具变回去，她怀着一丝紧张和恐慌，“老秦呢？蠢凤凰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恶灵消失了？为什么他们没和你在一起？”
　　林远宏指了指纯白内棺，“他们都在里面。”
　　江茗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感应不到凰女分身，因为凰女在封死的内棺里，三桑神木有隔绝魂识效果，一旦密闭，就连傀儡的连接都能切断。
　　“这到底是。。。。。。”她努力平抑心情。
　　“恶灵动真格之后，我们都不是对手，所以我们想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林远宏解释，“那就是用她原本尸体将她困住。”
　　“所以呢？”
　　“基本成功了。我们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把她引进原本身体，然后逆向内棺分割善灵恶灵功能，令恶灵与业尸人格融合。。。。。。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不过出于保险，我昏倒前，让他们把阿氓送进了内棺。”
　　“阿氓？”
　　“我给她起的名字。”林远宏摸了摸内兜，取出回灵药剂，灌了口，身上狰狞的伤痕渐渐恢复。“还不错吧？”
　　“所以，你们原来打得过boss，我在外边白忙活了？我甚至失去了我超级大陷阱！”江茗黑着脸。
　　林远宏瞥了眼，扑哧一笑，“想开点，现在你有一整片丰饶秘境，和秘境里大笔大笔的灵药。”
　　“灵药。。。。。。”江茗突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火急火燎冲了回去，“哦凑我灵药！都TM别摘了！还我灵药！”
　　等到江茗控制白棺，把乌泱泱二十几个长老都丢出去的时候。
　　那些桃源民精心种植的灵物，已经被采摘走大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土地，和空荡荡的药园。
　　江茗欲哭无泪，坐在自己土地上，难受得像个被怪叔叔抢走糖葫芦孩子。
　　“你这一环也连上，整件事，终于结束了。”林远宏悠悠走近，他感叹，“收尸，还真是艰难。”
　　“什么意思？”江茗猛回头。
　　“我从一开始便明白那善灵会鱼死网破，所以必须有个人，从外面炼化白棺，否则白棺封死，无论赢不赢那至尊恶灵，我们都逃不了。”
　　“这就是你帮我炼化莲叶的原因？”江茗目瞪口呆。
　　“差不多。”
　　“你就不怕我。。。。。。”江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就不怕我，丢下你们，什么也不管，直接跑？”
　　“一来没得选，二来，我相信你品性也没那么不堪。”林远宏耸耸肩。
　　“那你可相信错。”江茗噘起嘴，她站起身，走向内棺，一边走，一边嘟囔，“我是个天生坏种，无情无义，卸磨杀驴，相信我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她摸着内棺，神色微微失落。
　　【老秦如果知道我又做了一件骗人害人的坏事，会因此更讨厌我吗？】
　　【算了。。。。。。该去找他。】
　　白光闪过，江茗将自己送到内棺深处。
　　几乎是进去的一瞬间，大量记忆涌来，冲得她思绪微微空白。
　　与此同时，源自另一副肉体，积累的大量官能极乐感觉，全部冲入她脑海中，形成贯穿脊椎与四肢的酥麻浪潮，她臀胯一软，几乎本能地瘫坐在地上。
　　太猝不及防，太激烈了，以至于她身为稳固“万化”境界的资深傀儡师，都一瞬间失态，表露出和傀儡一模一样的失神痴状。
　　“呜咿呜”
　　唇齿间泄露属于贞洁圣女的忘情媚声。
　　【不妙。。。。。。好像发现了什么很厉害play。。。。。。】
　　失神许久，江茗才回过神，她迷蒙扭头，恰与一脸疑惑秦无依对视。
　　这时她才脸一红，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落地喷水。
　　比蠢凤凰都丢人！
　　288 两个故事
　　就连江茗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凰女分身积累的记忆大量灌入，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凰女中了恶灵手段，内心空洞无法抑制，在那儿发。情和自我安慰的思绪和画面。
　　连带记忆一起涌来的，自然还有被三桑神木隔绝，同样迟到的强烈官能感受。
　　微小的水滴汇聚起来能变成江河，那些原本江茗能忽略的微小快乐，汇聚起来，瞬间变成了冲垮她意识防线的致命洪流。
　　直到结束，她才微微喘息着，意识到自己在秦无依面前丢了个大脸。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她在秦无依面前本来就没什么脸面可言，一直都是糟糕的色批好兄弟+笨蛋痴。女形象。所以江茗只是脸红了红，便强行忽略窘状，开口道：
　　“老。。。。。。老秦，我来接你。”
　　秦无依迟疑几秒，“江茗？”他总算认出来。
　　“哦对。。。。。。”江茗揭掉红中面具，露出原本容貌，她扬了扬手中麻将脸谱，笑靥如花，“当当我把白棺炼化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如果你们失败了我还可以兜底哦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你修为不够吧？怎么炼的？”秦无依秒抓住重点。
　　“咳。。。。。。”江茗差点被噎死，她咳了咳，讪笑含糊，“我用某种涉及个人隐私的手段，团结大家帮了点小忙，大伙儿真是太乐于助人了哈哈哈。。。。。。”
　　结合她之前的扮相，秦无依自然能猜到这“涉及个人隐私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他无语了几秒，才缓缓道：“没事，权当是善意的谎言，只要你没害他们性命。。。。。。”
　　又突然顿住，他狐疑：“你应该没有平白无故害人性命吧？”
　　江茗直流冷汗，“当，当然没有！我怎会那么丧心病狂。。。。。。”
　　平心而论，她装的还是挺像，但秦无依何其了解这个昼夜相处的女♂孩子，她那个表情，那个颤音，秦无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招招手，示意江茗过来。
　　“？”
　　江茗有些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凑上去。
　　——结果刚靠近，就被男人揽过去，摁在腿上，撩起裙子“啪啪啪”打了十几下屁股，声音清脆且响亮，一下比一下疼。
　　江茗抿紧唇，脸颊绯红，压抑喉咙里“嗯嗯嘤嘤”轻叫声。虽然是在被欺负，可太久没和男人亲热了，积累多日的欲。望，反而在那种火。辣辣又刺痛的感觉中释放。
　　她甚至很怪地幻想：以后每天都惹老秦生气，就可以每天都被他“亲密接触”。
　　“好老秦，乖老秦，消气了吗？没消气的话我给你捶捶腿。”被教训完，她整好裙子，嬉皮笑脸蹲在男人面前。
　　秦无依连连叹气，他拿这滚刀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茗一边讨好地给男人捶着腿，一边轻言轻语，“我知道你很难再相信我，我也知道，我这种人与你观念不合，做不了你的妻子。”
　　她顺势掐一把大腿根，抬起头，笑得很轻松，“你就当自己有个逍遥楼朋友，不行吗？”
　　秦无依没说话，好似默认这一决定。
　　“好，就这样决定喽。”江茗一拍膝盖，站起来，恢复元气，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暧昧问：“真的不吃掉凤凰吗？限时买一赠一！你要的话，今天我也舍命陪君子，豁出去当这个赠品！”
　　“是你自己想要了吧。”秦无依忍不住吐槽。
　　“是啊。。。。。。”她表情一变，又可怜兮兮地，“那你给么？”
　　秦无依深呼吸两下，平抑住心中波动，缓缓道：“先干正事。”
　　“好！约好了哦！办完正式就办我！”
　　江茗果断抢话，把这含糊的态度给坐实，她喜滋滋扑进男人怀里，贴到耳边亲了口，然后趁男人欲言又止，不给他收回那句话的机会，匆匆离开内棺。
　　内棺外，林远宏撕下粘进血肉布条，不断掏出各种药剂，修补这具已经死过两次残破躯体。
　　从凰曦音记忆中，江茗知道他们经历了十分残酷战斗，而且这家伙是主攻，负责正面拖住恶灵。
　　曾经弱小到不堪天煞星随手一击的摆烂宗主，不知被什么上了身，如今竟能挡住自仙人陨落后，世间的最大怪物。
　　看着他，江茗有些好奇，于是站在离他不足十步地方，默默观察。
　　“阿氓就先留在你这儿，等到她能完全压制恶灵意识，便会自行离开。”林远宏背对江茗，自顾自说，“在此之前，你想象中陷阱，倒也不算失效。”
　　“但须注意。。。。。。我们业尸，靠吸取生人精血而活，你最好时不时丢个活人进来，防止阿氓暴走。”
　　“我明白。”江茗点点头，又迟疑，“虽然现在问有点迟，但我有点好奇，你。。。。。。是尸仙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远宏终于回了头，他失笑，却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什么才决定你是谁？”
　　“大概是情感吧。”江茗咂咂嘴，给出结论。
　　如果决定“我”的是肉体，那逍遥楼就不可能存在。
　　如果决定“我”的是记忆，那她应该是红中或凰曦音。
　　想来想去，唯有这虚无缥缈的情感，算是决定她的东西，也是她一切行为的根本。
　　林远宏继续浇药水，狰狞的疤痕一条条淡化，“既然如此，按照这个标准，我不是尸仙，世上也无人是尸仙。”
　　“唔。。。。。。”江茗似懂非懂。
　　沉默良久，江茗又按捺不住好奇，多嘴问：“收尸。。。。。。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更有趣，林远宏嘴角扬了起来，“很复杂，不好解释。这样，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叫做‘什么都没有人’，第二个故事，叫做‘拥有了又失去人’。”
　　“愿闻其详！”
　　江茗来了兴趣，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桃源村废墟上，支起下巴，眼睛睁得大大。
　　“很久很久之前，有个人——也可能不是人，是石头，是云彩。”林远宏陷入回忆，“总之，它醒了。但它什么都没有。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触觉，没有心脏，没有四肢，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思想。”
　　“。。。。。。更没有‘我’。”
　　289 予取予还
　　“等等！”
　　江茗好奇打断，她下意识举手，像个课堂上乖巧优等生。
　　“没有‘我’是什么意思？没有‘我’，不应该就没有意识吗？”
　　“这里依然沿用你的说法，‘我’是情感，是执念。”林远宏认真解释，“故事里那个家伙虽然苏醒，但它什么情感都没有，没有开心，没有难过，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好奇。”
　　“就如同关押在一座永恒监狱里，陪伴它只有那些如蜉蝣掠耳般的心声。”
　　“它只有一个念头：渴望能拥有什么，渴望变得完整。”
　　江茗越发感兴趣，她眨眼问，“后来呢？”
　　林远宏微叹道，“它在黑狱中沉沦，只与那些蜉蝣的心声为伴。它倾听那些呢喃，既像祷告，也像祈求，时而暴烈愤怒，时而绝望消沉——直到它听清了第一个声音。”
　　“那是个盲人声音，她说：‘神啊，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到这个世界。’”
　　“于是，它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她。”
　　“真稀奇，明明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却依然有一双能送人的眼睛。”林远宏笑了起来，他笑容温和又狡黠，有一半像亦无情，另一半却像宋天星。
　　“我。。。。。。哈哈哈，它透过那个盲妇人的眼睛，第一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花红鸟绿的山川，看到了袅袅入云的炊烟，它第一次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
　　“有人向它祈求手，于是它送出了手，有人祈求美妙的歌喉，于是它送出了歌喉，有人祈求变得聪慧冷血，它亦送出自己的聪慧和冷血。”
　　“它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可以送出一切，生命，很神奇对吧？”林远宏笑着摇头，语气感慨万千。
　　“而最奇妙的是——当盲妇人死去，它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收回双目，恢复光明;当野心家死去，它不只收回了智慧，更获得了野心家记忆与经验;还有些人祈求交易，用自己不愿再要，换自己一生渴望的。。。。。。”
　　他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向河滩，口中继续那个诡异又玄奇故事：“那些祈求者们，璀璨地绽放一霎，又如彗星般死去，临死前还予回了从它这里祈求的东西，剩下躯壳，亦因它心愿，化作了业尸。”
　　“瞧啊，多讽刺，世人总觉‘仙’便是无所不能，乃至于就连一个囚犯，一具困在黑棺中的尸体，都能奉之为仙。”
　　“漫长岁月，它送出了太多东西，也交换了太多东西。它知晓无数人的记忆，也理解无数人的智慧。可从始至终，它都不会哭，不会笑，没有爱，亦没有恨，只是像个机器，勤恳地收集自己缺失一切。”
　　“直到那天。。。。。。”
　　林远宏顿了顿，他眺望山野上云朵，欣赏绿白蓝交杂的美丽世界。
　　喉头颤动，“沉寂已久的祈求声再度响起，有个痴人，为了自己心愿，向它献出，‘我’。”
　　“——它活过来了，尽管是借助别人的情感，借助别人的执念，它真正活过来了。”
　　“这就是第一个故事。”
　　江茗支着脑袋，听得神往，“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这就是仙吗？真不敢想，我们凡人，与仙之间差了多少个至尊。”
　　林远宏却摇了摇头，“仙途已断，况且就算仙途未断，世间应该也仅有一人能称作真正的仙，那便是创造了仙人。”
　　“唯有开创‘仙’者，能称作‘全知全能’，否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上次你不还说，仙是一群俗物，窃天之机，夺位成仙么？如今怎又多了一位真正的仙？”江茗哧哧笑。
　　“上次？”林远宏疑惑，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教我们御天剑那次。”江茗提醒。
　　“御天剑？真有这回事？你们不是在开玩笑？”林远宏却越发疑惑。
　　“啊？”江茗愕然。
　　如果当初教他和秦无依人，不是林远宏，也不是林远宏讲述的那个“它”，尸仙，那。。。。。。还能是谁？！
　　“天剑来历不凡，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就算莫名其妙得了这方法，也最好谨慎使用。”林远宏提醒。
　　“晚辈知道。。。。。。”江茗认真点头。
　　停顿几秒，她又按捺不住好奇：“第二个故事呢？”
　　“第二个故事就简单多了。”林远宏耸耸肩，“从前，有只披着狼皮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狼王，他拥有狼王全部，地位，美妻，爱妾，唯独没有一颗属于狼心。”
　　“于是那些馈赠，最终都在命运摇摆中离他而去了，临死前，他只为自己族群感到惋惜，以及想见一面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说完林远宏便顿住，等江茗发表感想。
　　“这就没了？”江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何等潦草的故事，她失笑：“可。。。。。。”
　　突然，她想到什么，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脊椎阵阵生寒，“那什么，如果，如果，你最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呢？”
　　“自然是为她报仇。”看到少女紧张的神情，林远宏莫名觉好笑，又补了句，“或者别的什么。”
　　江茗额头冒冷汗，好家伙！不知不觉！矛头又绕回来！
　　她赶紧给自己这个“真凶”打掩护：“你最喜欢的女人，如果是说衣尽欢，那应该从逍遥楼大發入手，你有所不知，她后来，自称是大發！”
　　“哦？愿闻其详。”林远宏假装热情追问。
　　于是江茗把当初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悄然隐去自己参与的踪迹，并把大發描绘成最终的胜利者，并且字里行间暗示，这一切始作俑者，正是艳无双。
　　林远宏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惊叹，最终，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原来如此，你想蛊惑我去斗另一位至尊。”
　　“哪有！你误会！”江茗脸微微吓白，她立马赌咒发誓，“大佬！我用自己节操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哈哈哈。。。。。。不管怎样，谢谢你告诉我后面发生的事。”林远宏一本正经感谢，“阿氓就托付给你了，千万别饿着她，也不用特意喂食，你把你的敌人往内棺里一塞，让她自己抓就行。”
　　“懂的懂的！保证顿顿自助餐！”江茗忙不迭点头。
　　这叫什么任务？明明就是奖励，至少在阿氓消化至尊恶灵之前，她拥有了一个限时夺命陷阱。
　　林远宏又感动道谢几次，然后向她告别，她立马热情相送，隆重殷勤得，就仿佛在送大年初二来访的重要长辈。
　　直到将这位大爷彻底送出白棺，江茗才释然捏了把汗，心想可算走，吓死人了，这要让他知道自己宰了衣尽欢，九条命都不够他杀！
　　擦完汗，江茗哼着流行歌，神态轻松回头——结果刚好撞上秦无依幽邃小眼神。
　　“你倒是自来熟。送完了？”秦无依看似很正常地问了句，但不知为何，语气有些怪异。
　　江茗一怔，反应过来，嬉皮笑脸凑上去，踮起脚尖，仰头脉脉与他对视。
　　直到逼得他主动挪开目光，江茗才笑盈盈问：“吃醋啦？”
　　说完不等秦无依辩解，热情吻上去，欲意绵绵地求索。
　　秦无依起初还想避开，手足无措地挣扎，逐渐又被挑。逗出真火，反攻过去，把少女压在墙上，一顿操作弄得她娇。喘无力。
　　“你就是只坏透了妖精！”秦无依黑着脸，在少女软臀发泄似地重捏一把。
　　“嘤”江茗疼得轻叫声，又搂紧男人脖颈，酥峰紧贴，柔慢摩蹭，眸色迷离轻佻，撒娇问：“那你喜欢妖精嘛”
　　秦无依不语。
　　“妖精爱你”
　　少女凑在他耳边呢喃。
　　290 意料之外的故人
　　“你爱我？”
　　秦无依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少女的脸蛋，然后，粗糙指腹摩挲雪嫩肌肤，缓慢往下，逐步用力。
　　从秀颈，到锁骨，再到轻纱罗绮下的腰肢。
　　“嗯啊”
　　江茗身子轻轻一颤，墨色深瞳愈发飘远迷离，释放着积聚已久的情。欲，焦距渐散。
　　“我爱你呢。。。。。。真的，傻老秦，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最好的朋友最爱夫君最依赖的孩子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她故作深情地，字字清晰说完，便迫不及待湿唇凑上去，眸光妩媚。她故意先蹭蹭男人嘴角，然后冲男人妖娆地笑了一下，再主动把唇送上。
　　秦无依发现自己越来越遭不住这小妖精挑。逗了，兴许那至尊的妖法，对他也并非是毫无影响，只是这影响更隐晦，更深远。
　　佳人有情，郎君有意。一切已尽在不言中，温腾水与炽热的火交缠，暴风骤雨摧残着枝丫尽头的娇花。
　　暖暖变作霓裳仙裙被男人从上到下撕烂，只能堪堪挂在细雪映桃肌肤。江茗半遮胸口，眉眼含笑，一边欣赏男人被自己撩到急眼模样，一边酥胸起伏，轻柔喘息。
　　“老秦，哈，你看上去像是想要生吃了我呢”
　　她俏皮地眨眨眼，故意松开左手，令左半边裙子全部滑落。
　　“哎呀，掉了。”她假装惊讶。
　　秦无依并没有俯身捡起来，帮她重新穿好衣服，反而握住她右手，一点点掰开。五指一根一根翘起，那风中岌岌可危纱裙也如揭幕般彻底落地。
　　江茗依次抬起双脚，赤。裸白净的嫩足将那裙纱踩在足底，此刻，她全身上下，只剩那白纱编织的亵衣，与半透明抹胸。
　　她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正常少女该有娇羞，两颊粉扑扑，却依然直勾勾盯着秦无依，轻佻又露骨。
　　“大王”她媚笑打趣，“该来喂饱奴妾啦”
　　秦无依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伸手，勾着那抹胸，却陷入迟疑。数秒后，他突然用力，一把扯断。
　　“呀啊。。。。。。”倏然粗暴的动作令江茗下意识轻呼，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将她用力揽进怀里，不再掩饰自己欲。望与野性。
　　“啊老秦不要痛”她无力地挣扎两下，然后很快便因为久别重逢的欣喜而失去反抗力气。
　　不再挣扎，也不再躲避，腰肢被紧紧箍着，动弹不得。这种被强迫和被“欺负”反而令她有种异样舒服。
　　她只能轻抖着抬起头，用迷媚又祈求的目光痴望男人，希望他能放开自己，亦或者。。。。。。更野蛮一点，给自己一个痛快。
　　“夫君不要”她撒娇。
　　“你承诺起来可真容易。”秦无依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将她腰肢箍得更紧，“张口就是夫君，闭口就是爱，内里到底有几分，是你的真心呢？”突然用力，“嗯？”
　　这样的程度，已经超出“欺负”定义，开始奔向另一种层次。江茗尽全力维持理智，可瞳孔还是一点点涣散。“我。。。。。。我真的。。。。。。真的爱你呀。。。。。。”
　　少女挤榨出来的声音，好似雨后的桃花，媚得能滴水。
　　“你爱什么？这个？”秦无依把手抬起来，在少女唇边抹净，“还是？这个？”不言而喻。
　　他越想越烦躁，同时，也愈发痛恨自己堕落和扭曲，连带对这名象征他欲。望和深处不堪少女，也苛刻起来。
　　“江茗啊江茗，你。。。。。。”雄浑的怒火戛然而止，他噎住，又忽的失笑。你怎样？你正经点？你端庄点？你对待感情认真点？
　　她是妖女，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她天性如此，她也始终如此，逍遥楼也好合欢宗也好，她从来就没变过！
　　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放不下又拿不起自己。
　　烈火一下子被浇灭了。
　　来自头顶水。
　　“老秦。。。。。。”江茗从迷乱中回过神，发现男人在发呆，心中隐有所觉，主动缠绕上去，“别想太多啦，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一起来开心嘛。。。。。。”
　　“朋友关系？？？”秦无依刚灭火一下子又噌地冒起来，他冷笑。
　　江茗语气一滞，过几秒，她又小心翼翼，掰着指头细数：“还有炮。友关系。。。。。。情侣关系。。。。。。主奴关系。。。。。。”
　　“还有呢？”
　　“还有孩子爸和孩子妈关系，还有短暂夫妻关系。。。。。。等等，那是你先不要我！既然我们关系这么复杂！你凭什么躲着我？”江茗反应过来，忽然又硬气。
　　“哦？那我为什么躲着你？”秦无依完全不上当。
　　江茗头皮一麻，“咳。。。。。。咱能别提这事了么。。。。。。”
　　秦无依默默盯着她，用眼神表达了深深的鄙视。
　　眼看糊弄不过去，她赶紧举手，真挚承认错误：“好吧！我承认！我做的是有点差劲！我不该骗你！我也不该用分身假扮我老婆勾引你！但是。。。。。。但是。。。。。。”
　　“但是”半天，她眼神变软，满目求饶撒娇，道：“但是我错了嘛。。。。。。老秦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要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儿。。。。。。那我们就从朋友开始做起。。。。。。”
　　“晚了！”秦无依没好气。
　　江茗心一凉，已经做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少侠请重新来过”准备，却不想，秦无依下句却是：“撅屁股。”
　　“啊？”江茗呆了呆，她眼神复杂，小心翼翼问：“那个。。。。。。打屁股的时候。。。。。。可以脱掉亵裤再打嘛。。。。。。？虽然我是没什么所谓啦，但我法衣器灵稍微有点意见，说你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秦无依扭头就走。
　　怔了半晌，江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顿时追悔莫及，“呜哇”哭出声，赶紧追上去。
　　“等等！我错啦！我错啦！不要吞掉我这次奖励！”
　　。。。。。。
　　往生界，洞龙城。
　　一家装修精致衣饰店里，大肚子老板娘心不在焉地拨着算盘，神游天外，时不时嘿嘿傻笑。
　　秦无依最终还是同意了“不吞掉这次奖励”，不过作为惩罚，奖励要改到一天后，老秦本体和师尊汇报完这次乾龙秘境所获得的情报，再找张最起码靠谱床兑现。
　　狐狐心底美滋滋盘算：“关系也一点点修复了。。。。。。”
　　“臭老秦也愿意陪我玩♂。。。。。。”
　　“信任也在重新建立。。。。。。”
　　“蒸蒸日上，蒸蒸日上呀我的朋友！”
　　舞夕颜开始得意忘形起来，把之前的教训又抛之脑后。
　　“叮铃铃。。。。。。”
　　伴随一阵悦耳的风铃脆响，头戴蓑帽矍铄老人走入店里，舞夕颜漫不经心迎客：“欢迎欢迎，哦，老板很忙，价格牌子上都有，功能问傀儡。”
　　莫不明正想问句，像十六七岁才刚入门的重孙女适合送什么首饰，余光便瞥见舞夕颜样貌。
　　手一抖，鱼竿和蓑帽同时落地，莫不明目瞪口呆：
　　“舞。。。。。。舞仙？”
　　291 驱逐
　　(290被屏蔽了，周末审核不上班，周一才能放出来。想看可以来群里看，懒得加群段评里有上章剧情梗概。)
　　莫不明第一次见到舞仙，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前。
　　那时他还不是剑主，也没有喜欢上钓鱼，禄存剑没有抽去他的福禄，石行和玉玲珑亦还未反目成仇。。。。。。一群看不顺眼天，瞧不顺眼地的年轻臭小子整日聚在一起，喝完酒对各个剑主指点江山，品头论足。
　　剑仙与狐妖故事常为人津津乐道，不过那时候的大伙儿可算不上剑仙，顶多算是愣头青，空有一腔热血。
　　所以亦无情这孩子，不止石行，他瞧着也喜欢，因为总会令他想起那时候的大家。
　　可惜。。。。。。所有故事都有结局，所有的英雄也都会老去。
　　两千年时光荏苒，一桌人走的走，散散，死的死，逃的逃，来参加元生节那桌酒宴的人越来越少，竹牌划掉一个又一个名字，当初在洞龙城招摇过市混不吝们，终也还是散了。
　　年纪大的人，见什么都喜欢回忆，所以他爱上了钓鱼，望着浮漂，水波粼粼，白花花浪头翻涌，是他再也找不回人生。
　　如今。。。。。。故旧重逢，莫不明第一反应是散开神识，将洞龙城搜寻一遍，没发现石行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回来了？”他声音严肃，半是质问，语气既焦急又忌惮，“赶紧走！别让石行看到你！再也别回剑宫！”
　　“啊？”
　　凰曦音记忆里出现过莫不明，所以舞夕颜在迟疑几秒后，也认出这位大名鼎鼎剑主身份，可正因为认出来，所以才迷茫。
　　她当然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和剑宫有过段往事，更不知道这身体被剑主差点劈过，在她视角，莫不明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弄得她一脸懵逼。
　　“老先生，您。。。。。。认错人了吧？”舞夕颜假装自己人畜无害，试图糊弄过去。
　　莫不明摆摆手，“这种谎话就别浪费时间了。”他又严肃，“舞仙，今时不同往日，我与石行身居剑主之位，须为剑宫众多弟子负责。若你还是执迷不悟，觊觎鬼门，我第一个斩你！”
　　“您真的。。。。。。”舞夕颜辩到一半，见莫不明脸上表情，便知道糊弄这招没用，她微微叹，“好吧，我坦白，我失忆了，我来这儿真没什么目的，单纯就是讨口饭吃。”
　　“失忆？嚯，行吧，这戏码你演过一遍了，能不能来点新的？”
　　莫不明半个字都不信，毕竟这女人的品性，作为当初那段纠葛旁观者，他一清二楚。
　　她是个满口谎言并且心底只有自己人，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利用和攀爬阶梯。
　　莫不明已非当年的愣头青，更不会因美色而心软，他摆摆手，直截了当道：
　　“我不管你是失忆，装失忆，还是玩什么戏码，你最好三天之内离开剑宫，否则我会立刻通知石行。”
　　“他继承了贪狼剑，被抽去了一情一欲，当年他怎么对你，你自己清楚，如今只会更残酷！”
　　撂下这句，莫不明便直截离开了，似是懒得和她多话，也似是怕被她影响。
　　舞夕颜站在柜台后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和老秦好不容易有转机，正是发力的时候，结果这老头一句话就要自己滚。。。。。。
　　果然，立过“蒸蒸日上”flag，就没一个不凉！
　　“唉”
　　舞夕颜手扶柜台，脸颊愁云密布，被剑主下最后通牒，她不敢轻视，可让她就这么走，她又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进展，她还想趁着孩子出生，再和老秦累积点情分呢。
　　她这一走，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不定，她搁这边放养着，还会被那个“师尊”偷家。
　　“舞仙啊舞仙。。。。。。”她托着肚子，自言自语，“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别人怕你到这种地步呢。。。。。。？”
　　。。。。。。
　　“舞仙”和莫不明扯上关系，令江茗有些不安。
　　起初，她想从秦无依这里打探下口风，先了解清楚情况，再作后续定夺。
　　可目睹秦无依心不在焉的眼神，她突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信任，而信任只能信任换，所以她越信任秦无依，越是无脑地依赖他，他便越容易重新信任自己。
　　“老秦。。。。。。那边遇到一件怪事。。。。。。”她嘟起粉唇，把狐狐刚才发生的事，详细复述了一遍。
　　秦无依整理衣襟手凝滞，许久才恢复动作，他联想到昆仑镜开盒看到那幕，以及那幅剑主与玉玲珑合著画作，心中有所猜测。
　　“你先离开吧，‘舞仙’应该不是什么凡人，与我师祖之前有过冲突。具体怎么回事，等我再打探打探。”
　　“可孩子快生了。。。。。。孩子爹。。。。。。”
　　江茗幽幽贴上去，从后面搂住男人腰，她故意磨磨唧唧没穿衣服，丰润雪白在男人后背压紧磨蹭。
　　从背后传递来的温热和柔软令秦无依脸色一僵，又勾得他有些火起，他深呼吸几次，压抑住燥热，沉声道：“我给你找新住处，你先搬走，别招惹剑主。”
　　“你会陪我吗？”江茗故作天真地问，然后又踮起脚尖，在男人耳后吹气，软软媚媚唤，“独自住在人生地不熟地方待产也太寂寞了，我会抑郁的，你说是吧，孩子爹”
　　“别闹。”秦无依沉思起来，话虽如此，他也觉得快生了把孕妇赶离身边有点不像人事儿。
　　“可师祖有命，我本体不能离开剑宫。”他为难。
　　“那就把她接回来，放在合欢宗，然后你这个分身留在合欢宗陪我俩，皆大欢喜”江茗笑嘻嘻道。
　　秦无依却摇头。
　　他也有自己小心思。一来，林远宏让他很不安，他总觉得乾龙界马上会变成战场。
　　二来，合欢宗这气氛，鬼知道会把孩子沾染成什么样。如果那孩子不是孕傀，而是真的，岂不是因此害了自己女儿一生？
　　况且他现在的状态，应付一个江茗诱惑都有些吃力，应付两个。。。。。。那他怕是真的要一步步堕落下去。
　　“这也不行吗？那，我有一计！”江茗突发奇想，“不如，玩个灯下黑？你把狐狐接到剑宫里。。。。。。”
　　“馊主意就算了好吧？”秦无依黑着脸打断，“本来没什么事，你是真不怕把我师叔祖惹急。”
　　江茗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轻拍下屁股，亲昵打断，“就这样定了。”他不容置疑道，“你先搬到其他地界，等此间事了，我回去照顾你，生。。。。。。生我女儿。。。。。。”只是最后一句，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292 微妙的误会
　　秦无依忽然觉得世事无常，人生还真奇妙，短短一年，他竟与实际上是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纠缠不清，分分合合，甚至还有个女儿。
　　虽然他不确定这些美好与温馨是不是一场幻梦，但至少目前。。。。。。唉，至少目前来看，还称得上“平淡且幸福”吧。
　　秦无依默默朝江茗方向瞥过去，却正好见她勾了勾手，那散落一地轻纱浮起，自动系在她身上，变化成一件寻常青袍。
　　胸前也干瘪下去，从丰满到平坦，瞬间又成了那副纤细雌雄难辨身材，屁股倒是仍翘翘，将后摆撑起来，从这个角度，恰似一颗熟透的浑圆蜜桃。
　　“咦”
　　江茗敏锐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她若有所觉回头，刚好发现老秦在盯着自己屁股，顿时故意撅起来，摆出个妖娆诱惑的姿势，挑眉轻笑。
　　“圆么？翘么？喜不喜欢？听说渡过身劫，肉体便已近乎摆脱五谷轮回，不再有脏东西，想用的话，好兄弟永远为你打开着哦”
　　“呸。”秦无依被逗得脸一红，他暗忒口，玩笑吐槽，“小妖精，真不要脸。”
　　“还不是为了你才不要脸嘛”
　　江茗用丝带把长发束起来，没插簪子，故意作男子打扮，她有些委屈嘟囔：
　　“我一个男人，都快把自己逼成痴。女了，就为了让你原谅我，我容易嘛我。”
　　“你毕竟是逍遥楼，逍遥楼风评。。。。。。”秦无依有些窘迫。
　　“好喽，我知道你有难处喽。”江茗轻轻推了走过来的男人一把，推完，又直勾勾盯着他，水眸脉脉。
　　“亲我。”她闭上眼。
　　“老江。。。。。。”
　　“亲我。”她重复一遍，声音大了些许，语气娇蛮执拗。
　　那二字中蕴含的固执与幽怨，令秦无依心中微微一荡，他鬼使神差地，捧起少女的脸，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嗯。。。。。。啾”
　　浅尝辄止交缠，又依依不舍地分开，墨瞳睁起，少女眉开眼笑，她调皮吐舌，“我现在给你施了‘没有我就会寂寞’魔法，要经常来找我哦”
　　秦无依局促躲开少女炽热又缠绵的目光，明显心神震动，心绪不宁，好几秒他才想起该回答，憋了声，“嗯。”
　　嗯完又觉得，这样或许过于敷衍，赶紧跟一句，“我是说，乾龙界将来或许会比较危险，遇到什么，可以给我传讯，好歹我们是。。。。。。朋友。”
　　“唉，没错呢。”江茗轻叹声，“一起啵过嘴的朋友，一起滚过床单朋友，一起生过孩子朋友。。。。。。噗”没说完她自己先被逗乐了，咯咯笑起来。
　　秦无依起初绷着脸，想严肃一点。可惜努力许久，终究还是没憋住，随少女一起笑出声。
　　两人笑得一声比一声响，交缠声音回荡在原野里，融入掠过耳边的风。
　　他瞥眼江茗，“遇到你，我真是遭老罪了。”
　　江茗耸肩，“没办法，谁叫我是妖精呢。”
　　。。。。。。
　　剑宫，囚龙塔。
　　还未到例行的开放日期，亦无情端着食盒，默不作声来到塔前，同值守弟子搭话：
　　“兄友，我来探望长辈，请行个方便。”
　　今日囚龙塔的值守弟子换了两个新面孔，亦无情没见过，似乎不是贪狼剑主这一脉人。
　　这细微的人事变动，引起亦无情一丝警惕，他心中隐隐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剑宫共有七位剑主，每一位剑主都有各自喜好。有如莫不明师叔祖这般，与贪狼剑主交好的，自然也有和他不对付的。
　　如廉贞剑主陆影霜，便与他师祖势同水火，而且那位剑主行事颇小气，最喜欢在些细微之处给人下小绊子。
　　亦无情只能默默祈祷，千万别是那位廉贞剑主回来。
　　“原来是亦师兄。”值守弟子盯了他一眼，表情玩味起来。
　　“最近如何？听说师兄你受了重伤，还弄丢了天剑，真不小心，师弟们听说这件事，可是对师兄心疼得紧呐。”这名弟子看似热情，却句句揭人伤疤。
　　另一名弟子也笑着看热闹，揶揄两句，“师兄你别说了，人家那是中了逍遥楼陷阱，逍遥楼呢！”
　　亦无情知道这些人必定是廉贞剑主那一脉，本就互相不对付，如今虎落平阳，趁机落井下石也是人之常情。
　　其次，自己丢失天剑，闯了大祸，这些一生都在渴求天剑，却屡次不中弟子，难免对自己心生怨气。
　　因此他并未生气，只是面色如常，很平静道，“道友，奉剑主之命，我来探访师门长辈，请行个方便。”
　　“不行。”那弟子立马站直，昂首道：“廉贞剑主有令，最近囚龙塔太宽松，乃至有些犯人过得都不像犯人，今后，严禁无关人员出入。”
　　亦无情并不与他们纠缠，很干脆利落回头。
　　慢悠悠的声音飘来，那弟子又作死：“这就放弃了？师兄何不去求求贪狼剑主，反正贪狼剑主向来把师兄当女婿偏爱，师兄便是落难的麻雀，也能跃上枝头，装一装那凤凰蛋子呢。”
　　亦无情猛回头，难得流露愤怒。
　　“我师尊自幼一心求道，冰清玉洁，你敢侮她清名？”
　　两个弟子阴阳这么久，就在等这刻，当即拔剑，跃跃欲试，“怎的？师兄重伤未愈，还想指教我等？”
　　“求之不得！”亦无情取出佩剑。
　　“多谢师兄指教！”那人一喜，好歹廉贞剑主痛打落水狗命令，总算能顺利完成。他之前还担心天煞星没了气性，不受激呢。
　　那人以指御剑，盯着亦无情还需握剑的手腕，愈发怜悯也愈发高兴。
　　“好教亦师兄知道。。。。。。既然伤了，便好好养着吧。偌大剑宫，不缺闲人一口饭吃。”
　　寒芒骤闪，直指亦无情手腕，却是想要故意将剑击落，戏耍他一番。
　　然而想象中场景并未出现，下一秒飞剑便失去控制，如同只乖巧的雀儿般飞到亦无情手里。
　　他只瞧了一眼，便鄙夷握紧，将飞剑捏成六段，朝两名挑事弟子甩去。
　　“也好教你们知道。。。。。。我是丢了天剑，你们是从来没通过剑试，也从来没被天剑选中过。”亦无情辛辣讽刺。
　　碎块飞射，刚好割断二人束辫，腰带，左颊，不偏不倚，更避无可避，两名值守弟子都被吓住。
　　“天煞星道途断绝，修为尽废”消息已传人尽皆知，笑的笑，惋惜的惋惜，还有厌他之人偷下绊子。人情冷暖，体现淋漓尽致。
　　但谁也没有想到，亦无情明明道境低微，却依然有雷霆手段可作反抗。
　　亦无情没空管这怯缩二人，他匆匆掠过，进入囚龙塔，找到石玉娴囚室，轻轻叩门。
　　“师尊，徒儿有事禀报。”
　　“等。。。。。。等等。。。。。。”门内，石玉娴声音莫名有些慌乱，随后，便是一阵叮呤咣啷收拾东西的嘈杂音。
　　过了约莫半炷香。“好了，亦儿进来吧。”石玉娴轻柔说道，恢复过往娴静气质。
　　亦无情也没多想，他直接推门，角落，石玉娴端坐简陋木桌后，眉眼含笑，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
　　只是很快，亦无情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种特殊香氛。之所以熟悉，是因为狐狐用过，最近似乎在洞龙城里很是流行。
　　比较特殊地方在于。。。。。。这香氛主要售给怀春少女，据说对男人有撩拨情念效果。
　　【奇怪，师尊为何会用这种东西？】
　　亦无情很是疑惑。
　　【懂了！】
　　思索半秒，他恍然大悟。
　　【师尊有心上人！】
　　他立马旁敲侧击，问师尊最近见过什么人。
　　石玉娴犹豫了几秒，有些面红道，“我还能见什么人？最近除了亦儿你，爹爹，就只有那廉贞剑主，莫名来过一次。”
　　亦无情眉头瞬间皱紧。
　　什么情况。。。。。。
　　嘶。。。。。。难道师尊芳心暗许人是。。。。。。
　　——陆影霜？？？
　　293 “内奸”
　　平心而论，亦无情觉得自己这个猜测，还是比较符合逻辑。
　　首先排除掉他和师祖。
　　其次，师尊人际交往很窄，极少外出，一心求道，所识几乎全是剑宫之人。
　　最重要，是那陆影霜还挺英俊，与粗犷的师祖近乎两个画风，非要说的话，和最初江茗有些相似，是那种一眼看上去漂亮似女子男人。
　　但陆影霜作为尸山血海中一路厮杀起势剑主，作风自然雷厉风行，威风凛凛，因此颇受宗内女弟子倾慕。
　　这样的人，再叠一重“父亲敌人”buff，吸引乖巧一辈子的叛逆少女，似乎，也不算奇怪？
　　至于江茗之前说过的，“你师尊可能喜欢你”这类玩笑话，早被他抛之脑后，当作江茗过度敏。感戏言，全不当真。
　　但无论如何，长辈个人感情问题，小辈都不该指手画脚，所以亦无情只是想了想，就暂且搁置一旁，认真提起白棺内见闻，商量这“业尸之祸”。
　　细细讲述的过程中，那与狐狐六分相似的幽香，不断往他鼻窍里钻。
　　他下意识瞥到师尊微微上扬小脸，与丰腴汹涌的身材，陡然闪过“师尊原来也是漂亮女人啊”念头。
　　下一秒又深深惭愧和自责，自己果真是堕落，竟然在心里冒犯自己师尊，这是何等忤逆之徒才会做事？
　　石玉娴听完徒儿在白棺中见闻，立马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两个故事，好一个‘什么都没有人’，那林远宏，即便不是尸仙，也与尸仙化身无异了。”
　　她表情一肃，“亦儿，此事关乎重大，我立刻修书一封，你帮我去送给爹爹。”
　　“喏。”
　　亦无情当即领命，他侍立一旁，默默望着石玉娴以指代笔，在丝帛留下不同灵力深浅的字迹。
　　如此书写的好处，是可以将单字打乱，令不知读法人读不懂信中内容，达到简单保密的效果。
　　雪嫩指尖在丝缕间翩舞，化作一只柔美的白蝶。这还是亦无情第一次注意到师尊手，长长的，很纤细，岁月经无痕，依旧如少女般酥润。
　　女子对他人目光，往往格外敏。感，尤其是那种开了窍目光。石玉娴若有所觉，抬头一瞥，却见那好徒儿正盯着自己手，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她脸微红，卷起丝帛，递给亦无情。
　　亦无情拿过便走，毫不逗留，这匆匆的态度令想再寒暄两句的石玉娴有些失望。
　　只不过，如今可没到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
　　石玉娴抬头望囚顶，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陆影霜上次来时，对她所说的话。
　　“剑宫人人皆知我小气，但姑娘你是识大体的人，想来应该明白，偌大的宗里，既要有剑主撑起人心，也要有剑主当那个恶人。”
　　将夜，陆影霜坐在简陋的木桌前，饮了口滚烫的青茶。一袭黑衣，眉眼清秀，俊美亦威严。
　　“石侄女，我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专程来提醒你，近来风波暗涌，有内奸活动的痕迹，你多加小心，尤其警惕身边人。”
　　“我身边只有一个亦儿，亦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徒弟，他绝对可信。”石玉娴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陆影霜却道：“就是叫你警惕他。”
　　拿壶柄手凝滞了。
　　“为。。。。。。何？”
　　很难描述她那时的心情。震惊？紧张？怀疑？犹豫？但比起怀疑亦儿，她更愿意怀疑眼前这个一直与自家父亲势同水火男人。
　　“你的好亦儿，最近，与一个很奇妙人，相交密切呐，那人还自称怀了他的孩子。”
　　陆影霜笑了笑，表情微妙，“舞仙。。。。。。这个名字，你肯定没听过，毕竟是你父亲的丑闻，他不会到处说。不过，我们这些旧人，还是记得。”
　　他举起粗陋茶杯，凝视杯底，若无其事道：
　　“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女人，她骗了我们所有人，差点打开鬼门，还振振有词，唯有生灵涂炭，才能应劫成至尊。”
　　“如今——她回来。”
　　。。。。。。
　　亦无情送完密信，正准备回囚龙塔，继续陪师尊，路上却碰到正着急忙慌莫不明。
　　莫不明将匆匆经过的亦无情叫住，松了口气道：
　　“徒孙侄儿？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不适合出面，过两天，你帮我去做。”
　　“师叔祖您说。”亦无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有个瘟神回来，趁你师祖还不知道，赶紧帮我给她弄走，弄哪儿都行，别被你师祖看见就成，不然，天都要塌喽。”
　　莫不明似乎很焦急，向来乐呵呵比谁都看淡红尘他，如今像头崴到蹄子牛一样。
　　亦无情心抽紧，联想到江茗之前说的事，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个“瘟神”指的是谁，他当即旁敲侧击打探：
　　“师叔祖，既然是瘟神，为何不。。。。。。”他做了个刀割脖子手势，“这样？”
　　“可别，可别。”莫不明摆摆手，“虽然以她做烂事，杀她一百遍都不为过，但我算过，宰了她，会出更大的乱子啊！”
　　“能的话，赶紧把她送走，最好关在某个地方，永远别让她出来，否则给你师祖看见，就全都完了！”
　　“我师祖。。。。。。很恨她？”亦无情小心翼翼问。
　　“那何止是恨，简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她——嗐！这事太丢人了，说到底，都是你师祖搞出来的。”莫不明顿了顿，忍不住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师祖有个过命知己好友，叫。。。。。。玉玲珑？”
　　“听过。”亦无情赶紧竖起耳朵，“师叔祖请说，晚辈愿闻其详！”
　　“很久以前，你师祖他还是个郁郁不得志乾龙界修医家族庶子，玉玲珑是个游方术士，养了群小鬼，靠捉自己小鬼骗人，以此谋生。”
　　“二人因误入乾龙秘境相识，在秘境里同生共死半年，丢了大半条命才逃出来，自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一直是同食一粟，同穿一衣交情。”
　　“某天。。。。。。这两人偶然捡到了。。。。。。一只重伤濒死的媚狐。”
　　“原本她应当是死定了，可你师祖和玉玲珑，一个医术高绝，一个精通鬼道邪道，又都是最好奇大胆的年纪，敢研究那些禁术。”
　　“机缘巧合，他们竟利用一株拍卖来的夜欢妖花，将这媚狐复活了过来。”
　　“复活过来媚狐自称失去记忆，成了他们的朋友，直到他们加入剑宫，也一直跟着。可最后我们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失忆，她骗了你师祖，骗了我们，更骗了所有人。”
　　“她嘴里，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294 顶级间谍
　　不知道为什么，亦无情越听越有种既视感，他不禁陷入沉思。
　　嗯。。。。。。这真的不是在点我吗？
　　算了，只要及时把狐狐送走，就问题不大。如果她真的在骗我，谋划鬼门，自己留个心眼，总能发现端倪。
　　“徒孙侄儿明白了，徒孙侄儿这就去办。”
　　“好。”莫不明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特殊钟鸣响起，恰是从正殿传来，集。合待命弟子钟声。
　　随即亦无情纳戒中传讯符燃烧起来，将整个纳戒加热成烙铁。他手忙脚乱打开，这才发现是师祖石行给自己传了一道简讯。
　　“速速过来！”
　　亦无情讶异抬头，和莫不明师叔祖对视一眼，都产生某种不祥的预感。
　　不久后，正殿。
　　石行一袭灰衣灰袍，正襟危坐，在他身前，一柄长达四尺六寸，剑镡刻七狼追月纹阔刃长剑，赫已出鞘，寒芒森森。
　　他的脸上看不出悲欢或喜怒，只有平静与威严。一番寒暄后，他点十二个人名，其中包含四位掌剑，八位执剑人，紧接着，又点亦无情名字。
　　“无情，你师父指名道姓，希望你能参与此事，希望你不要叫她失望。”
　　“喏。”亦无情先肃正领命，而后才问，“敢问剑主，是什么任务？”
　　他隐隐有不好预感，只是刻意逃避着，暗自祈祷从剑主口中听到“支援乾龙界，处理业尸”之类的话。
　　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两千年前，有只妖狐，曾谋划打开鬼门，窃取我剑宫镇压幽冥至宝，幸被我等阻止。如今这妖狐与她掌控的诡物残党卷土重来，此次任务，就是以雷霆手段镇杀她！”
　　石行以指作笔，灵力作墨，在半空中画出一幅惟妙惟俏女子绘卷，那熟悉的样貌令亦无情头皮发麻。
　　他顿时反应过来——师尊送来的那封信，不对劲。
　　可是，为什么？
　　按理说师尊应该并不了解当年关于舞仙事，就算了解，她也明知道狐狐不是舞仙，是与自己有纠葛逍遥楼女子江茗。。。。。。自己几乎从未瞒过师尊。
　　为什么师尊突然作出这种决定？为何师尊非要自己去杀夕颜？亦无情心底一团乱麻，不断猜测又推翻猜测。
　　“如何？”石行见这徒孙久久没反应，又特意问了句。
　　亦无情抬头直视师祖，想从对方眼中看出更多东西，可他失败了，师祖眼眸只有平静，只有比他更深胜一筹的坦然。
　　良久，他低头：“喏。”
　　。。。。。。
　　洞龙城。
　　自从听秦无依的话，决定搬走，舞夕颜便开始收拾店里细软。东西不多，大都是她按自己审美炼制的一些粗浅首饰，法衣。
　　以及她在洞龙城定居时，专门购置的炼丹炉和地火坛——尤其是后者，价值不菲，拆起来颇为麻烦，用纳戒还装不走，也正是因为处理这种“不动产”，她才多耽搁了些工夫。
　　“啪嗒。”
　　正收拾着，店门被人推开，舞夕颜抬头瞥眼，发现是不认识的蒙面人，便随口打发道：
　　“对不起，本店倒闭啦，老板跟着小姨子跑啦，你要实在喜欢某个款式，我可以把设计图送你。”
　　“舞仙大人，没时间胡闹了，赶紧走！”
　　那蒙面人沉声道，声音被面纱灵阵遮掩，听不出男女。
　　舞夕颜这才意外地抬头，一脸茫然：“你刚刚叫我什么？”
　　“舞仙大人，您还没玩腻吗？”那蒙面人愠怒。
　　“啊？”舞夕颜努力辩解，“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嗐算了，我估计糊弄你们也没用。”她又丧气，干脆摆烂：“直说吧，我失忆了，所以，又是什么惊喜身份TMD在等着我？”
　　蒙面人沉默了。
　　寂静两秒，她悍然出手，先是一把抓住舞夕颜衣领，随后召出一片黑暗阴影，将舞夕颜丢了进去。
　　蒙面人前脚跟随进来，那阴影后脚便化作柜台的影子，与黑暗融为一体。
　　“喂！我好歹也是孕妇，稍微温柔一点会死是吧！”舞夕颜指着差点撞到的肚子，气鼓鼓抗。议。
　　“别闹了，剑宫要杀你！”蒙面人忍不住瞪圆杏目。
　　“哈？”舞夕颜瞬间懵了，“不是，为什么啊？”又一拍脑袋，“哦凑我好像知道为什么。。。。。。”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剑主黑名单上人物。对这身体原主闯祸能力，舞夕颜顿觉无力吐槽，她有些被气笑问：
　　“所以，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剑宫的内幕？又为什么要救我？”
　　“您真失忆了？”蒙面人不敢置信。
　　“如假包换。”舞夕颜耸耸肩，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弱爆的修为，结果吓得蒙面人差点晕倒。
　　良久，她回过神来，大口喘气着，仿佛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现实。“完了。”她欲哭无泪。
　　“别急嘛，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面对压力不烦躁，真过不去就上吊。”舞夕颜慢悠悠拱火。
　　她就一傀儡，她当然无所谓。
　　与此同时，刚刚入住华阳城某家僻静客栈本体江茗，也赶紧找到隔壁房间正发呆的秦无依。
　　“剑宫要杀我？”她饶有兴致问。
　　秦无依目瞪口呆，震惊了几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说下，什么情况？”
　　秦无依苦笑：“确实要对你动手，石剑主亲自点的将，高度重视，那边正研究围杀你的周全计划，我刚给师祖出了个馊主意。”
　　江茗差点笑出声。太乐！这什么无间道啊！
　　剑宫计划还没出呢，线人就已经来通知她跑路了，甚至比老秦都快！
　　乐完，她平静下来，一边听秦无依讲前因后果，一边默默思考。
　　听到点将之后，这群人始终留在正殿，没出去过，江茗立刻断定——此刻的正殿之中，一定有逍遥楼法身傀儡！
　　如果不是傀儡，绝对做不到这种消息传递速度。
　　而如果只是普通傀儡，很容易因为修为停滞，被看出来，一定混不到剑宫高层。
　　她再次深深体会到了逍遥楼旁门左道的强大，虽然战斗力不行，但在战斗力以外赛道，堪称各项全能，防不胜防。
　　“怎么办？”这是秦无依第一次表露出无助，他甚至在问江茗怎么办。
　　“总不能。。。。。。我把狐狐献祭了？给你刷战绩？”江茗鬼使神差问。
　　“这样也行吗？”秦无依迷茫。
　　“我是无所谓啦。”但江茗只一句话，就让他骤然作色，脸色铁青得可怕，“反正遭罪的是你女儿。”
　　少女耸了耸肩。
　　295 教训
　　平心而论，指望一个既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也没有到那个迟暮年纪，甚至一年多前还是个懵懂男人江茗，能有“母爱”这种东西，无疑是种奢望。
　　她喜欢那个狐狐腹中的孩子，但这种喜欢更像是对小猫小狗这种可爱小动物喜欢，以及对秦无依这个占有了自己男人移情。
　　她对孩子的态度，主打就是一个“有最好，没有也行”。
　　所以这句“我是无所谓的”，既有一半是真，也有一半是故意气老秦，搁那儿拱火。
　　毫无疑问，这句话作为刺儿来说是很尖锐，秦无依一下就被刺醒了，从失措中恢复过来。
　　他立马想清楚：就算99%可能是孕傀，哪怕只有1%不是的可能，自己也不能让那对母女如此殒命。
　　尽管此举是忤逆师尊和师祖，可如果他真的冷血无情，为了逢迎师祖，放任狐狐去死，那他岂不是更愧对师尊与师祖教诲吗？
　　假如，他真的被骗了，江茗真的在骗他，假如真的因为他，导致鬼门出现闪失，他会亲手解决江茗，解决这一切，为自己导致的这段因果，画上句号。
　　将一切都想清楚秦无依，迅速恢复镇定，随即他便为江茗这无所谓态度感到不爽，重重拍把少女恣意翘起的蜜臀。
　　“干嘛呀”江茗无语。
　　打上瘾了吗？怎么老爱折腾我屁股？
　　突然想到什么很黄很暴力的场景，她脸一红，扭扭捏捏嘟囔，“想撅我沟子就直说，不要光动手动脚的，忒，没劲”
　　秦无依无视这小烧蹄子骚话，直视她眼眸问，“她可也是你女儿，以后别说献祭，抛弃这种话。”
　　江茗咯咯笑起来，“那只是分身嘛，只是我扮演人生的众多分支之一，就像一个活跃在剧本和小说里的煽情角色。女儿什么的。。。。。。嘛，反正我会装好‘慈爱妈妈’这个角色，也不会短她穿衣吃饭”
　　“在你眼里这就够了吗？”秦无依皱眉。
　　“不然呢？”江茗耸耸肩，“已经比很多家庭好了，多少父母装都懒得装。”
　　秦无依深吸口气，他被这坏女人气得有点肺疼。事已至此，劝和打屁股肯定是没用了，只有狠狠教训。
　　他冷笑，“你不是要奖励么？好，我现在就好好‘奖励奖励’你！”
　　说着，秦无依心底一股无名火起，他将少女用力揽过来，拧着臀肉，扒掉青衫，惹得少女发出惊呼。
　　“等等我关一下窗”
　　“不准！”
　　秦无依粗鲁咬住少女唇瓣，毫不留情，少女吃痛呜咽着，手忙脚乱打出灵诀，将门窗关住，开启隔音灵阵。
　　彼时她已被剥得一干二净，锁骨多了好几个红印，待空间恢复私密，她长呼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嗯啾”
　　她热情回吻，引导男人的手往大腿内侧摸，可还没享受两下，男人就松开她，神识钻入纳戒，从中翻找着。
　　江茗眨巴湿漉漉的墨瞳，期待地望着男人，心底猜测会是什么有趣的玩具。小鞭子？电石？**？束绳？
　　嘿，没想到老秦还挺会玩儿！
　　——谁知，下一秒，秦无依拿出那种可以将感官敏度提高千倍丹药。
　　江茗脸色变了，“等，等等。。。。。。”她试图逃跑。
　　然并卵，逃跑失败，丹药被强行喂了下去。
　　她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求饶，“轻轻点不然我会坏掉的”
　　见秦无依并不回话，少女又换策略装纯，睫毛轻眨，可怜兮兮，“夫君。。。。。。人家错。。。。。。”
　　“晚了。”秦无依黑着脸，随意撂句，他也脱掉衣服，露出长衫下轮廓分明的肌肉。
　　少女看着魁梧的身影逐步逼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湿润的眼眸既有期待也有害怕。
　　明明是渴望已久的抚慰，此刻却变成令她难以抗拒毒药，她知道自己会被折磨得欲仙。欲死，可内心，又在隐隐期待这种“欲仙。欲死”。
　　【没关系。。。。。。反正隔壁还有外援，大不了对老秦展开钳形攻势，绝地反击。。。。。。】
　　想到隔壁修炼凤凰，江茗心中稍定，也有了一丝底气，实在受不了，呼叫场外支援就是了。
　　【——是这样吗？】
　　另一个微不可察念头，突兀闪过，江茗并没有注意。
　　两个时辰后。
　　凰曦音踉踉跄跄逃出客栈，开玩笑！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身子被臭老秦玩到合不拢腿就算了，还两个送过去一起被灌？我傻么！
　　本体脑子已经因男人蹂。躏而变成一团浆糊，除了欲罢不能地承受，以及像个星怒一样哀叫扭来扭去，什么都做不到。
　　剩下三分之二灵魂，自然不会乖乖回去，傻到一起受苦。
　　【咕，生气的老秦，好可怕。】
　　【一千倍。。。。。。也好可怕。】
　　凰曦音心有余悸。
　　幸好傀儡术“万化”境界的特点，就是可以一心多用，多线程思考，否则光那边传来官能快。感就足以令她丧失行动能力。
　　现在，倒还好，只要强行忽略过去，就像在走神做一场白日春梦，虽然摄魂蚀骨，流淌潺潺溪水，但不至于逃都逃不了。
　　“呀咕”
　　大街上，少女脸一红，身子又微微踉跄。
　　幸好旁人并未注意，这名容貌清冷的少女，身子正涩情地轻微颤动。
　　与此同时。
　　往生界。
　　石剑主已全盘制定好计划，面对与他来自同一时代舞仙，他不敢有任何轻视，准备亲自动手。
　　亦无情是第一个走的。
　　凝望这名向来省心徒孙的背影，石行微微一叹，女儿信中内容很少，但他大抵能猜出来，那妖女已经勾上这名徒孙，并且施加不小影响。
　　“情劫，总要过的，希望这次之后，你能成熟点吧。”石行自言自语。
　　比起这名徒孙成长，孽族残党动向，根本不值一提。
　　待所有人散去，眉目清秀如画的陆影霜才从幕后走出来，手里托着一副特殊罗盘。
　　“逃了？”石行并未回头。
　　“嗯。。。。。。”陆影霜漫不经心点头，“逃得很早，几乎是同时，看来内鬼就在这批人里，我们早就被逍遥楼渗透了。”
　　“准备倒是挺早。”石行冷笑。
　　逍遥楼神出鬼没，傀儡无数，但能够修行的“法身傀儡”，向来都有很大限制，除去仅仅大三元和十三开能修炼外，绝大部分高层也仅有一个。
　　而无法修炼普通傀儡，可混不到能来这正殿位置。
　　“杀一次法身傀儡，对逍遥楼来说也算重创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把钉子都拔干净。”石行回头，与陆影霜对视。
　　陆影霜点了点头。
　　内部的敌人不会粉墨登场，张牙舞爪，而是会如毒蛇般隐入树丛，于沉默中等待时机。
　　陆影霜就是这片树丛旁的参天大树，他可以庇护敌人，也可以令敌人全都伫立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把敌人交给朋友统领，总比把敌人交给敌人统领，要好得多。
　　296 妖魔
　　“嗯呜”
　　漆黑中，舞夕颜脚趾绞紧，脸红扑扑的，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引得蒙面人频频侧目。
　　这也幸好是傀儡术达到“万化”境界，可以分别维持理智，否则，千倍感度承受男人无双冲击，她早就三具身体一起瘫软，丢尽颜面。
　　而今状态，却是格外有趣，一副身子完全被欲望吞没，连带那部分意识也烧成浆糊。其他身子却完全没事，意识与大脑都保持着清醒。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种“极度发。情/保持理智”叠加态，尚且清醒意识，就犹如旁观者人格般，从第一视角观察那部分陷入迷乱的自己。
　　【如果这时候，能在旁边看着，看自己被欺负到崩溃不堪痴状，就更有趣了。】
　　【可把凤凰也送过去的话。。。。。。咕噜】
　　舞夕颜深咽了口唾沫，两颊桃红。
　　虽然一开始是打算玩“钳形攻势”，但现在她后悔了，准确说，“凰曦音”后悔了。
　　老秦明显在生气，玩得好粗暴也好过分，是真正意义上让她“快乐得想死”。
　　体质正常的本体尚且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对老秦抗性负1000%凤凰送过去。。。。。。妈呀她都不敢想。
　　虽然本体那部分快被玩弄到疯掉的意识，很想招人去分担，但三分之二毕竟大于三分之一。
　　这种心理，从微观角度描述，是“凰女”不想撞枪口受苦;从宏观角度描述，就是整体理性，压制了局部的私欲。
　　时间步步推移，舞夕颜开始神游天外，哼哼唧唧媚声也越发增多。
　　直到某一刻，舞夕颜突然长呼口气，绞紧双腿慢慢分开，涣散眼神也终于魂归现实。
　　呆滞许久。
　　她扭头，满面红光，仿佛被滋润透了花朵那般娇艳，语气都轻快许多。
　　“所以。。。。。。我们还要在这团愚蠢的黑影里等多久？”
　　爽过了，没趣儿，开始琢磨正事了。
　　蒙面人语气有些慌乱，“快了，应该快了，等组织内强者抵达，我们就可以安全转移。”
　　“组织？细说组织！”
　　舞夕颜立马来了兴致，她歪着脑袋，流露娇俏的笑容，盘成云髻长发有几缕洒落，黑暗中她的小脸儿依然白得发光。
　　被这样漂亮又涩气的狐妖大姐姐盯着，蒙面人莫名有些慌乱，她脸红红，磕磕绊绊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组织，就是些被剑宫逼到无路可走抱团可怜人罢了。”
　　“你们是妖魔？”舞夕颜微微惊讶。
　　妖魔二字，来到洞龙城后，她也有所耳闻，但凡提起来，基本都没什么好话。
　　当然——这里的妖不是妖族妖，也不是魔修的魔，而是自古以来民俗概念，泛指一切威胁世间生灵，与生灵直接敌对，矛盾不可调和物种。
　　邪修，怨鬼，业尸，魔灵。。。。。。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这些东西要么难以完全消灭，要么混杂许多特殊阻力。
　　譬如业尸，生前说不定是并肩作战队友，对那张脸，剑宫修士既下不了手，也怕下手恶了谁，自然只能封入鬼门，永镇幽冥。
　　再譬如怨鬼，不死不灭，即便杀了，也会很快凝聚出一个完全一样但丧失意识灵体，并且在吸收足够活人灵魂后，再度启智。对这类物种，自然也只能丢进鬼门，永远镇压。
　　“妖魔。。。。。。的确，对剑宫来说，我们是这样见不得光的东西。”
　　蒙面人杏眸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她抿唇轻道：
　　“可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人吃兽，兽吃人，天理伦常，本当如此，剑宫凭什么剥夺我们活下去的权力？”
　　“因为剑宫够强啊。”舞夕颜一脸古怪，“不然呢，你们不死，难道剑宫去死吗？”
　　蒙面人一噎，她无语良久，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可爱的女孩面容。
　　不过与常人不同，她牙齿很尖，而且两颊有连通脖颈的狰狞赤色纹路。
　　她冰冷道，“我是魔血赤乌一族天骄，奉族中长老之命来助你。族老说你能救我们脱离苦海，可现在看来，你与那些迂腐不堪剑宫混账，也没多大区别。”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舞夕颜循循善诱，“你看，你们现在痛点是什么？是不正义吗？不不不，明明是打不过剑宫。所以你讲那些天理伦常没用，你不如跟我说说，你们族中最强之人，现在是什么境界？”
　　“大。。。。。。大乘。。。。。。”女孩脸红了。
　　“我去！还不如天圣呢！”舞夕颜差点晕倒，她扶额，一脸炎拳阿格尼便秘笑容，“不是，你们一族加起来都不够个天煞星打，你们到底怎么敢的啊！”
　　女孩脸愈发红，她咬牙切齿：“不反抗！毋宁死！反正这样的日子！我们一天都过不下去！”
　　“什么样的日子？”舞夕颜好奇。
　　女孩又脸红，她支支吾吾，没好意思说出口。
　　舞夕颜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自从听到这种族最高战力只有大乘，她就知道，这不过是个扑街种族，莫说剑宫，跟狐神界妖国都有如云泥之别。
　　毕竟人家天圣渡劫，是因为狐神界灵气浓度只能支持渡劫，上限摆在那里，而他们嘛。。。。。。
　　说句难听话，就往生界这灵气浓度，连条狗都能炼气！
　　“咔嚓咔嚓咔嚓。。。。。。”
　　对这群人完全不抱希望舞夕颜，甚至嗑起了瓜子。
　　“要不你们别忙活了？我自己也有办法，讲道理，你不在旁边，我反而逃跑起来更方便。”
　　【至少。。。。。。能肆无忌惮用迷魂术。】
　　舞夕颜暗自想。
　　“不行！剑宫有天目，可以追索你的灵迹，不用非常手段，怎样逃都会被追上，一定要等那位高手。”女孩忙劝。
　　“行吧。”舞夕颜意兴阑珊，“冒昧问一句，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我与剑宫并没有原则上冲突，你们凭什么信我？”
　　“不知道。。。。。。但族老说，你是万年以来最接近成功的那个人。”女孩失落，明显对舞夕颜很失望。
　　“原来是病急乱投医，你们倒够胆大，也不怕被人坑。”舞夕颜嘟囔。
　　这时，女孩眼睛一亮，“来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黑暗被一双素白细嫩的手撕开，一个气质幽冷清雅，身穿紧身长裙披发美丽女子，来到二人面前。
　　她看到舞夕颜，并不尊敬，反而面露讥讽，“舞仙姐姐，没想到你还有需要我救的时候，真稀奇啊，咱们扯平了。”
　　297 女鬼
　　那女子月眉杏目，身段窈窕，高挑的个子比例近乎完美，漂亮得不似人间之女。
　　舞夕颜目光在那女子胸前浑圆饱满的山丘转两眼，又望向旁边魔血赤乌族少女。
　　“她谁？”
　　高挑美女一秒破防，她抓住舞夕颜香肩，不敢置信：“不是！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敢假装忘了我！”
　　“没装啊。”舞夕颜茫然，“我真忘。”
　　高挑美女如遭雷击。
　　赤乌女孩神情尴尬地介绍：“那个，她是组织里‘二号’，一名启智怨鬼，她叫。。。。。。”
　　“小倩。”高挑女子幽幽道，“聂小倩，你起。”
　　我勒个去！
　　舞夕颜顿觉压力山大，竟然是起过名字关系，联想“舞仙”作风，和男孩子性取向，说不定“舞仙”之前还撩过人家！
　　呸，渣♀男。
　　至于怨鬼。。。。。。舞夕颜努力回忆之前恶补的知识。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由人死之时极端怨气与执念形成，起初是煞，而后进化成灵，最后才能进化成鬼。
　　初生的怨鬼并没有意识，只会浑噩执行生前执怨，以及遵从本能吸取生灵魂魄。而吸取多了，怨鬼就能“开智”，通过吸取那些模糊的灵魂碎片，诞生最初自我。
　　怨鬼不会死，也无法被消灭，但被打到彻底溃散怨鬼，“开智”萌生意识会消失，一切归于原点。因此怨鬼其实也是有死亡，只不过这死亡仅存于它们自己，对他人而言，怨鬼就是不死之身。
　　【可惜借阴法只能炼活物，不然还真想试试身为女鬼艾草是什么体验。】
　　舞夕颜内心嘀咕。
　　“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她望着面前比自己高半头的御姐，好奇问道。
　　聂小倩眉毛一挑，怒气冲冲道：“仇人！血海深仇！”
　　“哈哈，好吧，仇人妹妹，幸会幸会。”舞夕颜被这经典傲娇表情逗得一乐。
　　“你这肚子怎么回事？”聂小倩疑惑地上手揉了揉，“你又搞什么飞机？这是在拿自己炼什么？”
　　“没炼什么，只是单纯怀孕罢了。”
　　“哦原来只是怀孕。。。。。。嗯？？？什么？？？你说什么？？？怀孕？？？”
　　聂小倩先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复述一遍，而后又惊骇欲绝，死死盯着舞夕颜肚子，整个人动摇到都有点恍惚。
　　回过神，她的表情超级复杂，“你。。。。。。不是说。。。。。。你灵魂是男子。。。。。。”
　　“说来话长。”舞夕颜叹了口气，“总之，我现在已为人妇，有个便宜夫君。虽然因为我做了点对不起他事，目前正在冷战，不过他应该迟早会回到我和孩子身边。”
　　聂小倩沉默了，看上去有点自闭。
　　她幽幽注视着这位气质变有些憨直姐姐，调整许久心态，才凄然一笑，晃晃头，安慰自己：
　　好吧，预料之中的事情，就算灵魂再飒爽，肉体终究是女子，总归有爱上男人和怀孕的这天。
　　她也没什么立场，更没什么身份去发脾气，她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总是和姐姐吵架，冲姐姐发脾气的怪妹妹而已。
　　只要，只要不是嫁给她最讨厌的那群剑宫牛鼻子就好。
　　“你真的能逃过剑宫追剿？”
　　舞夕颜突然问道，她对此颇感兴趣。
　　老秦天目，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说成开透视挂都不为过，想来剑主只会更厉害。
　　所以她其实早已做好献祭准备，以免把老秦拖下水，正因如此，心态才会如此乐呵。
　　乐呵之余，她也是真有点好奇，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躲开剑宫？
　　聂小倩轻瞥她一眼，有些骄傲道，“我的手段，可是这天下独一份，你将来想躲开那剑宫追杀，都得靠我。”
　　“也不一定吧。抹掉灵迹而已，据我所知，逍遥楼也有类似的手段。”舞夕颜似笑非笑。
　　谁知聂小倩竟嫌恶不屑，“逍遥楼？呸！一群性别不明只想搞银帕变。态罢了，他们怎么能和我比？抹掉灵迹的确很多势力都会，可只有我，能让人灵迹完全消失！”
　　“不可能吧？”舞夕颜微微惊讶。
　　灵迹，顾名思义，就是灵留下的痕迹，按理来说“万物有灵”，因此哪怕是业尸这般死物，也照样会留下灵迹，被天目追踪到。
　　“姐姐你看着就是了。”
　　聂小倩娇傲轻哼，抬起手，在舞夕颜眉心按了一把，舞夕颜顿觉身子一轻，随后竟有些失重，花费很大力气才重新站稳。
　　“诶？”她惊讶。
　　低头，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却失去了全部质量，她下意识想去摸肚子，可失去血色的纤手竟从孕肚中间穿过。
　　“我变成鬼了？等等，我的孩子！”舞夕颜脸色一变，难得流露出慌乱。
　　孩子夭折在这种地方也太冤了吧！！！
　　况且，她本来打算：努力逃到把孩子生下来，送给老秦。。。。。。
　　“没事的。”聂小倩安抚道，“之前试过，对孕妇没影响，这是我特殊能力，鬼化。”
　　每个怨鬼都有自己特殊的能力，怨鬼也是少数天生便掌握大道规则的存在。
　　只是怨鬼开智，难之又难，并且越强的怨鬼开智需要吸收灵魂就越多，再加上无论正道魔宗都对这种威胁生灵的存在态度统一，所以怨鬼倒也从未成过气候。
　　“有意思。”舞夕颜啧啧称奇，刚说没办法体验女鬼play，这不就来了吗？
　　她心念一动，整个人便飘了起来，这种感觉与金丹后的御气飞行不同，更像彻底挣脱了某种枷锁，变成天地间一粒超然物外蜉蝣，自由自在。
　　“鬼化之后，你我皆不会留下灵迹，并且可以选择不被肉眼与神识所见。”聂小倩说完，紧跟着又提醒道，“但要小心，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还是能看见我们的。”
　　舞夕颜一听，顿觉可惜，打消了用女鬼形态去逗老秦玩儿念头。
　　“下一步我们去哪儿？”她好奇问。
　　“先去距离此地最近的魔血赤乌族地盘，等‘一号’吧。”聂小倩轻叹，“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姐姐你竟然会跑到剑宫眼皮子底下，还晃了好久都没出事。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灯下黑？”
　　“说不定只是我消失太久，剑宫早就把我给忘了。”舞夕颜耸肩。
　　“大概吧。”聂小倩苦笑。
　　其实，她有句话没说，他们才是真正差点忘记这个“姐姐”——毕竟他们一直以为舞仙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剑宫情报系统内卧底偶然拿到这一消息，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舞仙”已经重现真身。
　　剑宫更早发现了她，而他们。。。。。。反倒后知后觉。
　　298 欢纵之后
　　日光钻进帘幕，照亮撕烂一地的女子纱裙，客房里飘散着奇异又糜烂的香气。
　　浑身吻痕浊痕且不着寸缕少女，蜷缩在湿透的床上，样子有气无力，她闭着眼，绯红的脸颊满是激荡后的幸福与回味。
　　秦无依坐在床边，自顾自穿好衣服，又系好腰带。
　　计划敲定，师祖即将动手，可供消遣的时光也就此结束，他须把注意力集中更重要的地方。
　　比如。。。。。。从师祖手中救下狐狐。
　　人生的际遇总是猝不及防，曾几何时，他发誓要做个孝顺的徒弟，绝不让师尊难过，也曾几何时，他是那么希望江茗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
　　可惜物是人非，不知不觉，他的生活便成了这本糊涂账，令人唏嘘。
　　一切皆因为这个女孩，一切皆源于这个女孩，他的生活被这女孩全涂抹成奇怪的颜色，从姹紫嫣红黄，到五彩斑斓的黑。
　　“我师祖出发了。”
　　他回头，正瞥见少女曲线玲珑，正轻微起伏的臀，玉腿妖娆摩挲。
　　“嗯”
　　少女闭着眼，轻媚哼了句，有气无力，始终沉浸在汹涌浪潮余韵里，仿佛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说：表烦我，我正在爽！
　　“你稍微认真点，好歹那是你女儿。。。。。。算了，当我没说。”
　　秦无依苦笑，这算什么呢？养了个大女儿，并且这“大女儿”即将要给他再添一个小女儿？
　　“我出去给你买些饭菜。”想来想去，依旧想不通畅，秦无依干脆出去逛街，顺便放空大脑，专心处理本体那边的情报。
　　和江茗这个“编制内逍遥楼”不同，他可没完整的傀儡术传承，没达到“万化”这种玄乎境界，令分身官能不影响本体，还是他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
　　闭门声响起，床上少女幽幽睁开双眼，水灵灵墨眸漫不尽那妩媚。
　　她抓紧皱皱巴巴床单，嗅着床上遗留的淫。靡气味，身子又是一阵麻软。明明被男人“欺负”，可那种粗暴被占有，被蹂。躏感觉，又令她莫名地好受用。
　　“我果然有点M呢。。。。。。”
　　她翻过身，换成仰躺姿势，自言自语。尾指在腹谷处轻轻一勾，送进嘴巴，舌头在指尖舔过。
　　据说，在亲密关系中，喜欢被对方“以上位者姿态欺负”人，都是因为幼年时未曾获得父母足够关注。
　　恰巧“体罚”又是父母对子女关注一种——即便是最差劲。
　　不敢去索取好东西人，便会不由自主渴望这种差劲的关注，填补差劲的自己。
　　“嘶腰好酸，腿也好痛。”
　　江茗吃力地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到屏风隔断浴室。
　　论享受，还是合欢宗会玩，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竟然自备一口足够两人嬉戏的温泉，还浸着花瓣和香石。
　　将身子浸入温吞吞泉水里，江茗才感觉到欢纵过后肉体遗留的痠痛和疲惫，终于缓解了几分。她差点放松地睡过去，幸好还维持些许理智，简单洗净身上污秽，又擦净身子。
　　招招手，那些被撕烂的裙子，内衣，全都化作彩色丝线，又围拢过来，变成平时穿的青袍。
　　她照着水幕整理妆容，将脖颈，锁骨这些容易发现位置红痕和吻印，消褪下去，至于其他地方的痕迹。。。。。。懒得浪费灵力了，留着吧。
　　正好，等老秦下次撕衣服的时候，还能给他个“惊喜”。
　　按照乾龙界风俗，成年后女子盘髻，男子束发，江茗本该作“师兄”打扮，用一根丝带将长发束成高马尾辫。
　　可鬼使神差地，这一次，她竟对水幕认真打扮起来，将头发盘成已嫁为人妇成熟模样，变出一根叮铃作响的鎏金珠花步摇固定。
　　青袍化作红丝与金丝涌动，逐渐变成一件颇为华丽与庄雅红纱嫁衣，她呆望水幕，莫名想到以这副样子趴在老秦腿上，任由他抚摸脑袋画面。
　　“噗呲”
　　她又失笑，嘴角越咧越开。
　　微笑变浅笑。
　　浅笑变大笑。
　　“哈哈哈哈好雌呀小婊。子你怎么这么雌呢？”她扯扯自己脸蛋儿，对水幕扮了个可爱鬼脸。
　　嫁衣变换，步摇拆下。
　　不久后，身材纤瘦窈窕的合欢宗“天生魔子”江茗，出现在客栈大堂。
　　毕竟是合欢宗产业，时刻都在推销自己美艳涩气还性格开放的“女”弟子，四面落地窗前，均有穿衣打扮十分清凉，露着大半雪沟和玉腿的师妹在弹琵琶唱荤曲儿。
　　时不时便有男修过去对唱调情，甚至动手动脚，师妹们也只是媚。浪笑笑，肆无忌惮享受欢。纵痛快和乐趣。那粉扑扑脸颊，与来者不拒“豪爽”，明显是吃过助兴药。
　　江茗看着她们，又联想到自己在老秦面前的“淫。贱不堪”，脸微微发烧，只能强装面无表情地经过。
　　“江师兄，幸会呀。”
　　“江师兄午好。”
　　“江师兄？诶嘿来玩呀”
　　路过合欢宗修士，几乎都与她主动打招呼。
　　她本就是样貌特殊行事瞩目之人，修为进展还飞快，这在合欢宗，已经表现出足够吸引人来巴结的价值了。
　　她如昨日那般不假辞色，表情冷淡地离开客栈，心底却在想：
　　如果被这些一口一个“师兄”同道们，知道自己其实刚刚被男人狠狠蹂。躏过，弄得欲仙。欲死，肆情乱叫。甚至现在都还像只被戳破小泡芙一样，内里灌满浓郁的奶油，甚至在咕滋咕滋漏着。。。。。。他们会露出怎样表情呢？
　　只是想想，江茗就两腿发软，羞耻兴奋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离开客栈，华阳城奢靡又喧闹的街道，跃入耳目。骤然从昏暗的合欢宗产业走出来，沐浴在阳光下，她还有点不适应。
　　江茗懒洋洋晒着太阳，微眯的眼眸有些陶醉。
　　“刚快活过？”
　　一个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江茗一跳，她呆呆扭头，却见似笑非笑宋天星，用那种洞悉一切目光盯着自己。
　　江茗一慌，但很快恢复镇定，掩饰道：“你在说什么？莫要调侃我，我可是师兄，是男人，再说奇怪的话，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筑基逆伐金丹。”
　　“噗哈哈求之不得”宋天星喷笑，“我这大师兄的位置，随时等着你啊，你大可以现在就找我‘一决雌雄’。”
　　“得了吧，我对你的小处。女可没兴趣。”
　　江茗翻个白眼，如今手握近乎完整的合欢道统，修为也爬了上来，曾经高山仰止不可战胜的宋天星，就算抛去凰女和迷魂术这种外挂，也不是那么的难解决。
　　连带她对宋天星态度也轻松了许多，不复谨慎和尊敬，但也变得愈发随意。
　　299 情敌
　　反正无聊，江茗有一搭没一搭和这男人聊着天，权当消遣，聊着聊着，话题便拐到那天白棺事上。
　　“我原以为，你会把那些长老永远关在白棺里，杀人炼尸，结果你竟然心软了，把他们都放出来，甚至赠了丰厚的机缘。”
　　宋天星啧啧称奇，“你真是太善良了，换我，铁定没这么大方。”
　　江茗听得害臊脸红，又气又急，我那特么是大方么？我那特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机缘可不丰厚嘛！十年开一次乾龙秘境，送出去都是桃源民们精心准备的“鱼饵”。
　　她倒好，引狼入室，正巧恶灵被封印，桃源民全部身死，灵物没人守护，白棺精心培育不知多少年的灵地，给人拔光了大半，想想都心疼！
　　要不是和林远宏以及阿氓达成协议，可以利用阿氓来杀一些打不过的人，她真的要被自己气死了。
　　“我突然发现，人能力是有极限。”江茗突然感慨，“越是工于心计，就越容易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果然不当人才是正途！”
　　“不当人？这倒是稀奇的说法，那你想当什么？”宋天星被勾起兴趣。
　　“还没想好，天之四灵？”
　　“好想法！”宋天星竖起大拇指称赞，“嘶，不过，说不定真有可行性，我曾听说过一个更换种族血脉的禁术。。。。。。”
　　——然后两个满肚子坏水儿人，就“如何谋夺天之四灵血脉”这一宏伟话题，开始讨论起来，最后甚至讨论出一套完整的计划。
　　听着对方各种丧心病狂建议，江茗忍不住感慨：“你这人，真是坏透了，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离你远点，省得你被雷劈波及到我。”
　　“彼此彼此，承让承让。”宋天星发笑。
　　“不，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还是有底线。”江茗正色。
　　“哦？你的底线在哪儿？”宋天星好奇。
　　江茗又不说话了。
　　她踮起脚尖，幽幽眺望远方，人头攒动街尾，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食盒，慢悠悠走近。
　　“咦？”
　　宋天星起初觉得对方像合欢宗内某个人，但很快又否定，气质差太多了，他迅速作出判断——此人必定是天煞星。
　　毕竟，只有天煞星，值得“江师弟”这样子等。
　　而且他们大概率之前刚刚做过。
　　证据有二，首先是江茗刚出来时，那个慵懒又妩媚神情，阅女无数的他，一下便认出来——这是女子处于宣泄完毕后的情。欲退潮期，才会有的神色。
　　其次，江茗身上有股客栈温泉所用香石淡淡香味，这种气味会在出浴一刻钟后散去。换言之，她一刻钟内刚洗过澡，但此时是半下午，天气也很凉爽，并不炎热，她为何要洗澡？
　　宋天星还算了解江茗这人，她是个有些懒散的女孩儿，能用清洁法诀，绝对懒得多事，除非。。。。。。她需要温泉缓解那方面“痠痛”功能。
　　“你们逍遥楼，平日里一副身子欢。纵，其他身子是什么感觉？舒服吗？还是无所谓？”宋天星冷不丁问道，很直接地调侃。
　　江茗眼皮一跳，“什么逍遥楼？你说什么？”
　　当初宋天星只是看到了她用迷魂术，而迷魂术这种旁门左道，也没规定只有逍遥楼会，像老秦就也会一点儿。
　　所以她决定死不认账。
　　杀了他，倒也是个好选择，以凰女为非作歹性格，和鸟山护犊子传统，灭掉区区一个合欢宗分宗师兄，不算什么大问题。
　　正琢磨着，宋天星突然笑呵呵说了句：“你是不是在想。。。。。。怎样使盘外招杀了我？”
　　江茗心一惊，但面上不显，依然随性道：“没有啊，你不要老是被迫害妄想，都说了，我对你这大老爷们儿处。女没兴趣。”
　　宋天星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一来他已经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二来，他早已通过一次次寻常交涉试探，摸准了江茗性格。
　　她不嗜杀，不贪权，唯一的缺点是好色，而作为女子，好色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缺点。
　　她做人做事都很随性，同时很匮乏安全感，因此只要不逼急她，不令她感到威胁，再微妙地跟她保持同一阵营，她就会显得相当平易近人。
　　秦无依很快走近，他瞥了眼宋天星，目光有些疑惑，似乎在问：他是谁？
　　江茗解释，“这位是乾龙界合欢宗大师兄，就那个。。。。。。嗯。。。。。。”她苦思冥想，着实不太好形容。
　　“想撅你那个。”秦无依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其实和宋天星见过，还说过几句话。
　　只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事了。
　　再仔细一想，这“很久以前”，竟然只不过是一年多前，还真是命运多舛，物是人非。
　　“坐坐？”
　　秦无依掂了掂食盒与酒壶，随意客套两句，眼神却在下逐客令。
　　“不了。”宋天星很识趣，他拱拱拳，“恰好路过而已，我还有事，先告退。”
　　他与秦无依擦肩而过，余光有一刹那交汇。
　　秦无依突然觉得，这家伙，可能不怀什么好意。
　　当然，这是纯主观看法，具有强烈个人倾向，所以秦无依也在犹豫，要不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直觉”，提醒江茗。
　　不提醒吧，怕这傻孩子吃亏。
　　提醒吧，又显得自己有点小气，就好像在吃醋一样。
　　却不想他还没开口，江茗反而先叮嘱：“七哥呀，以后，你一定要离这个满肚子坏水家伙远点儿。”
　　“啊？”
　　秦无依一呆，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为什么？”他反而好奇起来，表情怪异地盯着江茗。
　　“哼，这种人，折寿，损阴德，小心他雷劈的时候，波及到你。”江茗哼哼唧唧，明明是在诅咒，却说得像真的一样。
　　在宋天星身上，她莫名有种既视感，一种很不好的既视感，她总觉得。。。。。。老秦这样比较单纯家伙，会很容易被那家伙骗。
　　万一老秦被骗进一决雌雄，翻车变成女孩子，还雌。堕，她上哪儿哭去？总不能再去找个男人吧？
　　别的男人，又岂会像老秦这样聪慧又老实，传统又好色，既能玩得很花，让她欲仙。欲死，又人品值得信赖，令她内心敢去寄托。
　　“对了，狐狐那边，有只怨鬼叫聂小倩，可以将人鬼化，彻底断掉灵迹。你的好女儿和她可爱孩子妈现在靠一个魔血赤乌族神通，遁入阴影去了千里之外的花都。”
　　“你刚刚说那怨鬼叫什么？”秦无依脚步突然顿住，他皱眉。
　　“聂小倩啊。”江茗意外，她嘿嘿笑，“咋，你认识？”
　　“差不多吧。。。。。。”秦无依叹了口气，“打过交道。”
　　“人鬼情未了？”江茗眨巴眼。
　　“她差点杀了我，我也差点坑死她。我应该是她第二想干掉人。”秦无依耸拉肩膀。
　　“那第一呢？”
　　“我师祖。”
　　300 魔血赤乌
　　好家伙。
　　你们这一脉。。。。。。跟女鬼八字犯冲是吧。
　　“接下来我怎么办？继续跟聂小倩躲着吗？”江茗态度颇无所谓，“如果能这样躲到风声过去，让你家老头放弃杀我，倒也挺好的。”
　　你家老头。。。。。。
　　听到这个诡异的称呼，秦无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基本不可能。”他摇头，“天剑的七把主剑，每把都有独特的能力。如禄存剑，会抽去人福禄，一生无妻无子，无财无幸，但只要禄存剑一出，即便是至尊手段，也无处遁形。”
　　“这么狠？”江茗心微微一惊，“那。。。。。。贪狼呢？”
　　“贪狼剑会抽去一情一欲，但具体哪情哪欲，不太确定，也时常会发生变化。被贪狼剑斩中的话，你会永久被夺去一种神通。”
　　“永久？”江茗不敢置信。
　　“是。”秦无依肃穆点头，他补充道，“迄今为止，还从未有能从贪狼剑手中夺回神通的。除此以外，被贪狼剑斩中，还会掠夺你的七情六欲，待七情六欲皆丧，则必死无疑。”
　　顿了顿，他凝重，“斩杀傀儡，本体不会死，这是我能确定的，但本体会不会有后遗症，我就不确定。据我所知。。。。。。七情六欲丧尽，只需要四到六刀。”
　　也就是六刀必死！
　　江茗顿觉三副身子同时脊背一凉，难怪，剑宫龟缩一处，才五百多个顶端战力，照样能让其他圣地客客气气的。七把主剑，真是一把比一把变态啊！
　　“咦？等等，夺走神通。。。。。。”江茗陷入沉思，“其实。。。。。。我身上有好多媚术淫。术，都是女子专属，要被你家老头夺过去，那岂不是会变成萝莉师。。。。。。”
　　秦无依眼前一黑，被这脑洞整得有点无语，“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的，贪狼剑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都吃。”
　　“好吧”江茗俏皮吐了吐舌。
　　却说，另一边。
　　鬼化后的狐狐飘在黑暗中，有种好似到假界畅快。感觉，天地之大，任她驰骋。
　　魔血赤乌族天赋神通，与三足金乌足刚好相反，三足金乌是化阳释光，创造一个适宜金乌族战斗的耀阳领域，而魔血赤乌族则是吸收阳光，创造一个适宜自身隐匿与暗杀暗蚀领域。
　　利用这种能力，再搭配聂小倩鬼化，切断灵迹，神不知鬼不觉转移，便是这群人紧急想出来的计划。
　　另外两人都十分紧张，担心剑宫执剑人突然出现，作为漩涡中心舞夕颜，反倒是态度随性，处处透露着无所谓。
　　她算是隐隐理解了逍遥楼“乐子人”心态，毕竟作为分身，她的成败，输赢，乃至于生死，全都无所谓。那人生对她而言，就纯粹变成了一场游戏，游戏嘛，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鬼化也是极为新奇的体验，第一次做女鬼，舞夕颜玩得不亦乐乎，时而钻进墙壁里，假装消失，时而又冒出半个脑袋，吓唬那名魔血赤乌族少女。
　　她的名字。。。。。。舞夕颜问过，但她死活不说，非要让舞夕颜叫她组织内代号：“九十七”。
　　至于具体缘由，舞夕颜就不知道了。
　　没多久，三人便来到花都，这是座特殊中立城市——所谓特殊中立城市，就是不属于任何门派，不属于任何势力，不参与任何纷争，也欢迎全部种族。
　　往生界局面特殊，种族与文化极为缤纷复杂，还因鬼门存在，蛰伏众多妖魔鬼怪，纷争自然也要比其他势力激烈得多。
　　这些中立城市便是因厌倦纷争而建立。
　　进入花都过程倒是极为顺利，没有禁空，也几乎没有守卫，漫天都是修士御器飞行留下纷乱尾迹。
　　三只“女鬼”飘到城西某处建筑风格十分花哨的区域，便随九十七落了地。
　　舞夕颜四顾张望，神色有些古怪，因为这里竟然是一条花街粉巷，两排争奇斗艳青楼紧紧挨在一起，她们身后赫然是最大的一家。
　　随处可见挽着男人乃至女人胳膊打扮香艳的卖。春女，甚至就在舞夕颜面前，便有个打扮热辣放。荡，但身材极为窈窕曼妙，一举一动尽显妩媚风情漂亮“女孩儿”。
　　“她”蒙着面纱，遮住下半张脸，正与一个修士拉拉扯扯，听那柔媚的嗓音，似乎是“少女”积极推销着自己，热情得简直像在卖人寿保险。
　　修士一再摆手，示意自己不要，哪怕“女孩”从八折一直降到免费，然而即便成了这种倒贴情况，修士依然像看到什么可怕怪物似的，极力想逃走。
　　只可惜，“女孩”纤细雪嫩小手始终缠着修士胳膊，就像铁箍般，纹丝不动。
　　不知为何，九十七看到这名女孩，脸色骤然变化，她愤怒地冲上去，一把将“女孩”扯过来。
　　“太爷爷！你别丢人！赶紧做正事！”
　　聂小倩现出身形，红唇讥诮，饶有兴致盯着这个明明无一处不像女子，却被九十七叫“太爷爷”卖。春女，神色丝毫不意外。
　　舞夕颜瞪大了好看湛蓝水眸，这才意识到。。。。。。极品男。娘诶，第一次见。
　　那被唤太爷爷卖。春女瞅见聂小倩，含笑行了行礼，“参见聂大人，让大人您见笑了。”
　　“无事。”聂小倩摆摆手，她拽来舞夕颜，也令她退出隐身，“我与姐姐借贵地暂躲些时辰，等一号过来。”
　　卖春女欣喜，“原来是舞仙大人！雪女大人也要来吗？那可真是太棒了，我这就去设宴。”随即拐回青楼内。
　　他一走，聂小倩便用酥。峰顶顶舞夕颜，介绍道：“他是魔血赤乌族现任族长，境界大乘巅峰，你可以叫他。。。。。。小凤仙。”
　　“不是，小凤仙是什么鬼名字，花名吗？大乘巅峰也来干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舞夕颜有点无法理解。
　　魔血赤乌族又不是他们合欢宗的师妹，得靠艾。草修炼。。。。。。这算什么？一位兴趣使然卖。春女？
　　“说来话长。”聂小倩轻轻叹气，“都是剑宫的错。”
　　“我去！又是剑宫的错！”舞夕颜愕然。
　　与此同时，她本体顺便询问老秦，魔血赤乌族怎么回事，结果得到一个诡异回答：
　　魔血赤乌族是个极为残忍强横阴邪种族，以吞噬精血为生，即便凡人精血对其也是大补，因此当初强势时，经常屠戮凡人城市吸血修炼。
　　不过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被剑宫剿灭了，剑主亲自下的命，自那之后，天目中的魔血赤乌族全变成黑色，并且杀死能取悦天剑，获得心脏内天剑奖励。有时是修为，有时是契合度，有时甚至是攻伐神通。
　　禄存剑出鞘过，世上应该已经没有这个种族才对。
　　301 危
　　明明她已经遇到了，为何老秦却说没有魔血赤乌族？
　　这个疑惑很快便迎来解释，在等待那位传说中“一号”时，族长小凤仙殷勤端来茶水，亲自作陪，满眼都是看到偶像般的激动。
　　寒暄一会儿，舞夕颜按捺不住好奇，委婉提起对方为何要做这种职业，不怕误了修炼？小凤仙却幽幽一叹，将个中苦楚艰难道来。
　　“其实。。。。。。很久之前，我们魔血赤乌族是辉煌过一阵子，曾圈养十七界血池，族中甚至有半尊强者。”
　　“按理说，我们不贪灵地，不求灵宝，与人为善，殷勤助人，与各大圣地关系都很密切，非要说错处，也就吸点凡人的血，顶多吸得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然而剑宫暴虐无道，明明与我们没什么恩怨，却突然疯了一样盯上我们。起初我们反抗，但他们本就强横，还有天剑相助，很快族中强者便接连陨落。”
　　“后来求和不成，血池被覆，我们又想隐姓埋名，匿入人群求存，结果还是被挑出来，逐一灭杀。再后来。。。。。。我们才发现，只要不吸人血，剑宫就找不到我们。”
　　“但你们以此为生，不吸人血，平日又怎么过活？”舞夕颜疑惑。
　　“这就是我开这青楼意义所在了。”小凤仙幽幽一叹：“舞仙大人有没有听过。。。。。。其实后。庭也是一种消化器官？”
　　“？？？”
　　小凤仙继续道，“自剑宫发疯之后，其实族中强大的，凶悍，骄傲的，基本已经被剑宫屠了个干干净净。剩下我们这些，都是柔柔弱弱，平日里连同龄修士都打不过，更吸不到血废物。”
　　“好在，当时的头领——嗷，就是我太爷爷，联想到男人阳元耗尽，会榨出鲜血，琢磨出一个妙招，就是用。。。。。。”
　　“好了别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舞夕颜捂着额头，她突然明白，为何九十七会如此憎恨剑宫，为何会说出：“这样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这种话。
　　一点儿没夸张——这是真过不下去。
　　“所以当初，我承诺你们，打开鬼门，覆灭剑宫，于是你们助我？”舞夕颜古灵精怪问。
　　“差不多吧。”小凤仙慢悠悠捯饬灵茗，“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你要求不多，我们不用冒险，只需要把一些资质好的天骄交给你，让你培养。”
　　这弱柳扶风似的玉人儿抬起头，娇靥一笑：“当时的族长——嗷，就是我爷爷小彩衣，觉得这买卖合算，赌输了大不了背井离乡，换个地方开青楼，赌赢了就能翻身，于是一拍脑袋，把我爹和族里剩下那几个还能修炼，都给送了过去。”
　　“我爹说，那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也是他最后还能做男人时光。”小凤仙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落寞。
　　他回过神，轻轻打下自己脸，赔笑道：“都怪我，又和大人说丧气话，我还是叫小铃香来陪大人你吧。”
　　只见他朝门外喊：“小铃香——！”
　　屋外立刻传来九十七咆哮：“不要——用那个——鬼名字——在别人面前叫我——！！！”
　　“唉，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小凤仙无奈叹气。
　　他只好亲自出去“请”。
　　没多久，九十七一身艳丽女装，气鼓鼓地跑进来，她瞪着舞夕颜：“好了，你现在都知道了，尽情笑话我吧！”
　　“噗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小铃香”舞夕颜憋笑。
　　“老祖宗真是看瞎了眼！”九十七咬牙切齿，“吹得天花乱坠，结果真人见了面，你一点用都没有，莫怪什么失忆，我看你就算没失忆，也和我爹一样，废物！”
　　“好啦好啦。”舞夕颜倒是不怎么生气，她宽慰，“别闹脾气了，跟我发火有什么用呢？剑宫偌大的势力，也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对付的，何况天剑。。。。。。嗯？”
　　她突然想到，自己心脏里还有一块儿天剑，再结合之前从林远宏那里学到的“御天剑”之法，说不定，能借天剑自身的力量，躲过禄存剑堪比全域网络监控般的定位能力？
　　再不济。。。。。。她也能逃到乾龙界，往白棺里一躲，让至尊炼制的法宝陪禄存剑斗斗法。
　　杀剑宫之人，老秦是肯定不会允许的，肆无忌惮反抗，到时候反而会恶了他。
　　一具分身事小，比起分身生死，那自己在意的唯一重要的和老秦感情，才是更需要维护的东西啊。
　　说干便干，随意几句安慰打发了九十七，舞夕颜借了青楼里有些残破老旧的聚灵阵，闭关尝试驱御天剑。
　　剑宫之人拥有天剑，但从未有过真正将天剑炼化者，就连当初魔主白衣，也只是懂得怎么用，不懂得怎么炼。
　　严格来说，剑宫与天剑达成的是合作与利用关系，利用魔功制衡天剑，再利用天剑制衡魔功，日积月累，产生默契和亲近，从而能方便地“借助”天剑威能。
　　死气操控天剑，则是另一种取巧的点子，更像是利用死气，与天剑共鸣。此时的天剑就像盲人驾驶的泥头车，靠死气这个引航员报点，撞击正确敌人。
　　而林远宏传授的“驱御”之法，又是截然不同一种路线。
　　他说，天剑是天道化器，因而至公，至正，至阳，不可居人之下，即便万事俱备，以天之道炼化天之器，天剑依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因为人生于天道之中，长于天道之下，就像只能活在盒子里猫，不可能吞掉束缚自己的盒子。
　　所以炼化天剑的真正方法不是让人炼化器，而是让器炼化人。
　　化身天道，天剑自然为之所驱御。
　　“仙路尽头，是以一人之心，化亿万人之心，以亿万人之力，铸一人之道。世人之心皆假，却贪妄求真，因此修仙，就是弄假成真！”授艺末尾，他曾斩钉截铁道。
　　天道究竟是什么？舞夕颜其实没听懂，或者也有可能，她修为还没到那个地步，因此无法理解这些秦无依可以轻易理解概念。
　　不过作为经常接触天道的逍遥楼，他们有独特的理解天道方式。
　　那就是。。。。。。去假界骗它
　　舞夕颜参悟到半途，忽觉还是得去假界看看，最起码弄明白天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个活的，还是个死。
　　人人皆说天道，但人人口中的天道，又都不一样。
　　“天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早就在疑惑。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舞夕颜准备做场好梦，进入假界玩玩逍遥楼老把戏时，小凤仙突然闯入，告诉了她一个很糟糕消息。
　　“一号”雪女未到。
　　但剑宫先到了。
　　302 故事
　　剑宫精锐，数量其实并不多。
　　跟合欢宗这种开遍了诸天万界，哪怕是犄角旮旯里也能揪出个分部“人力资源富集型宗门”不同，剑宫执剑人，掌剑，剑主全加起来，也不到六百之数。
　　尽管如此，剑宫依然是真灵域修士最不想惹宗门，因为剑宫之人虽少。。。。。。但每一个都很能打。
　　这点某凰绝对深有感受，拿某凰举例，同境之下，一般修士通常是0。2凰，如普通执剑人，不用天剑能达到0。8凰，激发天剑就能飙升到2。4凰，而她那些狐朋狗友大都在0。60。7凰左右。
　　身为执剑人亦某人，战绩则达到了惊人的9凰水平。
　　这还仅仅是对比执剑人，如果对比掌剑，拥有更大天剑碎块掌剑，若激发天剑，普遍能达到5凰水平。亦某人若是升为掌剑，最少也是个32凰。
　　以上全都是凰曦音自我评价。
　　评论绝对真实，严格遵守实践精神，当事人亲自与上述所有对象都打过，战绩可查！
　　不多时。
　　追剿队伍御剑进入花都，同样没受到任何阻拦，落地之后，所有人展开搜索，毫无拖延与阻拦——这就是中立城市魅力，无论展开多敏。感行动，只要不是把城炸了，根本没人来管。
　　亦无情有江茗这个资深老六报点，一开始就知道舞夕颜她们藏在哪里，但他目的毕竟与其他人不同，因此一路上，他都显得沉默寡言，不是很合群。
　　独自行动之前，剑主石行忽然命他来到面前，亲自倒酒行茶，悠悠给他讲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自然是石行，玉玲珑，还有舞仙。
　　“我娘临死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儿啊，你要小心漂亮的女人，越漂亮女人，就越会骗人。’”
　　石行喝了口烈酒，他一副过来人表情道：“但我娘她错，她自己是漂亮女人，她了解女人，却不了解男人。其实不是漂亮的女人更会骗，而是漂亮女人面前的那个男人，更想信。”
　　“骗人便是如此，千言万语，摆事实讲证据，都不如编一个故事，让被骗者渴望相信。”
　　“我与舞仙初次见面，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那年我二十七岁，郁郁不得志，喜花鸟，慕风月，偶尔幻想自己是个艺术家，好逃避那些自己并不喜欢习课，和行医看病。”
　　“平日里我最喜欢看那些志怪游侠小说，行走江湖的剑仙，充满人情味妖怪，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一波三折。。。。。。因此，捡到那只濒死的失忆媚狐时，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人。”
　　石行顿了顿，摇头道，“那是舞仙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
　　“后来，我又听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以及许多许多。她讲话很巧妙，我们寻常人讲话，都是讲自己相信的，她却不同，她只讲对方相信的。因此所有人，都觉得她真诚贴心不骗人。”
　　“所以，无情——你知道我是何时醒悟的吗？”石行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然后严肃问道。
　　“弟子不知。”亦无情心情很复杂。
　　他知晓师尊与师祖对自己最好，一定不会害自己，师尊担心，师祖教导，他其实都懂，也能够理解。
　　但那毕竟是他难以释怀女子。。。。。。和他人生中第一个女儿。
　　“爱是骗不了人。”石行又饮口烈酒，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回忆道，“舞仙说自己爱苍生，却要打开鬼门，生灵涂炭，只为那缕成尊之机。世间哪有一边杀人一边救人的道理？天剑视她为悖逆，实至名归。”
　　“她说，爱教导自己水月剑主，却伤那个可怜女人最深;她还说，爱我们这些朋友，可我与玉玲珑因她反目成仇，其他人，也因她死的死，散散，她哭了那么多场丧，若真的心疼过，又岂会一次次重复？”
　　“讲的故事再好听，没感情，那就是没感情，即便做事不露出马脚，当事者，被骗多了，也迟早会感觉出来。”
　　亦无情再也忍不住，他脱口辩：“师祖，你说这些都是舞仙，可如果她不是舞仙，而是借尸炼傀逍遥楼呢？”
　　“好问题。”石行饮酒，呵呵笑了声，“这个啊，就是徒儿你深信不疑故事了。”
　　他放下杯，歪头问，“你觉得她爱你吗？”
　　亦无情沉默。
　　窗外，红尘喧闹，车水马龙，与竹庐内寂静，好似两个人间。
　　。。。。。。
　　剑宫之人进入花都消息，令整个魔血赤乌一族都陷入慌乱，当初剑宫宛若修罗般的屠杀，在这一整个族群灵魂深处，都刻下了阴影。
　　没来之时，内部尚可以态度统一，如今煞星兵临城下，立刻便有族老过来，给族长小凤仙施压。
　　“族长！劝他们走吧！”
　　“我们当初只答应派人，可没答应直面剑宫，给那个舞仙当马前卒！”
　　小凤仙给祖祠上了香，回头搂住这位族老同样窈窕曼妙的腰肢，盯着他粉扑扑又秀丽的脸颊，在对方颇具规模胸前饱满处轻轻扯了把。
　　“你比我还像个欠。草的小婊。子呢”她语气轻佻，“你们竟然还真吃那种长胸部的药？就这么喜欢给男人玩儿么？表哥啊表哥，你说你，身上还有哪处地方像是个男人呢？”
　　比女子还美艳的族老慌乱挣开，俏脸冷道，“你莫笑话我，你不也一样？我们这么不要脸还不是为了活下去？所以你现在又在犹豫什么？赶走她们！我们才能活！”
　　“是，都是为了活下去。”小凤仙戚戚然道，“为了活下去，我们族中男子，十三岁便要封掉阳脉，修女容，取女名，身段练得比合欢宗魔女都窈窕勾魂，就为了能伺候好男人，让男人心甘情愿被我们采血。”
　　“为了活下去，我们做得多好啊，方圆几十座城，谁不知我们雪阳楼男。妓‘美名’？”
　　“几千年，便是我们内部。。。。。。也以此为荣。你瞧那些孩子，除了小铃香，都在比谁勾搭人多，比谁乖，比谁贱，比谁被调校得更顺从！”
　　“是，这样很开心，也更容易活下去。醉生梦死，享受欢爱，当个犯。贱小娼。妇，总比整天泡在血海深仇里跟自己过不去强。”
　　“——可活下去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活下去吗？”
　　小凤仙反问。
　　303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小凤仙与其他族老们，最终进行了怎样一番辩论，舞夕颜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与聂小倩商议没多久，小凤仙便恭恭敬敬进来，说有要事相谈，愿意助“舞仙大人”一臂之力。
　　他换了身朴素的青衣，束起长发，卸掉了众多花哨耳环头花装饰，一副标准男子打扮。
　　虽然看上去依旧像个女扮男装风。尘女，却也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倒是与九十七颇为神似。
　　“舞仙大人，我族人丁稀薄，只能派出我与几位族老助你，请你看在昔日恩义的面子上，等我死后，多照顾照顾铃香这孩子。”小凤仙洒脱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都笃信我有足以威胁到剑宫本事？”舞夕颜颇为疑惑问道。
　　她面露古怪：“恕我直言，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失忆后的我一点用都没有。”
　　“舞仙大人说笑。”小凤仙浅笑，“如果大人你真的失忆，走投无路，被剑主追杀，就不会是这副无所谓样子了。哪怕雪女大人，也没你这种底气。”
　　舞夕颜一愣，逻辑好像还真是这样？
　　可惜，这群人都想错了，她无所谓，是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不是什么扭转局面的英雄，只是一个无根无萍“独夫”。
　　“不必了。”舞夕颜摇摇头，“我并不需要你们帮助，你们还是安心藏着吧。”
　　小凤仙深深看了面前的狐妖孕妇一眼，他却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礼数周到地告退。
　　他一走，聂小倩立刻摸向舞夕颜额头，忍不住道：“这不像你啊，你发烧了？还是转性？”
　　“只是不想平白无故因为自己导致别人丧命罢了。”舞夕颜撇撇嘴，“况且，那族长是想卖自己命，跟我换人情，我的人情很珍贵的。。。。。。我才不要。”
　　身为逍遥楼，她宁愿这个傀儡去死，也不想欠人情。毕竟傀儡最多不过丢一条命，可如果欠了人情，后续肯定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她。
　　“对了，之后你打算怎办？”
　　舞夕颜小口小口嘬饮温热的羊奶，扭头问身旁的女鬼。
　　聂小倩想了想，道，“我们先收到消息，而不是剑宫先找到我们，说明禄存剑没动用，禄存剑主没出手，我们若一心想躲，时间还是能拖延。”
　　“等雪女姐姐一到，你与雪女姐姐一起出手，再加上我的能力，从那剑主石行手下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
　　“你对我的实力好像有点误解。”舞夕颜轻轻叹了口气。
　　“怎的？你能和雪女姐姐一起力压剑主？也对。。。。。。石行那臭小子，当初就不如你，全凭有天剑才敢在你面前嘚瑟！一千多年，现在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聂小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不是。”舞夕颜一乐，“我的意思是。。。。。。你没发现我现在就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融脉期菜鸡狐狸吗？”
　　“瞎扯，你如果修为废了，怎可能这么淡定？”聂小倩丝毫不信，立马反驳。
　　然而她刚说完，就发现，舞夕颜在用一种很萌很甜同时也很天真眼神，“布灵布灵”望着她。
　　聂小倩突然打了个冷颤，“你不会没开玩笑吧？”
　　“嗯啊。”
　　“那你怎么敢在剑宫门口乱晃的啊！！！”聂小倩抓狂。
　　“我不知道我和剑宫有仇啊，都说了，我失忆了。实际上。。。。。。也不瞒你，我其实是在找腹中孩子的男人。”
　　“你男人在剑宫？？？”
　　“嗯。。。。。。”
　　聂小倩“嘭”地一声爆炸了，就像突然充太多气的气球一样。她的魂体炸成很多块，飘荡在空中，许久才重新凝聚。
　　魂体恢复的聂小倩变得凶神恶煞，状若罗刹厉鬼，整个人阴气森森。
　　她臭着脸抓狂：“舞仙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那可是剑宫啊！与我们这些姐妹都有深仇大恨剑宫啊！”
　　“我失忆了嘛。。。。。。”
　　舞夕颜气势一弱，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气弱？
　　之前承诺你们的是舞仙，跟我舞夕颜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走吧。早就说过，我失忆了，如今的我，算不上你姐姐，剑宫事让我来面对就好。”舞夕颜摆摆手，她有些倦了跟这些人解释。
　　舞仙已经死了。
　　至于她生前留下那些水中月，镜中花，梦幻泡影，舞夕颜更没有心情替这个坏女人实现。
　　谁知这送客的话一出，聂小倩非但不走，反而赌气道：“我偏不！你偏要让你看看！谁才是信得过的人！”
　　“你那剑宫丈夫。。。。。。呵呵，说得好听，现在你身陷险境，他又在哪儿呢？男人嘴，只会说说而已，根本作不得真！”
　　聂小倩不屑。
　　下一秒，某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刚好夹在两个女人中间。
　　聂小倩表情呆滞了，她傻乎乎张大嘴，就像看到什么无法理解画面一样，异常震撼。
　　愣神片刻，她才回过神，如临大敌，整个人神情紧张又极度戒备。
　　天煞星！境界虽不如她，但她深知对方有多难缠，自然不会犯蠢到敢小觑。
　　刻在灵魂深处本能猝然发动，几乎就在亦无情站稳的同一时间，聂小倩便发动了攻击。这些神通犹如泥牛入海，全打在亦无情身上，却都未能掀起什么波澜。
　　但经过这轮试探，聂小倩也发觉对方实力后退，已大不如以前——否则她根本不会打中才对！
　　“你。。。。。。好像变弱了？传闻是真的？”
　　聂小倩心中一喜，毕竟天煞星变弱，就代表她有报仇雪恨机会。
　　先杀天煞星！等剑主过来，再把天煞星人头丢给剑主，自己这大仇就报了一半！
　　然而就在聂小倩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亦无情却并没有反击，他只是回头瞥了一眼，确认小狐妖没有事后，才长松口气。
　　“你总算来了。”舞夕颜眉开眼笑。
　　聂小倩：？？？
　　亦无情望着狐妖少女，心绪一时有些混乱，师祖跟他讲了许多事，虽然这些事并不足以动摇他救下这对母女决定，可的确不可避免地，令他思考。。。。。。那真的只是一个令他想要相信的故事吗？
　　分不清，逍遥楼的真心与假意，简直是这世上最难分辨的事物。
　　“先跟我走吧，师祖已经知道我和你关系。。。。。。趁他还没下决心。”亦无情去拉狐狐手。
　　舞夕颜却后退一步，“很难办嘛？”她真心在担忧，“要不我还是献祭了吧？没关系，孩子还可以再怀，我愿意为你去死。”
　　“不是！等等！”聂小倩突然飘到两人中间，使劲挡着，狂呼，“禁止殉情！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呀！”
　　304 秘密戳破
　　世上最绝望事，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突然搞到了一起。
　　往往这时候，他们表现得越恩爱，这个被“牛”倒霉孩子就越破防。
　　聂小倩此刻就感受到了这种史诗级绝望，尤其是这个男人一出现，她的“好姐姐”，便气质骤变，从乐呵呵的笑面狐，变成了扭捏的小狐娘。
　　笑靥如花，殷勤地凑上去，握紧男人的手，引他摸自己肚子，感受腹中宝宝生命律动。。。。。。自己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聂小倩都快嫉妒疯了！
　　亦无情早就知道这里还有个不同寻常怨鬼，因此也没多在意，只是习惯性宠着这只骚。狐狸，任由她勾引，摇着尾巴撒娇。
　　“孩子爹”
　　舞夕颜勾住男人脖颈，恰似一朵云与一场雨般深深依偎进去，因怀孕而愈发柔软山峦紧贴男人胸膛，仅隔一些薄薄的布料。柳腰款摆，细枝慢舞。
　　“来嘛快亲我一下待会儿死了就亲不到了”
　　她故意用琼鼻摩挲男人下巴，说着直白撩拨玩笑情话。
　　“我不会让你死。”亦无情这次没顺着她，而是将她推开一点，至少胸膛不用再时刻面对那种赤。裸裸诱惑。
　　他低头，在小狐妖白丝包裹雪嫩足趾瞥一眼，微颦眉道：“都快生人了，还穿这么高的鞋，也不怕摔着，你是真没点做母亲的自觉。”
　　舞夕颜笑嘻嘻转移话题，故意撩起小腿，展示自己娇细的玉足，“好看么”她软软媚媚，“临死之前，可以给你都尝试一遍哦”
　　“别闹。”亦无情头皮发麻。
　　他有点不敢直视少女湛蓝水眸，那眼神太直白了，也比他想象中干净，几乎没别的情绪，只有纯粹的渴望和喜欢。
　　亦无情松开少女，一边抓紧布阵，一边叮嘱，“老江，你不用刻意取悦我。。。。。。我不会丢下你，我也希望你活得自在一点。”
　　“嗯嗯”舞夕颜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确实有取悦老秦意思，不过，这倒不会令她感觉不自在。
　　作为男人，她本就喜欢男性视角下那些漂亮又涩情的东西，喜欢可爱又好涩女子。
　　如今只不过是把自己“喜欢”，变了个视角，分享给自己重要的好朋友——或者说情人。
　　高跟鞋虽然穿起来稍微有点辛苦，但以修士+妖兽体质，倒也不会累，反倒这种特殊“辛苦”，会令她有种淡淡的兴奋。
　　而且。。。。。。个子垫高一些，也能弥补她和老秦身高差，接吻起来更方便。
　　至于其他“引诱”，那就更是真情流露。
　　她本就是如此大胆又骚。气的“女人”。
　　揉着肚子，回想当初，舞夕颜不禁苦笑：“半年多之前，我还想着死也不要怀孕，死也不要生孩子。。。。。。结果一眨眼，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她轻轻踢了男人一脚，“都怪你，把我变成这样，身体也好灵魂也好，完全回不去当初纯真的样子。”
　　亦无情扭头，却问了一句有些微妙的话：“那如果从头再来，你还敢来招惹我吗？”
　　“这叫什么话。。。。。。”舞夕颜脸红扭头，过几秒，嘴角不自觉扬起，有些调皮道：“如果从头再来，我一定一开始就把身份告诉你，然后大胆点，就说。。。。。。我想找个本钱厚又疼我男朋友耍耍，兄弟你来不来？”
　　亦无情埋头继续布阵。
　　“喂。。。。。。”舞夕颜又轻轻踢男人一脚，分开时，足趾故意在男人小腿处蹭了蹭，半似挑衅，“问你呢如果是这样，你来不来？”
　　亦无情摇头。
　　“真可惜。”舞夕颜仰头自言自语，“那样的话，我们大概就错过了，只能作为朋友偶尔联系。。。。。。所以还是现在这样更好，多亏了我别扭，你也别扭，我们才能凑出这么一大家子。”
　　聂小倩终于听不下去了，这狗粮噎得她消化不良，她瞪这好姐姐一眼，怒气冲冲推门而出，将门重重砸上。
　　一秒后，门复又推开，聂小倩假装生气瞪舞夕颜，见对方还不打算叫住自己，又恼怒摔上门。
　　如此摔门重复四五次，聂小倩都绝望了，更绝望的是门不堪重负，被她扯了下来，她只能无比窘迫地站在那儿，提溜着一扇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聂小倩终于意识到：舞仙已经不再是那个舞仙，“姐姐”更已不再是那个“姐姐”。
　　她不会在自己生气时娇惯自己，不会在自己闹脾气时给自己台阶，她心中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鬼生第一次觉得——原来“开智”也不是什么好事。
　　亦无情无视少女骚扰与勾引，也无视内心中杂乱的情绪，终于布好简易的传送阵。
　　空间之道，这是破丹成婴才有资格运用的技艺，而且修行进展，纯看天赋，没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绝大多数修士，即便到了元婴，也顶多掌握些特殊轻灵神通，譬如“缩地成寸”。
　　相反，有天赋者，譬如李道冥那样李家血脉，即便没有元婴，也能利用特殊阵器取巧。
　　亦无情天赋马马虎虎，不过靠钻研，也掌握了一些技巧，起码做点定向小传送阵，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他的计划——通过不断传送，混淆师祖视线，拖延对方追过来速度。
　　然后在不断转移过程中，跟狐狐合作，利用法身傀儡之法，做一个假的“舞仙”，帮狐狐假死脱身。
　　其中最关键的一步，是说服师叔祖莫不明，否则，禄存剑出，任何妖魔鬼怪皆无处遁形。
　　这一步在亦无情看来还是有成功率。
　　因为据他所知，莫不明师叔祖并没有支持师祖这次的行动，他似乎反对杀死“舞仙”，还搬出了自己推衍测算之能。
　　可师祖却觉得莫不明是不忍心，在念旧。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亦无情搂过狐狐，注入熔炼液质灵晶，启动传送阵。
　　“等一下，我去叫小倩。”舞夕颜立刻道。
　　“没必要吧，我做了自毁，传送之后，阵法。会爆炸，师祖一样找不到你灵迹。”亦无情疑惑。
　　“不是灵迹问题啦。。。。。。”舞夕颜吐吐舌，女鬼play，这么好玩儿事，她怎么能放弃呢？
　　况且小聂同学也挺好的，蛮对她脾气，丢在这儿，给剑主斩了就不好了。
　　“二位这是想去哪儿？”
　　一个戏谑又阴冷的声音悠悠飘来，舞夕颜莫名有些耳熟，亦无情则是颦紧眉，暗道声不好。
　　话音未落，天暗星从阴影中走出来，啧啧作声地打量二人。
　　“师兄，我说你着急忙慌的，是要来找什么，原来，这老板娘是你姘头？”天暗星阴冷笑道。
　　305 夫妻
　　“嘿！你谁啊！怎么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耳熟？”舞夕颜扑哧一乐，丝毫没有惧色。
　　“你。。。。。。！”天暗星于承仙脸色一青，他气得嘴唇有些发抖，“好一个薄情女人，枉你开店时还受了我不少照顾，转头就把我忘。”
　　“原来，是高高在上的‘于大人’啊。”舞夕颜眉眼弯弯，她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于是用故作夸张的语气讥讽。
　　“好！好好好！”天暗星气得发笑，“亦师兄，她这样辱我，就别怪我铁面无私，我这就禀告剑主，你们等着！”
　　舞夕颜忽优雅招招手，“蹲下。”
　　天暗星不由自主蹲下，他惊愕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无法理解，又感到荒诞。
　　“站起来。”
　　天暗星又自动站起来。
　　“学狗叫。”
　　“汪！汪！”
　　天暗星一脸屈辱和恐慌地盯着舞夕颜，他终于明白了，千幻瞳！这是个逍遥楼大三元！
　　亦师兄在和红中谈恋爱！
　　他疯了？？？
　　震惊完就是后悔，自己光以为天煞星道途破碎，无甚能力，于是毫无防备跳出来，殊不知这女人是个威胁度堪比掌剑的大三元！
　　舞夕颜盯着这冒失鬼满脸不屑，无情嘲笑道，“就这点警惕性和心智定力，还执剑人呐？执剑人要都这种货色，我看呐，你们把天剑送给我得了。”
　　她无趣摆摆手，“行了，也不羞辱你，我这人一向仁慈——你自裁吧。”
　　下一秒，天暗星自动拔出长剑，抵在自己丹田上三寸处，灌入灵力。
　　一枚飞石忽然将长剑打落。
　　舞夕颜暗道声不好，自己竟然猜错了，这家伙和老秦关系好像还不错？能引得老秦救他。。。。。。不行，得赶紧道歉，先发制人！
　　“夫君我错啦。。。。。。”她迅速低头，可怜兮兮，“我一时得意忘形，又有点害怕，就。。。。。。反正！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如有违反！就罚我尾巴剃光毛！”
　　说完她举起小手，痛心疾首发誓。
　　“他不是我朋友。”亦无情感到一阵头疼，“你杀性怎么这么重？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取他们性命，有什么很大的必要吗？”
　　舞夕颜心一凛，知道如果解释不清这个问题，老秦恐怕就要心生介怀，把自己当超坏的女人了。
　　她赶紧解释：“当然有！”然后绞尽脑汁琢磨理由。
　　所幸。。。。。。理由还是很好找的。
　　“如果不杀他，他真禀告剑主怎么办？你可是和我在一起，老秦，我也是不想他害你呀”舞夕颜可怜兮兮道。
　　“你一个红中，迷魂他就是了。”亦无情黑着脸。
　　“话是这样！但剑宫不是有解除迷魂的办法么？万一东窗事发，影响到你。。。。。。”见老秦神色未舒缓，舞夕颜赶紧补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从哪儿知道的？”
　　“别人说。。。。。。”
　　“谁？”
　　“茶馆里人。。。。。。”
　　“你压根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吧？”亦无情哭笑不得，“其实你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嫌麻烦，下意识想彻底‘解决’他？”
　　“是。。。。。。”舞夕颜纯真表情有些绷不住，她小声嘟囔，“也没什么吧，反正这世上大半人都活得像个嘴硬的法。西斯。”
　　亦无情不知道法。西斯是什么，但大概能猜出是什么话。
　　师祖当前，他没空掰扯这些事，只好快速叮嘱：
　　“天目睽睽，我们这些执剑人是不可能沾染重‘孽’不被发现的。因此他肯定不是什么奸恶之徒，顶多有点利欲熏心，罪不至死，你迷魂他消除这段记忆，放他走吧。”
　　“好嘞！”舞夕颜答应得很爽快。
　　她本就不在乎这些无关者性命，杀也好，放也好，都是一念之间。既然放了他能取悦老秦，哄老秦开心，那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给天暗星洗掉记忆，又去叫自闭聂小倩，不想聂小倩和九十七待在一起。
　　这姑娘明明对失忆“舞仙”相当不满，却叽叽喳喳地嚷嚷，非要一起来，为打击剑宫出一份力。
　　舞夕颜提醒她这可是有几率送命的事，她却说送命怎么了？有些人活着就是一场巨大的痛苦，只有将自己碾成火药，塞进烟花筒，才能释怀自己那可笑的人生。
　　她都这样说了。。。。。。舞夕颜还能反驳什么呢？
　　于是原本精简两人队伍，成了略显臃肿四人队伍，好在老秦做传送阵没有人数限制，倒也不至于坏事。
　　白光闪过。
　　四人视野骤花，等恢复，周围已经全然变了模样，亦无情这才稍松口气。
　　事情顺利得出乎他预料，与剑主之前的表现不太相符，他甚至怀疑是剑主故意放了他一马，但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钓鱼？演戏？
　　还是说。。。。。。测试？
　　如果剑主早已洞晓一切，这都是他留给自己本人的一场测试，那自己无疑输得彻底。只不过，就算真是这样，亦无情也不会后悔。
　　无关色心，无关感情，甚至无关女儿——这单纯是他内心所认为正确的选择。
　　“咦？这地方。。。。。。”
　　身后传来舞夕颜讶异的轻呼。
　　“怎了？”
　　亦无情回头，有些疑惑。
　　“没。。。。。。嘿嘿。”
　　舞夕颜憨笑挠了挠头，她不好意思说，这里建筑风格一点都不“古风”，差点令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但仔细想想，真灵域这么多世界，种族繁杂，文化各异，不符合自己对“玄幻世界”刻板印象，实属正常。
　　反倒是乾龙界跟合欢宗那么符合自己刻板印象，才是比较奇怪的事。或许这正说明——他们的文化风格，都受过穿越者影响。
　　“此处是金钱帮掌控的商会城市，他们的风格向来古怪，习惯就好，赶紧走吧。”
　　亦无情随口解释几句，拉住舞夕颜手腕，引她入城。
　　舞夕颜盯着远方那数十米高金属巨墙，和墙上每隔百米便有一处的“观景亭”型哨站，颇感新奇。
　　他们跟在一辆马车后面，但这拉车的马却不是什么奇鸟异兽，而是一种浑身烧着蓝火，玉石制成的“机巧傀儡”，这傀儡相当灵动，甚至被挡路时，还会像真马似的抬起前腿发怒嘶鸣。
　　舞夕颜顿觉这坐骑帅爆了！比骑动物什么的帅多了好吗？
　　亦无情见旁边的狐妖孕妇盯着那马两眼发光，还以为她是想抢，赶紧扯了扯她，叮嘱道：
　　“金钱帮同样盛行傀儡之法，假死傀儡的材料，我们得从这儿买，你初来乍到，千万看我眼色行事，万一坏了规矩，‘假死脱身’就没那么容易。”
　　“嗯嗯，我知道！”舞夕颜赶紧点点头，装乖巧状。
　　队列缓慢前进，终于轮到舞夕颜四人被检查，临近之前，三人都戴上易容，聂小倩更是直接换了张脸。
　　稀奇的是，守卫除了人型铁傀儡，竟然还有一名正心不在焉鼓捣玉片的金钱帮弟子从旁协助。
　　那弟子抬头瞥了四人一眼，冷冷问道：“姓名？宗门？什么关系？”
　　“秦无依，江茗，聂双，周媛，至于关系。。。。。。”亦无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假身份，但说着，卡了卡壳，脸有些发烫。
　　他搂住舞夕颜，下意识撇开头，磕磕绊绊说：“夫。。。。。。夫妻。”
　　306 阖家欢乐
　　听到老秦称两人关系是夫妻，狐狐顿时乐开了花，主动挽上男人胳膊，小扇子似的睫毛扑扇扑扇，“对对对，我们是夫妻。夫君啵一个mua”
　　后面的聂小倩咬碎了后槽牙。
　　那复杂小眼神，既幽怨，又空洞，还绝望，且凄冷。。。。。。
　　金钱帮弟子一脸嫌弃表情，举起手中玉片，对两个人扫了扫，然后又低头专心摆弄。过几秒，他随意摆摆手，“好了，登记了，进去吧。”
　　舞夕颜顿时对那玉片产生浓烈好奇。
　　即便进了城，也是频频回头，目光一直在那玉片上打转。
　　亦无情见她好奇，随口解释，“一种特殊神识玉简，金钱帮主要用来内部通讯，奇技淫巧罢了，没什么用。”
　　“通讯？怎么通？”舞夕颜好奇。
　　“每个玉简都有个用天罡三十六支和地煞七十二支组成的编号，通过对应编号就能联系对应玉简，与对应的人隔空对话。”
　　“我去！”舞夕颜吓得战术后仰，“电话！这怎么可能没用？”
　　“因为仅能在一界内使用，跨不了界，而且，只要精修过神识的人，都能随意截断他们的通讯，篡改成其他信息。所以这东西，也就他们内部用用，毕竟帮规管不了外面的人。”
　　亦无情掏出一张传讯符，“不如这个，炼制方便，点燃即用，可跨界，不怕截断，莫师叔祖说了，越简单的结构同时也就越稳定。”
　　舞夕颜哭笑不得。
　　一路上，到处都是少女从未见过的风景，即便凰女记忆里也是没有的——因为凤栖山全族都上了金钱帮黑名单。
　　这一切都源于金钱帮重要产业，拍卖。就好像合欢宗掌控了真灵域大部分特殊服务行业，金钱帮也掌握了真灵域大部分商业流通，尤其是高端拍卖。
　　众所周知，拍卖最重要就是保证拍卖者安全，否则买完就被抢，这拍卖也别办了，绝大部分势力也愿意卖金钱帮一个薄面，不在承诺期内搞事。
　　但鸟山是群什么货色？比无生教更土匪，比逍遥楼更不讲信用，他们看上什么，是绝对不会付钱的，偏偏他们还贼爱凑热闹，附近有什么拍卖会，硬闯也要进去看一看。
　　看上了就抢，抢不过就跑，跑完了再摇人。。。。。。久而久之，金钱帮忍无可忍，总舵主亲临往生界，在鸟山跟众鸟对骂三天三夜，最后气急败坏，宣布整个鸟山全部划入金钱帮黑名单。
　　这件事发生于很久之前，那时凰曦音都还没出生。所以，凰曦音记忆里，很少有关于金钱帮内容。
　　擦肩而过各种奇形怪状傀儡令舞夕颜目不暇接，啧啧称奇，她发现，金钱帮运用傀儡，和逍遥楼似乎完全是两种路数。
　　逍遥楼喜欢把傀儡捏漂漂亮亮的，究极仿真，添加各种涩涩元素，好似一个个活灵活现性偶少女，然后亲自控制。
　　金钱帮却更奉行“效率至上”，一切全都为了效率让步，因此傀儡的形状堪称千奇百怪，材质也大都是些金属异石。
　　他们也并不喜欢亲自操控傀儡，而是选择把战败敌人灵魂塞进去，让其生生世世给自己打工，做一辈子牛马。
　　金钱帮城市里也透着一股子压抑，连天都是灰蒙蒙的。
　　将夜，四人找到一座客栈，选在此地暂歇。
　　这是舞夕颜在外住过最差的地方——倒不是说这里窄小，破旧，相反客栈房间很宽敞，东西也全都是新的。
　　但哪怕最差劲合欢宗产业也会将房间装点得精致漂亮，花各种别出心裁的小心思，让客人仿佛住在热爱生活的女孩子闺房。
　　这里却恰恰相反，陈设简洁到空旷，毫无生活气息，站在房间里，寄住“客栈”感觉前所未有强烈，就像小泥人被塞进了一个带床宽敞骨灰盒。
　　来不及感慨金钱帮与合欢宗迥异的宗门文化，很快，舞夕颜就开始头疼另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老秦和聂小倩，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上，发生了分歧。
　　聂小倩认为应该先联系当初舞仙发展出众多手下，积蓄力量，这样万一剑宫追过来能随时反击。
　　这种计划亦无情当然不会同意，他更坚持先赶紧凑够制作逼真傀儡的材料，好早点假死脱身。
　　聂小倩控诉这是偏袒剑宫，对自己老婆生命不负责，渣男！亦无情张了张嘴，为了队内和谐，没有跟她吵架。
　　平心而论，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舞夕颜自然没办法作出决断。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管不住聂小倩。
　　于是局面最终变成——四个人分道扬镳，他们“小夫妻”一队，去收集傀儡材料。聂小倩和九十七一队，去拜访当初组织内故人。
　　望着两个姑娘离开的背影，亦无情摇摇头，“人走茶凉，再好的交情，也抵不住舞仙死了一千多年。。。。。。她们太天真了。”
　　“管她们呢。”舞夕颜一点也不在乎，她从亦无情胸口钻出脑袋，嘿嘿笑：“你看你看，夫君，我现在是女鬼哦可惜不在我老家，不然我给你表演个小日本名场面——‘贞子卡电视’。”
　　亦无情无语，“正经一点。”
　　“哈哈哈。。。。。。”舞夕颜钻出来，坐床上笑得花枝乱颤，她现出实体，牵过亦无情手，贴在自己大腿处，玩笑道：“浑身冷冰冰女孩子，摸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对吧？”
　　“别闹。”亦无情抽回手，有些不太敢看。
　　“还有这招呢。”舞夕颜轻轻吹口气，下一秒，这口气凝聚成“煞”，“煞”是“鬼”初始形态，成熟的怨鬼都可以吹气成“煞”，迷惑他人。
　　很快，床边又多了个“舞夕颜”，这个舞夕颜与本体一模一样，只是没大肚子，也少了几分成熟风韵。
　　舞夕颜又连吹了两口，一个化作狐狐幼年形态，一个化作狐狐青涩豆蔻时期的形态，顿时，萝。莉，少女，少。妇，孕妇，四个形态狐狐围住亦无情，各自使尽浑身解数，引诱他淫。乐。
　　亦无情终于从娇花锦簇中挣扎出来，下半身鼓起窘迫帐篷，他又好笑又无奈，轻轻点三下，将那“煞”戳破，三个“狐狐”化作青烟，回到正体狐狐身子里。
　　“先办正事。。。。。。”他深吸口气，正色道。
　　307 金钱帮
　　“好”
　　舞夕颜立马又作乖巧状，事到如今，她越来越会拿捏老秦，该怎样把握调皮的度，以及什么时候该乖什么时候该涩，不用谁提醒，她自己就能融会贯通。
　　她有种很奇妙的错觉——似乎，自己正逐渐和眼前这个男人，建立起某种超越语言默契。
　　就好像自己灵魂被他染了色似的。
　　有时，舞夕颜甚至会怀疑：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爱”呢？“爱”这个字，谁都在说，可似乎谁也说不清楚。
　　离开房间，顺着悬浮阶梯下到一楼，亦无情习惯性去前台打听消息。
　　结果客栈掌柜是个八条胳膊没有表情功能的铁傀儡，八只手记账记得飞快，打算盘能打出火星子，然而对客栈以外事，根本一问三不知。
　　指望在一个陌生地方，全凭自己摸清各种门门道道，那黄花菜都要等凉了。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身材精瘦，作金钱帮常见打扮的年轻男人慢悠悠走了下来，手里还盘着核桃。
　　各大圣地服饰，都拥有十分明显的独特文化风格，如合欢宗，师妹往往打扮得养眼美艳，轻纱罗缦，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诱惑。师兄则打扮简洁又俏皮，一身青衣道袍，腰缠流苏玉带，好似游历凡尘俊美道士，极惹妇人眼。
　　而如金钱帮，就是“低调奢华”，一眼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但玉线，金镶，形制，染料，无一不考究，给人种雅淡高贵感。
　　“道友，问那物件有何意义，有什么好奇，不如问我。”那金钱帮弟子道。
　　“你是。。。。。。”亦无情疑惑。
　　“我是这里的主人，孟星元，叫我老孟就行。”
　　“哦，原来是孟兄。”亦无情拱拱拳，“敢问道友，血骨泥，千幻丝，蛛瞳木。。。。。。这类材料哪里可以购得？”
　　孟星元盘核桃手顿了下，嘴角微妙地勾起，“生傀儡？”
　　“呵呵。”亦无情不点头也不摇头。
　　如果是面对其他门派，他是决计不会这么露。骨直白的，但对方既然是金钱帮，那就没必要弯弯绕绕了。
　　果然，孟星元没有追问，只是默默伸出三根手指头。
　　亦无情当即扔了三颗金色灵晶过去。
　　孟星元立马眉开眼笑，“好兄弟，够地道！来来来，这边请，别说是血骨泥千幻丝，就是瑶池圣女亵。裤，为兄也要给你想想办法。”
　　“讲真？瑶池圣女亵裤也行？”舞夕颜顿时起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咳咳咳。。。。。。我只说想办法，没说一定帮你们弄到——但告诉你们怎么进瑶池浴场还是没问题的。”
　　孟星元一边大笑，一边引二人上自己马车。
　　城中禁止飞行，不仅有禁空阵法，贸然飞行还会遭到城中守备修士攻击。当然，这类规矩仅仅限制得了一般修士，对超出城中守备力量修士就是放屁。
　　譬如此刻——头顶就有一名修士大摇大摆飞过。
　　窄小的车厢内别有洞天，竟然是个装修精致三居室。孟星元引两人落座，给两人逐一斟好灵茶，然后才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二位可是逍遥楼？”他嘴角勾起，直白问道。
　　舞夕颜和亦无情对视一眼，然后舞夕颜摇了摇头，亦无情点了点头。
　　“怪不得。”孟星元恍然大悟，他取出烟斗，塞了点晒干的金线草，默默点燃，猛吸一口，然后才道：“二位不用紧张，说句实话，我们金钱帮城里。。。。。。逍遥楼还挺多的。”
　　这倒是实话，金钱帮是少数几个对逍遥楼没那么讨厌势力——当然，仅仅是“没那么讨厌”。
　　而这份“没那么讨厌”，还是逍遥楼视钱财为外物，挥金如土，间接带来的。
　　虽然收到的钱经常会被逍遥楼给骗回去，但毕竟总有奸商和幸运儿，从逍遥楼身上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倒也无人在意，那些被逍遥楼玩到倾家荡产倒霉蛋儿们。
　　孟星元炽热盯着亦无情，“听说你们逍遥楼特别喜欢用那种‘清纯包装诱惑’女傀儡，勾引男人侵。犯自己？”
　　亦无情被盯得不寒而栗，他用茶杯挡住目光，“以讹传讹，以讹传讹。”
　　“私生活混乱这总是真的吧？”孟星元眼神依旧炽热。
　　“。。。。。。差不多。”想起狐狐，想起江茗，亦无情突然有些伤感。
　　“巧了！”孟星元拿出一张宣传单，“小弟正好有门新生意——私。处护理了解一下，专业理疗护理师，正规修医世家出身，店庆活动，统统八折，办卡充一百送二百。”
　　“噗哈哈哈哈”舞夕颜喷出茶水，然后仰天笑得超大声。
　　她还以为这小哥是想勾引老秦“女傀儡”呢，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怎的，这位狐妖姐姐有兴趣？”孟星元立马转移目标，把单子递过来。
　　舞夕颜假模假样接过，潦草扫了眼，发现设计还挺吸引眼球，这纸还用某种草药泡过，散发一股特殊香气，闻上去。。。。。。莫名燥热。
　　亦无情突然把传单抢过来，揉成绢团，又唤出灵火烧成灰烬。
　　他瞥舞夕颜一眼，明明没说什么，但他的情绪舞夕颜却秒懂，立马挽住他胳膊，亲热又依恋地说句：
　　“不用，我有夫君帮忙‘护理’呢。。。。。。”她眉眼含笑。
　　“二位真恩爱。。。。。。”孟星元立马换了张单子，“所以，婚庆策划了解一下？新店起步，八折，统统八折！”
　　这下舞夕颜是真起兴趣了，立马接过单子，认真看了起来。
　　“喂。。。。。。”亦无情叹气。
　　马车拐入一条僻静小巷，最终停在某栋房门紧闭高耸建筑前。
　　孟星元带两人下车，先敲门，而后说了句奇怪的暗语，紧接着门便自动打开。但孟星元没带二人进去，反而绕到建筑后面，打开了一个下水道入口。
　　钻入暗道，穿行数百米，视野豁然开朗，远方人头攒动，灯火辉煌，赫然是一条地下商业街。
　　“做机巧傀儡的材料，城里好买。但既然你要做生傀儡，自然就只有这儿了。。。。。。这儿什么都能买到，包括瑶池圣女亵裤——当然，不保证正品。”
　　孟星元主动介绍道。
　　308 汇合
　　“什么都能买到”自然是句诳言，不过，即便放在整个真灵域，这里东西也算得上齐备了。
　　就连一些亦无情知晓，很小众炼器材料，他都能从价格单上找到。
　　不过相比起他，舞夕颜却是在琢磨另一件事。
　　她捧着孟星元递来的“婚礼案例展示”玉片，看得津津有味。
　　这玉片可以连接入神识，从第一视角体验新娘所见所感，内里诸多画面，就令她。。。。。。挺喜欢的。
　　“别看了。”亦无情无奈地抢过，“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正事。傀儡这方面，你比我懂行，你得把着关。”
　　“这就是正事呀。”舞夕颜意犹未尽抬起头，水蓝宝石似的眸子巧笑倩兮，亮晶晶盯着男人，“如果人终有一死，我只想在死前，认真叫你一次‘夫君’。”
　　“认真的？”亦无情一下挺直腰板。
　　舞夕颜反而自己又软，“假的。。。。。。略”她俏皮吐吐舌，拿起旁边柜台上的货物，假装聚精会神观察，实则掩饰自己的脸红。
　　亦无情看着她粉妆玉砌侧颜，心底若有所思。
　　舞夕颜正装着，蓦地，腰肢被宽实的臂膀环住。她微微讶异转头，却见这个别扭了许久的男人，如今好像真正的丈夫那般，搂着她，不说话，陪她一起看。
　　她盯男人板起侧脸许久，然后扑哧一笑，嘴角翘起再也压不住。
　　云更红，雪愈娇，娥眉弯弯，风月俏无尘。
　　置办假死傀儡的材料花了好一番功夫，毕竟“舞仙”体质特殊，兼具两种血脉，还是鬼道与医道造就融合怪。
　　想通过剑主检查，真实度必须下足功夫，甚至可以说——得比舞夕颜自己都更像“舞仙”。
　　“够了嘛？”
　　又一种材料备齐，亦无情扭头问舞夕颜。
　　舞夕颜为难地思索片刻，却摇摇头，“不够。。。。。。很难办，如果真想骗过剑主，仅靠一点点血造出来的傀儡，绝对不够。”
　　作为“资深”逍遥楼，红中遗留的记忆里有欺骗剑主案例，也有一点红中过去总结的经验。
　　首先就是禄存剑主绝对骗不了——禄存剑断天机的能力太bug，就算万事俱备，也有可能因为对方突然产生不祥的预感，掐指一算，从而计划败露。
　　其次，巨门剑主最蠢，也最好骗;文曲剑主性格跳脱，类逍遥楼，不会较真;其他剑主都是聪明人，都很难搞，想骗他们，必须把骗局搞得像真的一样。
　　或者最好就是真的。
　　“我们还缺两样东西，至关重要的东西。”舞夕颜立刻作出判断，“夜欢妖花尸体，和媚狐尸体。”
　　她笃定道：“仅凭一具假傀儡是骗不了你师祖，我们得来真的，我们得制造出。。。。。。一个真正的舞仙。”
　　然而，这两种材料实在过于小众，也具有一定珍贵性，两人从头逛到尾，果然，并没寻到这两种尸体。
　　问孟星元，孟星元微微一笑，又伸出五根手指。
　　舞夕颜翻个白眼，不情不愿把五颗金色灵晶丢过去。
　　奶奶，这货要价是真贵啊！
　　所幸金钱帮是有节操，或者说，他们不像鸟山那么傻，更懂得“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道理。
　　收到灵晶，孟星元立马眉开眼笑，掂量了两下，乐呵呵道：“尸体这东西本就敏。感，何况还是特殊种族尸体，那当然是不好找的，不过嘛。。。。。。”
　　他扭头带路，边走边娓娓道来：“这黑市之主可是个手段通天人物，只要你们付得起价钱，就连瑶池圣女洗澡录像，她都能给你弄过来。”
　　“难道说。。。。。。”亦无情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识惊讶。
　　“没错，就是业界人称‘盗圣’，因为偷了瑶池圣女全身家当，被对方怒极通缉而闻名鬼手魔女。正好——我开足疗店给这位修过脚，可以为你们引荐引荐，不过，能不能请动她，就看你们了。”孟星元笑容如沐春风，一脸收钱收爽了奸样。
　　舞夕颜心说你怎么什么店都开过。
　　——怕不是先天倒闭圣体，开一家黄一家吧？
　　七弯八拐，钻天入地，通过十好几处暗道和机关，孟星元终于将两人带到目的地，是一栋建在地底深处小房子，好似间坚固的墓室。
　　结果，舞夕颜还未进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聂小倩声音。
　　“时妹妹，你就帮姐姐这一次吧，舞仙姐姐她。。。。。。她现在真的很危险。”
　　另个有些粗爽的女声却不屑：“我早就与炎武会没关系了，她？危险？你未免也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她再有一万个缺点，活下去的本事，也一定比你我强！”
　　“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住在这种腌渍地穴里？被剑宫追得像条丧家之犬？”聂小倩反问。
　　那粗爽女声得意，“起码我还活着。况且，今时不同往日，我投靠了金钱帮一位分舵主，我现在是有靠山妖怪，剑宫。。。。。。也不是什么妖怪都敢杀的。”
　　“荒唐！”聂小倩声音夹杂一丝着急和愠怒，“你太天真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天剑定你是弃族，剑宫拼得两败俱伤也要杀你！就是金钱帮也挡不住剑塔里镇十万魔头！”
　　“哈？天真明明是你才对，聂姐姐，你根本不懂，如今我才知道，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有背景才最重要。非要我在那石行面前晃一圈，你才肯信剑宫不过一群欺软怕硬怂货吗？”
　　“不可理喻。”聂小倩撂下这句，便气冲冲走出来，九十七紧随其后。
　　她抬头，瞧见舞夕颜，微微一愣。
　　“舞仙姐姐。。。。。。你。。。。。。”随即她眼睛骤亮，“果然你还是关心我的吗？”
　　彼时孟星元掠过聂小倩，叩门拜会，“时姑娘，晚辈孟星元求见。”
　　“原来是孟坛主，快请进，快请进。”粗爽女声一喜，变得有些热情，“你父亲好久没唤我去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父亲自然是在忙修炼。”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相当和谐。
　　而亦无情也拉住气鼓鼓的聂小倩，疑惑问道：“等等，你刚才说，剑塔镇着十万魔头是什么意思？”
　　“问舞仙姐姐去。”聂小倩嫌恶挣开，望向舞夕颜，又有些沮丧，“对不起，舞仙姐姐，我没想到时瑛瑶变成了这样，你放心，我会找到其他愿意帮忙弃族。”
　　“没事没事。”舞夕颜赶紧宽慰，“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干脆跟我俩一起筹备假死计划。”
　　“嗯。。。。。。”
　　聂小倩下意识便想答应，但她抬起头，看到亦无情，欲言又止，随后恨恨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话锋猛转：
　　“姐姐，你别不信我，我一定能给你重新拉起一支队伍！”
　　说完她就趾高气昂走，直到离开洞穴，到舞夕颜看不到的地方，她才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气下来。
　　她抹了抹滴不落眼泪。
　　309 山与云
　　进了地下房间，那时瑛瑶并没认出“舞仙”，也没看穿两人脸上易容，打着哈切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可忙得很。”
　　“我们找你收购两件东西。”亦无情怕狐狐整活儿，赶紧捏捏她腰，示意她闭口，主动上前。
　　舞夕颜轻轻嘤咛声，整个人都软软倒在男人怀里，仰起头，盯着男人侧脸，媚眼如丝。
　　这一幕落进时瑛瑶眼底，她羡慕又鄙视地嘲讽，“呵，好一只痴。贱爱奴，难得被调校这么乖巧。”
　　说罢她转头，不愿再看二人，“什么东西，赶紧说吧，我价格向来公道，不信去外面随便问问。”
　　“这是我妻子，不是什么爱奴，你先向她道歉。”亦无情黑着脸。
　　舞夕颜脑袋一下子弹起来，兴奋又讶异地望着这个男人，眼底闪着光。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心底从不期待结婚这件事，也明明她心底自己都把自己当爱奴，可听到老秦义正辞严地纠正自己是“妻子”。。。。。。她莫名好开心，也好感动。
　　“我如果不道歉呢？”时瑛瑶望向狐狐眼神，已经不止是鄙夷，甚至涌出强烈的嫉妒。
　　嫉妒她能被依赖的男人珍视。
　　也嫉妒她能被依赖的男人保护。
　　而自己。。。。。。却只是那位大人随手养的一只宠物罢了。
　　心底五味杂陈，像打翻调料坛，时瑛瑶莫名恨上这个女人，可不等她肆意妄为，那女人就揭掉自己易容的假面，然后露出。。。。。。
　　“舞，舞仙姐姐？”时瑛瑶目瞪口呆，下意识惊呼，随即整个人都有些惶恐和心虚，“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是你，你原谅我这次，就这次。。。。。。”
　　舞夕颜故意冷着脸，挺着大肚子故作高姿态，“好呀，时瑛瑶啊时瑛瑶，忘恩负义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我出言不逊。”
　　“不是的！”时瑛瑶愈发慌乱害怕，“我，我已经把您恩还清了，我现在是金钱帮分舵主孟先生人，请您看在孟先生面子上。。。。。。饶我一命。”
　　“你以为我在乎那什么分舵主吗？”舞夕颜装得一脸冷傲。
　　旁边孟星元饶有兴致嗑起了瓜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把在场三束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见舞夕颜望自己，孟星元耸耸肩，举起手里瓜子，热情推销：“怎样？声音清脆不？我开干果店里自己炒，八折，通通八折，要的话我再给你折上折！”
　　舞夕颜翻了个白眼，没再管他。
　　见这老“大姐头”和自己金主的儿子有说有笑，时瑛瑶终于放弃，她惶恐道：“舞仙姐姐，您要收集什么东西，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尽快给您弄回来。”
　　“夜欢妖花尸体，和媚狐尸体。”
　　时瑛瑶沉思片刻，立马下军令状，“这事有点麻烦，三天，姐姐你给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办好。”
　　“嗯。”舞夕颜点点头。
　　“三天太紧，我须争分夺秒，姐姐，瑶儿就不招待您了，就此别过。”她撂下这句，狼狈落荒而逃。
　　等她走，孟星元才一脸笑容道：“我这灵晶，收得还挺值对吧？”
　　“说起来。。。。。。你一个金钱帮分舵主公子，为何干起了牙人活儿？”舞夕颜奇怪。
　　“那又怎了，你堂堂炎武会魁首，编号零舞仙，不也在和男人玩爱情过家家？”孟星元瓜子越嗑越乐，“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就是做点小生意。”
　　“干什么赔什么？”舞夕颜歪着头猜测。
　　“也有人说，我是什么赔，就干什么。”孟星元耸肩。
　　“你爹这不揍你？”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爱好是做点‘小’生意，而不是做点‘大’生意了。”这男人倒是洒脱，毫不在乎地揭自己短，玩笑般自嘲。
　　重要的尸体至少三天才能找到，而接下来路，他们还得不断逃亡。但在这种紧迫之中，舞夕颜也不想浪费这说不定可能是“自己”人生末尾最后一段时光。
　　难得的，她开始任性，吵着想要看星星。
　　亦无情只好抱着她，出了城，飞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找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山崖。
　　繁星似雪，银盏对月，她饮了一杯青梅酒，忽然感到阵阵虚无。
　　这种虚无是自从知道狐狐这一分身有可能死亡时，就突然产生的。
　　不是什么强烈的情绪，很浅，很淡，可又萦绕不去，难以释怀。
　　“舞夕颜真的存在过吗？我真的是舞夕颜吗？”
　　她玩笑般自言自语。
　　“如果我是舞夕颜，为何我能如此轻易地丢弃我自己，却丝毫不伤心？如果我不是，我其实是江茗，那之前我和本体切断联系时，我的反应又算什么？”
　　她声音渐渐有些沙哑和哽咽，“如果这副身子死了。。。。。。我是作为江茗活下去了呢？还是作为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死了呢？”
　　亦无情站在她背后，默默听着这些问题，却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哈，差点忘了。。。。。。你呢？臭老秦，你希望我是谁？”舞夕颜扭头，粉红脸颊贴着酒瓶，将问题抛了过去。
　　“有区别吗？”亦无情反问。
　　“当然有啊。”说完，舞夕颜反而沉默了，好似真的在想区别，可又想不出来。
　　许久她才想到一点，眼睛眨了又眨，“比如，当我出于狐狐身份思考时，我很想嫁你一次。可同样是这个想法，本体却觉得羞耻和尴尬，凰女则觉得抵触。”
　　“同一个人，还能有好几种态度？”亦无情觉得有点奇妙。
　　舞夕颜反问，“难道你没有那种经历吗？同一件事，当甲向你倾诉时，你的情绪被她感染，代入她，觉得她真是天下第一可怜。换成乙来倾诉，你又站在乙的角度，觉得其实乙也没什么错，他也是可怜人。”
　　“没有。”亦无情摇头，“换谁倾诉，事情的本质都不会变，顶多补充了些信息。”
　　他望着狐狐，隐隐察觉到问题症结，“你太容易被他人影响，没有一个稳固的‘我’。所以。。。。。。即便是一个你自己编造出来的身份，也同样能影响你，令你不自觉入戏。”
　　“嗐或许吧”舞夕颜伸了个懒腰，她自嘲笑笑，“你是山，我却是云，自由自在云，飘忽不定云。”
　　“风吹出我形状，太阳塑造我的眼泪，就算一切都是假的，那又怎样呢？”
　　她摇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醉眼朦胧道：“至少我能确定。。。。。。我对你，和你对我的情感，永远不会改变。”
　　310 成长
　　“你没事吧。”
　　见少女情绪不太对，亦无情抢走少女手中银盏与酒壶，也坐了过去，紧紧挤在她身旁。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迷茫罢了。”舞夕颜很自然地靠在男人肩上。
　　“看得出来。”
　　“你说。。。。。。到底是什么决定我的意识呢？”舞夕颜若有所思，“我明明是一个灵魂，却拥有了三具身体，三个身份。在合欢宗时，他们都叫我江茗;在这里，别人叫我‘舞仙’;鸟山时，别人又叫我凰曦音。”
　　她顿了顿，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个不是玩笑的玩笑，“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连我也要分不清自己。我本质会变成虚无，就像其他逍遥楼一样。”
　　“。。。。。。”亦无情不语。
　　舞夕颜不管他，自顾自地伸手捉月，姿态优雅，好似翩翩起舞。
　　“或许，到那天，我的意识会习惯这种同时进行三个人扮演，我既是开朗又爱你舞夕颜，也是你的好兄弟江茗，还是傲慢自大又惹你生气的死对头凰曦音。。。。。。”
　　她笑着望男人，摇了摇他胳膊，“呐，老秦，到那一天，你又会如何对待我呢？是三者如一，还是，稍微区别一些？”
　　“我相信不会有那天。”亦无情攥紧了她的手。
　　“不，一定会有，我能预感到，我傀儡术在不断进步。。。。。。或者说恢复？”她摇摇头，“或许这种意识上混乱，就是傀儡术触及瓶颈的体现。”
　　见亦无情神色难看，她温柔抚摸男人脸颊，笑靥如花，又脉脉含情。
　　“安啦臭老秦，你不用担心，真到那天，至少本体和我，是会一直爱着你的，至于凰曦音，她估计得嫁给废人凤无邪？不然鸟山要爆炸，你扛不住整个鸟山的怒火。”
　　“哈哈，哈哈。。。。。。你果然生气了。”她又捧腹笑起来，笑中带泪，“我以前，就——你刚刚丢下我那会儿，我以为自己必须成熟起来，才能重新追回你的爱。”
　　“现在看来，我想错了。你其实很轻易就原谅了我，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一对，因为我真的很擅长任性，而你也真的很擅长原谅。”
　　“可我还想错第二点。。。。。。”她在男人脸颊轻轻一吻，极尽温顺与柔情，“对不起，老秦，我有种预感，或许我越成长，你就会越讨厌我。”
　　亦无情一言不发，但他摸着狐狐小手，越攥越紧，好似怕她变成蝴蝶飞走一般。
　　“别想那么多了。”
　　良久，这个男人才下定决心，干涩开口，捋顺狐狐大尾巴，搂紧她腰肢。
　　“你不是想我娶你么？好，我们办一场婚礼。等假死顺利结束，我就向师尊申请远调，我们去一个远离剑宫地方。”
　　“秋赏花，春踏雪，届时我就向旁人介绍：你是我的妻子，再介绍我们的孩子。晚上我搂着你入睡，孩子就躺在我们旁边，你在我怀里打着轻鼾，明月会照亮我们的梦，那一定是幸福的梦。”
　　他在少女后背安慰似的轻拍，说着畅想未来的话。
　　那个未来里没有贪狼剑，没有剑主之位，也没有天煞星旷世凶名，只有彼此，和雪月风花。
　　他也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在乎的，不过是有一个家，有一群属于他的家人。
　　舞夕颜泪眸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亦无情作完这承诺后忽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就好像压在心底巨石，一下消碾无形。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是真爱这个“女孩”，哪怕无法信任，也想贪这一时欢纵。
　　他语气不自觉轻松，开玩笑道：“我答应娶你这分身，你作为‘江茗’什么感受？会不会很羞耻？”
　　“以前会，但现在。。。。。。应该快无所谓了吧。”
　　舞夕颜摇摇头。
　　“万化”稳固境界已达瓶颈，逐渐向新的境界迈步。过往她会在乎，会羞耻，是因为“万化”的意思是“我化万物”。
　　从本体角度思考时，她依然会觉得“舞夕颜是我”。
　　而现在，她已经逐渐释然，也逐渐学会“出戏”。
　　她好像摸到一种很特殊状态，像由虚无缥缈云，变成了俯瞰一切苍穹。她可以是舞夕颜，也可以是江茗，可以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熟？
　　只是她的成熟，与老秦所期待，也与老秦自己的背道而驰罢了。
　　世人修真，老秦要修假，而自己，却注定要成为那个虚无缥缈又非真非假的怪物。
　　舞夕颜无法预料二人未来会如何，但至少此时此刻，她珍惜这短暂拥抱的温暖，也是真的想嫁给他。
　　夜无声，风撩起她的青丝，穿过两人相距不足两寸脸颊。
　　她小声说了几个字，然后脸便红了，低下头，羞涩得仿佛初次与心上人约会的深闺少女。男人揉着她的耳朵逗她，她咯咯笑出声，像兜里叮当碰撞的银子。
　　这片天空下，一对男女互定终身。
　　然而仅隔四个时辰后，同样是这对男女，却在另一片天空下，平静地作着道别。
　　“七哥，有空再来玩啊！”
　　乾龙界，华阳城。
　　江茗朝远去的男人挥着手，长发束起，一袭男装，漂亮又飒爽。
　　秦无依走几步，便古怪地回头，望一眼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江茗。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好笑问：“你真没什么额外想说的，比如。。。。。。‘我爱你’？”
　　“哕”江茗白他一眼，“去去去，肉麻死你吧，这种话跟狐狸说去。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是很健康很纯洁肉。体关系，以及好朋友关系，不要给打。炮上价值！”
　　秦无依欲言又止，他能看出来，江茗这句话是认真的。
　　她真的把那些情感梳理好，有条不紊分开了。不再令其他身份经历，影响某一肉体的感情。她变得更理性，更清醒——同时也更像逍遥楼。
　　好事么？还是坏事？
　　秦无依判断不出来，他也不想干涉江茗决定。
　　虽然从未讨论过，但二人默契令他很清楚，在少女的灵魂深处，“舞夕颜”与他关系的定位是“情人”，而“江茗”与他关系的定位更多还是“睡过好兄弟”。
　　这两种情感一度混杂在一起，造成了相当复杂状况，也令二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而现在，少女都梳理清楚，也作出了自己分割。
　　秦无依苦笑两声，戴上斗笠，一时感慨万千。
　　少女已经理清自己因傀儡术而纷乱困扰的内心，重新获得“解脱”，而他，也该去走自己的路了。
　　如今失去天剑，却宛如盲人幽而复明，他心中隐隐有些特殊的想法，需要他深入红尘体悟。
　　正好这副身体在“假死计划”中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去调查业尸之祸。
　　说来奇怪——傀儡术对老江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却对他的影响几乎没有。他既无法体会到傀儡术所谓的更高层次境界，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傀儡是另一个人。
　　相应地，他应用傀儡，也不如江茗那般高明，近乎毫无破绽，天衣无缝，往往会带有浓烈的个人特色。
　　若他控制某个社会关系复杂，情感丰富的生傀儡，恐怕要不了几天，周围人就会发现端倪了。
　　“难道我和傀儡术天生绝缘？”
　　秦无依摩挲下巴，深感疑惑，却始终琢磨不出所以然。
　　311 不同的道路
　　秦无依身影消失在地平线远方，一直到骄阳升起，林叶萧萧，江茗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戳了戳肩头睡眼朦胧暖暖。
　　“走吧，我也该干正事，相差太大人，可是做不成兄弟或夫妻。”
　　她自言自语，下意识握紧锁骨处白玉吊坠。
　　彻底炼化后的白棺，此刻便化为一枚纯白方牌，穿成首饰，戴在颈间。内里桃源民辛苦种植的灵物，虽然被各宗长老挖掉大半，但余下的，也足够她一人使用。
　　后续她只需要弄到功法，不断闭关修行就够了。
　　修行最快的方法，无疑是双修，可惜老秦要去调查业尸，否则，倒是能累一累他。
　　最好的“兄弟”秦无依不在，江茗不想让莫名其妙男人脏了自己身子，心中只打算用《太阴法》修炼。
　　那功法修炼起来倒是同样速度惊人，就是过程稍微辛苦了些。
　　不过历经一年多磨砺，她性子也沉稳许多，至少已经能耐得住孤身清修枯燥和寂寞。
　　回合欢宗路上，江茗心底暗自合计：
　　“白棺用法已差不多熟练了，探索炼化天剑也可以提上日程，不过在此之前。。。。。。倒是可以先试试塑完那剩下一半道台金身。”
　　当初渡身劫，她的一缕魂灵附在道台上，经历了一次十分特殊天劫，也在天劫中塑一半道台莲花金身。
　　也是那次经历让她一窥传说中仙人之秘。
　　“妄力，世人妄想‘仙’无所不能，不死不灭，于是‘仙’的身上，便有了一层刀枪不入金身。。。。。。妙啊，世间第一个钻研出成仙之法的人，还真是个天才！”
　　经过这些天测试，她发现那莲花道台和半副金身给自己带来了不小好处，不止能容纳比寻常修士高十余倍的真力，内里的仙灵之气如果运用出来，就连最简单的灵诀也要强大几分，尤其是疗伤灵诀，堪比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药。
　　道台本该是修士脆弱的弱点之一，结果因为金身的关系，道台反而成了她身上最硬的地方，估计她就是被打成肉泥道台都不会毁。
　　这一特性，在筑基期自然没多大意义，可若修至化神，那就很恐怖。化神境，元婴不灭，肉体可掠夺天地灵机不断修复。正常来说这个特性没什么用，毕竟没修士会傻到放过敌人元婴，但如果她的道台硬到打不破呢？
　　“倘若我在筑基期就把剩下一半金身塑完，说不定能结出颗史无前例金丹来。”她心中猜测。
　　说试便试，半途路过一个正在闹旱灾凡人村庄，她落进去，用简单控土灵诀，帮这几百人修了一条不算深的沟渠。
　　“好像没什么效果？”
　　感受自己毫无变化莲花道台，江茗陷入沉思。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塑道台上一半金身时，她是在一个特殊心劫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修士，她只要随便施展一点修士手段，世人就会以为她是仙。
　　而真灵域。。。。。。大伙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修士就修士，谈什么“仙”？当大伙儿都没见识吗？
　　况且“仙路断绝，世已无仙”，是连凡人都知道的事。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她轻轻叹气。
　　又助了几个村子，道台依然毫无波澜，确定不可能“量变引起质变”后，江茗便放弃了塑剩下一半金身的想法。
　　不过，就在她默默做完最后一个村庄水渠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忽然拉住了她，眨巴着大眼睛，“姐姐姐姐，你就是村长说的土木仙女吗？”
　　“什么土木仙女！我不打灰谢谢！还有我是哥哥！”江茗顿时脸一黑。
　　“好吧，姐姐哥哥，你能救救我娘亲吗？她。。。。。。她上山拾柴，然后就不见了。。。。。。可她从来没惹过人，对所有人都很温柔，是世上最好的娘亲。”少年怯生生问。
　　江茗嘴角一勾，流露不爽，“嘿！你倒是会顺杆子爬，可我凭什么帮你呢？关我屁事！你有个好娘了不起啊！怎的，还逢人就炫耀？”
　　少年也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戳中了面前原本慈眉善目“修士姐姐”痛处，呆愣原地，旁人更吓得不敢说话。
　　江茗墨瞳一转，又嬉笑起来，掏出一颗药。“小砸，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呢，是会让你变成女人的丹药，你如果吃下去，给本座当炉。鼎，本座就勉强帮忙找一找你娘亲。”
　　少年听到“变成女人”，和“当炉鼎”，吓得脸一白，哪怕是山野村夫，也听过那些被坏蛋修士掳去，沦为炉。鼎女子悲惨下场。
　　但他只犹豫半秒，就抓过江茗手中丹药，一口吞下。
　　“呦，挺迫不及待嘛，真是个听话的小婊。子。”江茗忍不住笑，又掏出一身备在纳戒里，已经过时不打算要的性感衣物，丢给少年，用目光示意他换上。
　　“姐姐哥哥。。。。。。我。。。。。。我好像还没变呢。。。。。。”少年害怕地吞咽唾沫。
　　“迟早的事，去，去院子里，赶紧给我换上，不然小心我反悔！”江茗恶狠狠威胁。
　　少年吓哭：“不要！姐姐我穿！我这就穿！您千万别忘答应我事！”说完，飙着泪，抱起裙子丝。袜便回去里屋。
　　半刻钟功夫，眼眶哭通红，已穿上那身轻薄露肩连衣裙，好似个含苞待放丫头的少年，小心翼翼打开门，先探出半个脑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才鼓起勇气走出来。
　　丝。袜带给他一种奇怪的舒服又不舒服的感觉，令他走每一步都很扭捏，细长的鞋跟更是令他重心不稳，扶着墙，才勉强维持不摔倒。
　　鞋跟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村人目光随之望过来，少年脸唰一下烫红，结果走到人前，他才发现，江茗已不见踪影。
　　“村长。。。。。。那修士姐姐呢？”少年还以为自己被骗了，心一下沉入谷底，欲哭无泪。
　　结果，村长却一脸复杂，嘴角抽搐道：“她已经去找你娘。”
　　“啊？”
　　“对了，她还说，那药是假的，当炉。鼎也是假的，她只是为了耍你，让我们看你丢脸，这就是让她不爽的代价。临走前，她还让我给你留一个手势。”
　　说完村长朝少年竖起了中指。
　　少年：“？？？”
　　望着那中指，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他茫然问：“这是什么友好的表示吗？”
　　“可能吧。”村长也很难绷。
　　312 遇险
　　冷风扑面，林涛阵阵。
　　少女在婆娑枝丫间轻盈地跳来跳去，翩美身形好似一阵风，惊叶无声。
　　江茗一边搜寻失踪者痕迹，一边嘴里不爽嘟囔：“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爹娘，尤其是什么父爱如山，母慈子孝桥段，我还是更喜欢听rapper在快手直播间讲催婚笑话！”
　　“喂。。。。。。”暖暖跟在后面，小翅膀扑扇扑扇，无语地白她一眼，“讨厌他，不帮他不就好了吗？难道你还要竞选感动合欢宗十大人物吗？”
　　“不行，我还非得看看，他这老娘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江茗果断摇头，态度十分笃定。
　　暖暖愈发无语，“那你还戏弄人家，看男孩子羞答答地穿女装就那么好玩儿吗？真恶趣味。”
　　“这是必要的步骤，不然，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江茗余光忽然发现一堆散落的柴火，她飘然降至，俯身拾起一根，掂量两下。
　　她轻哼，振振有词，“暖暖啊，你是知道我。我宁愿当带着全人类跟三体世界一起爆了韦德，也不想当全靠主角光环才活下来圣母程心。”
　　“。。。。。。就是因为这样秦无依才不喜欢你呱啊——！”
　　暖暖懒洋洋说着，结果话刚出口，就被江茗一把抓住，像捏蚊子似地用力攥紧，掐得她发出尖叫鸭似的嚎叫声。
　　少女俏脸冰冷，咬牙切齿挤出一句，“再说这种话，小心我命令你变成马桶搋子，然后给全合欢宗通马桶去！”
　　“马桶搋子也能算服饰嘛！！！”暖暖大惊失色。
　　“算创意头饰。。。。。。不是！重点是这个吗！！！”江茗绷不住。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路追踪这摊散落的干柴，以及周围留下来的奇怪脚印，终于找到一处藤蔓掩盖的山洞。
　　江茗撩起遮住山洞的爬山虎，嘴角微微翘起：“很好，让我来看看这位母亲秘密，太太，你也不想你孩子知道。。。。。。额。”
　　山洞内，数十双黄绿色眼睛齐齐望过来，瞳孔深处光，释放着难以压抑的兽。性。
　　业尸。
　　好多业尸。
　　而且是饿惨了的那种业尸。
　　“对不起！打扰了！”江茗扭头就跑，没有一丝丝留恋，也没有一丝丝犹豫。
　　怪群倾巢而出，追逐江茗而去，其中甚至还有一位能够御气飞行的修士，赫然是半步金丹。
　　筑基期虽然可以短暂浮空，却还无法做到彻底御气飞行，一个靠轻功，一个靠飞，高下立判，眼看江茗就要被捉住。
　　“我就知道不该多管闲事！”她欲哭无泪。
　　“对了！”江茗突然反应过来，望向暖暖，“作为器灵，你会死吗？或者说，被业尸咬一口，你会‘嗷呜’一声然后变异吗？”
　　“啊？应该？不会？”暖暖被问得措手不及。
　　但下一秒，她就悟了，并且对自己刚才回答悔恨不已。
　　却见江茗一把抓住她，使劲朝那半步金丹业尸丢过去，嘴里大喊：“靠你了！好兄弟！你来断后！拖住！我能C！”
　　尸群中传来暖暖的悲呼：“狗。日江茗！你个狗。日！狗。日！”
　　。。。。。。
　　“阿嚏。”
　　往生界，亦无情正搂着怀中熟睡的狐狐，轻轻拍背安慰。不知为何，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有人在骂我么？”他揉揉鼻子，有些疑惑。
　　乾龙界“主慈仆孝”尚不为亦无情所知，否则江茗的屁股，至少要疼上三天。
　　此时此刻，亦无情尚且流连在狐狐为他构建温柔乡里。压抑已久的柔情和欲。望终于能尽情释放，他竟破天荒地与内心中顾虑达成和解。
　　【假的就假的吧。】
　　【至少现在。。。。。。她很好，自己也很好，两个人都在企盼婚礼后的未来。】
　　亦无情默默欣赏着，这只仰面躺在他怀里，梦呓嘤咛怀孕狐妖，越看越觉得喜欢。
　　手忍不住挪向尾巴，轻轻揉着，令她在睡梦中发出悦耳动听梦呓。
　　“嗯。。。。。。好痒。。。。。。坏夫君。。。。。。”
　　柔若春水轻唤，令亦无情内心火焰愈发旺盛。
　　他低头，从这个角度望去——少女那对因成熟而二次发育，丰姿娆满，如两颗熟椰子般大小酥。峰裹在雪色薄衫下，曲线一览无遗，欲盖弥彰薄纱好似朦胧的云雾。
　　暴风骤雨穿过云雾，将那山峦肆意摧残，空气不断升温，雨露打湿娇艳的果实，云雾也自动褪去，由干燥炎季进入湿润的雨季。
　　地平线摇摆，山岳起伏，这片群山缪斯女神也在命运作怪下发出动摇而绯艳声音。
　　舞夕颜忽然夹紧玉腿，九根尾巴紧紧缠住男人手臂，雪白的狐毛全都炸了起来。她终于睁开雾蒙蒙的泪眼，一边娇笑，一边缠绵地回应着。
　　“夫。。。。。。夫君。。。。。。”
　　“颜儿爱你。。。。。。”
　　她扬起秀颈，亲昵地蹭男人下巴，柳腰娇扭。时而胸膛抬起，被贯满脊柱火操控着，时而颤抖着，崩塌般点点落回去。
　　亦无情低头咬住一只毛茸茸狐耳，含了又吻，酥酥麻麻又古古怪怪的感觉，自舞夕颜耳洞深处，一下迸发开来，仿佛整颗大脑都笼罩在初秋温柔雨幕里。
　　“呜啊。。。。。。耳朵。。。。。。耳。。。。。。要爆炸了。。。。。。好痒哦。。。。。。”
　　舞夕颜嗔怪似的轻吟声，美眸脉脉，娇笑着回应男人期待，流露出女孩子浸泡在爱情中最幸福的情态。
　　裙衫凌乱，她快乐地与男人打情骂俏，修长美。腿故意在男人眼皮底下动来动去，涌动着不安分诱惑。湿漉漉白丝所包裹娇细金莲，就连珠圆玉润十根脚趾都不自觉蜷曲起来，迟迟无法舒展。
　　许久。
　　男人的脑袋深埋进少女宽广又深邃山峦中，嗅着美好气息，犹如黑压压的陨石，坠落进温柔云。
　　舞夕颜搂着他的脑袋，轻拍安慰着，笑容又幸福又宠溺。
　　这样子，把头埋进一个温柔女孩子大。胸里，是她曾经还是男人时，偷偷幻想过场景呢。没想到如今竟然实现了——但又实现得有点偏。
　　从自己把头埋进别人的大。胸，变成了自己长出大。胸，让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埋。
　　正感慨着，亦无情也不规矩起来，大抵这种状态会很诱惑男人使坏。“咕呜”舞夕颜轻呼一声，俏脸绯红，眼眸湿漉漉盯着男人的头。
　　“坏人”她嗔怪撒娇。
　　待许久之后，房间里的恼人事情结束，到处飘满醉人的旖旎香气。舞夕颜气息妩媚，幽幽轻喘，嗔怪瞥男人一眼，流露出欲怪还羞的小女人模样。
　　没多久，二人便听到敲门声。
　　原来是接下筹备婚礼业务的孟星元，拿着十好几个展示玉简，过来询问。
　　313 轮到你了
　　孟星元是个马大哈人，完全没注意到屋中弥漫的那股不太寻常奶香，也完全没注意到“新娘”粉扑扑脸颊，和仓促间整理好的凌乱衣裙。
　　“原来是孟老板。”她一边拾起银钗绾发，一边笑盈盈接待。
　　婚礼本就为取悦她而筹备，她自然是最关心的人。
　　亦无情向来不重形式，觉得怎样都好，狐狐开心就行，所以完全没意见，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跟出来，陪狐狐一起决定。
　　有些事情，两个人一起才有意义，真丢给一个人就没那个意思。
　　孟星元准备了十三套方案，都是城中有头有脸人物婚礼实例，无论声势，场面，乃至趣味性，都是令新郎难忘令新娘如坠梦幻的水平。
　　但舞夕颜却和亦无情面面相觑，然后。。。。。。
　　“嗯，不需要场面那么大，简单些就好。”她脸红，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凑不够那么多亲友。
　　来这世界日子尚浅，舞夕颜更压根是个捏造身份，她突然发现，自己婚礼能请人，何止是少，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简单？哦。。。。。。”孟星元虽然疑惑这个要求，但按金钱帮风俗，顾客就是仙人——起码付钱前是仙人，至于付钱后？那叫妖魔。故而他也没多问。
　　“这位秦公子呢，秦公子有几位家人会来参加。”
　　亦无情摇摇头。
　　他突然想到弟弟无欢，如果没有逍遥楼作梗，如果无欢还在，面对自己这个哥哥娶妻，无欢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多半会一边嫉妒，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准备礼物吧。
　　亦无情笑了笑，嘴角不自觉扬起，又缓缓垂落，眉宇间惬意也烟消云散。
　　舞夕颜余光瞅见这微小的表情变化，结合前面那个问题，和对老秦的了解，她立马猜出这个男人正沉浸在回忆里感伤。
　　她默不作声将手伸过去，轻轻抓住男人粗硬的手，在手心挠了挠，又十指紧扣。
　　见亦无情疑惑望来，她咧开嘴，露出一个清澈甜美的笑容。
　　“干脆改一下吧，不要别人，也不要宴席，我想办一次只有两个人婚礼。”
　　“两个？”孟星元一挑眉，“有趣，但那样的话，可能会太冷清些，而且删去祝福和宴席步骤，时间流程会过于短暂。”
　　“流程短，可以拿别的事情填嘛”舞夕颜漫不经心说着，不知不觉松开男人的手，五指翩舞，泥鳅似的滑进男人裤子，然后。。。。。。
　　亦无情突然坐直，不敢置信盯着旁边这个过于大胆的女孩，脸色有些红润和恍惚。
　　舞夕颜回以一个挑逗的媚眼，她吐出半截粉舌，做个“舔”动作。
　　孟星元低头计算着，完全没注意面前二人，当然就算他注意，有长桌挡着，他也不会明白狐妖那个奇怪动作背后深层次含义。
　　“嗯，填补，具体是拿什么事情填补呢？”过了许久，孟星元才问。
　　“往生界应该有不少适宜情侣幽会地方，我都想去看看。”舞夕颜转过脸，朝男人妖娆媚笑，“只选那些没人打扰。”她轻道。
　　话中暗示与深指，仅有亦无情能听得出来，毕竟他不仅了解狐狐性情，此刻，更亲身感受着狐狐“挑衅”，以及“示威”，一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特殊战争，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展开。
　　亦无情没空想娣娣无欢，也没空伤心了，他坐立不安，脸憋通红，明明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
　　“可以倒是可以。”孟星元陷入沉思，“但这些幽会圣地，大都不在一座城市，甚至不在一个州，一个陆，这样跑来跑去，真的没问题么？”
　　“有什么不好的。”舞夕颜一副平静如常的样子，殊不知早已在战争中占尽了优势，威风凛凛，“逃亡的婚礼，不也很浪漫嘛？”她似笑非笑，用那种独属于女性胜利者骄傲与妩媚，瞥向自己的男人。
　　亦无情终于绷不住，揉了把她竖高高的狐狸耳朵，欲盖弥彰地训斥：“正经点，都是快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我就要任性嘛？”
　　舞夕颜娇滴滴应句，悠悠扭头，再也不留情面。她美目轻瞥，狐媚湛蓝水眸氤氲万种风情，似挑衅，似诱惑，似嗔怪，也似撒娇。
　　亦无情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便缄默下来，有点自闭的样子。
　　又过半刻钟，舞夕颜像没事人似的，优雅地抽出纤嫩小手，很自然地舔了舔。仅仅一个舌尖灵活动作，就让亦无情瞪大眼，只觉这小妖精诱惑极了，也勾魂极了，心火不知不觉燥动。
　　亦无情想吃块冰糕冷静一下，结果刚拿起来，还没进嘴，就被舞夕颜伸过去脑袋，一口叼走。
　　“好好吃多谢夫君款待呢”她望着男人，妩媚眼神意有所指。
　　亦无情深深吸气，才终于忍住把这小妖精狠狠透一顿的冲动。
　　【冷静，她怀孕了;冷静，她怀孕了。】
　　“这个方法。。。。。。可行。”孟星元终于计算完毕，他拿出新的策划案，注入神识玉简，笑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婚礼主题不如叫。。。。。。私奔？”随即他将新的方案递过去，交由狐狐审核。
　　舞夕颜简单看了下，点点头，示意自己也很满意。她取出一枚纳戒推了过去，内里是她这段时间做生意，以及最后卖掉店铺积蓄。
　　孟星元不禁流露出那种遇到慷慨客人的笑容。
　　“交易愉快，那我就恭喜二位新人喽，秦公子，舞。。。。。。嘿嘿，不对，江姑娘，祝你们有个健康可爱宝宝。”
　　送走孟星元，舞夕颜终于忍不住，趴在男人肩上，哧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挑衅，“老秦老秦你刚刚表现好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哦”
　　“别闹。”
　　亦无情只觉又气又无奈，还有点想笑。
　　他拍拍狐妖屁股，把狐狐推到门上，作势掀起裙子，假装要“蹂。躏”她，“小丫头片子，欠收拾是不是？”
　　“你来呀你来收拾我呀”舞夕颜故意拱火，甚至主动翘起屁股。
　　亦无情却不可能真的忽视腹中孩子，“教训”狐狐一顿，他只得罢手，投降认输道：“行吧，你赢了，算你厉害，我确实不敢。”
　　“嘿嘿”舞夕颜发出恶作剧得逞似的娇笑。
　　笑了一会儿，她拍拍男人肩膀，趾高气昂：
　　“既然你输啦，这次就罚你，嗯。。。。。。”说着沉思一会儿，“去强x凰曦音？这个怎样？”
　　“什么？？？”亦无情大惊失色，“你睡糊涂了吧？”
　　“我要找乐子嘛”舞夕颜忍不住轻轻推男人一把，然后便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再说。。。。。。自从上次，你都好久没弄我，我还是更怀念，你不把我当人那段日子。。。。。。”
　　“可这和凰曦音有什么关系？”亦无情头疼，“你本体不行吗？”
　　舞夕颜撇开脸，两颊渐渐粉润，她沉默许久，才小声道：“本体不够M。。。。。。”
　　“哈？？？”
　　“你去试试就懂了，很棒，保证值回票价！先揍她一顿，然后把她按在地上，扒光衣服，她的反应一定超级有趣！”舞夕颜用诱惑的声音唆使。
　　“不我拒绝。。。。。。”亦无情果断摇头，油盐不进。
　　“你去嘛你去嘛”舞夕颜则坚决不放弃。
　　正拉锯着，聂小倩忽然冒失闯进来，“舞仙姐姐，我有事禀告。。。。。。嗯？？？”
　　然后她便看到，臭男人与姐姐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近乎贴在一起，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恰似一对完美无瑕壁人。明明是她最讨厌的男人，此刻却正尽情享受她那圣洁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姐姐。
　　“你你你。。。。。。你在对我姐姐做什么？你个登徒子！混账！流氓！”聂小倩眼眶瞬间红了。
　　见她这副模样，舞夕颜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男人的手拨开，然后整好扯乱的衣襟，引聂小倩入座。
　　“冷静点，我和他毕竟是夫妻。。。。。。算了不讲这个，有什么事，你先说吧。”
　　聂小倩欲言又止，但在“姐姐大人”充满年长威严的注视下，她忍住难过和失落，收拾好纷乱心绪，认真禀报。
　　“我为姐姐，找到了两个帮手。。。。。。”
　　舞夕颜正认真倾听着，忽然感到大腿一凉，似乎被什么碰了下，她微怔，随即不可思议地扭头，望向亦无情。
　　男人用一种她很熟悉的，怜悯的，报复似的目光，幽幽注视她。
　　仿佛在说：轮到你了。
　　314 贪欢
　　(313也没了。。。。。。不仅如此，还和昨天一样，被警告了好几章，这两天一直在绞尽脑汁改，所以更新出了问题，非常抱歉orz。)
　　狐狐麻了。
　　搞人的时候有多爽，被搞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江茗和她分身人都会不自觉变污，亦无情也是如此。
　　他正襟危坐，一副严肃君子模样，桌子底下却在偷偷摸舞夕颜薄丝包裹的雪白大腿，入手尽是丰润滑腻，像细雪一样冷，又像云一般柔软。
　　怀孕终究对狐狐带来了诸多改变，譬如增加的脂肪，暴涨胸围和臀围，悄然变多愁善感的性格。
　　当然最大的改变还属身材——从“少女”到“少。妇”又到“人。妻”，乳。房涨了几乎快三个罩杯，紧致的屁屁与大腿如今也变得软乎乎，神经极为敏。感，几乎只是男人稍作戏弄，狐狐便开始喘得不能自已。
　　“嗯。。。。。。继续说。。。。。。”舞夕颜强忍媚声，努力装出正经端庄神态，实则双腿已随男人使坏，不安地扭来扭去。
　　起初被抚摸时，狐狐很惊讶，很诧异，手指游走过的地方升起不舍和酥。痒，以及一股异样兴奋。
　　在女人，还是憧憬迷恋自己的女人面前，被男人肆意玩弄。。。。。。那种自己是个纯粹好色雌性+坏女人堕落滋味儿，令她欲罢不能。
　　高跟鞋从一开始端正竖着，紧紧包裹两只白糯米似的雪足，再到不安地动来动去，频繁改变姿势。
　　如今更是东倒西歪，凌乱脱在地上，象征少女内心深处极力维持的矜贵与端庄，也在男人攻势下土崩瓦解。
　　湛眸朦胧，氤氲雾气，那不是伤心的雾，而是旖旎雾，好似初熟桃枝蒙上一层羞涩的春光。
　　不停诉说自己辛苦和努力聂小倩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起初还为这种猜测感到羞愧，觉得姐姐那般圣洁又英气的玉人儿怎会做出这种事呢？
　　可伴随端倪越来越多，她终于忍不住，探出神识，去窥视那二人。
　　在修行界，用神识去窥探他人是极度不礼貌的行为，近乎于挑衅，而且对方也会察觉。试想，谁乐意自己裸。体被人用神识看得一清二楚呢？即便是男人，也肯定不想碰到这种事。
　　但聂小倩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即便这个行为再冒失，她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好奇心。
　　她恐惧那个结果，又好奇那个结果，即便背后隐含意义令她战栗。于是——出乎预料又不出所料地，她看见了。
　　聂小倩如遭雷击。
　　她用一种不敢置信的，宛如初次认识“舞仙”那般的，失望又怀疑世界目光，望着那个记忆中杂糅一切美好嫉妒与憧憬姐姐。
　　曾几何时，她羡慕她的洒脱，她忌妒她的坚强，她亲手唤醒了她并告诉她什么是远方——可现在呢？现在的她又在做什么？
　　——她不为这种失去感到愤怒，她只为这个像小婊。子一样沉溺纵。欲姐姐，感到失望和可惜。
　　聂小倩没说什么，甚至没质问，没发怒，没落泪，只是身子摇晃一下，便失魂落魄地走。她穿门而出，化作一道细长的鬼影。
　　舞夕颜起初并不想去追，她本就对聂小倩兴致平平，如今有关心的男人，更是对这类女子懒得哄。
　　反倒是亦无情望着鬼影穿过的门，叹息一声说：“是我的错，我太冒失了，她和孟星元终究不同，我这是把一个女孩的真心丢在地上踩。”
　　“怎么了嘛，夫君，除了我，难道你还要心疼别的女人？”舞夕颜半开玩笑，半嗔怪。
　　“这叫什么话？”
　　亦无情捏一把她腰，虽然早已习惯少女这般性情，可真遇到她薄情冷血之时，亦无情还是感到一阵血压上涨。
　　“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真心待你之人，这是你该去珍惜的。你这般苟待她，就不怕旁人也苟待你吗？”亦无情恼火训斥。
　　“可是。。。。。。夫君。。。。。。旁人不一直是这样待我嘛。。。。。。”舞夕颜见男人发火，怯生生害怕嗫嚅。
　　亦无情眼皮一跳，有些想说什么，酝酿来酝酿去，终究还是没说。他深深叹了口气，只是揉着那对狐耳，情绪有些心疼和复杂。
　　模仿是人的本能，人一切行为都学自社会上的他人，江茗错，可又是谁教她的呢？教她那些人，又是谁教的呢？
　　没有尽头，没有根源，一笔糊涂账，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也是一直笼罩在他头顶的东西。
　　“去看看她吧。”亦无情捏捏她的脸，“或许，她身上有你一直在找的答案。”
　　“夫君说笑了，我又有什么答案好找？”舞夕颜抓住那只手，温柔笑了笑。
　　“没答案好找，这就是你心中问题。”亦无情道。
　　舞夕颜愣了愣。
　　。。。。。。
　　聂小倩回到据点，窄小的房屋，漂浮着木屑腐烂的气息，两个衣衫褴褛朴素的怪“人”在和九十七热情攀谈。
　　那两人被九十七说得面色红润，洋溢斗志和激动，原本这是聂小倩希望看到，可这一刻，好像一切突然又索然无味。
　　赢也好，输也好，又能如何呢？
　　天剑不会毁灭，倒下一个剑宫还有另一个剑宫，人道昌盛的时代，天剑便是人族的一柄利剑，而如他们这般被天剑否定存在资格的弃族，注定失败，也注定无所遁形，只能藏头露尾地苟存这世上，就好像一条条可笑的扭动着蛆。
　　而唯一的，那个会称赞她梦想的姐姐。。。。。。也早就不在了。
　　“舞仙大人！”
　　背后传来那两位族长惊喜的声音。
　　聂小倩没回头，因为她已心如死灰，她知道，这个冠以舞仙之名女子，即便和她印象中姐姐一模一样，也已经不再是她的姐姐。
　　如今她，软弱，贪欢，充满人味儿，却也因此。。。。。。像他们一样，撑不起任何旗帜，不堪大用。
　　聂小倩默不作声，她麻木地收拾细软，动作很慢，因为她不知收拾完毕后，该去向何方;她也没有停，因为停下来，脚下，便是深渊。
　　有人走到她背后，幽幽叹了口气。
　　“小倩，出来聊聊吧。”
　　耳边传来那个女人声音。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聂小倩声音冰冷，脱口，眼眶却早已盈满泪水。
　　她等她一千多年，等到水映月，镜开花，梦遗影，等到自己从七十二号变成二号，等到山崩川竭，海枯石烂。
　　他们从未忘记自己名字，她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315 舞仙
　　名字，名字。
　　真是世上最荒谬的东西啊。
　　聂小倩仍记得自己尚未开智的那段日子，她就是个游荡的孤魂野鬼，浑浑噩噩，不知道开满花初春熹微有多美，只知道阳光照在身上会疼。
　　后来。。。。。。她逐渐有“情绪”。
　　怨鬼要吸阳魂，而吸阳魂过程很享受，浑身暖洋洋的，有种空洞不断被填补饱足，那就是她最初认知到幸福。
　　阳光晒在身上会疼，所以她怕，避之不及，对她来说，那就是恐惧。
　　同在一处阴暗角落某个熟悉怨鬼突然消失了，过几天又重新凝聚，却不再对她经过作出回应。她来回在那个街口飘过好几次，换来的只有一对茫然幽邃眼洞。
　　说也奇怪，明明没晒到太阳，也没受到伤，她却依然感觉，自己心像被什么用力掰去了一块儿。
　　那时的她好单纯也好幸福，好自由也好空虚，她像个八岁还没学不会说话孩子，也像株被风吹起草，无依无靠，无拘无束，洒脱死了，也寂寞死了。
　　她从不去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更不会想：什么是梦想，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爱。对一个孤魂野鬼来说，很重要吗？知道那些，又不会令她飘起来的时候飞得更高。
　　直到，她遇到了一只狐妖。
　　起初只是觉得对方很好看，不施粉黛，潇洒优雅，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帅气，还有毛绒绒的九条尾巴，散开像一朵花，聚起来像雪白的团子。
　　她不自觉想上去摸一下——然后就被对方身边石头脸砍了一剑。
　　三个人产生分歧，吵来吵去，石头脸说要斩了她，小道士说要收服她转鬼修，还是狐妖姐姐最特立独行，她说要研究怨鬼反重力科技，将来巨舰大炮轰他。娘，给修真界一点小小的P社震撼。
　　她听不懂，她只觉得那大白尾巴真漂亮啊，就摸一下，摸一下而已，为什么不行呢？
　　于是她跟他们斗智斗勇，纠缠了好一段日子，得有二十个几个回合。她第一次有名为“渴望”的事物，也变得越来越聪明。
　　语言是智慧的门槛，表达是自我基石，于是没多久，她学会了咿呀学语。当狐妖从她磕磕绊绊的杂音中，终于弄懂她大费周章想得到的事物时，直接给气笑了。
　　狐妖拎起抱着尾巴不松手她，生气又好笑道：
　　“原以为你是伽椰子贞子这个等级的对手，结果你就是只姛色鬼，你一只鬼XP这么奇葩做什么呢？你干脆改名叫聂小倩得了！正事不干！整天惦记那点涩涩！”
　　就这样，她有名字。
　　也从此有烦恼，有幻想，有爱恨。
　　一直到现在。
　　“舞仙”那熟悉的嗓音将聂小倩惊醒，她回过神，抹抹泪，假装平静。
　　其实怨鬼是不会哭的，本就是灵体，何来泪腺这种碍事的器官？但人皆习惯模仿自己倾慕熟悉的对象，鬼亦如此，舞仙私底下是个情感丰富的爱哭鬼，所以她也拥有了泪花。
　　“舞仙”一直在宽慰她，用那种远得缥缈的语气，假得吓人的温柔，诉说自己内心不情不愿的关心。
　　聂小倩没有半句回应，面无表情离开房间，徒留九十七和另外两人面面相觑。只是惧怕于“舞仙”威严，他们不敢插手。
　　被晾足足一路的舞夕颜追到后院，终于不耐烦，她抱怨：“喂！你到底还想我怎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啊！”
　　聂小倩忽然扭头，瞪着眼问：“那你呢？你又想我怎样？痛哭流涕地接受你这不疼不痒的安慰，为你道德愧疚缝上一块兜尿布？”
　　舞夕颜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张张嘴，无奈笑道：“我只是想你开心点。”
　　“开心？如果是你那位亲爱的‘夫君’，忽然变成女人，和另一个你憎恶男人卿卿我我，甚至故意在你面前亲热，你能开心得起来吗？”聂小倩反唇相讥。
　　“。。。。。。”
　　舞夕颜说不出话，她也意识到，这种情况下想让聂小倩释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毕竟她“背叛”也就算，竟然还当着对方面和男人玩play，这是个有尊严的苦主就受不了。
　　她叹气，语气漫不经心，“行吧行吧”
　　收拾了一下心绪，舞夕颜继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舞仙，我只是碰巧和你前姬友长得像。”
　　“剑宫认证，你还想唬人？”聂小倩抱胸冷笑。
　　“戚谁知道呢？”舞夕颜耸耸肩，直接摊手明示：“世上多的是鸠占鹊巢方法，比如说。。。。。。逍遥楼？”
　　聂小倩沉默了。
　　就在舞夕颜以为这件事可以彻底说清楚，圆满结束，再也不留任何尾巴时，聂小倩忽然吐出一句令她头皮刺麻到爆炸的话：
　　“我早就知道舞仙姐姐你是逍遥楼了。”
　　舞夕颜猛然回头，瞠目结舌，那一刻，她心底闪过诸般情绪，既有恐慌，亦有怀疑，更有害怕。
　　“你什么意思？？？”她嘴唇颤动，隐隐透出慌乱。
　　聂小倩却还以为“舞仙姐姐”是因为自身最大的秘密被戳破，从而慌乱，她撇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只是巧合罢了，那次你傀儡术还不成熟，我想吓你一跳，结果刚好撞见你在炼生傀儡。”
　　舞夕颜脑袋里“轰”一声，仿佛连灵魂都飘远了，浑噩意识里翻来覆去旋转，无数念头汇聚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红中是逍遥楼。。。。。。
　　舞仙是逍遥楼。。。。。。
　　会不会青帝妻子也是逍遥楼？其他穿越者也都是逍遥楼？被自己视为核心的《三阴法》，会不会才是艳无双留下最大的坑？
　　不对不对不对，《三阴法》是夏浅浅绝技，夏浅浅和艳无双是敌对状态。。。。。。
　　但，法身傀儡这种东西，真的是夏浅浅独创吗？
　　可换个角度，如果逍遥楼是最大的坑，为何红中与舞仙都要给她留下生傀儡？
　　舞夕颜心乱如麻，很多猜测闪烁，先是浮起，又被她快速否定，她彻底想不通了，也彻底弄不明白了。
　　到底是巧合？
　　还是预谋？
　　舞夕颜强压心中纷乱，她望向聂小倩，嘴唇发白，轻声问：“你为何执着我是舞仙？她与我几乎是两种人，你那么爱她，连内里换了个灵魂都没发现么？”
　　“是姐姐你在欺骗自己。”聂小倩却道：“只有我一人这么想吗？你难道没发现，迄今为止，你遇到的每个旧识都不怀疑你是舞仙？因为你与她根本一模一样！语气一样！性格一样！就连插科打诨的方式都一样！”
　　“这是逍遥楼能力。。。。。。”舞夕颜辩解，“扮演，欺骗，做戏，哪个合格的逍遥楼会让人看出端倪？”
　　“你不是说你压根没有‘舞仙姐姐’记忆吗？”
　　聂小倩越发失望，她只觉这是不想承认，刻意与过去一刀两断。
　　“没有记忆，你怎么扮演？”
　　聂小倩反问。
　　舞夕颜忽然怔住。
　　316 苍天无眼
　　聂小倩那一番话，把舞夕颜直接说懵了。
　　对啊！
　　我根本没有舞仙记忆，更没有舞仙情感，我怎么知道舞仙平时是个什么调调？
　　为什么几乎没人怀疑我不是舞仙？
　　癞子蛇这种一面之缘人也就罢了，朝颜国主也好，天圣也好，莫不明也好，他们为何见到自己第一眼，就确定了，几乎都不怀疑的？
　　总不可能。。。。。。穿越者全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我真是舞仙？
　　不不不，才不对！
　　舞夕颜赶紧终止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她脸色凝重，毫无疑问，舞仙比红中时代更早，红中才是自己“基因原体”，可为什么，自己性格会像舞仙？
　　——我被红中骗了么？
　　舞夕颜心态有点崩溃，越想越疑神疑鬼。
　　红中撒谎。。。。。。似乎有可能，毕竟她所知的一系列解释和缘由，全都来自红中，而红中又是个逍遥楼，指不定红中这会儿就蹲在某个阴暗小角落里，偷窥自己纠结的样子哈哈大笑。
　　“你，你说的有问题。”舞夕颜脸色难看反驳，“你的舞仙姐姐可是人中龙凤，几岁就耍得别人团团转，甚至坑死老国主，我哪有她那么阴，那么狠！”
　　聂小倩幽幽叹，“什么人中龙凤，还不是被逼出来的，姐姐，你想听听，你和我说版本吗？”
　　“你说。”舞夕颜玉肩微微发抖。
　　“你是一个来自无灵世界。。。。。。男人。”聂小倩翩翩走近，缓缓道，“结果，你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转生成了媚狐。最开始，你还挺开心的，毕竟你说，你从未体会过家庭温暖，而来到这世上，却有了一群玩伴，和一个姐姐。”
　　“但当你得知，媚狐职责，要负责做整个万妖之国‘神妓’时——嗯，别这么惊讶，这是你原封不动描述，总之，你根本无法接受，都快疯了，决心改变这一恐怖结局。”
　　“哦对了，你还说你其实不介意和你欣赏的男人或女人尝一尝禁果，但一切前提是——必须处于你的控制。你绝不想随波逐流地任男人玩弄，更不想因为爱上谁而失去体面。”
　　舞夕颜轻轻打了个冷颤，她发现这些想法确实符合她的性格。
　　她最开始不敢与老秦缔结真正恋爱关系，不就是因为畏惧爱上谁，从而失去体面吗？
　　只不过后来，就连她自己也发现，她其实没有爱，只有情。欲。
　　思绪流转，她又听见，聂小倩继续道：“为了破局，你伪装成一个完美的领导者，寄希望于老国主看到你的价值。然而事与愿违，老国主确实看中了你，但却是希望你接她的班，成为万妖之国最大的‘神。妓’。”
　　“命运逼迫你做出选择，顺从，还是抗争？你的选择，是掀起内乱，不惜一切代价逃出去。”
　　“你成功了。”
　　“但那个计划并不完美，你能力太弱小，掌控不了全局，因此整个过程漏洞百出，只能不断随机应变，也不断有人因你而死。”
　　“你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从不怀疑你骗他;也因以己度人误判，不小心害老国主殉国;甚至因为穷途末路，被追兵追上，不得不与玄蛟族少主达成协议，留下了自己姐姐。”
　　“即便如此你也差点死在逃亡过程中，如果不是石行和玉玲珑救了你，整个计划可以说大错特错，害人害己。”
　　“所以，‘舞仙’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机关算尽，她也一直在犯错，只是结果掩盖了过程愚蠢。”
　　“而你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狠，也仅仅是因为命运还未来得及试探你的人性，你不需要抉择将什么东西抛掉。”
　　聂小倩越说越冷静，望向这个姐姐目光，也逐渐怜悯。她心想：其实，姐姐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小心忘自己，被另一个男人，趁虚而入罢了。
　　“太荒谬了。”舞夕颜失魂自语。
　　聂小倩幽幽靠近，想要如过去那般，将她轻轻抱住。
　　舞夕颜起初恍若未觉，直到闻见幽香，反应过来，才慌张赶紧躲避。
　　事已至此，她心底疑窦很多，几乎一团乱麻，不敢确定任何事，更不敢接受任何情感上灌注。
　　“等等，先别碰我，让我好好想想。”舞夕颜捂着脑袋，良久，她苦苦问：“石行。。。。。。与‘舞仙’是朋友？他又为什么要杀‘舞仙’？”
　　“自然是因为天剑。朋友？他也配？”
　　聂小倩没好气，她攥紧舞夕颜衣角，凝视那双湛蓝的眼眸：“舞仙姐姐，我们与剑宫，是绝对走不到一起的。我们是天道的敌人，自然也是天剑的敌人，除非你那便宜相公放弃唾手可得天剑与高位。。。。。。否则，你们必将针锋相对。”
　　“为什么这么说？”舞夕颜脸色愈发难看。
　　“因为。。。。。。天目啊。”聂小倩幽幽叹，“姐姐你真是什么都忘。没关系，我都会告诉你。一切的一切。”
　　她顿了顿，认真解释：“姐姐，你应该听过，‘天目’对于剑宫门徒，除了追索灵痕，特殊灵视等作用外，还能分辨善恶，对吧？”
　　“对。”
　　舞夕颜依稀记得，老秦解释过，天目有类似“阵营检测”作用。
　　“那你有没有想过，天目眼中的善恶是怎么分辨的？”
　　“。。。。。。杀人？”舞夕颜猜测。
　　“有关系，但不多。天目，顾名思义，是天道的眼睛，它眼中的善恶，自然也是对天道而言善恶。”
　　聂小倩谆谆教导，“我们这些人，被天道所不容，因此在天目中会缠绕黑气，被他们称之为‘孽’，杀了缠绕‘孽’的生灵，天道会通过天剑予以馈赠，这也是为何剑宫盯着我们不放。”
　　舞夕颜错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被天道不容？”
　　“谁知道呢。。。。。。就连天道究竟是什么，大家都还众说纷纭。”聂小倩轻叹，“而且，这天目乱得很。有些人生来便缠着‘孽’，譬如那些弃族。还有些人，如姐姐你，是某一日，忽然就缠上了。”
　　她又愤愤道，“当初，石头脸顽固不化，非说缠绕这‘孽’，说明你内心向恶，就算现在不做坏事，也迟早会做。其他人也分成三波，有些护着你，有些和石头脸一样，想杀你领赏，还有些觉得事情不明，应该先把你赶走再说。”
　　“可若我来评判，如果没有石头脸之流逼迫姐姐你，姐姐你又怎会处心积虑与剑宫为敌呢？哪里是你造孽，分明是苍天无眼，逼得人反！”
　　317 开解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舞夕颜如同一个被吸走阳魂活死人，跌跌撞撞，魂不守舍。
　　她一路都在想那个恐怖的可能性。
　　“舞仙”原先的名号，是“夕颜公主”，她将“夕颜”二字，合成一个“仙”，故而有舞仙之名。
　　自己获得这个傀儡，第一反应，是把“仙”拆成“夕颜”二字，进而有“舞夕颜”这个假名。
　　。。。。。。世上真的会有两个素未谋面陌生人，在取名上这么默契吗？
　　这种默契，不正是自己和“舞仙”存在联系明证？
　　舞夕颜愈发混乱了，因此，在看到那个处处透着可靠的男人时，她不自觉便扑上去，依偎进他怀里。
　　“怎么？”
　　亦无情感到有些奇怪。
　　他心细，自然能看出，怀里这小狐妖状况有些不太对劲。过往她即便是想自己，也一定会先皮一下，逗自己乐子，结果这次二话不说就扑过来。
　　连调皮都忘——她心情一定很不好。
　　“老秦。。。。。。”舞夕颜艳唇发抖地抬头，“你说。。。。。。我到底是谁呢。。。。。。？”
　　“这叫什么问题？”亦无情失笑，“你就是你，一个贪心小坏蛋，一个好色的小妖精，一个满脑子奇思妙想捣蛋鬼。。。。。。不然呢？你难道还能是一块会说话的豆糕吗？”
　　“你才是会说话的豆糕。”舞夕颜撇撇嘴，她沉默一会儿，迷茫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忽然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你会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亦无情摊手。
　　“怎么会！”舞夕颜错愕，她轻轻锤男人一下，着急道：“你别和我抖机灵！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为什么要有反应？”亦无情反而更奇怪。
　　“因为这说明你的过去是假的！你的立场是假的！你的情感也是假的！”
　　舞夕颜气急问，“你师尊是你的敌人，你师祖要反过来追杀你，你根本不是什么正道大侠，而是天道的敌人。。。。。。即便如此，你也还觉得你是你吗？”
　　“我当然是我，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疑惑。”
　　难得能看到逍遥楼露出这么迷茫的样子，亦无情起了兴致，他揉一把狐狐竖起来的狐耳，开解道：
　　“就算过去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我过去是个烂人，我此时此刻的心，也不会改变。皆法自然，浑若如一，过去与未来太远，我只活当下。你也应当如此，别受那些虚无缥缈‘假物’影响。”
　　舞夕颜却做不到那么洒脱，她仍旧心事重重，叹口气，不信道：“你也就是说说罢了，真到我这地步，鬼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说完，她也不给男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推开男人，压住满腹迷茫和心事，撇嘴道，“你还是给我讲讲天目吧。”
　　“天目？行，你想知道什么？”亦无情并不推辞，一口爽快答应。
　　“天目。。。。。。传言能分辨善恶，那所谓善恶，到底是什么标准？”舞夕颜抿唇问。
　　亦无情一愣，又苦笑，“这你问到我，其实我也没搞清楚，尚且有些疑点。师尊说天目善恶是自由心证，一念善，一念恶;师祖则说天目善恶是结果论，若你将来为恶，此时便会孽煞缠身。但若我看。。。。。。其实都不太对。”
　　他在眉心一点，顿时张开天目，淡淡的金光从那威严的竖瞳中蔓出。他继续道：“据我观察，天目检测人，大多能分成六种状态。一种是散发淡淡绿光，这也是绝大多数普通凡人的样子。”
　　“一种是浑身泛金光，这种通常是有口皆碑善人，金光越盛，善行也越盛。”
　　“一种是紫气环绕，这种往往是天赋极高的修士，而且家世极好，位高权重，求道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一种是萦绕灰气，这种没多久便会倒大霉。”
　　“剩下两种，就不太好了，一种是冒血气，通常都是杀孽恶债极重坏人，债越多，血气越浓，最后甚至能浓到发黑。”
　　“还有一种浑身萦绕黑气，这种。。。。。。最难判断。其中罪业滔天者有之，弃族婴儿有之，师祖说，这是一种标记，天道将那些会影响自己平稳运行的敌人提前标出来，指挥我们斩去。”
　　舞夕颜抱胸冷视，气鼓鼓道：“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比如，杀了黑气环绕之人，天剑会给你们好处？所以你那师祖就为了这种事，费尽千辛万苦赶来杀我？”
　　她挺起胸，步步逼近，姣美脸颊与男人几乎紧贴。她昂首问：“所以。。。。。。你呢？在你的天目中，我又是什么样子？浑身萦绕黑气，还是血气？”
　　亦无情沉默了几秒，他默默望着狐狐，在他天目视角里，狐狐是他见过最复杂的人。既泛金光，头顶紫气，眉前盘旋灰气，泛着淡淡血芒，黑气萦绕不散。
　　其实一开始，狐狐不是这样子的。最开始，亦无情观测过，其实狐狐与本体“江茗”，都只有淡淡紫气，象征轻微特殊。
　　没想到多年后再看，完全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想什么呢？你当然是个好人。”
　　亦无情善意地撒谎，他非常清楚，江茗是个怎样容易被影响人。她就像面镜子，旁人如何观测，如何对待，她就反射出如何的画面。
　　他笑了笑，继续道：“况且这又不影响什么。你是魔头，我便以身饲虎，当座镇你的石狮子。你是恶贼，我便做你一辈子捕快，把你看在身边。”
　　舞夕颜心底升起丝丝暖意，她也神色稍缓，苦恼道：“可这世上也只有你会这样宽待我，你师祖可迫不及待杀了我，去跟天剑领赏呢。”
　　亦无情忙摇头，“你误会，师祖他不是这样的人，断不可能为了一点天剑馈赠力量，去故意害无辜人性命。”
　　“他。。。。。。或许只是，曾经‘舞仙’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有些深吧。”想到临行前与师祖谈话，亦无情不禁苦笑。
　　师祖当时讲了很多，固然是片面之词，难窥全部，但仅从受害者角度来看，那位“舞仙”。。。。。。当真是个惊世骇俗的奇人。
　　与逍遥楼那群纯粹伪装的骗子不同，舞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将骗术，完美融入在自己的真情内。
　　“所以，你还嫁么？”亦无情目光问询。
　　“嫁！当然要嫁！”舞夕颜立马回答，毫无犹豫，她没好气道，“莫说只是个不确定的身份，就算我真变成了舞仙’，甚至——真变成了艳无双，我也要死缠着你！你别想丢开我！”
　　318 旧人
　　一天后，石行等人追到“舞仙”藏身的城市，却再度扑了个空。
　　几位掌剑都有些挫败，反而领头的石行依旧平静，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石剑主，那魔女狡猾，神出鬼没，我们不请莫剑主帮个忙吗？”
　　“你们能劝动他，那当然好，反正我是拗不过他那倔脾气。”石行笑呵呵道。
　　掌剑们面面相觑，这一趟，莫剑主破天荒是跟来的，原以为莫剑主是来助阵，结果好像。。。。。。并不是这样？
　　几人怀着疑惑，又去找了莫不明剑主。
　　“一边儿去一边儿去，我不管，我是来钓鱼的。”莫不明心烦气躁摆手，将这些后辈全都轰了出去。
　　小辈们全都离开后，又一人悠悠走来，与莫不明同坐船头，拾起鱼竿，生疏地操持。
　　“我那徒孙侄儿可还跟她在一起，你就不怕再逼出一个玉玲珑？”莫不明黑着脸阴阳怪气。
　　“玉玲珑重情而轻义，重私而非公，执迷不悟。。。。。。无情与他不同，是个识大体的，我相信他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石行调整着鱼线，慢条斯理，“等他过去这关，我就能慢慢卸掉担子了。届时我往剑塔里一坐，他和娴儿以后的路，你替我多关照着。”
　　“用不着你多嘴。”莫不明依然语气辛辣，“那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他们，可比你个‘有义无情’家伙关心得多！”
　　“哈哈哈。。。。。。”石行抛出鱼饵发笑，他打趣：“怎的，对我非要拉上你不爽？”
　　“你哪是拉上我，你这分明是看着我！当老头子我傻吗？咱俩一千多年交情，你都信不过我，这朋友！干脆别做了！你对我还不如这河里鱼呢！”莫不明愤愤不平。
　　“事关重大，你又反对我动手，我怎敢不多心？”石行宽慰，“你就当出来多走几步路了，看看风景，顺便锻炼腿脚，岂不美哉？”
　　“美个屁！”莫不明吹胡子瞪眼。
　　他扯了扯蓑帽，凝望碧波万里，眉头紧皱道：“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可这舞仙，是真杀不得。先不论禄存剑给我的预警，你莫忘了，当初她就比你强！”
　　说完，莫不明抬手收竿，取网捞鱼，嘴上不停道，“一千年杳无音讯，一千年磨砺爪牙，如今她会是什么修为，会不会也摸到了那个门槛儿？”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非要给剑宫招惹个劲敌，才肯罢休吗？”
　　石行皮笑肉不笑：“你也觉得，当年是我错了，是我逼反她？”
　　“哼，老头我可没这么说。”话虽如此，莫不明的样子，却是明显的不忿。
　　“她确实有魅力。你们几个，要不就是仰慕她，要不就是怜惜她。”石行低下头，从腰后取出酒壶，拧开壶盖，沉默许久，他忽然道：“却只有我最懂她。”
　　“因为懂，所以她必须死。”
　　烈酒入喉，冲开了沉默，往事一幕幕，随惆绪闪回。
　　有些鸟是关不住，它们生来便怀着最深不安和恐惧，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坚韧和强。欲。它们会不择手段地一步，一步，一步飞到最高，直到再也寻不见下一个可以寄托的野心，如此，再蓦然回首，后悔怅然。
　　在狐祖禁地，他陪着舞仙见到了遗留人间一位残仙。
　　在欢愉圆环，他陪舞仙窥探过尸仙与天剑的秘密。
　　所以，在他悟出成尊路到底是什么时，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舞仙一定早就悟出来了——她向来比自己机灵。
　　至尊应劫而生，遗劫而死，然而彼时青帝匿迹不久，天地间一片祥和，劫数在何处呢？没有劫数，难道她会洒脱放弃这近在咫尺世间最大权力？
　　她不会。
　　玉玲珑不懂，在他眼中，舞仙永远是那个心善又调皮的小姑娘;莫不明也不懂，他与舞仙相处很少，只以为那是个如男孩般洒脱英气的“女兄弟”。
　　他们既不是色。欲熏心，也不是耳目昏聩，只是单纯。。。。。。不了解那个人的本质。她浮于表面的，也确实美好，有时就连他都忍不住被迷惑。
　　“因为懂，所以你就要杀了她？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莫不明暮气沉沉嘟囔句，他也感慨，“行了，都说我执拗，谁有你执拗？你悠着点，别恶了我的徒孙侄儿就行。”
　　“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石行将酒壶挂回后腰，“以我对舞仙的了解，她消失一定是为了成尊，既然出现，就代表她已经准备完毕。”
　　他摇了摇头，失笑，“可笑我参悟千年，却还是没头绪。确实就像你们说的，我一直不如她啊。”
　　莫不明耸拉眉眼，望着面前滔滔奔腾江水。
　　他握紧鱼竿，那种对命运波折无力感，再度徐徐涌出。
　　旁人总惊叹命力诡谲神秘，以为他这般修命力者，能如那高高在上的天道般，掌控身边的一切，诸事无不顺心。
　　可这只是外行人的美好误解罢了。
　　人便是人，胜不了天，越是如他这般修命力，反而越能感受到那种宛如“天注定”渺小与乏力。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莫不明灰心，他再度抛竿道：“我管不了你，更管不了她。你们都比我有主意，世道掌握在你们手里，我只是个行将就木糟老头子。”
　　顿了许久，莫不明又道：“两天后，她会回到这座城市，来找一个叫‘时瑛瑶’弃族。”
　　石行拱手，“多谢。”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
　　莫不明也不知自己泄露这“天机”对不对，只知道自己大概又要连续倒霉好几年，真是的，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个孩子呢？
　　他喜欢钓鱼，因为这是唯一福禄影响不大的游戏，纵使常常一无所获，但偶尔钓个别人嫌弃不得了的白条，他也能高兴半天。
　　曾经他喜欢过姑娘——结果要么洋相频出，要么阴差阳错擦出各种误会，如果一个姑娘爱他到不在乎他洋相和误会呢？嚯，那可不得了，这代表这个姑娘，要死了。
　　后来，他便只敢喜欢钓鱼。
　　夕辉下斑斓的浪花，翻涌着，越过他的身边，滚向远方。
　　千里之外，河尽头，精心妆点新郎和新娘，手牵手在河边漫步。
　　舞夕颜脸颊酡红，眼眸喜滋滋的，难得流露出温婉幸福的笑容。
　　319 婚前准备
　　在金钱帮地界上，无财寸步难行，但若是有财，绝大部分事情都能很快办成，效率堪比许愿。
　　这背后是金钱帮众多帮众和无数牛马傀儡的努力。
　　金钱帮进入门槛很低，仅次于合欢宗，这类广开分部宗门，大都有这种特点。
　　其内部功法，就是一条路边野狗都能修炼，但代价是耗费资源甚巨，旁人吃一颗培元丹能提升三成，他们只能提升一成。
　　正因如此，金钱帮就连炼丹，都讲究一个效率，完全淘汰了个人小作坊，转为了规模炼制，规模供应。
　　其他产业亦是如此，毕竟金钱帮人多，资源也多，他们需要这些产业来赚资源，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修为和野心。
　　晌午时，舞夕颜与孟星元刚谈好方案，几乎才到傍晚，孟星元便过来，告诉舞夕颜，各个关节都已准备好。
　　舞夕颜被这效率惊呆了，亦无情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早已习惯。他更关心师祖追到了哪里，以及。。。。。。临别时师祖说过的话。
　　师祖说：“我会让你看到‘舞仙’真正的秉性，届时你再作选择也不迟。”
　　当时亦无情第一反应是：
　　——真正的秉性？
　　——我心目中老江“光辉”形象原来还有继续降低的空间吗？
　　说实话，亦无情都有点好奇了。毕竟江茗总能整出点让他眼前一黑新活儿，所以他其实早就被整得习惯，抗性很高，拥有极其充分的心理准备。
　　虽然不畏惧窥见老江“真面目”，但他确实有点担心，师祖安排的把戏，会伤害到狐狐腹中的孩子。
　　思虑间，孟星元拍拍手，两个美貌性感傀儡侍女，抬进来一套专门按舞夕颜要求炼制的新娘华服。
　　大红镶金色调，绣纹精致，百鸟朝凤，舞夕颜目光立刻被吸引了，她忍不住伸手抚摸，柔若彩云锦缎，入手丝滑冰凉，想想便知穿着有多舒服。
　　“好棒。。。。。。”
　　舞夕颜轻声呢喃，她闭上眼，不自觉回想起她参加过的婚礼。
　　过往时，她的关注点，总放在热闹的会场，意气风发新郎身上，然而这一刻，她却真切感到，那些打扮漂亮华丽却不多言语的新娘们，似乎也很幸福。
　　“现在就能开始吗？”她睁开眼。
　　“额。。。。。。吉时还得等一个时辰。。。。。。”孟星元扶额。
　　“等不及了。”舞夕颜对照华服，比划着自己身材，心情看上去很愉悦，“指不定什么时候剑宫就会冲过来，把我大卸八块，就现在吧。”
　　“既然客人你都这么说了。”孟星元微微笑，“那当然。。。。。。得加钱。”
　　“诶？”
　　“毕竟我们是按吉时准备的，加班收点加班费，很合理吧？”
　　“行吧。。。。。。”舞夕颜有点牢骚，不过还是爽快掏出灵晶，这灵晶自然是从亦无情身上掏，毕竟之前交婚礼钱，已经掏空她这边身子的全部家当了。
　　交完“赶工费”，舞夕颜便招呼两个傀儡侍女进来，帮她沐浴更衣以及梳妆打扮。
　　“等等。”亦无情赶紧阻止。
　　服务傀儡也是金钱帮特色，这些傀儡与逍遥楼“生傀儡”相似，但又存在许多不同。
　　譬如，逍遥楼生傀儡，力图真实，通常皮肤组织与真人无异，身材结构也符合正常人体规律。
　　但金钱帮服务傀儡。。。。。。尤其是青楼行业的性。偶傀儡，基本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讨好使用者怎么来，突出一个想象力丰富。
　　他们会用全天下手感最柔软的云露凝脂来炼制皮肤，用漂亮的摄魂石制作眼瞳，乳。房做得奇大，腰肢做得极窄，搞两个甚至三个阴。洞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驱御傀儡所用的灵魂。
　　他们喜欢把战败仇人灵魂塞进去，让仇人变成自己星怒兼赚钱工具，让其永生永世困在一具美艳性感卑。贱淫。荡傀儡体内，憎恨主人却又无法反抗，甚至对主人宠幸欲罢。不能。
　　亦无情不确定这些傀儡灵魂有没有雄性。。。。。。虽然只是傀儡，但看光他妻子身体的话，依然感觉怪怪的。
　　“我来吧。”他没提真正的理由，毕竟怕这种微小的占有欲，会令女方感到不舒服。
　　“新郎也有新郎准备工作。”孟星元提醒。
　　舞夕颜瞅见老秦脸色，蓝眸一转，瞬间明白过来，哧哧坏笑，“没关系，我一个人来就好啦，嘿嘿，吃傀儡醋的样子很可爱哦”
　　心思被戳破，亦无情有点无地自容，他没好气，“赶紧换吧，弄不好记得叫我。”
　　“好哦到时候叫你进来玩换衣人偶play”调戏完，舞夕颜抱起衣服，独自进入主卧。
　　孟星元则引亦无情，去另一处卧室梳妆更衣。
　　却说舞夕颜拍胸脯拍得响，直到亲自上手去穿，才知这衣服有多麻烦多繁琐，即便有各种灵诀辅助，也搞得一头雾水。
　　正发愁着，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扶起她胳膊，帮她准确穿入内袖，顺便系好后面的牡丹花结。
　　舞夕颜讶异回头：“小倩？”
　　聂小倩轻轻哼了一声，她半嘲半打趣，“姐姐还是和过去一样，穿不好稍微复杂些的衣服，真是笨”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舞夕颜有些窘迫。
　　“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好歹。。。。。。也是姐姐你最后的娘家人啊。”泪水在聂小倩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哦，差点忘了，还有雪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答应好好的。”
　　“对不起。。。。。。”
　　聂小倩却摆摆手，“不用道歉。其实我想通了，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这都是强求不来的事。如今姐姐爱上男人，我就不能逼迫姐姐再喜欢我。就像过去。。。。。。姐姐喜欢女人，国主也不该逼姐姐。”
　　“这样最好。”舞夕颜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自己现在释然有些卑鄙。
　　“姐姐，我来帮你梳头吧。”
　　聂小倩拿起镜前木梳，一丝不苟给舞夕颜梳理发丝，她像个送别闺女的老女人那般啰嗦道：
　　“嫁了人，以后就不能再那么冒失了，尤其还怀着孕。将来姐姐千万要疼女儿，不然没娘疼女儿就像我一样可怜。还有啊，他若对你不好，比如打你。。。。。。你可千万别犯傻，一定要跑回来，我和雪女姐姐一起帮你休了他。”
　　“噗，只有休女人，哪里有休男人的啊。”
　　舞夕颜扑哧笑了笑，犹豫几秒，又惆怅：
　　“其实我想了想。。。。。。我应该不算舞仙，我既没舞仙记忆，也没她的情感，这样算什么舞仙呢？你不用把我当作她来讨好，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聂小倩忽然梳得很用力，梳针在舞夕颜头顶划过，痒痒麻麻的感觉。
　　“啰嗦，什么过意不去？我看你分明是嫌弃我。不愿意做我夫君，还不能做我姐姐吗？你那女儿将来必须认我当干娘，我说的，不然我就把你糗事都告诉你夫君。”
　　“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糗事。”舞夕颜苦笑。
　　“没事，你再说让我讨厌的话，你夫君就都知道了。”聂小倩露出银牙，坏兮兮威胁道。
　　320 无人祝福的婚礼
　　凤冠霞帔，云袖绮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是舞夕颜打扮最庄重的一次，也是她自己最喜欢的一次。
　　直到此时舞夕颜才有些明白“仪式感”存在的意义，那就是让某些本就不同寻常时光，变得更加深刻，不必担心忘记。
　　聂小倩注视面前容光焕发“姐姐”，盯着对方娇艳可人的面庞，一丝不苟地给对方描眉。她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要趁这个机会，将这张脸上每一处全部记住。
　　粉妆涂罢，聂小倩在姐姐两颊扑了些水粉，唇角勾笑：“姐姐，你真好看，便宜那臭男人。”
　　舞夕颜微微害羞兴奋，她躲开视线，脸热道：“哪有。。。。。。全靠衣服和妹妹画的妆罢了。”
　　“戚”聂小倩白她一眼，“还跟我装，我还不了解你呀？姐姐嘴上这么说，心里绝对在一边偷看镜子一边想：‘老娘好萌好可爱。’”
　　“诶？”舞夕颜脸一僵，赶紧收回偷看镜子视线，有些心虚道，“瞎说，我怎会产生这么蠢的念头。”
　　“哼哼，我可是经常偷窥你的。”
　　聂小倩轻哼一声，眉宇微颦，似怀念那日，她没好气道：
　　“我至今还记得，姐姐有次得到了一套逍遥楼风格裙子，表面上骂它不知廉耻艳。俗暴。露，结果当天晚上，就忍不住好奇，自己试穿。”
　　“穿完还照镜子，一边摆妖娆的姿势一边哧哧笑。。。。。。还说什么真男人就爱看这个。”
　　“前身原来这么不靠谱的吗？”
　　舞夕颜不禁面浮微笑嘀咕，但思绪一转，她突然想到，自己也干过类似的事，微笑瞬间僵硬。
　　好吧——大哥不笑二哥。
　　不过讲道理，在同时拥有“性感涩涩衣服”和“细支结硕果身材”情况下，哪个男生能忍住不试一试？
　　“前身。。。。。。姐姐还是不愿意接受那段过去吗？”聂小倩有些伤感，她幽幽道。
　　“过去破事就别提了。”舞夕颜心绪起伏，她默默收住，叹气道：“你们都唤我是舞仙，我自己也糊涂着，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反正，我现在只想简简单单活着，做个自由又快乐人。”
　　她巧妙堵住聂小倩念旧的话，顺便也躲开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拉扯。
　　聂小倩沉默下来，她做完最后一件事，随后，便搀起舞夕颜，强颜欢笑送她出门。
　　俗话说形象会一定程度上影响性格，不同的身份对同一个人来说，有不同的活法，于舞夕颜而言更是如此。
　　原本跳脱活泼的“坏女孩”，穿上这身意义非凡绝大多数女孩儿一生中仅会披寥寥几次的特殊衣服，她竟都变得优雅端庄起来，一举一动颇有贵妇风姿。
　　出了门，亦无情站在窗边，早已在等候，笔挺的郎官服，月光洒落，面冠如玉。
　　不知为何，舞夕颜脸莫名红了，走路都拘谨害羞起来，只觉好像在飘。
　　她幽幽走近男人身边，想扑入怀中，又觉不够庄重，于是强作平静挽起男人胳膊。
　　全程亦无情一直在欣赏少女妆容精致面庞，那稀罕的娇羞令他喜欢又猝不及防，一时之间不知该以怎样态度面对。
　　是打趣？是调笑？是装作看不见忽略？还是顺应她意轻浮？
　　最终亦无情决定顺其自然，他扯了扯衣襟，在少女耳边说：“难得你也有这么像个妻子的时候。”
　　这种态度反而令舞夕颜放轻松，走出那种无所适从状态，她忍不住开玩笑：“对啊对啊，你看我演得像不像？”
　　“这只是演戏？”
　　“一半是。”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暴露了什么，偏过头，不好意思再去看男人。
　　“一半是演，那就也有一半不是演喽。”亦无情也品出那句话背后意义，他饶有兴致，偏过头，盯着少女越来越红脸颊。
　　“是。。。。。。是啊。”舞夕颜大胆地开口，承认这件事，沉默几秒，她又道：“其实自从之前产生‘嫁给你’这个念头起，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决定一个人的‘我’呢？”
　　“记忆？立场？身份？”她下意识挽得更紧了些，“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譬如。。。。。。凰曦音分身，便同时有这三者，大部分时候，那身子都是‘凰曦音’，可一旦牵扯到你，那身子就会突然变得不像是‘凰曦音’。”
　　“也许这就是。。。。。。爱？”她猜测，又摇了摇头，“当然这也可能不是。但我能确定一点，你一定是特殊，是某种贯穿了我一生的东西。”
　　说完她看向男人，吐露心声，“这样或许有些自私，但我希望，将这种东西定义为，‘丈夫’，你愿意接受吗？嗯？老秦？”
　　“随你开心就好。”亦无情没犹豫便答应，“丈夫也好，其他也罢，都只是嘴里一句称呼罢了。你我关系怎样，只有你我自己知道。”
　　“不。。。。。。称呼也有力量，至少对我有力量。”她说完，低下头，很小声很羞耻地叫了句;“夫君”
　　亦无情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想闪躲又不敢闪躲的眼眸，应了句：“嗯。”
　　声音落进心湖里，溅起满岸秋水。
　　——这是场简单的婚礼，简单到没有几个亲人与友人来参加宴会，送上祝福。残阳下，楼台边，孤独又紧密两个影子一起执行了全部的仪式，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二人哝哝相依。
　　——这也是场圆满的婚礼，因为新娘脸上洋溢着化不开笑容，哪怕新郎一句情话，一句玩笑，都能轻易令她笑得花枝乱颤。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上一次这么轻松，还是死的时候。
　　天地间只有这两道影子，也只需要这两道影子。
　　夜深，河水如墨，浪花翻腾。
　　她牵住他的手，在永愿河边漫步，当地传言这是一条被祝福过的河，所有当河神面许过的承诺，都不会遭遇背弃。
　　他们按照习俗对河伯许了约，约定无论贫穷，无论病老，都要生生世世不丢下对方。
　　舞夕颜从来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甚至可以说，不屑一顾。但这次结誓，她反而是最积极，也最诚心的那个。
　　心没有变，人没有变，只是寄托的那个美好幻想，她愿意去相信。或许，这也是世间神话存在意义吧。
　　众生皆命苦，故而“仙”，生来高贵，无所不能。
　　誓约罢，两人坐在青石上，看从上游飘荡而来，姹紫嫣红绚烂缤纷的花灯，燃烧香烛，送来淡淡的百花香气，令人心神燥热，如痴如醉。
　　舞夕颜依偎在男人怀里，攥紧他的手，任由他抚弄自己的长发，出神望着远方。
　　“老秦。。。。。。”她突然笑了笑，“我好像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亦无情动作一顿，他“哈”声，“这种事还有理由吗？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不一样，这是只有我才能想明白的事，你反而永远无法明白。。。。。。”舞夕颜呢喃轻语。
　　321 花妖结果
　　“明明是我的心思，你能想明白，我却反而想不明白。”亦无情并不信这句话，他失笑，“天下岂有这种道理。”
　　舞夕颜捉过来男人的脑袋，在耳垂一吻，留下残缺的红印，她宽慰：“安啦。。。。。。有时候就是这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身在局中，自欺欺人，当然容易想不到。”
　　“说说。”亦无情右手伸进狐妖扯乱的衣襟，深埋那温热的雪山，他笑道：“正巧，我也很好奇。我喜欢上你，到底是你这只小妖精有魔法。会勾人呢，还是我好色成性呢？”
　　“都不是。”舞夕颜摇头，“因为，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哦？”亦无情忍不住讶异一声。
　　他自然不会这么觉得，在他心目中，他家人要比江茗靠谱得多，也从来不是孑然一身，形单影只。他品尝过幸福，有过完整的家庭——这些都是他和江茗最大的区别。
　　舞夕颜没管他脸上的疑惑，抚摸着他的手，自顾自道：“我在想，是从未拥有过更可怜呢？还是。。。。。。拥有过，但失去了更可怜呢？”
　　亦无情一愣。
　　“你说你见过真正爱的模样，你说你父母很恩爱，也很爱你，这些我都记得。”
　　舞夕颜说着，说着，又扬起秀颈，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
　　然后，她才温柔道：“呐。。。。。。夫君，失去那样一对美好父母，很痛苦吧？我在想，就算是我那样爸爸妈妈，我都依然会偶尔想起他们，偶尔沉浸在稀少的幸福记忆里，爬不出来。”
　　“才那么幼小，就失去了全部幸福的你，心底又是怎样的苦楚？”
　　“可你却不能自怨自艾叫苦，你不像那时的我，孑然一身，就是条流浪的小狗，在垃圾桶里翻够自己吃食物，哭哭笑笑，就又混过了一夜。”
　　“你有年幼弟弟，你甚至还有个青梅竹马，你要照顾他们，你只能逼自己长大。”
　　“撒谎是长大的前提，人只有对自己撒谎，才能度过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以，你要骗自己是完整的人。”
　　“所以，你要对自己强调，你是已经获得了全部幸福的人，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咽下所有难受和苦楚，坚持走下去。”
　　“所以你的‘道’是守护，所以你迟钝又锋利，所以你温柔又坚强。”
　　“我猜。。。。。。你真正喜欢上我，一定是通过昆仑镜，看到了我过去的那天。你怜悯我，你心疼我，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
　　“你想拯救我。”
　　“在我向你袒露全部脆弱的那一刻，你的守护之道便悄然有守护的对象，既是我，也是你心底那个伤痕累累又沉默自己。”
　　“你看着我得到宠爱，看着我收获开心和幸福，如此，你便也由衷感到幸福。因为在那个不知名地方，在你厚厚壁垒下的心底。。。。。。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很累吗？”
　　“强撑一辈子，你一定也想，被守护吧。”
　　“交给我吧，夫君。”
　　“我会学会的，我会替他们爱你。”
　　“这也是让你重新相信我唯一办法。。。。。。毕竟，世间文字千千万，唯有‘爱’之一字，不会骗人。”
　　很稀奇，明明最初只是倾诉自己的发现，最后却变成了一场特殊的告白。但舞夕颜并不想收回这句话，这同样也是她的真心。
　　他们是同一条线上两个人，是截然相反两个极端。一个被命运抛弃，自我放逐;一个背对命运，自我封闭。
　　所以啊，一直以来，她是如此轻易地迷恋上他，也是如此轻易地将他迷住。
　　亦无情许久没作回答，只是机械性抚弄少女青丝，像在思考，也像在发呆。
　　舞夕颜却讨厌这逐渐风干沉默，她主动拨开男人的手，然后大胆地在男人唇上索吻。
　　湿热交缠，云雨依依。
　　吻罢，她不舍地分开，温柔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调皮说：“老天爷将你送给我，也将我送给你，这真是天大缘分。”
　　亦无情恍若梦醒，他点了点头，自嘲笑道：“的确。”
　　“从今往后，我们既是夫妻，也是朋友，还是情人。。。。。。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变成敌人。”舞夕颜挥手招来一盏河中花灯，捧在手心把玩，用生疏的手法炼制成一枚胸针，缀在男人胸前。
　　“会有那天吗？”亦无情盯着她的脸。
　　“谁知道呢”舞夕颜轻佻娇笑，柔媚哼声，引男人蹂。躏自己寂寞的雪山，“今朝有酒。。。。。。嗯今朝醉嘛。”
　　“我希望可以永远没有那天。”亦无情语气无比认真。
　　“嗯。。。。。。夫君。。。。。。再心狠点。。。。。。”舞夕颜却享受地闭上眼，表面沉醉在欲。望中，实际却是故意跳过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亦无情有些恼燥，他急迫追问，动作不自觉用力，但少女只是支支吾吾轻叫，不愿回答。
　　如此重复“拷问”几次，突然间，少女长长娇吟一声，随即她一直藏匿很好的花藤全都失控伸展出来。
　　亦无情眼皮微微跳动，他凝视这些骤然变不听话，虚弱扭动花藤，只隐约觉得，这花藤好像有什么变化。
　　与上次见相比。。。。。。荆棘脱落，原本上面娇艳的花朵不知为何全都凋谢，枯萎焉巴花瓣，风一吹，便全部飘落，散发出靡靡香气。
　　突然，他余光好似注意到什么，迅速伸手去触摸。果然在花藤根部，某处凋谢花瓣底下，隐藏着一颗十分微小的圆润果实。
　　像颗小葡萄，粉粉，晶莹剔透，仅仅看到就令他涌出一股想吃掉欲。望。
　　亦无情尝试去摘，但他拈住葡萄，只是稍微用力，身下失神的狐妖孕妇便忍不住轻吟起来，发出含糊又妩媚剧烈求饶声，仿佛重点部位被攻击般，完全承受不住刺。激。
　　“夜欢妖花。。。。。。还会结果的吗？”亦无情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事书上根本没写过。
　　但他隐约感觉，这枚奇怪的“果实”，应该不是什么正常情况，因为他能感觉到内里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
　　如果夜欢妖花有这种妙用，那应该早就被金钱帮捕捉养殖才对。
　　“醒醒，醒醒。”他摇了摇少女，试图叫醒尚且徜徉在欲。望之海中的她。
　　舞夕颜迷迷糊糊将男人手打开，“嗯表要烦我我正在爽”
　　“别睡了，你结果了。”
　　“结果就结。。。。。。嗯？？？”舞夕颜一下子瞪大眼，挣扎爬起来，她擦掉嘴角香津，一脸懵逼，“什么结果？结什么果？”
　　322 猜测
　　命运总会在人最高兴时降下一场荒诞又啼笑皆非的“惊喜”，宛如一个没品地狱笑话。譬如：突然发现新婚妻子年均一百二十条的旅馆开房记录。再譬如：突然发现自己身上长了一个瘤子——哦不果子。
　　亦无情趴在狐狐身上，和狐狐一起研究花藤长出的果实，两人讨论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一个比一个离谱。
　　“据我所知。。。。。。”亦无情沉吟道：“开花是一个植物授粉过程，植物授粉，就相当于植物的交。配了，而你开花时睡了你的人是我，因此给你授粉人自然也是我，换句话说。。。。。。这是咱俩的二胎？”
　　舞夕颜一脸崩溃，“不是，给我。干哪儿来了？我还是花妖么？也妹听说花妖能结果儿的啊，结果儿那还能叫花妖吗？所以我其实是。。。。。。水果精？”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我看过那本《异种娘品鉴指南》里，也没提过这种事。”亦无情忍不住又上手，拨弄那颗娇小果实一下。
　　“诶别碰”舞夕颜轻轻叫唤起来，两颊迅速泛红，她忍不住挠了对方好几下，才平静下来，幽怨盯着这个好奇心过重的男人，“坏蛋”
　　“所以这其实是你身体一部分？”亦无情越发觉得头皮发麻，眼下这个反应，似乎又把“胎儿说”给否定了，毕竟哪家胎儿会和母亲互通感觉。
　　除非是。。。。。。分身？
　　亦无情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严肃起来，询问狐狐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果实里其实有一股很庞大的能量？不只是果实，还有你‘牛奶’。。。。。。”
　　“诶？能量，什么能量？”舞夕颜一脸懵逼。
　　意识到狐狐确实对此没有感觉，亦无情陷入沉思，首先狐狐是有灵觉，其次，“牛奶”也就罢了，只有饮过才会知道，况且不知为何饮用对狐狐自己不生效。
　　这果实里蕴藏的能量，但凡认真感应，都会第一时间发现，为何狐狐却发现不了？
　　亦无情顿时产生一个非常大胆猜测：
　　舞仙“死”后，她的力量并没有随时间消逝，而是被她用某种方法，保存了起来，深藏于狐狐体内，就等某个特殊时机释放。
　　而这个方法，显然是在利用夜欢妖花的血脉。通过“怀孕”，“结果”这些特殊方式，传递出去，正因如此，狐狐“牛奶”才会蕴含精纯能量，并且她自己感觉不到，因为在潜意识里，这是她血脉特征的一部分，她的灵觉习以为常。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结出一颗如此奇怪的果实。
　　“该不会。。。。。。我们生下孩子，就是复活舞仙吧。”亦无情沉默良久，突然脑洞大开道。
　　舞夕颜也联想到这一可能，她表情僵住了，随后脸色比哭还难看。
　　她死命摇头：“不。。。。。。不可能的。胎儿从零开始发育，应该是颗全新脑袋，不可能遗传舞仙记忆和感情，不可能会变成她。。。。。。”
　　“如果记忆，情感，修为之类的东西，都藏在这颗果子里呢？”亦无情继续猜测，“就等你生下孩子，然后果子喂孩子吃掉。”
　　“哇”舞夕颜震惊，“好像。。。。。。可能性很大！”
　　随即她又哭丧脸：“那怎么办嘛？现在就赶紧挖掉？”
　　“我试试。”说完亦无情继续摆弄那颗果子，尝试将其研究透彻。
　　然而，那颗特殊小葡萄，几乎是狐狐身上感知最敏锐部位，神经密集，就像长出的另一处(屏蔽屏蔽)一般。
　　舞夕颜起初还能忍耐着，但很快，便逐渐失了态，她害羞偏开头，不好意思让自己奇怪的情绪被发现，却还是像被雨剥开云那般，露出晚霞与声色。
　　亦无情突然用力，像要将那颗果子扯掉。
　　“咿呀”舞夕颜吃痛尖叫，然后脸却更红润，如雨露打湿牡丹花。她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像要阻止，却又出不来多少力气。
　　那果子连接得很结实，亦无情不得不多用了些力，然而这对狐狐来说，却不亚于痛苦又难以言说“酷刑”。
　　她转而紧紧抱住男人，脚趾绷直又蜷曲，失控的双手一直在男人后背虚抓，嘴里发出求饶的哀叫。胸前与裙摆处鲜红布料，不知不觉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靡靡香气。
　　“不要。。。。。。不要。。。。。。停下。。。。。。要死掉了呀。。。。。。要死掉了呀”
　　那缠人又可怜兮兮清叫萦绕耳边，亦无情终究还是不忍，只得无奈罢手，他抚过那颗果子，身下狼狈不堪少女不自觉微微娇颤。
　　“唉。。。。。。”他叹息。
　　好久，好久，舞夕颜才从持久如浪潮般的崩溃中，回复一丝神智，她楚楚可怜哀求：
　　“不。。。。。。不要拔了，求求你不要拔了。。。。。。真的好可怕，说不定等它长熟，自己就掉了，葡萄藤结果都是这样的。。。。。。”
　　“行。”亦无情捧起狐狐脑袋，揉了把那两只令他爱不释手的狐耳。
　　醉人的浓郁奶香与花香萦绕鼻尖，他真的不想弄疼她，况且，万一强行摘掉，会伤害她呢？
　　或许是有所明悟，也或许是自找借口，亦无情抚弄着那颗娇小圆润的果实，又否定起自己之前的猜测。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如果这里面装的真是‘舞仙’，为何碰起来有感觉的会是你呢？”
　　他爱怜地搂起狐狐，此刻狐狐正舒服地蜷缩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像只倦懒又开心的猫儿般，轻喘说不出话。
　　“夫夫君”少女睁开湿润的眼皮，媚眼如丝。
　　亦无情低头，与她直直对视，表情深沉地欣赏她的娇态。他喜欢看到她这副样子，淫。荡，可爱，幸福，感染得就连他也心神放松，仿佛置身不必烦恼的云端。
　　“差点。。。。。。差点忘了。。。。。。”
　　舞夕颜脸颊布满红潮。
　　“我用花藤来伺候夫君吧”
　　她嫣然笑笑，然后操控花藤正大光明做起了坏事，奇怪的触感令亦无情都慌乱了一下。
　　“别闹。”亦无情深吸口气。
　　“就闹，就闹嘛”舞夕颜笑容逐渐放肆，好像只调皮的小魅魔。她支着脑袋，饶有兴致欣赏男人努力忍耐的表情。
　　“我。。。。。。有点饿了。。。。。。”她突然羞涩地舔了舔嘴唇，“没关系你娘子会好好清理干净，所以尽情释放也无所谓哦”
　　“刚遇到关系孩子安危怪事，就能毫不受影响地玩乐。。。。。。你心是真大。”男人无奈吐槽。
　　“毕竟是我唯一的优点嘛。”舞夕颜耸肩。
　　323 指向花神谷的线索
　　乾龙界。
　　郁郁葱葱树林深处，不知何时，突然升起了袅袅炊烟。炊烟之下，江茗时不时添进几捆干柴，熟练地用篝火烤着捉来的野兔子。
　　在她身后，残缺的沉寂业尸堆在一起，赫然拱起个小山包。
　　自从上次她不小心捅了业尸窝，然后在那群业尸追杀下，不断东躲西藏，打游击战开始，她便渡过了一段很惊险的日子。不过很快，她就依靠三分智计七分努力以及九十分超模数值，将敌人逐一伏杀。
　　当然代价嘛。。。。。。
　　“呜呜呜呜”
　　暖暖浑身缠满绷带，像只小木乃伊一样，蹲在角落里嘤嘤哭泣。
　　少数露出的雪白皮肤也布满牙印，不知道被业尸们咬了多少下。
　　江茗一脸尴尬歉意地递过兔肉烤串，试图讨好这位付出了巨大牺牲的团队第一坦克。
　　“别哭了，来，先吃点东西，吃饱了能好得快些。”她戳戳暖暖脑袋，然后把兔肉烤串插在暖暖旁边。
　　“表碰我！我恨你！”暖暖一脚把烤串踹飞，蹲在地上继续呜呜呜哭。
　　江茗见状，很知趣地放弃道歉，继续悠哉悠哉烤肉。
　　暖暖见这个主人丝毫不上道，久久都没来用礼物哄自己，她故意嚷嚷：“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那你就气着吧。我能咋办，总有人要当这个吸收伤害的前排嘛，谁让你跑得慢呢？”江茗耸肩。
　　“你TM怎么不当！”暖暖悲愤。
　　江茗伸出一根食指，拍了拍她肩，随后老气横秋一副过来人语气道：“宝啊，世界犹如一片黑暗森林，我们活着，就是在不断地竞争。要么跑得比敌人快，要么跑得比队友快。”
　　“滚呐！”暖暖气骂一句，又蜷缩回角落自闭。
　　填饱肚子，扑灭篝火，江茗站在芳草茵茵山坡上，眺望远处战斗留下满地破坏痕迹。她心情有些烦躁，两个困惑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些业尸为何聚集在了一起，遇到活人就拼死进攻呢？
　　——还有。。。。。。舞夕颜身上那个果子，想想都令人头大。
　　相比前者，终究还是后者更重要一点，毕竟关乎自身，因此江茗也叼着树枝，花了更多时间来想。
　　如果“舞仙”在江茗心底，仍是追随者口中那个“大义凛然，雄才大略”领袖，那江茗或许还会安心些。
　　因为这种人虽然难缠，但确实有和敌人一起爆了，为理想殉道勇气。
　　可聂小倩的说法，为她开启了一个全新视角，假如，嗯，假如，“舞仙”豁达大度都是装的，她本质与自己一样，是个不择手段精致利己渴望活下去的独夫。。。。。。
　　那她自裁于葬神棺，将身体赠予后继者行为，真的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畏惧艳无双夺舍，借胎重生，的确说得过去，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江茗叼着芦苇，仰躺山坡，心底不断思索着得到狐狐身体前后的全部细节。
　　重点是，借胎重生后又能如何呢？难道能躲过艳无双夺舍吗？
　　如果躲过至尊夺舍这么简单。。。。。。红中早就拿自己这么干了，他还跑去至尊宫殿偷家干什么？他那操作，明显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换句话说，‘舞仙’借我之手重生后，一定会有某种能和至尊抗衡的资本。”江茗自言自语。
　　她迅速想到了，那个提供“对抗至尊资本”最大嫌疑对象——葬神棺！
　　“天剑位格如此之高，而死气甚至能强行驱御天剑，明显更超越之。区区人间至尊，恐怕还真有可能靠死气压制，关键在于，舞仙打算如何做到这一点！”
　　江茗一下子弹起来，她思路瞬间清晰，有种抓住破局关键兴奋。
　　如果她能弄懂“舞仙”谋划，那她便能将计就计，偷偷窃取“舞仙”成果，彻底摆脱艳无双威胁！
　　“嗯。。。。。。整理一下。首先‘舞仙’一身修为仍在，只是沉寂在某个地方，仅能通过夜欢妖花特殊血脉天赋传递。”
　　“这个传递的渠道，一是哺。乳，二是结果，还有疑似三。。。。。。母婴。”
　　“‘结果’这件事，太特殊，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意义。那颗果子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可却又与我身体格格不入。”
　　“所以突破点，很可能就在‘结果’这件事上，搞明白夜欢妖花‘结果’秘密，就能一窥舞仙最初的计划！”
　　江茗思路彻底清晰，她忍不住眉开眼笑，眺望花神谷方向。
　　正准备赶回去时，她脚步又一顿，蓦地想起那个自己答应为其寻母的少年。对付业尸过程中，她并未找到一具与少年母亲特征符合的业尸。
　　倒是山洞里有不少干枯的人类皮发与骸骨。
　　“他娘亲，估计已经被吃了吧。”江茗轻叹摇头，有些为其感到可怜。
　　虽然这样很没必要，但本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原则，江茗还是决定在回合欢宗之前，向少年告知她母亲大概率已死于业尸消息。
　　一路施展曾经学会的轻灵之法，昔日晦涩艰难的神通，如今用起来，如茅塞顿开般顺畅。
　　道台已筑，初入玄门，如今，神妙的“灵识”受丹田道鼎之火蕴养，令江茗对灵气与灵诀把控一下子攀升许多。
　　几乎没花半刻钟，江茗便悠悠飘回当初那座小村子，在树叶与枝丫间腾挪飞跃动作，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那般优雅。
　　江茗找到了那个少年家门，几个起落，便落进院子，刚好与正在地上择菜的少年对视。
　　少年高兴起来：“是土木仙子！谢谢仙子姐姐！”
　　江茗刚刚露出的微笑迅速抹平，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个称呼过不去了是吧？很好，既然你惹我不高兴，那我也不需要有什么道德包袱，嘿，小砸，我郑重通知你一件事，你。妈，她没。。。。。。”
　　话音还未落，坏掉一半的厨房门开启，内里走出个皱纹横生，面相温柔中年妇女。
　　“木儿，来客人了吗？”
　　江茗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
　　“娘，是那个姐姐，那个救你回来的姐姐。”少年开心得无以复加，他热情拉住江茗胳膊，盛邀道：“姐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找回我娘，你留下来吃个饭吧。”
　　“我。。。。。。”
　　江茗语塞。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在她视角中，那中年妇人眼眸底，赫然隐藏了一丝极深的死气。
　　324 少年
　　江茗认真打量那妇人好几眼，随即彻底确定：这家伙，此刻分明就是业尸！
　　——开什么玩笑？业尸回来干嘛？吃自助餐吗？
　　源于之前与业尸战斗培养的本能，江茗几乎下意识便催动灵诀，想要摧毁这具早已死去“尸体”。
　　那业尸也意识到江茗杀意，浑浊黄绿眼瞳中闪过一丝害怕。
　　“娘，我择好了。”少年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一人一尸这无声对峙，江茗犹豫几秒，终究还是没冷血下手。
　　毕竟。。。。。。当着一个孩子面，杀死他的母亲，哪怕是已成业尸母亲，也实在太过于残忍了。
　　即便江茗这种自认是坏人家伙，都不好意思做出这么丧心病狂事。
　　有贵客，自然不能拿些野菜杂粟糊弄了事，少年兴冲冲翻出家中仅剩的几个铜子儿，又挠头半天，跟母亲要件陪嫁便宜首饰，出去跟屠户换肉。
　　这让已经习惯修行者生活的江茗非常不适应。
　　合欢宗内生活，虽然古色古香，但却是十分方便又优渥，可以说在灵术支持下达成了最大限度穷奢极欲。
　　乍然来到这座穷困落后小山村，就像前世从小便在上海岁月静好零零后独生女，骤然来到大西北人均年收入不过五千戈壁乡村。
　　少年一走，那妇人立马惊慌起来，扑通便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仙师饶命！仙师饶命！请仙师看在竖子年幼未成家份上，饶民妇一命啊！”
　　“你是业尸？”江茗面无表情问。
　　“是。。。。。。”
　　“到底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没吃你？”
　　“那些鬼怪中，有民妇早就过世的丈夫。。。。。。他活了过来，突然找到民妇，说要带民妇去过好日子。。。。。。”妇人胆战心惊道。
　　“好日子？”江茗差点笑出声，她只觉得这傻老婆娘是被业尸骗了，她伸个懒腰，放松下来，居高临下，“怎的，现在知道，天上没有掉馅儿饼事了吧？”
　　妇人支支吾吾，“仙师说笑了。不怕死，不怕饿，还有力气养活木儿，哪里不算好日子呢？”
　　江茗一怔。
　　“可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算这孩子母亲了？你只是尸体诞生的新灵，继承了那母亲记忆。”她反问。
　　妇人猛抬头，震惊又复杂地望着面前“仙人”。
　　见她这样，江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张张嘴，良久只蹦出一句：“算了，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你好好抚养你儿子，只要别再吃人，我就不杀你。”
　　“民妇遵命。”那妇人低着头，始终看不清脸色。
　　这顿便饭自然是吃不出什么滋味儿，那妇人无比紧张，而江茗默然寡言，只有这个叫“夏木”的少年，喋喋不休，仿佛有聊不完的话。
　　“姐姐，你会飞吗？”
　　“姐姐，修行者是不是每天都能吃上白饭啊？”
　　“姐姐，我能修仙吗？”
　　唯有第三个问题，江茗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一点。“不行，你资质太差，只能进合欢宗。”
　　“合欢宗？也行呀！姐姐！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个很厉害门派！”夏木大喜过望。
　　“不，千万别去，你一定会后悔的。”江茗怜悯地望着面前少年。
　　“。。。。。。为什么？”夏木愕然。
　　江茗耸耸肩，不置可否。
　　吃罢饭，江茗便离开了村子，夏木小心地收起那碗江茗嫌太腻，全程没动筷炒白肉，打算待会儿拾点柴火，熬猪油吃。
　　“娘”他甜甜唤了声。
　　妇人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望向孩子的目光，有些复杂，嗅到那新鲜的生人味道，眸中情不自禁闪过贪婪。
　　夏木把碗端过去，用筷子夹起片，殷勤地喂：“娘，快尝尝，好吃的嘞。”
　　妇人忙避，面红耳赤：“你吃，娘不要，娘真的不要。”
　　母子二人推攘一会儿，妇人突然目光闪烁，慈爱说：“木儿，待会儿娘就带你离开这儿，咱娘俩去过好日子。”
　　“去哪儿啊？”夏木熟练地将肉回锅，浇了点水，慢慢地熬。
　　他一口没舍得吃，因为将肉熬成油的话，能扛更多日子，也更方便保存。
　　“你去了就知道了。”妇人目光幽幽。
　　入夜，太阳一落山，妇人便将孩子带到当初业尸们藏身的山洞。夏木一进去，便被里面的人类骸骨吓了一跳。
　　“娘，这到底是哪儿啊？”夏木回头，声音惊吓中带着点委屈。
　　然后他便怔住了。
　　月色中，他的娘亲堵在洞口，幽绿色眼瞳在黑暗中泛着阴森的荧光。
　　“你不是我的孩子。”妇人自言自语，“那仙师说得对，你死了，才是我的孩子。”
　　她声音一变，又温柔地哀求，可嘴角却不断流出津液，“木儿，你好香啊，你就听娘的吧，你爹已经被那仙师杀了，外面到处都是仙师，咱娘俩得一起。。。。。。才能相依为命活下去。”
　　“娘，你在说什么啊，娘你清醒点。”夏木听得后背直发冷。
　　可不等他逃跑，那妇人已经扑上来，贪婪地咬向他脖颈。瘦弱的身躯此刻却力大无比，按得少年全无反抗之力。
　　夏木使劲挣扎，惊慌之下大脑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可就在他脖颈即将被咬到时，按住他的胳膊骤然一松，随后娘亲整个倒在了他身上，失去生息。
　　夏木终于推开尸体，他害怕地爬到一边，怔了许久，忽然又悲伤地跪在尸体旁，抱起妇人脑袋啜泣。
　　“娘。。。。。。你醒醒，呜，孩儿错，孩儿给你咬。。。。。。”
　　一个稚嫩女声冷不丁响在他背后。
　　“你们为什么非要搞这么煽情呢？她早就死了，现在消去的只是一具业尸而已。她也是，你又不是她真正的孩子，非要回来做什么。”
　　人类悲欢并不相通，江茗只觉得他们吵闹。
　　夏木惊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茗，呆了许久，逐渐想明白什么，他擦擦泪，嘴唇颤动，说不出话。
　　“看我干什么？”江茗有些恼怒，“难道你还要怨我杀了你娘吗？都说了，那早就不是你娘，是具业尸！要吃了你的业尸！”
　　“我不怪姐姐。”夏木低头嗫嚅，“毕竟是姐姐救了我。但她始终是我的娘亲，即便变成这样，也是我的娘亲。”
　　江茗无语：“你没救了，我再解释最后一遍，业尸是尸体生灵，这家伙只是因为死后转变为业尸比较早，所以继承了你娘完整的记忆，刚巧和你娘一样。但她终究不是你娘，你娘不会吃你，而她想吃你。”
　　“一样记忆，一样感情，一样身体，和本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夏木伤感，“吃我是她身体本能，就像救我也是姐姐身为人的本能，所以我不会怪姐姐，我也不会怪她吃我。”
　　“小小年纪，还挺能杠。算了，我不管你。”江茗轻蔑哼一声，走出洞穴。
　　夏木朝江茗离开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便自顾自开始挖坑，给娘亲，给散落的人类骸骨，乃至给那些被打碎业尸，挖一个寂灭后的栖身之所。
　　请假条
　　改懵逼，这几天一直被警告和屏蔽，有些改一次还过不了。
　　今天搬家也累了一天，实在有点扛不住。请个假吧。醒了再写。orz
　　325 拖人下水
　　要论江茗性格，概括来说就是：假如有一个按钮，按一下有0。001%概率让地球爆炸，但有99。999%概率让她情绪上爽一下。
　　那她能把这个按钮按爆。
　　但如果有个人在她面前快饿死了，她也不介意将自己从垃圾桶里好不容易翻到面包，分给那人半个，无论这个人是爱因斯坦，隔壁老王，还是阿道夫希特勒。
　　简单而纯粹的乐子人，日子人，奉行加速主义，有小善而无大义，不干大事也不惜身。
　　——所以在发现少年累得气喘吁吁，却一整天只刨出个连葬兔子都嫌窄的坑时，江茗忍不住啪啪两拳，给他砸出个足以容纳全部尸体深坑，然后控制所有尸体全部丢进去。
　　“你满意了吗？满意了的话就赶紧走。”江茗不耐烦招招手。
　　“姐姐。。。。。。”夏木有些茫然，“你不是走了吗？”
　　江茗没好气，“我走你咋下山？瞬间移动？你当你是赛亚人啊。行了行了，赶紧跟我来。”
　　说完她直接拎起少年，轻灵功法运转，赶在太阳下山前飘回村落。
　　然而。。。。。。
　　村中此时已惨遭横祸。
　　满地尸体，均被吸干精血，转化为业尸，又遭修行者尽数诛杀。残缺不全尸块堆满村中那条唯一的青石路，场面凄惨得江茗不忍落目。
　　直至走到村尾，江茗才看到两个青衣绶带俊俏男修手执长剑，在逐一检查尸体中有无遗漏业尸。
　　江茗瞬间认出这是两个合欢宗同道。
　　那两人也见到江茗，其中一个有些迷糊，另一个刚愣几秒便认出来，笑容满面问好：“江师弟，真巧啊。”
　　“你是。。。。。。”
　　“比你大两届，上次你结婚送过礼，哈哈，你大概忘。”那人自来熟地上来套近乎。
　　“这。。。。。。怎么回事？”江茗目光落及地上尸体，微微有些失神。
　　“别提了。”另一个同门接过话茬，撇嘴抱怨，“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宗门附近业尸频出，甚至还有修为高业尸冲击城镇，宗门发任务，来清剿这些腌渍玩意儿，我们哥俩接了，结果比想象中麻烦万倍。”
　　“这村子，也是被业尸袭扰了吗？”江茗瞪大秀气的眼睛，深墨宝石似的瞳孔，泛着湿润又美丽光，令两名合欢男修看得都有些失神。
　　其中一个人最先缓过来，咳了咳，尴尬道：“师弟你这话问的，没出事，我们屠它干嘛？”
　　另一人补充：“师弟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出了个劳什子收尸人，一拳砸烂了羽落真君不朽神国。这群业尸都聚在一起，朝圣似的往他那边赶呢。路过哪里便吃到哪里，被吸干血，也大都成了那种怪物。”
　　江茗听得有些恍惚。
　　一是没想到那林远宏才离开几天，便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二是不敢相信，不知不觉，世间便已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她差点脱口，说出那业尸头子就是咱合欢宗前宗主，幸好，她很快反应过来，及时闭嘴。
　　“他是幸存者，给他找个新地方，安置下来吧。”江茗把失魂落魄的少年扯过来，交给了两名师兄。
　　结果才走两步，就听到那二人嬉皮笑脸，询问少年：“小弟弟，你想不想跟我俩去修真？”
　　“我去！”江茗眼皮一跳，赶忙把少年扯过来，拦在身后，“你们干嘛啊？”
　　那师兄无辜道：“不是给他找个好地方么？咱宗里不就是好地方？”
　　“我倒要看看，等我跟你‘一决雌雄’完，你还会不会继续这么说。”江茗黑着脸威胁。
　　“别，江师弟，我错了，我错了。”那人赶紧陪笑道歉。
　　夏木回过神，他隐约听出，这二人意思是带自己加入某个宗门，而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被称为“师弟”姐姐却不允许。
　　他赶紧扯了扯面前少女，语气执拗道：“姐姐，求你了，我想修真。”
　　“修锤子！你。。。。。。”江茗杏眸冷瞪，可她指了少年鼻子半天，忽然又泄气，因为她发现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呢？难道她还要照顾这孩子一辈子吗？笑话！就算她有那份心，她也不是能做到的那种人！
　　顶多玩两天就腻了，然后像莫蒂玩腻西班牙油条一样随意丢掉。
　　丢在宗里自生自灭，总比丢在外面自生自灭强。
　　“行吧。”江茗叹口气，转头又警告同门，“这位以后就是我罩着，少朝他花心思，想要自己找去。”
　　两名同门一个默然不语，一个嬉皮笑脸，悠然打趣：“江师弟放心，怎敢恶了四夫人？”
　　回去合欢宗路上，夏木一直有些沉默。
　　但终究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初次进入修行者城市，看到往昔从未见过的珍奇物什，宏伟楼阁，夏木很快便被吸引，看花双眼，狠狠震撼了一番。
　　使用华阳城传送阵，江茗很快便带这少年回到了宗内。
　　然后她以最快速度，给少年登记入宗，领取份额，然后便开始每个师兄带师弟入门，都要进行的“新人培训”。
　　坐在云舟上，夏木穿着崭新的道袍，呆呆望着远处雾气缭绕的群山，和山脚人头攒动繁华都会。
　　“咳咳”
　　人生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江茗有点不太适应，但她还是学着宋天星当初语气，怀着某种复杂又看乐子的心态，幽幽对少年道：
　　“小夏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带你来的，是传说中合欢宗。”
　　“啊？”夏木一呆，然后惊骇又古怪地望江茗，“那姐姐。。。。。。不，师姐你岂不是。。。。。。岂不是。。。。。。”
　　“呸！屁师姐，我是师兄！叫师兄知道吗？不然抽你！”江茗警告。
　　“好吧师。。。。。。师兄。。。。。。”夏木不禁委屈，他心想，哪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师兄啊！
　　“哼，很听话么？挺好，长话短说，师弟啊师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咱们合欢宗，来报名都是男人，为什么男女比例还没失调呢？”江茗模仿宋天星当初语气，薄唇轻笑道。
　　“咱们宗里报名都是男人？”夏木一脸好奇。
　　江茗瞬间卡壳，不是，你怎么不按标准回答呢？她突然又泄气，兴致乏乏道：
　　“得，跟你一个小屁孩，我也甭卖关子了。咱们合欢宗，乃是全真灵域最变。态宗门之一。”
　　“因为咱们这儿的师妹，全都是你这种小师弟变的！”
　　326 坠入泥沼
　　夏木没想到面前的“师兄姐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乍一下还没理解，呆滞好久，才怯生生问：
　　“姐。。。。。。啊不师兄，什么叫‘都是我这种小师弟变的’啊？”
　　江茗又来兴致，她恶作剧般，一只手比剪刀，另一只手两指伸直并拢，做了个咔嚓剪掉的手势。
　　“意思是。。。。。。在我们宗里，你随时有可能会输掉，变成师妹。比如不久后宗门考核;再比如误食某种叫化阴丹丹药;再比如‘一决雌雄’。”
　　“诶！！！”孩子很惊讶。
　　“虽然你现在是个男孩子，但不久后，你就是个女孩子了。”江茗说完，也有些感慨万千，尤其联想到自己，那滋味儿，当真是。。。。。。啧。
　　她也没了吓唬小孩儿的兴致，给夏木喂完预防他出去乱说的丹药，又传了他《如龙玄功》，讲清楚一些基础知识，随后便回了自己当阳城府邸。
　　离开一段时间，宅邸内似乎没什么变化，江茗正打算去老李房间寻人，耳边便隐约传来哀媚呻。吟，和略显虚弱的求救声。
　　“不要。。。。。。”
　　“不要弄了。。。。。。”
　　“青儿会醒。。。。。。。。。”
　　江茗耳朵竖了起来，立马隐匿身形，循着声音，悄悄摸到后院。
　　却见那凉亭中，一男二女凭依栏杆，坐在美人靠畔，一个女子安然酣睡，另两个人却在动手动脚。
　　女子在男人怀里挣扎扭动，满脸羞意，鲜艳的罗纱裙摆被高高撩起，露出灰丝包裹的修长双腿。
　　一只自由灵活的老鹰在那条幽邃沟谷间熟练游弋。
　　江茗仔细一瞧，这才震惊认出，那女子是被她安置在宅邸里照顾牛牛老李！
　　只是彼时，老李已经完全变了样，本就诱人的容颜如今更添几分艳丽，头顶小小的恶魔角发育成熟，张扬地盘在发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颦笑含艳，顾盼生娇，透着一股被滋润透的成熟风韵。
　　过往她是打扮很朴素的，即便穿裙子，也是很庄重普通的白裙，更极少化妆。而如今，她却是穿着一件很短很透的红裙，胫裤也换作常被她吐槽“伤风败俗”丝。袜，脸上妆容精致，不输那些在外兼职的师姐们。
　　“不，不要。。。。。。”
　　男人动作越来越过分，李道冥却只是脸更红润，娇弱无力地推搡着，这种无效抵抗自然只能让男人进犯得越来越深。
　　“会被听到的。。。。。。青儿要醒了。。。。。。青儿真的要醒了。。。。。。”李道冥两颊浮起忧虑，但更多还是红扑扑的享受和兴奋。
　　直到听见“青儿”二字，江茗才愕然注意到，另一个侧着脸酣睡的女孩，原来是老李老婆，燕青！
　　“啊？”
　　江茗懵了。
　　最后一个男人，不用猜，自然也知道，铁定是大表哥燕晴。如今老李，也不知历经了怎样欺。辱，似乎已完全沦为大表哥掌中之物。
　　明明在当着深爱女子面，被另一个男人进犯玩弄，她妆容精致脸颊反而浮起一种享受又兴奋的桃红，宛若彻底堕入情。欲贪欢人偶。
　　燕晴也产生些变化，原本他虽贪恋李道冥，但勉强还算朴实，如今却笑得有些邪性，眸中升起过去不曾有强烈占有贪欲。
　　他将那可怜女人拉到身上，撕烂对方亵裤，做得越来越过分。李道冥浑身剧烈一颤，表情不敢置信，身子却诚实软下来。
　　“你忍住不出声，又怎会把她吵醒呢？”燕晴打趣道。
　　李道冥仿佛坠入一片马场，被要求驯服一匹最野骏马，她紧紧抱住“马头”，却收拾不住马儿的狂野，在马背上颠来颠去，五脏六腑都仿佛在撞击中移位。
　　就连想缓口气，都得跟马儿媚媚地哀求，那个柔顺屈服表情，不像是人骑马，更像是马骑人。
　　可惜少女痴于骑马的美妙情态仅仅浪到半途便凝滞了。
　　因为江茗强闯进来。
　　李道冥立刻慌乱，想捂被扯到春光大泄胸，发现捂不住白嫩，想捂自己不断泄露媚吟嘴，发现咽不回春声。
　　最后她绝望了，只能自暴自弃地继续与马儿搏斗。被最好的朋友，撞破自己当着珍爱女子面遭男人欺负，自己还百依百顺，毫无抵抗——这样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呢？
　　想着想着，她与马儿缠更紧了，仿佛只有这种最低级的快乐，能驱散内心的苦闷。
　　堕落过程不外乎如此，被打破底线，坠入泥沼，然后为了排解苦闷不得不利用人强大适应力，逐渐学会“享受”在泥污中游泳。
　　肉体越来越肮脏，心也越来越蒙尘。
　　直到最后——就算想要爬出泥沼，也做不到，因为自己已经爱上浑身裹满泥污快意与温暖，自己变成了畏惧阳光和陆地的沼泽生物。
　　燕晴就是淹没自己泥沼，而她被开发出汹涌肉体欲。望，早已非这个男人不可。
　　李道冥伏在燕晴怀里，不再抗拒这个坏蛋拥抱，全身心投入那被马儿驰骋的快乐，她不再压抑声音，尽情纵欢，只期望用极致肉体官。能享乐，驱散内心中愧疚与耻辱的阴霾。
　　“燕！晴！”
　　江茗怒气冲冲，照男人脑袋就是一拳，丝毫不留情。
　　燕晴本来十分轻松地回头，直到那一拳快砸到脸上，才品出不对劲，赶紧运起真力防御，即便如此，还是被砸飞出去，狼狈地撞进假山。
　　过了几秒，燕晴从碎石中错愕冒出脑袋，与江茗对视，两个人同时产生一个念头：
　　“这家伙原来这么强的吗？”
　　燕晴便不说了，他本就比江茗修炼更早，还有青玉作辅，这些天从未懈惰开发青玉力量。
　　所以他很好奇江茗是怎么跟上自己这种犹如作弊般进度的。
　　而江茗则是通过之前和业尸搏斗，意识到自己在三合一心法与金莲道台加持下，战力要远远超过同境，所以也下意识小觑了燕晴，如今对了一招，才发现燕晴竟然也是个挂壁！
　　事已至此，装睡“燕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装下去看乐子了。她揉着惺忪眼眶，不停打哈欠，假装疑惑问：
　　“好吵哦。。。。。。咦，怎么了？”
　　李道冥早已熟练地整好衣裙，不想令这“旧情人”看出端倪，她强颜欢笑，柔声道，“没事，江茗回来，和你哥哥闹了点误会，我扶你回去休息。”
　　然后，她也不敢看江茗，扶起自己心中视若仙子般女孩儿，翩步回房。
　　江茗盯着燕晴，“我会调查清楚的，你俩肯定不对劲，别让我发现你耍把戏，不然。。。。。。呵呵！”她语气威胁。
　　“我们三个事，你非要管吗？”
　　燕晴也不太高兴，但毕竟他对李道冥有所欺骗，心中理亏，不自觉便有些气弱：
　　“我从没有想伤害道冥，而且。。。。。。道冥跟我说了，你不是她真正的丈夫，你们只是权宜之计，你别多管闲事。”
　　“也可以是真的！”江茗哼了声，“别忘了，我可是‘师兄’！”
　　327 捡来的绝世天才
　　燕晴自然在嘴上跟江茗讨不到什么便宜，也不愿作什么分辩，潦草几句，便气鼓鼓走。
　　江茗望着远处“燕青”和李道冥相依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燕青”哪里不太对劲。
　　“唉。。。。。。”她摇头轻叹，暗自嘀咕，“老李八成被那个臭大表哥给透爽了，将心比心，她那身子比狐狐都烧，忍耐那么久，被乘虚而入倒也正常，可惜。。。。。。大表哥不像什么良人。”
　　“还是老秦好。。。。。。”
　　愈发觉得老秦珍贵，江茗一路胡思乱想，又莫名琢磨起如何让老秦吃掉凰曦音。
　　其实送凤凰羊入虎口还有点麻烦——当她作为江茗和狐狐思考时，会觉得让老秦吃掉凤凰简直顺理成章，迫不及待。
　　可当她作为凤凰真站在老秦面前时，又本能有种害怕和抵触，以及偷腥般的诡异兴奋。
　　一方面是伴随傀儡术进境，凤凰作为鸟山人记忆和情感越来越扯着她;另一方面，她的男性思维，会本能觉得身为“别人的未婚妻”，这样做不太好。
　　“还是让老秦用强吧。”她摩挲下巴琢磨，“强的时候再把凤凰身体多余记忆封掉，感知单方面切断，那感觉。。。。。。啧。”
　　做好决定，江茗又风风火火回到前院，叫起失魂落魄夏木，将他安置在随便一间厢房。
　　“喏，以后你就住这儿。我看你资质一般，宗门考核，你大概是通不过的，《如龙玄功》随便练练就得。”
　　“以后出门，你就说你是我在外面找的四夫人，这样别人不会为难你。”
　　“如果想在丢掉吉儿前找乐子，就。。。。。。呸，我在想啥？你才十二啊！”江茗说错话，顿觉懊悔。
　　夏木瞪大眼，“四。。。。。。四夫人？”
　　“没错，我已经娶了三个老婆！厉不厉害？”江茗也唯有在这时才能假惺惺地扬眉吐气，显摆一下自己“雄风”，她抱胸骄傲，“都跟你说了，我是师兄！不信你出去问问，这儿谁不知道我江某人大名！”
　　“喔。。。。。。喔。。。。。。”夏木又怯又呆，“江师兄。。。。。。好厉害。。。。。。”
　　江茗笑盈盈揉揉这小屁孩儿头，然后又风风火火去找老李。
　　夏木小心翼翼走进厢房，内里奢华又如女孩闺房般的装修，令他有些脸红，他打开衣柜，发现内里都是些裙子肚兜，一比划，便自动合身。
　　起初他羞耻得难为情，心底又委屈又怅然，但转念一想，变成女孩子，嫁给那么漂亮“哥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凡人的心态，总是很懂得知足的。夏木又想，能够活下来便已不错了，短短几天，经历几次变故，他心态远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成熟，很快，他便稳定下来，接受了这个“四夫人”人设。
　　当然，主要还是这个“哥哥”好看。
　　如果是变成女孩子，嫁给一个雄性气质十足的猛男，他恐怕还是接受不了的。
　　坐在床上，夏木闲着无聊，干脆把《如龙玄功》随便练练，他暗自思忖：“江师兄说我资质不行，那我应该真的不行，修真，想来就不是什么容易事。”
　　说话间，他运起《如龙玄功》，随后立刻便有了气感，周身四面八方的灵气仿佛看到耗子猫一般，疯狂朝他丹田涌来，钻入他经络自行运转。
　　夏木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赶紧静心凝神，盘腿打坐，双手恍若生而知之般掐起最适合的法诀。不消片刻，便撞开一个门槛，到达练气一层。
　　随后，夏木幽幽睁眼，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这是。。。。。。突破了吗。。。。。。？”他狐疑。
　　“不不不，江师兄是不会错的，修真哪有这么容易？错觉，一定是错觉。”他暗自思考，“我找到的估计不是气感，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这应该也不叫突破，真正的突破理应更复杂。”
　　“反正。”
　　“江师兄是不会错的。”
　　。。。。。。
　　与此同时。
　　花海中狐妖孕妇，甜蜜依偎在男人怀里，眺望远方巨人般的恢宏山景。
　　这些天她化身度蜜月小媳妇儿，与丈夫辗转往生界许多个浪漫又有趣“情侣幽会地”，忘记一切，彻底放松，享受嫁作人妇淡淡幸福。
　　“对了，我新收了个‘小师弟’，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多惨呢，哈哈哈。。。。。。”
　　少女忽将男人扑倒，骑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分享起自己最近经历趣事。
　　“你没带他去测资质吗？”亦无情好奇，他抚弄着狐狐孕。肚，动作温柔至极，活脱脱一个抚慰孩子入睡的老父亲。
　　“测什么？我输入灵气查了，普普通通的凡体。”舞夕颜微微挪动臀部，不知不觉，压到某处，她嘴角勾起媚笑，缓缓坐实。
　　“你这样会漏过一些特殊体质。。。。。。嘶”亦无情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狐狐坐在他腿上，忽然不安分起来。玫瑰包裹钢铁，也包裹他的内心，盛开后又吐出，他恍似陷入一场温热又美好梦。
　　“管他呢，我运气哪可能那么好，随便一捡就是什么圣体神体，比起这个。。。。。。夫君”
　　她动作幅度渐渐变大，随后整个人都妖娆伏在男人身上，小嘴在他耳边吹气。
　　“你家风。骚小娘子饿了好饿好饿那种”
　　“不行，你怀着孕，小心伤到孩子。”亦无情立刻回绝。
　　“不是。。。。。。不是还有后面嘛。。。。。。全身都可以给夫君用。。。。。。”她脸色酡红，即便大胆如她，也对这句不要脸的话感到羞耻。
　　只能说，她确实已经快要憋坏了，况且有过一次，自然会有二次三次四次，即便那“第一次”很早，体验也不算多好，但至少比其他那些浅尝辄止强。
　　“别闹。”亦无情微微色变，拧了把她如今硕软如云雪山，他有些恼火。
　　都快生了，还满脑子涩涩，就这点时间都憋不住吗？
　　“求。。。。。。求你啦。。。。。。夫君。。。。。。”舞夕颜低三下四地央求，彻底发育熟艳丰圆美臀，紧紧压在男人腿上，轻缓磨蹭，试图用柔软唤醒他内心的暴虐与邪欲。
　　“不行。”亦无情自然不会跟着她胡闹。
　　“呜喂。。。。。。”舞夕颜语气一滞，然后变得有些生气，轻轻咬男人肩膀，嘴里含糊叫：“这也不想那也不想，那你去给我强了凤凰！”
　　“怎么又跟凤凰扯上关系。”亦无情大惊。
　　“我不管，你必须选一个，要么用大OO满足我，要么强了凤凰满足我！快选！不然憋死你！”舞夕颜解开上衫，丢掉抹胸，露出胸前雪白的宏伟，然后淹没男人的脸。
　　九根狐尾亦淹没男人股部，妖娆地扭来扭去。
　　亦无情没几秒便屈服了，倒不是怕憋死，修士憋气百八十天都不叫事，实在是那柔软贴在脸上的感觉。。。。。。很怪，莫名舒服，勾得他“火大”。
　　他更怕自己失控。
　　328 面子
　　亦无情虽然答应这小狐狸精要“强了凰女”，却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三位一体，在他眼底，这性质跟配合江茗演一场角色扮演游戏，也没差多少。
　　“你啊，你，真好奇你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亦无情失笑无语。
　　“装的都是你呀。”舞夕颜笑盈盈说道，半是玩笑，但也半是真心，她撑起身子，取下盘发的流苏簪子，低头俯视男人，瀑布似的长发洒在亦无情脸上，模糊了二人交汇的目光。
　　醉意阑珊中，唇忽然贴过来。
　　交融，热拥，缠绵。
　　悦耳的水声响了好一会儿，舞夕颜才无力瘫软，顺势跌进男人怀里。男人从后腰搂着他，她却故意抓过男人的手，塞进自己胸前酥软雪色柔云中。
　　深谙这小骚。狐狸天性亦无情自然懂她是什么意思。
　　“嗯嗯哈”
　　舞夕颜脸颊绯红，忽然吐出一口媚气，她微眯眼，享受地在男人怀里蹭了蹭，然后把衣襟更扯开些，好方便自己的夫君。
　　“夫君好棒。。。。。。爱你。。。。。。今晚。。。。。。就这样。。。。。。搂着奴家睡吧。。。。。。”舞夕颜一边喘，一边情意绵绵说道。
　　亦无情轻轻拧了把，没好气，“你这到底是想叫我搂着，还是想叫我玩儿着？”
　　“都想嘛”舞夕颜在男人怀里扭了扭，故意用孕肚磨蹭两下，好似个痴媚又可爱小女人般撒娇道。
　　亦无情有些遭不住，捧起她脸，照唇瓣轻轻啃了嘴，心想：这小狐狸真是越来越会了。
　　“靠过来些。”他拍打狐狐股部。
　　“好”舞夕颜乖巧柔媚应，然后凑近躺了躺，美滋滋把大半条腿挂在男人身上，令男人能一只手折腾她胸部，一只手折腾她屁股。
　　“月作枕，夜作被，花海席地，天地砌床。。。。。。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是快活啊。”亦无情仰望星月分明夜空，忽然感慨。
　　“是啊。”舞夕颜咂咂嘴，“要是你师祖不追杀我，那就更快活了。”
　　“都这时候还说扫兴话。”亦无情笑着在少。妇胸前轻轻一打，顿时荡漾起诱人的香浪。
　　“嗯哼”舞夕颜像舒服也像嗔怪似的媚哼声。
　　过几秒，她忽然戳了戳男人，眨巴水灵灵湛蓝眸子，好奇问：“老秦老秦，你真舍得呀？放弃剑主继承人的身份，放弃名利，陪我这么只骚。狐狸，蹉跎人生。”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舍不得。”亦无情捏把狐狐琼鼻，又一叹，“就是辜负了师尊对我的期望，良心实在不安。”
　　“你倒是豁达。”舞夕颜小声嘀咕。
　　虽然，她心底觉得老秦这样做不咋聪明，也并不认同，但作为被“照顾”那一方，她始终有种暖洋洋迷糊糊感动。
　　【我这算不算害了老秦呢？】她忽又惆怅。
　　不过，她向来有个优点，那就是钻牛角尖事情，绝不多想，该乐呵乐呵。于是没多久，她便依偎在男人怀里，安详又惬意地睡去。
　　亦无情枕在青石上，搂紧狐狐的腰，他心中也感到一丝久违平静。不知怎的他想起江茗那天说的，关于他为什么会爱上江茗那些话。
　　对吗？错吗？
　　他不确定。
　　但毫无疑问。。。。。。这是他喜欢的日子，也是他喜欢的生活。
　　次日。
　　新婚的小夫妻回到城市，聂小倩早已梳洗完毕，在客栈中等候。
　　明明心上人穿着嫁衣，聂小倩却远比前两日坦然，也远比前两日豁达，只是偶尔看到“舞仙姐姐”与昔日别无二致甜笑时，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儿。
　　明明这笑是属于她，如今却归给另一个男人。。。。。。
　　还是她讨厌的男人。。。。。。
　　新仇旧恨，聂小倩对亦无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她一见那剑宫情敌，便不屑蔑笑：“哼，果然是个银样镴枪头，新婚两夜，我姐姐竟然还能正常走路。喂，剑宫仔，你行不行啊？”
　　亦无情微微一笑，没怎么生气，他反问，“怎么，聂姑娘希望看到你姐姐被我弄得下不来床，才比较开心？”
　　聂小倩噎住，支支吾吾想不出讥讽回去的话，干脆赌气偏转身子，不与那臭男人争辩。
　　“好啦”
　　舞夕颜凤冠霞帔，红衣金钗，绾起长发步摇叮当，一扫往日轻浮，竟颇有点母仪天下的气质。
　　她忙打圆场，“该看也看了，该拜也拜，如今他是我夫君，你是我妹妹，你们两人，该互相多宽让些才对。”
　　“姐姐嫁了人，现在满心都是夫君，没有妹妹了。”聂小倩撇嘴嗔怪，却是最先接这个台阶，“我最疼姐姐，不跟剑宫牛愣子计较。”
　　舞夕颜又望亦无情。
　　亦无情自然更不会计较，他点点头，表明态度。
　　如此，舞夕颜才放松下来，她捏捏女鬼妹妹小脸儿，嬉皮笑脸，这时她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对了，九十七呢？”
　　聂小倩摇摇头，“不知道，一大早便没见人影，估计有什么事吧。”
　　“马上就要回去取傀儡材料了，这时候有事。。。。。。”舞夕颜微微颦眉，随后又舒展，“算了，我去找找她，这孩子，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也去！”聂小倩赶忙跟紧，生怕自家姐姐再被什么奇怪男人拐走。
　　诡异的是，舞夕颜和聂小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九十七身影，最后反倒是亦无情用出天目，才追踪九十七留下灵迹，到某个比较微妙的地方。
　　娼。街。
　　“。。。。。。”
　　“。。。。。。”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也无所谓多等一会儿。”舞夕颜突然打哈哈。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聂小倩啄木鸟似的点头。
　　两人都猜出什么，不想令那个自尊心过强女孩尴尬。
　　可惜，他们来得太巧，而离开得又很不凑巧，因此刚走出暗巷，便正好撞见一身短薄纱裙，浓妆艳抹九十七，引着“猎物”往暗巷拖。
　　然而那猎物却相当色急，当街便开始动手动脚，醉醺醺地撩起九十七裙摆，似乎想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这个偷偷揽客的小粉头。
　　九十七消极又执拗地挣扎，不敢触怒好不容易勾引到的“猎物”，却也不想当街被戏弄，失去自己那最后一丝引以为傲尊严。她只能加快速度，把醉汉往巷子里拖。
　　然后两波人便相遇了。
　　九十七吓了一跳，然后便呆住，傻愣愣的，没了动静，就连那醉汉再次进犯也顾不得反抗，她与舞夕颜对视，良久，又眼眶通红地低下头。
　　“我。。。。。。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她也知道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可有些秘密，撞破和维持默契，终究是不一样。
　　越是没有体面的人，便越需要那种虚假的“体面”。
　　眼见小姑娘都快要急哭了，舞夕颜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来句：“吃饭呐？”
　　“啊。。。。。。啊？”九十七一呆。
　　“早说嘛，早说我就也先吃，不等你。”舞夕颜嗔怪罢，又朝亦无情抛个媚眼，吐出鲜红小舌头，做了个很暧昧的“舔”动作。
　　亦无情瞬间了然，配合地将狐狐搂进怀里。
　　趁九十七仍懵，舞夕颜急流勇退，果断递台阶道别：“没事，你吃你的，我吃我，午时在客栈集合。不要早来，我会尴尬;也不要晚来，我懒得等。”
　　“是。。。。。。”九十七低下头，有些混乱地回应。
　　她也意识到，这是“舞仙”在帮助她和安慰她了。“舞仙”用自污暗示，替她挽回了一点心底的面子。
　　那三人匆匆走，九十七默默盯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舞仙”。
　　“也没有。。。。。。很没用吧。”
　　少女自言自语。
　　329 扮演
　　回到客栈，舞夕颜心底仍有些感慨。
　　“这世间万族，还真是各不相同，什么情况都有。。。。。。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形呢？”
　　亦无情随口答：“或许是因为，上古之时，万族中得道飞升‘仙’们，都会化作人形吧。”
　　“可升仙万族又为什么非得化形成人呢？”舞夕颜又疑惑。
　　亦无情愣了一下，这问题他还真没深想过。
　　“或许。。。。。。最厉害的那位仙，正是人族？”他猜测。
　　“应该是这样。”舞夕颜也觉得这个解释有道理，上行下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最厉害的那个仙是人族，其他仙自然也要化形成人。
　　等得无聊，舞夕颜干脆和亦无情商量起，拿凰女找乐子的细节。
　　亦无情这才知道“强了凰女”是怎样的强法，他倒吸一口凉气，果断摇头：“不行！这样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嘛”舞夕颜努起嘴娇嗔，“反正凰女也是我，就当陪你娘子玩一点奇怪的play，这不是你身为丈夫的职责嘛？”
　　“可。。。。。。”
　　亦无情一言难尽。
　　这小骚。狐狸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单方面切断凰女和其他分身联系，然后让凰女自我迷魂，忘记一切有关其他身体的记忆，塑造出一个老江灵魂“假·凰曦音”出来。
　　凰女感知不到其他身体，又不知道自己是“江茗”，自然对他惶恐万分，会作出最真实反应。而其他身体却能感知到凰女，品尝到凰女被强行欺。辱的美妙真实快。感。
　　但这样。。。。。。
　　“我和欺。辱了真凰女又有什么区别？”亦无情黑着脸。
　　“自然是不同。”舞夕颜枕着男人肩膀，轻飘飘道，“我早已吃掉她的灵魂，吞噬了她的情感和记忆，那所谓的‘真凰女’，也不过是忘记了你的我。你是我夫君，夫君喂饱自己的娘子，陪娘子玩点小游戏，天经地义。”
　　“可这。。。。。。”
　　“诶呀”舞夕颜瞥他一眼，噘嘴埋怨，“烦不烦都说了是逗我玩儿，跟蒙住眼睛做又有什么区别？你再推三阻四，我就往鸟山随便挑一个演这场戏。”
　　亦无情终于败下阵来，虽然仍觉得有些不妥，但后者无疑更不妥，这就是破窗效应。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行，我调查完业尸事，就去找她。”
　　“不用了。”舞夕颜幽幽打断，“其实。。。。。。凰女没回瑶池，一直偷偷跟在你背后。”
　　“？”
　　与此同时。
　　正捡起一根骸骨仔细检查秦无依猛回头，恰好看见从阴影中缓缓现身凰曦音。
　　“你跟着我。干嘛？”秦无依懵。
　　“护道呗。”凰曦音很没节操且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你非要追查尸仙，万一惹怒人家呢？多个朋友多份力，关键时刻，我还能当个肉垫子用。”
　　只是，话虽如此，她走近后，脸却不自觉红透。
　　“我懂。”秦无依恍然大悟。
　　“懂了就好，你看我，多关心你。”凰曦音嘀咕。
　　“你这不是突发奇想。”秦无依忍不住吐槽，“你这是蓄谋已久。”
　　凰曦音听到这句，不只是脸，脖颈都开始泛起红晕，她仍嘴硬，“啰。。。。。。啰嗦，蓄谋已久个屁嘞，说得我像什么没你就要死掉痴。女一样，你来不来？不来我可就去鸟山找双排队友了。”
　　“那你去吧。”秦无依故意激将。
　　“你——！”凰曦音差点栽倒，她气鼓鼓回头，指着男人鼻子，怒瞪好半天。
　　良久，又泄气，“好吧。。。。。。我承认我赖上你，非你不可，开心了没？”她微微颦眉，故作怒容，清秀的小脸儿却依然可爱得紧。
　　“哈哈哈哈。”秦无依忍俊不禁。
　　笑完，他低下头，继续检查那些业尸遗留的骸骨，一边反复细看，一边随口应付：“这次你想玩怎样‘剧本’？”
　　“当然是玩点大！”一提涩涩，这个逍遥楼女人立马有些压抑不住兴奋，她脱掉无名指的纳戒，塞给男人，“喏，里面有好多道具，都是我收集的，待会儿可以拿来折腾我。”
　　“我会迷魂自己，植入一段假记忆，让自己像真的‘凰曦音’一样，你不用怜香惜玉，可以尽情蹂。躏我，越粗暴越好，尽情发泄。”
　　“对了，我会给你留个后门，让你侵。犯起来更方便。嗯。。。。。。就用打屁股吧！你只要狠狠打我屁股，我就会暂时封印修为，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像个性。爱玩偶一样，任你摆布。”
　　“快点快点快点，你先把我绑起来嘛”
　　秦无依越发觉得好笑，他从那枚纳戒中，取出凰曦音自己准备的缚灵索，开始施展绳。艺。
　　仅仅是被这个肉体惧若魔鬼又敬若神明男人靠近，凰曦音呼吸便不自觉急促，那些刻在骨子里，愚蠢母鸟面对强大雄兽所涌出强烈崇拜雌伏本能，令她双腿不自觉发抖。
　　“捆得。。。。。。捆得涩一点。。。。。。嗯对。。。。。。呀哈”凰曦音闭上眼，感受绳索在身上游走，她身子忽然轻轻一抖，声音变调道，“别，别碰到我，我会忍不住尿出来。。。。。。”
　　“你这到底是害怕我，讨厌我，抵触我，还是想要我？”秦无依越看越觉得疑惑。
　　“都有。。。。。。”凰曦音睁开红宝石似的润瞳，她湿淋淋又怯生生道，“你见过雄狮与母狮交。配吗？强壮的雄狮将母狮扑倒，压在身下，在撕斗中完成繁殖，母狮从反抗，到脱力，最后接受自己命运，乖乖跪伏在地上。你说母狮是怎样的感受？”
　　她停了会儿，盯着男人的眼眸，继续道：“对于弱小而言，畏惧也是崇拜，被征服会唤醒渴望。高傲是灵魂，但战栗是本能。”
　　“‘凰曦音’恨你，因为你是她心底最特别的男人，她不允许夫君以外男人这么特别。”
　　“所以。。。。。。来欺负我吧”她笑了笑，说不出的妩媚，“你会看到，我和她隐藏起来的另一面，那种。。。。。。会令你血脉偾张另一面。”
　　灵索捆好，凰曦音闭上眼，开始迷魂自己。
　　与其他分身联系单向切断，失去审视自我另外两个视角，那种仿若“对内全知”感觉消失，她心境不自觉有些晃动。
　　然后是有关“自我”记忆，一段段封存，只留“凰曦音”情感与本能。
　　那些冲突的地方，她不知该怎么编，干脆粗暴删去。
　　就此，在她精心设计下，一个惟妙惟肖原版凰曦音人偶，一个由她深入扮演的“已订婚清纯少女”，缓缓睁开了眼。
　　330 凰女初堕
　　虽然江茗话里话外一直在说，她操持凰曦音肉体所扮演的“凰曦音”，就是真正的凰曦音。
　　组成人“自我”，就是记忆，情感，立场。。。。。。这类东西。
　　可秦无依还是觉得灵魂一定存在有所谓本质，而那本质决定了人内核。
　　当然，他偶尔也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他傀儡术不够精湛，接触不了江茗那么高深境界。
　　再者也有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所以才看这个老江扮演的凰曦音，怎么看怎么有股“茗”味儿。
　　秦无依注视少女秀雅面庞，看她双眸一步步从迷惑，变成惊讶。
　　“诶？？？”
　　“是你？你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你！”凰曦音一醒来，便恼怒想要动手，然后才迟钝发现，自己被缚灵索捆住了，而且还是一个极为羞耻姿势。
　　细长而坚韧绳子，捆缚身体，将性感美好曲线全都勒紧，着重凸显出来。
　　那足以令绝大多数女子自卑沉默的雪白宽广胸怀，尤其被勒得明显，绳子从沟谷中穿过去，巧妙将两座雪山环住。
　　然后伴随凰曦音挣扎，绳子一点点收紧，那美丽的雪山也变得愈发高耸傲人。
　　“禽兽！疯子！流氓！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凰曦音不住挣扎，可双手被高高绑在头顶，而双腿又被折起来，绑成羞耻姿势，空门大开。
　　她看上去已经快要被气疯了，也害怕疯了，身子不住颤栗，似乎极为抵触面前男人靠近。
　　然而，从这毫无保留的畏惧反应中，秦无依也品味出丝丝独属于“江茗”那一缕灵魂熟悉痕迹。
　　“你说话呀！天煞星！你那是什么眼神！”凰曦音拼命挣扎着，然而她精心挑选的缚灵索，刚好能捆住她的全部修为，是她无法摆脱噩梦。
　　秦无依却是先试了试那所谓“后门”，抬起右手，照右半屁股，啪啪啪便是好几下。
　　“不——不要打咿呀呀——”
　　凰曦音猛地后仰，高亢尖叫起来。
　　然后，她挣扎立刻停了，娇躯越发颤栗得严重。整个人宛如脱力般，精神萎靡不振。
　　“混蛋。。。。。。杀了你。。。。。。混蛋。。。。。。”她轻轻喘息着，泪水奔涌而出，似乎对这羞辱般的举动，反应尤为强烈。
　　那副楚楚可怜又坚毅不屈的小眼神实在太美了，秦无依一瞬间有些失控，双手忍不住划过少女绛唇，逐渐攀至雪山峰顶。
　　凰曦音紧张又害怕地抖抖，美眸一瞬间动摇，樱唇微张，她强忍那绝望屈辱与快乐，强作怒容道：
　　“没想到。。。。。。你是这种流氓。。。。。。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杀了你。。。。。。呜。。。。。。我一定要杀了你。。。。。。”
　　愤恨的语气将秦无依惊醒，他从欲望中拔出，缩回手，有些赞叹于这扮演的真实，乃至于犹豫，是否要将狐狐喜欢的恶戏继续下去，施加在这名仿佛真正纯洁的少女身上。
　　狐狐自然能透过凰曦音这一分身的眼睛，看出秦无依犹豫。
　　她立刻附在夫君耳边，柔媚拱火道：
　　“没关系”
　　“她其实超享受的。”
　　“请尽情地——折磨她，蹂。躏她，向她泄。欲吧”
　　另一副肉体的耳畔，传来少女温柔又恳切的祈求，宛若面前这位一脸愤恨惊恐模样少女的心声。
　　两边同样激烈的反应，和红扑扑的脸颊，无一不在昭示，这只名为“江茗”的美味演员，有多喜欢这种PLAY。
　　道德拷问，自我束缚，在逍遥楼这种独一无二玩法撕扯下，仿佛彻底被冲破，秦无依内心被剖开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明晰。
　　受虐者渴望找到自己独一无二的施虐者。
　　施虐者又何尝不是在渴望收集这些美丽艺术品？
　　看她笑，看她妩媚的泪颜，看她那对红宝石眸子里氤氲的渴望与恐惧。。。。。。她在害怕着和期盼着，自己和她一样懂，也一样堕落且浑浊，泥泞不堪。。。。。。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过去其实很讨厌你。但现在好多了。。。。。。那件事之后，你便可爱了许多。”
　　“现在也一样。”
　　秦无依自顾自感叹，他抚摸少女长发，随后，从纳戒中取出几颗圆润的，蜜枣大小的丹药。
　　凰曦音认出了那丹药名字，她瞳孔骤缩，一下子惊惶起来，努力又徒劳无功地挣扎。
　　【极欲丹】，合欢宗出产，惩戒不听话女奴丹药，只要塞进去一颗，就能令女奴体会到无尽欲。火焚身绝望。
　　本身便具有强烈刺激性，不断被吸收药力，还会激发女子极欲，而最糟糕，还要属那“烙印”之效。
　　据说只要在药力全部被吸收，抵达极欲巅峰时被男人攻占，便会留下一处极难祛除“媚奴烙印”，日后只要再被那个男人临幸，乃至。。。。。。只是见到，都会欲。火难熄，欢喜自生，渴望做他忠奴痴宠。
　　而且那“烙印”是肉体上，任女子心志再坚，也难以抵抗，除非道境修为远超那烙印之主。
　　凰曦音打了个寒颤。
　　她。。。。。。她可是凤栖山凰女，是有未婚夫鸟，如果被打上天煞星烙印，她就完了啊！一旦被发现，必定是身败名裂逐出凤栖山结局！
　　一想到自己穿着放浪形骸裙子，大庭广众被这个男人肆意羞辱;再一想到，凤栖山同胞们，以及凤无邪，向她投来鄙夷又唾弃的视线，她就忍不住发抖，害怕得，也紧张兴奋得，又稀稀拉拉掉水了。
　　“我。。。。。。我错了，亦前辈，不，亦哥哥，我真的知错了。。。。。。你放过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凰曦音甚至开始不顾脸面地求饶。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又破口大骂：“淫。贼！卑鄙！无耻！你还配用天剑吗？亦无情！你不是人！你等着！我一定让我娘杀了你！剥皮！把你这臭虫子剥皮！”
　　骂累了，她歇息着，气喘吁吁，内心却愈发惶恐与害怕。尤其当她看到，那臭男人，竟然足足留了三颗【极欲丹】在手上，魔爪朝她伸来。
　　“不不行三颗一起塞会死的会死的呀”她拼命后缩，却挪动不得，内心无比绝望。
　　“放心。你这小贱鸟，做个笼中雀，掌中月正是绝妙，我怎舍得把你玩烂？”秦无依捏开她的嘴，一颗塞进喉咙深处，刚好卡着嗓子眼儿，咳不出，又咽不掉。
　　第二颗，右手不断往下，摸索至正常塞药地方。
　　“呜呜呜”凰曦音陡然瞪大眼。
　　至于第三颗，秦无依却是将少女翻过来，然后掰开丰润紧实两瓣雪臀。
　　丹药不小，卡在深处，如鲠在喉，怎么动怎么不舒坦，凰曦音情不自禁扭来扭去。这时药力化开，那股刺激性的电流和麻痒，刮魂沥骨，令她几欲发疯。
　　“我。。。。。。我认输了。。。。。。我认输了。。。。。。算你厉害。。。。。。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她迷乱地求饶认输，上下牙床不断打颤。
　　“还没完呢。”
　　秦无依慢悠悠取出纳戒中剩下的道具，越取越觉得这小色鸟准备真是充分，平时绝对没少收集。
　　香汗淋漓的少女猛瞪大眼，绯红爬满脸颊和锁骨，为那清圣姿容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媚意，好似一池白荷中掺进几簇玫瑰。
　　道具每展示一样，她便剧烈抖动一下，脸红如醉，仿佛那些不堪之物还未经身，她便已幻想出被使用过后一地狼藉的乱景。
　　【呜呼，本凰今天完蛋了，待会儿那臭男人一定会把本凰摁在地上狠狠蹂。躏，甚至咬本凰尾巴呀。。。。。。】
　　【本凰这么纯洁，却要被未婚夫以外男人，还是讨厌的男人。。。。。。】
　　凰曦音悲伤想着，心底竟是又怕，又恨，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兴奋。
　　身为雌鸟崇拜强者，乃至想被强者肆意征服，强制交。媾本能，这一刻不断攀升，乃至占据主要。
　　“不。。。。。。不行！”凰曦音突然醒悟，她压住屈服渴望，回想起娘亲和凤栖山长辈教诲。
　　堂堂凰女，怎可以如此堕落，如此放。荡！
　　“我得。。。。。。忍住。。。。。。为了娘亲。。。。。。为了表哥。。。。。。为了。。。。。。啊。。。。。。为了凰女名誉。。。。。。”
　　凰曦音苦苦支撑着，忍耐一波接一波艰苦，伺机寻找逃跑之策。
　　好消息：男人并不专心，一心一意在把玩自己笼中雀，掌中月，破绽超多。
　　坏消息：自己就是那个被把玩笼中雀，掌中月，虽然破绽很多，但全身酥麻无力，被极欲吞噬自己，一个都抓不住。
　　331 戏耍
　　极欲丹药力化到四分之一，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令凰曦音始料未及，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逃跑力气，又在丹药跳动下烟消云散。
　　她身上被挂了越来越多的诛心小道具。
　　从铃铛，到颈圈，再到各种不同效果的饰环。
　　明明那个男人的手，只要轻轻触碰她一下，就能引领她攀登上摧枯拉朽极乐。他却偏偏要执着地，用那些千奇百怪又趣味多样小玩意儿，羞辱她的精神。
　　“凰姑娘，这是教训荡。妇鞭子，没想到你这反应，竟然比荡。妇反应都激烈，嗯？难不成咱们冰清玉洁凰姑娘其实是只淫。凤，就喜欢被这教训荡。妇鞭子打？”
　　明明鞭子是他打，可仅仅只是掉了点水，哭吟声音妖娆了些，便被他冠以“淫。凤”之名。
　　“凰姑娘，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解开你的绳子，你来逃，如果你逃走了，便说明咱们凰姑娘最是清纯，如果你被我抓到嘛。。。。。。便说明咱们表面清纯凰姑娘，其实是只心底渴望被我欺负的贱凤凰。”
　　跑？跑个鬼！明知注定只会被羞辱凰曦音，干脆跑都不跑了，当然，也没力气跑了，瘫在地上，喘息连连。
　　谁知那男人竟笑着说：“竟然一步都不跑？凰姑娘还真是爱我，竟然这么想做我豢养的小家雀？雀儿乖，过来给主人打个鸣。”
　　“你！”凰曦音气急。
　　突然，她一惊，脸红惊恐，捂着屁股和下腹蜷缩起来。
　　那极欲丹化到三分之二，竟然开始间歇释放出庞大热毒与寒毒，二者皆是奇邪之物。
　　她的下腹深处时而燥热，恨不得被万根铁杵捣烂，思绪也被饥痒吞噬;时而冰封，只想把火炭抑或其他持久滚烫之物塞进去，暖和暖和快冻硬凤凰心。
　　凰曦音已经到达忍耐的边缘，她甚至觉得，就算现在被男人欺负了，好像也不错？
　　就在此时，那男人竟将她粗暴扯到怀里。凰曦音一惊，本能抵抗，抵抗两下又软，倒不是没有抵抗的力气，而是真的想，让男人好好“把玩”两下，先过过这讨厌瘾再说。
　　然而，男人却是慢悠悠捉起她纤细的脚踝，抬高一只粉嫩娇小的洁白玉足。
　　“嗯。。。。。。”凰曦音俏脸绯红，忍不住轻哼。
　　仅仅是捏脚踝这样的动作，都令凰曦音舒坦得要命，她害怕又期待着，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一定要挨睡了，不如顺从点，少受点罪。
　　但下一秒，秦无依竟猝不及防动手，拔了一根凤凰尾羽。
　　凰曦音都呆住了，怒火上涌，正欲发作，秦无依忽然用那根羽毛，搔起她的脚心。
　　那感觉真是又痒又舒服又怪，她轻吟着，挣扎着，又受用得扭来扭去，脚趾绷紧又放松，竟差点一个没憋住，“尿”自己和男人一身。
　　那种她不敢承认也无法逃避的感觉。
　　那种她恨之入骨又渴望得要死感觉。
　　这一刻，竟通过这种奇妙的方式传递了，她浑身上下仿佛都得到了解脱，就像久旱逢甘霖禾苗般清爽。
　　凰曦音彻底放弃挣扎，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今天必定会成为这个男人玩物。
　　失去贞洁，失去荣耀，失去引以为傲一切，将那些构建女子尊严养分全都挤出来，取悦这个糟糕透顶又美好至极“他”。
　　甚至，她未来的每个日夜，都会刻上这个男人烙印，即便新婚之夜，被他叫出来凌。辱，也无力反抗。
　　“你是全天下最棒的。。。。。。淫。贼。。。。。。哈啊。。。。。。淫。贼。。。。。。”凰曦音失神自语。
　　秦无依捏紧少女脚踝，禁止她躲，气定神闲地搔痒，少女上半身扭动幅度越来越大。
　　闻听少女那句控诉，他叹了口气，用这小淫。凤听不到的声音吐槽道：“。。。。。。还不是你教得好。”
　　他低头，咬了口少女樱唇，无奈道：“小贱鸟，别急着放弃么，还有最后一场捉迷藏要玩。”
　　“捉。。。。。。捉迷藏？”凰曦音迷离。
　　“是啊，你躲，我找，半个时辰，不用任何灵力手段，如果你躲过了，我就把解药给你。”
　　“哦。”凰曦音反应平平，只当是羞辱自己新把戏，看样子已经完全摆烂。
　　秦无依拍把少女屁股，警告道：“但你要躲不过呢，我便狠狠强了你，然后把你这小贱鸟痴样用留影石录下来，送给你家鸟妈妈和鸟姑姑看。”
　　“什么？？？”凰曦音气得差点跳起来。
　　秦无依却完全不给她抗拒机会，闭上眼，开始倒数，“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凰曦音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立马心急如焚。她不想身败名裂，她也不想沦为这个讨厌淫。贼玩物，虽然。。。。。。虽然他真的好会，现在自己也有点想要。
　　“咕”
　　凰曦音突然咽了口唾沫。
　　——要不要，直接认输，跪下来在原地讨好他，等他睁眼呢？
　　如果能提供足够多被玩。弄价值的话，他一定不会舍得，随随便便就玩。坏自己吧？
　　将命运交给他。
　　交给这个坏男人。
　　任他摆布。
　　“哈。。。。。。嗯。。。。。。哈。。。。。。”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念头一升起来，凰曦音腿就软了，呼吸也渐渐急促，仿佛她真的是只淫。凤，不堪小贱鸟。
　　但是凰女骄傲和对失去自由恐惧，还是及时唤醒她，令她收拾好心态，去作出最后的努力。
　　好不容易找到个绝佳的躲藏位置，凰曦音刚刚藏好，心还没安几秒，她身体上那些讨厌饰物，忽然全都动了起来，而此时，极欲丹效果，也刚好到达巅峰。
　　欲。火焚身痛苦与浅尝辄止的刺激交杂一起，构成最绝望画卷。
　　【不行。。。。。。】
　　她死死捂着嘴，力气却逐渐虚弱，仿佛全身都在被一双看不见大手，逐渐扒开。
　　扒开衣服，扒开双腿，扒开灵魂深处卑劣春。色。
　　男人搜索而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呜呜呜呜呜”
　　【不行。。。。。。发出声音的话。。。。。。鸟生就彻底完蛋了。。。。。。】
　　凰曦音强行逼迫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这无疑是极为痛苦，可她依然忍下来了，等男人的脚步声远去，她已几近虚脱。
　　【太好了。。。。。。娘亲。。。。。。您女儿做到了。。。。。。没有给您丢脸。。。。。。女儿不是淫。凤。。。。。。女儿是凤栖山骄傲。。。。。。】
　　她瘫在洞穴里，浮起微笑。
　　但很快，或许是外面过于安静了，混沌又可怕的想法，侵蚀进她的脑海。
　　【碰一下。。。。。。没关系的吧？】
　　她痴怔想。
　　【没错，就碰一下。】
　　【呜再碰一下。】
　　【再碰。。。。。。】
　　【再碰。。。。。。】
　　当凰曦音回过神来，她已经迷迷糊糊浅睡一觉，周围洋溢着属于凤凰们洞房花烛夜奇异香味。
　　【过去多久了？我赢了吗？】
　　她偷瞄外面阳光，发现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霎时间，一股莫大的惊喜和一缕微微的失望笼罩过来。
　　她兴冲冲爬出洞穴，呼吸久违新鲜空气。
　　“嗨。”
　　一个她绝对不想听到声音，忽然响在耳后。
　　凰曦音僵硬回头。
　　“睡挺香嘛，这是额外福利。不过，你输了哦。”秦无依默默打开留影石，摆好最佳拍摄位置。
　　拍这玩意儿自然不是为了什么给鸟妈妈和鸟姑姑——他只是配合剧本吓唬吓唬，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事实上，他真拿出来拍，只是因为，狐狐觉得接下来的戏码会很有趣，所以录下来留作珍藏罢了。
　　他气定神闲。
　　凰曦音却如坠冰窟。
　　332 撬开的内心
　　极欲丹药力彻底化开，如怒涛般的情。欲奔腾在四肢百骸间，昔日傲慢又清冷的凰女，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熟透的媚态，令她高贵冷艳的外表更显诱惑。
　　凌乱的白裙因鞭打与撕扯而变得褴褛，破洞与裂口间露出的粉白肌肤，雪嫩又晶莹，原本便凹凸有致玲珑曼妙曲线，如今更是含羞待放，魅力四射，小钩子似的吊住人目光。
　　男人直勾勾的视线令凰曦音身子情不自禁发抖，有种被猛兽盯上，血液怕到倒流恐惧感。
　　她徒劳无功地遮胸，可饱满的雪山因刚才恶戏臌胀不少，秋池盛满春意，她这样一挡，反而令那未尝人事少女雪峰，越发醒目了。
　　“你。。。。。。”凰曦音声音发颤，眼眸氤氲清泪，“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以后我再也不找你麻烦，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做打手。。。。。。”
　　“你觉得我需要吗？”秦无依颇觉有趣。
　　以他对凰女的了解，对方是绝对说不出服软之语，会服软的是老江，而真正的凰女，她只会发癫。
　　记忆，情感，立场。。。。。。三者组合在一起，真的就是那个人了吗？也不尽然吧。
　　或许老江是错的，这样的伪装，必然会在那些考验生而为人本性时刻暴露，逍遥楼能骗过亲人的眼睛，却骗不过命运。
　　秦无依一把扯掉少女早已岌岌可危那堆“布条”，露出下边颇为保守的亵衣，以及亵裤。
　　少女尖叫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她清冷而可怜的模样有种破碎的凄美，令秦无依忍不住更想欺负，想弄哭她，碾碎她的骄傲，令她哭喊着坠入极乐地狱。
　　凰曦音哭泣好久，总算认命了，她觉得自己这次百分百逃不过，绝对会被玷污。
　　一旦确定结局，人反而变得坦然。就如此刻的她，明知会被讨厌的男人玷污，失去纯洁，甚至被父母师门唾弃，被表哥兼未婚夫鄙视，依然在崩溃一会儿后，将苦楚硬生生吞咽下去，恢复了平静。
　　连她自己都为此感到诧异和惊讶：我原来是这么坚强镇定的鸟吗？
　　这次。。。。。。竟然没有情绪上头，歇斯底里破罐子破摔地发癫？
　　不仅如此，肉体深处奔腾暴走的欲。望，也在不断激发她某些糟糕的本能，令她时不时产生那些羞耻又不堪雌性念头。
　　甚至于，对自己即将被高级人类爬虫注入奶油这件事感到不正常地兴奋。
　　她呼吸渐稳，恨恨盯着男人，口中清冷又怨毒道，“天煞星，我不会放过你的，从今往后，我会以杀了你作为唯一目标，直到你死！”
　　不得不说这样的“凰曦音”，可比只会无能狂怒的昔日鸟山小天女恐怖多了，秦无依莫名有种脊背发冷感觉。
　　他上手逗弄，冷峻失笑，“你这样对我说话，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杀了灭口？”
　　凰曦音被男人动作一激，差点翻白眼，她压抑着喉咙里媚声，断断续续，咬紧银牙说：“才不。。。。。。才不怕。。。。。。我可不像那些人类母虫子。。。。。。你睡过我。。。。。。便一定。。。。。。嗯啊。。。。。。舍不得我。。。。。。”
　　“好自信的大小姐。”秦无依继续顺杆子下爬，他按倒苦苦支撑的少女，挽起两条雪白的腿弯，如恋人般亲密紧贴。
　　眼对眼，唇对唇，他故意刺激：“那我就不客气了，堂堂天之四灵淫。凤大小姐的美色，虫子我今天一定得尝尝。”
　　“流氓。”凰曦音冷骂句，然后撇开羞红的脸，闭上双眼。
　　她静静等待着，那处刑般的疼痛。
　　【要被虫子玷污了。。。。。。】
　　【要失去处。女了。。。。。。】
　　【讨厌。。。。。。不过这家伙好大，肌肉也好硬，比凤无邪有男人味儿。。。。。。呸呸呸！应该是凤无邪比他英俊！】
　　【大有什么用？不还是个臭流氓，只会用这种粗暴的办法征服本凰。而且虎头虎脑的，丑死了，还是白白小小的更可爱。】
　　【。。。。。。嗯？不对，这应该是本凰第一次见吧？为什么会知道“白白小小”更可爱？】
　　就在凰曦音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突然将她拽了起来，换个姿势，跪在地上，那处刑刑具吊在她眼前，离她超近。
　　她看呆了，目不转睛，心中涌出既羞耻害怕，又莫名奇怪的情绪，这就是即将要侵蚀她并毁掉她的东西吗？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脸愈发艳红。
　　“再给你个保住贞操机会。”秦无依按照江某人教他的，又慢吞吞展开戏弄。“你也知道，男人只有一次，耗费掉这一次，便没欺辱你的能力。”
　　她仍盯着丑物，声颤变调，“你骗我。”
　　“没有。”
　　“我才不是蠢货！什么狗屁一次，我知道，那些雄。。。。。。雄武的男人，何止一次，三次四次都不在话下！”
　　“哦？你是在夸我‘雄武’？真谢谢你，没想到堂堂天之四灵淫。凤姑娘对在下评价这么高。”
　　“我才不做。。。。。。”凰曦音扭开头，满面潮红。
　　“那可由不得你。”秦无依几巴掌拍散凰女反抗的力气和修为，然后拎起她脑袋。
　　“不要！求你不要！我恨你！我恨你！”凰女从暴怒到无助再到乞求。
　　“淫。凤姑娘还是不说话的样子最可爱。”秦无依调笑道，“不过，既然你也知道，雄武的男人可以三次四次，那你便耗费他三次四次，不就保住贞操了吗？”
　　凰曦音含泪呜咽。
　　但可怕的是。。。。。。她竟真的屈服了，她竟真的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可她哪里还不明白，这“道理”根本不是“道理”，而是极欲丹挥发药效，是腹中激起的欲。望！
　　然而，在这悲哀的，绝望的，又腐蚀心智屈辱中，她竟渐入佳境，越来越觉得顺畅，也越来越习惯男人可憎味道。
　　漫长又美妙屈辱结束后，凰曦音剧烈咳嗽，无力跪倒在地上。
　　颈处突然痒痒的，她慌乱伸手去摸，摸到一处很烫的位置，她呆住了，随即想到关键，是“烙印”！极欲丹留下“烙印”！
　　她立刻运起微薄的灵力，唤出水幕，透过水面的反射，她竟看到，自己白净秀气的左颈处，多了一枚小小的粉红色印记。
　　是一枚“爱心”。
　　不仅如此，舌头也热热的，她吐出粉舌，发现舌尖多了一枚小小的妖艳花纹，宛如旺盛绽放的情人花。
　　嘴里糟糕味道竟因此变得甘甜，空气中弥漫的男人气味，也莫名多了股诱她沉醉的香气，原本她应该是讨厌，可现在，对这个男人一切，她竟像媚狐一般喜欢。
　　甚至。。。。。。连喉咙都在不断分泌贪婪的津液，明明是高贵的“四灵”，内心却忍不住想要对那男人的怪物顶礼膜拜，亲吻侍奉！
　　“呜呜呜”凰曦音啜泣起来，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已经被刻上烙印她，注定已是凰女污点，不堪又卑贱的淫。凤！
　　333 初陷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翻动她，将她摆弄成跪姿，似乎打算换一种方式欺辱。
　　凰曦音却突然发起狠，甩开男人的手，挣扎着爬起来，如饿虎扑食般一口咬住，仰头，恨恨盯着男人。
　　堂堂修士，被一对小虎牙攻击自然是无效，莫说无效，哪怕被咬掉都能再长出来。
　　凰曦音此举自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要耗掉男人“三次四次”，令男人接下来的玷污无法得逞。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技术。
　　也低估了男人对她“特攻”，以及极欲丹烙印对她唇喉改造。
　　少女这气势汹汹地反抗，最后以她骨酥肉软瘫在水中结束，除了空气增加的湿度，和地上积累的水洼，什么都没能改变。
　　凰曦音虚弱望天，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父母昔日的教诲，未婚夫凤无邪关切的脸，和友人们崇拜的目光。
　　思绪飘到未来的那场婚礼，身为端庄新娘她，却在入夜后，灌醉凤无邪，穿着那身金纹白凤礼服，任由这个人族雄性欺凌，甚至。。。。。。流露出如人族母虫子般的堕落痴态。
　　一双热乎乎手，搀起她，令她坐到男人腿上，与男人颊贴颊，面对面，无比亲密。
　　“娘子。”秦无依温柔唤。
　　凰曦音像是灵魂归位，她失去焦距的赤眸，逐渐挪向男人。“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当然是小贱鸟。”秦无依哈哈大笑。
　　他记得狐狐曾说过：女人有三种不行，第一种是嘴上说不要，动作依旧如故;第二种是说不出成词成句的话来，但依旧痴狂;第三种是瘫在地上，红肿发抖，满足地昏睡。
　　除了第三种，前两种都应该加大力度。
　　秦无依觉得狐狐这话肯定是武断了，人与人性情不同，怎可能所有女人都一副性子？但既然是江茗自己总结的，那就一定适用于江茗。
　　即便错，那也是江茗自作自受。
　　“可没空酣睡，淫凤姑娘‘美色’，我可还有好几处没尝过呢。”秦无依慢悠悠继续道。
　　察觉到自身某个从未用过的部位被抵住，凰曦音惊慌失措，她捶打男人，却好像新婚妻子撒娇般，使不出力气。
　　男人一把抓住她手腕，笑话道，“我听闻，天之四灵，生来无垢，即便沾了五谷，也没那粮食轮回。你说，既然你们没这功能，那长这玩意儿干嘛？”
　　凰曦音瞳孔涣散，她樱唇轻启，久久说不出话，连续被夺去两种贞洁感觉太可怕了。仿佛自己从飞在天上的骄傲凤凰，沦为了被男人喂养在鸡棚里雏鸡。
　　颠簸的马背坐不安稳，不堪入耳歌声呼之欲出。她软软伏在男人怀里，强忍着不敢出声。
　　秦无依动作不轻不重，无比温柔，刚好卡在那个令凰曦音最喜欢又不至于疼痛的分界线，她并不知道，这是秦无依满足她另外两具肉体积累的宝贵经验。
　　毕竟是钳形攻势，在两面包夹芝士联合进击下，能扛住男人凤毛麟角，基本都有点自己不俗本事，既要本钱雄厚，也要悟性充足，否则就是被榨干吃净的下场。
　　她思绪越飘越高，如坠梦幻，喉咙也不再能憋得住，唇齿间，时不时便泄露一些鼓励男人好听声音。
　　【该死。。。。。。又被。。。。。。又被玷污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习惯。。。。。。】
　　【甚至。。。。。。舒服。。。。。。】
　　凰曦音茫然又失神想着，不同于之前是侍奉别人，此刻，同样是被占有侵入，她却莫名有种“被侍奉”感觉，乃至感知到一种诱惑她彻底坠入深渊的美好。
　　【其实。。。。。。做豢养的雏鸡也很棒吧。。。。。。做凤凰。。。。。。又岂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呢。。。。。。？】
　　【这种大逆不道事。。。。。。这种不堪犯。贱事。。。。。。这种颠倒伦常事。。。。。。我为什么。。。。。。】
　　【为什么。。。。。。】
　　【会这么。。。。。。开心。。。。。。】
　　“说一说，为什么没那功能，还要长这地方呢？”秦无依非要调侃地逼问，不断戳破少女心理防线。
　　“哈啊”凰曦音突然凄笑声，两行清泪不受控涌出，她忽然主动起来，乃至于，腰肢撩娆着，主动吻上男人的唇。
　　亲吻罢，她咬紧银牙，从呜咽中挤出几个字：
　　“当然是。。。。。。为了今天。。。。。。为了今天啊。。。。。。！你满意了吗臭虫子！”
　　“满意。”
　　秦无依脸皮厚应。
　　“忒——！”
　　于是他被唾一脸口水。
　　做完这最后的反抗，凰曦音便再也控制不住，被男人欺辱到崩溃，诸多情动之举，乃至卑贱之语，在男人引导操控下，顺水推舟，信手拈来。
　　可秦无依始终没能忘掉，凰女唾他那一脸口水。
　　尽管肉体沦陷，灵魂屈服，可那句轻蔑的“顺从”令秦无依知道，她是不会忘记今天这份屈辱的。
　　如果今天不是“剧本”，而是真正的凌。辱，她会死死记着，无论表面多么逢迎，都会寻找到坑死他的机会。
　　雨停欢尽，少女雪嫩肌肤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和粉晕。
　　她伏在男人怀里，吐气如兰，意识早已飞升九天。
　　秦无依习惯性为她梳理长发，却被她一把打掉，然后便见她掐了个凤栖山专用侮辱性手势，怼在自己面前。
　　“噗呲。。。。。。”男人被这可爱执拗逗笑。
　　他将少女翻过来，摆弄成跪趴姿势，正欲继续，忽然，周遭亮起，晃盲他双眼，他竟全身麻痹，灵力无法动用，随即一阵充满愤怒与怨毒的凌厉剑气朝他凶猛刺近。
　　秦无依这才愕然发现，一直表现乖巧的“淫。凤姑娘”，竟在被马背颠得七上八下酥麻瘫软时，偷偷画了个困阵，就等着这个他松懈的机会，偷偷从纳戒取出武器，触发阵法，汇聚全身真力刺出这惊艳绝世的一剑。
　　即便有修假手段和迷魂留下后门，这一招也令秦无依仓促间难以应付，眼看便要受伤。
　　但在这千钧一发间，剑气忽然散去，少女主动停下剑招。
　　“呼。。。。。。”
　　凰曦音后怕轻拍胸口，“我滴妈呀，差点玩脱。”
　　见秦无依望自己，她抛来个媚眼，“表现很棒哦，老秦，爱死你了，mua”
　　“不过嘛。。。。。。”少女回味几秒，咂咂嘴，“还是不够粗暴，应该再粗暴一点。”
　　“还不够？”秦无依目瞪口呆。
　　“对，强x嘛，当然要硬一点。待会儿我再醒过来，肯定会跑，我跑，你就按住我，狠狠透到我屈服，我肯定哭得梨花带雨，你一律不要管，别把我当人就完事儿。”
　　凰导演为接下来的剧本作出了关键性指示。
　　“行。。。。。。吧。”秦无依迟疑答应。
　　少倾，凰曦音眼神又迷茫起来，她浑浑噩噩四顾，赤瞳逐渐恢复焦距。
　　“怎，怎么回事？？？”
　　她崩溃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怎么躲开的？？？你凭什么能躲开？？？”
　　“唉。”
　　秦无依突然有点心疼，站在这个迷魂后懵懂无知“凰曦音”角度，这可真是太绝望了。
　　“我怎么做到的，你别管。”秦无依缓缓走近，“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会被活活*死的那种。”
　　凰曦音扭头就跑，浑身手段毕出，然而她刚动，秦无依的手段便笼罩了她，道境上压制令她仙家术法皆化作凡俗，只能像个笨拙又柔弱的女人那般，狼狈逃亡。
　　秦无依寥寥几步便追上了她，一巴掌拍在左臀，少女一颤，顿时无力绊倒，随即她像落汤母鸡似的被抓住脚踝，粗暴拎起来，拖回火堆旁。
　　“不要。。。。。。不要。。。。。。放了我。。。。。。我错了。。。。。。你再过来我就去死。。。。。。”她惊恐万分，狼狈跪着，想要爬走。
　　“你死也只能被活活*死。”秦无依蛮横掰开少女双腿。
　　334 扮演者的游戏
　　少女鲜嫩的美。色沦为了胜利者果实，亦如胜利者所说，她接下来的命运，只有屈辱和缥缈的地狱。
　　反抗也好，顺从也好，挣扎也好，咒骂也好。。。。。。男人回应她的，始终只有最原始也最能填补她空虚的野蛮。
　　下腹“烙印”逐渐凝实，她圣洁而纯净的肉体，增添了第三枚屈辱的卑贱烙痕，是传说中一朵象征爱。欲与堕落紫色妖花，环绕粉红暧昧凤翼。
　　后腰的“烙印”，也在男人偶尔的滋润下，愈发娇艳，开满野雏菊花藤图案好似一条妖艳绶带，张扬地挂在她腰处。
　　凰曦音泪水流淌不断，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也再也没办法干净地活在这世上。
　　她的身体就此变成见不得人的东西，任谁看到这副无耻样子，都会知道，她已是这个人类男人玩。物。
　　天生高贵。。。。。。
　　冰清玉洁。。。。。。
　　冷不可攀。。。。。。
　　曾经那些令她骄傲的夸赞，如今全都变成刺向她的利剑，令她羞愧面对，稍一回忆，便泪涌出眶。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开了一朵花，贞洁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男人粗暴掀走了事。
　　血沾润泥土，化作几颗叠在一起星点，可就算这血色星点，也逐渐被屈辱的溪水冲淡，再无那鲜艳耀目颜色。
　　而最最糟糕的是。。。。。。她的肉体，再次深刻且彻底地背叛了她。
　　最初失去处。女痛苦安然度过，从此便只有从耻骨贯穿到天灵，令肉体每一处都在欢呼雀跃邪咒。
　　明明那个男人如此粗鲁，如此混账，好似个莽夫与匪徒般暴力又毫无温柔，可自己竟依然顺从于他，被他强硬施加漩涡所吞噬。
　　她试着抵抗，可这臭男人实在太会，太懂她的身体！
　　他仿佛知道那皱褶铺平后的每一处细节，知道哪里是她的弱点，哪里藏着她的魂儿，粗暴和野蛮后是连她自己都难以企及的细心，不知不觉，灵魂便被他捕获。
　　当意识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甚至于。。。。。。忍不住开始配合的时候，凰曦音如冷水浇头，那一刻，她曾经的所有泪水，所有咒骂，所有抵抗，都变得是如此地可笑。
　　“小贱鸟，原来这么喜欢吗？来叫声夫君听听。”
　　男人察觉她的软弱，尝试侵蚀她最后的底线。
　　“流。。。。。。流氓。。。。。。”她媚着嗓音浪骂，却控制不住身体。
　　从火堆旁到河中，又从河中到岸边青石，她像个专职取悦男人流莺般，经历了一场一场难以忘怀的游戏。
　　“叫声夫君就放过你啊。”那魔音又在耳边响起。
　　但这次，她已经骂不出来了，灵魂像痴呆了一样，除了浪潮，还是浪潮，以及浪潮。
　　最终她的长发也被弄乱，嫩白如初雪身子美艳不可方物，薄薄的夕辉照亮粉红肌肤，好似春光，也好似樱花味道的晨曦。
　　“叫夫君。”
　　“夫。。。。。。啊夫君。。。。。。”她本能般开口，失焦赤眸呆滞无比，像变成傻子似的。一次又一次地灵魂飞升，刮去她太多理性，如今已只剩躯壳本能动作。
　　她对“天煞星”PTSD也彻底治好了，再也不会因为这个男人一碰，便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取而代之的，是身上堕落烙印，以及因极欲丹和烙印所产生的全新特性。
　　——只要被这个男人碰到，就会如火缠身，冰山融化，温软灵魂化作一汪无边湍流，顺着心火凝聚的路线流淌而出。
　　秦无依听到她乖乖叫了声夫君，便也停下手中动作，琢磨着要不要唤醒内里老江灵魂。
　　这戏码有点过于暴力，他穿衣服手都有点抖，凰曦音用这种自我迷魂的方式，令他体验了一把说出去能令整个鸟山疯狂追杀的戏码——将清纯高傲的凰族天女，一点点进犯，最终蹂。躏到崩溃。
　　爽是爽。
　　就是有点后怕。
　　演得太真，差点入戏，自己抛弃所有道德顾虑后的冷漠和暴力，连自己都有些厌恶和畏惧。
　　“醒醒，醒醒。”秦无依摇了摇怀中少女，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少女抬眸，深深望向了他。
　　“还继续么？”秦无依问道，这句话自然是在问老江。
　　“继续什么？”凰曦音疑惑，然后低头一瞥，脸骤红，香肩轻轻发抖起来，她抿唇怨恨道：“随便你，反正我已经被你玷污了，也不在乎。。。。。。不在乎。。。。。。”声音陡媚，“多来几次。”
　　“得，看来还得继续。”秦无依小声嘀咕。
　　“既然这样。。。。。。”他从自己纳戒里，取出之前和江茗欢好时，给她买的性感内衣，“你穿上这个。”
　　都是薄薄的，丝料编织，能透出肉色和轮廓。
　　“混。。。。。。混蛋。。。。。。”凰曦音一看便热血上头，羞耻得难以自拔。
　　然而，她骂早了。不仅如此，秦无依还捡回那些很糟糕，在狂欢中掉了一地小缀饰。
　　“按老江尿性。。。。。。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爱。奴，我想叫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做什么。”秦无依也有些累，语气不自觉变成棒读。
　　“我才不。。。。。。”被男人眼神一瞪，可怜的凰女便情不自禁发抖，语气下意识变弱，“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别给我找到机会杀你。”
　　“放心，你做不到。”秦无依笑笑。
　　废话，她只要一动刺杀念头，迷魂就会解除，怎么可能做到？秦无依甚至懒得戒备。
　　但从凰曦音自我迷魂后的视角去看，就有些绝望和恐怖了。
　　每每反抗快成功的时候，都会失去意识，然后醒来，发现自己解除了抵抗。
　　就好像。。。。。。有个第二人格，不停在控制她白给狂送。
　　“过来。”秦无依拿起一个系在小夹子上铃铛，这铃铛还是件灵器，只要摇出声音，便会不安分，释放出蕴含特殊阴阳合欢之道的灵诀，覆盖周围足足五公分范围。
　　凡是戴上，都必须小心翼翼，不令铃铛响动，否则便会大庭广众下陷入窘迫境地，丢脸得要死。
　　“不。。。。。。不要。。。。。。”凰曦音死命摇头。
　　可惜反对无效，她被一边一个，强行戴上。就在她小心翼翼维持，生怕弄响铃铛的时候，秦无依突然轻轻扇了她浑物一巴掌。
　　“叮铃铃铃。。。。。。”
　　凰曦音陡然弯下腰，泪朦朦的双眸煞是美丽可怜。
　　“躲什么？你是我爱。奴，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来，预习一下，现在，叫夫君主人。”
　　凰曦音仍弯着腰，闭口装哑。
　　然而秦无依有的是办法治这只懵懂无知小凤凰，他伸手抓过去，略施粗暴，凰曦音便缴械投降，死狗般瘫在地上，满面泪痕。
　　“你该怎么做？”
　　“是。。。。。。夫君主人。”
　　“不错。”
　　“。。。。。。”
　　“我夸你，你应该道谢。”
　　“谢，谢谢夫君主人。”
　　凰曦音绝望地含泪顺从道。
　　“做得很好，奖励你今天可以穿衣服。”秦无依又取出一条丝带，系在少女雪白的脖颈处，遮住那香艳的烙印，“戴好这个，省得被人看到，堕你名声。”
　　“谢，谢谢夫君主人。”
　　凰曦音扭捏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因为有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涌出丝丝感激的情绪，乃至有：“他竟然还挺温柔”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觉。
　　事实证明，幻觉便只是幻觉。
　　因为很快男人便给她戴上了更多折磨肉体羞辱灵魂私密缀饰，还取出一件以凰女标准绝对属于“放。荡”，以合欢宗标准好像又有点保守的鲜艳红裙。
　　“我要追查业尸，你就跟着我一起查吧。”搞了大半天，秦无依仍然不忘他主线任务。
　　凰曦音一边套丝。袜，一边偷瞄那个男人不设防的后背。
　　【绝对。。。。。。绝对要杀了你。。。。。。】她暗下决心。
　　335 重回花神谷
　　凰女游戏热火朝天，而身为本体江茗，此时却还在苦哈哈翻阅关于夜欢妖花资料。
　　狐狐怀孕的异状明显不同寻常，除此之外，自己与“舞仙”性格诡异相似，也令她升起了一丝警惕心。
　　舞仙背后谋划，或许可以通过夜欢妖花怀孕的性质，来推测一二。
　　所以江茗一回到合欢宗，慰问完自己名义上“二老婆”——老李，便立刻着手调查起夜欢妖花资料。
　　令江茗没想到的是，她在当阳城“旧书坊”里，竟然遇到了自己名义上“三老婆”，一身男装小豆丁萝莉牛。
　　许久不见，江牛牛外表没什么变化，只是气质更“成熟”些，稚嫩的脸颊充满一种看破红尘平静，仿佛妻子被黄毛狠狠牛走还纹了一堆花儿的苦主。
　　“咦。。。。。。？”
　　江茗差点都快要忘，自己还有这柄“灵剑”。
　　“乖乖，你可算回来。”江牛牛看到江茗，脸上没有难过，只有疲惫，“要不你还是带我走吧，这个破地方，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怎么回事？”
　　江牛牛悲愤：“姓李的整天跟她老婆和情夫开趴，一点都不尊重我，我好歹也是根牛啊！就算不会摁了，我也有我的尊严！魂淡！”
　　“你一根断了牛，还要什么尊严。”江茗噗嗤笑。
　　“我不管！你切掉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江茗白他一眼，继续捧起书本，“负责个鬼，我忙着呢，别闹。”
　　真灵域文化产业还算发达，虽比不上前世地球“娱乐至死”气氛，但该有的东西，也基本都有。
　　如红楼捧起“角儿”，便不比那当红明星差几分，同样是万人追捧，一掷千金，享誉当地，获得与实力不匹配知名度。这也是合欢宗师妹们最喜欢做的差事。
　　再如这千奇百怪书，著者也是想尽了办法，用遍了噱头，江茗甚至找到一本《欲魔渊女子旅行图鉴》，里头详细介绍了欲魔渊常见欲兽，以及和它们交。媾最佳方式。
　　可惜，这么刺激书，目录竟然没有夜欢妖花，江茗也不好意思多看。
　　夜欢妖花这种生物，还是有些神秘的。尽管白云陆人尽皆知，这是花神谷两大奇植之一，然而见过的人少，研究过其习性人，更少。
　　找遍了书本，江茗轻轻叹气，她不得不做出最危险的打算——亲涉花神谷，去试试能不能找一只回来。
　　“半镀金身筑基期修为，有白棺，有暖暖。。。。。。应该够了。”
　　江茗自言自语。
　　“不对，好像还缺一点攻伐灵器。”
　　念至此，江茗默默望向了旁边的牛牛。
　　江牛牛吓得往后一缩，合上书本，“干嘛，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我。”
　　“哪有。”江茗露出温柔的笑意，“这不我突然愧疚嘛。。。。。。咱们好歹是人牛一体的关系，我竟然没有带上你一起冒险，真是惭愧。”
　　江牛牛赶紧摆手拒绝，“免了嗷！别忘了！我也是你！你小子在想什么！我说不定比你都清楚！但凡你能想起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种人嘛？”
　　“你可太是了！”江牛牛冷笑。
　　说完，她又泄气，“而且，别忘了，我只是一把被折断剑，像我这种失败的剑，已经帮不到你什么了。”
　　“好吧。。。。。。”
　　见她可怜的神情，江茗又生出恻隐，琢磨起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给修好。
　　就算不能让自己长出姬儿，好歹也让可怜的牛牛重振“雄”风！
　　出发前，江茗正收拾东西，夏木忽然像只小幽灵似的飘了过来，一脸复杂。
　　“师。。。。。。师兄。。。。。。那个。。。。。。”
　　他弱弱唤。
　　“怎了？”
　　江茗歪着小脑袋。
　　“那什么。。。。。。通常情况下。。。。。。大家炼气期突破一层境界。。。。。。需要多久啊。。。。。。”
　　原来是问修炼！
　　江茗恍然大悟，看小夏木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她立马猜到，小夏木应该是遇到瓶颈了，于是揉了揉他脑袋，温声安慰：
　　“看情况吧，像你这等资质，一层应该要用半个月，往后就难了，唉，二层三层什么的，难度会直线增加。所以你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气馁，卡境界是正常的，慢慢来就好”
　　“哦。。。。。。”小夏木似懂非懂。
　　他心中想：果然，我之前那几次突破，根本不是突破，只是运转功法的正常变化罢了。
　　吓死了。他差点以为，自己一天就突破到炼气三层。
　　问完修行上的困惑，江茗便匆匆赶去外事殿，申请关于花神谷任务。
　　而夏木则一个人乖巧地走回江宅。
　　彼时，已有不少人识得，他这个所谓的“江家未来四夫人”。路过打招呼者，调侃者，示好者，频频有之。
　　一个身份叫多了，人便会习以为常，甚至不自觉代入。
　　夏木也是如此。
　　渐渐地，他仿佛真觉得自己成了这“江府四夫人”，尤其是旁人语气中的赞美与尊重，那是他从未得到过，令他受宠若惊，乃至有些欢喜。
　　【其实。。。。。。变作女子，嫁给江师姐。。。。。。呸，江师兄那样漂亮又温柔的人物，也不错吧？】
　　【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夏木在内心偷偷想。
　　昨夜到今早，他也了解到些许合欢宗“怪癖”，知道落败的男人变成师妹，会遭临怎样对待。
　　但他毕竟还是个半大少年，性别意识没那么强，作为男人自觉，也没那么根深蒂固。所以旁人眼中避之不及的“变成师妹”，他反而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另一个关键在于，他若做师兄，和江师兄不可避免便处于竞争关系;可他若做师妹，便能还了江师兄恩。
　　嗯。。。。。。
　　夏木忽又释然笑笑，自己未免也想得太多。
　　不变师妹？呵呵，哪有那么好的事，江师兄说了，自己资质不好，这宗门考核，九成九是没机会通过的。
　　罢了！反正迟早也要做师妹！不如从现在开始！就有个师妹样子！
　　免得将来嫁给江师兄时，灰头土脸地给他丢人！
　　夏木心中突然充满决心。
　　思虑间，他身子一顿，那自从玄修入门起，便不停在自行运转的《如龙玄功》，再次冲破了一个关隘。
　　若按之前的想法，他恐怕会以为自己突破到了炼气四层。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江师兄解惑，他已经明白，这是正常现象，根本不是什么突破，他连一层都还没到呢！
　　“回去先试试那些女装吧。”
　　夏木小声嘀咕着，脸不自觉有些泛红。
　　“加油！你一定能变成最棒的师妹！”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与此同时。
　　江茗随便接了个“救助花神谷落难师姐师妹”任务，拿到准许令牌，再一次的，她踏足这片昔日印象深刻之地。
　　336 没有怀孕的妖花
　　直到重游花神谷这破地方，江茗才算是知道，这是一处何等放。浪银乱之地。
　　如果说，花神谷边缘靠近宗内，常有试炼弟子和抓捕欲兽弟子经过，因此师姐们都还要点脸，那在谷中深处，这些师姐们堪称彻底放飞自我！
　　几乎每隔不远，江茗通明的五感便能听到一串若有若无的媚吟声，走近一看，几乎全都是衣衫破碎师姐，在和某只甚至一群欲兽打团！
　　——真是的！她们就不怕被欲兽抓走，一辈子给花妖树妖做“小媳妇儿”，生一辈子的大胖幼崽吗？
　　江茗无语地四处寻找，大半天都一无所获，反倒是回程时，顺手捡了个意想不到的“老相识”。
　　苏湘紫。
　　江茗遇到她时，她已被两只树妖吸干了灵力，就连耳朵里都在流着白青色树汁浓液。
　　腹部更是夸张隆起，像怀胎十月似的，寄生的树种早已孕育成熟，横冲直撞，仿佛要把肚皮撑破。
　　她用微弱又可怜声音呼救着，已经完全无力动了，浑身衣服早已被树妖融化，被几十根树藤缠绕紧缚在半空，无孔不入，受尽折磨，媚惑春光与虹影争辉，这一幕真是既荒银又梦幻美丽。
　　“谢。。。。。。谢谢。。。。。。呕。。。。。。”好不容易引走树妖，将苏湘紫救下来，她一落地，便开始呕吐树汁。
　　江茗一边递丝巾，一边无奈鄙夷道，“你不是宋天星女人么？怎还跑到这儿来找乐子？”
　　苏湘紫抬起头，艰难笑笑，“就是夫君罚我，因为我做了错事，自顾自吃醋，偷偷打伤了新来的妹妹，夫君罚我。。。。。。来认清自己的地位。”
　　“嗯？？？”
　　玩这么大的嘛！
　　江茗一下子懵了。
　　这时，苏湘紫跪在地上，自己掰开双腿，憋红脸，吃力想要把那乱动的树种解决掉。
　　她咿咿呀呀，像个痴迷宋天星小女人般娇吟：“我认清啦。。。。。。我只是个。。。。。。我只是个。。。。。。没有夫君就活不下去的脏烂货色。。。。。。生来就是给夫君玩儿。。。。。。只有夫君才懂我。。。。。。才懂我。。。。。。我骨和魂儿。。。。。。”
　　苏湘紫好似纵。情欢歌般，轻细呢喃着，一颗一颗清空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这场大戏看得江茗目瞪口呆，心中怪意滋生，既好奇又羞耻，乃至下意识夹紧双腿。
　　不再被树种侵扰，苏湘紫看上去平静许多，只是脸仍红若新桃，“让师弟见笑了。”
　　“没有。。。。。。就是有些感慨，宋天星可真狠毒，他竟然舍得这样子摧残你。”江茗看得一愣一愣。
　　“也不叫摧残吧。”苏湘紫小声不好意思，“心照不宣地默契罢了。他知道我喜欢又讨厌这个，肉体喜欢，心里抹不开面子，抵触讨厌。”
　　“诶？”江茗又呆。
　　苏湘紫见江茗那傻样，忍俊不禁，道：“女人嘛，都希望有一个男人做主，把心底那些想又不敢，好奇又害怕，喜欢又舍不掉矜持身段，交给他去做，让他变‘坏’，调。情拉扯，半推半就。”
　　“于男人而言，那叫‘开发’和‘调校’;于我们而言，那叫‘被狩猎的游戏’。”
　　苏湘紫擦拭双腿内侧，随口道，“堕落又夸张的禁果，难道你不想尝尝么？我说过，宋天星是世界上最糟糕男人，却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总能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然后润物细无声地满足。”
　　江茗忽然想到凰女偷情强迫戏，于她而言，这不就是“被狩猎的游戏”，“堕落又夸张的禁果”吗？
　　只不过，她向来是自己提出来的，臭老秦脑子没这么灵光，而且比她还好面子。
　　不要脸那个人，通常只能是她自己。
　　“唉。。。。。。”她叹气。
　　“每个冰清玉洁女人背后，都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因为如果男人不善解人意，那个女人就没办法再装出一副‘冰清玉洁’模样了。”苏湘紫仿佛看出江茗在叹什么，幽幽点句。
　　“你偷偷上什么眼药呢。”江茗忽然反应过来，怒目而视，“枉我好心救你，也从来没对不起你，你却搁这儿算计我！”
　　“没有算计，只是突然感慨，夫君竟然没说错罢了。”苏湘紫扶着枯树起身。
　　“什么没说错？”
　　“他说。。。。。。”苏湘紫回头，目光微妙，“你和我，以及他，才算是同类人。”
　　江茗一愣，却低头，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苏湘紫她不了解，但宋天星。。。。。。
　　——那混账确实也是个骗子，贼适合当逍遥楼的那种。
　　送回苏湘紫路上，江茗又和这个“大师姐”，随意聊了会儿。
　　偶然提及自己在找夜欢妖花的话题，苏湘紫忽然愣住，轻笑道：“你不早说？夜欢妖花这东西，宗内不少师兄都感过兴趣，还研究过呢。”
　　“当真？”江茗警惕，“你不会是想引我去找宋天星吧？我可不去，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在撮合我和宋变态。”
　　“啊？”这回轮到苏湘紫迷惑了。
　　“算了，当我没说，嗯，继续聊妖花，继续聊妖花。”江茗害臊地扯开话题。
　　“你想错了，宋天星可没研究过那玩意儿，他天资烂，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以及为突破做准备。有雅兴，反而是其他那些个师兄。”
　　“说说。”江茗瞬间起了兴致。
　　“比如九师兄吧。。。。。。就那个很变。态，把人当奶牛养的，曾通过与谷中欲兽。交易，研究过夜欢妖花乳。汁。他好像说。。。。。。那玩意儿相当特殊，还猜测与夜欢妖花繁殖有关。”苏湘紫回忆着。
　　“还有吗？”
　　江茗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兴奋，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破局点，竟然在这些师兄们身上！
　　“夜欢妖花很神秘，价格很贵嘛，所以郑财神曾经想过人工培育夜欢妖花，发笔大财。但在研究一段时间后，又放弃了，听他意思，好像夜欢妖花其实没有怀孕这一说。”
　　“什么？没有怀孕？”江茗惊呼出声，几乎不敢置信。
　　夜欢妖花没有怀孕，那狐狐肚子里算什么！开什么玩笑！
　　“细节你得问郑财神，我只是道听途说。”苏湘紫提醒。
　　“嗯。。。。。。”
　　江茗努力恢复镇定。
　　337 寄生真相
　　送回苏湘紫，江茗便拿着打听到的消息，马不停蹄去找那些研究过夜欢妖花的师兄。
　　独留下站在槛窗外的苏湘紫，默然听仅隔一层帘幕莺歌燕舞，欢闹调情，正是她的“好夫君”宋天星，正与新来的妹妹取乐。
　　她心底又有些吃醋，但经过之前的“教训”，也不敢再进去捣乱。
　　身为正宫矜持，也让她做不出中途蹭车solo变团战离谱操作。
　　于是，便只能这样，怀着强烈的尴尬，羞耻，落寞，独自坐在窗边，等那只小妖精浪完。
　　幸好这次没耽搁多久。
　　新妹妹一走，苏湘紫便风风火火进去。彼时宋天星正穿衣服，看到她，有些意外。
　　“嗯？回来？我正打算去接你。”
　　“不用了。”苏湘紫叹口气，“你那位一直念念不忘好‘师弟’，送了我一程。”
　　“江茗？他去花神谷干嘛？”
　　“好像在调查夜欢妖花。”
　　“妖花。。。。。。”
　　宋天星若有所思。
　　见他关心，苏湘紫赶忙为自己表功，将之前发生的事，二人间的对话，全都讲了一遍。
　　“我可也有好好帮你。。。。。。你以后不能再说我是妒妇。”她幽怨。
　　——江茗其实没感觉错，苏湘紫确实在给她上眼药，只不过相遇是个巧合，“上眼药”也是苏湘紫自作主张。
　　宋天星摇头，失笑道，“你哪里是帮我，你这是弄巧成拙。”
　　“有吗？我可不觉得。”苏湘紫并不服气，她反驳。
　　“她如果把自己当女人，你那些话才有效果;她如果把自己当男人，那你就是弄巧成拙。”宋天星轻描淡写系好衣扣，“女人才需要冰清玉洁，而男人，大不了不要脸。”
　　苏湘紫语塞。
　　“你少些自作主张吧。这事，急不得，从没什么堡垒是能从外部攻破的。她与天煞星不是一路人，她越成熟，他俩便越容不到一起。”宋天星低头佩戴戒指。
　　苏湘紫忿忿不平，“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一直不突破，不就是在等这个特殊体质？别告诉我你放弃了。”
　　“以后也一样，先用小梅凑合吧，特殊时期，拿下圣子之位优先。”宋天星安抚，“不管怎样，你都有心了，湘紫，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苏湘紫心中稍定。
　　如今合欢宗内，因为前宗主失踪，新宗主仓促继任一事，圣子之位也空缺了出来。能成为圣子自然好处多多，师兄们也都在暗中较劲。
　　她的夫君——最负重望的宋天星，也不打算继续压制修为，等“江师弟”那个特殊体质。
　　如此一来，结出的元婴会稍差些，但也能靠圣子之位带来的好处弥补。
　　不知不觉苏湘紫又想到成婴劫，下意识握住宋天星手，忧虑关切，“劫数艰难，夫君请多加小心。”
　　宋天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非是继续赌罢了。”
　　他低嘲，语气豁达。
　　身为大师兄的宋天星都已做好搏命准备，何况那些想要最后赌一把的万年师弟？
　　郑家宅邸里，此时也气氛凝肃。
　　二师兄郑熙和与江茗交情一直不错，之前他便欣赏秦无依，曾经江茗被三师兄盯上，还是他来解围。
　　后来，秦无依“失踪”，这慈眉善目胖师兄专程来探访过几次，可惜秦无依之事背后真相太过骇人，江茗也就没坦白。
　　两边一直互有来往，算是颇为亲善关系。正因如此，江茗报上名号，也没受什么盘问，立刻便有侍妾带她去见郑熙和。
　　彼时郑熙和正愁眉苦脸，责备一个管后仓的师妹玩忽职守，办事不力。
　　“那么重要收藏品，你怎么能弄丢啊，都说了，你们按捺不住火儿，出去参加淫会，我不管，但绝对不能耽误正事。。。。。。”
　　听闻动静，郑熙和转头，换上副和善笑容，“江师弟来啦？唉，让江师弟见笑了。小玲，快去沏茶，再拿两瓶好酒来。”
　　“不用郑哥。”江茗忙摆手推辞，“我这人，不好酒，喝不出酒好坏，用在我身上纯属浪费郑哥那些好货。”
　　郑熙和又笑眯眯寒暄几句，这才步入正题。
　　“江师弟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茗立马坦明来意，“不瞒您说，我最近对夜欢妖花很感兴趣，之前听说郑哥您研究过那玩意儿，特意来问问。”
　　“夜欢妖花啊。。。。。。”郑熙和愣了愣，他有些尴尬，“江师弟，你来晚了，如果是一天前，我还能让你见见我珍藏的夜欢妖花遗体，可现在。。。。。。”
　　“现在怎么？”江茗疑惑。
　　“没怎么，就是遗体被偷了，这贼还挺讲原则，只偷了那遗体，其他一件没碰。”郑熙和苦笑。
　　“哈？”
　　江茗张大嘴，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曾派“舞仙”老部下时瑛瑶去搞夜欢妖花尸体，会不会。。。。。。
　　咳，真是罪过，竟然偷到老朋友头上了，江茗顿时产生愧疚和心虚。
　　“那什么郑哥，其实没遗体也行，我就想问问，纯对这种生物好奇。”江茗窘迫地偏开头，有些不好意思。
　　“行，你问吧。”恰巧侍妾端上来茶壶，郑熙和亲自给江茗斟茶。
　　如此重视，自然是因为江茗实力，虽说用灵念偷窥别人丹田，极不礼貌，除非敌对没人敢这么冒犯，但仅从一些细枝末节，还是能分析出一点情报。
　　他推断，江茗修为，至少已接近筑基期。
　　如此速度何止是骇人听闻，简直能称之为妖孽。融脉之后，可是一步一个坎儿，等江茗再稳固两年，突破筑基，定能名声大噪。
　　有潜力的朋友，自然要早点展示出尊重。
　　“郑哥，我听闻，你曾说过夜欢妖花没有怀孕。。。。。。这是什么意思？”江茗压低声音，紧张问。
　　“啊？哦，这个啊。”郑熙和回忆起来，“很久之前的事，那时我研究批量培植夜欢妖花失败，虽然损失一大笔灵石，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
　　“其实。。。。。。”
　　郑熙和用食指蘸了点茶水，在石桌上画出花藤图案，“我们都搞错了，成熟的夜欢妖花，并不是化作美貌女子，而是寄生在美貌女子身上。”
　　江茗精神一振，抬眸惊诧。
　　“花藤才是夜欢妖花本体，那美貌少女身子，只是夜欢妖花培育寄生的一具傀儡。”
　　“花藤会附着在傀儡脊椎上，深深刺入脊髓深处，直达灵台中枢，分泌灵液干涉傀儡的肉体本能和情感，借助傀儡的头颅思考。。。。。。这更像是一种共生。”
　　郑熙和继续讲道：
　　“所谓怀孕，自然也是无稽之谈，真要说怀孕，那也是寄生的傀儡怀了孕，和夜欢妖花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夜欢妖花繁殖，应该是靠一种果子。。。。。。”
　　338 妖花往事
　　太惊人了。
　　夜欢妖花本体，实际是一堆花藤，她与“人体”关系，根本不是化形，而是共生！
　　江茗忍住心中骇然惊讶，继续沉默听郑熙和讲述。
　　“说起来，发现这个秘密，还是源自一个巧合。”
　　郑熙和神色有些怅然，似是回忆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当年，与我一起尝试人工培育夜欢妖花，还有个厉害师兄，他才是计划的真正发起者。”
　　“那个师兄战斗力很强，与如今宋天星地位相同。他深入花神谷，在谷中找到了一株幼年期花藤。”郑熙和用手指比了个大概十公分长度，“当时只有这么小一点，细细的，开的花还蛮漂亮。”
　　“我因为修为低，根基浅，扛不住夜欢妖花精神魅惑，所以记录和监视一直由那个师兄负责。”
　　“师兄艺高人胆大。。。。。。只不过现在想来，他还是太自信了。”
　　“我们一直喂夜欢妖花女子鲜乳，偶尔师兄会喂它阳元，那花也越长越大，花朵妖艳美丽，根茎也分出好多花藤。”
　　“结果连我也没注意到，不知不觉，师兄竟然被那花给媚惑，爱上了一株植物，还经常与它，与它。。。。。。咳，交。合。”
　　江茗喵躯一震，瞬间清醒，都懵了：“交。合？？？”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花也是真有灵性，竟然会用花藤缠住男人那活儿，用花朵吸住，然后。。。。。。咳咳咳。”
　　郑熙和尴尬摆摆手，“总之，这时候的夜欢妖花已经有粗浅灵智，也有了欲。望，我们定义这个阶段为‘成长期’，之前则是‘幼年期’。”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心想，唉，跟花耍就耍吧，和什么耍不是耍？师兄也觉得自己没问题，玩玩而已，何况夜欢妖花将来还会化形成小美女呢，他这也算捷足先登。”
　　“我们就那么傻乎乎眼巴巴等夜欢妖花化形，等啊，等，结果突然有天，师兄和夜欢妖花尽兴玩耍，情意正浓的时候，他被妖花袭击了。”
　　“那妖花趁师兄登临乐巅，聚不起灵气，刺破他皮肤，注入了可怕的花毒，封印了师兄修为，然后挖开丹田，钻了进去。。。。。。”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夜欢妖花已经全在师兄身体里。我们尝试把花弄出去，结果花藤攀附在师兄骨头上，根本分离不了，师兄也骂骂咧咧，觉得这花是要吸他灵气，吐槽被这‘花情人’背叛。”
　　“那会儿我们都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第二天，我们才发现师兄外貌变了，身形变纤瘦，肌肉消退，就连骨架都缩了点，整张脸都变得有点。。。。。。娘气。”
　　“大概到第三天，师兄突然说胸口很痒，然后乳。房便飞速发育起来，一天长到木瓜大小，体毛也越掉越稀疏，皮肤白嫩得像个女人，声音也一句比一句尖细。”
　　“那时我们才慌了，意识到不对劲，可没办法，过程实在仓促，仅仅不到四天，师兄便被那花藤改造，变成只美艳动人的花妖少女。”
　　“她一直在骂，骂妖花骗她，这是狗屁的‘永生永世不分开’;后来骂完了甚至开始哭，说自己不要做女人，不要变成男人玩。物。”
　　“第四天晚上师兄开始惊慌失措，她说自己感觉到了，感觉到花藤在顺着脊髓往脑袋长。一旦长到脑袋里，她就会彻底失去自我，被花妖侵蚀意识。。。。。。”
　　“她求我带她逃跑，去找宗主，以做宗主玩物为代价，乞求宗主帮她分离花藤。我出于愧疚答应了。”
　　“结果宗主不在府内。。。。。。她绝望地跪在门口，然后不到半炷香，她就捂着脑袋，趴在地上抽搐。”
　　“一直昏迷到第二天傍晚，她才醒来，倒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有些呆呆的，不爱说话。”
　　“后来她经常脸红地问我想不想睡她，想的话她可以给我睡。”
　　“宗主回来后，我带她去找过宗主，当时她反而极度抵触，说不想分离，现在这样很开心，很幸福，还说一辈子都做漂漂亮亮被男人喂养的花妖也不错。”
　　“不过我还是想了办法，带她去宗主那儿看了看，结果宗主也摸不着头脑。”
　　“没办法，计划只能停了，我继续拿女子鲜乳喂养她，她也越来越喜欢我，总是对我直白地勾引，差遣我买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还说要给我生小花妖。”
　　“但我一直不敢回应，毕竟师兄之前，嗯，被花妖暗害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怕一个不慎，自己也像师兄这样。。。。。。”
　　“后来她对我失望，便开始勾引其他做事的师兄，搅和得鸡飞狗跳。她虽然还自称是那个师兄，但欢欢喜喜改了女名，做了女人，每天打扮得娇艳漂亮，和那些师兄淫。乐。”
　　“呵。。。。。。过去她可是‘大师兄’，声威赫赫，风姿斐然，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和她这只风。骚小花妖睡觉，有时甚至一晚上连续好几个。就连仇人，她也来者不拒，哪怕被欺负得一片狼藉也只会傻笑。”
　　“她后来怀了孕，还生个女儿，可惜是个残障，没魂儿痴呆儿。”
　　“过了两年，她身上花藤，突然不再开花了，然后开始长出一种奇怪的果子，在她身上时，极为敏。感，几乎像另一处蒂核。。。。。。她最喜欢叫别人舔着玩。”
　　“她的胸部也涨得很大，乳水甚至成了一味补药。”
　　“那果子成熟后，便能很容易摘下来，每次她反应都极为激烈。据她所说，那滋味儿宛如生孩子痛苦和同等剧烈的快。感都压缩在了摘下一瞬间。”
　　“有人贪图果子蕴含的能量，偷走吃了，补益巨大，引得旁人都去偷，师兄她也不管，满脑子都是怎么结果再爽一次。”
　　“然而。。。。。。吃过果实人，还不到两月，便纷纷被花藤寄生，变成了新花妖，她们见过师兄被囚禁毫无自由惨样子，都偷偷逃出了合欢宗，甚至离开了花神谷。”
　　“一个炼丹的长老知道这件事，惊为天人，想拿那种果实炼药，试图祛除寄生的花种，给师妹们做补元丹。”
　　“师兄被送了过去。”
　　“结果因为那个长老太急功近利，强行催熟，导致师兄一年开了整整三次花，结三次果，半刻不得歇，被活活榨干。”
　　“她的遗体，也被我接回来，一直收藏。”
　　提起长老杀鸡取卵暴行，郑熙和目光有些黯淡，也有些愤怒。
　　看得出，他与那位师兄关系很好，对师兄后来变成花妖，也是存有几分爱慕。
　　江茗已经听麻了。
　　大脑一团浆糊。
　　她甚至在想。。。。。。自己用《借阴法》炼化的，会不会其实只是“舞仙”寄生的躯壳，而真正的“舞仙”，就藏在本体花藤中，伺机重生？
　　——如果她重生，自己狐妖躯壳会被她夺去吗？
　　很复杂。
　　很荒唐。
　　339 保大还是保小
　　“该死，真是越来越麻烦了，这些老阴比，能不能棺材板盖严实一点？”
　　离开郑家大宅，江茗心情一直很是烦躁，狐狐身子是她用起来最舒服的，也寄托了不少她的美好情感。
　　这要是被舞仙给偷走，她高低得揍那混账老乡一顿！
　　之后，她又去找了九师兄托荣。
　　九师兄托荣就算在“合欢宗男修”这一群体中，也属于格外变。态的那批。
　　别个师兄，最多好色贪。淫，玩一玩主奴游戏，而九师兄，却是自称“御兽师”，格外痴迷于开发人动物性。经他手的师妹，没几个还能保持齐齐整整。
　　往往一个或几个部位经历过夸张的改造，部分严重的，甚至连人格都有些向动物发展。
　　诡异的是，这样变。态家伙，虽然被刚入门的师妹们骂得狗血淋头，却在那些入宗已久的老师姐中评价良好，口碑两极分化。
　　至于师弟师兄们。。。。。。则比较看重九师兄实用性。比如宋天星便曾提过，在丰胸药领域，九师兄独门秘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就连上界都极为畅销。
　　若不是九师兄修为太烂，守不住这种好东西，早就靠独门秘方发大财。
　　“夜欢妖花？”
　　窄小的工作间内，托荣一边为床上咿咿呀呀迷乱哀叫漂亮师姐作“胸。部针灸”，用空心针头注入紫色药液，一边皱眉回应。
　　“问这个干嘛。”他漫不经心，“怎的，宗内那么多漂亮师妹，都还不够你玩？”
　　在旁人眼底，江茗这位漂亮似女子“伪娘师弟”，虽然不算什么变态，但绝对称得上好色之徒，刚通过考核就纳三房夫人。
　　一年都还没到呢，江茗要娶“四夫人”风声便传出来了，还是不按规矩，考核前不到俩月弄来的。
　　多损呐，一点发育时间都不给人家，两个月就算资质再好，又能修成个啥？这不是逼着人家给自己当老婆？
　　反正托荣鄙视这种阴险小人。
　　针剂注入，床上师姐叫得更撩人，更勾魂儿，浑身香汗淋漓，曼妙的曲线起起伏伏。
　　两座险峻的山峰以极缓但肉眼可见速度膨胀起来，她似乎胸极痒，想探手去摸，却因为手腕被绑而做不到，只能难受得扭来扭去。
　　“好奇罢了，师兄有什么发现，但说便是，小弟肯定不会亏待了师兄。”江茗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灵药双手奉上。
　　托荣余光一瞥，默不作声收下，“行，我就当结个善缘。”
　　他已看出，江茗修为增长很快，此刻说不定已突破筑基期，速度简直超乎想象。这等人就算不交好，也是绝对不能得罪。
　　想知道他人修为，通常有两种方法，第一便是直接用神识灵念扫一遍对方体内，只要对方修为低于你，且没用神通遮掩，什么境界，一窥便知。
　　但窥人丹田可是比窥人裸。体都严重的羞辱冒犯之举，基本被视为挑衅。所以除非实力碾压且处于敌对关系，没人会这么做。
　　第二种方法便是根据细枝末节推测，筑基期可御气悬浮，金丹期可御气飞行，化神期神识有特殊变化，修士释放出的灵息灵压也有强弱。。。。。。总之根据一大串细节，也能勉强推断出对方实力的大致范围。
　　只不过准确度很低就是了。
　　托荣与之前郑熙和便用的是第二种方法，两人结论也略有出入，一个是“接近筑基”，一个是“有可能已经突破筑基”。
　　原因便在于江茗离开郑宅后，有些心浮气躁，灵息也失去稳定，不自觉便释放出更多威压。
　　“夜欢妖花啊。。。。。。”
　　托荣拔掉师姐酥。峰上银针，每拔一根，师姐便轻轻抖一下，直到银针尽去，托荣双手覆上，用力按。摩。
　　他回忆着，缓缓道，“我对夜欢妖花了解不深，只研究过其乳汁，管中窥豹。”
　　“您请说。”江茗面色凝重。
　　托荣松开一只按。摩的手，给江茗展示上面沾染的奶香，侃侃道，“我们人类乳。汁，是为了哺育婴儿，令后代成长存活，但夜欢妖花。。。。。。却不然。”
　　师姐发出愉快又解脱的轻吟，下意识缠住男人脖颈与腰肢，迷乱索吻。
　　托荣不为所动，一边继续按。摩，一边补充道：
　　“与其说乳。汁，我更愿意称之为花蜜，那花蜜非但没多少婴儿所需营养，反而凝聚了一股庞大的能量。我猜测，那夜欢妖花与人族道修不同，乳。房反而是那花妖丹田。”
　　“。。。。。。不，应该说那夜欢妖花生来便有两种体系，一种是化形躯体顺应天意的道修，另一种，才是其本真修为。”
　　“终究是化形花妖，她们一切，又怎会和人类一样？”托荣面色平静。
　　早在郑熙和处得知妖花另一个秘密江茗，却是瞬间明白背后隐情。夜欢妖花只是寄生人体，并非化形人体，自然会和躯壳分属两个修炼体系。
　　再结合之前疑问，江茗彻底确定——自己只炼化了“舞仙”其中一部分躯壳，而真正的花藤部分，仍然在她掌控之外！
　　甚至。。。。。。“舞仙”真的死了吗？
　　媚狐确实断了气，可谁又能证明，她体内花藤也早已一并死去？
　　如果这花藤没有死，只是休眠，“舞仙”将自己的力量，乃至自己的灵魂，全都留在了花藤内，准备偷偷阴红中一把。
　　那自己这厮，岂不是莫名帮红中挡了枪？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舞仙”非但没死，她借躯壳假死，躲艳无双夺舍的计划，还失败了。
　　花藤里真正休眠，其实是艳无双。。。。。。
　　嘶
　　江茗越想越头疼，甚至涌出“要不把狐狐弃了吧”决绝念头。
　　犹豫再三，她闭上眼睛，一具分身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腹中孩子，当然对她而言，腹中孩子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孩子她父亲。
　　江茗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老秦。
　　同一时刻。
　　飘在云端飞舟上，舞夕颜坐在船边，玉足轻搅流云。
　　踌躇几秒，她钻回船蓬。
　　亦无情正清心潜修，闻听动静，他睁开墨眸，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问你个问题。”舞夕颜面色凝重。
　　“什么？”亦无情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保大还是保小？”
　　“？？？”
　　340 臭味相投
　　搞清楚舞夕颜问这句话背后的原因之后，亦无情差点给气乐，他无语道：“至于吗，不过一个猜测，就把你吓得要丢掉自己亲生女儿？”
　　“不得不防呀，万一我被夺舍，给你来一场老婆变仇人，你就哭去吧，你看谁会心疼你。”舞夕颜嘀咕。
　　见这小狐狸是真对这个猜测忌惮无比，亦无情叹口气，宽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护住你，你就安心吧，快要生人，都喜欢胡思乱想，我娘也是。”
　　舞夕颜不语。
　　亦无情只好又动之以理：“你想，如果花藤要夺舍你，肯定趁你炼化生傀儡不设防的时候，成功率最大，要夺早就夺了，何必等到现在？”
　　舞夕颜抱起胸，噘嘴嘟囔：“也许是之前时机不对呢？”
　　“现在是什么比较特别时机吗？”亦无情反问。
　　这大白狐狸一噎，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的确，仅以夺舍而言，现在算不得什么好时机。
　　除非。。。。。。“舞仙”是要夺舍她腹中的胎儿。
　　那样的话，虽然她稍微有些膈应，但也不算特别忧虑。毕竟这就相当于生个大能转世的孩子——在江茗心底，孩子没出生前是不算有“灵魂”。
　　亦无情倒是提出另一个思路，“其实比起粗暴夺舍，你不觉得那个果子更有玄机吗？”
　　“果子？”
　　“就你刚才讲的，被人吃下后，能将人转化为夜欢妖花果子。”亦无情在狐狐花藤某处轻轻拨弄一下。
　　“诶呀”
　　舞夕颜半嗔半娇，轻轻埋怨声，她喘了一会儿，释然道：
　　“好像也对，如果‘舞仙’是要夺舍，将意识留在残躯里，趁我炼化这躯壳时突然袭击才更合适。如果是利用夜欢妖花，那靠果子。。。。。。显然更安全。”
　　她撩起耳边青丝，继续推测，“所以，背后的真相恐怕是：舞仙自知敌不过艳无双，将意识与修为都灌入花藤中，等待红中拿走她身子，结果后，借果实金蝉脱壳。”
　　“到那时，艳无双只会盯着红中，而借果子寄生另外一人的她，便能逃脱艳无双图谋。。。。。。嘿，这才算个像样的计划嘛！”
　　她越想越笃定，之前她惊慌失措，忽略了一件事——这身子可是留给红中的，红中是什么人？他会那么容易被夺舍吗？况且就算夺舍成功了，谁又能保证艳无双会放过舞仙？
　　与此相对应，借用妖花果子，反而更容易秽土转生。
　　舞夕颜彻底放下心来，她甚至已经开始琢磨，将来要把这份“大礼”，送给哪位“有缘人”。
　　嗯。。。。。。贪狼剑主？
　　人选不错，难缠，讨厌，而且与她敌对，但送完，估计要被老秦打一辈子屁股。
　　。。。。。。林远宏？
　　噗呲，让尸仙和舞仙狗咬狗去好像也还行，这一主一奴，想想都热闹。
　　“你又在想阴险的事。”亦无情声音幽幽传来。
　　“诶！”舞夕颜一惊，赶忙掩饰，“哪有，我就是在想，这果子怎么处理。”
　　“你不会想偷偷喂给我师祖吧？”亦无情脱口便猜，见狐狐尴尬的表情，他瞬间明白自己猜对了。
　　那一刻，他心情真是既微妙又复杂，“我怎么这么懂她”痛心疾首和“我俩竟然还挺有默契”窃喜夹杂在一起，那滋味儿，啧。
　　飞舟穿破云层，掠过脚下赤红的大地。
　　红与白夹杂的版图，血色是无主的凡土，白色是宗门经营的灵田，清浊两隔，泾渭分明。俯瞰之下，在红土中艰难刨食凡俗蝼蚁，好似零零散散的尘埃。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与时瑛瑶约定的那座金钱帮城市。
　　繁华的都会即便到了黑夜，依然亮若白昼，不同于合欢宗城市那五颜六色气氛靡靡夜灯，照亮这里的，更像中秋夜苍白的月光。
　　奴隶傀儡们依然在街道上忙碌，无声且迅速，路灯照亮他们毫无表情的脸，好似沉默的厉鬼。
　　回到当初投宿客栈，亦无情突然动作僵硬。
　　他从微笑到平静，又从轻松地回应狐狐调笑，变成始终保持沉默。
　　走到一处楼梯拐角的地方，他拍了拍舞夕颜臀部，最后再细细欣赏了一遍夜色下嫁衣鲜艳如火的狐妖，与她曼妙妖娆的身姿。
　　“别上去，现在，你和她们尽快去找时瑛瑶，计划照旧。”
　　狐狐慌乱刹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乖巧低眉，“出了什么事？”她小声问。
　　亦无情摇摇头，只是轻轻将她推开，望了眼聂小倩：“交给你了，照顾好你姐姐。”
　　聂小倩猜到什么，此刻也终于有些认同了这个讨厌的家伙，起码对方还算有点男人担当。
　　她摇摇头，别扭地不屑，“我的姐姐，用不着你托付。”
　　九十七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茫然四顾，却什么都没看到。
　　亦无情指了指门口方向，聂小倩知趣带着狐狐，下楼离去，而亦无情抛开她们，独自上了客栈三楼。
　　还是那间上房，还是那个充满回忆的正厅，但是此刻，已经有两个男人，坐在正厅八仙桌前，斟酒对饮。
　　亦无情走到角落那个男人面前，认认真真行了礼，他一如既往敬道：“师祖。”
　　又对另一人请安：“师叔祖，孙侄回来。”
　　莫不明冷哼一声，佯装动怒，心底想的却是大事化小，把这蠢徒儿之前那鬼迷心窍给揭过。
　　“你啊你！”他恨铁不成钢，“一个女人！一个大你足足两千多岁的女人！瞧把你迷成了什么样子！像话吗？你说你像话吗？孙侄？”
　　“师叔祖，您骂晚了，那现在是您孙侄媳。”亦无情老实巴交坦白。
　　“啥？？？”
　　莫不明陡然瞪大眼，一脸三观崩坏的样子。
　　然后，他便捂着心脏，都渡劫九蜕，登峰造极的人了，如今竟然感觉到一丝心脏疼！活活给吓！
　　“不是。。。。。。”莫不明悲愤，“糊涂啊！！！孙侄你糊涂啊！！！”
　　当然，还有一句话，太丢脸了，他没好意思说。
　　——那“孙侄媳妇”他娘的我都得叫姐！
　　石行摆摆手，阻止了莫不明继续胡搅蛮缠，也叫停这场闹剧，他望向亦无情，眸中并无失望，反而有种诡异欣赏之色。
　　“其中利害，背后关键，我都与你讲过，你为什么还作这种决定？”
　　亦无情摇头：“她不是舞仙。”
　　“可如果她是呢？如果她是舞仙，你这一放，放出个千古魔头来，致赤地千里，生灵涂炭，你担得起吗？”
　　“我是她夫君。。。。。。”亦无情目光坚定，“既是夫君，便有教化管好妻子的义务，如果她倒行逆施，为祸苍生，我亲手斩她。”
　　石行嗤笑，似是不屑，他慢吞吞道：“舞仙，舞仙，她可是这个仙踪绝迹的时代，最接近仙神通者。你区区一个半废小贼，既无天剑，也无天命，就凭你也配？”
　　“不需天剑，我身即天命，不孝徒。。。。。。甘为之死。”亦无情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道。
　　石行点了点头，不禁欣慰，“我教徒孙，就该有这种气魄。”
　　“谢师祖。”亦无情并未惊喜，反而起身拔剑，凝重以对。
　　上一秒还在和和睦睦祖孙，此刻却刀兵相向。
　　莫不明没有惊讶，石行也没有惊讶，仿佛他们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亦无情懂得石行，就像石行懂得他，他要践行他正确，而石行亦然。。。。。。当年，也正是看中了他坚韧与执拗，石行才挑中他这个名不见经传傻小子，让自己女儿亲自教授。
　　仙人传道，臭味相投。
　　341 公媳相见
　　舞夕颜刚离开客栈没多久，背后便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惊愕回头，发现客栈所处高楼火光冲天，隐约能看到剑与剑交错时耀目闪光。
　　整个城市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一盏盏早已熄灭的灯，被再次打开，楼影绰绰中，隐藏了不知多少偷偷看热闹的人。
　　“我滴妈呀。”舞夕颜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这回罪过大了，我竟然害得老秦同门相残，这可不是靠给他4。p能糊弄过去。”
　　“姐姐你瞎说什么呢”
　　聂小倩嗔怪一眼，拉起舞夕颜赶紧走，路上小声解释：
　　“和你那臭男人动手的，好像是石行，贪狼剑主。”
　　“嘶”舞夕颜倒吸一口凉气，“老秦原来这么猛的吗？？？”
　　“明显是手下留情，贪狼剑主在给他喂招，故意将修为压在同一境界，而且。。。。。。连贪狼剑都没用，给后辈做陪练罢了。”
　　“哦。”
　　一听没动贪狼剑，舞夕颜松了口气，也不再担忧老秦。
　　很明显，这师祖还念旧情，应该不会对老秦起杀心，那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是没事，自己可不一定。
　　拐了七八道弯儿，三人重回地下交易街，此时的街巷，充满了快活且热闹的气氛。
　　各家商户都在开盘对赌，赌天煞星几招被老剑主拿下，十招和二十招是赔率最低的，稀奇的是，“天煞星赢”竟然是赔率第三低——因为很多人认为老剑主是在给徒孙扬名。
　　“他们隐去了你的存在，应该是怕你名号再起作用，凝聚起剑宫阴影中的敌人。”聂小倩微声提醒。
　　舞夕颜含糊点头，一刻不敢停，匆匆来到时瑛瑶老窝前。
　　这里早已有人在等候。
　　只可惜，不是时瑛瑶，而是剑宫门徒。
　　“该死。。。。。。”见着其中两个，聂小倩下意识后退，明显极为忌惮。
　　最右持剑之人，几乎见面第一秒，便毫无犹豫劈了过来，脸上只有坚毅没有怜香惜玉。冷血得简直不像侠客，更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关键时刻舞夕颜被虚化，刃芒透过她身体，将她身后的岩层一刀两断。
　　顿时舞夕颜后背哇凉哇凉，吓得夹紧屁股，尾巴都开始掉毛。
　　“走。”
　　聂小倩朝那四个剑宫修士吹了四口气，随后她像是元气大伤，脸色更白如纸，连动作都虚弱萎靡许多。
　　四口气化作四个青面獠牙剑客，与那四人一模一样，包括样貌，神态，气质乃至修为。而且这四道煞气竟然不是什么样子货，真的能将敌人缠住。
　　“好强。。。。。。！要不再来四口？”舞夕颜赞叹。
　　“没用的。”聂小倩虚弱宠溺一笑，拉起这不靠谱姐姐离开地下。
　　而正如她所料，几乎是前脚刚到地面，后脚那四个剑修便已解决跟自己同境煞灵，追逐出来。
　　全程无话，片语不发，唯一的目的，便是将伏击的敌人斩灭。
　　九十七暗域仅仅能暂拖敌人脚步，瞬息之间，便被天剑召来煌煌天威照亮驱散。
　　天剑那不讲理的强大，如今身处剑宫对立面，舞夕颜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把我逼急小心我也用天剑。”
　　舞夕颜默默抚住左胸，心中犹豫要不要也驱出天剑，与那几块“白石头”斗斗法。
　　但考虑到双方悬殊的修为差距，舞夕颜最终还是放弃。
　　“姐姐，坚持住，或许雪女姐姐很快就到了。”即便此时此刻，聂小倩依然不忘给舞夕颜加油打气。
　　一股莫名情绪油然涌出，似是感动，似是悲伤，也似是不舍和惋惜。
　　她凝视聂小倩脸，忽然喉头有些哽咽，她想说些煽情的话，可茫然想去，大脑竟只有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舞夕颜花藤上晶莹果实，吸收那湛蓝眸子里溢出的雾气，竟悄然长大了几分。
　　“也许那雪女鸽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到。”舞夕颜语气认真起来，她这条命忽然承载了一些沉甸甸的重量。
　　“不过没关系，实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看姐姐我给你整个活儿。”蓝眸变幻，幽邃扩散，宛如无数镜面反射出无尽万花筒。
　　一面面水幕交替浮现，利用光的折射，将少女明媚的笑颜送到那几人面前。
　　“嘿！靓仔！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一块天剑碎片。。。。。。”舞夕颜用诱惑十足的语气蛊惑。
　　领头的掌剑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开启天目，默念祛除邪念与迷魂灵咒，他甚至不忘提醒队友：
　　“闭眼封识，不排除是迷魂术。”
　　【我了个去！】
　　正打算施展千幻瞳舞夕颜直接僵住了，不是，要不要这么警惕啊！怪不得都说你们剑宫最烦人！
　　世间再精妙迷魂术，也需要信息上交互，即：必须让对方接收到夹有私货信息，无论这信息是一个眼神，一个图案，还是一段声音。
　　这种封闭六识，靠天剑指引追杀的办法，绝对是最笨的办法，却也是逍遥楼绝对不可能破解的办法。
　　水幕破碎，舞夕颜有些气馁，“真难对付，一群苟王，都有天剑了还这么慎重干嘛？平推啊！”
　　仅凭她自己能力，是不可能破开这种“笨办法”，这已经超出了能取巧的范围。毕竟修为相差太多，迷魂术以外的办法都很难奏效。
　　所幸——舞夕颜身边还有个修为足够高的“妹妹”。
　　“小倩，你能想办法让他们集体产生指定幻觉吗？”舞夕颜仓促问。
　　“有点难。”聂小倩脸一白，但随即又坚定，“不过，姐姐要求的事，我拼了命也要做到。”
　　“好，你想办法创造这样的幻境。。。。。。”舞夕颜在聂小倩耳边嘀咕了几句。
　　片刻后。
　　白衣剑客们已追击而至，虽然忌惮迷魂术，封印了六识，但凭借提前踩点对环境熟悉，以及天目指引，他们靠近目标速度，依然够快。
　　但没多久——他们便感觉丹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股阴柔的力量侵入，蔓延向四肢百骸。
　　紧接着，自身阴阳本源竟然被逆转。
　　领头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掌剑眉毛一抖，顿时有种荒唐的预感，他小心翼翼打开些许“触识”，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因为。。。。。。自己好像变成女人了！
　　震撼冲昏大脑，他几乎下意识地，便打开目识，朝自己胸口望去，然后便窥见高耸的酥。峰和一双长在胸上。。。。。。眼睛？
　　“不好！”
　　老掌剑寒毛直竖，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敌人恶心自己的手段，而是一个陷阱。
　　敌人制造了自己“阴阳本源逆转”幻觉，而当男人意识到，自己可能变成了一个女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惊慌失措，低头看胸找吉儿，因此敌人在最容易受到关注位置，安置了两只眼睛，这眼睛。。。。。。真美啊
　　老掌剑呆了呆，大脑莫名有些空，他心想：等一下，我是来干嘛的来着？
　　他解开六识，发现其他几个同僚，也是一脸迷茫，彼此面面相觑。
　　就在暗中观察的舞夕颜窃喜计划大功告成，忍不住嘚瑟时。。。。。。
　　一个满身沾血狼狈男人，忽然被丢到她面前。
　　撕裂的空间扩大，与此同时，一个伟岸亦雄壮的身影，逐渐显现，并从中走出。
　　那人气质刚毅，相貌平凡，眉目沧桑，不怒自威，他拎着一柄长达四尺六寸，剑镡刻七狼追月纹阔刃长剑，仅石制的剑鞘便有他多半个身子那般庞大。
　　“舞仙。。。。。。好久不见。”
　　石行好似分开已久的老朋友寒暄那般，语气平静，神色感慨万千。
　　342 不死之身
　　舞夕颜却是没有与剑主接话，慌慌张张扶起地上的老秦，拭净男人脸上血。
　　她回头，见石剑主一点关心之意都没有，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他好歹也是你徒孙，下这么狠的手，我。日。你个仙。。。。。。”
　　脏话还没脱口，便被亦无情伸手挡回去。
　　“没事，我没什么大碍。”亦无情撑起身子，望向师祖，心底仍沉浸在刚才比斗。
　　他所学武艺，早已登峰造极，可对上师祖，依旧撑不住百招，近乎不堪一击。这时他才幡然醒悟，他所学不过是师祖曾走过的路，而后继者又如何能赢过开创者？
　　这是一次足够惨痛的失败，却也帮他揪出了最大的敌人，那个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循规蹈矩模仿前人之路自己。
　　“谢师祖，不孝徒孙受教。”亦无情松开狐狸，独自勉力站起，他先道了声谢，然后依旧挡在狐狸身前。
　　没有痛哭流涕乞求，也没有歇斯底里怒斥，他最是明白这些在师祖面前都没有用，有用的只有剑，他手中的剑。
　　想要守住什么，只能凭本事去守，这是师尊与师祖一直在教他的道理。
　　石行看向这忤逆徒儿眼神，不但没有厌烦，反而有些欣慰，他深慨道，“我很庆幸没教错你。。。。。。如果我死了，将来就靠你去维护那天道苍生。”
　　“张口天道闭口苍生，你也好意思讲那么多大道理？真虚伪。”
　　舞夕颜对这个冷血又爱装的老头很是不屑，据她所了解的“舞仙”故事，这老头就算不是第一责任人，也属于萨拉热窝第一枪。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跟舞仙姑娘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石剑主置之一笑。
　　舞夕颜严重怀疑这家伙知道“男儿灵魂”事，在故意阴阳自己。。。。。。哦不，应该是阴阳“舞仙”。
　　她叹气，使劲耐住性子，虽然她不在乎这具傀儡之身的死亡，可老秦显然会全力护她，她看着这男人受伤的背影就心疼。
　　“你为何非要坚持我是你嘴里‘舞仙’呢？”舞夕颜试图把自己择清楚，“宁杀错不放过，你们剑宫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要想骗过别人，最先骗过自己——当初，这还是你教我。舞仙姑娘，你逍遥楼本事，确实是又精进了。”
　　石剑主逐一点过几名下属的头，破去舞夕颜借幻境施展的迷魂术，那几人恍惚醒来，看到石行，这才大惊，纷纷跪拜谢罪。
　　“剑主！”
　　“师叔，徒侄办事不力，请师叔责罚！”
　　“师父，这妖女有古怪，徒儿刚刚也中招了。”
　　“不用懊悔，她自然有这个本事。”石行平静下令，“先围住，封锁退路，设伏魔阵。”
　　“诺！”
　　一个掌剑见到亦无情，明显认识，愣了下，脱口问：“亦师侄，你。。。。。。”
　　石行淡淡的声音紧跟传来，“不用管他，他被媚。惑，把他当作被魅精蛊惑的修士就好。”
　　“嘶”那掌剑下意识后仰，眼神惊疑不定，然后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似的，迅速低头，只敢用余光偷窥。
　　倒是另一个与亦无情不熟的掌剑轻声呵斥，“亦师侄，你是要大逆不道跟自家长辈动手吗？还不快醒来！”
　　“师祖错。”亦无情摇头。
　　“荒唐，剑主错，难道能是你对了吗？”
　　一句话，令这些同僚全部啼笑皆非，瞠目结舌。
　　面面相觑之后，几人反应各异，有神色怜悯同情的，有装没听到，也有目光炽热偷偷吃瓜。。。。。。众生百相。
　　“为什么大费周章，不干脆直接动手，难不成——你在怕我？”舞夕颜突然反应过来，笑得既讶异又微妙。
　　“是。”
　　石剑主目光坦然，直接承认，反而令舞夕颜出乎意料。
　　“世上最怕你人是我，最了解你人也是我。”他轻轻摇头，右手握住那狼首环绕的剑柄，低眉，缓缓道来，“两千年前，你我初识，我郁郁不得志，你却是天纵之才。”
　　“后来，我炼出完美金丹，自以为能压你一头，结果你兴高采烈告诉我，如何结神纹元婴。”
　　“我为得授九秘沾沾自喜时，你却已参透仙术，掌握仙灵之法。”
　　“决裂之后，我一直以为，我比你强。直到渡劫蜕凡，从老剑主手中继承贪狼，得窥天之一角，我才悚然明白，你那句‘我们路走错’，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赢你的从来不是我，只是天剑。”
　　话音刚落，贪狼剑出鞘，耀眼的光令所有人失明刹那，待到视野恢复，原本舞夕颜所在位置已经多了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舞夕颜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久久停滞，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老秦刚刚拉了自己一把，那自己现在量词就不是“个”，而是“片儿”。
　　“老太公，咱好好说话行么，你突然动手是怎么个意思？”她笑容僵硬，欲哭无泪。
　　眼见石行要再次动手，乃至不顾亦无情生死，她神色惊惶，忙打断道，“等等！你如果不信，大不了，大不了你们把我关着就是。只要能让我见到我夫君，我愿意进剑塔坐牢。。。。。。”
　　然而即便她言语示弱，石行依然不为所动，紫色雷纹缠绕宽阔剑刃，再次抬起。窒息威压所覆盖目标，不仅包括狐妖，还包括狐妖背后亦无情。
　　自从贪狼剑出鞘，石行望向这好徒孙目光，便再无温情，只有疏远与冷漠，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贪狼剑噬去他七情六欲之二，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个温吞吞念旧老人，而是纯粹的天剑执行者，煌煌天意的化身。
　　舞夕颜心意已决，忽然偷袭一掌，将身后的男人推开，独自迎向剑光。
　　亦无情被搞得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向来随波逐流的摆烂狐狸，会主动作出这种决定。
　　等反应过来，一切晚矣。
　　对与错，恩与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舞夕颜只想献祭掉这具业债缠身躯壳，换她刚嫁夫君平安。
　　“不要——！”聂小倩心如刀绞，却只能无力地落泪。
　　白光彻底吞没狐狸，剧烈的灼烧感下，舞夕颜忽然涌出股莫名熟悉感。
　　这感觉不仅熟悉，习惯之后，甚至还有点舒适。
　　肉体明明在蒸发，可随之而来的，她竟涌出一种解脱般畅快，就好像肉体只是她的枷锁，只是她的牢笼。
　　可惜始终有一道熟悉的灰雾——大抵是曾见过的死气，拽住她的意识，令明明可以飞升成空的她，始终锁在人间，贪慕红尘。
　　过了许久，许久。。。。。。
　　石行将贪狼剑归鞘，神色却并未舒缓，尽管神识和天目都告诉他，“舞仙”已死，敌首伏诛，一切顺利到不正常。
　　但他始终坚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烟尘散去，原本“舞仙”站的地方，仍留一缕灰烟。那灰烟突然翻涌起来，随后竟凭空生出白骨血肉，又重新构筑出“舞仙”躯体。
　　新生“舞仙”一脸懵，似乎仍搞不清状况，左看看右看看。
　　“我。。。。。。我还活着吗？”她迷茫问。
　　343 阶下囚
　　舞夕颜也没想到，自己被剑主轰杀，竟然还能留下一条性命，死而复生。
　　“等等，小心！”亦无情忽然惊叫。
　　舞夕颜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忽然剧痛，她麻木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石剑主已到她身后，一剑贯穿后心。
　　恐怖而暴虐的灵力钻入她体内，肆意破坏，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她疼得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气息迅速衰亡。
　　然而，意识疼到升天刹那，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灰气再度涌出，瞬间修补好她全身经络，后背也光洁如玉。
　　如果不是被刺破嫁衣仍鲜血淋漓，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刚才重伤只是一场幻觉。
　　“你。。。。。。你先。。。。。。你先等等。。。。。。”舞夕颜试图阻止。
　　但下一秒，剑刃斩出，她人头落地。
　　仍旧是灰气作祟，僵硬的身子踉踉跄跄走到人头边，将人头重新摆在脖颈处，仅仅刹那，断首之伤便连个疤痕都不剩。
　　“哈。。。。。。哈。。。。。。你你你，小石子你住手，再来我真的生气了！”舞夕颜既怕又恨且怒。
　　贪狼剑顿住，却不是因为威胁，而是那句熟悉的称呼。
　　小石子。
　　舞夕颜说完也发愣，有些无措，她有种模糊又不清晰感觉，像是很久之前，做过一场梦，如今又偶然拾起旧梦碎片。
　　【难道我真是舞仙？】
　　她心中茫然。
　　【不！不对！应该说，是舞仙在影响我！】
　　剑刃再次贯穿纤细的身躯，这是第四次。
　　死而复生之后，那种仿佛大梦初醒，想要记起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怪异感觉，也越来越深。
　　舞夕颜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死个一千次，一万次，指不定哪次复活，她就真成了“舞仙”。
　　“停！”
　　伸出的手被砍掉。
　　“哇曹很痛诶！！！神经病！！！你对虐杀有瘾吗？？？”舞夕颜抱着血淋淋手腕，怒目而视。
　　石剑主脸色阴沉得能下暴雨，“什么妖法。。。。。。仙术？金身？”
　　话锋一转，他又自言自语，“没关系，复活需要时间，只要把你丢进炼丹鼎里，时刻以七种天罚之火炼化，你和死了也没两样。”
　　舞夕颜听得毛骨悚然，她下意识便支起身子，作出反抗，等灵诀打出时才发觉自己比之前强了数倍。
　　每次死而复生，她竟都会修为提升一小截，甚至悄无声息突破。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舞夕颜愈发觉得棘手和后怕，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要去死就能变强？哈，挂哥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那么代价呢？古尔丹？
　　可就算她清楚生命珍贵，那老登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反抗的粉拳还没来得及打到石剑主老脸上，阔剑便再次贯穿她胸膛。
　　“师祖。。。。。。”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亦无情欲言又止。
　　他想动手阻止，可下一秒便被打晕过去。聂小倩趁此机会，想偷偷飘近，带走姐姐尚未复生尸体，可刚刚动作，便被阵法和两个掌剑困住。
　　而制服这两人后，舞夕颜又活过来了。
　　石行如临大敌地朝那不死之身的怪物走近。
　　一次次死，一次次活，虽然始终死不了，可死亡时疼痛和绝望却是实打实的。
　　对舞夕颜这个逍遥楼来说——还不如死痛快点呢！
　　渐渐她也疼出火气，一睁眼就破口大骂，顾不得尊敬长辈：“老狗！你给我等着！等我能打过你的时候！我x你妈！我x你女儿！我x你女儿一百遍啊一百遍！”
　　“哇啊啊啊——”
　　睁眼。
　　“老不死！你杀我一次！我就吃你剑宫一个人！我要把你们都吃！都吃了啊啊啊——”
　　再一次被轰杀至渣，也再一次诡异地复活。
　　不知重复多少次。
　　石行终于放弃这毫无意义的杀戮，他面沉如水，祭出腰间酒葫芦，将奄奄一息的狐妖收了进去。
　　舞夕颜起初还以为解脱了，可很快，葫芦开始升温，她像是根烤箱里鸡腿般，承受皮肤焦裂破皮，被活活烤死痛苦。
　　时不时天空还会降下连骨骼都能腐蚀的酸雨，这次她死得倒是慢了，只是每一次死去，她都会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对外面那老头乃至整个剑宫恨意，也越来越深刻。
　　起初，她还会哭。
　　慢慢她便不再哭了，因为发现哭泣反而会加剧疼痛，令内心变得脆弱。
　　浑浑噩噩，死了又活，如此度过几天，舞夕颜终于重见天日。看到端坐面前的贪狼剑主，她毫不犹豫就是一拳上去。
　　——然后理所当然又死了一次。
　　复活之后，她躺平，也摆烂，更无所谓了，湛眸泛红，轻声嗤笑：“你明知我不死，还如此待我，就不怕我哪天逃出去得势，屠光你剑宫四万弟子吗？”
　　石行闭目养息，平静道：“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的确是那个舞仙，且的确不冤枉。”
　　“你们欺我！还不准我欺回来？”舞夕颜愤怒。
　　石行摇摇头，也懒得解释。冤有头债有主，剑宫其余弟子只是听他命行事，可这位主愤恨下的第一反应，是“全都杀了”。
　　若她成尊，天地间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讨好她的与仇恨她的，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真理，争斗至死。
　　“我会和其他剑主一起想个办法杀你。”石行缓缓道。
　　“在此之前，你就暂留剑塔，安心养胎，由我女儿亲自照顾你。。。。。。顺利的话，腹中孩子也许能生下来，虽然我不觉得那孩子会是什么正常人。”
　　“呵呵。”舞夕颜冷笑，“你女儿？太好了，羊入虎口，看我用花藤给她来个‘触。手调校’！”
　　“别忘了，从法理上，那也是你现在‘婆婆’。”石行故意用这件事情打趣。
　　他并不觉得“舞仙”是真心爱自己徒孙，自然也不把这段婚姻当真。
　　但这话却精准戳到舞夕颜软肋，因为她是真在乎老秦，顿时，心底既委屈又失落。
　　“假死计划”中道崩殂，一晃神，自己就沦为阶下囚。莫说上策假死脱身，眼下，甚至就连真死，都成一种奢望。
　　舞夕颜别提有多沮丧了。
　　戴上封印修为镣铐，不仅如此，那混账剑主为了以防万一，还做了极阴毒的装置，只要她动用灵力，胸口便会被附近随时待命贪狼剑贯穿，以保证她任何计划都会因死亡而中断。
　　一面思考逃跑计划，一面被送进剑塔监牢，很快，她便见到了那位理应算半个情敌“婆婆”。
　　344 掐架
　　尽管对这“恶婆婆”印象向来不怎么样，可真人当面，舞夕颜内心不得不叹服一句，对方的确称得上一句“绝代美人”之名。
　　石玉娴身材高挑，气质端庄典雅，该鼓鼓，该窄的窄，细腰与丰。乳比例火。辣到夸张。即便穿着最普通的襦裙绣鞋，依然凸显出两条修长曼娆美。腿，细挺且直。
　　第一眼望过去，有些淡雅和冷酷，是个不太好相处“御姐”系角色。
　　见着真人，舞夕颜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老秦对这个“美女师尊”，会一点越雷池想法都没有。
　　因为对方就是那种。。。。。。明明很性感很美艳，却因为个子比男人都高，气场强势，让男人只敢仰望，不敢生出占有征服色心“帅气大姐姐”。
　　剪个短发，穿个小皮衣，再打个唇钉，瞬间变身姬圈天菜，整天被闺蜜搂着胳膊当“男朋友”小鸟依人的那种。
　　再加上师尊debuff和长辈debuff。。。。。。啧，估计老秦这辈子就没把她当过雌性，一直蒙着层神圣的滤镜。
　　初次见面，舞夕颜目光有些不怎么礼貌，一直在石玉娴大小不输自己双。峰上打转，那肆无忌惮的视线，莫名令石玉娴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识紧了紧衣襟，面露微笑，作出一副礼貌姿态道，“我该怎么称呼你，舞姑娘？江姑娘？还是。。。。。。舞仙娘娘？”
　　“哈？江姑娘？连这个都跟你说了？老秦也真是的。”
　　舞夕颜小声嘀咕句，突然有些危机感。本体暴露，令她心思浮动，暗暗打算再添几个臭老秦不知道的后备身份——就像个真正的逍遥楼那般。
　　与此同时，她嘴上不饶人，辛辣反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石掌剑？石侄女？还是。。。。。。婆婆？”
　　婆婆这句话，杀伤性可比一个“舞仙娘娘”大太多了，果然石玉娴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她语气骤冷道：
　　“舞仙娘娘，请自重，亦儿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变成你和我父亲恩怨的牺牲品！”
　　“嘿，一个两个，都把我当舞仙是吧？好！那我就遂你们愿！”
　　舞夕颜怒极反笑，她莲步翩翩走近，踮起脚尖，琼鼻才勉强够到石玉娴殷唇。
　　她挑衅仰视，气势丝毫不弱，极尽嘲讽讥诮之色：“在知道我这个‘徒媳妇’可能是大魔王舞仙后，你心底是什么反应呢？担忧？遗憾？欣喜若狂？偷偷窃喜？”
　　石玉娴仿佛被戳中心事，不自觉后退半步，她颦紧好看黛眉，冷颜怒斥：“胡说八道！我窃喜什么？我为什么要窃喜？”
　　“哈！倘若你没有在窃喜什么？为何能听懂我这里暗讽的‘喜’字？”
　　石玉娴脸色一变，她挥袖怒，“污言秽语！不要脸！”
　　“我可是一句‘污言秽语’都没有。到底是我的话脏呢？还是某些人胡思乱想的心脏呢？”
　　舞夕颜捉弄讥笑，她已彻底确定，自己过去猜测是对的，这“美女师尊”对老秦果然有爱慕之心！
　　可惜呀
　　他们一个是闷葫芦牌的天然呆傲娇，一个是感情上没开窍傻子。
　　拿捏住这个秘密，舞夕颜愈发嚣张了，乃至于凑近这个名义上“婆婆”，假装亲密地贴过去，唇对耳，怼脸开大。
　　“你的‘好亦儿’就喜欢我不要脸呢你见过他像野兽般另一面么？你尝过他动情时味道么？我尝过哦每一张嘴都尝过”
　　说完，舞夕颜缩回脑袋，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与震惊又恍惚的石玉娴对视，她捏捏那张充满败犬气质的俏脸，故意拱火：
　　“省省吧，我才是陪伴他后半辈子女人。至于你？嘿，你就乖乖当你的慈祥长辈吧。放心，过年我会拉他回来祝寿的——你别嫌弃我俩在隔壁造娃就行。”
　　舞夕颜一句一个钉，丝毫不留情面，也毫不收敛刻薄。
　　她很明白，自石玉娴说出那句“舞仙娘娘”起，她和这个名义上是“婆婆”女人，便再也没有调和余地了。
　　没有女人能接受自己孩子与自家父辈时期的“大魔头”扯上关系。
　　更何况，这女人并非纯粹的长辈，她心中有欲，不敢承认也吞咽不尽的欲。
　　石玉娴被这一连串挑衅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既生气，又心虚，酥胸剧烈起伏。嘴上激烈的言辞，既是自我作出的反驳，也是对灵魂深处逃避的安抚：
　　“荒唐！真荒唐！”
　　“亦儿怎会看上你这样混不吝女人！”
　　舞夕颜并不生气，反而调笑，“不然呢？难道看上你吗？一个毫无情。趣坐等着男人拿凿子挖千年老冰山？”
　　“你。。。。。。”石玉娴眼前一黑，很想骂人，但捉急脏话词汇量和多年来的笨拙嘴皮子，令她始终说不出什么有力度的话。
　　最终，她放弃了，再度变回沉默的冰块，不再试图与这个“败者”交流。
　　【至少。。。。。。至少她很快就要消失了。】
　　石玉娴安慰自己。
　　【我没错，她不是什么良人，她处心积虑，她别有用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亦儿幸福。】
　　【——真的吗？】
　　陡然冒出的念头，令石玉娴心猛一跳，又停顿。
　　她赶忙将怪异念头抛之脑后，然后如自我洗。脑般在思绪里不断重复：不，我没有私心，我没有私心。
　　。。。。。。
　　亦无情幽幽苏醒后，得知狐狐已经被送进剑塔，被自己师尊看着，名为照顾，实为软禁。
　　收拾好，他立刻赶了过去。
　　区别于其他地方，剑塔，是整个剑宫最重要区域，既镇压着连接幽冥鬼门，也安置着许多早已入魔同僚，内里堪称群魔乱舞。
　　亦无情既担心狐狐安全，也担心师尊安全，情绪那叫一个焦急。
　　他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申请到许可，更顾不得剑塔中潜藏的危险，独自一人，便强闯进去，循灵迹找到了关押狐狐房间。
　　然后。。。。。。
　　“额，师尊，夕颜，你们两个这是？”
　　站在铁门外，亦无情有些懵，因为此刻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全都衣衫破碎凌乱，沾上了脏兮兮的灰渍，像是刚刚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一起，在地面滚来滚去似的。
　　“没什么。”石玉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对了亦儿，你能帮为师出去拿两套新衣服么？”
　　“好。。。。。。”
　　“还有我，我可是你娘子。”舞夕颜幽幽插嘴。
　　“好。。。。。。”
　　就这样，亦无情只好满腹疑惑出去，但他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女人掐架声音。
　　“混蛋！我掐死你！”
　　“来来来！我怕你啊？看我咬烂你屁股！”
　　345 水火不容
　　两个身具高深修为“仙子”，犹如市井泼妇般扭打在一起，这边咬人一口柰子，那边掐人一把屁股——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可碍于她们共同珍视那个男人，以及二人间怪异特殊关系，两名端庄仙子竟都只能用这种粗俗的办法，发泄那水火不容的矛盾。
　　话不投机半句多，用来形容这二人，简直不要太合适。
　　舞夕颜瞧不起这个又高又傲却虚伪做作别扭“好”女人，石玉娴更是讨厌舞夕颜这种不知规矩为何物，半路出家的野丫头。
　　说不了几句，两人便会开始互相阴阳怪气，而舞夕颜精湛斗嘴经验，又总能惹得石玉娴恼羞成怒，彻底破防。
　　论起这种小流氓打架，自然是舞夕颜更胜一筹。但她毕竟怀了孕，不太方便，而石玉娴虽然个子更高，更“手长腿长”，但毕竟手生。
　　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难分仲伯，谁也不服对方。
　　直到中途回来的亦无情窥见这一幕。
　　“你们。。。。。。”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你们关系原来这么好的吗？？？都已经啃起来了？？？”
　　“呸。”舞夕颜吐掉嘴里柰子，楚楚可怜望着自家男人，委声撒娇，“夫君她打我”
　　石玉娴赶忙辩解，“亦儿，你别听她瞎说，是她先动手的！”
　　“放屁！明明是你先凶神恶煞贴过来，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才放。。。。。。胡。。。。。。胡说！”石玉娴憋红脸。
　　舞夕颜听完，野猫哈气似的朝石玉娴龇牙，然后气得又一口咬上对方柰子。
　　“嘶”石玉娴陡然瞪大眼，也不知是疼，还是怎的，竟轻声呻。吟起来，动作却不带停。修长又丰腴的两条长腿，紧紧绞住狐妖的腰肢，手也揪住那簇张扬摇摆的狐狸尾巴。
　　“呜呜呜(你先放)！”舞夕颜抬头，用凶巴巴小眼神威胁。
　　“你先放！”石玉娴气急。
　　亦无情看不下去了，他头疼劝解，“我数到三，你俩一起放吧，被外人看见也太不像话。师尊，她是您徒媳妇，您和她一般见识干嘛？”
　　石玉娴微微失神，下意识松开腿，可狐狐非但没感谢这示弱，反而乘胜追击，照那尖葡萄故意咬了一口，然后神色挑衅地钻回亦无情怀里。
　　看着自己手把手教大徒儿，搂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石玉娴那一刻的心。。。。。。真是既凄冷又落寞。
　　她仿佛一下子变老，张张嘴，久久说不出话。
　　“夫君夫君，我饿，我想吃大香肠，就吃你的，奶油也要”
　　舞夕颜肆无忌惮地开着黄腔，在情敌兼“婆婆”面前宣示主权，这种碾压践踏一个讨厌之人尊严与爱情，做坏女人的感觉简直令她痴迷。
　　她甚至觉得。。。。。。如果能当石玉娴面，诱惑老秦狠狠透自己一顿，那就更棒了
　　最好是诱惑他到发狂的那种，完全忘记自己还有师门和师父，满脑子只有蹂。躏自己。
　　她不自觉地，开始对老秦施展媚术，玉手也滑到男人下腹打转，时不时便装作无心，轻轻撩拨两下。
　　“别闹。”亦无情警告瞥她一眼。
　　她故意装作没听懂，继续撩拨，也继续含媚又期待地盯男人，温柔到不正常。
　　男人忍无可忍，制住她的手，深吸口气，认真对她说：“先出去，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很快，好么？”
　　“你让我出去？！”舞夕颜又惊又气。
　　“我有些话要和师尊说。”亦无情耐住性子，目光已有些恳求的意味。
　　舞夕颜注意到这细微的表情，她愣了愣，迅速平息怨气，在男人脸颊轻轻一吻。“我知道了，不打扰你，早点出来哦”她贴耳低语。
　　“谢谢。。。。。。”亦无情心底有些感动。
　　“我们是夫妻嘛。”狐狐笑盈盈抛了个媚眼，帮男人整好领口，“还是朋友，对头，情人。。。。。。”她招招小手，示意道别，然后主动离开这间囚室。
　　剑塔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牢房，至少在舞夕颜看来，这里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更像一座兵营。
　　只不过，她看不到兵营里“士兵”在哪儿。
　　她无法离开剑塔，其他倒没什么限制，这里也没什么狱卒，准确说，看管她的只有一人一剑——贪狼剑，以及石玉娴。
　　站在岔路口，舞夕颜突然想到，会不会小倩和九七那倒霉孩子也被关进剑塔了呢？顿时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想去找一找。
　　凭直觉选了个方向，舞夕颜信步离开。
　　与此同时。
　　不足二十平米狭窄房间内，已经只剩石玉娴和她“亦儿”。
　　石玉娴不只眼神，连声音都温柔许多，她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该看管的“舞仙”，温声招呼这好徒弟坐下。
　　“亦儿，快坐。”
　　亦无情听话端坐，沉默良久，他忽然行了个大礼，然后头也不抬，猝然问：“师尊，是你吗？”
　　石玉娴怔住，然后也沉默了，她知道徒弟在问什么。当初，她派遣徒弟送了封给父亲信，然后父亲便组织了抓捕他“未婚妻”行动，还点名让他一起去。
　　她在信中写了什么，并不难猜。
　　“就算我不写，你师祖也迟早是会知道的。”石玉娴轻叹口气，“她。。。。。。终究是舞仙。”
　　“我只问师尊您态度。”亦无情依旧伏首。
　　石玉娴又陷入沉默。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有些谨慎，也有些害怕，“亦儿，你放手吧，你玩不过她的，不止爹爹，所有人都畏她如虎豹。”
　　“可她不是舞仙。”
　　“那是因为她骗了你——！”石玉娴声音忍不住拔高，连颤音也清晰可闻，随后，她意识到不妥，低沉颓丧下来，“兴许她还骗了她自己，亦儿，你明白的，逍遥楼，骗自己更是一把好手。”
　　“多谢师尊警醒，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判断。”亦无情这时抬起身子，撤了礼。
　　“为什么？”
　　“直觉吧。”亦无情苦笑了声，“我总觉得，如果连我都放弃她的话，那她就算不想做舞仙，也只能是。”
　　“就因为这样？”石玉娴睁大杏眼。
　　“不要剪断任何一个可怜人希望。。。。。。师尊，这是您教我的，不是吗？”亦无情恳切，“倘若有那么一天，师尊您最后一线希望，维系在我身上，我亦绝不会抛下，更不会放弃。”
　　石玉娴闻声，心微微一颤，她闭眼，不知是何心情，丧气道：“随你吧，反正。。。。。。你早就出师了。”
　　346 迷路
　　“对了师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亦无情顿了几秒，无奈道：“师尊，她都还小，性格既幼稚又轴，您都是做祖辈人了，就别和她一起胡闹了，行么？”
　　“。。。。。。是她目无尊长，我如果不教训教训她，她非要骑到亦儿你头上不可。”
　　本该相当好说话石玉娴，却在此事上尤为执拗。不只说话没留任何余地，目光也坚定得可怕。
　　亦无情不蠢，他当然能感觉出，师尊和狐狐掐架原因不是什么“为了家庭地位”——开玩笑，师尊温顺得像大型食草动物似的，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而老江扮演的这个狐妖妻子，“舞夕颜”，也从来不是腹黑刻薄，没事爱跟长辈掐架人。
　　她们打起来，一定存在别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亦无情还摸不着头脑，冒出的几个猜测，都觉得有哪里对不上号。
　　“唉。。。。。。”他叹气，朝石玉娴行完礼，正色道：“师尊，我一个小辈，自然无权指摘您的做法，我只能带她尽量避着您。可眼下这状况，师祖有命，您二位就当互相看不见，别搭话，这样成么？”
　　“亦儿。。。。。。你师祖可是要杀她，她已经害得你够苦了。听为师的，离开她，为师帮你找个更好的姑娘家，行么？”
　　石玉娴素手攥住裙摆，娇唇抿紧，情绪有些过激，忍不住说出这句有些越界的话。
　　亦无情笑笑，“师尊，您又犯急上火，徒儿给您买冰莓酒去。”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打着去买酒名义，其实主要还是去寻那冒失的蠢狐狸。
　　毕竟他深知舞夕颜耐性不足，让那傻狐狸苦等太久，绝对会好奇心猛涨，到处乱跑，记不清回来的路，甚至不小心跑到某个禁区。
　　而此时，也正如亦无情所料。
　　舞夕颜注视眼前陌生的道路，一脸茫然。
　　起初，舞夕颜觉得剑塔陈设简单，房间排布相当有规律，按理来说，应该很容易摸查清楚才对。
　　可直到走出这片“军营”似的区域，舞夕颜才惊觉发现，剑塔内世界，远比她想象中更庞大。
　　兵营之外，并非是剑宫地界，而是一片辽阔且荒无人烟沙漠。
　　只有零散落单的豺狼，在沙漠中警惕狡猾地觅食。
　　舞夕颜忽然头痛，似乎想到什么，但又记不清是从何听来的，只知是个朝气蓬勃又有三分熟悉男声。
　　“。。。。。。剑塔共十一层，外有八层，内藏三层，据说，是破碎天剑所残留的主体所化，内部另藏乾坤，但有一个问题——因为破碎的缘故，剑塔内每一层世界，都缺少某种甚至某几种关键法则。”
　　“正是依靠这样的特性，剑塔才能起到种种关键作用，比如说镇压鬼门。”
　　舞夕颜捂着脑袋，想往回返，结果来时路却不见了，这倒是交叠空间挺常见的状况，想要出去，就要找到正确的入口。
　　狐狐只好一面后悔自己为了找人乱跑，一面笨拙地测试起来。
　　但在这种地方，找到一条特定的路，尤其是来路，简直是难于登天，舞夕颜试了好久都没个影儿。
　　正巧此时，一个穿着剑宫白色常服的男人从天空飞过，舞夕颜思索几秒，立马大声呼救起来。
　　剑宫虽然讨厌，但论人品，应该还值得信任。。。。。。吧？
　　再说了，我可是囚犯，我都快越狱了，你们不该把我抓回原来的地方吗？
　　可那人一落地，舞夕颜立刻感觉到不对。
　　首先，他和外面那些剑宫子弟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浑身魔气森森，张扬得毫不掩饰，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好色和阴邪。
　　其次。。。。。。这家伙穿的白色常服，竟然是女式！还插着簪子！但他分明是个胡子拉碴男人！
　　总之这人给舞夕颜感觉，就是各种不对劲，诡异，发毛，总觉得这家伙精神可能不正常。
　　果不其然，他注视舞夕颜几秒，开始像个反派一样桀桀怪笑，“狐妖？桀桀桀，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正好带回去给我娘子炖汤补补！”
　　舞夕颜闻言内心大骇，立刻施展千幻瞳，然而对方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更警觉，根本没对视，一瞬间便出现在舞夕颜背后，将她缚住。
　　【该死。。。。。。】
　　【我不会真要被这神经病给炖了吧！】
　　她又惊又怕。
　　死倒是无所谓，先不说她能复活，就算不能，死了也就死了，关键是。。。。。。被煮熟的滋味儿绝对不好受啊。
　　男人拎起狐狐便往沙漠深处飞，途中哼着奇怪的歌，颠三倒四，听上去令人莫名发毛。
　　飞了没多久，舞夕颜被丢进一处竟然还挺整洁的岩洞，男人却久久没动作，舞夕颜朝他看去，却发现他目光陡然迷茫起来，就好像很疑惑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男人重新看到了狐狐。
　　他面色一变，随后竟然无比愤怒，用夹起来尖刻嗓音痛骂：“杀千刀！那死鬼竟然又带女人回来！滚！你马上给我滚！滚出我家！”
　　舞夕颜傻了。
　　那神经病竟然气得一跺脚，很娘气地掐起兰花指，“滚！”
　　舞夕颜只好灰溜溜出去，逃走路上，咋想都想不通，忍不住一拳砸在类似仙人掌无刺植物上，“TMD神经病啊！”
　　“你骂谁神经病？”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舞夕颜茫然回头，却又看到了那个神经病男人，只听他愠怒，“区区狐妖，竟然敢逃跑？被我娘子吃了那是你荣幸，再有下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说完他又拎起舞仙，往自家洞府飞。
　　于是，半刻钟后。
　　“滚！你给我滚！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妖精都住进咱家！呜呜呜呜”
　　那人刚架起锅，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明明是个胡子拉碴身材壮硕的男人，表情却活脱脱一个受了气小媳妇。
　　被捆在地上舞夕颜人已经麻了，她抬头望天，一脸迷茫。我在哪儿？我在干嘛？我究竟遇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胖乎乎同样穿着剑宫常服的男人，好奇地御剑靠近。
　　“嫂子？嫂子？”
　　死变。态正要回应，突然，神色又迷茫起来，随即恢复如常，面色一沉，冷哼道：“师弟？大晚上，你来找我娘子做什么！不知道避嫌吗？”
　　胖子吓了一跳，忙打哈哈，“哦，是师兄啊，嘿嘿，没什么，就是听见动静，过来看看，就看看。”
　　他往里瞅了瞅，瞧见狐狐，初还有点迷茫，迟疑几秒，又惊讶认真盯，随即面色剧变，失声道：
　　“舞仙？你是舞仙？”
　　347 鬼门
　　不等地上捆成粽子狐狐作出回应，那人格分裂修士就笑了笑，然后道：
　　“老六啊，你癔症又犯了，不记得他们说的？舞仙早就死了。”
　　胖子打了自己左脸一巴掌，恍然大悟，“嗨，我说呢，吓我一跳。”
　　他告退，“行吧师兄，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您慢慢吃。”走到一半，他又依依不舍回头，“哦对，还有那什么。。。。。。我听说吧，狐狸肉跟狗肉一样，得多用辣子和香料，那味才正宗，正好啊，我这里有。。。。。。”
　　说着，他从纳戒掏出香料，有些期盼地望向那位人格分裂的师兄。
　　那师兄随意摆摆手：“兜这圈子，想吃，你就留下吃呗，反正我娘子只爱喝汤。”
　　“师兄仗义”
　　胖子口水直流，他贪婪扫过来一眼，却刻意避开狐狐脸。
　　从这个回避对视态度，舞夕颜瞬间明白——他是认得舞仙！而且不好意思吃熟禽！
　　“等等！”她立马叫唤，“二位大侠！我就是舞仙！我就是舞仙啊！”
　　那二人却熟视无睹。
　　胖子道：“师兄，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我怀疑我癔症又犯了。”
　　人格分裂兄淡淡道：“没什么，狐狸叫罢了。”
　　两人烧开一口巨大锅，胖子从沙坑中刨出块绿色植物，手刀切片。
　　人格分裂兄拎起狐狐便要往锅里扔，然而就在此时——人格分裂兄再次犯病，他恍惚一秒，神态逐渐从冷酷变得柔弱，下意识松开狐狸。
　　舞夕颜赶忙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她大喊：“姐姐！我是舞仙！我是舞仙啊！！！”
　　“舞仙？好熟悉名字，嘶。。。。。。谁来着？”人格分裂姐陷入回忆。
　　这时胖子也围上来，他啧啧称奇，“原来不是癔症？呦，还真是舞仙啊。你怎么又活了？”
　　舞夕颜终于松了口气，她热泪盈眶，“大侠，先松绑成么。。。。。。”
　　胖子望向旁边“大嫂”。
　　“大嫂”似乎有些健忘，此时才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舞仙。。。。。。舞仙。。。。。。哦，我当是谁呢，这不石行那孩子带回来的狐狸么？那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炖喽。”
　　“是啊是啊！”舞夕颜感动。
　　“得加黄酒去去那畜。生腥骚味儿。”大嫂冷冷道。
　　“啊？”舞夕颜张大嘴。
　　“嫂子，要不算了，这不太好。”胖子苦口婆心劝。
　　舞夕颜心中一暖，顿时感激望向这位胖胖的大侠。
　　只听他一本正经道：“大嫂，酒我还要喝呢，就清炖吧，用不着，真用不着。”
　　舞夕颜差点晕倒。
　　等回过神，可怜的狐狐已经“扑通”一声，被丢进烧沸铁锅里，这点热汤自然对狐狐造不成什么伤害，可很快，那俩癫子就用固水诀稳定了水态，又用灵火持续加热。
　　没多久，即便作为修士，舞夕颜也觉得这水逐渐烫得有些难受了。
　　她欲哭无泪，苦苦忍耐，却挣不开灵索，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老秦身影。
　　“夫君，你来救我了吗？”她喜极而泣，忍不住去抱，却抱了个空，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意识又在疼痛中走向湮灭，只是这次很慢，很慢。
　　大嫂注意到锅中浮起的花藤，发现了上面结出的果子，不知何时，已经有许多细小的果实自藤茎结出，其中一颗，更是形状饱满，颜色娇艳诱人，明显已经成熟。
　　他好奇地掰下那颗唯一成熟的果子，丢进嘴里。
　　突然，他脸色一变，俯身开始干呕：“哕老六！不能吃！这菜有毒！”
　　胖子还在旁边乐呵呵看，“师兄。。。。。。哦不，大嫂，你这演得也太夸张了，什么能毒着你啊？”
　　“不是。。。。。。没演。。。。。。”声音不再柔弱，恢复冷酷，但却带着一丝恐惧，他并未发现，自己话语尾音已经变得有些尖细。
　　这时候舞夕颜又一次“活”了过来，她痛苦地爬出铁锅，趁那两个癫子不注意，偷偷溜走。
　　胖子轻拍自家师兄/嫂嫂背，越拍越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自己那阳刚邋遢“师兄”，此时竟吐着吐着，变成了一个身娇体柔女人！或者说——一只花妖！
　　“师。。。。。。师兄。。。。。。”他目瞪口呆。
　　“怎么了？”话音刚落，那人格分裂也意识到自己声音不对劲，她低头一瞥，迅速明白状况，脸一黑，破口大骂：“被阴了，他奶。奶，走，一起去！把那臭狐狸给我逮回来！那臭狐狸是半尊！”
　　“好！”
　　胖子立马御剑飞起，冲出数里，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才发现“师兄”傻愣在那儿。
　　变成花妖“师兄”恍惚一会儿，人格再度切换，她低头望去，讶异摸了摸。胸，又摸了摸股间，竟喜极而泣。
　　“得，还是指望我一人儿吧。”胖子无语。
　　却说舞夕颜自从翻出那口铁锅，重获自由，她便背对那两个变。态，一路朝太阳的方向逃去。
　　途经大江，她累极了，也失落极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头扎进水中，顺水漂流下去。
　　天空月亮从一颗变成四颗，又变回两颗，突然又变成太阳。水流湍急时，天空甚至像鬼片里灯光般，忽明忽暗，闪来闪去。
　　一路漂流下来，天空竟足足变了九次。
　　舞夕颜实在太累了，每次死而复生，灵魂都有种发自内心的疲倦。漂在这条无人打搅也无鱼儿畅游河中，她反而甜美安详地睡了一觉。
　　夜深。
　　震耳欲聋的鼓声与喊杀声，惊醒了漂在河面少女，她惊慌爬起，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漂入一处战场，被岸边风车所截获。
　　【战场？剑塔中有战场？这不是剑宫禁地吗？】
　　她抬头，被眼前一幕彻底惊住，密密麻麻的白衣修士御剑于云中，严阵以待，而在他们眺望远方，一条黑与白，生机与荒芜，血腥与安宁分界线，仿佛将这天地一刀两断。
　　汇聚于血月和乌云下的，是明显有别于人类修士，其中甚至有不少形状丑陋诡异怪物。
　　伴随那些异类们有条不紊地行军，远方那条极昼与极夜“分界线”，也缓缓向这个方向推进，荒芜的土地逐渐扩大。
　　头一疼，舞夕颜忽然莫名地，“想起”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剑塔最深处。
　　幽冥尽头，弃族与正族战场，被镇压阳域入口——“鬼门”。
　　348 阴差阳错
　　亦无情在这些铁墙铁门的营垒中找了大半天，始终都没找到狐狐身影，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剑塔共十一层，但这十一层并非是楼层，而是深度交叠十一个世界。
　　天剑破碎后，剑刃碎片被收集起来，失去锋刃遗骸便成了剑塔。
　　亦无情以往只来过最表层，这里关着许多天剑压不住魔心，失意入魔前辈。他们在剑塔中继续修炼，借剑塔压制魔心。
　　其实按理来说，丢失那块天剑的他，也该关入剑塔枯坐，只是师祖并未责怪，也默许了他修养伤势，等待重获天剑承认。
　　至于剑塔更深的地方，他从未去过，也进不去。
　　据他所知，也只有七位剑主能赋予旁人进入剑塔深处的资格，而这源自于七位剑主对紫微七剑掌控。
　　所以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狐狐到底怎么进去的？
　　他想问跟随分身凰女，结果发现凰女好像切不回来了。
　　用传讯符联系远在合欢宗江茗，结果江茗并没有回讯，也不知是遇到什么阻碍，还是故意不回应。
　　事关重大，他也不敢隐瞒或怠慢，立刻去找了师祖。
　　石行似乎并不奇怪，仿佛早有预料。他意味深长道：“你那好娘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师祖。。。。。。”
　　“即便都这样了，你还要信她？”
　　亦无情一噎，丧气道：“总要先找着人，问清楚再说吧。”
　　“好。那就找到她，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石行当即带着这个不死心的傻徒弟，去了剑塔内部，顺路又带上贪狼剑与女儿。
　　他手握剑鞘，在地上轻轻一点，顿时周围昏暗潮湿的室内镜像如潮水般退去，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荒漠。
　　“千年之前，你那好娘子便在图谋剑塔，试图收服剑塔，打开鬼门。如今她卷土重来，准备自然更充分。”
　　“她料定我杀不了她，也料定我只能借剑塔将她囚困，寻找除掉她的方案。。。。。。可世上也不只有她会将计就计，我也在等这一刻。”
　　“如果在外面，我拿她或许没什么办法;如果是换个时日，我也不一定有把握对付她。所以我故意放你带着她逃窜，就为了。。。。。。将时间卡在今日。”
　　石行缓慢又平静地说道，他扫了眼亦无情，见这个徒孙满脸焦急，还在四顾寻人，忍不住拿剑鞘一拍，没好气道：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还找呢？她能被你找到！就不会耍得你团团转！”
　　“师祖，我在想。。。。。。她会不会单纯只是迷路了？”亦无情仍留希望。
　　石行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迷路？你真是给妖精勾完魂儿！你告诉我！剑塔深层空间，她不处心积虑，怎么可能进得来！”
　　“。。。。。。”
　　亦无情低下头。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猜测，他是知道狐狐有死气的，此外狐狐心口还有一块天剑。
　　死气可以驱御天剑，对剑塔自然也有影响，而胸口天剑又能令剑塔承认她是“自己人”。所以倘若她非要去下一层寻找什么，剑塔可能并不会阻拦。
　　真正让他感到阴霾，是他用分身给江茗传讯，江茗没回应。
　　“老江啊老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亦无情默默在心底祈祷。
　　只不过，这段心声，以及他发出去的传讯，注定不会被江茗接收到了。
　　因为此刻，江茗正把自己关在宅邸内，以梦入道，遨游假界。
　　熊熊燃烧传讯符并没能唤醒江茗，她满脸都是汗水，杏眸紧闭，仿佛正深陷噩梦之中。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假界，却是她第一次在假界中遭遇疯掉的虚神，倒霉的她被追了个上天入地，差点遭虚神抓毒手，被抓起来戏弄。
　　最后全凭侥幸，才遇到一个逍遥楼同僚，把懵逼她丢给虚神，才死道友不死贫道，逃出生天。
　　“呼。。。。。。呼。。。。。。吓死人了。。。。。。一百零八根触。手。。。。。。！那可是一百零八根。。。。。。！”
　　江茗脸色惨白，她本来不过是想调查一番天道，好更深入舞仙秘密，结果运气极差，一进来就被虚神盯上。
　　“假界比我想象中要危险，之前纯粹是运气好，看来，万事都得小心。”江茗心中一阵后怕。
　　在真界，天道是一个虚幻难以捉摸概念。
　　而在假界，天道却是一个切切实实可以触碰存在。
　　脚下苍茫的大地，天空耀眼的皓日，山河，青草，晚霞。。。。。。这些锚定真界永远毁不掉“森罗万象”，便是天道的组成部分。
　　“可舞仙到底发现了天道什么秘密呢？”
　　江茗越发好奇这个问题，她倒悬在半空，任由失重的身体飘来飘去，苦思冥想着。
　　逍遥楼耍骗天道的那几个方法，她都浅浅试了一遍，可到头来，也没研究出个什么所以然。
　　《骗人经》翻了一遍又一遍，江茗也愈发烦躁。
　　实在想不通，她只好先退出假界，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茗赶紧过去见客。
　　仓促间，也没发现纳戒里烧成灰烬传讯符。
　　珠帘轻响，风卷入屋里，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她之前拐回来的那个少年——夏木。
　　“江。。。。。。江师兄。。。。。。”夏木吞吞吐吐，看上去有些弱气，不知为何，他穿了一件有些偏中性浅蓝马面裙。
　　“怎么了？”江茗疑惑。
　　“我好像遇到瓶颈了。。。。。。”夏木似乎很不好意思。
　　自从上次有“江师兄”解惑，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突破后，夏木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潜心修行，一路势如破竹。
　　又浅浅突破好几次后，夏木便发觉，自己丹田吸纳灵气的数量好像到达了上限？总之不管怎么运功，吐纳进来的灵气都会飞快散去，撑得还有点痛。
　　书上说。。。。。。这是炼气九层到达瓶颈的征兆。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江师兄说了，自己天赋很烂，而江师兄又是公认的天才，天才怎么会错？
　　所以夏木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菜到连突破炼气一层都有巨大瓶颈。
　　“瓶颈？”江茗愣了一下。
　　不会吧？这还有瓶颈的？
　　她默默伸出手，按在夏木丹田上。其实仅仅按照气息感知的话，夏木在她眼底就是个毫无修炼痕迹的凡人。
　　而筑基期灵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随意轻松地窥探他人丹田。
　　更别说，窥探丹田，也很不礼貌，毕竟神识可不会自动屏蔽敏感部位，一通扫下来，连腰子什么样都看光了。
　　因此江茗只好使用最笨的办法——输入自己驱御灵力，透过灵力在对方体内流动来感受。
　　349 凰女的反击
　　灵力在少年体内钻来淌去，流动好几个周天，江茗脸色却是越来越古怪。
　　因为她好像找不到夏木丹田气府。
　　这种情况，就更像是，对方连修炼门儿都没入，全白忙活了。
　　“你这。。。。。。”她欲言又止。
　　“江师兄，我这情况，很，很糟糕嘛？”夏木越发不好意思。
　　“没什么，资质不好，修炼困难是正常的，平时也别太努力，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儿玩儿，人嘛，还是得多享受一点。”江茗体贴地宽慰。
　　其实说这话时，她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因为夏木修行很勤奋，按理说这么勤奋就算是条狗，也该有点成效了，连丹田气府都找不到，有点不正常。
　　可江茗这会儿诸事缠身，正为狐狐那边事发愁，实在抽不出空去深入研究别人修行上的问题，干脆随便说点勉励体己话，让少年再加把劲。
　　夏木点点头，脸上闪过失落和遗憾，却也有种尘埃落定释然。
　　都是翩翩骄少年，他又岂会没幻想过。。。。。。自己其实是个绝世天才，只不过江师兄弄错了呢？
　　可事到如今，江师兄已经深入检查过，显然自己资质确实过于愚钝，乃至江师兄都不想多说。
　　夏木彻底绝了做男人的心思，暗忖：反正自己“四夫人”名头已经人尽皆知，既然一定会变成女人，那自己不如放平心态接受。
　　离开府邸，他购置了过往从来不好意思多看一眼胭脂水粉，对着镜子，涂抹妆容，又换了身柔艳绿白襦裙。
　　十二三的少年，正是个子刚蹿，却还没开始二次发育的时候，恰到好处身高搭配没长开娃娃脸，倒真像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夏木看着镜中娇俏可爱自己，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看，却又想看，频频偷望，翩翩身段害羞地扭来扭去。
　　他下意识幻想起，变成女人，嫁给江师兄，然后和江师兄那般漂亮的玉人在床上亲近的景象。
　　好像。。。。。。也还能接受？
　　在合欢宗混了好几天，这里糜。烂又涩情风气，自然对少年造成了不可磨灭影响。
　　最起码这个曾经懵懂纯洁的少年，已经知道男女之间有件很快乐事，也是大家都爱做事，师妹们更是津津乐道，如痴如醉。
　　无论是师兄们口中的调戏话，还是师妹们害羞自述，亦或夏木在酒馆路边小巷等各种地方亲眼所见的“范例”，这种事，师妹们都最喜欢也最享受了。
　　尤其是亲眼所见的“范例”，师妹们往往会发出高亢又妩媚春叫，失控地任由男人摆布。
　　修炼也好，雌。堕也好，伏低做小伺候也好。。。。。。都是为了能从师兄那里，获得无与伦比的快乐。
　　心态变化，夏木自然对此感到好奇又庆幸，好奇在于——做女孩子真的就那么快乐吗？而庆幸在于——快不快乐，他马上就能知道了。
　　遥望江师兄离去的背影，夏木暗暗提醒自己：小木啊小木，你现在可是有“丈夫”，即将要嫁人的人了，一定要像娘亲教那样，恪守女人的本分。
　　怀揣着一丝类似“皈依者狂热”的心态，夏木丢掉了自己所有男人时的东西，决心从此刻起，认真学着做好一名妻子。
　　至少。。。。。。至少不能被“二姐姐”和“三姐姐”比下去，也不能令“夫君”被人看了笑话。
　　与此同时。
　　江茗忽然打了个喷嚏，脊背莫名发凉。
　　【坏了，这是谁在惦记我？不会是老秦吧？】
　　她慌忙打开纳戒，这才发现那堆焚烧殆尽的传讯符。
　　【我去！夺命连环call？
　　这是遇着什么了？】
　　然后她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狐狸迷路了，这肯定是老秦找不到，在着急上火。
　　她赶紧也烧了张传讯符回去。
　　而收到这封报平安的特殊讯息后，秦无依原本悬吊心，终于平静下来。
　　他望向身旁一脸羞耻和恨意凰女。
　　“你咋就切不回来了呢？”他扶额。
　　“呸！”凰曦音美眸高傲不屑，恨恨吐男人一脸口水。
　　秦无依想了想，只当是老江在玩情调，也没多在意。他一手揽过凰女纤细又柔软的腰肢，右手随意钻进少女轻薄的裙摆，在滑凉丝。袜间游走。
　　凰曦音无力抵抗着，但这微小的挣扎与其说反抗，倒不如说夫妻间你追我逃情调。
　　她身上不断传来“叮铃铃”清脆声，这代表裙下不堪痴状淫。靡声音，令少女不自觉羞红了脸。
　　直到男人如同剥开一颗鲜嫩的橘子般，脱去她的外衣，又掰开她无力防守的双腿。
　　凰曦音流下屈辱又绝望的泪。
　　她麻木忍耐着，却控制不住肉体被撩起不堪又期待的火焰，更控制不住那火焰逐渐焚烧她的自尊，令她由厌到痴，最终甚至堕入邪渊，本能迎合着“夫君主人”欺凌。
　　宣泄之后。
　　凰曦音嗓子已经喊哑了，她像只死鸟般赤。裸躺在地上，雪白若残樱般的身子时不时娇颤两下。
　　她无比沮丧，因为自己珍贵又圣洁身体，再一次被讨厌低等雄性玷污了，而自己与低等雌性别无二致淫。荡反应，更是令她身为四灵的脸面荡然无存。
　　趁男人没有注意自己，凰曦音偷偷掏出镜子，自我迷魂，加固对另一个人格封印。
　　——没错，在几次刺杀，逃跑，均惨烈失败，一眨眼便发现自己主动放弃计划之后，凰曦音得出了一个惊悚的结论。
　　那就是，天煞星精通迷魂术这一门邪法，他通过迷魂术，把自己给迷魂！
　　迷魂后的自己奉他为主，对他百依百顺，而只要自己逃跑或者反抗，被迷魂“第二人格”就会跳出来，破坏自己的计划，甚至，主动吃下糟糕的丹药，将自己送给天煞星玩儿。。。。。。
　　不仅如此，凰曦音还猜测，自己一切思想与行动，对那个“第二人格”而言，应该都是无所遁形，就好像有个隐于心灵深处怪物，在偷偷监视自己。
　　身为天骄凰女她，立马想了个暗度陈仓的办法。
　　那就是将灵识切割出一小部分，与整体灵识独立，寄宿于真婴内。
　　整体灵识利用迷魂，强制催眠入梦，给那暗中窥视的“第二人格”上演一场岁月静好幻境。
　　而那一小部分维持清醒灵识，则通过真婴控制身体，想办法摆脱天煞星，逃离这个变。态男人魔爪。
　　“我一定会成功的。。。。。。堂堂凰女，岂能郁郁久居一个凡人之下？”
　　凰曦音一边穿那身极尽羞辱性感轻薄裙子，一边脸红红自我鼓励。
　　“咕呜”
　　穿丝。袜动作，不小心晃到夹住小樱桃铃铛，她夸张地轻颤起来，刚换的干爽内衣立刻变得湿漉漉。
　　过了好久，凰曦音才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继续穿衣。
　　如此操作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由于绝大部分灵识都在沉睡做梦，还是做香艳的春。梦，因此，她的肉体格外“敏锐”，就像梦中之人般，对任何一点刺激都反应极为强烈。
　　而分割出来的小部分灵识，就相当于“梦游”，能正常活动都已经很不容易，何况是抵抗那销魂蚀骨女性官能？
　　沉睡主体灵识，对这一切几乎无法设防，因此男人任何一点调校，都会产生不可磨灭后果，刻印在她灵魂内。
　　换言之。。。。。。倘若一段时间之内，她无法摆脱天煞星的话，她就真的要被调校坏掉，从灵到肉都变成这个男人侍奉奴隶了。
　　对这个意想之外变故，秦无依自然毫无察觉。
　　他仍在遵循之前“找乐子”约定，扮演一名混账变。态，使尽办法羞辱凰女。
　　见少女已穿好那双鞋跟细长的淡金色拼花“恨天高”，秦无依默默欣赏少女曼妙优雅的背影。
　　蜜臀大小恰到好处，不似狐狐那样，因为怀孕，已变得有些“鼔涨”，更像花开正艳少。妇。
　　也不像江茗，稍微精致紧实些，看上去倒还好，摸起来总觉得差点意思。
　　不知何时，秦无依从后面搂住了凰女，怜爱抚过凰女下腹那处烙印。
　　仅仅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令凰曦音春。心一荡，有些招架不住，明明内心极其讨厌，可肉体却本能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越过灵魂，自然而然地作出勾引动作。
　　她反应过来，慌乱挣开怀抱，面红耳赤。
　　“要不你先切过来一下吧。”秦无依苦笑，“讲讲狐狸身边有没有什么标致性建筑，给我指个路。”
　　凰曦音不答，恨恨盯这个男人，她才不会顺他的意。最重要的是，一旦“切”过来，那可就露馅儿。
　　“得，又玩脱了，我就说逍遥楼这旁门左道根本不靠谱。”秦无依嘀咕句，摇摇头。
　　虽然不太明白，但他也看出来凰女并不打算配合。
　　估计是迷魂术失控之类问题。
　　可眼下顾不得修理凰女，当务之急是找到狐狸，秦无依立刻给江茗传讯，询问狐狸位置，然而对方传回的话，却令秦无依陷入沉默。
　　“鬼。。。。。。鬼门。。。。。。？”他面色凝重。
　　与此同时。
　　灰蒙蒙的世界内，穹顶修士大战仍在持续，舞夕颜为了避祸，只能躲在河底装鮟鱇鱼。
　　就在她沿着河岸偷偷摸摸往战场边缘游时，突然眼前一花，随即被人拽着尾巴揪了出来。
　　回头，恰好与一张莫名熟悉的脸四目相对。
　　那人笑容猖狂，邪气凛然，脸颊奇异的斑纹和一对尖尖的小虎牙，令舞夕颜瞬间明白了她的种族。
　　沟子。。。。。。呸，魔血赤乌族！
　　那人舔了舔嘴角，哈哈大笑道：“呦，看本尊抓住了什么，一只狐狸？为什么你身上有本尊同族的气味？”
　　350 小明王
　　不速之客突然出现令舞夕颜一阵紧张，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由于战场不断推进，自己已经到分界线后，也就是理论上“鬼门内部”。
　　“嘿，说呀！”
　　怪女人抓着狐狸尾巴，把狐狐拖出水面，像摇铃铛似地摇了摇。
　　“我。。。。。。”舞夕颜刚想说什么，头顶便传来一声冷笑，她茫然抬头，怪女人也齐齐望去。
　　白衣血剑修士悬在半空，冷冷盯着这怪女人，端正的容貌充满暴戾和憎恨，明明是剑宫打扮，却浑身缠满魔气，给人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明王。。。。。。上次的仇，我非报不可！”那修士怒道。
　　怪女人咧嘴一笑，顿时疯癫又猖狂的笑声差点震聋狐狐耳朵，她扯开狐狸尾巴，硬生生捆在树上，打了个结，然后冲天而起，霎时整个世界都被拖入暗域。
　　天地变色的一幕把狐狐吓了一跳，她吸收凰女记忆，自然也有些眼力界，这改天换日动静。。。。。。好像是渡劫九蜕那个层次啊！
　　“惨了惨了惨了”
　　趁那怪女人和剑宫魔修交手，舞夕颜扛起树就跑。一路上，到处都在交战，吊诡的是，这些剑宫修士明明魔气森森，显然并无天剑，却依然可以发挥天剑的威能。
　　舞夕颜猜测。。。。。。或许他们借用了剑塔力量。
　　稀里糊涂的，她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边大后方，反正周围总算是安定了，没有战乱波及，也不用担心时不时落下来的天火与天雷。
　　舞夕颜这才开始研究，被尾巴捆住的树。
　　解了大半天，冷汗都流出来，舞夕颜这才发现，那混账女人捆尾巴的时候，故意应用了某种法则，仅凭她自己力量，解起来几乎没有可能。
　　“我。。。。。。我丢！神经病！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扛树跑的狐狸？我还要不要面子了！”舞夕颜气急败坏。
　　“呦，这是骂谁呢？”
　　那个吊儿郎当女声冷不丁响起。
　　舞夕颜面色一变，强挤出笑容，回头谄媚道：“骂我呢，您别见怪。”
　　只见，那个喜怒无常怪女人，正扛着刚才那个仪表堂堂的剑宫修士，闲庭信步。她走近狐狐，将修士丢在树下，然后伸出粉粉嫩嫩小脚丫子，在对方脸上踩啊踩
　　修士被踩醒了，怒目而视，“把你的臭脚挪开！”
　　“嘿”怪女人嗤笑，“我说老陆呐，你明知道打不过我，却还一次次来找我麻烦，这是不是。。。。。。被我欺负上瘾了呢？铁暗恋我啊老陆！”
　　地上修士气得几欲吐血。
　　羞辱完老对头，怪女人又望向狐狐，她嬉皮笑脸道：“喂，蠢狐狸，你从哪儿冒出来，为什么身上会有我同族的气味？”
　　舞夕颜犹豫几秒，终究因为对方喜怒无常，看上去有些疯癫，没敢撒谎，“我是从外面来的。。。。。。”
　　“不可能！”姓陆剑宫修士立刻摇头，“剑塔一层往后，只有我剑宫修士进得来，你一只媚狐凭什么被剑塔放行？”
　　“啰嗦！”怪女人直接把脚丫捅进男人嘴里。
　　然后她继续望狐狐，眼眸亮晶晶的，一脸期盼，“外面来的？那你岂不是见过我在外面的同族喽？他们现在过得怎样？一定还在认真延续我魔血赤乌族骄傲与辉煌吧？”
　　“额。。。。。。”舞夕颜想到外面小凤仙和九十七他们遭遇，忽然觉得，嗯，自己可能得，稍微“艺术加工”一下。
　　“他们现在过得。。。。。。还行。”舞夕颜委婉道，“起码已经成为了对社会有用的人。”
　　“？”
　　怪女人歪着脑袋迷茫，似乎没听懂。
　　不过她明显精神不正常，想一出是一出，跟之前那两个癫子有得一拼。刚刚问完，她便露出小虎牙，盯着狐狐雪白的脖颈。
　　“嘿嘿嘿，稍微有点饿，说起来，我还没尝过狐狸血呢。。。。。。”
　　舞夕颜眉头一皱，立马抓起地上剑宫修士，狗腿子般殷勤道：“大姐头喝这个！这个带劲儿！热血男儿！自然酱香型科技！烈得不要不要！”
　　“他？我都喝腻了。”怪女人不屑，“这家伙没事儿就找我打，回回打不过，被我咬一口，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
　　“放你。娘狗屁！”地上修士终于吐出堵在嘴里白嫩脚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还是更喜欢。。。。。。奶香奶香狐狸血呢。。。。。。嘿嘿嘿。。。。。。”贪婪的目光又在狐狐脖颈打转。
　　舞夕颜顿觉脊背发凉，她赶忙从纳戒里往外掏饮料，试图堵住赤乌老祖嘴。
　　然而刚掏出一个红色瓶子，她就吓得又放回去了。
　　“那是什么？”赤乌老祖眼神很尖，一下便发现了，然后开始流口水，“红艳艳，看上去有点好喝的样子。”
　　“这。。。。。。这个不能喝的啊。。。。。。”舞夕颜欲哭无泪。
　　因为这是她在合欢宗买的，用来给夫妻生活助兴的媚。药。
　　“哪儿那么啰嗦，别逼我抽你，赶紧给我拿来。”赤乌老祖一挥手，那瓶子便自动离开纳戒，飘到了她手上，然后就是。。。。。。吨吨吨
　　“不错，这个够劲儿，还有吗？”赤乌老祖满意地擦了擦嘴。
　　舞夕颜正打算翻找，结果纳戒被一把抢走，然后这“老不正经”找到什么喝什么，把里面所有液体喝了个干干净净。
　　“唉，外面的味道，真是奇特，从来没尝过呐”赤乌老祖醉态朦胧，似乎稍微受到媚。药影响，但又不多。她打了个饱嗝，气质变得有些妩媚慵懒。
　　然后她便开始脱衣服，一边坏笑，一边朝脚下捆成粽子剑宫俘虏压了上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你离我远点！救命！”
　　可怜的纯情人夫看不懂但他特么大受震撼。
　　半个时辰后。
　　赤乌老祖像八爪鱼一样，缠在男人怀里呼呼大睡，而那名被她蹂。躏过的修士，无神望天，一副快被玩坏模样。
　　“造孽啊。。。。。。我怎么跟我在外头的娃交代。。。。。。”他喃喃自语。
　　“你在外头有娃？”舞夕颜从瞌睡中惊醒，顿时起了兴趣，当然，主要是无聊的，毕竟她尾巴被捆在树上，半点儿都不敢跑。
　　男人并不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泪水盈眶，“欢儿。。。。。。影霜。。。。。。我对不起你们。。。。。。我不干净。。。。。。”
　　舞夕颜本着吃瓜到底精神，还想问点什么，但在此时，一团黑炎从天而降，而从那滚滚黑炎中，竟涌现张生动的气态脸庞。
　　“小明王，你又在偷懒了，这么倦怠，总教怎么敢用你？”
　　“啊真啰嗦。。。。。。”赤乌老祖抠抠屁股，一脸不耐烦道，“行了，玉玲珑那老东西又有什么命令？”
　　“总教让你寻一个人。”
　　“谁？”
　　“一只狐妖。”
　　“狐妖？”
　　“对，狐妖。”
　　赤乌老祖一下子坐正了，她趁黑炎不注意，用黑域将狐狐吞进去，然后哈哈哈大笑：
　　“知道知道诶呦喂，嘿嘿，狐妖嘛，我这就去找，这就去！”
　　351 新人见旧人
　　黑炎化作的脸皱了皱眉，他并不清楚这疯女人在笑什么，不过也没多在意，毕竟对方一直这样，疯疯癫癫，没个正型。
　　他也没注意到，角落那只存在感低下，还被赤乌老祖偷偷藏起来的狐狸。
　　黑炎一走，赤乌老祖便立刻把狐狐放出来，贼兮兮地仔细端详，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玩具。
　　“嘿，没想到你这狐妖竟然还来历不凡，这下有耍了，你说，我是把你卖给玉玲珑好呢还是把你卖给剑宫好呢？”
　　舞夕颜深深咽了口唾沫，“我觉得。。。。。。都不好。”
　　不等赤乌老祖开口，舞夕颜立刻抢断，先声夺人，“姐姐！你卖我是为了什么？”
　　“废话，当然是赚灵石喽。”
　　“赚灵石又是为了什么呢？”
　　“嗯。。。。。。换好喝的，好吃的，好玩。”赤乌老祖皱眉沉思。
　　“这不就对了嘛！”舞夕颜一拍大腿，又发挥起自己嘴遁特长，她蛊惑道：“你想啊，你卖掉我，也就能换一点灵石，但你留下我，我能天天给你做饮料！这是货物和小弟的区别！你难道不想有乌压压一大群小弟，走在路上威风凛凛吗？”
　　“好像有道理诶。。。。。。”赤乌老祖咬着指头，或许是想到玉玲珑身为总教，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她一下子心动了，怪笑道：“玉玲珑都能做总教，我凭什么不行？他还打不过我呢！”
　　眼看逃过一劫，狐狐立马装作狗腿子，上去给赤乌老祖捏肩膀，实则小心翼翼打探：“老大，我也这么觉得，凭什么玉玲珑是总教？要不咱们徐徐图之，夺了他那鸟位！”
　　赤乌老祖竟然认真沉思了起来，真的在思考可行性，她苦恼：“好像不行，虽然玉玲珑打不过我，但我好像也打不过他们。左贤王和右贤王是支持玉玲珑，八部天兵天将里也有四部是他铁杆。。。。。。”
　　“没关系呀，咱们也可以想办法获得左右贤王，以及四部天兵天将的支持呀。”
　　舞夕颜眼看机会不错，立刻开始深入话题，毕竟，眼下暂时无法脱身，她也想弄清楚鬼门内具体状况。
　　至少。。。。。。搞明白玉玲珑为什么知道自己来了鬼门，以及那家伙为什么要找自己。
　　“有道理”赤乌老祖毫不设防，璨眸闪闪发光，她兴奋起来，“好丫头，不愧是狐狸，果然奸诈，本总教这就封你为帐下第一狗头军师，你快给本总教想个办法！”
　　“呼。。。。。。”
　　舞夕颜稍松口气。
　　她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尝试从说话颠三倒四赤乌老祖嘴里打探情报，渐渐，对鬼门后的情况也有了个大概。
　　另一边，知道狐狐先迷路，后被怪人逮住，无法脱身，亦无情想去救，可又苦于没有深入剑塔的办法，只能默默跟着师祖。
　　石行在第二层飞了许久，直到寻见一处破落简陋的洞府——恰是狐狐被煮的那处。
　　然而他们进去，却没见到一个人，只见到口烧沸煮锅。
　　石行皱眉，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随后他又飞到距离不远处，另一座还算宽敞，却堆满食物残渣，杂乱无章如同狗窝洞府，寻找了一遍，同样无人。
　　“师祖。”亦无情终于忍不住，好奇追问，“你到底在找什么？”
　　“没什么。”石行摇摇头。
　　然后他动作却不停，又带两人飞到一座村庄，这村庄建在沙漠深处，被风沙刮得近乎只剩残垣断壁。
　　这次，村中终于有人了，但却萧瑟寥寥，一眼望去，竟只有三个不怎么起眼身影。
　　石行走到一个皮肉干枯，已满鬓白发的老太前，尊敬行了个礼，他乖道：“师娘。”
　　躺椅上，老太浑浊眼球这才恢复焦距，她笑了笑，有些疲惫，“是石头啊，你有段日子没来了。”
　　“您还好吗？”
　　老太摇摇头，“人之终焉，油尽灯枯，哪里能说得上好？无非是等着随你师父而去罢了。”
　　她忽笑，“倒是你二师叔和六师叔，他们比你师父强，迈出了那一步，以后，你得多仰仗他们。”
　　“我知道。”石行在这如同干尸般的老太太面前，完全没有了脾性。
　　老太又望向石行背后，目光欣慰，“玉娴能在这个年岁，修炼到这步，吃了不少苦吧？石头，看来你不愁人接班了。”
　　说着，目光落到亦无情身上，老太一愣，“这人是。。。。。。”
　　“是我徒孙。”石行解释。
　　老太摇摇头，“天纵奇才，可惜走错了路。”
　　不等亦无情疑惑，石行先追问，“师娘，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凝视亦无情，缓缓开口，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总有人觉得，古人的就是好的，至尊用就是最妙，却也不想想，倘若那传承真那么舒服，为何后人要改进？”
　　“白衣的邪功，世间得法者千千万，最后活下来那个，就是白衣。”
　　说这些话似乎掏空老太全身力气，她太虚弱，最后几个字时，咳嗽了半天，才续上气。
　　“师娘，您歇着。”石行握住老太干枯的手，有些不忍和心疼。
　　老太摇摇头，宽慰道：“没什么，人终有这天的，即便至尊，也免不了最后成黄土一抔，自我修道起，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日。”
　　“那您知道我二师叔和六师叔去哪儿了吗？”
　　“他们？他们去找猎物打牙祭。”老太絮絮叨叨说着些鸡毛蒜皮的事，“你二师叔自从送走你二师娘，就一直很孤僻，又沉又闷，不过最近好多了，经常和你六师叔一起出去，捉些妖兽精怪尝尝。”
　　“你也别见怪。。。。。。跟那些东西斗了一辈子，难免会有些戾气。”
　　“你六师叔倒还好，就是也受了这禁地影响，总听着看着些不存在。”
　　“你五师姑还那鸟样，郁郁寡欢，天天琢磨着想死，又懒得死。”
　　“既然来了，就都看看吧。还有啊。。。。。。你这徒孙事，问问你七师叔，说不定有惊喜。”
　　“那养蛊邪功，他也碰过。”
　　石行一一应是，安抚完老太，便带女儿和徒孙离开村庄。
　　路上，亦无情满肚子疑惑，他望向师祖，欲言又止。
　　石行淡道，“急什么，我既然带你来看，就没瞒你的意思。”
　　“师祖莫怪，我只是。。。。。。”亦无情窘迫。
　　“只是好奇，我知道。其实，如果没你弟弟无欢那个意外，你早该进来的。”石行伫立云端，以熹微白雾为阶，一步千里。
　　他顿了顿，又道，“或者说。。。。。。剑宫真正的天才，其实都在剑塔内，而不在外面。”
　　352 捅娄子
　　“为什么？”亦无情诧异。
　　“天剑碎片是定数，不会变多，偶尔还会变少，因此修行快的，反而不占便宜。。。。。。”石行缓缓道。
　　不等他说完，亦无情自己便已想明白其中关键。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只不过，以前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天剑有固定数量，执剑人，掌剑，剑主数量自然也是。上一个掌剑死去，才会给下一个执剑人留出位置，剑主亦然。
　　修行快的，自然等位时间就要久些，同时也更容易因为天剑压不住魔心入魔。
　　“所以。。。。。。”他反应过来，有些愣神，“师祖您的意思是，我们剑宫功法，压根不是以魔入道，而是以道入魔？”
　　“对。”石行点头。
　　他眺望远方，用一种很平静语气解释，就像他初次听到师父向他揭秘一般。
　　“魔心与天剑互相牵制，互相对抗，在这种均衡中，魔功时刻面临威胁，潜力会最大程度激发，天剑也能时刻保持活跃状态，为剑身遗骸——剑塔，供给力量。”
　　“关在剑塔中同道，即便有剑塔守心，依旧魔心难抑，欲。孽自生，所以我们镇压了鬼门，封入魑魅魍魉，以持续不断地战斗磨砺修为，同时泄去那些戾气。”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剑塔十一层，每一层都有缺失法则吗？第十一层缺失法则，正是‘死亡’，因此被当作镇压鬼门囚笼。”
　　“鬼门中的妖魔，一次次想要冲破那个囚笼，又一次次被打回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鏖战，几乎每隔五年便有一次，我算准了日子，而今。。。。。。正是开战的时候。”
　　“你那好娘子，如果有手段，应该也到了那儿。”
　　亦无情隐隐明白了什么，他立刻追问，“师祖，您有朝一日，也会进入剑塔吗？”
　　“是。”石行点头，目光炯炯，“不仅是我，每位剑主都不能免俗。渡劫九蜕，并非终点，只要我们还想更进一步，就一定会踏入剑塔，去追逐那个非仙近仙境界！”
　　亦无情此刻终于明白，剑塔才是剑宫真正的底蕴，倘若碰上重大危机，逼到剑塔中前辈倾巢而出，聂小倩口中的“十万魔头”绝非空话。
　　正讶异间，石行忽然发现了两个不同寻常踪影，云层翻涌，下一瞬三人便出现在沙丘之上。
　　距离他们不足十步地方，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搀扶着另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在黄沙中蹒跚行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
　　“师兄，咱找狐狸就好好找狐狸，你别打我行么？咱俩打不出胜负。”
　　“闭嘴！”女声恶狠狠，“你竟然敢揩你嫂子油！我绝对要杀了你！”
　　“额，这能怪我么？明明是你。。。。。。呸，不对，嫂子自己摔过来的。。。。。。”
　　“她摔你不会躲吗？？？”
　　“这不上次，我躲了，结果你揍我一顿，说我摔疼嫂子，目无尊长吗？”胖子语气虽软，却毫不让步。
　　石行看着二人背影，一时间沉默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呆站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六师叔。。。。。。您是六师叔吗？”
　　胖子扭头，看到石行，堆满肉脸顿时乐开了花，笑得喜气洋洋，“呦，我当谁呢，原来是石侄子啊。”
　　“师叔，您。。。。。。”石行有点不太敢认，许久才憋出一句，“您变化真大。。。。。。”
　　在他印象中，六师兄是个剑眉星目，健谈风趣白玉公子，以“俊美”和“花心”著称，名扬剑宫。
　　据说，剑宫爱慕他女子，当年能绕剑塔一周，至于剑宫外风流债，那就更是数不胜数。
　　那时候。。。。。。他还很瘦。
　　石行又望向一旁的花妖，倒也没多奇怪，毕竟六师叔身边跟着个女人，简直不要太正常。
　　顶多惊叹两下，不愧是花丛老手，都从长方形变成圆形，竟依然实力不减。
　　“石贤侄。”花妖冷不丁开口，“舞仙是你放进来，对不对？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找到她？”
　　石行沉默了，然后用一种迷惑又夹杂震惊的目光，望向旁边六师叔。
　　胖胖六师叔偷偷用唇语道：她，是，你。。。。。。
　　“行了。”花妖一个肘击，把老六打吐水，她依旧冷冷道，“石贤侄，我是你二师叔。”
　　石行：“？？？”
　　他沉默呆怔很久，最终艰难，滞涩，语气不可思议地蹦出句：“您。。。。。。您变化也。。。。。。也挺大的。”
　　“还不是你放进来那舞仙搞的鬼！”花妖黛眉冷竖，怒容夹媚，“我怀疑她是半尊！是半尊！否则就凭她的花毒怎么可能影响得了我！”
　　“舞仙诡计多端，一定想了许多办法对付师叔你们。但她应该不是半尊，否则，她没必要这般大费周章。”石行摇头。
　　“希望你没判断错。。。。。。”花妖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也逐渐陷入迷茫。
　　又过几秒，她仿若惊醒，仓惶打量周围，看到石行和胖子，才长松口气。
　　“是石侄子啊。”花妖眨眨眼，热情招呼，顾盼间神态，举止间气质，已经与温婉优雅的大家闺秀别无二致。
　　不再是那副“诡异”躯体，她仿佛彻底脱去枷锁，那种为妇为母成熟。女人味儿再也压不住，洋溢着独特的风韵。
　　“这次，就别着急走，师娘给你做桂花糕吃。”她柔笑，又垂眉，湿漉漉的明眸有些黯然，“真快啊，绵儿要是出息些，说不定也像你一样，快进剑塔了。”
　　石行默然。
　　“绵儿”是二师叔和二师娘生第一个孩子，可惜天分不好，只修到元婴境。
　　本身人族寿元便短，他还痴迷比斗，伤了根本，最终不到千岁便去世。因为是老死，所以还算是“喜丧”，可白发人送黑发人，岂有“喜”字可言？
　　自那之后，二师叔和二师娘就没再要过孩子。
　　二师娘过世后，二师叔便性情大变——变得更怪异了，他总觉得自己妻子还活着，而且时不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用二师娘语气，说些奇怪的话。
　　石行也没想到，舞仙竟然能捅出这么大个娄子，把二师叔变成这副鬼样。
　　一时间，他也沉默了，不知道是该寒暄，无视，还是该安慰。
　　353 相
　　石行硬着头皮，与那二师叔扮成的“二师母”寒暄，亦无情和石玉娴面面相觑，沉默的二人都有种“给长辈拜年”尴尬。
　　这般丝滑人格切换，都让亦无情怀疑，这位老前辈，是否患了传说中“多魂症”。
　　所幸，石行也照顾到他们二人窘迫，随口道：“娴儿，你带他去找你七师叔祖。”
　　二人这才如蒙大赦，石玉娴应道：“是。”随后便带亦无情乘云离去。
　　寻人路上，石玉娴叮嘱道：“亦儿，我带你去见的那位长辈，性情有些古怪，常有出格无礼之语，他如果骂你，你别和他吵，应着就是。”
　　“嗯，知道师尊。”亦无情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越过沙丘，穿入黄沙，待那漫天沙暴散去，一片繁茂的绿洲跃然眼前。
　　绿洲中心伫立一栋十分简陋的房子，门口前有草坪，萋萋茵茵，仔细一看，呈“大”字躺了个人。
　　等到走近，亦无情这才发现竟然是个没穿衣服美女。
　　那美女身材还挺霸道，富有且慷慨，吓得亦无情赶紧偏头，非礼勿视。
　　面对此景，石玉娴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习惯了，她轻盈落地，走向那个赤。身裸。体，一动不动，犹如只大海星般女子。
　　“师姑祖。。。。。。您见到我七师叔祖了吗？”石玉娴礼貌问。
　　那女人没说半个字，臻首边露水自动聚起，组成一个箭头，指向西方。
　　“多谢师姑祖。”石玉娴刚准备走，脚踝忽遭青草缠住，她回头，看到女人身边鸡骨头，顿时了然。
　　“知道师姑祖，我会把垃圾顺便带走，您放了我吧。”
　　露水又变，给二人竖了个大拇指。
　　循着方向走到绿洲边缘，石玉娴终于找到了那个消瘦的背影。
　　那人头戴蓑帽，埋头耕耘在绿洲边缘，依次往干枯的沙土填入草种。掩埋完毕后，他驱水浇灌，又以灵气激发草种潜力，立时，一片新的绿洲形成。
　　不知为何，亦无情自见到这个人第一刻起，便有种怪异危机感，甚至心中不自觉涌出警惕和敌意，就好像。。。。。。野兽在大草原上碰到了虎视眈眈的其他掠食者。
　　那消瘦的背影也似有所觉，耕种的动作逐渐慢了，直至顿在原地。
　　他回头，露出张饱经沧桑面庞，岁月对他毫不留情，骄阳照在他粗粝脸颊，却依旧黯淡无光，一道又深又长刀疤穿过双唇，经过左目，分割了几乎所有五官。
　　“什么事？”那人冷漠寡淡道。
　　石玉娴忙道：“师祖母说。。。。。。让我带我徒儿来看看您。”
　　“怪不得。”他咧嘴一笑，笑得阴冷且邪性。
　　随后，他丢弃耕种的农具，唤水洗净尘汗，下令道：“石家女儿，去照顾你师姑祖，我和你这徒儿说几句话。”
　　石玉娴犹豫几秒，她盯一眼亦无情，用目光示意自家徒儿多忍耐，又祈求这老前辈道：
　　“师叔祖，我徒儿年轻，是我的心头肉，您千万别为难他。”
　　对方却轻蔑，“无知小辈，别教长辈做事。”
　　石玉娴自然更担心，乃至想留在这儿，护着自己“心头肉”，可那个男人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她便消失在原地，被送去绿洲中心的居屋。
　　只剩二人，疤脸便不再掩饰敌意，朝亦无情步步走来，所踏之处，绿植枯萎，沙石碾作尘。
　　他冷笑：“好小子，你倒也奇特，练了那邪功，却还没吃几个人。你当这是什么？过家家么？你这样子怎么在江湖上混？你这样子，怎么保护你师尊？”
　　“吃人？”亦无情微讶。
　　“愚钝小儿，我当是为什么，原来不过是因为你不懂。也罢，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对方嗤笑，“小子，何为我？何为相？你修习过吗？”
　　“知道。。。。。。他者见我，即为相，我之见我，即为我。”亦无情依旧保持镇定。
　　这是《魔功》记载过的，大意是：他人所能看见的我，如我的身体，我的行为，我表达等，就叫做“相”。
　　而我看见的我，如，我的思维，我执念，我的感受。。。。。。就叫做“我”。
　　“古来有一邪法，名曰‘傀儡术’，其所能者，正是夺人之‘相’。”疤脸修士徐徐道：“肉体，修为，血脉，此为外相;记忆，情感，道果，此为内相。但你可知。。。。。。被夺去‘相’者，他‘我’，又去了哪里？”
　　亦无情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江茗是他最亲密的逍遥楼，但对江茗而言，两人也仅仅是“亲密”而已。
　　至于他自己傀儡术造诣，那更是。。。。。。啧，不提也罢。
　　“‘相’是‘我’凭依，没了‘相’，‘我’便无处着身，无可见，无可听，无可触，只能如无头苍蝇般乱撞，有些被虚神吃了，有些因空虚，溃散在虚空里。”
　　刀疤脸盯着亦无情，“而那些迷失‘我’，就是我等魔修的养料，吞噬他们，我们的‘我’便会壮大，而强大的‘我’，甚至可以反过来扭曲现实中的‘相’——这便是‘心胜于物，超然物外’。”
　　亦无情墨眸陡然瞪大，他失声：“可。。。。。。”
　　“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变成傀儡的那些人，就那么点，怎够魔修吃呢？”刀疤脸笑起来，笑得有些狰狞，“这就要提到，我等魔修的绝技了，那就是在‘相’还活着的时候，夺去他‘我’。”
　　一瞬间，亦无情想起自己招惹黑棺，初次死亡那段经历。
　　那时。。。。。。他就是夺取了合欢宗一个走投无路师兄身份，才重临人世。
　　现在想来，他其实是夺取了那个人的“我”。
　　刀疤脸摇摇头，冷呵道：“明白了吗？魔主白衣将他的功法洒落人间，所有魔修者，为了得道，必然会互相吞噬，而最终活下来那个人，就是新的‘白衣’。”
　　说完，亦无情胸口布料忽然枯萎，腐烂成泥，赫然撕开一个手掌形状的裂口。而造就这一切的手段，竟让亦无情毫无察觉。
　　“滚吧。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染指白衣的传承。”刀疤脸失望，他回头捡起农具，“我懒得杀你，你自己找个女人把自己夹死。”
　　身体忽然传来失重感，是被空间神通传送前兆。
　　“等等前辈。”
　　亦无情回过神，趁着还未走，赶紧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逍遥楼。。。。。。炼化的是‘我’，还是‘相’？”
　　闻听这个问题，刀疤脸讶异回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亦无情。
　　传送停了，似乎是刻意等亦无情听完。
　　他开口：
　　“仅有‘相’，不能修炼，因为无‘我’，便无‘道’。”
　　“如果一个傀儡可以修炼，说明那根本就不是傀儡，而是一个被大‘我’同化的小‘我’！一个‘相’与‘我’兼备的真人！”
　　刀疤脸诡异地笑了笑。
　　“你听说过。。。。。。法身傀儡的创始者，将一个傀儡切割出去，结果变成另一个人，还与自己势不两立故事吗？”
　　354 狐假虎威
　　一个法身傀儡，主动与本体切割，自认为是另一个人，甚至与本体势不两立。。。。。。这种奇葩事，亦无情自然是听都没听说过。
　　但疤脸所说“法身傀儡是真人”那段话，亦无情并不认同。
　　他摇摇头，直接道：“我觉得你说错了，傀儡就是傀儡，并不能算是真人。”
　　“哼，胡言乱语，你懂还是我懂？”疤脸冷哼。
　　“因为我真有一个法身傀儡。”亦无情老老实实道。
　　这回，轮到疤脸怔住了，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问：“你驱御法身傀儡的时候，难道不会偶尔觉得分身不太像你？或者是觉得与分身有疏离感？”
　　“没有。”亦无情摇头，“分身就是分身。。。。。。我觉得和多长了两条胳膊没什么区别。”
　　疤脸匪夷所思，“难道你的法身傀儡，不会偶尔与你态度产生分歧，乃至，做出自己从未有过的冲动之举？”
　　“没，我分身一直很妥当，和我性格差不多。”亦无情仍旧老实。
　　“。。。。。。”
　　疤脸陷入沉思。
　　良久，他才一言难尽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真奇葩，你知道魔修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请前辈解惑。”亦无情立马顺杆子往上爬，他拱拳恭恭敬敬。
　　“他人‘我’，是养料，却也是毒药，得到裨益越多，危害也越多。意识，执念，感受，这些会潜移默化影响你，甚至与你本来的‘我’冲突。。。。。。所以魔修到最后，不是死，就是疯。”
　　疤脸忽黯然，“好比二师兄，他道，是至情之道，那些年斩妖除魔，他吸收了太多天下至情之人执念，最终，为情所困，画地为牢。”
　　“于我们魔修如此，于大三元法身傀儡也是如此。区别只是逍遥楼疯得不那么明显，更多表现在分身与本体割裂与分歧上。”
　　“再者，人教万物，万物教人。莫说吸收了别人的‘我’，寻常之人，哪怕只是接纳他人的思想，都有可能被其所同化。像你这样，一点不受影响的。。。。。。”
　　疤脸啧啧称奇，“怪事，真是怪事。”
　　他想了想，又猜测道：“或许这就是赤子之心吧。可惜你这样的人，注定与成尊路无缘。”
　　“为什么？”亦无情瞪大眼。
　　“成尊路，也是众生路，你背对众生，一意孤行，如何成尊？”疤脸轻蔑，“我更懒得杀你，没前途的东西。”他摆摆手，下一秒，亦无情便被送到绿洲中央，与师尊石玉娴面面相觑。
　　“亦儿。。。。。。”石玉娴犹豫几秒，心疼问，“七师叔祖有为难你吗？”
　　“没有，他只是狠狠鄙视了我一顿。”亦无情揉揉鼻子，苦笑道。
　　想起刚才与疤脸老前辈对话，亦无情微微出神，他深思着，剑眉颦紧，暗自疑虑。
　　【我，和其他人，真的有哪里不一样吗？】
　　。。。。。。
　　亦无情在沙漠中怀疑人生。
　　而他刚娶老婆——明王座下第一狗头军师，兼丞相，兼御膳房总管，兼头号开国功臣牢舞，此刻正当狗腿子当得正爽。
　　鬼门后，某处残破聚居地。
　　舞夕颜一脚踹开酒馆大门，粗着嗓子大喊：“不许动！打劫！”说完才反应过来，懊悔拍自己一巴掌，赶紧改口：“呸，不对。。。。。。收税！”
　　鬼门后，乃是幽冥之地。
　　幽冥灵气稀薄，土地贫瘠，天空甚至没有太阳，也没什么原生物种和原住民。
　　这里的生物，绝大多数都是被剑宫以及之前掌握鬼门势力，给流放进来。
　　不能说是民风淳朴吧，也只能说，是穷凶极恶。
　　所以看到一只菜了吧唧的美貌狐狸，竟然敢上门挑衅，酒馆中怨魔，业尸，色鬼。。。。。。全都流露出阴险而戏谑的笑容。
　　“小美女，你脱两件衣服，收多少灵石本公子都给呀”
　　一个脸白如纸怨鬼色眯眯道。
　　舞夕颜横眉冷竖，高傲道，“好啊，竟然敢调戏本相国，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赶紧把全身财产交出来，再做苦役一千年，否则，本相国背后全国兵马大将军就对你不客气！”
　　“呦，性子还挺烈，那你不客气吧，本公子倒要看看，除了那双大长腿，你还能怎么对本公子不客气。”色鬼嘴巴毫不留情，仍轻松调笑道。
　　“哈哈哈哈哈。。。。。。”
　　客栈中立马回荡起快活笑声，个别妖魔甚至笑到捧腹。
　　但很快，他们都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知不觉，狐妖口中那位：全国兵马大将军，兼太尉，兼皇帝——赤乌小明王，幽幽从舞夕颜身后走了出来。
　　由于个子矮，再加上九根狐狸尾巴实在太遮挡视线，所以之前大伙儿竟然没发现她。
　　色鬼笑容戛然而止，然后扭头就跑。
　　“唰——”
　　霎时间，黑暗铺天盖地，所有人的影子不断膨胀，直至将一切光线吞没，而试图逃跑色鬼直接被阴影撕成无数瓣。
　　“从今往后，所有受我家老大庇护者，都要交税，我说的！谁赞成？谁反对？”舞夕颜趾高气昂道。
　　立马有只业尸想反驳，但不等他开口，舞夕颜就冷哼。
　　“反对无效！老大！看！就是那家伙不尊敬你！给我杀了他！”
　　“好嘞！”赤乌小明王再度出手。
　　这次，所有妖魔都被镇住了，只好灰溜溜交灵石。小明王如愿以偿充盈“国库”，而舞夕颜也如愿以偿中饱私囊，贪了个美滋滋。
　　“狐假虎威的感觉真不错嘿嘿”
　　狐狐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孕肚，眼睛都快眯成“$”形状。
　　之前，在旁敲侧击，打探幽冥内情报过程中，舞夕颜逐渐发现，这小明王天真得可怕，几乎如同白纸一般。
　　于是她立刻开始了忽悠。
　　先是胡扯，君权>神权，所以我们只要建立一个国家，就能压玉玲珑一头。
　　然后就是蛊惑收税——你不是想吃好吃的，喝好喝的吗？那都需要购买别人的劳动，也就是有钱。
　　幽冥货币是什么？自然是灵石，于是舞夕颜便开始提议让小明王去“收税”。
　　什么？凭什么收税？
　　就凭你打不过我们俩！(叉腰)
　　于是，小明王祸害幽冥大后方奇妙冒险开始了，途中舞夕颜还利用自己聪明才智，通过分享蛋糕，收了一群同样狐假虎威且不干正事部下。
　　丢在地球，高低也是一群和珅+一群魏忠贤。
　　巧立名目抢钱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熟。
　　当事情报告终于传到玉玲珑那儿时。
　　小明王恶名，初步传遍整个幽冥，大伙儿甚至一见到小明王就跑，丝毫没有身为妖魔鬼怪自尊。
　　“胡闹！”
　　玉玲珑气得一掌震碎桌子。
　　他红着眼，又生气，又想笑，又无语，酝酿许久，他闭上眼，喃喃自语。
　　“舞仙啊舞仙，你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始终长不大呢？”
　　355 异常
　　鬼门内风土人情，野蛮中夹杂着一丝质朴，命运无常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修士走着走着就被云端伸下来的巨手一巴掌拍死;也有修士眼前一花，便成了某个大能的血食。任你背景再深，来头再大，也无法震慑黑暗中那些贪婪的视线。
　　无法之地，名副其实。
　　舞夕颜倒也能理解这里的现状，毕竟，被永镇幽冥，几乎都是剑宫与其前身们精挑细选出来的“祸害”。
　　祸害们聚在一起，那当然得搅个天翻地覆，正巧大家伙儿都仇恨外面的剑宫，因此大能们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地灵教”，专门与剑宫作对，厉兵秣马想要打出去。
　　而地灵教现任总教，就是舞夕颜曾听说过的舞仙“老相识”——玉玲珑。
　　“这玉玲珑，也不知道抓我要干什么。。。。。。算了，大不了，我不露面就是。说起来，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来了鬼门后呢？”
　　数着贪来的灵石，舞夕颜暗自思忖，这两天她把小明王忽悠成了土皇帝，狐假虎威捞了不少宝贝。
　　而且小明王又是个厌恶麻烦，只喜欢享乐，所谓“国库”，几乎最终都到她手里，平时只要满足小明王衣食住行，剩下她都能随意支取，和“是她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之前因为成婚干瘪的荷包被迅速补满，还是以超乎想象的补充速度，这也令舞夕颜飘飘然起来，多了种不切实际的自信。
　　她注意力回归本体，烧了张传讯符，发给老秦。
　　【猜猜我赚了多少！(炫耀)(炫耀)】
　　等待许久，没有回应。
　　她只好继续忙碌自己的事。
　　说来奇怪，明明和凰女交流更省事，可这段时间老秦完全没有和凰女交流的意思，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每一刻都在做，简直像只小泰迪一样。
　　反倒是本体那边，偶尔会收到老秦用传讯符发出的讯息。
　　舞夕颜并不知道这是凰女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存在，用逼真梦境遮蔽了真实情况，她还以为老秦玩得正嗨，不舍得中断，因此也乐意配合。
　　只不过，传讯符这种东西，交流效率实在堪忧。安全归安全，可这些天传信，她几乎没获得什么情报。
　　——收获最大的一点，也不过是知道石剑主和两个老登在找她，似乎要利用剑塔将她彻底解决，而可怜的老亦同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只要老秦不犯傻透露，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会进到鬼门内。”舞夕颜摇头轻叹。
　　鬼门，容易进，却不容易出。
　　不提她现在被小明王裹挟，身不由己，光说她进来，就稀里糊涂的，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到的剑塔最后一层。
　　莫名地，她总觉有一双隐藏暗处大手，自她怀孕开始，就在偷偷操纵她的命运。
　　念此，舞夕颜揉了揉早已熟透的孕肚，感慨道：“快要生了啊。。。。。。唉，还是希望能找到机会，顺利逃出去吧。”
　　她可不想在幽冥这种鬼地方生产。
　　无星无月，寒风凄冷。幽冥的夜晚，是名副其实的“黑夜”，连一丝光都看不到。
　　这里没有太阳，灵气稀薄，荒芜贫瘠，光秃秃的灰色石头占据绝大多数景色，既丑陋又压抑，令舞夕颜心中有些烦闷。
　　她用“收”来的宝贵灵果给小明王做了杯果汁，又从那个俘虏回来的剑宫修士身上，抽了点血，添加进去，如此便算是做好了一顿“御膳”。
　　见那修士愤愤望自己，舞夕颜忍不住叫苦，叹息道：“你恨我有什么用呢？我也是身不由己，被俘虏的呀。渡劫九蜕，你看看我这身板，怎么反抗得了？”
　　修士闻言，果然收敛目光，不再愤怒了，反而变得有些可怜她。
　　顿时舞夕颜就感慨剑宫这群人是真挺老实。。。。。。
　　渡劫之上战力，剑宫明面上都不算多，这里自然也没多少。不过毕竟是“剑宫严选”，在能打这件事上，幽冥这方还是不输阵。
　　据舞夕颜旁敲侧击打听，幽冥方大能，主要有那“左右贤王”，都是老牌半尊，活了不知道几千岁，无人敢惹。
　　再往下，就是八部总将，算地灵教嫡系。以及像赤乌老祖这样，跟地灵教没什么关系，但是也不添堵，随便给个“某某王”封号，花灵石养着，偶尔上战场混混，听调不听宣。
　　而比较悲催的是，被外面小凤仙九十七等妖视为救星“鬼门内正宗”，如今已只剩赤乌老祖一个人，她的同族，早就因为运气不好，在幽冥内高压环境下死光了。
　　如今就剩她一根独苗，所以她才醉生梦死，得过且过，并且傻得有些天真——毕竟没朋友，也没亲人，属于不需要考虑人情世故的独狼。
　　而她同样也将希望寄托于外面的同族，总想着外面的同族能将魔血赤乌族发扬光大。
　　这互相“望彼成龙”两边。。。。。。就让舞夕颜很难评。
　　送完御膳，又将小明王用彩虹屁吹捧一顿，顺便PUA她明天带自己去前线看看，伺机寻找逃出去的办法。兴许是比较高兴，小明王满口答应。
　　这也让舞夕颜心中升起一丝逃出生天希望。
　　她暗自琢磨：
　　“贪狼剑主，也不过渡劫九蜕吧？就算有天剑加持，总不可能把小明王秒了。如果坑小明王和石剑主对上，然后浑水摸鱼，偷偷逃走，似乎。。。。。。也可行？”
　　——狡猾的狐狐又习惯性想算计这个愣了吧唧赤乌族姑娘。
　　想清楚逃生之法，舞夕颜心情大好，哼着歌，蹦蹦跳跳回自己房间。
　　然而房中不知何时，竟潜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坐在炉边，穿着剑宫常服，脸色苍白，黄瞳绿眸，明显是具业尸。
　　“舞仙。。。。。。”那人举杯空邀，笑了笑。
　　舞夕颜尾巴一紧，下意识警惕恐惧，“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那人反问。
　　大脑咔吧咔吧转动，舞夕颜终于想透，脱口：“玉玲珑？”
　　“是。”玉玲珑颔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舞夕颜一边靠近门后，一边偷瞄退路，“还有。。。。。。你抓我想干什么？”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令她僵在原地。
　　“不是抓，是请，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在这儿。。。。。。”玉玲珑古怪，“不是你传讯告诉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舞夕颜指着自己，语气无比荒诞。
　　“昨晚。”玉玲珑道。
　　356 舞仙
　　“我传讯告诉你。。。。。。”
　　第一反应，舞夕颜只觉得荒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怎么不知道我告诉了你？
　　但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告诉玉玲珑自己位置人，或许不是她，而是阴魂不散，又不知究竟在何处。。。。。。舞仙！
　　舞仙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出现过了。
　　莫名其妙漂到剑塔深处也好，堕入鬼门也好，背后操纵这些怪事人，铁定是舞仙无疑。
　　舞夕颜后退了几步，仍旧警惕，“我不是舞仙，你要找的不是我，还请回吧，不送。”
　　“莫急，莫急。”玉玲珑笑得有些讨好，就像窥见人类桌上蛋糕，垂涎三尺又不敢下口饿犬，“你就是舞仙，这一点，毋容置疑。”
　　“哦？凭什么这么说？”舞夕颜抱胸冷视。
　　“舞仙姑娘，你还记得，你教过我。。。。。。什么是‘物’，什么是‘灵’吗？”玉玲珑故意吊胃口。
　　舞夕颜摇头。
　　“物，就是他人所见之外在，也有人叫‘相’。而灵，就是自我所见之内在，也有叫‘我’。”玉玲珑徐徐道来，“万物因生灵，而有识，故而成为活物，可舞仙姑娘你又知道，这灵，存在于世间何处？”
　　舞夕颜沉默许久，“难道。。。。。。在假界？”她猜测。
　　“对，但只对了一半。应该说，因为有灵，所以才有假界。自我所见之内在为灵，自我所想之外在为虚。虚，就是假界。”玉玲珑目光灼灼道，“这同样也是你教我。”
　　“可这跟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你既有舞仙‘物’，也有舞仙‘灵’，既有舞仙‘相’，也有舞仙‘我’。。。。。。”
　　“放，放屁。”舞夕颜突然头有些痛，她下意识捂住脑袋，目光敌视又警惕。
　　玉玲珑想要过去搀扶的动作一滞，他无奈笑笑，道，“你经常头痛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你在抗拒你自己？”
　　越来越多的洪流涌出来，舞夕颜仿若回忆起什么，目光渐冷，她颓然放下手，无力笑笑，随即假借“昏迷”信号，切断了和其他分身联系。
　　“东西在我身上，我带来了，你心安着。”她幽幽道：“两千载谋划，毕功于一役，我不会掉链子。”
　　“要留我那‘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一命么？”玉玲珑玩笑道。
　　舞夕颜摇头，“贪狼剑主太执拗，不知变通，换个星宿吧。”
　　“得令。”玉玲珑作礼，“请府君赐气。”
　　一道灰色死气自舞夕颜体内冒出来，缠绕在玉玲珑手腕上，宛若几条听话的小蛇。
　　玉玲珑逗弄两下小蛇，玩味道：“有你赐的死气在手，我就能让左右贤王乖乖听话了。那两个老东西，最近越来越不安生。”
　　“莫逼太急了，好歹也是以后的‘牛头马面’。”舞夕颜冷道。
　　“我知道。”玉玲珑笑笑，“既然您舞仙老大都屈尊来给我安了心，我自然没有不倾力而为的道理。得嘞，我继续去给您卖力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想等那大狐狸再说什么，可惜没那个荣幸。最终，玉玲珑只得遗憾地摇摇头，化作一缕灰烟离去。
　　舞夕颜怔怔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似是心思烦乱。许久，她才轻叹道：
　　“都是命啊。。。。。。”
　　远方的鬼火照亮少女的脸颊，冰冷如画。
　　另一个世界。
　　江茗从修行中惊醒，随后感到惊惶愤怒，在她的感知中，狐狐分身失去意识，晕了过去，但想想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颦眉回忆，越来越多证据表明，在狐狐自以为“入睡”，“发愣”的时候，舞仙会偷偷跑出来，借她身子行动。
　　不对。。。。。。
　　那好像本来就是舞仙身子！
　　“狗屎分身，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儿饼！”
　　江茗越想越气，这时候她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舞仙坑了。说好的抗艳无双同盟，结果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老秦。。。。。。”她立马烧了张传讯符给秦无依。
　　消息发送过去，可过了许久，都没收到回应。随即她开始苦恼，这种“两个意识占据一个身体互坑”状况，令她不禁想起夏浅浅当初窘境。
　　她赶紧揪翅膀弄醒暖暖，将自己遇到的危机说了一遍。
　　“咦？这个啊。。。。。。”暖暖听完，陷入沉思，然后她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直接把分身丢了？”
　　这虽然是个办法，但江茗不太想，她摇头：“以前也就罢了，关键，狐狐现在怀了老秦孩子，如果和狐狐分割，岂不是让老秦真开了后宫？不行！我不能接受！”
　　“嘛。。。。。。那就只能和‘舞仙’正面对抗，尝试赶出那个意识喽。”暖暖苦恼，“可这不管怎么想，都是你输面更大的样子。”
　　“总比不战而降强！”江茗脸黑。
　　话虽如此，两个人头脑风暴半天，都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要不试试不睡觉战术？”暖暖寻思，“你也说了，你得先失去意识，舞仙才能钻空子，既然如此，你时刻保证清醒，不就等于她不存在了吗？”
　　“说得好！可发呆呢？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发呆吧！”江茗呵呵冷笑。
　　“哇！好烦！”暖暖气得飞回口袋，“我说什么你反驳什么，杠精是吧？那你自己想去！我才不管你！”
　　“呜喂。。。。。。”江茗欲言又止。
　　但看暖暖那装死样，显然她也没什么好主意，于是，江茗只得作罢。
　　又独自想了许久，江茗越琢磨越心烦，干脆出去散步，结果刚出门，就差点和夏木撞个满怀。
　　她抬头，然后惊了，因此彼时“少年”，一身红妆，穿金戴银，打扮精致到连江茗这个“真·TS女”都汗颜。
　　“。。。。。。”沉默许久，江茗忍不住问：“这是闹哪样呀？合欢宗给你开发出隐藏人格了是吧？”
　　夏木脸一红，赶紧吞吞吐吐解释：“不，那个，师兄，你别误会，我只是，我只是。。。。。。提前适应一下。”说完，他低下头，愈发脸红。
　　江茗听完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夏木如果通不过宗门考核，是要成为自己“四夫人”，而对方这情况，明显是过不去了。
　　。。。。。。这何尝不是另一个苦命人？
　　转念想完，江茗叹了口气，揉揉少年脑袋，怜悯道：“难为你了，这破地方，最近修为有什么突破？”
　　“我突破炼气一层了。。。。。。”夏木低着头。
　　“咦，前几天不还遇到了瓶颈吗？”江茗听完顿时好奇。
　　“我想了个办法。”夏木用手指比划，可惜怎么也比划不清，“总之，就是压缩，嗯，反正，反正是突破了。”
　　。。。。。。既然气海充盈到吐纳不下，那就压缩再继续吐纳！
　　夏木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而他气海内灵力，也凝气成液，迈入另一种新层次。明明没有正式到达融脉，却已有与融脉期近似性质。
　　他以为自己终于突破了炼气一层。
　　却不知道，这实际上应该算是。。。。。。炼气十一层。
　　357 看不见的交锋
　　心情烦闷，闲来无事，江茗干脆跟着这个“四夫人”一起去街上购物，顺便闲聊了两句。
　　全程夏木都很开心，乐观开朗了许多，只是偶尔对视时，会显得有些“娇羞”，那张清秀娃娃脸搭配妆点正好的窈窕身段，竟比真正女子还要风情万种。
　　搁前世地球上，少说也是个能在b站蜂围蝶阵极品伪。娘。
　　“其实我这些日子常有和师姐们交流经验。”夏木开心说着，“做女孩子也挺好的，能穿好多漂亮衣服，有男人疼爱，还能生一个可爱小宝宝，做妈妈。。。。。。”
　　江茗心说“做妈妈”算个鬼的好处。
　　一转头，却见夏木左手贴着腹部，若有所思，神色有些失落和感伤。
　　结合刚才的话，江茗顿时明白，小鬼头这是想自己妈妈，毕竟他妈妈是自己宰的，江某人顿时有种不好意思的心虚。
　　她赶忙宽慰：“确实。。。。。。留在合欢宗，安心做师妹也是个好去处，起码不愁吃，不愁穿，还能修炼延几年寿，自甘堕落还有银趴能爽。你爹娘泉下有知，看到你能落个归处，应该也安息了。”
　　夏木苦笑，“虽然我知道江师兄你是在安慰我。。。。。。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怪。”
　　“我不会安慰人嘛。”江茗小声嘟囔。
　　恰在此时，一群嬉笑打闹的莺莺燕燕路过，瞅见夏木，都过来亲热地和他打招呼，然后又拘谨和江茗行礼。
　　只有一个看上去和夏木最熟，冲江茗抛了个媚眼，大胆调戏道：
　　“江师兄，呦，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呀，需要小妹帮你煮大补汤吗？”
　　“去去去！给你男人补去，我壮得很！”
　　江茗黑着脸，作势要打，几个姑娘笑盈盈跳走，像一团欢闹蝴蝶。等她们走远，夏木才捂嘴轻笑，调侃道：
　　“其实。。。。。。江师兄在师姐那个圈子里还蛮受欢迎。只不过江师兄平常很少参加活动，大家都摸不准江师兄你的性情，容易望而生畏。”
　　“可以啊”江茗一拍少年后颈，吊儿郎当，没个正型，“才来几天，就和师姐们混这么熟了，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夏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师姐们都性格单纯嘛，比招呼村里女孩子简单多了。”
　　话虽如此，江茗一路看得清楚，这小子确实有点八面玲珑天赋，就连路过长老，他都能寒暄两句。
　　心想正好家里缺这种应付外事儿的好手，江茗便也上了几分心，拿出灵石帮夏木置办几件防御首饰。
　　修行者瞧不起凡俗金铁，却令夏木这种小孩子喜欢得紧，他越发喜悦，时不时便把项链上宝石捧到太阳下看。
　　送回夏木，江茗心情稍微平复，她很快便想到一个计划，用来对付潜伏在狐狐体内舞仙残余。
　　“呵。。。。。。逍遥楼之间的战斗，有逍遥楼的方式，不就是一段意识吗？我们逍遥楼，创造人格和抹杀人格，可都是一把好手！”
　　她冷笑，自言自语。
　　烛火摇曳间，少女背后影子飘忽不定，形同鬼魅。
　　。。。。。。
　　幽冥深处。
　　舞夕颜从“昏迷”中惊醒，她下意识摸脸，茫然四顾。
　　不知何时她已坐到一个蒲团上，桌对面摆着银杯，烈酒已尽，杯底甚至还残留酒液，墙上凝魂香烧了大半。
　　她脸一黑：“果然。。。。。。”
　　——“舞仙”已经用我的身体和玉玲珑接头过了！
　　舞夕颜正想破口大骂，余光忽然瞄见桌上便条，她狐疑拾起，便条上竟是“舞仙”留下的话。
　　【仙人陨落，众目睽睽，妄力镀金身不再可行，然而仍有一个办法令仙莲道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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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夕颜：“###(怒)”
　　挑衅！！！
　　绝对是赤。裸裸挑衅！！！
　　舞夕颜气个半死，她撕碎便条，将其视为“舞仙”给自己下的战书，做完这一切，她阴恻恻冷笑着，开始用迷魂术布置针对“舞仙”局。
　　半日过去。
　　狐狐糊弄好小明王，然后安详睡去，嘴角挂着一抹期盼的微笑。
　　她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利用迷魂术陷阱，成功清除掉舞仙意识，然后说服石行接受了自己这个“徒孙媳妇”，从此和老秦幸福生活在一起。
　　她生两个女儿，笨拙地做着妈妈，每天晚上都缠着老秦做七到九次，充盈乳汁不仅能喂饱女儿，还能伺候好丈夫。这样甜蜜的生活一天天持续着。。。。。。然而，艳无双降临了。
　　她的身体和意识都被那个恐怖存在夺走，可怜的老秦也被魔帝榨成炉渣，她无力目睹这一切，那一刻，她心中无比后悔，如果她早做准备就好了，如果她早做那件事。。。。。。
　　——做哪件事？
　　纷杂又厚重的信息洪流突然从深处涌了出来，那感觉难受到令人想吐，舞夕颜捂着脑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发呆望向窗外。
　　幽兰鬼火照亮贫瘠大地，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生厌，舞夕颜失落哀叹，背后花藤绕到嘴边，她摘下一颗刚成熟的果子，**着，轻轻咬开。
　　爆出汁液冰凉刺骨，甜腻味道充斥口腔，陌生又“熟悉”力量，逐渐开始复苏，尽管并不持久。
　　以“死尸”之身，暗中窃取神明力量，足足一千余年，时至今日，虽依旧无法消化，但至少已勉强能够利用。
　　怀胎艰苦令起床动作有些狼狈，舞夕颜并不在意，她坐在镜前，认真梳妆打扮，仿若并未注意到镜中与现实存在微妙不同影像。
　　——那正是狐狐留下杰作，一个迷魂术陷阱，只要注视镜子，就会被巧妙藏进去信息影响到。
　　陷阱的效果，是直接抹杀人格。
　　然而直到梳妆结束，镜子前舞夕颜都没什么异样，反而临走时随意一抹，便将镜中陷阱消去。
　　如法炮制，她又除掉了衣柜中，天花板上的，门上，空气中的，乃至窗外的嗡鸣声。
　　所有陷阱尽数除去，因为这本就是她自己所设。
　　出门前，舞夕颜心思一动，忽然乐不可支，她又取出张便条，贴在床头，用轻松的语气写道：
　　【仙人无能，被天剑斩尽，世人已不再相信无所不能是仙。但世人就没有仍旧相信的了吗？】
　　【。。。。。。自然是有的。所以，金身塑不成，何不去塑至尊法相呢？】
　　【V我十三块九，听我用麦乐鸡讲述不朽传奇！】
　　358 扎心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在面对一只狡猾狐狸的时候。
　　寻找好几天，石行和两位师叔莫说狐狸影子，连根狐狸毛都没找到。
　　这令石行不得不思考起那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难道。。。。。。真进了鬼门？”
　　他感到荒诞。
　　鬼门后的幽冥世界，是名副其实的放逐之地。
　　荒芜险恶，危险无数，灵气贫瘠到正常修炼都成问题，而且易进难出，否则也不会被各个经手的势力，全部不约而同地用来流放难以杀死敌人。
　　对石行而言，他一开始就做好了一旦无法彻底杀死舞仙，就将其封入鬼门镇压准备。。。。。。
　　结果现在，种种迹象竟然表明——舞仙有可能自己进去了。
　　这一变故打得石行措手不及，也完全超出他想象，倘若舞仙要图谋剑塔或鬼门，那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在鬼门外才行，进去是个什么操作？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舞仙已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剑塔。
　　但石行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一来剑塔只有一个出口，想出去不比躲藏，很容易察觉。
　　二来，他有感觉，舞仙所做一切，就是为了图谋剑塔内什么，如果她想跑，最开始就不会给自己抓住。
　　石行还能沉得住气，然而受了无妄之灾二师叔却越来越不耐，莫名其妙变成这副鬼样子，她对那狐狸恨得要命，乃至于对石行的态度，都越来越暴躁。
　　“舞仙是你带来的，你必须得找到她。”
　　不止一次，这个“男人”在清醒时抱怨道。
　　“一定，一定。”
　　石行只能苦笑，连连安抚答应。
　　如此一催，石行自己渐渐都开始焦急了，毕竟大战就在这几日，通过共鸣能引出剑塔最大力量机会，也就在这几日。
　　相比于石行两眼一摸黑。
　　亦无情从最开始，便知道狐狐进了鬼门，他虽没办法偷偷将狐狐放过来，却也借搜寻的名义，留在最底层，一直在战场边界处转悠。
　　然而常在河边走，岂有不湿鞋？何况他的修为，在这等战场上并算不得拔尖，很快亦无情便被一个与他师祖有仇怨的弃族盯上，来来回回缠斗几次。
　　所幸剑塔最底层没有死亡规则，否则巨大修为差距下，一点点失误都能要他的命，即便如此，他也越打越狼狈。
　　“住手。”
　　一道熟悉的冷声，喝停斗法的二人。
　　亦无情是茫然，而那对手则是不甘心，恨恨瞪亦无情一眼，乖乖退到下令者身后。
　　下令者逐渐从薄雾中现出身形，姿容妩媚，气质妖娆，明明怀孕却没有丝毫臃肿感觉，丰腴的曲线足以令男人垂涎欲滴。
　　她抿着唇，九根狐尾不安分在背后扭来扭去，望向亦无情目光有些复杂。
　　“老江？”
　　“圣使！”
　　两边同时唤。
　　“你先走，这人留给我处理。”舞夕颜下令，那部将还想争执什么，却被这美貌狐妖少。妇一个眼神慑服。
　　他只得放弃到手的猎物，黯然离去。
　　待到周围无人，亦无情松了口气，他习惯性贴过去，想搂住自家狐妖娘子。
　　“厉害，怎么还混成圣使了？”他笑着调侃。
　　虽然一个在鬼门外，一个在鬼门内，但由于边界的特殊性质，斗法都可以，触碰自然更不是问题。
　　可狐妖却脸一红，笨拙躲开，“别。。。。。。”
　　“怎么了？”
　　“我不是你娘子。”
　　“？”亦无情疑惑。
　　“我是舞仙。”
　　“？？？”
　　听见这句话，亦无情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面前熟悉的狐狸，特意又上下仔细扫了遍，然而结论却是。。。。。。
　　“你当我傻么？”他没好气，“一脸江味儿，别闹了，你就是捏个男傀儡我都能认出来。赶紧过来，再不过来夫君就打你屁股。”
　　“我真不是！”狐狸急了，脸却因为那句打屁股臊得通红，隐隐还浮现一丝期待，她扭着蜜臀和尾巴，强作威严，“我可是你长辈，你给我放尊重点。。。。。。呀哈臭老秦！你要死啊！！！”
　　“长辈？这又是什么新玩法？”亦无情轻易将狐妖搂进怀里，扇了好几下屁股，然后才疑惑。
　　至于说对方嘴里“不是狐狐”，他半个字都不信，这反应，这羞。骚神态，还有下意识的扭捏动作，哪个不是他在江茗和狐狐身上经历过？
　　树林中传出之前那个部将担忧又疑惑呼唤。
　　“圣使大人？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滚！再滚远点！”舞夕颜冲外人撒完火，才一脸求饶地望这个随意玩弄自己的男人，“夫君。。。。。。呸。。。。。。老秦。。。。。。别。。。。。。别揉。。。。。。”
　　“不行。”亦无情却不顾她反抗，将她粗暴摁在树上强吻，直至她桃红满面，美眸迷离，才松开嘴，低声道：“突然乱跑，又突然说不是我娘子，你可让我火大得很啊。”
　　“呜呜。。。。。。”狐狐羞怯。
　　“还敢再说那些话不？”
　　“不。。。。。。不敢了。。。。。。”她小声喏喏。
　　“你是谁？”
　　舞夕颜明显停顿一下，过许久，才脸红又幽怨道：“我是你娘子。。。。。。是怀了你孩子的贱狐狸。。。。。。是你的小r。bq玩具。。。。。。”
　　亦无情给逗乐，这种话也就老江能臭不要脸一本正经说出口了，他随意伸进狐狐衣襟，一边攀爬征服雪山，一边求根问底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舞夕颜犹豫了两下，闭紧嘴，似乎不想对他透露。
　　可架不住男人进攻越来越猛烈，而她像魔怔似的，竟丝毫升不起反抗的力气，只能抬袖遮掩哀叫的嘴巴，在男人怀里无助地扭来扭去。
　　终于，在最后一个羞处也沦陷后，狐狐放弃了，也崩坏了，她双腿耻辱地张着，整副身子都依偎在男人怀里，不住羞颤。
　　脸蛋儿又白又粉，水蓝狐眸仿佛堕入深渊，失神无焦距，嫣红的唇似哭似笑，微微颤动。
　　“我说。。。。。。我说。。。。。。”
　　她擦净溢出的香津，再也不敢有所保留，对这个男人充满害怕。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甚至生不起反抗的意愿。明明，明明在别人面前，在玉玲珑面前，她都是高冷而没有破绽的。。。。。。咕
　　“总之，我，我想起很多事。”舞夕颜抿唇道。
　　感受到男人的手还伸进衣服，停留在自己胸上，她脸不自觉泛红，那些明明笃定事，忽然又萌生出一丝别扭的感觉。
　　“一千多年前。。。。。。我遇到瓶颈，又走投无路，所以想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
　　“我将记忆备份在独立的花藤里，然后将快被艳无双夺舍的身子，献祭给葬神棺，换了一样东西。”
　　“打通生与死之界限的力量。”
　　“我假装把身子留给下一个对付艳无双倒霉鬼，只要她炼化我，就会在时机成熟时，得到这份记忆。。。。。。所以你明白了吗？”她神态逐渐凛傲。
　　“也就是说，你只是多了点记忆，就开始犯浑？”亦无情面色古怪。
　　“是一千多年记忆！一千多年！”狐狐强调，她有些恼羞成怒，“而且——难道我要认同自己只是个分身吗？认同自己是一个无聊的附属品？我明明。。。。。。我明明。。。。。。”她逐渐低落。
　　亦无情却觉得这样的纠结很好笑，“你放不下那份虚假记忆带给你的骄傲，干脆认同那个早已死去身份？”
　　“不。。。。。。不是这样的。。。。。。”舞夕颜快要哭了。
　　359 迷失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亦无情右手抚着狐妖长发，左手作怪，直勾勾盯着反问，“难不成，多了这段记忆，你就是舞仙，没了这段记忆，你就是江茗？”
　　“别。。。。。。别揉了。。。。。。”
　　少。妇嗔怪轻吟，妖媚扭来扭去，却始终没有太强硬地反抗。
　　她喘息许久，才像脱力似的，软绵绵反驳：
　　“假如从此刻开始，你觉醒了前世记忆，而前世长度又是你今生的百倍，拥有完整的三观，计划，乃至宏伟目标，你会变成谁呢？”
　　“谁也不会变成。前世就是前世，恩缘已断;别人的就是别人的，与我无关。你总觉得有记忆就是另一个人，就像你仅仅只是迷魂自己分身，便觉得她是真正的凰曦音。”
　　“。。。。。。用我刚从一个前辈那里学到的概念来说，那些都只是‘相’罢了，重要的不是‘相’，而是‘我’。”
　　亦无情温柔剥开少。妇裙衫，一层一层，从鲜艳的绸，到雪白的纱，直至露出两颗瓷白细嫩的果实，和隆起的小腹。
　　他侧耳贴上去，“让我听听我女儿多大了。”
　　“喂。。。。。。”舞夕颜衣衫敞着，正面一览无余，她偏开脑袋，抬起云袖，遮住羞红的脸。
　　明明是如此冒犯举动，她却没舍得阻止，甚至，还有些温馨和甜蜜。
　　至于男人的话，她倒没放在心上，人就是由记忆肉体和情感构成的，否则，没了那些，她还存在吗？
　　“你。。。。。。你就是想。草。我罢了。。。。。。”她黛眉轻挑，脱口讽刺道，“找那么多借口，不就是想要我继续做江茗，继续做你的老婆？”
　　“算了，我答应你”她轻轻捧住男人的脑袋，声音轻佻又妩媚，“我还从来没被男人碰过呢。。。。。。我准许你做我第一个男人。”
　　“喏，又是只有老江才能出现脑回路，这是第几次第一次了？”亦无情挠了挠少。妇肋下软肉，调侃道，“奇葩都奇葩得这么一致，你还说你不是老江？”
　　“喂，不听人话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跟你翻脸。”舞夕颜眉毛一挑，忽然变色，俏容冰冷无比，素手似有意似无意放在男人丹田要害，死气在掌心凝聚。
　　“好啊。”亦无情却依然笑着，甚至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左胸按，“杀了我，你就能证明自己不是老江。”
　　“喂！”舞夕颜吓了一跳，赶忙收起死气。
　　“你疯了？”她小脸儿煞白，惊愕后又愤怒，“神经病！”
　　“既然‘今生’记忆对你而言如此短暂，我对你来说，自然更是不重要之物，杀了我，与你心中唾弃的身份诀别，不是刚好合适。”
　　“合适个屁。。。。。。”
　　舞夕颜心砰砰直跳，既有紧张的原因，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悸动，她心思烦乱，某些危险的念头又翻涌上来，那是来自江茗记忆残渣反抗。
　　她不想呆下去了，至少在计划结束之前，她不愿。。。。。。或者说不敢再和这个男人接触。
　　他远比另一个人格难对付。
　　“我，我要走了。”
　　舞夕颜推开男人，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她花了许久平复心情，然后才用如常的平静语气道：
　　“少在附近晃悠，被捉进幽冥，我可没空管顾你。还有。。。。。。早点带你的家人离开剑宫。”
　　“不准。”亦无情却道。
　　舞夕颜气笑了，她回头，微微扬首，用不善的目光盯着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讽刺道：“我不听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和我来硬的吗？”
　　仅仅一瞬间，她便闪到亦无情背后，用尖锐指甲轻轻刮着男人喉咙，幽冷语句好像冰刀子似的刮进男人耳朵里。
　　“就连你师祖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她既骄狂，又冷峻道。
　　亦无情毫无惧色，他耸了耸肩，“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打疼娘子。顶多也就是去幽冥里找你，找不到便一直找罢了。”
　　“哼，那你去吧！”舞夕颜撂下这句，直接消失在原地。
　　亦无情拍掉身上脂粉气，然后直接往交界处方向走。
　　没走几步，狐狸又冒了出来，流着冷汗，“不是哥们儿！你还真去啊！算我输了还不成么？你赶紧滚！这次的事你不准掺和！”
　　亦无情笑笑不说话。
　　“到底怎样你才愿意答应我。。。。。。”舞夕颜彻底没招了，她可怜兮兮望着男人。
　　“履行你妻子义务。”亦无情指了指狐妖樱红小嘴。
　　“变。态！你没救了！绝对没救了！”舞夕颜秒懂，她抿紧唇，脸颊浮起红晕，又羞又怒。
　　可骂了一会儿，她竟又自暴自弃走过去，唤起煞风，吹净地上的尘土，熟练地跪坐。
　　熟悉的视听刺。激，熟悉的角度，熟悉的气味与滋味儿，令舞夕颜一瞬间恍惚，怀疑自己究竟是活了千年与剑宫斗法的幕后黑手舞仙，还是那个满岁两载除了沉溺风月就是醉生梦死狐妖分身？
　　明明屈辱至此。。。。。。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反而有些开心。。。。。。？
　　残渣。。。。。。一定是残渣。。。。。。！
　　她心底咒骂着，却控制不住，渐入佳境，乃至有些享受起这“妻子的义务”来——甚至还想男人也履行一下“夫君义务”。
　　待这罪恶“刑罚”结束，她小嘴微张，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哕——咳咳咳——”她干呕。
　　又来了，那些本该已经忽略的记忆，那些和这个男人尽情欢。纵，享受快乐的记忆，竟开始吞噬她的情感和自我。
　　“熟悉吗？”亦无情蹲下来，轻轻安抚，“有没有回忆起，你真正的‘渴望’，你真正的爱恨？”
　　他凑近少。妇狐耳，声音宽柔，落进舞夕颜心底，却很尖锐，“你到底是那个沉睡千年阴谋家舞仙，还是那个调皮好色喜欢和我睡觉的小娘子江茗。。。。。。我想这一刻你比我清楚。”
　　“不要再骗自己。”
　　舞夕颜忽然用力打掉男人抚在头顶手，恨恨瞪她一眼，然后逃跑似的离去。
　　她试图忘掉亦无情那些话。
　　可不管怎样努力，都做不到，甚至，变得更深刻。
　　她只得用工作转移自己注意力，尽力不去想，令意识无暇喘息，直到布完第六个阵法，她精神一阵疲累，再动手时，忽然发现自己忘怎么布阵。
　　“结束了吗？”她自言自语。
　　记忆借由夜欢妖花特性，存储在花藤内，但花藤因过去长期的休眠，并无法长久保持在“唤醒”状态。
　　花藤活跃时，她就会想起这些事，想起自己的宿命。。。。。。以及计划。
　　花藤休眠时，她会将这些重要的事忘记。
　　突然接收大量信息，又会触发大脑的防御机制，产生短暂的眩晕。而她能借这短暂的眩晕，切断和本体联系，不令影响扩大。
　　由此，才形成了“两只狐狸”怪状。
　　江茗也好，肉体争夺也罢，她并不在乎这些小事。旁人从未直面过那些不可言说的大恐怖——她直面过;旁人从未意识到近在咫尺的生存危机——她却有意识到。
　　对她而言，这群人就像一个个活在黄金时代只有青春烦恼的少男少女，不识得战争和经济危机残酷。
　　她不屑跟他们解释，甚至不屑与那个所谓“本体”争斗。
　　“对与错，善与恶，等我成尊，自有后人评说。总要有人摘那个果子，凭什么不能是我呢？”
　　舞夕颜捂着头，抽出一张便条，写下一封既含怜悯也含嘲弄的“提示”。
　　【仙人始于妄，终于妄灭;至尊始于愿，终于愿空。世人坚信你是独挽天倾至尊，你就是天意钦定至尊。】
　　【想塑剩下那一半莲花道台吗？去命运舞台上和那些天骄们争吧！】
　　【不需要真的赢到最后，只需要世人相信——你，可以赢到最后。】
　　360 后知后觉
　　提笔写到最后一字的时候，狐妖忽然愣住，随即目光逐渐变得迷离且茫然，便条也坠落在地。
　　她恍惚好久，然后才踉跄后退，对周围“陌生”环境充满惊恐。
　　“完了。”舞夕颜喃喃自语，“我又‘梦游’。。。。。。呸，不是，我又被‘借’走身体了。。。。。。”
　　她很快注意到地上字条，赶紧捡起读了遍，却越读越生气，最后忍不住将便条撕碎。
　　“混账！又挑衅我！”
　　她可不觉得“舞仙”会安什么好屁。
　　由于生怕那狐妖老怪发癫影响到本体，她已经及时切断和本体联系。
　　正因如此，如今面临这么复杂状况，她竟连个能吐槽宣泄的听众都没有。
　　舞夕颜怅然若失，顿时，一股被全世界抛弃的酸楚滋味儿，囫囵涌上来。
　　她意志消沉，抚摸两下孕肚，便蹒跚回了住处。
　　堂堂小明王在专业驯兽师老舞的照顾下，如今已成功蜕变为宝可梦，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然后听训练家。。。。。。啊呸狐丞相的话揍人。
　　舞夕颜将便条收集到的讯息，透过短暂恢复链接传递出去，然后又回到那种一个人孤零零，好像没什么事可做的状态。
　　她仰望天空，雪白无暇小腿轻轻晃荡，好似初春秋千。脱离本体意识掌控之后，她竟发现自己根本没事可做，除了发呆，就是发呆。
　　【像我这样人生空洞又无趣家伙，似乎活该被另一个意识吞噬吧。】
　　舞夕颜忽然自嘲想。
　　算一算，她的人生真是既短暂，又空虚，竟然只有和老秦“婚姻”还算美妙，可她又逃避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母亲，于是她的漫长人生，肉眼可见只剩一片虚无。
　　在有其他两个分身时，她尚且可以容忍这份无聊，可一旦获得主体性，那滋味儿，啧。
　　【不，不能发呆。。。。。。】
　　舞夕颜恍过神来，赶紧掐一把大腿，停止空想，尽量让注意力有可凝视之物。
　　可空荡荡的房间，就连烛火都那么微弱，刺骨的风钻进她衣领内，吹得她透体冰冷。
　　【想被抱。。。。。。】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生，没有未来，甚至没有自我，我只有那个夫君。】
　　舞夕颜突然涌出诸多荒诞又委屈的念头。
　　她想老秦。
　　。。。。。。
　　乾龙界。
　　收到狐狐分身那边消息的江茗，忽然感到有些无力。
　　她忍不住丧气：“迷魂术也斗不过，花藤也拆不掉，我认输算了，反正，不过一个分身而已，给就给了，也省得舞仙影响我。”
　　“别啊！”听到这句话，暖暖急得从衣襟里飞出来，在江茗眼前绕啊绕的，“嘿！少年！千万不能轻言放弃！这可是一个。。。。。。一个。。。。。。嗯。。。。。。很大的机遇！”
　　“我分身，你那么上心干嘛。”
　　江茗颇觉无语，她低头，消沉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猛瞪向暖暖：“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暖暖一下子心虚，她眨巴眼睛卖萌，“我又能知道什么呢，我就是只可怜弱小又无助器灵呀”
　　然而，江茗可不吃这套，她卖起萌来能比这衣服精还萌，但心切开比魅魔翅膀都黑。
　　话音刚落，江茗便一把掐住暖暖，揪着翅膀拎到火上烤，脸黑道：“你马上就是可怜弱小又无助应急食品！”
　　“呜哇呜哇！烫烫烫烫烫——！”暖暖被烧得扑棱扑棱乱摆，她狂呼：“我认输！我错了！我这就说！我这就说！”
　　“说！”
　　“这是。。。。。。这是借阴法遇到瓶颈的体现啦。。。。。。浅浅也有过这一步的。。。。。。”暖暖委屈说道。
　　“哦？”江茗松开手，顿时暖暖飞到肩上，抱着烧疼脚“嘶哈嘶哈”吹气。
　　直到把烫疼的地方吹凉，她才含着一丝幽怨，嘟囔道：“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也拿不准主意，毕竟这次多了个变数，和正常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正常情况？”江茗疑惑，“正常情况是什么情况？”
　　“嗯。。。。。。首先！你觉得，借阴法最大的缺点在哪里？”暖暖轻打响指，顿时屁股下冒出个小凳子，她坐在江茗肩头，翘着二郎腿。
　　“。。。。。。容易认知错乱？”江茗摩挲下巴。
　　“bingo！
　　没错！认知错乱！”暖暖打了个响指，热心分享八卦，“随着扮演的逐渐深入，浅浅在事实上成为好几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目标，甚至不同信念，如果三者井水不犯河水，那还好说，可如果三者产生冲突呢？”
　　暖暖语气逐渐兴奋，“譬如。。。。。。合欢圣女想开银趴，让身为璇玑圣女的分身也成为‘美餐’，可继承浅浅男孩子羞耻心璇玑圣女又不乐意。。。。。。而在借阴法达到‘万化’层次之后，这两种对立的念头甚至能同时存在，借用不同肉体分别思考。”
　　“而这，还只是一个小小例子，性。爱上分歧只是小事，互不干涉就好喽。爱上不同男人呢，也不算大事，顶多是被各自老公草的时候，另一个分身感觉像被野男人寝。取了一样既刺激又奇怪。”
　　“真正不可调和矛盾，是目标和阵营上分歧。譬如。。。。。。尊位只有一个，每个分身都想求自己尊位。再譬如。。。。。。一个分身是合欢宗既得利益者，另一个分身，却恨合欢宗入骨。”
　　“你觉得，这时候的浅浅，她究竟是谁呢？是逛一圈能遇到三十个‘便宜老公’合欢圣女？还是犹如高岭之花般的清纯璇玑圣女？”暖暖望向江茗。
　　江茗沉默了，她逐渐明白过来暖暖的意思，“你是想说。。。。。。《借阴法》修炼久之后，会逐渐遇到‘万化’境界的瓶颈——认知错乱？”
　　她逐渐回忆起，《借阴法》三个层次。
　　牵丝，万化，皆我。
　　“牵丝”瓶颈是不同分身因意识自我矛盾，产生不同情绪和本能，成功渡过且稳定之后，便会迈入“万化”，可以完美扮演任何一个角色。
　　而按照暖暖说的，“万化”瓶颈则是不同分身之间发展出对立和分歧，并且如人格分裂那般，互相倾轧。
　　“可这不荒谬么？大家明明都是一个人啊！”江茗失笑。
　　“嘛，正常，25岁的你遇到20岁的你，往往只想扇她一巴掌，而20岁的你看到15岁的你，会尬到脚趾抠地。”
　　暖暖一副过来人模样：“人是在不断变化，试想，假如你突然回想起前世记忆，而前世记忆的长度，是你今生的百倍，你会变成如何呢？”
　　江茗想了想，忽然丧气，“大抵。。。。。。我会觉得，自己其实是前世，而不是现在的我。”
　　“这就是问题所在。”暖暖摇晃尾巴，慢悠悠说道，“分身不同经历带来的记忆和情感变化，会将《借阴法》推向下一个层次，而舞仙强加给狐狸记忆，加速了这一过程。”
　　“如果我成功渡过，会有什么好处吗？”江茗抿唇。
　　暖暖无辜天真道：“当然有喽，到那个境界。。。。。。你将超越外‘相’，变成更真实存在，世间万物再也乱不了你心智。哪怕随意用借阴法将别人生制，随意吞噬别人的记忆和魂魄，也不会再影响你身为‘江茗’自我。”
　　她飞到江茗耳边，用诱惑的声音道，“你会变成。。。。。。举世无双存在，傀儡术神，甚至于，可以完成那个，将所有逍遥楼吞噬殆尽，魂识归一的计划。”
　　“得了吧。”江茗无语将小魅魔拍走，“当我没吃过老板画的饼啊？什么举世无双，我先渡过这劫再说。”
　　她轻叹口气，正想喝口水，压一压惊，突然，她猛瞪大眼，似乎想到什么。
　　“卧槽！不对！凰女！”
　　——既然狐狐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是普遍性的，那她凭什么自信，凰女没出问题？
　　而且。。。。。。老秦都玩儿凰女好几天了！这么高的烈度！这么丰富涩涩想象力！不像他老秦啊！
　　他哪有这么好色和鬼。畜！他不干正事的吗？
　　会不会。。。。。。凰女分身传输过来“感受”，其实是假感受，甚至，干脆就是个梦？
　　江茗倒吸一口凉气。
　　361 驯鸟
　　骗子向来最擅长自己骗自己，自欺欺人是逍遥楼基本技能。
　　倘若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感染别人信呢？就像那些妆容精致演员，唯有自己入了戏，才能演得惟妙惟肖，令观众沉浸于故事。
　　即便失去一些记忆，这些身为骗子的本能依旧潜藏在凰女内心深处，她用分化元神的方式巧妙骗过了那所谓“另一人格(其实是本体)”，却在逃脱这件事上，遇到了未曾预料到的阻碍。
　　而这个阻碍，却是。。。。。。她自己。
　　深夜。
　　月黑风高，最适合做些隐秘事天气。
　　“混蛋。。。。。。混蛋。。。。。。我恨你。。。。。。嗯啊”
　　湿热轻吟声回荡在春闺，然而此刻烛火昏暗的屋中，只有那高傲的凰女一人。
　　她衣衫凌乱，美眸迷离，曼妙的腰肢轻摇慢舞，嘴里骂着秦无依粗鲁，以及他混账——尽管她口中贬到泥里去那个男人，此刻，并没有压在她身上。
　　“杀了你。。。。。。竟然敢把我。。。。。。变成这种样子。。。。。。”
　　玉手翩翩，声音越来越投入，那咒骂语气也逐渐变了味儿，甚至扭曲成另一种调调。
　　“是。。。。。。是的。。。。。。我是淫。凤。。。。。。是只堕落贱鸟。。。。。。你满意了吧。。。。。。呜呜主人快回来安慰我。。。。。。”
　　越来越放肆的自污之语，令自认为生性高傲的她逐渐兴奋，直到宣泄的海啸如暴雨倾轧般释放，那浓烈的兴奋又转化为同等烈度失落和自厌。
　　凰曦音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床上，丝绸半遮半掩香臀微微颤动，过了许久，她才恢复一丝力气，扒出两腿间的木具丢掉，然后望着床榻上镜子，怔怔出神。
　　烛光倒映出少女，颊若粉桃，夭夭薄唇，迷离妩媚事后样子，哪儿还看得出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凤栖山天女？
　　她越发痛苦了，这种不甘情愿又控制不住地改变，几乎令她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嗒。。。。。。嗒。。。。。。嗒。。。。。。”
　　敏锐的耳朵听到一串极轻的脚步声。
　　凰曦音放出神识，将方圆数里一扫，顿时惊慌爬起，手忙脚乱收拾好床铺，又藏起床底狎具，然后对着镜子整理凌乱的衣衫。
　　一切做罢，她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装出满面怒容，静等那人回来。
　　不一会儿。
　　“啪嗒。”
　　秦无依推门而入，他脱掉大衣，回头，望着凰女，不禁苦笑，语气有些责怪。
　　“我提醒过你不要随便动神识乱看。最近城中很乱，修行者鱼龙混杂，你这样做，旁人感觉得到。”
　　凰曦音冷笑，“那又怎样？敢来找事，大不了我就把他们杀了。”
　　秦无依不禁无语，“你先挑衅的，你还要杀人家，你可真是。。。。。。”他叹气，“。。。。。。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过来。”说完，他开始脱衣服。
　　凰曦音肩一抖，下意识扭了扭屁股，她依旧语气冰冷道：“怎么？又要忍不住欺负本凰了吗？变。态烂人，别以为靠那玩意儿就能让本凰屈服。”
　　“想哪儿去了，我让你帮我拿一下衣服。”
　　“我才不要。”凰女立刻回绝，她偏开头，想到什么，脸不自觉泛红，“别以为。。。。。。别以为。。。。。。折磨我就能让我屈服。。。。。。”
　　“嗯。。。。。。？”秦无依故意拖长尾音，然后盯着少女粉扑扑脸，看了几秒，他确信，老江这是又想被“欺负”。
　　“小贱鸟，最近太安逸了是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被收拾。”他笑骂着走近。
　　“不。。。。。。没有。。。。。。”凰曦音下意识往床角缩，内心却控制不住涌出期待和紧张。
　　这些天男人时不时就会狠狠“欺负”她，用各种新奇难忘的方式，羞辱她的灵魂，却又令她肉体攀登极乐。
　　而她竟也在那些糟糕的戏码中，挖掘出一种罪恶的“美妙”，明明憎恨这个家伙，却又难以自拔地，喜欢那些堕入泥里游戏。
　　“呀啊。。。。。。！”她惊呼。
　　秦无依抓住她素白裸。足，在足心挠了挠，绷紧的身子一下便泄了力。
　　她柔弱地乱蹬，想踢开男人胳膊，却还是一点一点被拖过去，然后。。。。。。像煮熟的螃蟹一样被掰开。
　　少女裙底也早已像雨后森林般一塌糊涂。
　　“这出水量，不对吧。”秦无依表情微妙，“所以。。。。。。你不去参加羽落真君晚宴，就是为了留在客栈，一个人自。。。。。。”
　　“我没有！”凰曦音慌乱否认，她吞吞吐吐撒谎，“我只是。。。。。。我只是。。。。。。尿裤子了。。。。。。”但就像每次撒谎那样，她本能低下了头。
　　“好，就当你尿裤子。”秦无依并不戳破，他继续剥净少女衣物，随后取出一套风尘气十足的暴露丝裙。
　　“穿上。”
　　“不！”
　　“不穿打屁股。”
　　凰曦音屁股一紧，随即一股怪异又荒诞期待自心底涌出，她几乎脱口：“你。。。。。。你打吧。。。。。。我是不会屈服。。。。。。”
　　“这可是你说的。”秦无依把少女翻过来，架在腿上，抬起右手。
　　很快，房间里便回荡起响亮的“啪啪”，和少女吃疼又销魂哀吟声。那声音从一开始的咒骂，逐渐发展成哭着求饶，最后只剩无力。
　　“知错了吗？”
　　“是。。。。。。”凰曦音跪在床上，翘起通红的臀部，声音委屈又乖顺，“夫君主人。。。。。。小贱鸟知错了。。。。。。”
　　她拱了拱屁股，脸愈发红润，她假装自己在假装很情愿，像个受不了只得屈从小女人般道：“请夫君主人再赏赐小贱鸟几下。。。。。。”
　　秦无依也不客气，直接满足她的愿望，打得她骨酥肉软。
　　然后，也不用催，她自己便努力爬起来，拾起那件其实是她自己纳戒里衣服。
　　“咕。。。。。。好透。”她小声吐槽。
　　等裙子穿好，她脸愈发红了，这身薄得像内衣一样，透过三层薄纱，内里朦胧的身材曲线清晰可辨，恐怕就连以卖肉为职青楼女子，也只敢在房间里这么穿。
　　将同样薄到透肉白丝穿好，又换上一双高到惊险的水晶高跟鞋。她并不觉得这个就是结束，于是习惯性地跪在床上，撩高裙子，冲男人撅起屁股。
　　过十几秒，“好了吗？”她摇摇屁股，埋在胳膊里脑袋闷闷吐出句。
　　“什么好？”秦无依疑惑。
　　“不塞东。。。。。。呸！没什么！”凰曦音一下反应过来，应激地弹起，恨恨瞪秦无依一眼——她以为男人是故意羞辱她。
　　却不想秦无依听到这句“提醒”，才恍然大悟，又把蠢鸟摁在床上，塞得满满当当才罢休。
　　“呜啊。。。。。。”凰曦音玉腿轻抖着，艰难站稳，她愤恨又复杂地望向男人，用压抑媚气儿声音说，“这次。。。。。。这次又想怎么折磨我。。。。。。”
　　“猜猜。”
　　“。。。。。。遛鸟？”凰曦音想了想，脸红猜测。
　　“聪明。”其实秦无依也是听到这句话，才确定今天要玩什么“把戏”。
　　江茗曾云：不知道女孩想要什么的时候，就让她猜，她猜的第一个答案，通常就是正确答案。
　　同样——这招不一定对所有女孩有用，但既然是老江提出来的，那就一定对她有用。
　　玉缀项。圈系在少女脖颈间，连着一条长长的银链子。
　　那链子凰曦音见过，修行者饲养灵鸟时，会用这样一根链子，系在鸟腿上，防止聪慧的灵鸟飞跑。而灵鸟也逐渐会被这根链子驯服，再也飞不出链子以外范围。
　　【我是。。。。。。宠物。。。。。。？】
　　【我是被他饲养。。。。。。宠物。。。。。。？】
　　凰曦音羞耻到快窒息了，呼吸都有些不畅。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内心竟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不自觉幻想着，自己也被驯服，被锁在笼子里，彻底坏掉，成为这个男人玩物兼卑贱宠物。。。。。。未来。
　　363 人格
　　江茗不是第一次产生这种自我认知上迷茫了。
　　之前，她怀疑过自己是红中。
　　后来，她还怀疑过自己是舞仙。
　　而如今，她又觉得自己其实是凰曦音——真正的凰女，如假包换那种。那份自我迷魂扮演成为凰女情绪实在太过真实，就连她的灵魂也被之深深触动。
　　身为高傲贵女被自身瞧不起卑劣种族进犯凌。辱，那美妙到荒诞感觉，令取回这份特殊记忆的她，不禁心砰砰直跳。
　　可一想到，这记忆是秦无依给“凰女”这一身份，又令她心底有些莫名别扭，以及不爽。
　　“开心吗？”她背起手，一蹦一跳走到男人跟前，清媚小脸儿笑靥如花，“我送你的礼物，爽不爽？”
　　“你不高兴？”秦无依注视她的脸。
　　江茗下意识躲开目光，“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嗷，我可是专程来找你。。。。。。找你。。。。。。整乐子。”她很自然地倚进男人怀里。
　　而这个早已和少女相处默契的男人，也习惯性配合她的动作，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右手伸进那件男装衣襟。
　　“嗯”
　　江茗不自觉轻吟，脸上爬满红晕，她睁眼，有些迷离道，“最近做师兄做久，都快忘记自己还长着姑娘家玩意儿。老秦，帮我‘回忆’一下吧让我想起来。。。。。。我是个对你予取予求婊。子”
　　“你可不是什么婊。子。”秦无依含住少女潮红的耳垂，舔了复吮，他轻声夸赞道：“你是我见过最风情万种的姑娘。”
　　“对就这样夸我骚骂我贱”
　　少女闭着杏眸，睫毛颤动，一脸享受，她不自觉倾吐心声，剖开灵魂给这个男人参观。
　　“我喜欢你赞许我又喜欢你贬低我我想被你宠溺和需要又希望自己在你眼底不具人格”
　　她睁开眼，咯咯笑，“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依赖？爱？可天底下哪有想作为一只宠物被爱的呢？”
　　声音渐低，她痴迷抚着男人脸颊，“老秦，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会像其他师妹一样，玩得很花。可有你抚慰，就像哪里被填补住了，虽然我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这是我该做的，毕竟你是我娘。。。。。。”秦无依心中有所触动。
　　“嘘”江茗赶紧伸出两根细白玉指，堵住男人嘴，她想了想，才脸红道：“我不是你娘子，舞夕颜才是你娘子，是你结过婚拜过堂正宫”
　　她推开男人，故作潇洒地转身，甩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作态，“我是男人，至少心是，我才不会嫁人，将身子和灵魂都依赖给一个靠不住的同性。我只是。。。。。。嗯。。。。。。只是。。。。。。”
　　绞尽脑汁，江茗终于想出个完美借口：
　　“我只是因为被你睡过，食髓知味，所以偶尔会忍不住勾引你偷情的好兄弟罢了。”
　　“至于那只贱鸟。。。。。。她是你的战利品，你的星怒，你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没错！就是这样！”
　　江茗越说越笃定，仿佛在刻意将自己切割那般，语气信誓旦旦。
　　“有必要吗？都一个人。”秦无依苦笑。
　　“哼哼，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谁知道呢？”江茗噘着嘴，小声嘟囔，那股怪异感觉又涌上脑海。
　　本以为重新连接，分身暴走失控的危机就能迎刃而解。结果，她确实小看了这个“万化”境界的瓶颈，也小看了抵达下一个境界难度。
　　两个视角，两种人生，现在。。。。。。甚至萌生出两种认知，以及两种想法。
　　她既是与秦无依温存，心底高兴的江茗。
　　也是突然被夺去心底又爱又恨“主人”，蹲在树下，复杂望着“主人”与另一个女人温存，而自己却湿淋淋好空虚的凰曦音。
　　幸福和酸楚，满足和空虚，她竟会同时产生这两种矛盾的感受，意识撕裂感甚至令她忍不住想要再切断连接。
　　她强忍住了。。。。。。因为她怕，一旦连接切断，就再也连不上。
　　可这种犹如“人格分裂”状况，无疑是煎熬且痛苦，江茗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许再迷茫一段日子，她会彻底倒向其中一极。
　　但是现在。。。。。。
　　“呜”
　　江茗忽然捂着头，这种强行压抑忽略另一种情绪举动，太过于痛苦，也消耗她大量意志，她实在疲累，干脆放飞自我，任由分裂的情绪，驱使不同身体。
　　【无所谓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释然又自暴自弃地想。
　　身为“江茗”情绪是如此真实，可身为“小贱鸟”情绪又何尝不真实呢？她已经按捺不住，凰女那蓬勃的欲。火，与渴望。
　　心总是如此，矛盾又复杂，或许，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像一个高中生总是既想要尽情玩乐，又担忧未来，想要认真学习。
　　只不过，《借阴法》分身带来矛盾更大，同时，她也可以分开都做。
　　“呼。。。。。。呼。。。。。。呼。。。。。。”
　　江茗逐渐松开扶住脑袋手。
　　她蓦然回首，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洒脱道：“也不怕你笑话，我傀儡术出了点小问题。那些我体验过，不属于我的情感和念头，在和我争夺‘我’这一定义。我甚至偶尔觉得。。。。。。自己就是她们。”
　　“我倒觉得，那就是属于你的情感。”秦无依提醒，“凰曦音可不会想被我欺负，过去舞仙听上去也更像一个没感情的阴谋家。”
　　“你原来已经见过舞仙了吗？”江茗意外。
　　秦无依点点头。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江茗顿时有些尴尬，万一舞仙来个谋杀亲夫，啧，那她脸就丢大了，“你小心点，那是个变态疯女人，而且藏了不少东西。”
　　“没有，我觉得你那副样子还挺可爱。”
　　“可，可爱。。。。。。？”江茗下意识攥紧拳，有些咬牙切齿。
　　莫名地，她有种很不爽，被背叛感觉。
　　“你。。。。。。该不会在吃自己的醋吧？”秦无依意外，他苦笑，“我不清楚你怎么想的，但我真心觉得。。。。。。那就是你，你该想的或许不是对抗，而是想办法与这些所谓‘人格’和解。”
　　“然后让你大大咧咧地开后宫吗？”江茗语气有些不善。
　　秦无依顿时闭嘴，明白自己劝到猫身上，而这般敏。感又张牙舞爪的老江，确实就像只炸毛猫。
　　364 同一个灵魂的三种可能
　　江茗从未有这样不爽过——虽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不爽很没道理。
　　她不是个喜欢胡搅蛮缠，撒泼耍横人，因此尽管不爽，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表现出来，只是稍微有些阴阳怪气。
　　“好喽好喽。”她叹气，“我对你的后宫计划没意见，你也别搁这儿给我洗。脑，聊点正经的吧，舞仙那边。。。。。。你有什么情报？”
　　“花藤里有舞仙留下记忆，那些记忆被你想起来，你就会认为自己是舞仙，但这好像不持久，等记忆忘掉，你又会觉得自己是舞夕颜。”秦无依老实摊手道。
　　“嘶这下难办了。。。。。。”江茗捏着下巴。
　　“有什么难办的。”秦无依失笑，“你别犯浑，一点记忆而已，该怎样，就怎样。狐狸变不成耗子，也做不成老虎。”
　　江茗炸毛反驳，“嘿，你说得倒是轻巧！倒霉事没砸到你头上罢了，真是的，再说风凉话，我不理你。”
　　“我的错，我的错。”秦无依赶紧哄，他知趣地将气鼓鼓的少女揽进怀里，用她最喜欢的方式，抚慰她肉体的敏处。
　　“老江别生气，我给你揉揉，先消消火，消消火。”秦无依动作逐渐肆意。
　　江茗假装挣扎了两下，实际没用多大力，她嗔怪瞪一眼男人，用屁股妖娆顶了顶，然后吐气如兰：“嗯消消个屁呀色狼”
　　秦无依笑笑，他早已摸清少女脾性。即便真生气了，只要哄哄她，弄得她舒服，她气下得比雷阵雨都快。
　　正忙碌，忽然衣服被扯了扯。
　　秦无依疑惑回头，发现凰曦音不知何时摸到他身旁，抿紧唇，拽住衣角，一脸幽怨又复杂地望他。
　　“你。。。。。。你还罚我吗。。。。。。？不罚我可走了。。。。。。”
　　“你先回去吧。”秦无依顺口道。
　　静两秒，凰曦音没动，赤红的眼瞳愈发幽怨，这时候秦无依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苦笑道：“说错了。。。。。。罚，当然罚，你留下，我可没准你走。”
　　凰女这才有所反应，她也扭扭捏捏凑上来，抓住男人另一边胳膊，嘴里不忘挽回尊严道：
　　“反正。。。。。。反正我就算逃了你肯定也会抓我回来，我这可不算没反抗。”
　　“是是是。”秦无依无奈应，“能玩开心就好，天之四灵高贵大小姐。”
　　挽胳膊手抱更紧了，凰曦音也依偎在男人怀里，与那突然有些看不顺眼本体，一起争抢这副虽然宽厚——却也很难装下两个女人胸膛。
　　同一个灵魂，两副肉体，两个视角，在此刻相互对视。
　　很奇妙灵魂体验。
　　既是自我，又是他者，既被窥视，又窥视对方。
　　江茗从未如此深入地观察过“自己”，细细打量那只高傲的，淫。贱，端庄，又好色凤凰天女，江茗不禁产生某种惊叹和疑惑。
　　——这栩栩如生的角色，原来竟是我演绎出来的吗？那翘起强装不屑的薄唇，那紧张又故作镇定的神态，那瞧不起天瞧不起地欠揍骄傲。
　　真像件艺术品呀。可换个角度，艺术品自创作完成的那一刻起，就脱离了艺术家本人的掌控。所以此时此刻的“凰曦音”，真的只是一道分身么？
　　瞬间，来自凰曦音角度的思考，来自凰曦音肉体的情感，回应了江茗疑惑。
　　她可以不是。
　　她当然不是。
　　她渴望不是。
　　凭什么“凰曦音”是“江茗”分身呢？凭什么这个主次不能颠倒呢？
　　做江茗又有什么好的，没人疼，没人爱，没有家，父母不仅如同没有还远在天边，而做凰曦音。。。。。。至少可以拥有一群古怪但爱自己的家人。
　　【不。。。。。。不对。。。。。。！】
　　少女突然回过神，这时她才陡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进入了“凰曦音”角度。而伴随角度的切换，这场对视，也从“江茗”凝视“凰曦音”，变成了“凰曦音”凝视“江茗”。
　　起初，凰曦音感到一丝怜悯和可悲。
　　为那个所谓的“本体”，感到可悲。
　　因为在她眼中——或者说，在旁观者眼中，面前身着男装，却被男人玩弄到面红耳赤的江某人，其实是个悲剧的集合体。
　　不被爱，孤单，没有地位，没有骄傲，从未掌控过权力，甚至失去了一切，理想破碎，无家可归。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可能就只是活着吧，吃吃喝喝，随缘修行，像条在案板上不甘心瞎扑腾咸鱼。
　　但咸鱼终归是咸鱼，就算扑腾到水池里，也改变不了自己本身已经咸到发臭的事实。
　　一边嘴硬自己仍是男人，放不下那点快要被磨灭的自尊心，和性地位;一边又早已在雄性竞争中惨败，从身到心都彻底雌化，甚至贪恋于做依赖男人胯下之宠。
　　割裂感越来越重，而成熟“万化”境界傀儡术，又帮助她一心二用，甚至同时从两种角度思考。
　　她头痛欲裂，明明思维透明，灵魂清醒，她却感到自身像是逐渐裂成好几个部分。
　　一部分在扮演“江茗”。
　　一部分在扮演“凰女”。
　　其他部分甚至在拱火，“对，乐，就是这样，赶紧打起来！”——那些无名无姓部分如此喧闹道。
　　思绪分裂，两个视角，两种念头，两层思考。
　　一瓣意识凶巴巴：“小婊。子，别想和我抢男人。”另一瓣意识却不屑：“我才瞧不上你们低劣人类，那家伙除了OO大还有什么优势？”
　　更奇妙的是，由于思绪彼此透明，因此几乎是一产生念头，另一瓣意识就会知道，光速对线。
　　江茗终于明白为什么逍遥楼都是疯疯癫癫的了，尤其大三元，疯上加疯，这种自我意识挑战，又有几个人能扛住呢？
　　她深深吸气，压下纷乱思绪，将一切暂且抛之脑后。
　　现在。。。。。。她只想发。泄，发。泄，再发泄，发泄掉心中的苦闷，发泄掉自己对自己的不满，让自己一切都在那腐烂狂潮中，堕入深渊。
　　战场从树林转移回房间。
　　凰曦音一言不发，跪坐在床边看了一宿。
　　她假装自己毫无兴趣，厌之不及，可云雨翻覆中，本体偶尔投来的戏谑嘲笑目光，令她既羞恼又无地自容。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身为江茗那一部分，在想什么。
　　——就像身为江茗那一部分，同样也很清楚，她是个什么德行，也更加清楚，她的裙底，早已如同初春晨曦时候的花园。
　　【太混乱，太复杂了，太难受了。。。。。。】
　　【我。。。。。。到底是谁？】
　　凰曦音抬头望窗外，清冷的小脸儿满是迷茫。
　　而这同样也是江茗迷茫，甚至是舞夕颜迷茫。同一个灵魂三种可能性一齐寻找着这个答案，又一齐将答案切割开，各分一块儿。
　　365 分化
　　何谓【自我】？
　　这个经久不衰的问题，倘若丢给一万个人，恐怕会得到一万个截然不同答案。
　　至少对江茗而言，【自我】便是记忆，情感，肉体，三位一体集成。
　　但如此一来，她也遇到个横在眼前的问题——拥有凰女肉体，凰女记忆，凰女情感她，凭什么不能是凰曦音呢？
　　越是精进傀儡术，越是将凰女身份扮演得惟妙惟肖，这个问题便越难以忽略。
　　直到。。。。。。最终爆发。
　　【凰曦音有整座鸟山等她回家，舞夕颜有聂小倩和一群姐姐妹妹等她“复活”，可我呢？】
　　【谁又在等我呢？】
　　夜深无梦，江茗缩在熟睡的男人怀里，眼眸亮晶晶瞪大，心绪却前所未有烦乱。
　　她觉得自己快要迷失了——就像其他逍遥楼那样，沉浸在不同的身份里，怀疑着自己的存在，也怀疑着那个往昔维系身份。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抵在男人胸口，她小声问了一句，尽管她知道疲累沉眠男人不会作出回应。
　　倒是她的另一副肉体——不由自主嗤笑声。
　　声调中不屑，刺耳无比，就连那部分嘲笑念头，江茗都很清楚。
　　因为那也是她产生的。
　　只不过，是由扮演凰女那部分意识，那个觉得“我也可以就此去做凰曦音”她，所诞生情感。
　　她对她软弱嗤之以鼻，唾弃不屑。
　　【太可笑了，太卑微了，世上怎会有你这样不知所谓的人呢？将一个朋友，一个男人视作寄托，患得患失。】
　　【而我——从小被寄予厚望凰族贵女，就有自己坚定的追求，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她的内心，不断涌出这些如潮水般念头。
　　即便她明知真正的凰女已经被炼化了，吞噬了，她的记忆情感，她的灵识魂魄，她的“我”。。。。。。早已变成自己养分。
　　可一个魔鬼般的想法，偷偷缠绕着她，也为那些站在凰女角度的念头，提供着基础。
　　【我吞噬了凰女，我也可以做凰女！】
　　【她的情感，记忆，身体，都是我的，那她身份，家人，梦想，自然也都是我！】
　　【做江茗和做凰女，后者显然要比前者幸福。】
　　“呼。。。。。。”
　　江茗头莫名一痛，她揉弄发酸太阳穴，迎着月光爬起，望向窗边凰女。
　　宛如两个分化意志的对抗，深黑的眸与赤红的瞳在夜里对视。
　　“放弃吧。”
　　凰曦音突然开口，诱惑的语气，诡异神态，仿佛镜中之影在主动和“自己”对话。
　　她循循善诱，“鸟山再差，那也是你的家呀，那里有爱你娘亲爹爹，有崇拜你的小鸟崽们。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也就这个臭男人，值得你偶尔期待。”
　　江茗默然，许久，她自言自语，“我曾经不止一次艳羡别人，也不止一次，幻想成为另一个人，逃离自己没救的人生。”
　　“或许你是对的。。。。。。我应该。。。。。。放弃。。。。。。放弃这些讨厌事。。。。。。”
　　她越说越低落。
　　爱，家人，欢笑，她多么渴望那些东西。而现在，这些却唾手可得，只需要换个名字，就都是她的。
　　“别犯傻。”
　　熟悉的男声冷不丁响在耳后。
　　“诶。。。。。。？”
　　江茗讶异回头，却发现秦无依不知何时睡醒，刚好目睹了这一切。
　　见她发愣，秦无依一把将她扯过，压在身下，轻声道：“你就是你，就算你认了，你也不是那只傻鸟。”
　　江茗欲言又止，良久，她才低眉吐出句，“但我可以是。”
　　“没这种‘但’。”
　　“为什么？”
　　“说不上来。”秦无依摇头，“不过，我可以向你证明。”
　　说完，秦无依忽然望向窗边凰女，凰曦音顿时屁股一紧，她警惕道：“干嘛？”
　　下一秒，她忽然灵气阻滞，竟是秦无依用修假手段压制了她，然后。。。。。。
　　“诶呀！”
　　清贵凰女被丢在江茗旁边，她惊呼一声，然后夹紧腿，惊慌失措，“等，等等，臭老秦，我不想，我不想呀。。。。。。！”
　　“同一个家族，同一个环境长大，外形完全相同的双胞胎，性格却有可能天差地别。做事的选择上，也截然不同。”
　　秦无依剥开凰女衣服，然后望向发愣的江茗，语重心长道，“但你知道，你和迷魂后的自己在那方面反应有多像么？”
　　“诶。。。。。。？这个，这个，也能作数的吗？”江茗懵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秦无依抓起两个女孩脚，不轻不重揉了起来，两边几乎同时轻哼一声，然后妖娆扭着腰，欲吟还休。
　　直到两边视角再次对视，江茗明显僵住了。
　　那手却不停歇，继续上攀，从脚踝到沟谷，又从沟谷到险峰，江茗这才发现分身做出了和自己近乎一样反应。
　　“这算什么啊？”江茗忍耐着氤氲的快乐，夹紧双腿，幽媚吐息此起彼伏。
　　秦无依却按着她的两副躯壳，居高临下道：
　　“屠刀砍向未开化野人，有人悍不畏死，奋起反抗，也有人卑躬屈膝，苟且求活。。。。。。为何？”
　　“婴儿呱呱坠地，有人哭闹寻找母亲，也有人不哭不闹，好奇探索世界，同是初而为人，却有不同反应，宛若背道而驰两条道路。。。。。。为何？”
　　“有人生来就是统御指挥的王，有人却需要别人给他主见，成为王坐骑，究竟是什么将二者划分开来，铺就彼此不同命运，老江，你想过吗？”
　　江茗自然摇头。
　　“本能，本质，本真。。。。。。叫什么都好，总之，一定有什么东西决定了深处的差别，否则被迷魂后的你，应该和自己截然不同，但我看到，显然不是这样。”秦无依挑眉道。
　　“拿这种事情判断，未免也太儿戏了。”
　　江茗摇摇头，推开男人留恋她身子的手。她脸红红的，虽然依旧未走出阴云，先明显冷静了许多。
　　“睡吧，唉。”她叹口气，扯过来被子躺下，过了会儿，又嫌有点挤，于是满腹牢骚凰女自行离去。
　　直到第二天。
　　江茗好像恢复正常，摸鱼打鸟，活泼了许多，只是秦无依并未看见凰女身影。
　　“鸟呢？”他随口问。
　　“回鸟山一趟，想家了。”江茗也似漫不经心应。
　　366 意料之外的故人
　　少女最终并没有做出选择。
　　向左也好，向右也罢，那些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也无法令她内心真正得到安宁。
　　成为凰女诱惑太大，她垂涎不已;但真要抛弃这个做了许多年的自己，她又舍不得。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少女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便率性而为，跟随本能，不再纠结，任由不同肉体按照不同自我行动。
　　这一刻，她仿佛真的成了一个无所顾忌的“大三元”。
　　没有名字，也没有过去，真是自在死了，也逍遥死了。
　　吃罢早饭，又梳洗换衣。
　　江茗作别身上尚遗自己余香男人，回了宗门休憩山头。
　　这番出门虽然是主动来找老秦，但她也没浪费，顺便接了个宗门任务，大概内容是跟随几位长老，一起来赴羽落真君正式邀约，顺便商讨业尸之祸应对。
　　合欢宗其实是不在乎什么生灵涂炭，但没办法，那“收尸人”和已故前任宗主长得贼像，于是刚刚继位宗主大人立刻坐不住了。
　　在应付业尸这事上，那位前圣子兼现宗主这会儿比谁都积极。
　　宋天星也在出使行列之内，江茗刚回别院，就碰见这老不要脸正和新姘头你侬我侬。
　　“戚打桩机。”
　　她昂着头，一脸不屑地从二人身后走过。
　　“江师弟回来？”宋天星笑呵呵打招呼，仿佛一点看不见对方那鄙夷的神色。
　　倒是那位“新姘头”，看见江茗后愣了一下。
　　“是你。。。。。。”她目瞪口呆，然后陡然反应过来，彻底红温，“我他。妈杀了你！！！”
　　说着便张牙舞爪冲上去，要挠江茗脸，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江茗不爽，“你这小媳妇儿到底什么毛病？”
　　宋天星也好奇，“小虞，你认识她？”
　　捂着肚子少女顿时惊醒，她望向江茗，迟疑两下，赶紧打哈哈掩饰，“唔，那什么，我认错人了，我怎么会认识她呢，宋哥哥，我，我还有事，再会。”
　　不等江茗看清楚，这只娇小幼态萝。莉便提着裙子逃走。
　　“有病。”江茗更不爽，气鼓鼓的小脸儿，粉雕玉琢让人想亲上去。
　　“跟吃了火药似的，这是谁又惹咱家江姑娘生气了？”宋天星背靠大树，抱胸混不吝地嬉问。
　　“再贫，小心我揍你。”
　　江茗挥舞拳头威胁一句，然后望着跑走的小姘头，忽又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
　　“咋认识？什么来路？”她朝那丫头努努嘴。
　　“不知道。”宋天星坦然，他笑了笑，“主动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自称是不受宠宫女，想让我带她入合欢宗。不过我看么，穿衣打扮，举止仪态，更像天潢贵胃，最次也是个郡主。”
　　“郡主。。。。。。”江茗沉思许久，却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一位小郡主。
　　她摇摇头，将事情抛之脑后，不再纠结。
　　焚香，检阅，入席，接踵而至的朝会，江茗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羽落真君”，也就是那个被收尸人一巴掌拍烂宝贝倒霉蛋。
　　直到外官上奏，江茗这才知道这次业尸之祸闹得有多严重，虽然还未影响到高境修士，但消失的村庄与县郭，累积已有数百万人之巨。
　　就连一些实力弱小的宗门，也遭到了业尸血洗。
　　江茗暗暗咋舌，庆幸自己一年前被宋天星给带了回来，不然怕是也凶多吉少。
　　“诸位请看。”
　　一名女官拿出玉瓶，往灵池中央倒了几滴尸血，不消片刻，整座灵池便都被染成黯淡的灰红色。
　　女官朗声道：“业尸对我等修士，也是不能忽视的祸患，尸血能污染灵气，尸群生啖人肉，所到之处，腐秽自生，倘若不尽早解决，乾龙界迟早无你我容身之所。”
　　原本兴致乏乏宗门修士，听到尸血能污染灵气，这才打起六七分精神。
　　女官见状，退至百官行列，将舞台交给了羽落真君。
　　一袭金绣四灵羽纹黄袍俊美男人，正襟危坐，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开口道：
　　“诸位道友，今日议事，全为商量个救苍生于水火齐备办法，还请畅所欲言，不必顾及身份。”
　　“平日里的诸般恩怨，大小仇恨，还望看在我这把老骨头面子上，暂且搁置一边，等业尸祸灭，我等必有重报。”
　　如此一番话，底下气氛才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互换情报。
　　江茗隐在暗中窥视，这还是她头回见这位仙朝皇帝，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在通缉中，不过身为合欢宗人，也不怎么怕他就是了。
　　羽落真君相貌江茗还有些眼熟，令她不禁想起曾经有过几面之缘那对变。态父子——前雍王和现雍王。
　　也不知那好色老雍王最终落了个什么结局。
　　朝会自然讨论不出什么，纯属官面走个过场，各宗长老也不会在这时候露底。乱哄哄两个多时辰，终于在一派“包饺子”气氛中谢幕。
　　真正的“合作”，还要等到后面私底下的小宴。
　　花神谷位于太羽仙朝腹地，合欢宗地位自然重中之重，因此朝会一结束，当天下午，那位羽落真君便宴请了合欢宗派来三位长老。
　　其中便有江茗熟悉的老面孔——鸢灵，鸢灵带上了得力干将宋天星，而宋天星又拉上了江茗。
　　牢宋本意是好的，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竟差点毁了宴会。
　　席间，羽落真君唤来两位女伴，他向三位长老，以及目瞪口呆的宋天星施施然介绍道：
　　“道友莫怪，这是我皇妹虞阳公主，与小侄女长宁郡主。”
　　“皇妹，这就是你上次问的宋天星，宋道友。我特意安排你与他见一面，如何？皇兄够不够疼爱你？”
　　只见，那位早上刚见过一面“小姘头”，面红耳赤，咬紧银牙道：“谢皇兄。。。。。。”
　　长宁郡主本一脸漠然，但她偶然看见江茗，呆了好几秒，瞬间红温，当场不顾形象，冲上来就要抓江茗脸。
　　“我他。妈杀了你！都怪你这个。。。。。。哕”
　　还没说完，就被江茗一脚踹回去，捂着肚子干呕。
　　“不是，这都什么毛病。”
　　江茗懵了，这时候她才仔细端详起“小姘头”脸，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你！”
　　“没错，是我。”
　　虞阳公主——准确说，曾经的老雍王阁下，咬牙切齿道。
　　她裙摆摇曳，匆匆几步走到江茗跟前，传音入密：“小子，你最好赶紧给我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们父子。。。。。。呸，我们母女绝不会放过你！”
　　“母，母女？”江茗更懵了。
　　“装什么傻。”虞阳公主恨不得生吃了江茗，“我儿子事，不也是你们做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敢认了？”
　　367 混乱的关系
　　“我？你儿子？”江茗吃惊指着自己。
　　一年多前，老李被色鬼雍王带走，当时的他们为了逃出雍王府，确实将这老色鬼变成了萝。莉。
　　但她儿子又是什么鬼？
　　“你。。。。。。”虞阳公主还想传音说什么，却被她的皇兄幽幽打断，“皇妹，这位是？”
　　她有些惊慌，脸白遮掩道，“没什么，皇兄，这是，这是，我和长宁前几日有过口角一个无礼修士。”
　　“是吗？”真君又望向自己的侄女，眼神意味深长，“长宁？”
　　长宁郡主迟疑几秒，但还是跟着自己父亲一起遮掩，“是。”
　　就这样，江茗莫名其妙成了“失礼之人”，被请出宴会。
　　不过到花园外，她逐渐回过味儿。这老色批竟然瞒着羽落真君，故意掩盖了她身份，而且，她儿子雌化明显跟自己没关系，她却觉得是自己所为。
　　再加上这家伙偷偷跟宋天星幽会，想私奔去合欢宗。。。。。。嘶里面好像有瓜呀！
　　等到夜幕时分，长老一行人走了出来，宋天星朝江茗挤眉弄眼，江茗无奈回以一瞪。
　　她不由自主朝花园深处望去，想看看那色鬼老雍王在干嘛，可惜，林深草茂，她并未窥见远处的异状。
　　花园内。
　　无关人等皆离去，独留羽落真君，与虞阳，长宁三人。
　　气氛死寂，羽落真君一改刚才与外人洽谈时，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和模样，面无表情地自斟自饮，无言的压迫感重达千钧。
　　长宁郡主战战兢兢，快要哭出声，虞阳公主也不敢说话。
　　二人明明是父子。。。。。。呸，母女，却一个身材丰腴高挑，一个可爱幼态，母亲更像女儿，女儿更像母亲。
　　虞阳终于顶不住，“扑通”跪在地上，连声请罪，“皇，皇兄，臣弟错。。。。。。”
　　真君颦紧眉宇终于松了几分，他冷笑，将幼态少女拉进自己怀里，扯开衣襟，上下其手。
　　“呵呵，想搭那个大师兄的路子，离开我，逃到合欢宗？”
　　“臣弟。。。。。。臣弟没有。。。。。。别。。。。。。别捏。。。。。。”虞阳轻声求饶，欲哭无泪，她只好谄媚讨好道，“臣弟。。。。。。臣弟就是想学些合欢法门。。。。。。讨好皇兄。。。。。。”
　　“学到了吗？”
　　“是，臣弟，学到了。”虞阳咬牙，低头嗫嚅。
　　“看看。”男人放开她，无情地追问，势要羞辱她最后一丝尊严。
　　虞阳犹豫了，但仅仅犹豫两秒，她的好“女儿”便发出尖叫，被灵力捉到真君怀里，衣衫尽褪。
　　“不要！陛下！都怪我爹！都怪我爹啊！您去教训她吧呜呜呜”长宁一如既往地哄堂大孝。
　　虞阳脸一黑，差点想直接不管，可冷静下来，又觉悲哀，自己还能怎么办呢？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唉。
　　她叹气，学着曾是男人时，娶来的那些美姬舞妾，跳了一段勾引男人艳舞，那舞姿自然是极生疏的，可羽落真君却看得津津有味。
　　他目光闪烁，色心大动，一把将这位娇小可爱帝姬按倒，“皇弟啊皇弟，你还是做女子，更合孤的心意。”
　　虞阳公主顺从地打开双腿，她生无可恋望着天空，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
　　倘若，自己不那么好色，是否也不会招惹那些怪人，被他们变成萝莉？
　　倘若不变成萝莉，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孩子欺辱？从而也不会被他羞辱式地纳为妻妾，整天被折磨到受不了，不得不和皇兄求救？
　　进而。。。。。。也不会惹得皇兄性情大变，甚至罔顾人伦，欺辱自己，落得如今这么个结局？
　　虞阳公主忽然为自己昔日作威作福，淫。乱王府的行径，感到深深的忏悔。
　　云雨酣尽。
　　不着寸缕两名帝姬，娇柔喘息着，一左一右，依偎在男人结实的胸前，满身都是斑驳秽痕。
　　羽落真君轻柔地捧起“皇妹”稚嫩小脸儿，不知为何，过往从不近女色的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位皇弟变成少女时，内心竟涌出无法抑制的悸动。
　　仿佛某种老祖宗传下来的xp逐渐觉醒。
　　渐渐地，他恋上这个“亲弟弟”，甚至想要彻底占有对方，赐给她更大的“恩宠”。
　　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在自己与“雍王妃”私通，东窗事发，被自己那好侄子发现后，羽落真君便恶向胆边生，做了一件挑战过往底线事。
　　他暗通金钱帮，购置了一蛊夜欢妖花花毒——正是御用修医，调查出“皇弟”变“皇妹”，背后所涉及毒物。
　　计划非常顺利，侄子成功变成了侄女，“王妃”身份自动解除，嫁祸也没出任何意外。
　　只是没想到。。。。。。
　　那个本该夹着尾巴东躲西藏“罪魁祸首”，竟然机缘巧合进入合欢宗，还爬到了够资格露脸的位置。
　　过往倒无所谓。偏偏，皇妹最宝贝她那个儿子，或者说，最重视儿子“传宗接代”象征性意义。
　　这要让她知道真相。。。。。。就真的没转圜余地。
　　筑基期，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尽管天赋很夸张，但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始终算不得什么天才。
　　羽落真君开始琢磨起，制造一起小小的“意外”，令那位罪魁祸首兼背锅侠，永远也开不了口。
　　顺便也拿他死，哄一哄自己臣弟，缓解下最近双方略显紧张的关系。
　　想来想去，业尸不太好利用，派自己人又太嚣张，最好的办法，还是嫁祸给魔修。
　　他随手一拍长宁郡主光溜溜的屁股。
　　“扶你父王回去休息吧，顺便把杨公公叫来。”
　　昔日的意气风发“世子殿下”，如今形同自家父王代餐的“母。狗郡主”，一句硬话不敢说，搀起已经失神吐舌父王，匆匆逃离。
　　不多时，一位柔美与英气兼具，身着银盔雌雄难辨的修士走了进来，乖顺跪地拜见。
　　“你去找青衣，叫他杀一个人。”羽落真君漫不经心下令。
　　“是合欢宗，好像叫。。。。。。”羽落真君想了想，又叮嘱，“哦，江茗，做干净点，记得把人头带来。”
　　“奴知道，陛下安康，龙体保重。”
　　那难辨男女的修士开口，声音却比浸淫声乐多年的歌姬还要清澈柔美，望向真君目光，也只有崇拜和仰慕。
　　羽落真君从来不怀疑这群人忠诚，对这些彻底卖身帝王家人来说——功法也好，修为也好，名望也好，都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连这群人都不能相信，那世上就没人可信。
　　待宦臣离去，羽落真君心痒难耐，又拐去虞阳休憩寝宫，见对方醒着啜泣，又贴上去，细声细语哄道：“别哭了，好妹妹，今晚咱们再做些快乐的事。”
　　虞阳哭得更凶，愈发觉自己人生前途无望，一片灰暗。
　　好不容易逃脱混账儿子魔爪，又落到亲哥哥手里，还是父子共侍一夫——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368 吃醋
　　此时，花园外江茗，尚且还不知道，自己人头已经被那位变态君王视为了囊中之物。
　　送别长老，江茗立马拉住宋天星，询问刚才私宴讨论出安排。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问道。
　　虽然白棺中不断生长的灵物，能解决修炼中绝大部分资粮消耗，但神通与功法，并不能凭空获取。想要补足，要么求师兄师姐教，要么便得去传功殿拿贡献换。
　　这个任务收益蛮多，还有后续，所以她才顺路接下来。
　　“羽落真君被那收尸人一巴掌吓破了胆，现在完全不想跟那家伙对上，只想祸水东引。”
　　宋天星叼着一根芦苇，含糊嘲讽：
　　“那家伙，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让咱们把业尸驱赶到邻国，死道友不死贫道。”
　　“嘿，那家伙还挺毒。”江茗啧啧称奇，不过倒也并不关心其他地方凡人的命运，她立马问，“长老呢？长老什么说法，这次给多少贡献？”
　　“没说，但应该不少，毕竟这次能榨蛮多资粮。”
　　“那估计够了。”江茗低着头，伸出手指，稍微算了算，加上之前攒，估计这次够换一本攻伐神通，顿时心情大好。
　　作别宋天星，回去的路上，暖暖忍不住钻出来，装出一副乖巧可爱姿态。
　　“主人咱们换几件法衣如何你可爱的衣服精已经好久没新衣服吃啦”
　　“一边儿去。”江茗顿时警觉，“别打我贡献主意，我还要换功法呢。”
　　“功法什么的，跟我要嘛，我给你就是了！保证都是浅浅主人独门绝技，各有各不凡之处！”暖暖扯着江茗胳膊。
　　“滚！”江茗脸一黑，顿时加快速度，把暖暖甩在身后。
　　白嫖功法当然是好的。
　　——但问题是，这衣服精提供的功法，一本比一本不正经！
　　起初，江茗还傻乎乎，试图拿暖暖给的神通修炼。结果一练一个不吱声，战斗力半点没提升，倒是魅力猛猛加。
　　直到她发现，夏浅浅走的貌似不是什么正经流派。
　　别人是近战流，术法流，或者符篆流，剑仙流。。。。。。
　　夏浅浅倒好，她特么是性战流！
　　放在那些不正经游戏里，就是专注提升自己“魅力”和“诱惑”属性，所有技能栏全装备“艳。舞”，“色。诱”，“媚。惑”，然后像魅魔一样把敌人榨干。
　　一场大战打下来，CG比KDA都多，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譬如江茗之前傻乎乎学那套神通，就叫做《无衣功》，特点是利用敌人潜意识对娇媚无辜女子怜惜，衣服越少，防御越强。
　　但这烂功法有副作用，自从练完，江茗便总觉得衣服有点“累赘”，越来越不喜欢穿衣服，总想换成轻薄露肉裙子。
　　所以，这次暖暖推荐功法，江茗摇头那叫一个果断。
　　她宁愿给宗门当黑奴，去换溢价200%功法，也不想做第二个性战流达人。
　　很快，江茗便跑到秦无依所在山头，那臭男人正用灵火炙烤丹炉，也不知在炼制什么。
　　江茗蹲在树梢，看了一会儿，便跳到男人背后，“嗨呀！偷袭！”
　　秦无依被遮住双眼，也不惊慌，嘴角浮起笑意，换成神识继续监督丹炉内部，顺便用神识窥眼江茗青袍内雪色。
　　被神识窥视，人会有所感应，甚至灵觉敏锐的凡人，都能觉察到一丝心悸发凉。
　　而精于神识之道的修士，更是能觉察到自己被看了哪儿，甚至用神识反追偷窥者。
　　江茗虽然未修神识，但魂魄力量毕竟远超寻常修炼者，也感应到秦无依在“看”自己胸部，顿时发羞气急打上去，“干嘛呀”
　　“羞什么，又没有。”秦无依玩笑道。
　　“谁说没有，我很大的好吧。”江茗又不乐意了，她四顾一眼，见周围无人，又凑近男人耳边诱惑道：“跟我回房嘛回房变出来给你看”
　　“就在这儿变吧。”
　　“诶？”江茗吃惊，脸微红，吞吞吐吐，“可附近有我同门，万一，万一被发现我不是男人。。。。。。”
　　“不是想要追求刺激吗？那咱们就刺激到底喽。”
　　“也对。。。。。。”江茗被说得也有些意动，默默运作《转阴法》，释放了自己女子形态，迫不及待控制摄魂羽衣变了身轻薄花哨的羽裙。
　　那裙子是由身上青袍直接变化，过程中虽未漏。点，但也足够香艳，起初江茗还有些担心把老秦第三条腿弄梆硬，不好收拾。
　　可当她怀着一丝期待和羞耻抬头时，却发现这男人竟然根本没看自己换衣服，反而在看丹炉。
　　顿时。。。。。。江茗涌出一股又失落又委屈的复杂滋味儿。
　　“喂，你在炼什么啊。”
　　她压抑幽怨，心底甚至产生一种很蛮横冲动，想去踹丹炉一脚。
　　“快了，快好了，小姑奶奶，求你别捣乱。”
　　秦无依开始执行最后的收尾工作，绿色的灵火盘绕丹炉一圈，又钻进炉盖里，令丹炉震动，随即一股青烟撞开炉顶，灵性地想要逃走。
　　可惜青烟还未腾空，一股力量便抓住它们，收回秦无依手中，汇聚成四颗翠绿的丹药。
　　“这是什么？”江茗好奇凑过来，下意识搂住男人胳膊，“丹药？好吃么？”
　　“别吃，中和尸气，你用不到。”
　　“中和尸气？那岂不是说，能把外面那些业尸都给变回来？”江茗捂着殷唇惊讶。
　　“哪有那么容易，只能帮活人预防，不至于被尸气侵蚀罢了。”秦无依摇头，低声道，“业尸，本质是死人，你最多把他们变回尸体，变回活人，那是夺天造化，不可能。”
　　“那也够厉害，这才这几天啊，你就能炼出这种东西。”江茗不禁有些钦佩。
　　“哪有，都是你启发的我，你给我看死气，尸气又是死气的劣化，否则，可没那么容易。”
　　“我？”江茗狐疑指着自己，随后，又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舞仙。
　　顿时那种不爽的感觉，连带之前积攒，一下子难以抑制。
　　“你可真受狐妖欢迎呀，两千多岁的尊者，都跟你打得火热。”江茗阴阳怪气。
　　“你这老吃自己飞醋。。。。。。”秦无依叹了口气，有些心累，他苦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是为你好，她只要还认我，那她就还是你，如果不认了，那才是完了。”
　　“跟我解释什么，我才不在乎，开后宫嘛，男人都喜欢的，我理解。”江茗撂下句，头也不回地跑走，进了屋舍。
　　秦无依犹豫几秒，选择跟过去，却被摔门关在屋外。
　　369 爱
　　江茗并不想在秦无依面前表现得太失态，也许是因为最后那点男子的骄傲，再也许是因为悄然萌发那点女子骄傲。
　　可一回到私密处，她就憋不住心中那股情绪，对暖暖发起牢骚。
　　“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
　　“是我陪他太少了吗？还是说，他本来喜欢的就是狐狸肉体。。。。。。”
　　暖暖像只蜻蜓般兴奋地飞来飞去，最后降落在少女头上，她妩媚趴着，小腿调皮荡来荡去。
　　“安啦。”她蛊惑道，“爱情本来就是一个肉体概念，生得璀璨，死得仓促，肉。欲消褪之后全靠男女彼此自欺欺人。你没有做得不好，只是爱情生来如此。”
　　“难道我就不能。。。。。。让一个人永远爱我吗？”江茗心有些乱。
　　“哈，永远是多远，永恒又是多久呢？”暖暖一乐，她无聊梳起长发，“越是强大和聪明存在，就越是恐惧‘爱’这回事，因为那比命运还难掌控，既美好到令人心碎，又总会不知不觉消逝。”
　　“寿命啊，地位啊，矛盾呀，稍微一点变故，就能让敏感的那玩意儿变质。哪怕你们都坚定地相信爱，互相忠贞，也会因为个性侵蚀彼此而逐渐变成不契合的样子，爱得越来越痛苦。”
　　“试想一下，你爱上了他，彼此最好的结局，嗯，最好最好的结局，是你们在同一天死掉，哈哈，去他。妈的吧。”
　　“这算什么？我一直以为只要选个好人，自己也保持忠诚，那就不会被抛弃。”江茗沮丧。
　　“每个人都这样想。”暖暖摊手，“愚昧地想，盲目地想，沉浸在爱和幸福里短视地想，直到爱不知不觉消失的那天，先找到理由的人，踹掉还没找的那个人。”
　　江茗脱力仰躺在床上，无言凝视窗外将夜昏昧。
　　她听到暖暖不紧不慢地说：“我不会嘲笑你，每个人包括浅浅主人，第一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直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习惯了，就无所谓了。等你需要浅浅主人功法的那天，我再继续教你。”
　　“不，我现在就需要。”江茗忽然直起身，好似回光返照，
　　她低眉，语气羞耻又坚定，“舞仙。。。。。。我是斗不过。可就算他最喜欢狐狸身子，我也要把他勾过来，让他最喜欢我。”
　　“好志气！”暖暖竖起大拇指，兴奋得盘旋飞来飞去，“嘿浅浅主人可留下了许多好东西，有只要跳出来就会让人把持不住《淫。舞》，有将肉体变成极致媚道兵器《欲。女经》，还有用鲜乳和蜜水培养情蛊独特炼药法门！”
　　“副作用呢？”江茗冷不丁打断。
　　“诶。。。。。。是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副作用啦。”暖暖讪笑，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心虚。
　　江茗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家伙不靠谱，可鬼使神差地，这次她竟然没有怒骂，而是低眉道：
　　“都，都说说。”
　　。。。。。。
　　剑塔，十一层，鬼门之外。
　　亦无情一如既往隐居在战场边缘修炼，如今依靠神药和众多资源堆砌，恢复小部分的丹田伤势，已足够他重新凝练道台。
　　废功重修，与正常修行自然不同，少了几分生疏，却也多了不少水磨功夫艰苦。只是在艰苦中结合《魔功》法诀，他对修行感悟，也愈来愈深。
　　每个人都在感受世界。
　　因此，世界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既是存在，也是世人之心所臆想。
　　由假修真的“道修”，和由真修假的“魔修”，既是一种对立，也隐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西方忽然飘来阵阵浓烈的雾气，将亦无情笼罩。亦无情睁开眼，望着从灰雾中浮现的熟悉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我这身打扮很搞笑吗？”舞夕颜冷冷道。
　　“不，不。”亦无情摇头，说完才欣赏地打量起面前这只娇俏又高贵狐妇。
　　她换了身衣服，不再是那件宽松轻薄的白色丝裙，而是一身玄色威严的鎏金龙纹宽袍，宛若那戏文中仪容尊贵女皇帝，只是鼓胀的胸脯与孕肚为她增添了几分媚意。
　　丝足却依然踩着那双后跟细长的拼花系带高跟鞋，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双。她的伪装，旁人或许能被骗过，可骗不过熟悉狐狐每一个细节他。
　　“想我了？”亦无情开口。
　　舞夕颜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差点跳起来，脸颊瞬间通红，她立刻驳骂：“放屁！你怎么这么自我意识过剩！”
　　男人笑而不语，她骂完，情绪也平息，又恢复端庄华贵仪容，轻声道：“走吧，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亦无情再一次问道。
　　这次，舞夕颜却没有选择沉默，而是迟疑半秒，坦然道：“做一件你会恨我一辈子的事。”
　　“那就别做。”亦无情欺身压上，骤然将那雍容华贵的狐女逼得背靠巨木。
　　舞夕颜回过神，不禁恼怒，“你当你是谁？你有资格命令我吗？我准备了一千多年！足足一千多年！你根本不明白我在对付什么！你当我在和你儿戏吗？”
　　亦无情松开手，忽然像泄了气，他苦笑，“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哪怕没有舞仙记忆影响你，迟早有日，你也要和非得斩草除根的师祖对上。”
　　舞夕颜不语。
　　“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辩驳。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我都会保护至死，无论是你，还是师尊师祖。”
　　他将狐女轻轻压着，撩起她柔顺的长发，一字一句，“既然你想做那件事，就先解决我，解决你的夫君。”
　　“当真不走？”舞夕颜瞪着他。
　　“当真。”
　　“好。。。。。。”
　　舞夕颜深吸口气，忽然，搂住男人脖子，深吻上去。
　　亦无情：“？？？”
　　但下一秒，亦无情便瞪大眼，眼神既错愕，又迷茫，最终软软瘫倒。
　　“还好我提前炼制了迷。药。”
　　她抹了抹涂红的唇，嘀咕句，又拎起昏睡的男人，随即灰雾作引，她竟诡异地离开鬼门，抵达剑塔第十层。
　　灰雾仿佛构筑出通道，剑塔内灵子接触灰雾瞬间，就变得无比活跃，舞夕颜一路向上，直至第一层，她将亦无情丢了出去。
　　回头，不知何时，她身后出现了三个人。
　　舞夕颜并不意外，反而嫣然笑笑。
　　“好久不见。。。。。。”她挑衅，“二师叔，六师叔，别来无恙哈。”
　　370 故人相杀
　　堵住后路，自然是石行，以及他那两个师叔——如今舞夕颜才终于想起他们的名字。
　　楚元青，白阿飞。
　　“总算不装了？”
　　“奉劝你一句，早点把解药送过来，我还能让你死得轻松些。”
　　被花藤缠绕“少女”——上一代剑主楚元青，语气冰冷，死死盯着面前狐妖，毫不掩饰话中威胁之意。
　　可没过多久，她便又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唉。”白阿飞一叹，欲言又止，“二师兄。。。。。。啊不，二嫂，您还是先歇着吧，事儿交给我们。”
　　“哦，哦。。。。。。”
　　扭转过来“二嫂”迷茫点点头，似乎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整个人傻乎乎，还有些呆萌。
　　劝退团队里这个不稳定因素，胖乎乎的白阿飞便揣起袖子，皮笑肉不笑道：“舞仙啊，我二师兄她说话不好听，可道理呢，确实是这个道理。多余的话，我懒得再说，你也不配听，留下解药，你才有机会走，懂？”
　　“六师叔，您还是这么性急啊，这么久不见，难道你我不应该叙叙旧吗？”舞夕颜笑意轻松地调侃。
　　对方却丝毫不客气，冷着脸顶回去，“你我之间可没什么旧好叙，自你图谋天剑第一刻起，你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六师叔真霸气！”
　　舞夕颜像戏弄小孩子似地鼓起了掌，这轻飘飘讥讽举动，彻底将这个胖乎乎很圆润男人激怒。
　　他摸了摸腰际，法诀掐动，瞬间一道白光冲天而起，转瞬间便分身千万，漫天皆是白影纷飞。
　　舞夕颜仍记得这位“老前辈”，他是上一任文曲剑主，多情潇洒，风流倜傥。文曲剑抽去他廉耻，赋予他才情与美貌，因此他受尽追捧，得到那令人艳羡的一切，却唯独得不到儿时期盼的爱情。
　　人总说一切都快不过时光，可或许是失去和追忆的东西多了，他的剑，竟能比光还快。
　　肉眼未曾接收到剑芒轨迹，下一瞬，少女身体便已支离破碎，然后旁人才看清这血腥又凄惨一幕。
　　可舞夕颜并没有哭闹也没有喊痛，反而流露一抹诡异的笑容，意味深长望向那三人。
　　仅仅风吹过工夫，那堆碎肉便重新凝聚，又化回她的模样。
　　白阿飞皱了皱眉，这般诡异能力，出乎意料难缠。
　　剑光再动，这次他多了几分谨慎，然而连续几次击杀失效后，白阿飞不得不停下这毫无意义的举动，承认自己对这种“原地复活”般的能力毫无办法。
　　“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贪狼剑都斩不掉我，凭你，又能如何呢？”
　　舞夕颜抚摸着自己怀孕的腹部，可她的眼神却不像母亲，更像一个得到珍宝商人，在盘算自己即将收获的利润。
　　“仙法？”白阿飞试探问了句。
　　修行界的确有那种很难死功法，譬如滴血重生无生教秘法《血童不死身》，再譬如金钱帮《替死九命》。
　　但如这般被湮灭成灰，都还能快速恢复，至少白阿飞闻所未闻。
　　舞夕颜抬头，嫣然笑笑，“仙法？你们见过仙人吗？”
　　石行握剑的手忽然颤了颤。
　　“我见过，两次。”
　　舞夕颜抬头望天，楚楚动人眉眼，好似无辜，好似狡黠，也好似惆怅。
　　再垂眉，她哑然，笑着朝石行走来，气势一步步攀升。
　　“初次与仙人打交道，是在狐祖秘境，我见到了世间最狼狈的仙人。他可真是废物，靠讨好女仙人上位，没用到那个诛灭仙人的家伙，把他当蟑螂一样给忘了。”
　　“可你猜怎么着？”舞夕颜顿了顿，然后半乐，半无奈，“我和你身边这位好师侄，两个自诩天骄人，穷尽一身底牌，都破不得那仙人皮。”
　　“当然。。。。。。那也不算什么。毕竟，那是仙呐，我辈修士终极追求，一切一切终点，是不可能会碰到幻想中存在，哈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沉默一会儿，又阴恻恻道：
　　“假如，没有第二次遇到仙人，我大概能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说话间少女已莲步翩翩，走到石行面前，挑衅般昂起头。
　　“第二次，是我在天井秘境救某个白眼狼命那次。为了给你这个好，兄，弟找解药，我掉进那个十六层交叠困阵深处，差点出不来。可你知道，那个阵法是谁布置的吗？”
　　她盯住男人双眼，自问自答，“是困在阵法中心。。。。。。仙人，准确说，一个残灵。”
　　“他为了躲避天剑追杀，自斩两刀，犹如丧家之犬般藏进画地为牢阵法，生怕泄露任何一丝仙人的气息，可自斩前阵法，反将他也给困住。”
　　“从残灵那里，我知道了两件事。”
　　舞夕颜在左胸轻点，天剑碎片顿时发出璀璨的光芒，映得少女犹如画中仙子。
　　她一字一句，平静道：“他们管这个。。。。。。叫登仙牌位。”
　　“至于第二件事。”
　　舞夕颜轻轻吐出口浊气，好似终于能卸下重担，她歪着脑袋，欣赏着几人难看神态，眯起眼笑。
　　“用这样那样方法，逃过了清算的仙人，绝不止两个，而当他们感应到天剑陨落，彻底匿迹的时候，就是那些躲过清算的仙人废物，爬出来作威作福的时候。”
　　“劫数。。。。。。并非是我非要开启，而是时候到，不可能挡得住。一边是觊觎牌位仙人，一边是憎恨剑宫业尸，另一边，还有我——”
　　她刻意拉长尾音，凑近嘲讽。
　　“你们怎么守得住呢？何况你们突破渡劫九蜕功法，根本就不是什么完整正确功法，倘若完整，你们应该吃了彼此。。。。。。哈，结果搞成现在这样，一个精神分裂，一个不男不女，都是报应。”
　　“不如把东西交给我。。。。。。起码我会利用好，不令天剑落到他们手里。”
　　舞夕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她没抱多少希望，半嘲弄地阴阳怪气道。
　　石行沉默几秒。
　　“所以跟我那徒孙谈论风月，也在你计划之中吗？”
　　“计。。。。。。刻！咳咳！”舞夕颜眼前一黑，差点这口气没喘上来，她盯着石行，石行也盯着她，对峙片刻后，她破防道：“当然！你这个好徒孙，被我耍得团团转得像笨蛋一样呢，我迟早要把他。。。。。。”
　　把他？
　　把他什么？
　　那些被压抑情感忽然涌上来，莫名，她再也无法将那些难听话说出口。
　　“该死。。。。。。”舞夕颜吃痛捂着脑袋，她意识到，这是记忆逐渐消逝的症状，她又要变回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笨蛋女孩了。
　　而这次，似乎是因为她对秦无依动了不好念头的缘故，比她预料得要早很多。

    
 371 崩塌

“真麻烦……”

她小声嘀咕一句，后退几步，似乎萌生离开之意。

“六师叔，她要跑，捉住她。”石行催促。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白阿飞黑着脸接话，盘旋在周围的白光，随之在视野与神识中“消失”，却是因高速移动而无法被捕捉。

舞夕颜伸出手，刚刚触及身旁十寸之外，便被削掉半截指甲，又在顷刻间恢复。

白阿飞冷道，“不死又怎样？困住你，可比杀了你容易。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省些工夫。”

“是吗？”舞夕颜浅浅一笑。

白阿飞刚想说什么，忽然警兆骤起，他慌忙侧躲，随即一道银色剑花炸裂在刚才所站原位。

他愕然回头，却呆住，盯着那个拔剑的人发怔，“二嫂……”

话音未落，对方一言不发便已缠斗上来，讥笑道：“欸，好乖的小叔，再叫声姑奶奶听听？”

这语气、神态、调侃的方式，几乎就是另一个“舞仙”，白阿飞一下气急，回头骂：“贱.人，你做了什么？”

“是我做了什么吗？你们不该问问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不要脸的混账事吗？”

讽完，舞夕颜又幽幽道：

“我的道果，可不是那么好偷吃的。”

眼见这位昔日的好师兄招招狠辣，白阿飞不得不召回法剑，先行防御，然而仅仅这一刹功夫，狐妖便没了踪影。

两人从地面打到天空，又从天空打到地底，忽然，那楚元青动作顿住，面露狐疑，下一秒差点被刺个对穿。

她惊怒：“六师弟！你干什么！你疯了！”

白阿飞从废墟里钻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

这悲愤的神情，把尚在状况外的楚元青吓了一跳，她扫过周围废墟，狐疑问：“到底怎么回事？”

白阿飞摆了摆手，神色仿佛一下子沧桑了五千岁，“说出去你可能不信。”他无语，“你病情更严重了。”

楚元青：“？”

……

舞夕颜再度回到鬼门之外，可就在她即将没入鬼门时，一道剑光将她斩得现出身形。

“好小子。”舞夕颜笑了笑，回头眨眨眼，娇俏活泼的样子莫名可爱，“我就知道你跟着。”

石行手执贪狼剑，飘然落地，他故作轻松道，“和你斗了那么久，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明白么？你既然敢出现，就一定有办法，否则，你肯定宁愿缩起来。”

舞夕颜半讽半夸，“不错，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可你为什么不能再聪明点，弃掉这个注定走向末路的宗门呢？”

“因为聪明是为了不失去某些东西，而不是为了什么都可以失去。”

石行盯着面前少.妇，尤其少.妇下半身略显风情的打扮，那与记忆中微妙不同的、多出来的女人味儿，令他感到阵阵恍惚。

他摇摇头，失笑道，“我常听说，一个漂亮女人，倘若有了心上人，还会更漂亮几分。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舞仙也有这么一日。”

“谁告诉你有心上人的？回去扒了他，摁造谣。”舞夕颜没好气。

石行指着狐妖打扮，提醒道，“你过往可不会穿这种衣服。”

舞夕颜脸一僵，她咳了咳，掩饰尴尬，“尝试下新风格而已，别多想，我与你那徒孙，只是，嗯，反正，真没什么。”

“我只提了心上人，可半个字都没提我那徒孙。”石行呵呵笑。

舞夕颜脸红，立刻驳骂，“放屁！你不就在说他么？装什么傻？”

不知为什么，一提起那男人，她就心绪有些难以平静。

花好大工夫才令起伏的酥胸停歇，舞夕颜冷冷道：

“情也好，爱也罢，我可不会再信这种东西，尤其你们剑宫的。”

她歪着脑袋，语气讥讽，“当初你与玉玲珑多要好呢？我都怀疑你俩是基.友。可你杀他的时候，哪曾有半分犹豫？”

“他执迷不悟，没办法。”

“好一个没办法，在你眼里，我们都是执迷不悟。”舞夕颜幽幽叹，“你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你想守护的‘大局’，什么情都可以不顾，什么人都可以杀，你才是我们中最冷血的，谁都冷不过你。”

“罢手吧。”石行忽道，“既然你这么重情，看在我徒孙的面子上，就此罢手吧。”

舞夕颜摇头，“我可以放过你们，可谁来劝艳无双放过我呢？我只是想活下去。”

“即便付出任何代价？”

“是啊。”舞夕颜讥诮笑了笑，“任何。”

石行突兀出手，惊鸿掠影，贪狼剑没入舞夕颜的胸口，暴虐的灵力没入那具躯体，肆意破坏，可对方却像没事人似的咯咯轻笑。

“生与死，存在与不存在，有我与无我，这之间的界限，究竟在哪儿，你们想过吗？”

舞夕颜轻声道，“就好比我腹中的胎儿，起初，她只是一个受精卵，一个理论上的死物。然而等她呱呱坠地，她却立刻就能啼哭，拥有完整的生命。”

“她究竟是在何时获得了生命？她又是在何时，萌生了‘自我所见之内在’的‘我’？”

“我辈修行之人，夺天地之造化，破自我之制限。一切之一切，不过是为了个‘生’字。也正是因为这个‘生’字、因为死不干净，才落下如今这堆祸患。”

插在胸口的剑，越没越深，仿佛沉入漩涡，石行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平淡，逐渐变得凝重。

少顷，他不得不罢手，而被狐妖胸口吞没的贪狼剑却消失无踪。

尽管下一秒贪狼剑就在石行手中剑鞘重新凝聚，可也实打实黯淡虚化了几分，明显被夺走不少力量。

舞夕颜却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好似刚刚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她舔舔唇，然后蔑笑，“知道为什么贪狼剑对我没用吗？”

石行不语。

“因为你们根本不配执掌天剑，只是一群天剑的剑奴，剑奴拿剑去刺有资格争夺力量的主人？贻笑大方！”

舞夕颜只是轻轻抬手，立时天倾地覆，斗转星移，夜空彼岸流动的星光汇聚成一柄雷火铸就的长剑，劈在她的脚下。

灰气缠绕，她的双手仿佛戴上了灰色的丝织手套，优美地将厚重的剑拔起，头顶倾泄的星光宛若天边的王冠。

舞夕颜嘴角勾起，“看好了，天剑，是这么用的。”

……

剑塔外。

亦无情从昏睡中逐渐苏醒，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像是江茗，也像是师尊。

可他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廉贞剑主陆影霜冷冰冰的脸。

“剑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剑塔？”亦无情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下意识回头，却看到震撼又心惊肉跳的一幕。

大地震颤，高耸入云的剑塔巍然不动，然而附于其上的砖瓦、金石，却寸寸崩碎掉落。

而伴随那尘土飞扬，一柄隐于塔身之内，寒芒森森，宛如擎天巨柱般的长剑，也露出其本貌。

亦无情陷入呆滞，陆影霜走到他身旁，抱胸凝重道：“出大事了，剑塔生变，现在所有人都进不去，你师尊和你师祖，可都还在里面。”

 372 舞仙的目的

坠落的青砖重重砸在跟前，飞溅的碎石划过亦无情的脸颊。

他心中不断回荡着狐狐之前那句话。

“做一件你会恨我一辈子的事。”

——到底什么事？

难道，是杀了师祖，乃至师尊？

尽管亦无情不断宽慰自己，狐狐不会那么残忍，她不是会妄造杀孽的人，可一股子担忧和惶恐还是填充他心房。

他既害怕得知师祖遇害的消息，更害怕发生这件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妻子”。

那等同于……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

【不，不能这样，我得进去阻止。】

强压住心中波澜，亦无情扭头望向旁边的陆剑主。

“真的没办法进去了吗？”他站起来，拍净尘土，努力维持体面。

陆影霜摇头，“廉贞剑失去了感应，至少我没办法，至于未来还会有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四灵。”

“？”

陆影霜解释道：“天之四灵，代天掌刑，各有各的手段。倘若能请动凤栖山的祖器，或许能找到办法。”

“好。”亦无情立马答应下来，刚准备走，便被陆影霜拉住。

陆剑主一脸疑惑，“等会儿……你知道祖器代表什么吗？你和凤栖山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知道很难，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亦无情只能这样回复。

“……行吧，你师祖不在，我给你做主，剑宫秘藏的宝物，只要低于‘绝’等的，你都可以拿出去许诺。”

“多谢。”

亦无情匆匆离去。

做完这些，陆影霜眉宇依旧凝重，他望着不断崩塌的剑塔，越发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

剑塔内部。

白阿飞和楚元青盘了半天，都没把人格分裂这事儿盘清楚。

“你是说……我妻子其实并不存在，我看到那些有关我妻子留下的痕迹，其实都是我留下的？”

楚元青狐疑。

“对喽！”白阿飞狂点头，腮帮子肥肉乱颤，他欲哭无泪，“二师兄，你终于明白了！”

“放你娘的狗屁！”楚元青勃然大怒，“你竟然敢咒你嫂子死？你个不孝师弟！以前白给你打掩护了！”

白阿飞差点气晕。

楚元青骂骂咧咧吼到一半，忽然又愣神，随即神色柔和起来，她笑了笑，“对不起啊，阿飞。”

“唉……我服了……”白阿飞真想一脑袋扎地里，让自己重新长。

“其实二嫂是知道的。”她忽道。

白阿飞猛抬起头，表情先是震惊，然后茫然，他脱口而出：“什么？二师兄你说什么？”

楚元青窘迫，“你可能该叫我二嫂。”

“哦，二嫂，你知道？”白阿飞激动站起身。

“嗯……”楚元青点头，她落寞，语气无奈，“毕竟，有执念的不是我，是他啊……”

白阿飞呆怔。

每个人都有无法接受的事实。

人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愿意相信的。改变不了世界，那就改变自己的内心。

浮屠人世，惶惶秋梦，到头来反而是这个荒诞的梦中人才最清楚。

白阿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可就在他欲言又止时，楚元青神色又变了，变得讥诮而调皮。

“呦呦呦，六师叔你还是这么拉啊，怎么胖成这型儿了？吃的啥？瘦肉精？”

“舞仙？”白阿飞眉毛一挑。

“嗐，我算个屁舞仙，你们脑子有坑吧，偷吃别人果子干嘛呢？整出我这么个玩意儿，损人不利己。”楚元青又一脸晦气。

“那你到底算什么？”白阿飞表情阴沉。

“怨灵？人格？谁知道呢？”楚元青好似满不在乎，她幽幽叹，“尽管谁都知道，客观世界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可我们感知世界，存在于世界，本就在用自己那充满个人情绪和偏见的感官。”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得容易，谁能做到？倘若真的有人如此，那就算不是圣人，也是个古今难寻的‘真人’了。”

“这和我问的又有什么关系？”白阿飞满脸问号。

“当然有。”楚元青不禁流露怜悯和失望，好似面前是个蠢笨愚不可及的孩子，她直白道：“客观上我是楚元青，可我需要我老婆活着，那她就会活着，即便是以我为载体。同样，我有了舞仙的偏见和情绪，那我也可以是舞仙。”

“……”

白阿飞沉默了。

就在此时，天空与大地都晃动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坏掉的电子屏幕，时而闪烁斑点，时而失去色彩。

“啊……”楚元青抬头望云边逐渐长出眼睛的太阳，感慨万千，“终于，到这一步了啊。”

白阿飞焦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

“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舞仙毕生所做的，无非只为了一件事——活下去。而她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让那些死不干净的东西，都别想活。”楚元青笑了起来。

“她要夺天剑？”白阿飞心惊肉跳。

“只是让天剑回归原轨，发挥自己本来的作用罢了。”

楚元青跳上沙丘，望那群星坠落，她负手而立。

“作乱的仙人也好，赖着不死的至尊也罢，除掉那些打破平衡、危害根源的东西，不本就是天剑的职责所在么？”她耸肩。

“听起来好像跟我们剑宫的理念没冲突，或许我们可以合作？”白阿飞脑子转得飞快。

可惜，他想错了。

楚元青吹了声口哨，戏谑道，“是啊，这么好的事，那么代价呢？”

她回头，笑容古怪，“总有人要支付这个代价，猜猜是谁，bro。”

“……”白阿飞想到了，顿时心凉半截。

“宾果！你真聪明！”楚元青打了个响指，哈哈大笑，“剑宫每年往剑塔里塞十几个压不住魔心的剑奴，这些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俗称‘人中赤兔，马中吕布’，哪怕直接炼成人丹，也是大补吖！”

楚元青话锋一转，“不过嘛……舞仙利用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粗暴。就像资本家利用契约奴隶，永远不会掏出低效的鞭子和枷锁，而是会拿出推特和刀乐。肉体上的牢笼脆弱不堪，心灵上的牢笼，才是真的固若金汤。”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白阿飞还想打探什么，可就在此时，沙丘上的少女忽然一头栽倒，似乎晕了过去。

另一个身影站在沙丘之上。

阴鸷的面庞，狰狞的刀疤，白阿飞脱口道：

“阿七？”

几人中的老七拎着少女，皱了皱眉，他疑惑：

“这才几个百年不见，二师兄怎么成这样了？她的‘相’怎么成了女人？还有，她为什么一个‘相’里，住了足足三个‘我’？”

“说来话长。”白阿飞苦笑。

 373 回头

夜空挥洒细雪般皎洁的月光，白雾皑皑，明暗交叠的灰斑，勾勒出一黑一白两个剪影。

女人扶腰站着，手中雷弧汇聚的长剑低指；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似乎已彻底脱力。

胜负已分。

不出任何一人意外。

对与错，恩与怨，曾经石行觉得很重要，可当天剑抵着他眉心时，他忽然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胸膛如释重负般散了一口气。

一切，好像又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过世的妻子，那个匆匆而来、又匆匆撒手人寰的女人。

明明她在世时，总觉得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后来她安静了，却又莫名开始觉得冷清。

冷清了二十个冬天和二十个春天，他学会了忙碌。忙碌很枯燥，但对当时的他来说，即便是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枯燥，也弥足珍贵。

渐渐女儿长大了，渐渐他好像变老了，他像每一个寻常父亲那般为女儿伤透脑筋，记忆里那个青裙银钗的身影也越来越浅。

除了偶尔午夜梦回，他做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梦，骤然醒来，才会摸到眼眶处的湿润。

剑尖在石行额头轻轻点了点，少女嘲弄又幽怨的语气，随月光飘落。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

她说完，不等对方回答，自己先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

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前伸，遮住石行视野里的月亮，令他不得不与那双湛蓝的眸子对视。

舞夕颜哼了声道，“因为我是你带回剑宫的，所以你觉得你对我做出的一切都负有连带责任。为了抹平自己的错误，你必须亲手除掉我。”

石行不语，好似默认，此时此刻，也确实没了说话的必要。都结束了，他输了，输得问心无愧，输得坦然。

但他这副样子却令狐妖难以平静，舞夕颜叽叽喳喳嚷嚷：

“喂喂，你这一脸‘随便你吧’的释然微笑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的反派获奖感言索然无味了你知道吗？你确定不再坚持一下？比如，问问我是怎么做到的，顺便再期待一下反派死于话多？”

“好。”石行竟笑了笑，仿佛在满足小孩子的任性般，随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舞夕颜白他一眼，“谢谢你，但是不用了，你好敷衍。”

正道需要反派沮丧和不敢置信的神情作为翻盘时的美好点心，反派又何尝不是呢？

被这样子一搅局，舞夕颜既不能眉飞色舞讲自己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到破局办法，利用尸体窃取葬神棺中的死气；

以及怎么猜到的死气与天剑有莫大关联，并利用过往在剑塔中的经历，推测剑塔内部的结构；

以及又是如何用死气和沾染的尸仙气息，还有，曾经“林远宏”教授的御天剑办法，骗过了剑塔中的天剑主体，令它以为——自己是那个代天掌刑的“仙主”。

她深知拥有那份尸仙力量的自己一定不会死，而面对死不了的她，剑宫只能将她封入幽冥，殊不知剑塔正是她的最终目标。

一切也正如她所料，除了嫁人这种微末细节，以及被别人贪嘴吃了颗果实，一切都大差不差。

完美操作。

装了逼不能炫耀，那和没装.逼有什么区别？舞夕颜快憋死了，可面对脚下这坨滚刀肉，她是真提不起炫耀的心情。

“算了。你我一千多年的争端，该结束了。”舞夕颜忽然丧气。

她高高举起天剑，剑尖下方，正是这位昔日故人兼敌人的灵台，只要轻轻刺下去，他就会死，世上再也没人能阻止自己，只要，轻轻刺下去。

一丝异常的念头飞掠而过。

天剑悬停，舞夕颜没说话，石行也没说，一切仿佛陷入沉寂。而当少.妇发狠，再度运起灵气的时候，那个念头再次闪烁，甚至带上了某个人的影像。

他……

老秦……

夫君会恨我吗？

不，不，不对！

舞夕颜将这些不理智的、无关自己的念头全都驱逐出去，她再度运转真力，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最终，天剑颓然散去。

“你滚吧。”舞夕颜俏脸冰冷，“你太弱了，我懒得杀你。”

“嗯？”

石行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想到关键，哑然失笑。

“你肯定不会心疼我，所以你这是……真爱上了我那徒孙。”

舞夕颜没回应，背对他，只撂下一句，“滚蛋。”

死得释然，不代表非要寻死，几乎这句话刚落，地上男人便已消失，只留下一摊血迹。

舞夕颜没有回头看，她手仍在微微发抖。

“我真的……变了吗？”她自言自语。

“我真的，被‘江茗’和‘舞夕颜’影响了吗？”少.妇语气越来做慌乱，也越来越惶恐。

“或者说，我就是江茗？我就是舞夕颜？”她不敢置信自问。

无人回答。

强如天剑，也给不了她答案。

……

楚元青再次醒来时，发现身旁围了好几个人，都在凝重望着她。

老五，老六，老七，大师兄的那个徒孙女，甚至垂垂老矣的大嫂。

“干嘛？”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错，看来是回魂了。”刀疤脸老七很是欣慰。

白阿飞不禁忧虑，“阿七，二师兄她还有救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七呵呵笑，语气莫名有些阴森，“知道逍遥楼吗？有的人加入逍遥楼，很快就能做大三元，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精通傀儡术。那些精通傀儡术的人，都是‘我’极为敏感，甚至不固定的人。”

“什么意思？”白阿飞顿觉头大。

“有的人生性敏感，极易共情，没有稳固的自我。别人哭，她便也觉得伤心；别人笑，她便也能傻乐呵。听一个故事，讲的人还在说笑，她先入了戏，演一个角儿，这辈子都出不来，仿佛自己成了她。”

老七悠悠道，“这种人都是逍遥楼的好苗子，也最容易……性情骤变。”

见白阿飞愣神，他又补充道，“你二师兄就是这样，她不舍妻子离去，睹物思人，总假装妻子还在世，装着装着，世上就真有了一个妻子。这是二师兄生造了一个‘自我所见之内在’的‘我’。”

“舞仙也是同理，二师兄食了舞仙道果，获得了那份执念和记忆，自然也生造出另一份‘内在’。”

“所以……该咋治？”白阿飞憋红了脸，他是真担心这位好师兄。

老七嗤笑，“简单，打破屏障喽，找到最一无所知的那个人格，她就是逃避问题的根源。让她不得不知晓并承认面对一切，不破不立。”

白阿飞思索一会儿，默许了这个方法，他看向楚元青。

所有人的目光，紧随其后。

楚元青脊背阵阵发凉，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喂……冷静点，你们要干什么？”她忙摆手。

“二师兄，得罪了。”白阿飞叹息。

 374 六道轮回

尽管楚元青作出了激烈的抵抗，但周围毕竟都是她亲近之人，不好下手，又处处受制，再者老七手段十分诡异，令她捉摸不透。

最终，楚元青还是被老七的术法点在眉心，几乎刹那间，她失去抵抗，跪在地上抱头痛吟起来，涕泗横流，看上去尤为惨烈。

痛嚎了会儿，她又开始哭，哭了许久，又变成流着泪笑。

“你们叫醒我做什么呢？你们为什么非要戳破呢？让我睡着到底怎么碍了你们的眼？”

白阿飞心底也有些不好受，他苦涩：“二师兄……”

老七却毫无温意，随便踢了楚元青一脚，“好了没？发癫完了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正事儿。”

“夏！无！且！”楚元青怒吼。

“我早就不是夏无且，更不是你们的七师弟了，别拿你那师兄身份压我。”老七冷笑，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孽障！我杀了你！还我七师弟命来！”楚元青提剑跳起。

“够了，都给我住手。”一个老迈的声音严肃插.入，不耐打断二人，楚元青瞬间偃旗息鼓，老七也退至众人身后，保持缄默。

老太太拄着拐杖，虽然老迈，却始终有着“主心骨”的气势。

她强打精神，望向楚元青：

“老二……剑塔这些变故，你有主意吗？”

似乎是回想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楚元青表情微微变了，她眼神闪烁，既有迷茫，也有惆怅道：“我该告诉你们吗？”

“二师兄，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就说呗。”白阿飞有些急躁。

楚元青黯然神伤，“你们不懂……”

“有什么好猜谜语的。”老七仿佛很熟悉这种情况，他嗤笑，“不就是疑惑自己是谁吗？我可提醒你，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舞仙，但现在刚好缺一个楚元青。”

像是被劝动，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楚元青点点头，幽幽道：

“办法，也有，可也只能帮我们离开剑塔，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舞仙从一开始就在防着这件事，防着另一个自己搞破坏。”

“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微微颤抖、对几人而言都有些陌生的女声，忽然横插.进来。

楚元青抬头，好几份记忆同时认出，这是那个名叫石行徒侄的女儿。

石玉娴。

大抵也明白她为什么关心此事，楚元青神色有些微妙尴尬道：

“简单来说，六欲魔帝留下的残灵，要夺舍舞仙，舞仙想求活，只能也成尊，而且不是普通的至尊，必须是掌管死去之灵的至尊。”

“所以她盯上了天剑和幽冥，她要用这些东西，补完天道，重建生灵死后的秩序，建立统御一切死去之灵的地府。”

“她把这个计划叫做——六道轮回。”

……

一叶孤舟，载着纯白盛开的“花”，散落的狐尾好似垂尖沾水的花瓣。

舞夕颜恍惚从梦里醒来，总觉得自己做了个漫长又痛苦的梦。

扭头，果然旁边贴了张标签，她心底不禁冷笑：“舞仙”那家伙，总是喜欢这么故弄玄虚。

有时是些玩梗调戏的话，还有时是些分不清真假的经验，她就像个高高在上什么都知道的玩家，在肆意玩弄自己这个“npc”。

只不过这次，打开便条，舞夕颜愣住了。

【如果我们是同一个人的前世与今生，你说，我们有机会和解吗？】

“哈？”

舞夕颜疑惑出声，想了几秒，她直接把便条揉成团，不屑一顾丢进河里。

我呸！又想乱我道心！

船早已设定好路线，舞夕颜也懒得转向，反正人生地不熟，去哪儿都差不多。

不多时，她飘荡到一处正在如火如荼建设的宫殿，望着殿前高耸入云的“石像”，她有些愣神。

虽然还没造完，但那神像赫然是只九根尾巴的狐妖，带给她本人的既视感尤为强烈。

“……”

搞什么？

舞夕颜正想捋起袖子来个“亲切友好”的访问，下一秒，一缕青烟飘来，玉玲珑在她面前现型。

“可算回来了，如何，我这监工干的，能不能让您这挑剔的头头满意呢？”他很臭屁地吹了声口哨。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石像是什么鬼？”舞夕颜忍不住问。

“嘿，好问题，看来咱们老大又迷糊过去了。”玉玲珑丝毫不意外，他耸肩道，“既然如此，我推荐你去睡个好觉，睡醒了就不会有疑问了。”

“不，我才不要，我非要盯着你们，看看你们到底搞什么鬼。”舞夕颜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

“随你，不过最好别乱摸，有些阵法我也不确定是什么作用。”玉玲珑又化作青烟离去。

徒留下舞夕颜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仿佛这里就只有她一个外人。

做事的修士，倒是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但只要她旁敲侧击打探，他们就会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来一句：

“得罪了，圣使，每个人的工作内容，都只有自己知道，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您，这是您的命令。”

她就像个被偷完野怪的豹女似的逛街大半天，除了闹出一肚子气，什么都没打听到。

因为怕被舞仙记忆影响，和本体与其他分身的连接也早已切断，这让她连跟自己诉苦都做不到。

颓然坐地，一股莫大的孤独感和被抛弃感，又席卷过来。

……也不知老秦怎样了，唉。

睡觉吧，还是睡觉吧，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既不是江茗，也不是舞仙，甚至不是个完整的人。

鬼使神差的，临睡前，她也写了张便条，给“舞仙”，给那所谓的“另一人格”。

【谁是前世，谁又是今生？我怎么知道，与你和解后的我，还是不是我？】

将墨迹干涸的便条压在枕头下面，舞夕颜气鼓鼓入睡。

然而，刚闭上双眼，仅仅过了十几秒，那对蓝汪汪的眸子便又睁开。

她翻了半天，才从枕头底下，找到了“另一个自己”留的消息。

看到那潦草字迹，以及一笔一划中透露出的迷茫，舞夕颜情不自禁甜笑。

她握住字条，自言自语：

“那就在梦里见面吧，让你看看，你的前世，也让我看看，我的今生。”

 375 梦中相会

恍惚，浑噩。

她的意识在不断袭来的疲倦中，飞速下坠，仿佛落进一团云，又仿佛投入清风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

“嗨~”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令舞夕颜莫名觉得好听，她迷糊着，忽毛骨悚然，因为她一下子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眼皮很重，好难睁开，可没来由的恐惧感还是驱使她努力睁眼。

终于，她一使劲，钻出被子，滚落到了床下。

……好像是滚落到了床下。

眼皮的重量终于减轻了，舞夕颜睁开眼，然而，她却看到一只九根尾巴盛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狐妖站在床边，笑盈盈望着自己。

她打个冷颤，下意识后退，但莫名地，她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很熟悉的东西，像自己的手。

舞夕颜愕然回头，下一刻，她清晰看到，床上也躺了一只九根尾巴的的狐妖，正恬静酣睡，打着轻鼾。

“妈、妈呀……！见鬼了……！”

舞夕颜惊悚脱口。

门边，与她完全相同的狐妖扑哧一乐，笑呵呵开口：“见个啥子鬼哦，做个梦而已啦，少见多怪。”

“为什么梦里有三个我？”舞夕颜迷惑。

“梦里发生什么不可能？梦里你还能变成兔子精呢。”

疑似是“舞仙”的家伙，轻轻打了个响指，蓦地，好似魔术般，两只狐妖都换上了涩气满满兔女郎连体黑.丝，还长出一对软乎乎的兔耳朵。

“啊？？？”舞夕颜懵住，随即感到有些难为情。

“怎么？害羞了吗？你在那男人面前不挺骚的？”舞仙嘲讽。

她又打个响指，立时，一双手从舞夕颜腰后环过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那黑.丝包裹的雪山也坠入白云，被身后男人所掌握。

舞夕颜倒没有惊慌，毕竟这熟悉的身高，和熟悉的动作，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老秦，不，应该说，梦中的“老秦”。

“嗯……不……不要了……住手……”

她脸红挣扎，可梦中的老秦，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很会地噙住她长长的兔耳朵，摸到她背后那截短小却神经密集的兔尾巴。

她几乎瞬间便失去抵抗能力，只能哀吟着任由男人摆布，不知不觉，她便配合着男人，塌下腰，撅高了屁股，然后……

暴雨摧海棠，娇花绕甘霖。

“呼……呼……呼……”

半刻钟后，舞仙蹲了下来，捏起地上正幽幽喘息少.妇的下巴，强迫那双迷离妖媚的蓝眸与自己对视。

“梦的感觉，不错吧？”舞仙笑意盈盈，“说起来，梦中的秦无依，和现实中的秦无依，你更喜欢哪个呢？”

舞夕颜回过神，恨恨瞪了她一眼，说道，“狗屁问题！梦里是假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哈哈，那倒也是，可这世上，到底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呢？”

舞仙站了起来，轻轻挥手，一扇门哆来A梦中的任意门出现在她们面前，她转动把手，门后赫然是假界。

随后，舞仙抵着门，幽幽道：

“梦，是人在浑噩中，由休眠的意识自行模拟外部感官，从而创造出的虚假经历。”

“你听说过那个哲学辩论，‘缸中之脑’吗？”

说完，她俏皮眨了眨眼，侃侃而谈：

“希拉里·普特南曾提出——既然梦境证明，我们的意识可以跳过感官，直接模拟外界，甚至模拟梦中梦，那是否有可能，我们现实中的人生，也是缸中之脑做的一场梦？”

“但这个猜想早就被证伪了。”舞夕颜没好气拆台，“后续脑科学的进步打掉了一些伪科学，尤其‘人脑未开发潜能论’。实践证明人脑根本没那么厉害，模拟出的梦境也简陋到要命。”

“是啊，我并不否认。不过还有一件事，2022年，一个美国专门研究梦境的团队完成了有关清明梦的实验，证实了神经信号可以干扰其他人的梦，达成‘梦的联机’。”

“这又代表什么？”舞夕颜有些莫名其妙，“你想说我们是‘缸中之脑’？这个世界是假的？”

“不，你想错了。”舞仙摇摇头，她欲言又止，不禁苦笑，“前世、今生，我们还真是一模一样。说实话，很久之前，我还真这么想过，会不会我早就死了，所谓穿越只是我临死前的幻想？”

“然后呢？”舞夕颜心一紧。

别说舞仙了，这个问题，她也有点怕。

“我为此发愁好几年，茶不思饭不想，差点抑郁。”舞仙说完，又耸了耸肩，“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这狗屎世界发生的狗屎事一件比一件抽象，抽象到我做梦都梦不出来那种。”

“哈？？？”舞夕颜歪着脑袋。

舞仙幽叹，“总之，我提‘缸中之脑’，与梦的联机，只是试图告诉你，真与假，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泾渭分明。我们清醒时，意识的状态和做梦并无本质区别，都是透过心灵去感受世界。而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亦会受到其他意识的干扰。”

“这种干扰会在浑噩时逐渐放大，而当放大到极致，就能进入那个心灵与意识汇聚之地、众生臆想出的主观世界，也就是……”舞仙拉着另一个自己，跨入门后。

“假界。”她摊手。

舞夕颜目瞪口呆。

灵光渐亮，此时此刻，假界后的荒凉奇诡景色，以及《骗人经》中诸多“骗天”之法，在她脑中，似乎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她失魂落魄松开舞仙的手，漫步在假界中，感受那不一样的世界。

不知为何，她腰后花藤上一颗果子突然熟透脱落，刚一坠地，便消碾成尘，只剩一粒渺小的蜉蝣。

蜉蝣绕着舞夕颜飞呀飞的。

她本能去找舞仙，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回过神，却发现舞仙消失了。

“喂……”

舞夕颜突然有些害怕，脱口轻唤。

再一恍神，舞仙好像根本就没离开过，一直在她背后。错觉？眼瞎？舞夕颜也想不明白。

只听舞仙嬉笑道：

“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每一粒都是一个世界。今生所经历的，所想象的，所感受的，一切的一切，都凝聚在一粒蜉蝣里，无处可去。”

“这就是死后的我们。”

“所以……想看看我的世界吗？”

舞仙突然又像闪回似的，眨个眼，便到了舞夕颜身旁。

她指着蜉蝣，语气诱惑：

“吃下去，你就能知道，全部全部的我……”

 376 杀手

舞夕颜有些意动，但更多的，还是迟疑。

虽然很想窥探舞仙的过去，寻找破局之法，可万一，自己吃下去，就中了招，不再是自己了呢？

仿佛看出她的顾虑，舞仙又笑呵呵道：“机会仅此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想清楚。”

“……吃就吃。”舞夕颜发狠。

她张开嘴，试图将蜉蝣一口吞下。

余光却瞥见舞仙期盼的神色。

“呸……差点上当，我才不吃，你休想蒙我。”她轻哼一声，又萌生退意。

“看来你并不想当我。”舞仙叹气，假作一副失望神色。

“呵呵，废话，谁愿意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为什么……”舞仙忽然凑近，附耳小声道，“你就心甘情愿，愿意去当‘江茗’呢？”

舞夕颜心陡然一跳，她慌乱，忙辩解道，“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本来就是江茗，如假包换，24k纯的！”

“是吗？”舞仙饶有兴致。

她顿了顿，却又尖锐地戳破：“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愿意嫁给秦无依，她却不愿意？”

“这、这不一样。”舞夕颜结巴起来，她支支吾吾辩解，“江茗那个身份是男人啊，嫁人还要不要面子。我是纯女人，所以，所以我……”

“你不是说，你就是江茗吗？怎么你又成了纯女人？”

“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舞夕颜气鼓鼓打断。

“到底是我在玩文字游戏，还是你在拿文字狡辩呢？想想吧，现在你们联系切断了，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江茗正在和你夫君大do特do，而你却在这儿玩泥巴……你心底，真就没有一丝一毫苦涩？”

“……”舞夕颜沉默了。

“再换个问题，如果，嗯，我是说如果，因为我的缘故，你夫君再也不敢和你做，以后只和‘江茗’那具肉身快活，你心底，又是何种感受呢？”

“你给我住口！”舞夕颜气急败坏站起，挥肘给了舞仙一招重拳，然而却是自己左颊剧痛。

“呜~”

她捂着被打红的左脸，既深深失望，又酸楚憋屈。

“不是一个人吗？”舞仙笑嘻嘻拱火，“怎么急了呢？既然是一个人，本体享受不也是你享受？有必要难过吗？”

舞夕颜闭口不语，她知道这家伙是在挑拨离间。

可有些话……确实很诛心。

江茗并不想嫁人，而她却将“秦无依妻子”的身份，看得很重要，毕竟那是她与本体最大的不同，也是她身份的支点。

许多时候，确实不一样，连她自己也承认的不一样。

“你们这些玩心眼子的，心都脏！”舞夕颜骂骂咧咧，选择了自闭。

舞仙却也没乘胜追击，不知为什么，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又消失了，几乎像从未存在过似的。

在假界中游荡一会儿，舞夕颜主动选择醒来。

犹豫几秒，她还是连通本体，将两边记忆同步，不敢对“舞仙”透露出的信息有任何怠慢。

而此时的江茗……才刚刚停下苦修，浑身香汗淋漓，记忆袭来，她颦眉捂住头，好几秒才放了下去。

“假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小声嘀咕。

静待几秒，她又一掐头顶打瞌睡暖暖的翅膀，没好气，“问你呢！睡睡睡！一整天就知道睡！”

暖暖揉着翅膀，满腹牢骚，“讨厌，衣服也有衣权的呀！”

“剥夺了，我说的。”

“呜~~”

哭泣一会儿，见这主人始终铁石心肠，暖暖只好抹净眼泪，老实巴交道：

“假界，其实就是‘灵’栖息的世界，也叫虚界。道修便是修实至虚，以身入道，逐步掌控先天真我道意，因此也叫修真。”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某个坐黄金马桶的大只佬最深恶痛绝的地方。”江茗摩挲下巴。

“哈啊？坐马桶？”

“没什么，就当我讲了个冷笑话。”江茗摇摇头，拿起床上的玉势，继续自己的“修行”。

“加油！”暖暖飞在天上打气，“这《欲.女经》的神通，你马上就能练成啦！到时候是个男人都扛不住你这么一坐！肯定心甘情愿做你的裙下之奴！”

“啰~~啰嗦~~”少女恼羞成怒的斥责中夹杂洗不净的媚意。

半个时辰后。

江茗脱力仰躺在床上，身旁是被榨净灵气，已经黯淡无光的玉势，扯乱的衣襟到处乍泄春光。

她失神望天，忽然有些怀疑人生。

明明……最开始是想学正经功法，当个正常战斗系师兄的，最不济，玩玩音攻也行啊。

怎么不知不觉，就学了一堆媚术合欢术，在榨汁姬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呢？

唉……

可思来想去，好像也怪不了谁，神通是她想学的，秦无依也是她想勾引的，都是自作自受，还能把锅推给谁呢？地心引力吗？

唉声叹气到第二日，带队的长老把宗门弟子集中到了一起。

贡献不是白拿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所以虽然把业尸赶到邻国这个计划在江茗看来相当幽默，但她也没跳出来反对。

江茗在人群中左顾右盼，试图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可惜并没有找到。

想到对方或许有别的事情，这次不再顺路，江茗心底又变得有些寂寞和失落。

不过再失落，正事还是不能耽误的。

当天上午，大部队开拨，她这个修为尚且没到金丹的，被分给了一个老资格师兄带队。结果刚见面，江茗嘴角就撇了起来，因为带队师兄正是宋天星。

对这个总是频频刺探、又从未真正越过红线的家伙，江茗心底说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喜欢，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一句：习惯了。

习惯了在合欢宗的荒诞人生，也习惯了这群形形色.色的师兄。

更遑论，此刻的她，名义上也是“师兄们”的一员。

“呦，咱俩还挺有缘嘛。”宋天星主动过来打招呼。

“缘你个头哦。”江茗懒洋洋吐槽，她伸出手，直截了当，“所以，引尸香呢？我负责哪边？”

宋天星从纳戒中掏了一份给养，递给江茗，她打开一看，竟然还挺丰富。

伤药、培元丹、聚气丹……应有皆有，准备的倒是挺周到。

驱赶业尸是件很枯燥的工作，不过比修行稍微要有趣些，至少能一边忙碌，一边聊天解闷儿。

宋天星是过来人，熟知那王都的风土人情，侃起大山来头头是道，几个师弟都听得有些出神，就连江茗也忍不住偷听了几句。

“太羽仙朝，有两个特殊组织最为出名，一个是接脏活私活、号称东西给够连自家楼主都能悬赏给手下去杀的血衣楼，另一个嘛……自然就是那位羽落真君的家奴，两厂宦臣了。”

宋天星摇着折扇，语气故弄玄虚。

“连自家楼主都杀？”江茗忍不住吐槽，“好好好，这么敬业是吧？有没有人悬赏羽落真君的？”

“还真有。”

宋天星想了想，一拍扇子，“听说，那牌子被一个最近声名鹊起的杀手揭了。据说那人神出鬼没，修为虽不算顶尖，但一身诡术无比难缠，迄今为止，单子的完成率是十成十。还有人怀疑他是逍遥楼。”

“逍遥楼可没兴趣玩这种杀手过家家，一点乐子都没有。”江茗小声嘀咕，想了想，兴许自己哪天需要委托这种“专业人士”呢？

于是她随口问：“那人叫什么？”

“好像叫……青衣？”宋天星不确定答。

 377 遇袭

“青衣？”

江茗陷入沉思。

“他和白衣是什么关系？祖孙吗？一个爱穿青色，一个爱穿白色？”回想了一下关于至尊的知识，她忍不住调侃。

宋天星摇摇头，“此青非彼青，据说此人最爱穿的颜色，不是青，而是黑。”

他戏谑补充：“民间少有青色染料，所谓青衣，就是脏兮兮的黑衣，因此常有‘卑贱者着青衣’的说法。他这个‘青衣’，显然是自嘲。”

“自命为卑贱之人的杀手？难怪敢刺杀皇帝。”江茗一边洒引尸香，一边半慨半赞。

如果说杀手这种职业还具备点浪漫气质，为人所憧憬欣赏，那宦臣这种东西，师弟们就纯粹只有鄙视了。

做完前期工作，宋天星背靠大树，懒洋洋道：

“宦臣修炼的功法，与他们君主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你也见了，那些宦臣样貌仪态几乎与女子无异，这是被功法夺阳，输送给了自家君主，相应他们君主那方面的能力则是成倍增加。”

“什么变态功法。”江茗听得无语，她突发奇想，“等等，这岂不是说，后宫嫔妃挨透的时候，约等于同时被君主加太监所有人一起X？百牛之力汇聚于一身？”

神奇的脑回路给宋天星差点呛死，他憋红脸，强忍住笑，捂着脸不住颤抖。

“江师弟啊江师弟，你这关注点……总是能切中要害。”他竖起大拇指。

“实话实说嘛。”江茗抱胸埋怨，“我敢说，肯定不止我一人这么想。”

“或许吧。”

宋天星总算憋回去笑意，他收拾好情绪，继续给众人讲这仙朝的渊源。

“其实，这世间所有君主，都来自神秘的皇极圣地，而借红尘国运修炼的法子，也源自亘古之前，皇极圣地的创始者——神龙至尊。”

江茗好奇，“这至尊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那是个妖尊，如今人道昌盛，妖尊自然鲜有人提。”

“说起来……白衣早，还是神龙更早？”江茗若有所思。

“自然是神龙至尊更早，神龙至尊所在的年代，尸仙都还在沉寂，业尸甚至算不得什么祸患。”

“那神龙和凌波仙子呢？”江茗又好奇问。

宋天星想了想，才道：“应该是凌波仙子，不出意外的话，她是最早的至尊。”

“那你说，至尊中谁最厉害呢？白衣？六欲？还是贵为仙莲的凌波仙子？”

“……这问的，我哪儿知道？”宋天星苦笑，“你还不如问问我，他们有什么风流韵事，野史八卦，那我还能跟你说两句。”

“当真？那来点艳无双八卦！”江茗墨眸一亮。

“你倒是会赶鸭子上架。”宋天星咂咂嘴，他想了会儿，恍然道，“有了！就说说艳无双成道前的主人吧，她留下的八卦逸闻，可是超乎想象的多。”

“你是说夏浅浅？”江茗立马竖起耳朵。

与此同时，她兜里的暖暖也是惊醒，赶忙竖起耳朵。

“是，那可是位传奇人物，据说好色成性，荒.淫无度，其有一件本命法宝，名唤‘摄魂羽衣’，能够吞噬世间所有灵物，千变万化。”

“我觉得应该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江茗从自身经验出发，忍不住感慨，“大伙儿都喜欢以讹传讹，那玩意儿说不定就是只贪吃好睡的小废物。”

“非也。”宋天星摇摇头，反驳道，“那夏浅浅……可是在六欲成尊之后，依然与她对抗过一段时日的，她的法宝不能等闲度之。”

“对抗？”江茗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可是个大瓜！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几乎就打消了一件她最重要的怀疑——艳无双，会不会就是夏浅浅？

“六欲魔帝出身低微，行事又不择手段，因此树敌者众多，一度曾举世皆敌。她成了尊，那些昔日敌人，自然要负隅顽抗。我见书上记载，其中反魔帝联盟的领头者，就是夏浅浅。”

“此事……当真？”江茗大为震惊。

“应该没问题，这么大的事，多处都有印证，总不可能所有人都造假。”

“咕~”江茗咽了口唾沫，再度陷入沉思。

一直到负责炸窝的长老杀了尸群中领袖，浩浩荡荡的尸群因惊惧涌出山洞，江茗才稍稍回过神。

她望着谷底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灰尸，不知为何，想到了逃荒的饥民。

“他们除去死了，和凡人倒也无异，我们真的要对这样一群手无寸铁的东西出手吗？”

她心底升起微薄虚假的怜悯心。

“不然咋办，难道留着它们，等它们像蝗虫一样吃光附近的凡人，直至能威胁修士。”宋天星耸了耸肩，“拿钱办事，我们守约就好，不用有心理压力。”

“好吧。”江茗迟疑一会儿，还是从衣袖中拔出暖暖凝结的法剑，落地开始驱赶。

她也不好意思对“凡尸”出手，只有试图攻击她的、亦或带修为的，她会一剑砍翻。

依靠引尸香的指引，尸群按照既定的方向涌去，但也有不少中途离开，逃向了周边。

江茗余光瞥见，隐隐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能治本吗？恐怕连治标都称不上，四散逃亡，又没有头领约束的业尸，能造出多少祸患来。

隐晦向宋天星表达了担忧，宋天星却一脸无所谓，耸肩道：“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计划又不是我们提的。”

他拍拍江茗肩膀，一副过来人样子：“走吧，习惯就好，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缺的主意。真要让人来清剿干净，只怕羽帝掏不出那么多灵石。”

江茗欲言又止，但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宋天星讲了几句至尊们的八卦，便将她注意力重新引了过去。

如法炮制，一群群的业尸被引导驱赶出境，这事足足忙活了三天才罢休，到第三天时，由于涉及范围和尸群扩大，小队几人也不得不分开，各自负责一处关隘。

感到无趣或烦闷的时候，她就用传讯符骚扰秦无依。

【你会对女丧尸感兴趣吗？我觉得暗影芭比也挺萌的诶。】

“呲——”

火苗一点，传讯符爆燃，等了许久，那边没什么回应。

江茗就像被男朋友不回消息的小女生一样伤心叹了口气。

过了半刻钟，她又掏出第二封。

【我学了一个很厉害的新姿势，要看看吗？（可爱）（可爱）】

“呲——”

可惜这次依然没回复。

【你是不是正在和舞仙……】

提笔写到一半，兜中暖暖忽然惊呼，“主人！有敌袭！”紧接着后背衣物迅速隆起，竟变成龟甲形状的硬壳。

江茗：“？？？”

不等她反应过来，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与此同时，后背传来一股十分庞大的力量，将她压得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江茗愕然回头，却发现，对方竟是小队中一个之前还相处不错的师兄。

在她印象中这个师兄腼腆又老实，和她搭话偶尔还会不知所措地讪笑，不像什么坏人。

更遑论，对方此刻的神情，既冷酷又阴鸷，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半点不一样。

江茗眉头一皱，下意识脱口：“逍遥楼？什么花牌？先报字号！”

对方不语，又是一剑刺来，江茗顿觉巨大危机感，浑身寒毛直竖，这修为……不对劲啊！

暖暖再度发力，成功挡下一击，然而余波依然令江茗踉跄后退，胸中翻江倒海，喉头也蔓出丝丝腥甜。

“等等！”趁此机会，江茗终于用出瞳术，对方动作也放慢下来，似乎变得迟疑。

江茗惊魂未定，忍不住生气急躁，“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我！迷魂？还是逍遥楼？告诉我真话！”

不容置疑的命令，借由迷魂术发出，神情呆滞的师兄缓缓开口：“我……得……救……她……”

“救她？她是谁？告诉我真话！”江茗再次下令。

可这一次，似乎是触及到内心深处的防御机制，被迷魂的师兄神色挣扎起来，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

半秒后，对方竟凭借意志，硬生生挣扎出控制，随后不等江茗反应过来，震碎丹田，果断自杀。

徒留下一脸懵逼的江茗，张大嘴，好半天都没能接受这一现实。

“神……神经病吧！”她气急败坏。

 378 嫌疑的对象

莫名其妙死了一个师兄，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百口莫辩。

就算能洗脱残害同门的罪名，这次的收益，也要倒扣不少，原本够换攻伐神通的贡献，鬼知道还够不够。

江茗一脸晦气地把这名师兄的尸体安置好，随后，传讯叫来宋天星和队内其他师兄，几人得知这个变故，都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我怀疑……他被逍遥楼给炼了。”江茗揉揉琼鼻，撇着嘴猜测。

“逍遥楼？如果是这样，死去的尸体，应该会留下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宋天星立刻着手检查尸体，但翻过一遍后，他摇摇头，望向江茗，表情有些古怪。

“没有被炼化成傀儡的迹象，而且，这师弟我记得，他在宗内突破过，不像傀儡之身。”

江茗刚想反驳，世上有一种法身傀儡，与常人一样可以正常修炼，而逍遥楼花牌的炼制手法，你们这些外人能检查出个屁？

但还未脱口，她又赶紧住嘴，毕竟这种东西，她一个正经“合欢宗弟子”说得头头是道，未免也太奇怪了。

况且，逍遥楼的秘辛，和他们说作甚？

于是接下来，江茗假装不信，也去检查了一遍尸体，然而令她震惊的是，即便是她，也检查不出任何被炼制为傀儡的迹象。

……不是傀儡？

她懵了，不是傀儡难道是迷魂？可谁的迷魂术能瞒过她堂堂红中？

这下就连江茗都怀疑起来，对方是不是受制于人，搞得必须来暗杀自己？可他暴涨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又是谁非要自己去死？

宋天星也在朝这个方向考虑，他想了几秒，回头玩笑道：“你说，该不会，这位师弟爱上了咱们娇俏可人的江师弟，因爱生恨才袭击的吧？”

旁观的师兄扑哧一笑，赶紧憋住，却点点头，“我猜也是，行，结案了，周师弟欲壑难填，袭击江师弟，妄图把江师弟收为师妹，结果被雷霆反杀。我赞成这个调查结果。”

这么处理明显是想大事化小，尽管这对江茗也有利，但作为突然被袭击的一方，江茗显然不想这么不明不白揭过。

起码得搞清缘由吧？

只可惜，拖延半天，她并未找到其他线索，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束。

倒是瓜分遗物时，江茗注意到一块不同寻常的木板，上面有幅简陋的神像，和一串晦涩难懂既像功法又像经文的小字。

她要来木板，研究半天，却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最终，江茗只能怀着满腹疑惑，打道回府，参加羽帝举办的庆功宴。

……

仙朝王都的风景，与江茗所见其他城市是截然不同的。

若说合欢宗管理的城市，讲究一个“奢”与“美”字，繁复缤纷的配色与乱花迷眼的装饰，入目如含春少女的闺房，暧昧又暗含心思。

那太羽仙朝的王都，便讲究一个“大家气度”，“恢宏瑰丽”。

入城之路，铺锦千丈，碧瓦飞檐，灯火不息，俳优伎乐，恒舞酣歌。

左右高楼既非华阳城那般，高不过六七八层，精致却难免玲珑；也非金钱帮那边方方正正的“鸽子笼”，虽高耸入云，却更偏实用，而非奢华。

琉璃玉砖堆砌起的重台高阁，宛若一位位妆容精致、端庄典雅、生活在天上云间的名媛贵妇，令初次直面这种繁华的“土包子”江茗，莫名感到自惭形秽。

似乎就连偶然路过莺啼燕笑的姑娘们，都比女装时的她，更亮眼几分。

她又成了坠入天鹅湖里的可达鸭，心态犹如前世蹲在上海陆家嘴的欧式建筑前，看一排排豪车与丝.袜大长腿经过。繁华，美丽，却又与她格格不入。

见大场面不露怯的人，总是格外有魅力，哪怕并不喜欢宋天星，江茗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好大哥”，“好贼头子”。

刚入京，这家伙便从衣襟里掏出柄折扇，臭屁地一亮相，随后笑呵呵对身后都有些沉默和窘迫的师弟们说：

“时间还早，走着，师兄请你们品鉴品鉴这帝都的‘风土人情’去？”

师弟们哄笑，江茗也忍不住一乐，气氛立时变得舒缓随意。

有人凑热闹玩笑道：“师兄，千万别带我们去自家宗门的产业，咱宗里的师妹，都快看吐了，偶尔也见识见识外面的俏娘子。”

“你们啊，还年轻。”宋天星失笑道，“等你们见识多了，就知道还是宗里师妹，玩起来有意思。”

他合上折扇，朝不远处花枝招展陪客的艺伎一指，摇头道：“外面的俏娘子，初见新鲜，可既没宗里师妹们那般熟练的本事，也没那些丰富伺候男人的专修功法，甚至不能拿反差的男人灵魂逗她们，滋味儿上，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新鲜就是最大的优点嘛……”那师兄挠首。

其他几个师兄都纷纷点头，只有江茗摆摆手，“我就不去了，遇那糟心事，实在心烦，我今晚正好查一查。”

她假装对“风土人情”毫无兴致，实际心里有点滴血，唉，谁不想见识见识王都的俏娘子呢？

可惜她若跟去凑热闹，怕是只能同人家姑娘无言对坐，聊一晚上诗词歌赋。太憋屈了，还有暴露自身秘密的风险。

“也好。”宋天星望过来，神色意味深长，他笑道，“江师弟去了，那花魁今晚可就睡不好觉喽，容貌被‘男人’比下去，她不得气死？”

“滚你的。”江茗不耐烦踹一脚宋天星屁股。

作别这几个没正形的师兄，江茗独自游荡在繁华的王都中心，一边闲逛，一边思考事情。

这次袭击很蹊跷，江茗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惹了谁。

心情着实烦闷，臭老秦还不回消息，烦躁的火气越烧越旺。兴许是练那些合欢术媚.术的副作用，她竟然有些腿软酥麻，想找个男人，再找个刺激的地方，宣泄一下。

“该死的……”

她下意识夹紧腿，俏脸微红。

余光瞥见一处卖“荤.戏”的暗店，江茗被店门口贴着的春画吸引，鬼鬼祟祟走了进去。

所谓“荤.戏”，就是修行合欢之道的浪.荡修妓，与他人合作演出来跌宕起伏还带有大篇幅肉.戏桥段的特殊戏剧。

与“荤.戏”对应的自然是“素戏”，一般有色桥段不多，重气氛不重感官刺激。

这些“荤.戏”、“素戏”往往会用特殊留影石拍下来，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出售，广泛传播，倘若因此捧红一个花魁或艺伶，那她的身价便会百倍千倍飙升，一跃成为青楼红楼的摇钱树。

更高端的产品，还会提供不同演员沉浸感十足的第一视角，于观影者而言，就仿佛自己进入到了戏剧，体会到男伶或女伶在戏剧中的一切感受，甚至包括官能快.感、情绪、肉.欲……

江茗本以为在这种地方，自己会相当扎眼，于是脸红得都不敢抬头，谁知，进去才发现，店中竟然已有一名女子。

甚至还是半个“熟人”。

虞阳公主——老雍王。

“是你……？”虞阳公主听到声响回头，看清是江茗，愣了一下，随后便风风火火冲上来质问，“我儿子那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有没有……”

“公主殿下。”一个温婉的女声恭恭敬敬打断，“您该回去了。”

“稍等……”

“陛下已经召了您两次，您确定要继续违抗下去吗？”

“戚！”虞阳公主不爽地丢掉手中玉简，低着头快步离去，那银盔佩剑的“侍女”也紧随其后。

此时江茗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个宦臣。

不知是否错觉，江茗总觉得，那宦臣离去时，好像余光瞥了自己一眼，神态有些微妙。

那目光中的冷意将她刚氤氲的燥火瞬间浇透，甚至打了个冷颤。

是了，自己并非没有仇家，这个被自己坑成“公主”的“王爷”，不就是她招惹的仇家吗？

只不过……会是她么？

 379 青衣

江茗并没有感觉错，那侍从离去前，的确瞥了她一眼，目的是确认她的身份。

二人一回宫，这名侍从立刻面见羽帝，将这件事禀告上去。

本就心烦意乱的羽落真君，立刻召来杨总管，劈头盖脸怒斥：

“她怎么还活着？你怎么安排的？差点坏我大事。”

“奴知错了。”银盔的妖艳美男跪在台下，乖乖巧巧认错。

“尽快将尾巴处理干净。”羽帝不耐烦挥挥手，示意让对方滚。

杨总管弯着腰，后退离开寿宫，随即去了皇都地下的天牢。他站在一个空荡荡的牢房前，命狱卒押来个即将要处决的女犯。

随后，杨总管掏出一块刻着神像与奇怪经文的木板，递到那女犯手中。

“看着它。”

女犯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拼命挣扎，但被狱卒押着，她别无选择，最终还是被强行扒开眼皮，绝望地阅读了那些经文。

渐渐地，她眼神出现了变化。

汹涌的绝望与愤恨消退，转而变成一种被痛苦磨光锋芒的麻木与淡漠。

“青衣？”杨总管试探问。

女犯颦紧眉，似乎回忆起什么，突然剧烈咳嗽，然后干呕起来，她一边吐，一边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杨总管冷冷质问，“一个筑基，顶多大宗子弟的出身麻烦些，你亲自动手，为什么她还能活着？”

青衣擦净嘴边津液，愠怒骂，“我还想问你们！一个眼神就能把人迷魂的迷魂术！我看就是你伺候那狗皇帝亲自去！都讨不到任何便宜！”

“她是逍遥楼？”杨总管吃惊。

“至少二以上，我斗过一个二筒，根本没这么邪乎。”青衣冷笑。

杨总管沉思起来，静寂许久，他不容置疑道：“就算她是大三元，你也得拿她的人头回来复命，除非，你不想要燕老大活。”

“招惹一个疑似的大三元？你们疯了？”青衣眼皮一跳。

“杀大三元分身的是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杨总管不耐烦，“记住，你想要燕老大活，就必须用‘青衣’这个身份把事情扛下来，如果火烧到陛下头上，你就等着给燕老大收尸吧。”

说完，杨总管居高临下斜睨：“反正你这魔功，换身份根本不叫回事，什么人都能做。”

“杀人可以，但我要先见到老大，还有其他弟兄。你敢动他们，我就翻脸，狗皇帝我不是对手，你可没那么好躲。”青衣言语威胁。

“这事，我得先请示陛下，才能给你个准话。”杨总管模棱两可道。

“行。”青衣应完，忽猝不及防出手，将刚才押“她”来的狱卒左胸洞穿，残忍地剖出心脏，捏成血沫。

她冷笑，不客气讥讽，“你们这藏污纳垢的御营军，该打扫打扫了，拿死刑犯当营.妓，真亏你们干得出来，我现在嘴里都还一股臭味儿。”

“我特意挑的，这肉身喜欢吗？”杨总管笑了笑，“吃点小苦而已，杀我那么多弟兄，这算便宜你了。”

“白痴。”青衣鄙夷瞥他一眼。

“有骂人的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拿来那颗人头，哄好我家陛下。”杨总管撂下这句，扬长而去。

死奴才一走，青衣身体骤然放松，神情也有些惆怅和疲惫。

燕老大是她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当初，郡官犯错，羽帝雷霆大怒，惩罚郡内三年大旱，致饿殍满地。如果不是燕老大捡了她，她早已被人烹成一锅肉汤。

燕老大只比她年长六岁，可却一手将她拉扯大，既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母亲。同样遭遇的还有其他几人，乱世中一起结为了异姓兄妹。

后来，他们有的做了官，有的做了娼，数她最为出息，能念懂那本偶然捡到的功法，成了有头有脸的仙人。

可惜力量滋长野心，她日渐狂妄，自以为魔功大成，一意孤行，翻了刺杀羽帝的牌子，想报当初全家饿死的仇。

结果她小觑了羽帝，也小觑了整个仙朝，几乎刺杀失败第二日，她的底细就被朝廷鹰犬查了个七七八八。

羽帝的确捉不住拥有诡谲魔功的她，却捉了她身边所有交好之人。

她也因此受制于朝廷。

回想这次刺杀，青衣只觉头皮发麻，起初，她还以为自己赢定了，因为对方简直毫无防备，警觉性约等于零。

然而那诡异的护身法宝，给了她当头棒喝。

如果仅仅是“耐揍”，她有无数种办法突破护身法宝——开始她是这么想的。

但下一秒，她仅仅和目标对视一眼，就被迷魂了。

如果不是自己做过反迷魂的相关训练、如果不是对方刚好问到了燕老大、如果不是无名魔功对迷魂术有抗性……

她，堂堂青衣，恐怕莫名其妙就栽在了那儿。

想想都觉得后怕。

逍遥楼，四大魔宗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遇，如果能“吃”掉对方，获得那套令人防不胜防的迷魂瞳术的话……

青衣茅塞顿开，忽然看到了救回大家的曙光，论起“邪”，她这套无名魔功又岂会比迷魂术差？

离开地牢，青衣很快便寻到刺杀目标，“江茗”，她用高超的隐匿之术暗中跟随，完全未被对方发现。

或许是艺高人胆大，亦或许是经验不够丰富。

在青衣眼中，江茗浑身都是破绽，近乎毫无警惕，就算是大宗出身战斗经历稀少的“天骄”，也不该这么松懈才对。

青衣默默尾随江茗，见对方购置了一些符篆，和几瓶爆发型丹药。

又跟随对方去了城中赫赫有名的“官办青楼”——内里都是些羽帝不要的宫女，与罪官女眷。

一个瞧上去有些散漫的男人，从青楼里走了出来，怀中还搂着姑娘。

“师弟，怎么了？满脸惊慌的样子。”遥遥的，青衣听到，那男人关切问。

目标一番解释。

男人摩挲光洁的下巴，饶有兴致，“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羽落真君找人刺杀你？之前那个师兄是被人用特殊功法夺了躯壳？”

青衣：？

不是，这就把幕后黑手推理出来了吗？我还没暴露啊！

那两人一边走，一边聊，青衣悄无声息尾随，忽然，那二人拐进一处设了传送阵的商铺，随即消失了踪影。

青衣皱眉，立马追上，想调查传送阵，弄清二人去处。

然而，刚一进门，警兆陡生，青衣立刻后躲，赤色剑影擦着她的脸划过。

“好小子。”宋天星骤然现身，戏谑打量，“果然有条小尾巴。”

 380 忧乱的心绪

话音刚落，江茗也施施然现身，衣袂飘飘。她盯着这个跟踪自己的女子，冲宋天星疑惑道：

“宋师兄，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

“蒙的。”宋天星倒也不故弄玄虚，他坦诚，“之前杀手没成功，背后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那你行踪多半有人盯梢，试一试又没什么坏处。”

“原来如此。”江茗暗暗将这条经验记在心底，然后望向女杀手。

宋天星见过自己用迷魂术，因此江茗也没多掩饰，直接施展千幻瞳。

可这次，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墨瞳变幻的第一刻，青衣便撤去了丹田中包裹毒药的灵力，她吐出鲜血，生机迅速散尽。

江茗看着软软倒地的女杀手，不禁张大嘴，“啊……？”

“好果断，高手啊。”宋天星检查了一遍尸体，忍不住调侃，“江师弟，这次要杀你的人，怕是来头不小。怎的，要不要雇师兄我当几天保镖？佣金只需一个香吻哦。”

“香你大爷。”江茗没好气，嫌恶道，“男人的吻也骗，恶心死了，变.态。”

“男人变态点有什么错呢？”宋天星耸耸肩。

江茗彻底无语。

作别宋天星，随意租住了一家客栈，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为何，江茗心底又莫名打鼓。

这防不胜防的刺杀确实太危险，周围越是寂静，她越有种毛骨悚然的害怕，仿佛只要稍一松懈，就会有杀手从各种角落里跳出来。

衣柜，床底，花盆，被窝……

一度她甚至懊悔，懊悔没雇宋天星，虽然不可能真的亲他，但佣金的支付方式也不是不能谈嘛……大不了多给点灵石。

杯弓蛇影，风声鹤唳，江茗也不敢沉下心修炼，只好在床上静静打坐，令初生的神识警惕周围一切异状。

如此紧张了大半夜，江茗有些心力交瘁。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江茗心猛跳，她翻身下床，快步来到门边，警惕问句：“谁？”

“我。”秦无依虚弱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很难形容那一刻江茗的感觉，她心底涌出暖流，那暖流甜丝丝的，好像终日受惊的小鹿终于有了归处，也有了依靠。

原本的惶恐一扫而空，她迫不及待打开门，扑进男人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为什么我联系你你不理我？你是不是去洗脚了？”

“什么洗脚？算了当我没问，进去再说。”秦无依摸了摸少女束起的发髻。

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格外难受，而刚才有多难受，现在依偎在男人怀里，她便有多安心和舒服。

“嗯~”江茗脸红扑扑的，难得这么乖巧柔顺，挽住男人胳膊，将他扯进房间，又小心翼翼关住门。

原本空荡荡令她有些害怕的卧室，只因多了那个家伙，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有些暧昧。

“我……哦对。”江茗解掉束发的布带，令长发如瀑布披散，又快速盘成已嫁人.妻常扎的堕马髻。

《转阴》运转，原本雌雄难辨的可爱俊逸美人，逐渐变得身材饱满妖娆，臀翘腰细，玲珑曼妙的曲线在不合身男装下纤毫毕露。

少女故意往男人怀里挤了挤，令两颗冒尖儿的葡萄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下部，交换彼此肌肤的触感和余温。

“你可算回来了~”

她太过激动，语气不自禁有些撒娇的意味，眼神也媚媚的，掩不住眸底的欣喜。

“想看我穿什么衣服？我换个衣服再和你说哦。”她不动声色把手伸进兜里，戳醒暖暖。

“都行。”秦无依目光落在少女明艳似火的小脸儿，像被磁石吸住般再也挪不动。

被男人这般直勾勾注视，江茗心底既涌出羞耻，又莫名高兴，总觉美滋滋的，像得到某种美好的承认一样，骨子里都燥热奔放起来。

“那就舞衣吧。”她不动声色，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装扮，但酡红的小脸儿还是暴露她内心真实想法。

青衫融化，变为一层层灵活的细丝，犹如液体，在少女雪白细嫩的肌肤间流淌，每一处性感的曲线都凸显无遗。

这些“丝线”重新汇聚起来，在少女胸前、三角区，编织出两块朦胧透肉的薄纱，更多则是凝聚成金灿灿性感香艳的坠饰。

近乎于半裸的雪嫩肌肤，被两块系在一起的粉色绸纱，欲盖弥彰地遮住几处重点。箍住小樱桃的金环并不喧宾夺主，反而将那嫣红的妙处衬得格外粉嫩诱人。

细细的金链将两个金环连接起来，多余的部分因重力扯出弧度，仿佛在引诱男人将其抓住，轻轻撕扯。

蝴蝶状的C字装饰贴住了少女最隐私的秘密，将这套诱惑至极的舞衣，划分出清晰的三重层次。

“好、好看吗？”江茗一反常态，声音轻颤着，却并不害羞，勇敢与男人讶异又燃起欲.火的目光对视。

秦无依以莫大的毅力转动脖子，想挪开视线冷静一下，却被少女轻轻捧住脸，固定在那个自上而下、最美到惊心动魄的视角。

“不准躲，看我，要一直看。”她渐渐放开矜持，眼神奔放又热切。

“……好。”秦无依口干舌燥。

少女撅起嘴，语气幽怨地，细声嗔怪，“死鬼，先解释清楚，你偷偷跑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传讯你也不理我？我还是你妻……呸，最好的朋友吗？”

面对这种阵仗，秦无依完全生不出其他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遇到点小麻烦，业尸扩散的速度不正常，我查到有不明修士往水源投尸毒，结果一路查到了无生教，我跟他们打了一架，东西损毁大半，传讯压根没收到。”

“好吧。”江茗幽幽叹气，“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你喽。”

她盯着男人，顿了一会儿，忽然主动吻上去，吻完又后怕：“你能回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我真怕我突然死在谁手上，再也见不到你……”

“不是还有一堆分身吗？”秦无依试图安慰，却刚好戳中痛处。

江茗沉默一会儿，黯然神伤道：“分身吗？我都分不清，究竟她们是分身，还是我是分身了。凰女记忆二百载，舞仙记忆有千载，她们都比我活得久，情感也比我丰富。”

“而且……”江茗捻起胸前的金链子，送到男人手上，柔情似水道，“她们都是‘真人’呢，有家，有理想，有过去。我却只是红中做的一个假货。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你明白吗？”

她引着男人的手，肆意享用自己，享用那奶白如脂玉的肌肤，和肌肤下各种甘甜的果实，脱口却都是些失落的话：

“如果连你也不再看着我，不再喜欢我的淫.荡、我的肉.体，我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或许这就是逍遥楼的命运……也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381 向深处堕落

“何必庸人自扰？”秦无依喘着粗气，左手搂着少女纤曼的腰肢，右手游弋在轻纱下。

他被少女奔放的样子勾起了火儿，凑在少女耳畔，轻声说：“她们都是你，你们是一体的，没有什么分别。”

“嗯~”

江茗动情嘤咛声，随后，开始脱男人衣服，剥解绸衫，扯松绶带。

她凝视衣衫下露出来的麦色坚韧皮肤，肌肉隆起的弧度令她心砰砰直跳。

第一次的，她欣赏一个男人的身体出了神。

过往她虽然喜欢性.爱，却极少关注男人，几乎只关注自己——或者说，只关注女孩子艳丽的美色。

男人对她而言，就只是个【性化】的辅助存在，类似紫色心情和按.摩棒，亦或是本子里的触.手怪和兽人。

男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存在意义，扮演一个不被注视不被关心的客体，不需在乎他的情感和思想，仅仅需要他浅薄的粗鲁和野蛮，将自己性感香艳的女子身躯，激发出最彻底的“美丽”。

但这次，或许是心乱了，亦或许是刺杀的威胁和分身的分崩离析，令她内心安全感前所未有地空缺。

她注视那白衫下健朗又强壮的男子身躯，饱满的胸肌分明的腹肌，竟莫名涌出一些令她腿软泛潮的悸动。

好有……安心感。

怪怪的安心感。

第一次，她好像理解了所谓的，“男人的美”。

远离温柔，也远离母性，与女孩子性感娇艳的“美”背道而驰，从另一个维度上诠释了自然的第二艺术——战争与守护的艺术。

她好似只幼猫般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胸膛。

“什么‘都是我’，我怎么没这种感觉？你这么说，明明就是想开后宫。”

与此同时，她一边埋怨，一边盯着男人腰以下的雄伟，偷偷咽了口唾沫。

秦无依笑了笑，托住少女的臀部，将她轻松抱了起来。

伴随少女银铃似的轻笑与惊呼，她被抱到床上，不着寸缕的双腿羞涩叠在一起。

秦无依想去捉少女的脚，被她下意识蜷起躲开，二人对视，江茗脸微微一红，然后撇开脸，羞耻地，又伸到男人跟前。

摄魂羽衣的丝线蔓延过去，欲盖弥彰地在少女腿上编织成半透明的丝袜，与淡金色拼花高跟，仿佛这样就能隔绝男人滚烫的目光，重新捡起早已残破不堪的矜持。

“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不能代表你，你穿的鞋子也不能代表你。”秦无依捧起一只脚趾蜷缩的金莲，将那只刚刚穿上的鞋子，很细很慢地剥掉。

然后，将那只不安分的小东西攥在手中，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你的名字也好，你的身份也好。”

“甚至是你的回忆、你的情感、你的伤疤，那些都不能代表你的存在。”他低沉道。

“那‘我’又是什么？一只猫吗？”少女咯咯直笑，并没有把这段话当回事。

秦无依却不作正面回答，反而将少女牵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认真问：“如果明天早上你就会死，那现在你想做什么？”

江茗陷入沉思。

许久，她语气有些不确定，“我……我想‘吃’了你？”

“确定？”

江茗又想了想，然后才笃定，“嗯！”

“那就做你想做的。”秦无依松开少女的手，臂膀张开，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江茗好奇地在男人身上左揉揉，右捏捏，真轮到她“放肆”了，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就好比一只初次被领养的野猫，对主人做着怯缩又谨慎的试探。

良久，她彻底放弃，伏在男人怀里哧哧笑，“不行……好怪哦，还是你来吧。”

“为什么？”秦无依盯着她墨色晶亮的眼眸。

江茗避开目光，顺势勾住男人脖颈，引他的手，往轻纱底下钻，口中自暴自弃道：

“说真的，我不像你，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有自己那套。我得有个人管我，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然心底就空落落的，很乱，很虚。”

不等秦无依开口，她又轻轻遮住男人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啦~”

她跪在床上，朝男人熟练地撅起屁股，腰肢压低，作出故意勾人的姿势，媚笑道：

“我当然知道那些不能代表我。衣服也好、修为也好、身份也好，都是所谓的‘外物’。可没了那些‘外物’，我又能是什么呢？”

“我讨厌被定义，但又需要被定义，就像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讨厌被男人盯着，却又需要男人追捧的目光来证明自己足够优秀……人活着，总得有个支点吧？”

她伏低着头，自言自语，“我的支点，不就是那些‘外物’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穿的衣服，别人叫的尊号，还有、还有你……”

“你想救我，那就来安慰我吧~”

她故意挑衅与诱惑似的摇了摇屁股，金穗流苏叮铃当啷。

“来嘛，用刻骨铭心的快乐告诉我，你对我来说，是多么地不虚荣、不虚假、不浮于表面~”

秦无依再也忍不住，接受了少女的“奉献”，将那美妙的身姿，尽数收揽入自己怀中。

“你长大了。”他双手游弋着，感受少女肌肤每一寸弧度，忍不住感叹。

体液交换与冲撞灵魂的快乐，以及从后背传来的滚烫，令江茗美眸涣散，浑身颤栗，灵魂深处只觉无比安心，就像小船靠了港、流浪猫回了家。

分身也好，刺杀也罢，那些忧愁的东西都被抛之脑后，此刻包裹她的只有温暖与快乐，灵魂坠入鸟语花香的深井。

“因为……啊……因为小婊.子更会伺候人了吗……”

她太热了，不自觉吐着舌头，像小狗一样用舌头排汗，本能迎合男人赐予的一切。

“不，因为你反驳我越来越厉害了，你也有了自己那一套。”

秦无依也配合着少女，不知该为此难过还是高兴。

她在长大，尽管长大的方向与自己所期望的，似乎背道而驰。

但至少是一种“长大”。

“谢~谢谢主人夸奖~”

江茗意识已有些模糊，控制不住吐字与呼吸，几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呼吸的频率也越来越急促。

她不自觉运用起那些“不堪”的神通，那些属于夏浅浅的，可以掠取男人一切，令对方从此欲罢不能、再也离不开自己的神通。

而那些神通也带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美妙“幸福感”。

秦无依脸色微微一变，他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变化，幽邃的腔道仿佛“活”了过来，成为某种灵活又邪恶的生物。

那“生物”比世上最昂贵的丝绸都柔软，比世上最可爱的狐狸尾巴都狡猾，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灵力、精魄、乃至灵魂，都在向那交融之处汇聚。

就像被只虚空漩涡般的小嘴**走似的。

第一反应，是鼓起意志推开，尽管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离开她，但想做到的话，倒也不是做不到。

可看着少女无比享受沉溺，宛若浸泡在蜜水里的幸福神色，秦无依一时又舍不得打破这场梦。

当然起初是舍不得，但六个回合之后，满身狼藉又坠入迷乱的少女已夺取了一切主动权。

不知不觉，少女骑在他身上，妩媚又妖娆的墨眸里涌动着疯狂贪婪的兽.欲。

“好棒……给我……全都给我……给我你的爱……”

她俯低身子，亲吻男人已无力再翕动的唇，灵活又邪恶的怪物依然紧紧纠缠着雄伟到异常的巨龙。

再一次榨出自己渴望的东西，她露出无比痴迷幸福的表情，然后，又愉悦垂眉，温柔抚摸男人的脸庞，美眸水芒妖艳。

“我好爱你……把灵魂也给我吧……让我吃了你……享用你的一切……你的自我……你的意志……好么？”

“嗯啾~~”

她又在男人唇间热情索吻。

紧闭的窗门，靡靡气味的空气，小魅魔暖暖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子顶部，哼着歌俯瞰这一切。

 382 欲.火也是火嘛

江茗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时，只觉浑身舒坦，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焉花被雨露滋润了一整个日夜，晨醒时连花蕊都透着清亮。

丹田里涌动着一股澎湃的灵力，前所未有充盈，原本简陋虚浮的莲花道台，就连铭文都凝实了几分。

她几乎想站在高处，张开双手，迎风高歌一曲。

舒展身体，江茗妩媚嘤咛声，在男人胸口轻蹭，忍不住痴迷道：“昨晚……昨晚好棒……简直是最舒服的一次……我们今晚再来好不好……”

见男人一动不动，江茗幽怨地推了两下，这才终于把他弄醒。

秦无依睁眼，恐怖的疲惫感立时席卷而来，那种感觉，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空，稍微一动便头晕目眩。

鼻尖嗅到一丝很特殊也很好闻的香气，循着香气扭头，他看到了身旁犹如天使般美丽可爱的少女。

明明疲惫至此，小腹却涌起热流，那种雄性原始本能的欲.望挥之不去，令他恨不得将“天使”搂在怀里，狠狠蹂.躏再狠狠疼爱。

秦无依立刻意识到这股冲动很不对劲。

“你……是不是练什么奇怪的合欢术了？”他表情严肃问。

江茗心里一紧，她赶忙装出不好意思，半真半假掩饰道，“是，是呀，我练了一点师妹伺候师兄的招数，你感觉怎么样？”

“下次别了。”秦无依龇牙咧嘴起身，“我感觉自己腰子像被玄岩巨象碾了一遍。”

“哈哈哈哈。”江茗被逗笑。

这时她发现秦无依目光一直粘在自己酥胸打转，故意风.骚地扭了扭，男人紧紧跟随的好色视线，令她莫名有种很骄傲开心的情绪。

她暗自欣喜：“果然，暖暖没骗人，用过之后，男人就会更迷恋自己。”

她敏锐察觉到了这丝微小的变化，过往秦无依虽然也好色，但在事后和事前终究会有些不一样，比如事后对自己胴.体短暂失去兴趣。

而现在，即便嘴上在喊腰子痛，自己随便做点性感的动作，仍旧会吸引住对方目光。

另一方面，他也变得比昨晚……更加主动。

“呀哈~干嘛呀~”

清理身上糟糕痕迹的时候，秦无依忽然从后面搂过来，搞了次“突然袭击”。

江茗嘴上抗拒，心底却莫名有些高兴，尤其下一秒男人便蹂.躏着她的身子，噙住她耳朵，说着温柔又迫真的情话。

“老江，你已经够美了，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用不着再练那种东西。”

“干嘛呀……搞这么肉麻……嗯……别揉了……讨厌……”

她半推半就挣扎，根本不用太大力气，反而迎合地挺起酥胸。被男人肆无忌惮地释放欲.望，令她有种强烈“在活着”的充实感。

理所当然的，她引诱秦无依又做了两次，把早晨空虚起来的肚子弄得满满当当。

甜蜜美好的嬉闹甚至令秦无依差点忘记正事儿，匆匆分别时，他也是依依不舍的，临走前忍不住把江茗按在走廊上强吻。

她因为害怕身份暴露而超级害羞，挣扎着轻轻娇颤，内心却对男人抛却理智的进攻无比兴奋受用。

秦无依走后，江茗沐浴在香喷喷的温泉里，回味昨晚和早晨的一切。

“夏浅浅的狐狸精招数……有点厉害诶。”

手指搅动浊污，又放到口中舔了舔，熟悉的滋味儿令她神经兴奋到爆炸。

她望向旁边游泳戏水的暖暖，难得夸了句：“你这家伙，总算稍微有点用处了。”

“我一直都很有用的好吧？有种你被透完自己洗衣服。”

暖暖翅膀如同船桨一般扑扇，在水面游得极快，划出一长串浪花，说话间，却一个不小心，扎进雪山间的深沟。

江茗把撞晕的暖暖从雪白里揪出来，摇晃两下，她又问道：“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嗯……让夫妻之间更和谐的。”

“嘿，这你可问对人了。”

暖暖故弄玄虚招招手，示意江茗凑近，然后，她用闺蜜间说悄悄话的语气道：

“你听说过，那种拿自己身体当炉.鼎的炼丹方法么？”

“哦？什么意思？”江茗起了兴致。

“炼丹嘛，最重要的无非就三点，火，丹鼎，药材。其中的火，最常见莫过于天火地火兽火，但其实在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火’，叫做人火，玄妙不输给任何天赐火焰。”

“人火是什么路数？拿人点火么？那点完岂不是个个成了光头？”江茗晃荡着瓷白的小腿，满脸好奇。

“你想哪儿去了，所谓人火，就是人心之火，也叫心灵之火，譬如说……”暖暖在金环箍住的小樱桃轻轻一点，这才揭开谜底，“欲.火。”

“诶？”

“基于‘欲.火’，浅浅发明了一套独特的炼丹方法，特点是以自身为炉.鼎，不止能炼出效果卓绝的丹药，而且，还能炼制令男人对你念念不忘的情丹呢。”暖暖用蛊惑的语气说道。

“嗯……”

江茗陷入沉思，但品尝过那种好处，她道德底线已下降许多。因此仅仅过了少顷，她便假模假样道：

“其实炼药炼丹之法，我早就想学了，不过宗里师兄师姐都把技术宝贝得要死，拿贡献换吧，又太贵。”

“唉，其实情丹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这都是为了自己当修医治病救人的梦想啊。”她一脸悲悯神情，装得跟真的一样。

“呵呵哒。”暖暖抱胸无语。

“不管怎么说，技术是无罪的，夏浅浅是碧.池不代表我也是碧.池，所以……搞快点搞快点！”江茗有些心痒难耐。

“好，你听好，具体方法是……”

暖暖毫无保留传授起来，那神奇又突破下限的方法令江茗大开眼界，听得入了神。

“嚯，还能这样，6666。”

“拿自己养丹，真是鬼才思路，不过放在那个地方真的不会影响月经吗？”

“哈？这也能当药引？”

……

皇城之外，无名村镇。

一名浑身赤.裸只有三角区遮着马赛克的修士不甘心瞪着眼，颓然躺在废墟中，手臂上是已经发黑的伤口。

尽管苦苦忍耐，但他的瞳孔已染上圈黄绿色，已经快要向业尸转化。

幸好，就在此时，另一个巡逻的裸.女发现了他的存在，将他背回了皇城边陲的某个村庄。

裸.女背着裸.男，径直飞到某间医馆前，这里已聚集一大堆修士，其中六成都是被业尸所伤。

裸.女扯住一个人，立马焦急问：“秦前辈呢？”

“还没来。”那人乖乖道。

“没来？不是都晌午了吗？该不会秦前辈出事了吧！”裸.女大惊失色。

“你少乌鸦嘴两句。”那人不满。

又等半刻钟，远方才传来骚动，隐约听到“来了”、“终于来了”的惊喜声，裸.女这才长松口气。

她扬起脖子，朝那边看了眼，回头古怪：“今天秦前辈怎么看起来虚虚的？”

“有吗？”

“……应该是错觉吧。”裸.女也不太确定。

 383 王不见王

这名打扮“坦诚”的女修，自然来自于三真门。

严格来说，三真门并没有接受羽帝的邀请，来参与解决业尸的问题。但三真门弟子向来讲究随性，知行合一，各方面都尤为率直。

路见不平想拔刀相助，那就直接帮了，根本不想那么多。

业尸吃人，倘若于心不忍，那也是真会毫无顾忌地出手。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许多三真门修为平庸的弟子，都被业尸所伤，甚至因为那诡异尸气转化为了业尸。

秦无依也是见太多这种情况，才花费心思，研究了祛除尸气的丹药。

再一次施丹。

“秦前辈，太谢谢您了，以后您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千万别客气。”

三真女修眼见同伴吃下丹药，发黑的伤口逼出一丝灰气，情不自禁感激道。

三真门不会撒谎，所言之事，皆发自肺腑，秦无依听到那些不作假的感谢，也升起几分高兴。

剑宫生乱，剑主们分身无术，而他本体又去了凤栖山借祖器，眼下追查业尸，每一分助力都尤为重要，这也是他不遗余力挽救其他修士的关键原因之一。

“最近皇城周围情况怎样，羽帝雇修士驱赶业尸，驱赶的效果如何？”

秦无依一边分发丹药，一边随口询问近况。

“不如何。”三真女修面露愁苦，“看似大部分都被赶走，实则留下来的小部分都被打散，失了主心骨，隐匿各处。凡人也无法靠尸群动向躲避，血祸比之前更甚。”

“终究是治不了本的法子。”秦无依低叹。

顿了会儿，他又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那天与我们厮斗的无生教教众，查清了吗？到底源自哪一支？”

“差不多查清了，八成来自往生界。”

“往生界？”秦无依动作顿了顿。

“嗯。”三真女修点点头，继续道：“这事儿说来还有些奇怪，按理说，往生界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他们那儿的无生教，也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个边陲小界才对。就好像……有人专门雇他们，来加速尸祸的发酵。”

“是有些奇怪。”秦无依低头附和句。

希望不是她吧……

虽然很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做完正事，又安排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继续追查无生教踪迹，秦无依立刻动身回了皇都。

此刻的皇都一片热闹欢庆气氛，尽管皇都外就是血尸摧残的赤地，但对于皇都内的修士，少有会在乎那些凡夫俗子如何的。

他们只会觉得碍眼的尸群被赶走，喜不自胜。

凡人命短，蹉跎不过六十载，而这短短六十年，对修士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纵使一开始在乎家人，待父母百年后，红尘了无牵挂，那再热心的人，也迟早会变得只有“道”，没有“亲”。

秦无依很快便在皇宫的庆功宴上找到了江茗，不知为何，乍然见到她，他心底又涌出不洁的邪.欲，竟想将这个女孩儿大庭广众之下玩坏。

而此刻，少女的模样也不太对劲，虽然变回了清瘦平板身材，束发戴冠，伪装成一个雌雄难辨的漂亮公子。

但她脸颊红红的，双腿紧紧绞在一起，嫣红的唇不自觉微微颤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很诱人很涩情的气质，引得周围男修频频侧目。

熟悉她的秦无依一眼便看出来——她这是正在“受刺.激”，忍耐某种隐秘的快乐。

秦无依不禁皱眉。

大庭广众，这么大胆，可不像以前的她。

其他人虽然对江茗不甚了解，却也能看出她状态不对，熟悉的同桌师兄干脆直接调侃：

“江师弟，你脸这么红，别是看上某位后妃娘娘了吧？这可不成，收着点，小心咱们走不出皇宫。”

“诶~”另一人接话，“江师弟眼光高，那些快被羽帝玩烂的女人，他怎瞧得上？要看也是看公主，你瞧瞧虞阳公主，正幽怨望咱们江师弟呢，那眼神绝对有故事。”

“有道理。”

几人一瞧，发现虞阳公主正龇牙咧嘴怒视这边，顿觉这猜测靠谱，看来江师弟确实做了什么对不起虞阳公主的事儿。

江茗对这些调侃回应也有气无力，她强忍喉咙里媚叫，时不时就要趴在桌上，掩盖过于潮红的脸色，与下半身的娇颤。

羽帝姗姗来迟，眼神有些阴鸷，一来便注意到自家“皇妹”怨愤的目光，以及被她盯着的江茗。

重瞳在江茗红扑扑娇艳的小脸儿上转了圈，连他也忍不住问近侍杨总管：

“那家伙真的不是女人吗？他可比你们这些没了根的都像女子。还有，大三元的消息到底保不保真？”

银盔银甲的杨总管低眉顺眼道，“回陛下，可能性不大，那青衣只见识过二筒，大三元这等人物，他是碰不到的。至于性别……嗯……”

杨总管看了几秒，也不太能确定，“应该是男子吧，堂堂合欢宗，总不至于连这个都能弄错。而且陛下您看，合欢宗的男修，好像都沾些脂粉气。”

羽帝闻言，点了点头，对此倒也深以为然。

合欢宗“妖男”，向来就大部分生得俊俏，再加上可能是花丛混多了，穿衣打扮尤为上心，难免跟女人沾些脂粉气。

他倒也没多想，嘀咕句便继续忙碌与各宗长老应酬。

混乱的局面必然会有人浑水摸鱼，酒过三巡，一个刚调侃完江茗的师兄有些腿乏，趁着月色出来醒酒。

他仰天长望，却看痴了，不知为何，那明亮的银盘在他视野中越来越大，仿佛整片夜空都在朝他坠落。

月亮中闪烁猩红的文字，在辨清那些文字的刹那，一股庞大信息洪流钻入他神魂，他脑中顿时多出另一个人的记忆、情感、意志。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是无数个，是斑驳的群星。

那个源自虚无的意志无比坚韧，无比执拗，他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仅仅迷茫惊恐数秒后，他的眼神便平静下来。

【对啊，我何须抵抗呢？】

【我……就是青衣。】

他微微一笑，须臾间，便已改头换面。

青衣重新找到躯壳，落了地，随后马不停蹄回去宴会，继续借这个方便的身份接近江茗。

他一边饮酒，一边光明正大在江茗对面监视，时不时还恶趣味地与她搭话。

忽然，他浑身寒毛直竖，立刻正襟危坐，朝门口方向望去。在那个方向，他由衷感受到一股强烈又异常的威胁，就如同羊群中的两只孤狼彼此相遇。

很快青衣便看到一个在他视角中尤为特殊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近。

他相信，在对方视角，也同样如此。

秦无依逐渐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在三步外站定，他屏息静气，望向江茗对面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修。那熟悉的与曾七师叔祖见面时涌出的特殊感觉，令他警兆陡生。

一种玄而又玄的预感浮起。

既像远古的低语，又像灵魂深处的回响。

秦无依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只要……吞噬掉对方，吞噬足够多的“对方”，自己就能补完魔功，补完那条逆仙之路。

灵魂在战栗，血液在渴望，某种本能在驱使他与对方厮杀。他好像理解了曾七师叔祖那番话：“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新的‘白衣’。”

因为真正的魔修之路……只能容下一个独夫。

 384 交锋

比起秦无依这个初次遇到这种局面的“菜鸟”，青衣则要镇定许多，因为他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同路之人。

类似的魔修，他早已“吃”过两个。

第一次是在刚刚踏入修行之路的时候，他吃了一个同样身怀魔功的血衣楼杀手，获得了诸多刺杀神通，与做杀手的天赋。

第二次是在九年前，他反杀了一个想要吃掉他的元婴期天骄，从此拥有了正式道修传承，和优异的灵根。

“吃得人上人，方为人上人”，这种与他从小经历不谋而合的魔修哲学，他应用起来，几乎是如鱼得水。

王与王之间的胜败，无关修为，无关招数，只关乎“道”与意志，更何况，面前之人的修为也平平无奇。

青衣对自己的意志无比自信，正因如此，他丝毫没将面前这个男人放在眼底，也不准备避开，甚至直截了当伸出手，潇洒又优雅地问候：

“久仰，幸会，借一步说话？”

秦无依没接话，静静打量对方，他能感觉出来，对方与自己的本质，似乎既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

反倒江茗先有气无力地开口，“周师兄，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青衣耸肩。

“？”

“但像他这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地鲜明，那么地醒目。”

青衣目光灼热，吓得秦无依连连后退。

“不是，老周你什么情况，改口味了是吧。”江茗无力吐槽，她摆摆手，表情无语，“得，你俩一边儿基去，别打扰我.干饭。”

“同意！”暖暖也放下手中肉块，一致觉得他们煞风景。

这时秦无依也看出来，江茗仍在状况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点点头，直接答应，“好，去外面说。”

江茗一下子站起，目瞪口呆，“喂！我就开个玩笑！你也改口味了是吧！”

“等我，一会儿再聊。”秦无依撂下这句，匆匆将青衣带离宫殿。

遥望两人消失在远处的背影，不知为何，江茗生出一股既挫败又不舒服的感觉。

自以为拿捏在手的男人并没有对自己表达热爱，反而关注另一个刚认识的人，这让她莫名酸楚。

虽然老周是个大男人，吃一个大男人的醋，真的好怪，可是，可是……自己不也是个男人吗？

沉默一会儿，她问干饭的暖暖：“什么时候教我炼情丹？”

“等你肚子里这炉丹炼好再说喽。”暖暖随口敷衍。

感受到腹中动静，江茗脸一红，又下意识夹紧腿，她像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对暖暖抱怨：

“这丹药好怪，一直在动，还凉凉麻麻的，简直像塞的跳.蛋一样，我亵裤都湿透了……”

“麻是因为药材有刺.激性，凉是因为药力属寒，充盈冰灵之气，至于会动……嘛，极品丹药都这样，这叫有灵性。亵裤湿了是好事，说明火力很充足嘛，要的就是火旺气燥。”

“我信你个鬼。”江茗小声嘀咕，“我怀疑这破炼丹法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夏浅浅压根不是为了炼丹，她就是为了爽。”

“嘿嘿，炼丹和爽两不耽误嘛。”暖暖装傻。

……

另一边，秦无依主动来到城外无人的山麓中，青衣大摇大摆，紧随而至。

“这就是你选择的墓地？风景不错，你倒是个会享受的人，我开始期待从你身上获得的馈赠了。”

青衣不再掩饰，露出贪婪狰狞的真面目。

秦无依听出这家伙不是第一次，他摇摇头，失笑道，“你肆无忌惮地吞吃别人，就不怕被他们的‘我’影响？”

“影响了又如何？人活在世上，本就在不断被影响，或者说，成长本就是一个被更优秀者影响的过程。”

青衣绕着这个男人，缓步转了起来，犹如欣赏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一方面垂涎三尺，另一方面却也舍不得破坏。

他自得道：“这世上，有些人是水，千变万化，却也无形无状，美丽又脆弱；亦有些人，本质是泥，风吹雨打，顽固不化，草刮虫咬，污泞不堪。”

“水若入泥，则水失而泥胀，这就是你我与他们凡夫俗子的区别。”

他话锋一转，又目光炯然道，“但……这泥与泥之间，亦分高下。我吃过比你多得多的苦，受过比你多得多的罪，你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滩泥水而已。”

“是吗？”秦无依警惕观察对方一举一动，嘴上随意应道：“我却觉得不然，水纳万物，泥塑形状，二者皆有用途，河无水则枯，水无泥则散……你自比泥天生高贵，可无水冲刷，万物如何得生？”

“那就没有万物吧。”青衣掏出兵刃，却不为动手，只为施加压力，他残忍道，“反正，也从未有人给过我活路。”

“真的没有吗？”秦无依反问。

青衣忽然想到燕老大，那张虽布满狰狞刀疤、却在他眼中依旧世间绝美的脸一闪而过。

他慌忙压下杂念，可这短暂的表情还是被秦无依捕捉到。

“喏，你也有自己忘不掉的水。”秦无依笑了起来。

青衣收起轻视，他冷然道，“废话真多，等我吞了你，再吞掉那个逍遥楼，到时谁也没办法奈何我！”

秦无依立马提起十二分警惕，谨防一切偷袭。然而，霎时间，天地变色，周遭所有色块犹如被巨大漩涡扯碎，化为缠绕他的巨蛇，而巨蛇吐着信子的三角头颅正与他张扬对视，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吞下。

他本能调动灵力，却发现丹田死寂，毫无回应，他立马意识到这不是真界，而是象征心灵交锋的幻境。

【既然是幻境……】

秦无依并没有在意逐渐缠紧的巨蛇，反而闭上双眼，内心无比平静。

心灵之战，又是如何决定胜负的呢？

除非真正的孤岛，否则“心灵”无时无刻不在互相蚕食。强者蚕食弱者，智者蚕食愚者，永远不承认错误的顽固傲慢之人，蚕食理解共情能力强的多情柔弱之人。

相处久的夫妻性格会向强势方逐渐趋同，一个群体最终会发出同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类似的事情，秦无依见过太多太多。

所以……是什么决定了最终那个声音？

电光火石间，秦无依立刻想到了答案，显而易见，这个答案是恐惧。

人恐惧力量，所以强者能蚕食弱者。人恐惧无知，所以智者能蚕食愚者。人恐惧被社会抛弃，所以一个群体发出的声音，最终会变成权威的独角戏。

而这个不知名魔修在心灵之争中化作巨蛇，摆出要一口吞掉他的架势，正是为了利用他对“被吞噬”的恐惧，蚕食他真正的意志。

恐惧者，恒在寻找神明，也恒被神明吞噬。

但他从来都是自己的神。

从始至今，他只拜自己，只拜心中神。

 385 意志之争

巨蛇嘶嘶吐着信子，猩红的眼像盯住什么猎物，透着贪婪又残忍的赤芒。

“你……为什么不怕？”它恐吓。

“我为什么要怕？”秦无依一如既往平静，“就算你能夺走我的肉体，也杀不死我的意志，即便你强行与我融合，那决定最终意志的，注定只会是我。”

巨蛇沉默许久，忽的，它沙哑难听地狂笑起来。

那蛇头陡然夸张地张开，裂成八瓣将他吞下，顿时那笑声变得来自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嘲笑他的狂妄。

“你就这么确定你足够特别？”

笑声中夹杂非男非女，非老非少的嘲弄声，如同冷不丁射来的利箭。

“你就这么确定，你是命里特殊的那个？你难道就没有一刻怀疑过，其实你很弱小、很卑微、甚至……很平庸？”

周遭的黑暗泛起光亮，场景由混沌到模糊又到清晰，秦无依发现自己站在一扇红纸装饰的小窗前，透过纱帘，隐约能辨认出一名少女正背对窗户梳头。

“瞧瞧这个你最爱的人吧。”地面隆起一张石脸，眉飞色舞，喋喋不休。

与此同时，窗内的少女转过头来，赫然是盛装打扮的江茗，她放下梳子，对镜贴妆，期盼的水眸里尽是少女怀春。

石脸用讥诮的语气道，“又漂亮、又大胆、又奔放、又好色，这般风.骚.浪漫的小娘子，简直是所有男人的理想情人。可你凭什么认为她倾慕的男人就只有你呢？”

窗内，一直紧闭的门开了，然而进来的却不止一个男人，而是陌生的足足八个。

等候已久的少女嫣然媚笑，幽幽脱去那身轻薄半透明的羽裙。

秦无依下意识闭眼，反应过来，又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他意识到这个敌人能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并以此消磨他的意志。

“她不会这样，你搞堆幻境吓我，没什么用。”秦无依选择直面恐惧。

“是吗？可我并不认识她，我是从你意识深处找到的刀子，换言之……正因为你自己这样害怕，所以你才会看到这一幕。而众所周知，当人恐惧什么的时候，往往他恐惧的事情，极大概率会发生。”

越来越多石脸从脚下浮起，黑夜闪烁着星星，细看又是一只只眼睛。

窗内画面再次变幻，这次又成盛装打扮身着嫁衣的狐狐，手执天剑，将他熟悉的师尊、师祖、师叔、同门……逐一宰杀。

“新娘子”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冷漠的目光令他无比陌生。

秦无依心底不可避免涌起一些波澜。

夜空的眼睛更密集了，脚下密密麻麻全是堆叠的石脸，几千张脸同时张口，几千个涵盖男女老少的不同嗓音异口同声：

“你在乎的我不在乎，你害怕的我不害怕，我拥有你渴望的自由，无拘无束，天生自在。我可以拯救你，而你……亦可以成为我。”

周围的景象再度旋转起来，一切又化为漩涡，噬尽了物质，噬尽了光，最后开始吞噬他。

秦无依深深吸气，他忽然动手，一把抓住旋转的色块，就像抓住一条匹练。

漩涡竟好像被掐住七寸的蛇般停滞了下来。

“说完了吗？手段真脏，不过是挺有效的。”秦无依脸色有些难看。

“你、你不怕么？”漩涡发出吃惊的声音。

“怕，但怕又怎样？真发生了，再说吧。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所谓‘天意’、‘命运’，那它也只能操纵我的未来和过去，无法操纵我的此时此刻。”

秦无依用力一撕，彩蛇被他撕成两半，爆出的无尽鲜血霎时将整个空间染红。

红色褪去，秦无依消失了，站在原地的，是一个胸膛不断喘气起伏、表情有些惊慌的瘦弱少女。

雷霆在天空爆裂。

闪烁的电光照亮穹顶乌云，浮动的云层构成一张张脸庞——那是亦无情的脸。

青衣惊惶看着面前的燕老大尸体，失去那些夺来身份的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是那样的卑微、软弱。

她耳边回荡着那个男人低沉又邪恶的声音：

“多谢赐教。”

“现在，轮到我了。”

……

奢靡的盛宴在一片喧闹中走向尾声，江茗吃饱喝足，一边和宋天星这些师兄师弟闲聊，一边等待秦无依回来。

尽管宴会已经足够铺张，至少在江茗看来，即便手握白棺那么大个宝库的她，也舍不得这么摁造，但落在几位师兄嘴里，依旧是差点意思。

不过他们差的意思倒不是缺了什么灵酒、灵果，抑或是宴席规格不够，而是……

“这里的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撩啊。”同行的张师兄忍不住抱怨。

在他身旁，正倒酒的宫女脸一红，狠狠瞪他眼，不过眉宇间氤氲的羞意令人浮想联翩。

那位张师兄见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嬉皮笑脸地贴上去，“漂亮姐姐，你刚才说的规矩，弟弟还是没听懂，要不您凑近点，再说说？”

宫女冷冰冰道：“帝君有令，皇宫重地，不得胡闹。”

“这样啊……是弟弟冒昧了，这个钗送给姐姐赔罪。”张师兄一下又正襟危坐，搞得自己多正经一样。

宫女推辞两下，最终默默接受，而她一走，张师兄立马眉开眼笑，“应该是拿下了。”

其他几个师兄也纷纷祝贺。

只有江茗还在状况外，一脸迷惑：“啊？什么拿下了？她也没说什么啊？”

宋天星戳着桌上的暖暖，随口解释，“她说的是帝君有令，不能胡闹，可没说自己怎么想。”

“这……这也算吗？万一人家随便说的？”江茗目瞪口呆。

“所以老张又送钗子，又死乞白赖贴上去，想试探姑娘态度，到底抵不抵触自己。看那样，是没多抵触的。”

暖暖被戳得心烦，刚想要跑，就被宋天星揪住翅膀拎起来。

他看出不凡，啧啧称奇，“这小东西，长得有点像欲灵族啊，你哪弄来的？”

“什么欲灵族！人家是魅魔！魅魔！明明是欲灵族像人家！”暖暖嚷嚷着反驳。

“充话费送的。”江茗不动声色把暖暖拿回来，又揣回兜里，虽然偶尔很嫌弃这衣服精，但要是真丢了，她可舍不得。

宋天星看出江茗的警惕，他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打消对方顾虑。

又聊几句，江茗忽然看到，秦无依和之前出去的周辰并肩走了回来。

“哼，搞完基了是吧，走路都这么同步。”她面无表情毒舌，非常明显地表达着自己不爽。

秦无依在她旁边坐定，低着头，在桌下掐住她腰肉，用灵力传音道：

“我知道盯上你的那个杀手是谁了。”

“嗯？？？”江茗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你解决掉他了？”她也有学有样，用生疏的技巧，灵力传音问。

“差一点。”秦无依沉住气，“她没赢我，但她很狡猾，比我经验丰富，最后给她跑了。不过问题不大，她跑之前，我把她记忆翻了个遍。”

“所以到底是谁要杀我？”江茗疑惑。

“是羽帝。”秦无依传音完，松开手，望向了远处那个被众仙家簇拥的虚伪君王，面色沉静。

 386 神交

秦无依其实撒了谎。

他并非没有能力吞噬青衣，也并非是疏忽大意，才放了对方离开。

真正的原因，是在分出胜负，青衣意志崩溃、彻底放弃之后，秦无依忽然若有所觉，刻意停了手。

他不想互相吞噬，不想追随这条别人指引的路。

魔修千万，活下来的就是白衣……可成为那所谓“白衣”，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先不说他对至尊之位本就没什么执念，哪怕他真想踏出那步，也该去自行攀登，而不是拾人牙慧。

青衣狼狈逃窜，秦无依却并未急着离开心幻世界。

他盘坐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切寂静无声，包括他的脉搏、他的心跳。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也前所未有地平静。

“魔修钻研意志，道修以身入道。剑宫先祖试图将二者结合，可这结合并不算成功，渡劫九蜕之后，依旧要走魔修之路。这……正确吗？”

空荡荡的回音，秦无依低头问自己。

许多困惑在这绝对的“虚无”中渐渐明了。

“魔修的极致是白衣，凡走魔修，无人能跨过那座山，我为何不遵循这条绝对正确的路？我为何会抵触魔功的指引？”

“我内心究竟想要什么？一个绝对正确的结果？还是独属于我的过程？”

越来越清楚，在问题问出口的刹那，他心底便已浮现答案。

秦无依自言自语，他的双目越来越明亮。

“是了，我所想要的根本不是成尊，不是绝对权力，也不是慑服他人的力量。”

“我只是想看一眼那幕无人见过的风景。”

“修行，修行，力量和境界，只是修行路上的附属品与残余，修行的本身，是明晰自我，探索自我好奇那些未知事物的过程。”

“白衣修行的答案……我见过了。”

“我不是他。”

“我有自己的答案要找。”

他相信着，魔修与道修外一定还存在第三个答案，那是“修真”与“修假”外的第三条路——一条既不需要众生托举，也不需噬人的路。

或许这条路不能成仙，也成不了至尊，可世上第一个成仙的人，他不是也不知仙为何物吗？

秦无依睁开眼，阳光涌入他的眼底，他再也没有一丝迷茫。

……

青衣大口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她从久远前的躯壳中苏醒，一具她早已遗忘、早已抛弃的躯壳。

可那个男人又让她回想起了最初时的恐惧。

她以为她忘了，可直到一败涂地，她才明白，原来那些记忆都深深刻在她灵魂里，从未消失过。

她忘不了最初逃荒的时候。

那时她很弱小，很胆怯，甚至是个女孩。

污泥遮住了并不漂亮的脸，她像根草菅，风吹即倒，混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无人在意，无人关爱。

为了半块糠饼，被四倍体重的男人压在泥地里时，她每一刻都在憎恨自己的可悲和弱小。

后来，她跟随了燕老大。

学会了魔功。

第一次吞吃别人，换掉这具孱弱女子肉体时，她兴奋极了，迫不及待去妓.院找了个一样可悲一样弱小的娼.妇，将对方压在身下。

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命运，从此往后，她就是主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神，独一无二。

可她好像忘了……神也会陨落。

青衣支起身子，吃力砸开棺材，连续好几下，那腐烂的木头才终于扒烂，无时无刻不在萦绕自己的虚弱令她无比烦躁，她却只能无能狂怒。

“我记住了！我记住你了！失去的一切！我一定要再拿回来！”

终于，她爬出这个埋葬过去的坟墓，仰天指月怒骂。

失败的人，渴望成为胜者的一部分，就像思想的弱者，不由自主便会寻找心目中的强者，代替自己思考，代替自己支配意志。

她已经失败了，那种软弱与恐惧的感觉挥之不去，令她骨寒肉颤，令她本能想寻找“依附主体”，可这样的她，竟然没有被吞噬！

——这比被吞了都羞辱，也比被吞了更令她愤怒！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放了一马，反而觉得对方是在无声表达：你不配。

你不配成为我的一部分。

她内心在耻辱地嘶吼。

——我这样坚强，都不配得到承认吗？

——我承受了可以承受的一切苟且和苦难，这样满身伤痕又磨砺坚韧的我，都不配成为胜利者的一部分吗？

——我不配“成为”白衣，还有谁配“成为”白衣？

一番宣泄。

等青衣彻底冷静下来，这处她旧日的坟墓、这间承载了她昔日无数美好与不堪的地方，已经被她砸成废墟。

她披头散发，状如女鬼，水洼倒映出她的脸，她与水中脏兮兮的女鬼对视，忽然冷笑。

右手按住不停发抖的左手。

她明白，一个和“救出燕老大”，同等重要的任务出现了，那就是重新挑战那个男人，打败他，打败他带来的恐惧，否则……自己将终生再难有寸进。

魔修便是如此，一颗魔心，碎了就难愈合，除非，杀死那个系铃人。

【如何赢过他呢？】

青衣很自然想到一个人——那个很擅长使用迷魂术的“合欢宗师兄”，江茗。

品尝过秦无依恐惧的她，自然明白江茗对这个敌人有多重要。

比起那个意志坚定到令她绝望的男人，就连大三元级别的迷魂术，都不算什么了。仔细想想，迷魂术也不是没办法破解，可那家伙……是真的无解。

杀不死、吃不掉、阴魂不散，破这种人的防，青衣只能想到那种“阴损招”，用他最爱的人诛心。

“我不会放过你的。”

“魔修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会让你后悔，后悔没有彻底吞噬我。”

对着黑夜恨恨撂下这句狠话，青衣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合欢宗青楼的夜灯。在那里，有着无数无数“躯壳”、“口粮”，可供她选择。

倘若是过往，她就随便挑选一个了，可如今，面临“大三元”和“秦无依”这种级别的敌人，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认真规划好每一步。

少顷。

将“本体”妥善安置，青衣用老方法，又吃掉了一个富家公子。

接着，他来到青楼，专门点了一个攒够灵石快要回合欢宗的妖女。因他出手阔绰，魅力四射，妖女们都甚是喜欢他。

挥洒汗水之余，他很快便打听到那些与江茗有交情的人。

其中，四个深居简出的“江茗妻子”，令他尤为在意。

一个是狐妖，据说不在宗内，pass掉。

一个叫李道冥，听说外形颇奇特，是什么神秘种族，本着对不了解事物敬而远之的原则，青衣也跳过了她。

还有一个是小女孩，据说是剑灵……嗯，应该很好骗。

另一个，是刚入宗的小男孩儿，出生自边陲山村，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最佳人选。

“公子，那方面好厉害呢……”

被滋润透的少女，缩在青衣怀里，美眸痴迷地蹭着他胸口。

青衣忽然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目光越来越冷，他缓缓道：“那是自然，我还有更厉害的呢。”

“更、更厉害的！”少女吃惊，脸色愈发红润，满眼羞涩与期待地幻想起来，“唔，是重口类的吗，公子非要的话，妾身、妾身也可以配合公子，请公子轻一点……”

“放心，不会疼。”青衣怜爱捧着少女的头颅，瞳孔漆黑如墨，“你听说过……神.交吗？”

“诶？”

然而，不等少女答应或拒绝，诡异的虚弱感缠绕住她，像是梦醒浑噩时分，突然遇到鬼压床。

紧接着，身上的俊男竟渐渐融化了。少女惊恐张开小嘴，却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更没办法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流体的“肉”扭曲成触.手般的妖虫。

虫子在她袒露的双.乳与玉腿间攀爬，冰冰凉凉又黏糊糊的触感愈发加深恐惧。

【不……不要……】

她想这样哀叫，可无法发声的喉咙，下一秒便被妖虫爬进来堵住，再之后，是玉腿间的、耳朵里的，几乎身上所有的洞，都被妖虫攻陷占领。

明明是如此恐怖的事情，可她身子竟然渐渐燥热起来，异样的快乐伴随恐惧，不断在肉体深处爆发。

在妖虫洗涤下，仿佛全身都变成取悦虫主的侍奉器官，变成容纳与繁育虫主的温床。

一次次因美好的快乐攀上巅峰。

一次次冷静下来，品味被妖虫淹没的绝望与恐惧。

一次次在痛苦中生出大群大群虫子，被这些用灵魂唤自己“妈妈”的怪物，攀上雪峰，**走珍贵的用以反抗的灵力。

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时间失去了概念，如此循环不知道重复了几千几万次，她被妖虫夫君淹没，直至……彻底崩溃。

“哈……又被填满了……空虚的我……好快乐……只要快乐就好……怎样都可以……”

她在心灵世界中失神喃喃。

仿佛得到某种命令，妖虫全部向她汇聚，直到彻底将她淹没蚕食。然而被快乐扭曲的内心，即便是遭受撕咬的痛苦，也被转化为了快.感。

少女悄无声息地被蚕食殆尽。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她”，却是陡然睁开双眼，眸中闪过精光。

夺取了这个新身份的青衣，恢复一丝自信心，但也仅仅是一丝，只要忘不掉秦无依带来的恐惧，她终生都会停留在那个关隘前。

起床，推开身上僵死的男尸。青衣立刻收拾好行李，动身回合欢宗。

只要在那二人回来之前布好陷阱，她就不是没有胜算。

 387 丹成

匆匆离开皇宫，江茗还在纠结，“所以，其实是羽落真君在派人杀我，而不是那个色狼王爷……呸，色狼公主？”

“嗯。”秦无依点点头，“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他对我那么大仇怨干嘛？就因为我把他弟弟变成了女人？哼，我就不明白了，这妹妹不比弟弟香么？”江茗有些不开心地撇嘴。

“你这奇奇怪怪的思路……唉，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秦无依失笑两声，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我看来，他派杀手应该和你把他弟弟变成妹妹这件事无关。”

“诶？为什么？”江茗一怔。

“因为时机不对。你把雍王爷变成女人，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就算查清真相需要时间，虞阳公主回京那也是半年前的事。”

四下无人，秦无依很自然牵起江茗的手，好像老夫老妻那般，享受短暂死灰复燃的暧昧余温。

“半年前没兴趣杀你，现在你冒头，突然又动手了。这看上去不像是想起你个仇人，更像你的存在碍了他什么事。”秦无依提醒道。

“有道理……”江茗点点头，自言自语，她也觉得这个推断更合理一些。

当然——他们也不是羽帝肚子里的蛔虫，具体真相如何，那就只有羽帝自己知道了。

江茗也恢复轻松，弄明白雇凶杀自己的罪魁祸首，心底终究是安稳了些。

不过她还没安稳多久，便又听秦无依道：“对了，还有这杀手，他跟寻常杀手乃至逍遥楼都有些不同，你得多加注意。”

“哪里不同？”江茗顿时心凉半截，能让秦无依这种老司机说出“多加注意”，这杀手骚.东西比想象中多啊。

“她所修行的功法，就是那本《魔功》，不过已有小成，吞吃了不少人，一颗魔心玲珑剔透，无形无质。她能夺取绝大部分人的‘相’和‘我’为自己所用，一不留神，被她入侵就麻烦了。”

秦无依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与青衣意志对抗中总结的经验，包括如何克服恐惧，以及如何利用恐惧反侵蚀。

最后，大概是想到江茗内心没那么坚定，很容易被影响，类似“泥水之辩”中的水。

他换个角度，又叮嘱道，“这魔功也不是万能的，就像迷魂术一样，她想侵蚀你，首先要与你产生‘联系’。”

“你只要警惕些，像防备迷魂术一样，看到莫名其妙的信息就立刻转移注意力，遇到表现奇怪的人立刻远离，她拿你不会有办法。”

“之前周师兄表现奇怪，就是被她这个新剑柄精夺舍了？”江茗讶异确认。

“嗯……等等，剑柄精什么鬼？”

“嗨呀一个外号而已，大概就是形容你们这种不断‘传功’给道友，篡夺道友灵魂和肉体的域外天魔。”

秦无依懒得纠正“域外天魔”这四个字，反正也能听懂，她又不是第一次说怪话。

“差不多吧，这么理解也行。”秦无依选择目光宠溺地顺从。

“那周师兄现在怎么回事？他怎么跟你回来了？那剑柄精还在不在周师兄身上？”江茗又好奇问。

“情况有点复杂……”秦无依停顿片刻，才酝酿好解释道，“一般来说，她逃了，我又没吞，那具躯壳的‘相’和‘我’都应该会腐烂。但可能是我练了傀儡术的缘故，结尾出了差错，那玩意儿，直接被我占了，我等同于被动吞了你那师兄。”

“……你的意思是，周师兄成了你的一具法身傀儡？”

“表面差不多，内核嘛，区别很大。”秦无依捡起一颗石子，猛掷向湖中，顿时石子连续打了六十多个水漂，“喏，你周师兄最爱干的无聊事。”

“哪里无聊了！绝世神功好吧！”江茗盯着在水面上噗噗跳动的连串密集水花，就差眼里闪小星星，“教教我！教练我想学这个！”

“……我不是给你表演打水漂，我是让你细品。”

“嗯~”江茗琢磨一会儿，回过味儿来，她是专营傀儡术的人，自然很快分辨出不同。

简单来说，分身虽然本质上都是她，但不同分身由于具体软件硬件不同，都有各自“明白但做不到的事”。

这点在她的“借阴身”，也就是强化版法身傀儡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比如说，像狐狐那样彻底雌伏于男人，接受自己相夫教子的“人.妻”身份，她这个本体就做不到，因为太羞耻了，挥之不去的男性本能会影响她。

再比如，她本体会吹唢呐，也会一点吉他，这是她本体磨炼的肌肉记忆。但凰女就不会这种玩意儿，既没天分，也没真正练过，对唢呐技能停留在纸上谈兵，“知道但做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知道”，与“知道且能做到（知行合一）”是两码事。就像人在B站刷一辈子人生感悟，也依旧过不好这一生；社恐看一万遍社交技巧高情商话术，真遇到事还是会红温一头雾水。

技能与经验需要不断的实践磨炼培养，直至刻入本能。而分身之间，本能是不互通的，大家只是共享同一个意识，并非共享同一个脑子、亦或共享同一套感情系统。

但看老秦这样，很显然，他是彻彻底底内化了的，就像一个脑子长了三副身体，足足有六条胳膊六条腿。

他的“吞噬”，就犹如将对方嚼碎了吞掉，消化每一分残余，容纳入己身。

与其说是“傀儡”或者“分身”，倒不如说，那是他肉体增殖的部分，永远只有一个“我”，永远不会犹豫或自相矛盾。

身心一如，身外无馀。

“当剑柄精原来这么方便么？”江茗若有所思，“还是说，只有你是特殊的？”

秦无依摇头，“不清楚，我见过的同修者，暂时只有两人。不过看上去，他们倒是都没有同修傀儡术。”

“哼哼，毕竟逍遥楼的邪法，也不是那么好入门的。”江茗又装起来，一脸骄傲，完全忘记了自己修行逍遥楼邪法纯靠老天爷喂饭。

但有一种神通，她倒是学得飞快，毫无障碍，堪称一日千里，只不过嘛……

“呜~”

走了几步，“肉鼎”中的丹药又暴动起来，将那敏.感的通道震得酥麻，不断释放出刺激神经的微小雷霆。

江茗一下子没站住，差点跌倒，所幸男人牵着她的手，令她有个支撑处，即便如此，她也控制不住蹲下，绯红小脸儿迷离艳丽，嫣唇使劲才压抑住媚声。

“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秦无依大惊失色，他关心则乱，还以为少女受到隐于暗处青衣的袭击，立刻抱紧她查探。

而被心爱之人紧紧相拥的温暖，又给“欲.火”添柴加薪，烧得愈发旺盛，肉鼎中的丹药也异常活跃，直至她强撑意志，将炼药的最后一步——“淬火”，引导结束。

大量幸福甘甜的蜜水喷涌在即将出炉的成丹上，将“火焰”与肉鼎的温度一下子浇熄，江茗也从那种无法自控的状态中，逐渐拔出来。

她擦净嘴角香津，通红的脸强作平静，尽力掩饰道：

“没、没什么~练功岔气罢了，基操，基操，你懂得，我们合欢妖女的功法，走火入魔都这个调调。”

“你确定？”秦无依不禁有些怀疑。

“嗨呀，我骗你做什么嘛……”她嗔怪抛个媚眼，在男人胸口轻轻一打，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她又脸红，吞吞吐吐：

“对了，要来点补灵的丹药吗？能补阳的哦~”

 388 这丹……真圆

虽然不知道补灵丹药和补阳有什么关系，但少女盛情难却，秦无依推托两句，也只能心有好奇地接受。

随后江茗进入白棺，消失了片刻，就这么半柱香的工夫，脸颊粉扑扑的少女拿着一个瓷瓶来到秦无依跟前。

“喏，能补气能补灵，平时也能巩固修为用，我亲自炼的，费了好大劲儿，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这是什么丹药？我怎么没见过？”

秦无依倒出一颗，如对待平常丹药那般，用神识探查，很快便分析出几种主料。

“这药材炼这个浪费了。”他心想，不过没说出口，毕竟是老江的一片心意，泼冷水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江茗初学炼丹，让她炼什么复杂丹药，那也是难为她，所以秦无依对这丹药怀有很大程度的宽容。

说句难听话……只要吃不死，哪怕效果跟药渣一样，他也要夸句，“嚎哧”。

当然，话是这么说，吃初学者炼制的丹药，毕竟需要莫大的勇气，因此秦无依本能拖着，拐弯抹角找优点夸赞。

“你这丹药炼的……挺圆哈。”

“这弧度，这形状，真是个完美的圆形。”

“闻起来也香香的，不吃揣兜里就挺舒服。”

“……奇怪，为什么这丹药湿湿的？”

一听“湿”这个字，江茗像戳中软肋似的紧张起来，她胡言乱语嚷嚷，“哪里湿了！炼丹不就是这样的！谁家正经丹药不淬火呀！”

“……淬火的好像是打铁？”

“打个锤子铁！你才打铁！真是的！你烦不烦！说了一大堆！不吃还我！”江茗恼羞成怒，说罢作势要抢。

眼见惹恼了佳人，秦无依苦笑声，赶紧往嘴里塞了一颗，含糊道：“我吃，我吃，你别挠了……”

话音刚落，他脸色陡然一变。

江茗也注意到秦无依的脸色变化，她一下子心情忐忑，紧张揉搓衣角道：“怎、怎么了？很难吃？还是有毒？”

“不，不难吃，甜甜的，药力也很猛，就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秦无依凝重抬头，深深望向江茗。

“你这丹药，几成补气，几成补阳？”

“……啧。”江茗目光闪躲，“也就、也就那么八九成吧，我承认那方面的药效是稍微多了一点。”

“只有一点吗？”

“嗯哈哈哈，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晚吃什么？”江茗挠着头打哈哈，她心虚四顾，“要不……我给你整俩凉菜，降降火儿？”

秦无依幽幽望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又爱搞事的坏女人。

“你想让我吃什么，不是连天上的云都知道吗？”他半是好笑，半是生气，又有点无奈。

“嗯……是嘛……”江茗羞涩偏开头，娇赧抱胸，俏生生站在男人面前，清纯和勾引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

“你想让我吃你。”秦无依一语戳破。

“那、那你想吃么……？”江茗脸愈发泛红，她姿态扭捏，心口小鹿似的噗噗乱跳，既想男人回答“是”，又害怕男人回答“是”。

秦无依再也忍不住，将欲拒还迎的少女搂进小巷子，压在青砖墙上，撕开那件金绣云纹的青色锦衣。

江茗起初高兴，嘴里挣扎抗拒，表情却颇受用，毕竟，这本不就是她修习炼丹的目的吗？

但很快江茗反应过来，这里是外面，是随时可能有路人经过的皇城中心区域。

尽管因为皇宫设宴，周围暂时显得冷清，可只要等到晚上宴会结束，修士们各自回客栈，外面立马就会热闹起来。

说不定还会有闲到无聊的修士，随便用神识那么一扫……呜~

“别、别在这里呀，带人家回去，回去人家随便给你用呀！”江茗慌乱央求起来，尽管挣扎依旧没什么力度。

秦无依一把掐住少女洁白如玉的臀肉，将她逼到墙上亲吻。

仅仅一个吻，江茗身子便软透了，眼神迷离着，伏在男人胸口，幽媚地喘息。

“回去做什么，你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吗？还煞费苦心地给我喂药，生怕我这头老牛歇半刻钟劲儿。”

秦无依轻轻掐住她的小脸儿，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江茗却羞耻得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她含糊委屈道，“你想在这里玩我，那就随便吧，谁让人家怕你泄阳过度，好心给你炼药了呢？你没错，错的是我这个笨蛋，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秦无依有些无语，他松手，“那你选吧，我在这里睡你一次，还是回去再说。”

“唔……”江茗却迟疑了，目光逐渐变得幽怨。

秦无依立马明白，这是责怪自己没有陪她好好演戏，承担她“寡廉鲜耻”和“放.浪形骸”的道德责任，让她下不来台了……妈.的我怎么这么懂她！

他气笑，一半是给这只做作好色的小妖精气的，另一半是给越来越同步的自己给气的。

秦无依轻轻一打少女娇臀，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口是心非？”

少女吐吐舌，继续闭上眼轻吟，仿佛在享受这种“被强迫”的感觉。

明月挥洒，晚华落满她曲线起伏的身子，青衫如画，漏出的肌肤亮如银雪。

她并未“转阴”回丰满柔腴的玉体，而是操纵暖暖，给这副清瘦又窈窕的身子，换了身风格大胆相当衬托身材的旗袍。

旗袍下是略显风尘的网袜，在如今这个境况倒也还算应景。

她酥胸起伏，闭目喘息，半开玩笑道：“哪有什么口是心非，不过是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罢了。”

说罢，她又回头，幽怨望着男人，“我想要的，和我该要的，又不一样，那我还能怎么办呢？骗骗自己，也不算罪大恶极吧。”

“是不算，可很烦人，对我也是，对你自己也是。”秦无依左手摸到了少女腰间内.裤的系带。

“总要虚伪一点，生活才过得下去嘛~毕竟谎言也是社会的基石。以前它们还叫宗教和文学来着。”江茗半开玩笑道。

“至少你可以选择不对自己撒谎。”秦无依呼吸渐重，用力搂住她，丝毫不掩饰被药物和诱惑勾起的焰火。

“你不骗自己，因为你是个好人。”江茗回应着，喃喃道。

“错。”秦无依纠正，“因为我不骗自己，所以我才能是个好人。”

 389 “公主”的请求

到底是先作为一个好人，才有底气不欺骗自己；还是先直面自己，才能成为一个好人。

这种次序问题，江茗并没有多纠结。

因为她本就无所谓做不做“好人”。

尽管大家都鄙视既要又要，可贪图圆满却是人的天性。

江茗也免不了此俗。她既享受作为美艳女子被玩弄的快乐，却也想要身居高位男人的受尊重和坦然；

既想纵容自己的淫.荡，又不想承认自己拥有这种受唾弃的品质。

既想做婊.子，又放不下牌坊，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于是，一些不太道德处事技巧，或者说，一些属于骗子的狡猾哲学，便贯穿了她的一生。

——那就是“自欺欺人”和“转嫁道德困境”。

想要什么，嘴上骗自己不需要，肉体却诚实地趋之若鹜。

用表情和语气暗示对方给予自己想要的东西，从而将选择的道德代价抛给对方，一旦被戳破，就反驳对方“想多了”，或者，“我只是想要个态度”。

谎言说一万遍，就会言之凿凿，变成真话；自欺欺人一万次，就会连自己都以为，这是自己真正的念头。

在这点上，秦无依看得反而比江茗这个“局中人”更清楚，他明白对方的口是心非是为了什么，也明白这暗含的小心思有多孩子气和自私。

只不过，他虽看清，却依旧选择仁慈。

热乎乎的大手钻进腰处的开叉，将旗袍下摆撩到了高处，露出精致小巧但依旧弧度饱满的臀部。

秦无依忽然发现，少女转阴前与转阴后的身材，是有许多不同的，不仅仅体现在胸部。还体现在臀部、大腿、小腿……许多许多地方。

转阴前的臀部更小巧，大腿也更纤细紧致，修长的美.腿又细又直。转阴后则脂肪更多，腰肢更软，肉乎乎的大腿根儿能被丝袜勒出浅浅的凹陷。

江茗趴在墙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一边小声说“算了吧”、“不要了”，一边期待着男人能像潮汛时的海风般温柔地吹拂自己。

而她的愿望，很快便得到满足。

“咕……呜……呜啊……”

美好的声音回荡在身后，奔腾的喜悦如游鱼逆流而上，在山的每一节留下活泼的痕迹。

攀枝花几乎要站不住，摇曳着枝藤，隆起了下端的荚节，凹成柔美弧度的曲线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毫无起伏的平原被乌云倾覆，少顷，未熟的娇涩葡萄受尽了暴雨摧残。

她在快乐中迷失着，却又对远方任何一点声音都尤其敏锐，既害怕自己这副样子被发现，又对这种失格感到极为兴奋。

“喜欢这样？”秦无依冷不丁问道。

“才……才没有……”她细若蚊吟地否认道。

可越发迎合的动作，还是暴露她内心深处的真话。

秦无依早已习惯这种心口不一的回应，也越来越擅长于透过少女虚假的言语，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巷子外的人声出现得逐渐频繁，少女忘情的舞动和渐难压抑的媚声却在祈求着不要停下。

他一步步将少女推至巅峰，然后陡然吻住她的唇，趁她失神追问：“想不想怀孕？”

本以为会看到少女慌乱应激，谁知少女却脸一红，低下头，羞涩道：“想……给人家吧，人家想要怀你的孩子。”

早已足够了解这只小烧货的秦无依却没有像当初愣头青时那样惊喜，反而皱皱眉头：“你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哪、哪有。”江茗连忙心虚反驳，试图糊弄。

她确实有鬼点子，在夏浅浅的炼药法里，汇集了生命力量的阳气精华可是珍贵炼药材料，可以炼很多东西的。

秦无依见她言辞遮掩，当即想中止，可惜终究慢了一拍，江茗在回答的第一刻，便使尽浑身秘术，将对手打出了大招硬直。

心满意足的少女，眉宇间浮动轻佻的媚意，她奸计得逞似的曼笑道，“多谢小先生款待啦~”

她还故意当着男人的面，作出各种暗送秋波的姿势，柳腰款摆，摇曳的臀在绸纱下若隐若现，嘴里挑衅道，“诶呀，今天收获好多，真是个丰收的日子~”

秦无依懒得跟这小家伙置气，但他也有自己的惩戒办法。

趁江茗不注意，他冷不丁掏兜，抢过来暖暖，风轻云淡道，“这身衣服不错，今天就穿着这身回去吧。”

“诶？等等，不、不要这样呀。”江茗傻眼。

她现在穿的什么？专门勾引男人、开叉比腰都高的露肩旗袍；妓.女都嫌风尘的渔网袜；暴雨摧花叶蕊凌落不堪，几点白花缀玉树。

就这身出去，绝对秒变目光焦点呀，万一再被认出来，她这一世英名……

“再给一件衣服好不好。”她羞耻地讨价还价，“面具也行。”

秦无依倒也不想为难她太深，从戒指里取了件合欢宗常见的青色袍服。

有趣的是，这件袍服比江茗常穿的大了几号，因此刚好曳地，能朦胧遮住不太好示人的小腿和高跟鞋。

穿好最外面的衣服，又重新扎起长发，江茗这才跟着秦无依离开小巷。

起初，她怯生生抓着男人袖子，跟在他背后，内里与男装迥异的触感不断提醒她深处堕落的打扮，令她涌出异样的羞耻与兴奋。

明明早已什么都穿过了，明明早已习惯背地里做一个荒唐淫.乱的女孩子。

可情.趣女装套男装这种欲盖弥彰的“假正经”打扮，还是令她感受到了女性自我与男性身份的深深割裂，令那种“背.德感”与“荡.妇感”更上一层楼。

就好像……她在大庭广众下，偷偷宣讲着自己喜欢做女孩子喜欢穿漂亮衣服喜欢艾.草的桃色小秘密。

但她很快就无暇品味这种“美味至极的堕落”了。

因为好死不死，他俩被其他合欢宗修士撞了个正着。

宋天星这个混账玩意儿，还无视她各种挤眉弄眼的暗示，领着一大帮合欢宗哥们儿，甚至还有俩长老，过来打招呼。

“呦，江师弟，原来你在这儿啊，这么早离场，难道跟张师弟一样，和哪个小宫女瞅对眼，谈风论月去了？”那张笑呵呵的脸，江茗很想给他一拳。

“嘿你打我.干嘛？”下一秒宋天星就捂着嘴角，有点莫名其妙。

“对不起，手比脑子快了。”江茗冷冷道。

“这算啥解释？”宋天星嘀咕句，又望向秦无依，言语试探：“敢问这位是……”

“姓秦，一个同门。”秦无依随意敷衍。

“原来是秦兄弟。”他笑得很狡猾，似乎已猜出秦无依身份。

被周围一大群同门裹挟着，内里是涩气女装，狼藉糟糕得要死，衣摆曳动间，随时有可能被发现不对劲的鞋子……这感觉，别提有多刺激了。

江茗一边心虚害怕，一边又愈发腿软酥麻，尤其别人望向她的时候，心跳都要停滞半拍。

好不容易捱到逃回客栈，江茗已经骨头像棉花糖一样软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确认自己刚才路上有没有露馅儿，才松口气，就又听到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她嘀咕着开了门。

本以为是老秦，或者宋天星，亦或者哪个同门，却不想，站在门外的，竟是个黑衣黑纱的娇小蒙面女子。

女子掀开黑纱一角，露出张江茗很熟悉的脸——虞阳公主。

“人多眼杂，进去说。”她低头，小声说了句，便往门里挤。

“诶……”江茗一时惊讶，忘记了拦，被对方径直闯入。

重新关好门后，她才回过头，狐疑问：“咱俩有什么好聊的？你什么意思？想打架？”

“带我去合欢宗，价钱随便开。”虞阳直截了当道。

“哈？”江茗懵了，“什么意思？好好的公主不当，去合欢宗当妖女？闲的啊？还是那什么……特殊爱好者？”

“公主嘛？呵呵……”虞阳冷笑，随后，一开口，石破天惊，“我怀孕了。”

“怀孕干我屁……卧槽？怀孕？？？”

“我皇兄的。”虞阳又无力道。

一句话，给江茗大脑烧干了冷却液。

 390 变态家族

虞阳将自己的惨痛经历娓娓道来，江茗一边听，一边汗流浃背。

虽然她向来觉得恶有恶报很爽，可报到这种程度，报到就连江茗这个“敌人”，都有些同情和不忍卒视，那确实……是有些造化太弄人了。

“当初，你们把我变成女人，我好不容易向儿子证明了身份。”

“结果那个逆子，竟然觊觎王位已久，隐瞒我还活着的事实，用合欢散控制我，把我运作成了王府的王妃，日夜欺辱。”

说这段话时，虞阳脸色非常平静，仿佛那只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苦难。

很难想象她后来都经历了什么……

“我在他身边度过了艰难的一段日子，虽然很痛苦，但只要吃了合欢散，脑子里就只有那种事，再加上，那毕竟是自己儿子嘛，肥水也不流外人田，所以勉强还能忍受。”

“我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结果忽然有一天，我儿子失踪了。”

“再之后，我就被皇兄给带了回去，他说我儿子被你们报复，也中了那性.转花毒，还欲蛊攻心，生命濒危，不得已，他只能用自己阳气，亲自给我儿解忧。”

“跟儿子重逢没过几天，我也被传染了欲蛊，难受得要死，只能哀求皇兄，然后皇兄就用同样的理由把我也给办了。”

江茗张大嘴，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无力吐槽。

算了，啥也别说了，我给你们一家劈个叉吧。

“从那以后，我们父子俩便在私底下成了他的禁脔，经常被他玩弄，名为公主，实为姬妾。我倒还好，毕竟早就习惯了，可怜我那儿子，受惊过度反而患了癔症，怯怯缩缩没半分男人样。”

“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怪你，怪你们，是你们毁了我们父子，直到前些日子，你突然出现，却一问三不知，我才琢磨过来不对。”

“所以……压根不是你们，对吧。”虞阳目光试探地望过来。

“你觉得我会放着合欢宗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去给你们父子再整一个活儿吗？”江茗耸肩。

“也是，我早该想到的。”虞阳深吸一口气，她语气有些颤抖，“其实在半月前，我就知道自己怀了孕，那时我就在策划逃走。不然，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一家三口，恐怕都会被皇兄那个变.态……”

“所以你找上了宋天星？”江茗恍悟。

“嗯，只是逃到另一个宗门，是不够的，还要有分量的人保我，不然皇兄能直接把我要回去。我本意想的，是隐瞒身份搭上宋天星，再试试能不能勾引宗主，打个时间差，生米煮熟饭……”

“但宋师兄显然没那么傻？”江茗轻哼了声。

“是，身份暴露之后，宋天星知道我是烫手山芋，肯定不会再愿意招惹。所以……我来找了你。”

“哈？你觉得我很像傻子？”江茗给逗乐了。

“你不傻，所以找你才有机会，皇兄要杀你，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知道他的秘密，跟我合作，你才有出路。”虞阳快速分析道。

江茗怔住了，她不动声色收回逐客的手势，在大脑里盘了盘，突然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怕羽落真君，更难缠的，反而是那个受雇于皇帝的杀手，但不可否认，她确实是在那变.态皇帝的对立面。

这老色鬼来找自己，还真是条正路。

“我已经知错了。”虞阳羞愧地低下小脑袋，“我已经知道，自己那膨胀的色.欲，会给女孩子带来多大痛苦，我对之前的事感到深刻忏悔。”

她瞪大眼，祈求道：“拜托你，看在我之前给灵石还算爽利、以及这些‘礼物’的份上……救我和腹中女儿一命吧。”

江茗饶有兴致打量，她扑哧傻乐，“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堂堂雍王竟然求起了我这么个无名小卒。可你又怎么知道，合欢宗不是另一个狼窟？你不知道合欢宗什么名声吗？”

“我不在乎受辱……”虞阳咬唇，“说句难听的，我早就习惯了，也已经能享受那种事，我这种婊.子没什么装纯的必要。”

她又颓然，“其实我想逃，是因为我知道皇兄那尿性，他有种邪法，可以献祭直系后代，提升自己血脉资质，之前几个皇子都是因此惨死，后来停手，也是因为自己儿子血脉浓度不够了。”

“可现在……”虞阳指了指自己小腹，脸色难看，“我和他，亲上加亲，比亲兄妹都亲的那种亲，毕竟……兄妹之间，差异比兄弟之间要大。”

“那血脉浓度还是差点。”江茗随口开脑洞：“不如他和你生个女儿，然后他再和自己女儿，唔……”

“没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虞阳脸色依旧难看。

“我勒个去……顶级初生啊！”江茗倒吸一口凉气，她翻遍脑子都找不出一个这么癫的反派。

虞阳见气氛缓和，自来熟寻了个凳子坐下，幽幽叹道，“古来‘求仙问道’四字，害了多少良人？我皇兄天资卓绝，曾经也很温柔，可他卡在瓶颈数百载，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皇兄了。”

“倘若有机会突破，哪怕最终要献祭一整个仙国，他也绝对愿意。”虞阳怅然若失。

“可再突破又能怎样呢？也不过是上界的一只蝼蚁。”江茗随口吐槽。

“是呐……可繁华迷人眼，尝过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驰骋天地的滋味儿，他又怎甘心气血衰败，坐在石壁内，等那黄土加身。”

“嘿，你觉悟还挺高。”

“所以你愿意救我吗？”虞阳心中升起希望。

“问得好，不救。”江茗果断摇头。

“你……”虞阳气急。

“好喽好喽，我又不傻，普通招惹和触逆鳞是两码事，我就露个脸，那狗东西都要杀我，我再蹚这浑水，鬼知道那狗东西还会发什么癫呢。”

江茗起身去开门，准备送客。

然而门刚开，冷不丁地一剑刺来，速度完全超过江茗反应能力。她尚且懵着，便被一剑刺中丹田，要害血流不止。

随着她软软倒地，冷面怒容的杨总管也出现在门外，他软剑归鞘，气急败坏，进屋扯起虞阳便走，“净给主君添乱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那是……那是……”

他强忍住“逍遥楼”三个字，心中懊悔万分，早知如此，他就不这么鲁莽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啊，他亲手杀了个逍遥楼分身，给主君招惹了一个疑似的大三元。

本来得到消息，紧急赶来时，他以为公主是和那个宋天星私会。考虑到主君尊严，和外交影响，他决意雷霆一剑将这个敢绿主君的小黄毛杀了，然后伪装成私人寻仇。

却不想，这倒霉玩意儿找的不是宋天星，而是那个疑似逍遥楼……

现在完了，自己怎么跟主君交代呢？

虞阳被不情不愿被拉走后，地上的“尸体”才慢悠悠坐起来，扶胸后怕：“我去，得亏老子道台够耐揍，差点就被人给宰了。”

江茗满腹怨气，“这群人怎么这么霸道？一句话不说就要砍人，哪怕宝可梦地雷怪也有台词的呀。”

 391 探亲

江茗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找秦无依时，对方正冥想打坐，尝试探索那条不同于道修和魔修的路。

看到少女血染红的衣衫，秦无依双眼瞪大，吓了一跳，慌忙站起将对方搀住。

“老江？什么情况？快坐下别动，我给你看看。”

“嗐，别提了，我真倒霉。”江茗嘟囔着，躺到秦无依床上，主动掀开衣服，让男人查探自己的伤口。

被信任之人用神识窥视的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被他扶过肌肤时，好像连疼劲儿都下去些了。

秦无依喂给江茗一颗丹药，又调制药膏外敷，疼得江茗嘴角直抽抽。

等绷带捆好，她实在忍不住，向男人索求安慰。

“抱我……”

秦无依闻言，坐到床上，用不会扯到伤口的姿势，将少女搂进怀里，他忽笑：“你这是在撒娇么？”

“撒你妹！”江茗不爽，恶狠狠要求，“亲老子！”

秦无依却没急着吻，反而直勾勾盯着她，盯到她脸红了，才俯身下嘴，将少女吻到窒息喘不过气来。

“呜……嗯啾……嗯……”

手也未闲着，逐渐伸向裙底，熟练地好像蜜蜂采集花蕊。

汹涌的幸福暂时将伤口的痛苦压制，少女流露出欲罢不能的神情，回吻更加热烈。

直到……潮水退去了，江茗才喘着媚气，躲开男人的脸，又抓住男人的手，示意他停下。

“你越来越会了呢，以后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会折在你这只身经百战的手里。”江茗鼓起腮帮子嘟囔。

“只是越来越懂你了。”秦无依笑呵呵纠正。

江茗总觉得在自己和分身的不断“特训”下，秦无依这个老实人的性.经验和性魅力在蹭蹭往上涨。

以前的他是怎样？一个闷葫芦，自己坐上去都不知道动屁股，现在呢？亲两下，他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抠软了。

“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安抚好少女，秦无依见她心情还好，趁机询问道。

“唉，还不是那变态一家子，虞阳来找我，求我把她带回合欢宗，这种事我当然不可能答应，我都娶四个老婆了！这才一年呀！”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刚送客，她手下就给了我一剑，还是下死手，什么仇什么怨呐。这种事还带强迫妇男意志的？”

“要我帮忙，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么？”秦无依把玩着少女的长发，关心问道。

“不用。”江茗立刻回绝，她“哼”了声，怨气十足地冷笑，“敢招惹我！我记住了！迟早我要让他们明白，欺负我们逍遥楼是什么下场！”

秦无依：“……”

“要不还是我来吧。”他无奈，“总觉得你要干点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哪有，我顶多，嗯，顶多把他妈挖出来，炼成傀儡折腾那混账玩意儿。当他面死掉，嘿，你妈死了，再复活过来，嘿，你妈又活了，再自杀，嘿，你妈又又又死了。”江茗比了个剪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秦无依眼前一黑，他忽然觉得江茗越来越像逍遥楼了，起码这报复的脑回路，就深得逍遥楼精神折磨的精髓。

“你还是杀了他吧。”秦无依决定制止一下这丧心病狂的计划，他劝道，“他雇杀手，你也雇杀手，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江茗苦恼，“可我去雇谁呢？在这乾龙界，羽落真君已经是最强那一档了。”

秦无依立马毛遂自荐，“在下不才，愿意接这个活儿，报酬只要江姑娘一个香吻。”

“你？算了吧~”江茗笑着轻轻在他胸口一擂，她起身，脱出男人怀抱，整理衣衫道，“我才不想什么事都牵扯上你，搞得我自己很没用一样。”

秦无依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专心帮少女系腰带。

翌日。

王都的任务也算彻底结束了。

江茗要回合欢宗，继续做她的师兄，而秦无依也要辅助同门处理业尸，追求自己的道。

好消息是秦无依有第三具“分身”，那副与青衣意志之争中掠夺的新躯壳，身份是合欢宗师兄，刚好能陪江茗一起回去。

而坏消息则是……

“喂，你也太逊了吧，才三具傀儡就手忙脚乱了。”江茗叼着芦苇，躺在飞舟顶，笑盈盈看这个“新老秦”练习基础动作。

薄暮晕染的晨辉下，古铜色健壮的躯体油亮发光，肌肉隆起刚刚恰好的弧度，充满力量感的同时却并不走形。

男人不断做着一些很基础的动作，蹲起、俯卧撑、挥拳，灵力也在陌生的经脉里调动。

他不耐其烦解释：“人的注意力毕竟有极限，发呆还好，一心三用确实容易乱，我更好奇，你是怎么一心三用那么顺畅的？”

“这是很困难的事吗？”难得有一项超越秦无依的天赋，江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很装地臭屁道：“明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都不用费心思，本能就自动帮我做好喽。”

“……你把一切交给本能？”

“不然呢？难道我连眨个眼都要思考下用什么频率吗？”

秦无依好像隐隐明白了自己和江茗最大的差异在哪里，而正是这种差异，决定了他不可能擅长傀儡术，江茗却可以分身无数。

“算了……不重要，我按自己路子就好。”秦无依嘀咕句，继续训练这副陌生的躯壳。

飞舟穿过云层，慢悠悠飞向某座城市，目标正是李道冥老家的那座偏僻县城。

江茗从纳戒里掏出大包小包财货丹药，跳下蓬顶，她兴冲冲道，“我出来之前，老李特意请求我帮她回去探亲，顺便给她父母送点强身健体的丹药……唉，这妮子，还是放不下家人啊。”

“她怎么不亲自回来？”秦无依疑惑。

“不好意思见呗，好好一儿子，现在跑合欢宗当妖女了，还嫁了人……诶！等等！不对啊！我现在身份是女婿了！”江茗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我去，我说老李临走时表情那么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这关系乱的。”秦无依叹气，他望向远处，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目光凝重起来。

江茗也看出端倪，好奇问：“才多长时间不见，这地怎荒废成这样，生活太好，都没人种地了吗？”

“城中应该在闹瘟，先下去吧，看看严不严重。”秦无依加快飞舟的速度。

 392 乘龙快婿

昔日长满麦穗的田野如今只有大片杂草，记忆中还算热闹的城门，再次寻访，却已荒无人烟，破败不堪。

江茗几乎以为这里成了一座废城。

“诶……”

她走在大路上，茫然四顾，脚下忽然踢到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腐烂了一半的尸体。

秦无依没什么意外神色，倒不如说，这段时间追查业尸，类似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牵起江茗，穿过荒废的城门，循那些隐蔽的标记在废墟中穿行。

“业尸毕竟是死物生灵，没修为的业尸或多或少身体都沾点毛病，最常见的就是视力不太好。”

他指了指墙上用灰色染料涂的隐蔽图案。

“所以凡人摸索出一个躲着业尸的办法，那就是住在地下，用这种不好分辨的印迹给自己人和外来者指路。”

“尸体不好好呆在土里，倒是活人躲到了地下，真是倒反天罡。”江茗幽幽吐槽。

她回想王都的声色犬马、歌舞升平，又看着眼前一派末日景象，一股子荒谬感撕裂感油然而生。

“高境修士稍微跺跺脚，震下的灰尘落到凡间，就是一颗颗灭世流星，所以师尊才常告诫我，要谨言慎行，刀可冷，剑可冷，心不可冷。”秦无依道。

江茗俯身，拾起一柄散落在骷髅旁的银钗，粗糙手法打制的器物，设计上却花了不少巧心思。

也许这是父亲耗尽积蓄给出嫁女儿打制的嫁妆，寄托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父爱哀思；

也许这是一个青涩男人送给心上人的定情礼物，不知多少个日夜，少女偷偷戴上它，幻想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一次变故，一场天灾，寄托了那么多感情的东西从伊人头顶坠落，和泥土没什么两样。

江茗怔神盯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笑笑，将银钗压在骷髅头下。

她拍净手上的灰，感慨万千：

“指望别人谨言慎行，那还不如指望苍天有眼，上帝做个人。要我说，不想被时代的一粒沙拍死，就要不择手段往上爬——我绝不把自己命运寄托给别人的仁慈。”

秦无依怔怔望着少女的背影，起初觉得她有些陌生，后来，想到她的性子，又恍觉理所当然。

她不一直都是这样？胆小柔弱，敏感多情，而这种性格背后是绝不依附于任何人或“神”的韧劲。归根结底，她并不信任旁人和这个世界。

优点源于此，缺点也源于此。

江茗掐了个御土诀，把这几具尸体厚葬，正忙碌着，后背一暖，男人从身后搂抱过来，环住她的腰肢。

“干嘛呀~”她语气嗔怪，却往男人身上靠了靠。

“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想没必要，干脆搂一搂吧。”秦无依轻道。

“诶……”

江茗却想歪到了别的地方，脸渐渐晕红，她低头，言语露骨道：

“什么呀，又想睡我了吗？还是想让我怀个孕？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说好，我只答应不喝避子汤，能不能让我怀孕，那要看你本事。”

“你想做母亲么？”

“不想。”江茗摇头摇得斩钉截铁，结束还不忘玩笑般补一句，“做什么母亲！爷爷我可是猛男！超猛的！”

“猛男？”秦无依手逐渐下滑，很自然落到会阴穴，轻轻一按，注入真力，“是这个‘猛’字吗？”

乍然入体的真力，瞬间在下腹每个敏感的穴位都转了圈，尤其是羞耻的那几个，酥麻至极的怪异“痛快”令她差点腿软跪下去。

“呀啊~”她闭着眼轻吟，回头幽怨嗔怪，“臭老秦，越来越坏了。”

“在我面前可禁止嘴硬。”秦无依玩笑道，说完，食指又按住那个位置。

江茗赶紧求饶认输，她泪眼朦胧，娇声脉脉，“我错了，我错了嘛，我再也不嘴硬了，我是女人，在你面前永远是女人。”

她搂住男人胳膊，继续撒娇，“不要在这里按了~我会尿裤子的~尿裤子我还怎么见‘老丈人’~晚上再折腾我~晚上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无依本就没有添乱的意思，只是过来安慰，听见这句，自然借坡下驴，表示“放过”。

江茗却傻傻的，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循着标记左绕右拐，凭借丰富的经验，秦无依很快便找到县民们躲藏的地窖。

石顶掀开，扑面而来的臭味，就像腐烂的食物和干结的排泄物混在一起，发酵了好几日。

秦无依好像闻不到似的，直接跳下去，江茗捂着琼鼻打转好几圈，最后一狠心，也跟随一跃而下。

“借过，借过，抱歉。”

窄小的过道，隔不远便靠墙躺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精神头足的，江茗掩鼻靠近，蹲下装出和善，“老先生，老先生，你知道凤溪河边一棵大柳树下的李家么？”

那脏兮兮的老者抬头，发现对方衣着光鲜靓丽，仙风道骨，腰佩长剑，认出是修士，顿时打了个冷颤。

他战战兢兢问：“仙、仙师……你找他们家什么事？”

“他们家不有个闺女，离家出走了吗？我是她嗯……她丈夫，听闻这边出事，来看一看。”

说到丈夫二字时，江茗下意识瞥了秦无依一眼，有些担心对方起情绪。

不过，她很明显想多了，秦无依反应平平，似乎早已习惯她的各种整活儿。

老头忽然激动，伸手抓住江茗衣袖，涕泗横流，“女婿啊！！！你可算回来了！！！”

“啊？”江茗呆怔。

“贤婿坐，快坐。”李父抹了抹沧桑的眼泪，悔不当初道，“我就知道，道冥是个好儿……好闺女，不会忘了我的，当初那些断绝关系什么的，都是气话，贤婿跟她千万别放心上。”

“啊？你跟她断绝关系了？”江茗更懵。

李父扇了自己一巴掌，语气谄媚，“我这破嘴，净提些不开心的，贤婿，您千万别放心上，天下哪有断得了的血缘呢？您说是吧。”

“唉，大概吧。”江茗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说完这句，江茗四顾找了半天，发现就李父一人，当即疑惑道，“对了，老李她娘呢？”

李父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贤婿啊……”他迟疑，“你来得晚，有所不知，道冥她娘……已经改嫁了。”

“啊？改嫁？还有这种事？”江茗目瞪口呆，她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还有这种答案！

“谁说不是呢？丢人啊，真是给列祖列宗丢人啊！”

李父心一横，将这件令他颜面扫地的事和盘托出，神情激动又悲愤。

“贤婿，你有所不知，尸祸爆发后，城里来了位仙师，自称是大宗合欢宗的弟子，说愿意守我们一方安宁，但代价是——城中钱粮宝物，尽要归他。”

“我们答应了，结果他说不够，又将我们搜刮一遍。结果之后呢？不见他除多少妖魔，反而纳了几十房妻妾，夜夜笙歌。”

“那家伙，不但胃口奇大，而且荤素不忌，十几岁的少女也好，四十几的半老徐娘也好，只要稍微有姿色，那家伙来者不拒。后来，道冥她娘受不了饥寒，也去投了他。”

江茗和秦无依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奇怪，他们就是合欢宗，可在宗里……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啊。

跑到犄角旮旯当山大王也就算了，竟然荤素不忌！

尬黑，绝对是尬黑，合欢宗师兄虽然色鬼，但哪个不是眼光奇高？他们的口味，早就被师妹雌竞给养刁了。

 393 鬼仙

不论是出于完成帮老李探亲的任务，还是出于对这个疑似同门的怀疑，江茗都准备过去查探一番。

如果有什么猫腻，那必须把老李母亲救下来，给老李个交代。

如果单纯就是个口味独特的同门……那还是遵从老李娘亲的意志，阿姨自有阿姨福吧。

怀着这般那般的复杂考量心思，江茗寻到那位“仙师”所在的洞府，正是原先的县衙，经过了改建，如今倒也是精致华美，像模像样。

在这种凡人都不敢露面的时候，门口甚至有两个盛装打扮的美女，娉婷守立，充作门面。

无论是否冒充合欢弟子，江茗都不想起冲突，因此没选择暗探，而是规规矩矩递上名帖，讲清事由等待禀报。

不一会儿，回去内宅的婢女拿着名帖回来，摇摇头，拒绝道：“二位请回吧，老爷不想见客。”

江茗望向秦无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秒懂对方产生的疑虑。

随后，江茗佯装生气，她语气不善道：“我这个女婿，来替夫人看看自己岳母都不行了吗？这是哪儿的狗屁道理。”

婢女冷淡道，“老爷说，入了他家门，就是他的人了，和其他男人都没任何关系，上仙请自重。”

“在我们合欢宗，拳头大才是道理，拳头小的都是师妹，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生气了，我要和他‘一决雌雄’，问他有没有胆。”江茗假装愤怒道。

婢女显然没料到江茗这么蛮横，犹豫几秒，自觉难以解决，又回了内宅。

不一会儿，婢女返回来，面色恢复冷淡道：“我家老爷说了，如果尊客人实在拎不清轻重，那就等着受死吧。”

江茗又望向秦无依，两个人眼底都流露怪异，随后秦无依冲她点点头，她立刻了然，向前一步接话，“好，打就打，让你家主人出来。”

刚才那句“一决雌雄”实则是句试探，而对方的反应，很明显并不是合欢宗弟子。

因为合欢宗人尽皆知，“一决雌雄”是场赌上自己一切的庄重仪式，需要在特定的六狱心劫中举办，而不是什么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决斗”。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了解“一决雌雄”背后的猫腻。

在门外等了快有半刻钟，那口气颇大的“冒牌同门”才姗姗来迟，青色道袍，俊美似妖，面上倒是挺有合欢宗师兄的气质。

他瞅见江茗，眼前一亮，原本阴冷的神色秒变开朗和煦，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江茗面前，热情地便要拉手——被江茗惊悚躲开。

那人也不尴尬，像打量什么稀世珍宝般目光在江茗身上游来游去，啧啧赞叹。

“嘶~好漂亮的妹妹，莫跟那什么废物女婿了，你来做我大夫人吧，嘻嘻。”

江茗后退两步，拔出短剑，脸色不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嘴里那个‘废物女婿’。”

“啊？”一句话把这色鬼干愣了，他傻呆半天，随后才注意到江茗贫瘠的胸口，终于恍然大悟。

江茗稍松口气。

却不想，下一秒，那人又淫.笑，“男人啊，那也行，咱不挑，姑婿同床，岂不妙哉？”

“噗——”

江茗差点吐血。

你他.妈原来是真·荤素不忌啊！

“少废话。”江茗恶狠狠威胁，“冒充我合欢宗弟子可是大罪，你也不想被化神期长老追杀吧？放了我岳母，此事既往不咎，我就当没见过你。”

“小公子脾气还挺爆？”那男人嬉皮笑脸，“好性格，本仙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冲的。”

“神经病，没救了。”江茗不爽骂句，将手中短剑祭出，劈向那登徒子。

本以为这家伙口气这么大，修为应该够强，然而对方堪堪出手，气息竟弱到才不过融脉。

江茗怔住，然后勃然大怒，“好啊，才这点修为就敢挑衅我，等着做师妹去吧！”

她一时胆壮，夺剑猛攻。

眨眼间那登徒子身上便多了数道伤口，还全凭江茗不想滥杀，故意戏耍折磨他。

然而他的脸上始终是嬉皮笑脸，像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秦无依率先察觉出不对，他提醒，“小心……”说完意识到江茗反应不过来，立刻下场，一把将她揪到背后。

登徒子在哈哈大笑中身躯陡然炸开，释放的幽光尽被秦无依挡住，而被光照耀到的部位，仿佛全都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长出稚嫩的触.肢，眼球，甚至嘴巴。

他的手、胳膊、腿、内脏……都朝不同方向挣扎着扭动，试图将自己硬生生撕下来，场面毛骨悚然又诡异，疼得秦无依直龇牙。

江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种神通，甚至从未听说过，这真的是一个低境修士能用出来的吗？

然后，她才想起，那个登徒子好像已经炸了，人已经没了。

“嘿嘿嘿嘿嘿……”

渗人的笑声响起，江茗循声望去，赫然是那堆炸烂的碎肉。

模糊的血肉中，一团鬼似的虚影缓缓升起，这赤.裸的鬼影没有嘴巴没有脸，仪态端庄，黑发如云，同时长着女人的乳.房和雌雄两种性.器，看得江茗瞳孔剧震。

“小妹妹，你也不想你朋友死在这里吧~”鬼影切换成了一个怪异的女声，渗人地笑道。

“什么妖怪？”江茗咽了口唾沫，一股凉气从脚底钻到头顶。

“我可不是‘妖怪’。”鬼影声音收起轻佻，陡然正经起来，它骄傲道：“我乃东岳仙君之女，吉禄繁育长乐司命，九天碧霞弘仪星君……我父乃是仙尊座下八十一正仙第十七，我也是有名有姓有牌位的真仙！”

“仙……？开什么玩笑？”江茗目瞪口呆。

“它应该说得没错。”秦无依用还能控制的右手，把挣扎着想逃离主体的左手给抓回来，他依然冷静道，“一指定生死，一语掌阴阳，是我在书中读到过的仙家手段。”

“小哥好眼力，真是沉着的好性子，可惜我不好你这款……你还是去死吧。”

鬼仙笑盈盈在秦无依头顶一点，顿时他的身子四分五裂，每块尸块掉到地上，都长出细小的触肢，在地上盲目地爬行，变成了某种无智动物

江茗顿时觉得天塌了，她刚要失声喊，耳边却又响起秦无依熟悉的声音。

“别怕，我没事。”

那声音也不知来自何处，一响起来，就仿佛在大脑里无处不在，回荡着冗长的余音，如同被某种力量凭空灌入她大脑里一样。

“咱俩这倒霉催的……这次是真遇上大货了，你小心点，先拖延会儿工夫，等我找个新身子去帮你。”秦无依的声音指示道。

江茗低头不说话，装作黯然难受。

“自从遇上你，这怪事儿真是一件接一件，黑棺，尸仙，现在又多了变成鬼的旧日仙人，老江啊老江，你这运气确定没问题吗？”

秦无依用玩笑缓和江茗紧张的情绪。

 394 你这牛牛不错，归我啦！

被秦无依这么一提醒，江茗忽然也觉得自己这运气有点不对头。

好像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总能被自己给撞上。

但其中许多事，譬如六狱心劫、再譬如狐狐分身，事实证明背后都有人设计，那……这些事呢？这些事背后也有别人的影子吗？

还是自己真的单纯太过于倒霉？

江茗低头沉思着，那鬼仙绕着她飞了两圈，嬉皮笑脸轻佻道：“好漂亮的公子，你是喜欢在上？还是喜欢在下？不想做大夫人，我也可以让你破例做我大夫君哦~”

“你……”江茗眼前一黑，忍不住吐槽，“仙人都是像你这样不正经的吗！”

鬼仙却反唇相讥，“何谓‘正经’？何谓‘不正经’？繁育乃是关系到香火兴旺的至关重要之事，是万物与生俱来的天赋本性，如果繁育不正经，那世间就没有几件正经事了。”

江茗被说得哑口无言，她自知逃不出这鬼仙手掌心，干脆闭口，不与她争辩，静待与秦无依配合的反击。

“小公子请来~”

鬼仙飘进宅院，一缕烟气强行将江茗拽入，随后她被带到某间闺房。

下一秒，她瞪大眼，因为她竟在此处见到了老李的娘亲。

只是老夫人样貌如今年轻了许多，肌肤也恢复弹性，俨然一副风韵犹存的贵妇模样。

鬼仙在她眉心揉了揉，她便双目泛白，宛如承受巨大的冲击，随后，她肚子竟一点点膨胀起来，短短数秒便成了怀胎八九月的模样。

“咦，怎么是个女胎？算了，就便宜小公子你在上边吧。”鬼仙说完，直接钻进孕肚。

江茗麻木地看着老李亲娘生下了一个女婴，而这女婴刚呱呱坠地，便飞快生长，一步一岁，待走到江茗面前时，已经是个亭亭玉立与老李有六七分相似的可爱少女。

“夫君~~”她神色调皮，戏谑娇唤，手柔缓摸向江茗双腿之间，忽然用力一抓。

然后……

鬼仙好像抓出了什么东西。

嗯？一把“断剑”？

鬼仙看着抓出来的伪装牛牛道具，整个人都瞪大眼，愣住了。

“？？？”

她茫然望向江茗，看了眼她平坦的花谷，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同样平坦的花谷。

“艹！”

鬼仙无助地软倒在床上，一脸败犬般的难过。

这就像好不容易买到了自己最爱吃的豌杂面，结果翻遍全家，都找不出两根细长圆柱体的绝望。

许久，她又振作起来，安慰自己，“没关系，再积蓄点力量，就能催生下一胎了，总不可能胎胎都是女孩子吧？迟早，我迟早能睡到你，吸溜~”

江茗人已经麻了，今天她见到了太多掉san和丧心病狂的景象，整个人都有点怀疑人生。

仙人的形象，崩塌了。

这就是古往今来至尊们争相成的“仙”吗？这也能叫“仙”吗？

江茗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到底……何谓之仙？”她下意识地，脱口喃喃自问。

鬼仙亦听到这句疑问，她满不在乎，嬉笑道，“仙么，自然就是有幸攀上那座高峰的人，我是没这福分的，不过我爹有那个本事。”

话锋一转，她又安慰许诺：“不过么，你放心，我好歹也是有名有姓有牌位的真仙，待仙庭重铸之日，领一两人归附，不在话下，伺候好我，兴许你也能做个司命呢~”

江茗正失魂落魄，耳边忽然传来秦无依冷静的声音。

“问她，古往今来，他们这些仙躲在何处？为什么突然能现身？”

江茗这才收敛心神，屏息静气，将秦无依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那鬼仙果然不对区区凡人作多少防备，开口便解释道：

“那场大灾，死了太多太多仙人，就连七位元仙也陨了四个，我爹他们想尽办法才破解出躲避灾星的法子，那就是自斩修为，灵肉分离，封印金身，神灵入梦。”

说着，她神色又黯，“可惜这法子，我爹却没法用，也不知他现在还活着没有，又到了何处……”

江茗已经听得汗流浃背，竟然有稳定躲灾的方法？那这世上，得偷偷藏了多少老不死呐！

她唇微颤着，继续追问：“既然那么怕灾星？你为什么不继续躲着？为什么突然跑了出来？”

“灾星……”鬼仙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那灾星，早就死了，死得最窝囊。我所怕的，不过是那柄横在天上的天剑罢了。”

她缓缓扭回头，笑得无比畅快，“可现在，我能感觉到，天剑的威压，从我头顶消失了，不见了，这就是天意。”

江茗几乎是立刻联想到，舞仙在剑宫做的事，以及剑塔的特殊动静，她心中又生气又埋怨。

——那混账狐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好喽，从我嘴里打探那么多消息，也该出些彩头了吧~”

鬼仙姿态风流地靠过来，亲热搂住江茗肩膀，她痴迷欣赏江茗的小脸儿，忍不住称赞：“真美啊，那太阴星君也不过如此，没想到才出了这苦牢，就能吃这么好~”

江茗尽力闪躲，心底恶寒，“喂，别碰我啊，我对女女没兴趣，你真想勾引我不如先帮我把姬儿长出来。”

“噗呲~”鬼仙忍不住笑，“傻姑娘，天真得好可爱，帮你长出姬儿，等会儿我换回男身，怎么享用你呢~”

话音刚落，鬼仙忽然脸色骤变，惊恐和愤怒同时堆积在她脸上。

她立刻抛下江茗，一路横冲直撞，朝地底深处冲去。

江茗起先迷糊，随后反应过来，可能是老秦做了什么，赶紧追在其后。等她顺着鬼仙撞出的洞穴，跑到地底时，她惊呆了。

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儿，历经悠久岁月不散。猩红的巨大封印阵纹将整个地下洞穴涂成了狰狞可怖的模样，那红里隐隐还有金色在流转，也不知何等神异生物能流出这样的血。

而在封印阵纹中间，赫然盘坐一具数百米高的巨大身躯，姿容神秀，俊美似妖，金色肌肉的饱满轮廓仿佛一件完美的雕像艺术品。

此时此刻，那巨大身躯的眼皮竟微微跳动，仿佛一个瘫痪已久的人在努力取回身体控制权。

“狗东西！！！”鬼仙惊怒交加，她焦急绕着仙躯盘旋，不断咆哮，“竟然抢我金身！！！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你不怕天剑将你形魂俱灭的吗！！！”

然而她话音刚落，那眼皮跳动得更剧烈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鬼仙再也顾不得天剑威胁，比起天剑，它更害怕这不知名的意志，真把它金身夺走。

它心一横，也钻入那巨大的仙躯，和入侵者争抢身体。

 395 处刑

鬼仙震怒的声音让江茗逐渐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无依从鬼仙的话里，打探到被封印“金身”的存在，趁着仙人神灵与金身如今分离的机会，利用《魔功》性质，强行夺舍仙人之躯！

这彻底打破常规的选择几乎是眼下被仙人盯上的唯一最优解，江茗震惊地张大嘴，想帮忙，可火急火燎间，完全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

时间推移，那具无垢仙躯开始颤动，不自觉流露出怒容，明显秦无依已落入下风。

那毕竟是仙人之躯，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肉体，仙人的神灵也绝非寻常修士魂灵可比，他的败亡，似乎近在眼前。

江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万分心揪，却又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仙人之躯越来越愤怒。

就在此时，凰女分身忽然收到一条传讯符送来的消息。

是老秦透过本体烧的。

“破坏阵纹。”

江茗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同床已久，她跟老秦也算心有灵犀，如今稍微一点，她便已明白老秦的计划。

可那阵纹乃是仙人所布，她又能做什么呢？内心自我怀疑了刹那，下一瞬，她想到了白棺和暖暖。

小东西被从沉睡中唤醒。

“干嘛！”暖暖揉着眼，不爽地嘟囔句，随后余光才看到那庞然大物。

她的小嘴一点点张大。

紧跟着，她整个人都慌得不行，“卧槽卧槽卧槽！金仙！货真价实的金仙！你怎么惹到了这种东西！”

身上的青袍自动变出一对彩色羽翼，暖暖骑在江茗头顶，火急火燎催促：“快跑啊！还愣着干嘛！能跑多远算多远！”

“仙人如果暴露在天剑之下，会发生什么？”江茗冷不丁问道。

暖暖小脑瓜也转得飞快，问题刚提出来，她便立刻明白江茗想做什么，也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唯一方法。

“仙人阵纹，凡人不可触、不可知、不可动，想抹掉那些，得靠同等层次的仙物！”

“仙莲道台够么？”

“不够！”暖暖摇头，“仙莲或许可以，但你道台还差得远！毕竟你只有一瓣残叶。不过，倘若加上那具被收尸人钦点的业尸……”

“她竟然这么特殊？”江茗大吃一惊。

那具业尸，自然就是白棺中的“阿氓”。

说来江茗还很惭愧，当初收尸人林远宏把阿氓留在了白棺中，安排她喂养，她还保证得好好的：“顿顿自助餐！”

结果……因为一直没遇到什么棘手的敌人，她竟然有好些日子忘了喂。

暖暖提醒道：“别忘了尸仙的死气，也天克这些仙仙神神的东西。借她死气，准没错。”

江茗心中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遵循暖暖的馊主意，利用白棺引出大量死气。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死气一接触那暗藏金色的血液，便如火苗碰到油般剧烈爆燃起来，汹涌的火蛇瞬间爬满整个山洞，将那仙人之躯照得通明。

这一刻，地洞中的景象宛如邪教祭祀。

而在江茗点燃阵纹的数秒后，秦无依便彻底落败，那鬼仙亦夺回自己金身，重回碧霞星君之位。

仙人巨大的眼皮缓缓睁开，灼灼如昊日般的双目喷涌怒火，巨大的手向江茗直直抓来，如山岳压顶，还未临头，那窒息般的压力就令江茗胸腹堵塞，呼不上气，浑身无法动。

碧霞星君阴鸷道：“好个混账，竟敢联合外人陷害本仙，本仙要你永不超生！”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任谁看到这个比哥斯拉都大几倍的玩意儿盯着自己，内心都要发怵。

但江茗还是鼓起勇气，毫无怯色，指着仙人鼻子骂：“狗屁！你也配叫仙？倘若仙都是你这种货色，那仙人活该当诛，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你——也迟早逃不了！”

“无知小儿，满口狂言！”碧霞星君更怒，悬在江茗头顶的巨掌也变抓为指，势要将江茗一指摁死。

大限将至，江茗反而不再害怕、不再惶恐、不再犹豫。

生与死的夹缝之间，她却感到一丝莫名畅快的豁达，就好像那些盘桓她心底的、遮在她眼前的，爱恨、好恶、执念、迷雾……一刹那间，全部都消失了。

好平静，原来人可以这么平静。

我本就是这世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红中为了延续梦想，创造了这个虚假的我，我生于虚无，恰如一个路过此地的旅人。

生亦何欢？死又有何惧呢？

随即，她却又产生一种新的迷茫。

如果此刻的我死去了，那还活着的狐狐和凰女，“我”的两个分身，还能算是“我”吗？

她们也有我的情感我的记忆，却又没有太多太多东西，这个不再完整的我，还能是我吗？

理论上“江茗”已经死了，但实际上，“江茗”却又还活着，所以我究竟是谁？我眼中的我，又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总是口是心非，自己与自己掐架？

或许……

我承认与不承认的，接纳与不接纳的，感受与未感受到的——那些全都是“我”。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江茗，她逐渐回过神，刚才那潮起潮落的思绪，竟只是死前的走马灯，仅过了不到半秒钟，却又恍如隔世。

数丈粗的天雷砸开山洞，一道一道劈在碧霞星君身上，留下的伤口，却更像被剑刃切割，仿佛虚空中有一柄看不到的兵刃，在斩击他的存在。

不知何时，天空竟已一片漆黑，无垠夜空，星河璀璨，连起的群星犹如一双双怨恨的眼睛。

碧霞星君从满脸不甘，到挣扎反抗，再到绝望和惊恐。

直到雷光落下，他才意识到封印金身的阵纹被破坏，所谓“抢夺”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那不知名意志的目的，是引他回到金身之内，诱使他恢复仙人气息与仙人实力，被天剑执刑。

这些人一开始就知道，天剑没有毁掉，天剑还在！

可笑他竟还以为天剑威压消失，是元仙大人们死而复生，毁去了天剑。

“不！你们怎能这样！你们骗我！我可是仙人！我可是仙人！”

碧霞星君想脱离肉体，哪怕金身毁去，重新修炼，他也不想死掉，他也不想魂归寂灭。

可偏偏此时……那个意志又来了！

只是这次，他是要拖住自己，不准自己走！

碧霞星君几乎被气晕，愤怒的声音传出山洞，即便雷声轰鸣，也传出不知多少里外。

他像个红尘凡俗怨女般抓狂道：

“你疯了！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吗？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所幸，那意志终究敌不过他，即便已性命濒危，金身千疮百孔，他终究还是驱逐出了那个意志，魂体脱离一半。

“oi~”

碧霞星君的魂体正从脚趾甲缝里吃力钻出来，听到这声讥诮的呼唤，它下意识抬头，正好与江茗对视。

江茗墨色深邃的眼眸宛如万花筒般散开，神秘而瑰丽，绚烂而妖艳，魂体不自觉便沉入进去，它仿佛看到风，看到山，又仿佛看到自己仙人爹爹，无数无数信息交织在一起，令它徜徉在幻想中无法自拔。

直到它回过神，它才发现——自己又钻回了金身。

鬼仙先是感到迷惑，随后想到什么，这才骇然，“灵戏法……逆贼！是你们这些逆贼！”

然而，这已是他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天空倾覆，与大地连成一片，闪烁的银河忽然流动起来，汇聚成一根明亮的绞绳，近看又是发光的锁链，那锁链缠绕住仙人每一处肢体，最后又爬到脖颈上，一圈，又一圈。

“咔吧咔吧……”伴随渗人的声响，金身被凭空吊起来，锁链另一边，是深不可见的天穹。

昔日高高在上巍然不动的星君成了只待宰牲畜，徒劳无功地抓住锁链挣扎，他的金身已褪去那华贵颜色，变得焦黑黯淡，他的容貌也不再俊秀神异，变得狼狈不堪。

天与地的交界线汇聚成一柄细长无边的利刃，逐渐飞向仙人脖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下一秒。

万物归于寂静。

硕大的人头从肩旁滚落，震得大地隆隆作响，山洞也承受不住似要坍塌，人头最终停在江茗跟前，惨白的脸正对江茗，那死前不甘的容颜带给了江茗极大震撼。

这是她第一次见天剑处刑，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原来“处刑”是如此轻描淡写、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难怪，难怪仙人一提天剑，要么如临大敌、要么屁滚尿流……

 396 仙莲塑成

日升月落，幽夜褪去，一场金色的血雨将江茗从失神中唤醒。

这雨坠落无声，所浇灌之处，草茂花开，甚至长出香气袭人的宝药、灵物。

只是，江茗却提不起弯腰捡拾的念头，仙人之死太震撼了，尤其是前一秒的压迫感和后一秒被斩首的极限对比。

她并没有为之松口气，反而更担心自己的命运。

就连仙人也死得这么轻而易举，不过是这瓶中蛊，局中物，那……她呢？

爬，向上爬，爬到仙人也不可企及的高度——那一刻，江茗内心前所未有地惶恐且坚定。

金色的血雨并不只惠及一个地方。

以陨落之地为圆心，覆盖了方圆千里整个州郡。

群山深处。

背着竹篓采药的少年，仰头呆呆望着这血雨，脑中忽然涌出诸多久远且恐怖的回忆。

他丢下竹篓，逃回村子，蹲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

“想起来了吗？”

一个熟悉的讥诮女声，打断他的恐慌。

他回头，望着那个容貌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姑，下意识脱口喃喃：“娘子……？”

村姑不屑，少年又想起什么，扑通跪在地上，他冷汗涔涔求饶，“元君！属下错了！属下之前糊涂啊！”

“你之前对我做的腌渍事先放一边。”村姑冷冷道，“看见外面的雨了吗？”

“看见了，元君，灾星……灾星还活着？”少年小心翼翼问。

“死了，且放心，他不会还活着。”村姑解答，“但就算他死了，天剑也还在，只要天剑不毁灭，你我永无出头之日。”

“该怎么办，元君？”少年已如无头苍蝇，红润的嘴唇颤动着。

知识也是诅咒，知晓越多，便越容易痛苦。过去他什么都不明白，就像山野的猴子那般愚昧又无知，所以他的幸福，也简简单单。

可惜猴子总会进化成人，学会工具、学会统治、学会撒谎。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喝口猴儿酒便高兴到跳舞的少年，又变回了那个阿谀奉承但高高在上的星君。

横在他头顶的天剑，便从此找到了他。

“有下人做了件好事。”村姑蔑道，“天地间，应当还有一些实力弱小的小仙，靠自我封印逃过天剑索敌，成功活了下来，你去找到他们。”

“元君是要我去联合他们么？”少年欣喜。

“错。”村姑回头，冷冷道，“我要你，去释放他们，消耗天剑的力量。”

少年面露惊愕，随后目光一颤，深深低下头，语气害怕：“属下……听令。”

“我已经通过了瑶池的选拔，以后，去瑶池圣地找我。”村姑懒洋洋道，“记住，凡人的功法，随便修，我等道心通明，进境都奇快，堪称一日千里。但是……”

她话锋一转，又警告：“绝对不要尝试凝聚金身，也绝对不要滥用仙人权柄，否则，天剑临头，别指望我会去救。”

“诺……”

少年缩着脑袋，越发小心翼翼。

“大人投胎成女人，脾气好像更差了，以后该怎么讨好她呢？”他在心底默默想。

“送女子喜好的……这岂不是很像在嘲讽？送男子喜好的……这岂不是更像在嘲讽！”

“真难办！算了！去干活儿。”

苦恼半天，少年还是决定先认真办事，起码在正事上让元君挑不出错来。

……

秦无依找到江茗时，她正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望着满地珍贵灵药发呆。

等靠近，秦无依才发现，江茗手中拿的……好像是一块天剑碎片？

江茗也察觉秦无依到来，她心不在焉把那亮物丢给对方，很烦躁地抓了抓头，仰躺地上摆烂。

“这是……”

秦无依微微讶异。

直到东西入手，他才发现，这玩意儿和天剑碎片很像，但并不一样。天剑碎片是不规则的，像瓷做的剑刃摔成碎片，边边角角很是锋利。

而这玩意儿……方方正正，更像一块令牌，正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不像阵纹，更像某种陌生的语言，背面，则刻着一个宝相庄严，长发曳地，看不出男女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神像。

令秦无依有些在意的是，这画像有一半线条很浅，变得有些模糊，就像被人刻意擦去。

“我猜这个就是仙人说的牌位。”江茗像派大星一样躺在石头上，懒洋洋道。

暖暖躺在她胸口，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就是肚子鼓了起来，仿佛受饿十年第一次吃自助餐的穷苦大胃王。

“真是不可思议。”

秦无依尝试用剑宫功法把这块“仙位”融进心脏，发现还真能做得到。

而且……和往昔融合天剑碎片完全不同，几乎刚融进一丝，他耳边便响起无数嘈杂的嗡嗡声，那声音像几千万个人在同时向他窃窃私语一般。他的心弦也被那些声音拨动，有时因怨诉而伤心，有时又因祈求而怜爱。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而他可以很轻松地应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言出法随，他甚至有种自己已然无所不能的错觉！

秦无依并没有被这力量给迷惑，他很快意识到这力量并不属于他，而属于更抽象且神秘的存在。他也察觉那些低语在改变他的心境，令他的自我受到污染，变得驳杂而不纯粹。

他果断拔除仙位，一瞬间，那些低语消失了，那无所不能的感觉也消失了，他变回孱弱又无力的凡人，但他却为此而感到轻松。

“你最好把这玩意封起来，当个纪念物，别去用。”秦无依把仙位递还给江茗，然后好心提醒。

“唔……”

江茗支支吾吾，她不好意思说，在秦无依来之前，她其实已经用了。

只不过，她也没“滥用”，仅仅是在这个妄力难收集的时代，牵引了一些仙位中的妄力，塑自己的仙莲道台。

如今再内窥，她的道台已经彻底蜕变，由黄金熔铸的死物，变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盛绽莲花。

但或许是受那仙位中特殊妄力的影响……她这朵仙莲，白里透粉，粉中透红，粉得妖艳，红得媚惑，宛如少女向男友盛开的裙摆，青涩中夹杂股放.荡的气质。

除此之外，暖暖也咬了一口，然后她肚子就涨成球了。

“先不提这个了，比起仙人，你不觉得天剑有点可怕么？万一舞仙彻底掌控了天剑，要来杀你我……”江茗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舞仙就是你。”秦无依耸肩，他玩笑道，“如果娘子要杀夫证道，那为夫又能怎么办呢？只好乖乖给你杀喽。”

“说什么晦气话呢。”江茗埋怨地轻轻掐一把男人命根子。

掐完，她却忽然有些舍不得松手，直勾勾盯着，眼神渐渐痴迷起来，不知不觉，流着香诞的小嘴便凑上去。

【怎么回事？好宏伟，好可爱。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好吃的样子，吸溜……】

“你干嘛呢。”秦无依在少女眉心用力一点，把她脑袋推远。

江茗这才恍然惊醒，她慌乱擦净嘴角，眼神羞耻欲死，“没、没什么~”她偏过头，再也不敢看这个自己喜欢的、不知不觉就会流口水的男人。

“你给我滚过来！”她拎起胖成球的暖暖，跑到远离秦无依的地方，才恶狠狠质问，“你TM给老子解释解释！不是说没问题的嘛！”

 397 日抛型老秦

暖暖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连嗓音也粗了起来：“嗝~有、有……嗝~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问题？”她余光瞥一眼秦无依的方向，压低声音，“为什么我会突然变这么淫.荡？”

“你不一直都挺淫.荡的？”暖暖茫然。

“我是说更、更！”江茗气急败坏，“还有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也不怎么过分吧！男孩子稍微好色一点怎么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茗一噎，把刚才自己的奇怪感受说了一遍。

暖暖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啥明白？啥子情况？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我跟你讲，你这种老爷爷放起点是会被开除挂籍的！”

暖暖无视掉江茗的吐槽，她比划着粗粗的小手解释，“你还记得这块仙位的主人怎么自称的吗？吉禄繁育长乐司命！司命，司宰天命者，对于一个仙人而言，祂司宰的天命就是祂自身所代表的概念！”

“众生妄力凝结了这块代表祂存在的仙位，而这些妄力，包含的是对吉禄、繁育、长乐的祈祷，如今你又汲取了其中妄力，塑造成自己三根之一的道台，你自然也会被众生妄力影响，成为代表这些概念的‘红尘仙’。”

江茗被说愣了，她语无伦次，“你的意思是，这妄力就跟香火一样，我夺了祂的香火……所以我成了‘祂’？”

“妄力就是香火的本质。众生向神烧香祈祷，不就是在妄想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解决自己遇到的困境吗？”暖暖扑扇翅膀道，“至于说你成了祂……倒也不是，你只是受这妄力影响，对应执念加深罢了。”

见江茗脸色难看，她赶紧跳起来补充，“有好处！有好处的呀！不信你试试！”

“试什么？”江茗语气不善。

暖暖变出一把铜钱，往远处随意一扔，结果阵阵逆风吹来，所有铜钱都吹回了江茗脚下，最大那枚甚至直接落入她衣兜里。

“吉禄！繁育！长乐！这是吉禄！运气尤其是财运会变得格外好！繁育怎么体现的我不清楚，也许你会更容易怀孕？更容易吸引异性？至于长乐嘛……可能体现在房中术上！”

“这TM不还是没用吗！”江茗将暖暖一巴掌拍到地上，顿时小东西像皮球一样弹了起来。

“你试试！你多试试嘛！仙家手段！总不至于没用的！”暖暖小翅膀吊着大大的身体飞着，手捂屁股抱怨。

江茗有点怕秦无依等急了，起疑心，冷冷瞪暖暖一眼，又屁颠屁颠跑回去。

不知为何，越靠近这个男人，她心跳便越来越快，骨头也像酥烂了一样，站都站不住，下意识便腿软，摔在他怀里。

“诶呀~”她甚至还很夹子地轻叫声。

秦无依被逗乐了，“你干嘛？突然这么娇？你不会干了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说的事儿吧？”

“哪有……”江茗回避目光，脸越来越热，奇怪又魔怔的念头充斥内心，好帅呀，好可靠，要是能勾引他永远陪着我、永远“欺负”我就好了。

可惜她早已试过，秦无依心智坚定，只要对她稍有防备，她学那些媚术就很难对秦无依生效。

除非……真的用出仙术。

可自己哪里会什么仙术呢？

忽然，江茗福至心灵，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般，隐隐产生一丝明悟。

【对啊，我何必学什么仙术呢？应当是别人学我才对！我就是繁育本身！我就是欢愉的数个概念之一！】

仙莲道台无风自舞，摇曳的花瓣美丽又娇艳，散出花粉组成的薄雾。那雾气上升到颅内，令她的眼眸泛起微微粉茫，好似蝴蝶一般。

她痴痴望秦无依，试探地开口，“睡……睡我……就在这里……”

秦无依动作忽僵，随后，就像天人交战般，脸色极为纠结。最终兽.性战胜了理智，他无法抵抗对少女的迷恋和渴望，扑了上来。

得偿所愿的江茗也热烈回应着，在仙雾缭绕的灵物森林中翩翩起舞又婉转高歌，好似仙界美丽的精灵，她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的幸福，与爱人温存是如此的快乐，超越了一切，超越了理想，超越了生命，哪怕快乐至死她都愿意。

直到男人近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了她，这场取悦她的游戏才隆重结束。

她躺在男人怀里，双腿磨蹭着，墨眸闪烁贪婪又渴望的粉茫。

【不妙，要上瘾了，怎么会这么厉害？厉害到根本不想结束，不够，完全不够啊。】

【哦对！既然是长乐司命，那应该……】

江茗收敛情绪，放空内心，就像刚才诱惑秦无依那样，凭借本能，给自己肉体下了个“长乐无边”的指令。

“咕噗——”

理所当然的，来自司命的权能点燃了她体内每一处干柴，吞噬了每一丝克制与理性，美丽的眼眸迷失在云巅的漩涡里，灵魂被突如其来的洪流近乎摧垮。

过了许久。

江茗才稍微缓过来，即便如此，肉体还是软绵绵酥麻麻的无法动，每个细胞都在向大脑传递不想回应的信号。

她享受着这种巅峰余韵的感觉，全身放松，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我能控制繁育的“快乐”，以及繁育的欲.望，再熟练一点，说不定我也能像鬼仙那样，让死物变成活物。】

“对了，老秦呢？老秦醒了吗？”

她回头，发现背后是一具人干儿。

“……”

我嘞个豆！！！

“七哥啊！”她悲伤地抱起干尸，“你死得好惨呐！我以后再也不快乐了！呜呜呜呜~~~”

“别嚎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依旧是响在意识里。

那声音没好气道，“你又哪儿学的妖法？我控制都控制不住。算了，不能让你无成本浪费下去了，我也不想去害人性命，你自己给我捏个新的。”

“哦，哦……诶嘿嘿~”江茗不好意思讪笑。

借阴法用过不少，捏生傀儡还真是稀罕事，江茗立刻打定主意，既然是给老秦用的，那就一定要秉承“器.大”、“活.好”两个特点！

材料，正好还有现成的，满地灵物，仙人骨血，再加上之前为捏新傀儡准备的材料。

一天后。

秦无依看着自己年幼稚嫩、却天赋异禀、足足23的新身体，陷入沉思。

“你有毒吧。”他无力吐槽。

 398 仙人转世

秦无依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陪江茗回合欢宗了，但他敢保证——之前他从未有这么不自在过。

“周师兄！周师兄！快看！这是我引入门的新师弟！帮我给他登记一下！”

江茗一袭青衣，束发紫冠，意气风发地朝远处师兄们招手，抛去过于像女子的面容，还真有几分飒爽的英气。

秦无依抱胸跟在江茗背后，抬头看着她后脑壳，唉声叹气。

“姓名？”

“秦无依。”

“性别？”

“……你刚才听到她喊师弟了对吧？”

“哦，哦，哈哈哈，那换个问题，年龄？”

“一百九十二。”

“……”

“……”

“扯淡。”

周师兄推了秦无依脑袋一把，半调侃半逗闷子，“你瞅上去最多十四，半大小子，装什么老妖怪。”

秦无依继续叹气。

登记完，江茗拉起秦无依，乐呵呵去坐传送阵。

而他俩一走，背后的师兄们立刻窃窃私语八卦起来。

“江师弟真乃我辈楷模，每次下山都要挑一个新师弟带来，给自己做新妇，好色至此，难怪人家修为攀这么快呢。”

“毕竟是天生魔子，顶天立地的绝世色.魔。”

“他娶那么多老婆，修炼无度，难道就不会……咳，就不会身体亏空？”其中一人捂着腰子，忍不住疑惑。

他压低声音道：“不瞒你们说，我最近也学着那些师兄，找三四个师妹，修炼整整三天三夜，然后，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跟成佛了似的，完全提不起兴致。”

“别提了，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据说啊，这阳气是有定数的，身为男子，长得却这么缺阳气，你说，那阳气能跑哪儿去呢？”

“有道理！”

众人恍然大悟。

“那你说江师弟得有多大？”旁边的好事师姐提出了一个建设性问题，大伙儿立刻争论起来。

“起码六寸！”

“六寸？瞧不起谁呢？我都六寸！起码八寸！”

“这些寻常数字，和天赋异禀距离还是有些远，我听过一个传闻，那日宗门考核，江师弟曾亲口说，自己‘两根起步还带刺，三十三公分缠腰上’！”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天赋异禀了！”

只有师姐没绷住，“不是，刺是什么鬼啊，你们都不吐槽这个直接就接受了吗？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白云陆么？”

“男人的秘密，女人少打听。”旁边师兄嫌她破坏气氛。

这下，给师姐都给整不自信了，深深怀疑起难道真的是我太弱？那些男人中的男人、爷们儿中的爷们儿，带刺只是基操？

不行，我得回去找小.姐妹们仔细讨论一下！

流言是恐怖的，尽管没有男人真正带刺，但他们同样也不敢确定，那位天赋异禀的“江师弟”，就一定不能修炼出两根带刺的二弟。

于是这个骇人听闻的传说不胫而走，在合欢宗内部不断发酵，不到一天，所有人便都知道了——天生色.魔子的江师兄，不仅是个双持剑士，而且还有专属荆棘附魔。

但，如此秘密，身为江茗“四夫人”的夏木，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起因还是他去买菜，与他一同挑菜的师姐感慨摇着头，怜悯对他说，“师妹……呸，师弟，你太辛苦了，来，姐姐请你根丝瓜。”

夏木一脸莫名，“师姐，你在说什么啊？”

“两根带刺的事。”师姐怜爱的表情中隐藏着浓厚的八卦热情。

“两根？带刺？”夏木流露疑惑，然后师姐便向他科普了最近的传闻，于是他的小嘴逐渐从o，张成O，最后又成了0。

“还有这种事情！”夏木大受震撼。

回去的路上，夏木一直在想师姐那些话，怎么会这样呢？江师兄这样漂亮的人，竟然隐藏有这么可怕的秘密……

——不！我怎么可以非议师兄！他收留我，帮我找娘，待我那么好，就算他有些小小的缺陷，我也该接纳才是呀！

夏木很快便坦然接受了这件事，哼着歌继续回江宅，路走到一半，有个面色焦急的师姐小跑过来。

“木妹妹，木妹妹，来帮我个忙吧。”

“好。”

夏木没多想，直接便答应。这个师姐是她前两天认识的朋友，似乎名字里带个“青”，总之她让自己叫她青姐。

青姐也是个热情且善良的人，之前帮过他忙，和江师兄一样，是他敬重的前辈，因此他问都不问就接下这件事。

一路随青姐到了她的独居小院，夏木心生些许疑惑，因为这里竟然设了隔绝内外的阵法。

他扭头，正想问，又噎住，因为青姐反手锁住大门，正不怀好意盯着他。

“总算把你骗过来了。”

换了一副合欢妖女躯壳的青衣薄唇轻启，大步流星走向夏木。

“青姐……你要做什么？”夏木害怕后退。

青衣完全不理对方，在她眼中，这人压根就无足轻重，只是她靠近目标的踏板。

她轻轻抓住夏木的脑袋——对方反抗力气竟然远比她想象中要大，费了她不少劲……不论如何，最终她还是成功开始了入侵。

她的意识透过目光交汇，浸入夏木灵枢，就像鲨鱼冲入毫无天敌的水域，尽情横扫着一切，这个弱小少年的意识也被她一览无余。

……原来那家伙是你恩人？这就好办了，呵呵。

……村里出生？怪不得白纸一张。

……等等，这是什么？

青衣尝试侵吞少年的意识，可在蚕食大半后，她又感应到一层很奇怪的、玄而又玄的薄膜。

她尝试去触碰，然后——另一个古老又恐怖的意识裹挟无数信息洪流疯狂涌入她大脑。

青衣慌忙切断联系，可来不及了，那个意识已经过来了，她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她，她侵蚀污染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被别人污染。

那个意识开始在她脑中复苏，许多恢宏又苍凉的画面涌出来，仙庭建立、繁荣、大厦崩塌前的饕餮盛宴、最后……又是翻腾滚涌的死气，与天剑出世。

托那些记忆的福，她很自然地明白了面前是个什么东西。

“仙人……干哩娘……”

青衣强撑起最后一点意志逃跑，心中除了愤愤自己运气不好之外，就是暗骂那逍遥楼身边都是群什么怪物。

夏木回过神，捂着砰砰狂跳的心口，满面惊恐与茫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隐感觉到自己被袭击了。

可师姐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呢？还有师姐为什么又跑了？这些问题，他全想不明白。

 399 考核临近

一场惊魂未定的袭击，给夏木心底添了不少阴霾，但一想到，不久后就是宗门考核，届时自己就能和漂亮又可靠的江师兄成亲，他心底便稍稍安定。

有江师兄保护自己，就算那个奇奇怪怪的师姐卷土重来，应该也害不到自己吧？

他内心对“江师兄”有种病态的信任。

回到江宅，他先去给性格有些孤僻但和他关系最铁的江牛牛，送了合欢宗下属“红楼”，风月宫制作的最新荤摄戏。

又去拜访了家中暂代主母事的李道冥姐姐，向她请安。

“小沐儿真乖，辛苦了，把东西放厨房吧，未时记得出来吃饭。”

李道冥很是喜爱这个漂亮的“小弟弟”，她微笑颔首，坐在窗边，隔窗指挥夏木将东西送去厨房。

“嗯，好的姐姐。”夏木很乖地答应。

尚且懵懂无知的少年，并未注意到这个姐姐不自然潮红的脸颊，以及衣衫不整的怪状。

夏木刚走，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便攀上少女的酥胸，肆无忌惮地亵渎那雪白的圣洁。

李道冥脸愈发红得妖艳，笑容也渐渐消失，她轻喘着，语气幽怨骂道，“你个混账，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同样坐在窗边，却藏于阴影中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进攻的速度，似乎生出几分怨气。

如果夏木稍微靠近这个窗户，并且将视线投入窗内，就会震惊看到，他那端庄知礼的“主母姐姐”，此刻裸着白花花的屁股，坐在另一个没穿胫裤的男人身上，荒唐无度。

李道冥美眸已经有些涣散，即便肉体早已沦陷，被这个男人见缝插针欺辱成了完全属于他的形状，可无论崩坏到何种地步，始终都有一个名字在支撑她。

“就算……就算怀孕了……我的心也属于青儿……只属于青儿呀……”她失神轻叫，像在对自己强调。

燕晴动作停了刹那，那一刻，他心底也不知是个怎样复杂的滋味儿。

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其他男人身上叫着自己的名字，尽管这个“其他男人”其实是自己……

情绪交错，犹如沉默后的爆发，他抓住李道冥盘起的发髻，将她脑袋揪过来，语气既酸又怒质问：

“你做着一个人的妻子，和另一个人偷着情，现在又说自己心底爱着第三个人……道冥啊道冥，你还有一点羞耻心么？”

“我……我……”李道冥浑身一僵，然后语塞。

“开口青儿，闭口青儿，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拿爱她来搪塞我？如果你爱她至死，又为何会在我身下婉转哀啼，夜夜承欢求愉？你那小贱物为何现在要死死缠着我不放？”

“没有……我没有……”

李道冥潸然落泪，她死命摇头，却无法反驳那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说啊！承认你其实喜欢我！你爱我爱得要死！承认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叫青儿的女子皮囊，你喜欢我这个一直爱你取悦你的人！”

燕晴动作越来越癫狂，这扭曲错位的关系与扭曲的情感同样腐蚀了他的认知。

不知不觉。

他已无法把自己当作“青儿”。

“不……不要……我不说……”李道冥泪水越落越多，始终坚持那个信念，可她又怎知道，这个信念反而会伤害她想守护的那个人呢？

欢愉谢幕，如秋深叶落，凋碾作尘，最终谁也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失去了本该有的颜色。

那扇春光乍泄的小窗对面，披着青儿皮囊的玉灵素手悠缓沏茶，默默观赏着自己亲自导演的这幕美妙戏剧。

她脸上浮着一丝诡异又舒爽的微笑，在她腰间，青色晶莹的玉佩，正发出耀眼不散的绿光。

青玉，青玉，从扭曲的关系中获得力量，哺育被“夺走”的那个人。

她是李道冥口中的“青儿”。

这块青玉，哺育的还能是谁呢？

……

逍遥楼骗人讲究个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人在稀里糊涂之中，搞不清世界的真实。

江茗此刻就在用这个技巧，跟秦无依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

“为什么把傀儡做成这样？半大小子，修炼都不方便，有什么意义？”

回到私人领域，秦无依显山不露水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生气，他站起来，比了比自己身高，发现还不如江茗，不禁越发郁闷。

“毕竟、毕竟材料不够了嘛~”江茗揉揉琼鼻，这是她第一个谎。

真实原因，是她觉得这样子会比较有趣，毕竟，她还从来没有试过被当大车开呢~

“是吗？”秦无依流露怀疑。

“当然啦当然啦，谁会没事备那么多傀儡材料。”她像哥们儿一样搂住秦无依肩膀，抛个勾人的媚眼。

以往只能小鸟依人的自己，如今竟然能平视这个男人，甚至跟他勾肩搭背，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随后，江茗又像坏姐姐调戏小弟弟似的，在他耳垂舔了舔，语气轻佻又媚惑道。

“实在不满意的话，今晚继续嘛，等榨干，就再给你换下一个~”

“刚还说没那么多材料，现在又材料多的没地方烧是吧。”秦无依扶额无语，“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悠着点，别太沉迷了，快乐的阈值会不断拔高，再放.纵下去，你迟早得需要两个男人。”

“那就给你捏两个傀儡。”江茗吐吐舌，做鬼脸。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整天脑子里只有这种事，你完全不用修炼的么？”秦无依忍不住吐槽。

“哈？”江茗一脸莫名，她低头，指着自己的合欢宗标志性青袍，又指了指背后的《欢场快讯》。

意思很明确：亲，咱们是合欢宗哦~

秦无依忽然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嗨，真是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老李心情好点没，还有夏木那小子，修行怎么样了，愁啊，这一家之主不好当啊。”江茗大马金刀坐在漆木玫瑰椅上面，杏目半眯，懒洋洋说着。

忽然，她又弹起来，“等等，宗门考核是不是快开了，夏木是不是马上就要变女孩子了？”

秦无依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这个后知后觉的女人，“嗯哼。”他鼻子出气，闷哼声。

“嘿嘿嘿哈哈，虽然当时觉得这规定挺不当人的，但现在轮到自己看乐子，这瓜是真香啊，可算理解去年师兄们的心态了。”

江茗笑得花枝乱颤，眼睛眯成一轮发光的小月牙。

秦无依又叹气。

“你叹什么气呀，好不容易能看别人乐子，真破坏气氛，你就说这瓜香不香吧？”江茗轻轻一拍面前“半大男孩”的脑门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秦无依抬起左手，默默指着自己，“我，也是今年的师弟。”

“嘎？”江茗懵了。

 400 群英荟萃

场面沉寂了许久，第1.01秒，江茗眼睛逐渐瞪大，第2.08秒，她捂着脑袋发出尖锐的爆鸣，慌不择路地踱步来踱步去。

“完了完了完了！我捏的正太秦不会要变成萝莉秦了吧！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秦无依也很惊奇，“你原来不是故意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的。”

“废话！你变萝莉了我吃什么！呸……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故意的，我就不捏那天赋异禀了。”江茗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茶壶，在手中盘来盘去，掩饰尴尬。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秦无依用毫无感情的语气棒读。

“所以……有把握吗？”江茗小心翼翼问。

本来其实是有的，但看她这副样子，秦无依忽然想逗逗她，于是故意叹了口气，颓然说：“没有。”

“丸辣。”江茗一脸绝望。

心爱的男人即将变成心爱的女人，江茗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遇到和青儿一样的困局，一时间，她明白青儿当初心情有多复杂了。

秦无依有心给她个小教训，让她知道做事前先过过脑子，于是，故意装作认命和冷战的态度，时不时刺激她一下。

她也自知理亏，对这个“落难夫君”变得贴心了许多，就连吃食也是下厨亲自做的，整日跟在屁股后面，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这一幕落在其他合欢同门眼底，恰恰坐实了这个“五夫人”的身份。

修行枯燥，难得碰上几件有趣的事。江茗本就样貌特殊，名声响，关注度高，如今又在宗门考核前弄这么一出，旁人简直不八卦都对不起她。

当阳城内全都在热议，赌场也开盘赌那两位“小夫人”能撑过几轮。

亦有暗骂江茗这天生色.魔子，阴险狡诈的。尤其是最后这位“小夫人”，连一周修炼时间都不给人家留，直接就把人家带回来上场，多缺德啊！

最终，在这样欢腾的气氛中，时间推移到了宗门考核当日。

有人欢喜，有人忧虑，有人只想看乐子，相比宗内的热闹，花神谷外倒是冷清了许多。

然而晨初时分，一名皮肤黝黑、作农夫打扮、眼神睥睨骄傲的不速之客，风尘仆仆赶到了合欢宗外执殿。

“我要入宗。”他极不礼貌地拉住正神游天外的一名师姐。

师姐愣了一下，这时候拜师？什么情况，今天就考核啊。出于怜悯之心，这位师姐礼貌劝拒道：“道友还是明天再来吧，我们要关门了。”

那黑小子却皱皱眉，语气很不善追问：“这才辰初几时，你们就要关门？什么意思？瞧不起本星……我？”

师姐苦笑，“我们真要关门了，您明天再来行么？明天，就等一天，真的。”

黑小子非但不领情，反而勃然大怒，毕竟，就算他金身陨了，仙位丢了，好歹也是曾经的土德星君，岂会将这些卑弱凡人放在眼里？

“你今日必须让我入宗，否则，我保证叫你生不如死。”他盯着那师姐，语气威胁道。

师姐也生了气，“行吧行吧，我不管你了！姓名？”

“土德……”黑小子刚要开口，忽然一愣，然后憋红脸道：“赵二……二狗。”

没办法，元君说了，不能随意在外暴露身份。

“性别？”

“你他.妈瞎啊！”

师姐冷笑，“呵呵，我瞎不瞎，你马上就知道了。刘师兄，给我带他直接去考核！”

土德星君并未将“考核”二字放在心上，他暗想：“世上有什么考核是能难住自己的呢？”

他堂堂星君，此来合欢宗，不过为两件事。

一是为了寻个上得了台面的宗门，二是引命罗盘显示，这里仙机非常浓郁，应该有仙人踪迹。不是自我封印的小仙，就是转世的元君。

不一会儿，土德星君便一脸“我最吊”的表情，跟青衣绶带的英俊师兄去了考核入试现场。

自诩仙人的他，还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入宗测试资质，根本懒得与旁边这些凡夫俗子交谈，更懒得了解更多信息。

反正，不论什么考核，在他堂堂土德星君面前，都是只手可破。

不知过了几刻钟，一男二“女”迎面走来，土德星君忽觉胸口一热，是引命罗盘发出了警示，他这才将昂高的头颅堪堪低了三寸。

然后，他盯着其中一名“女子”，瞳孔逐渐扩大。

“太阴元君……？”

他低语，眼眸精光闪烁。

“像，很像啊，虽然稍微有点差别，脸上棱角多了些，线条没那么柔和，但确实与那位女元君很像。”

仙庭等级秩序分明，位于最顶端的，自然是最先开辟了“仙”这条道路的仙庭之主。

众生托举、妄力塑身、气与道合、天授尊位，其所司宰的天命，亦是“仙”这个概念本身。

但在仙主之后，亦有七位惊才艳艳的后来者，达到了和仙主一样的混元圣人层次，创造了自己的封仙体系。这就是七位元君。

每一个封仙体系都有自己的信民，亦有自己独特的道法与规则，互不干扰，互不重叠。只有元君们的“位”，算是靠自己修来的。

其他所有仙人，都是寄宿某一个体系，获得了这个体系内的“位”，才得以攀登仙路，但也正因如此，仙位被体系内的元君一念掌握。

他土德便属于昊天元君的部将，而太阴元君，是七位元君中唯二的女元君。

太阴元君性格仁善，淡泊，不争，与他家主人向来交好，如果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唤醒，昊天元君一定会高兴的。

念及此，土德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江茗也察觉后面有个小跟屁虫，不过她正忧心于身边二人的考核，没多在意。

“七哥啊，这是我给你亲手炼制的丹药，你一定要支棱起来啊，万一你，啧，你也堕了，我怎么活呢？”

她苦口婆心，不断给秦无依塞自己精心准备的道具。

“随缘吧，堕就堕了，经过这几天的事，我突然觉得当耕牛也有耕牛的苦。”秦无依故意装作这副漫不经心模样，挑得江茗害怕。

江茗一急，只好凑到秦无依身边，很小声地许诺：“我真知错了嘛……求你了，你只要通过这次，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什么都答应我？”秦无依歪过脑袋。

“嗯嗯嗯，不管什么姿势、什么玩法、什么称呼，都行！”

“那你能不能……”秦无依也凑近江茗耳边，“禁.欲两天呢？”

江茗哑然，秦无依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拍拍她肩膀，然后冲她笑了笑，领着乖巧的夏木进了秘境。

 401 近看萝莉开会

秘境之内，沙尘扑面，目光所及之处，皆为一片黄沙掩埋的废墟。

“秦弟……”夏木凑上前，有些扭捏生涩道，“我来打头阵吧，虽然我只有炼气四层大圆满，但遇到敌人，好歹能把我丢出去，暂且保全你。”

秦无依听得下意识后仰，“练气四层还分大圆满吗？”他大为吃惊。

“啊？不分吗？”夏木更迷惑。

“……”

秦无依刚想给这倒霉孩子科普一下，炼气只是开辟气海，踏入修行之路的前置，能分个十层已经很勉强，更别说每层再分几个小节。

忽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不远处的沙暴中。

“拜见元君。”

秦无依和夏木都朝黄沙遮掩的前方望去。

不多时，一个皮肤黝黑，打扮看上去穷困潦倒，神情却毫无卑弱之意的少年，从黄沙中走出。

“你应该认错了，我们这儿没有一个叫‘元君’的。”夏木好心提醒。

“不，我就是在找你，元君，当年寒宫一别，可还安好？”土德故意提起仙庭的事。

然而，夏木只是疑惑看着他，脸上依旧挂满迷茫之色。

“历劫不够，还未醒么？也罢，元君，我土德来助你。”土德见状，直接上前三步，要一指点向夏木眉心，以仙术为其“开悟”。

然而夏木比他更快，那手还未点中，就被夏木拨到一边。

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交汇，都很意外。

“你挡啥？”土德傻眼儿。

“你冷不丁地戳我.干嘛？”夏木也不客气，“我不认识你，别总动手动脚的。”

“不是！你！”土德急了，又出左手，瞬息间又被夏木隔开，这次夏木还轻轻补了一脚，将他踹远。

“都说了别动手动脚的。”饶是夏木这种老好人都有点生气。

土德傻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发展！眼看两人丢下他，继续向前方探索，他赶紧追上，缠着夏木。

“元君！元君！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啊！我就是想让你想起来啊！”

“想起来什么？”夏木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土德看向秦无依，心想，仙庭之事这些凡夫俗子可没资格知道，他目光一冷，又是冷不丁出手……然后就被夏木眼疾手快给挡住。

“好啊，你竟然骗我，转移我注意力趁机偷袭，真是个卑鄙小人！”夏木彻底生气了。

“不是……元君，我是为你好，为你好啊，真的！”看着远去的二人，土德欲哭无泪，只好又追上去，但这次，夏木怎么都不愿意理他了。

奇怪的三人组穿过黄沙，逆风步行，一路朝着很像海市蜃楼的巨城虚影前进。

走到最后，他们竟真寻到一座宏伟但残破的古城，古城像是为巨人修建，每一样东西都超乎想象地庞大，如此才会形成比海市蜃楼还要高耸入云的影子。

可这座高城早已不知荒废了多久，看得出，荒废前是很气派的，然而再精致恢宏的楼宇，也挡不住岁月。

土德路过城门，忽然抬头，望着头顶被风化得模糊不清的三个字，感伤地轻叹口气。

他暗想：“当年敢称‘天有二日’的昊天元君，如今不仅转世成一个女人，就连自己的府邸都废掉，任这些凡夫俗子亵渎了。”

眼看太阴元君背影快要消失，土德顾不得感伤，匆匆追过去。

废墟中，已有不少参试师兄寻到这个地方，正聚在一起，对着某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告示板品头论足。

“这一看就是哪个不靠谱师兄插的，靠，钉子也不知道钉严实点，甚至不弄点防御阵法，真懒啊，这要被人涂改了咋办？”

为首最前方的师弟神色鄙夷道。

秦无依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才靠近，看清告示上歪歪扭扭的文字，正是考核规则。

【一 共有十处安全所，每处安全所仅能容纳一人，如多人同台超过一炷香，则安全所失去作用。】

【二 白昼时，沙暴遮目，难辩方向。黑夜时，真龙显世，百鬼夜行。】

【三 沐浴升龙池即可摆脱一切负面诅咒，提前获得通过资格。】

【四 考核在七日后结束。】

“难得正常的考核规则。”秦无依心想，“按合欢宗风格，估计不正常的是‘百鬼夜行’中的鬼。”

读懂规则的人立马开始寻找所谓的“安全所”，最终，大伙儿都发现了废城中格外完好的比武擂台。

数一数，刚好有十座。

秦无依却盯着告示牌下边松动的泥土，若有所思。

“如果是老江先到这儿，按她的鬼点子，肯定会把告示牌拆了，然后自己写一个。只要规则和原本规则大差不差，任谁也看不出来。”

“这规则……不能全信。”

他在心中默默想。

距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秦无依掠过那些十分明显的擂台，在城中继续搜寻。而秦无依一走，土德星君立马缠住夏木。

“元君！元君！你听我说，你我都是天上的仙人，因为那灾星作乱，陨落于天剑之下，才不得不解离人魂，历劫转世。只要你想起来仙人回忆，和我家主人联手，重建仙庭，将来登临彼岸，都并非不可能之事啊！”

“什么天剑，什么仙庭的，我听不懂。”夏木烦不胜烦，他语气疏远道，“倒是江师兄跟我讲过一个冷笑话，和你这番说法有点像。”

“嗯？”土德睁大眼。

“他说他是六欲魔帝，只要v他50，他就能重返至尊，带投资者一步登天。”夏木耸肩道。

“我真没骗你！”土德欲哭无泪。

“江师兄也说，他没骗我。”夏木漫不经心应付。

“元君，我……”

土德还想说什么，这时夏木打断道，“好了，别废话了，既然你说你是仙人，那你先通过考核再说吧，别最后都丢了姬儿，还要嘴硬自己是什么仙君魔帝。”

“一个小小的凡人考核而已，何足挂齿……等等，丢姬儿是什么意思？”土德终于发现了盲点。

“你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夏木惊讶，这回，他望向这黑小子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于是，夏木将合欢宗的考核传统、以及今天就是考核当日的事说了一遍。土德星君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神智已经有些恍惚。

“什么怪宗门，人间，人间竟然已经沦丧至此？”

好不容易，他才稳住心神，安慰自己道：

【没事，我堂堂星君，总不至于栽在一群凡夫俗子手里，考核奇葩一点又怎样？仙术在手，我必过！】

 402 我打输出？

其他人还在焦虑怎么保住二弟，对夏木而言，他却已经省略过程、直奔结果，安安心心等着变成师妹雌堕，出去后嫁作师兄妇的平淡结局。

正因他与旁人目标不同，此时此刻，场上也唯有他神情显得格外轻松和洒脱。

当然，堕归堕，最终以什么样的姿势堕，也是极为重要的。

相比被魔物一顿狂暴鸿儒、变身堕落多汁的小泡芙、最终灰溜溜退出考核现场；

让江师兄看到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再以优雅的姿势成为师妹，无疑才更能赢得“芳”心。

所以夏木并不想很轻易地白给，他更想要尽最大努力，坚持到自己能坚持的最后一刻，不负自己几周来的刻苦修炼。

黄沙渐停。

夕阳业已西垂，赤红的匹练挂满天涯，宛如酣畅一绣到底的窗帏。

“三狗啊，你说，是做男人好，还是做女人好呢？”

夏木回忆自己短暂的人生，和这明明与性别背道而驰、却嗜之如命的女.装癖好，心中忽然有些恍惚。

每每坐在镜前，细细梳妆，脂红粉黄，他便有种怪异的难以压制的幸福与舒适感。

就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镜中那个嫣然浅笑如深闺端庄女子般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今生名字叫‘二狗’。”土德星君揉揉鼻尖，他随口道，“当然是做男人好，做女人要受那种欺辱，多可怕啊……”

话至此，他又反应过来不对，赶紧改口：“额，不过元君你本就是女人，所以你大抵会觉得还是做女人好。”

“我本就是女人吗？”夏木自言自语，又展颜一笑，“这话我倒是爱听，奶狗，你难得说了句不讨人嫌的话。”

“是二狗……算了。元君，你可知晓，你七十二世前乃是太阴元君，天地间仅存的八位混元圣人之一，是‘玄阴’封仙体系的始祖。”

土德星君滔滔不绝：“夫水者，善利万物而不争，玄阴之位的仙人便如九天银河之水，润泽万物，精修相生与相利之道，皆是仙庭最娇美圣洁的女子。至于元君你，更是整个仙庭最美的仙子，不知多少仙尊朝思暮想，渴望一亲您芳泽呢。”

夏木却哑然失笑，“贵为真仙，也有凡尘爱.欲？”

“您这话说得……若无欲，为何成仙？若无求，为何修炼？世人皆妄想仙人无所不能，我辈修仙，修的也是那个无所不能！”

土德星君难得霸气来了句，黑瘦的脸意气风发。

夏木却挪开头，没有接话，他望向远方渐黯碧空，喃喃自语，“可我娘说……天若有情，天便要瞎了眼啊……”

土德星君自然不会不解风情地接话，选择装傻避过，他心底却暗想：“凡妇之见，有甚智慧？”

天一点点暗了下去。

此时，城中那十座擂台，已经人满为患，但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始厮杀。

“百鬼夜行，鬼呢？妈.的！别告诉我这鬼今天不上工！”一个好不容易才挤上擂台的粗犷师弟，不爽地吼了句。

结果话音刚落，远方便亮起蓝色的幽光，一朵、五朵、十朵……须臾间便盛开填满了这夜色。

蓝潮汹涌而来，直到近处，众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蓝色火苗，而是魑魅魍魉的眼瞳。借着蓝火映出的光线，众人勉强看清了那些厉鬼的形状。

有面色惨白，珠花步摇，盛装作花魁打扮的妖媚女鬼。

亦有身体畸变，魁梧不似人型，肌肉壮硕某处更是狰狞到骇人的罗刹鬼怪。

甚至还有各种奇形怪状、不像虫也不像野兽、吐露出数根甚至数百根湿淋淋触肢的妖魔怪型。

幽蓝色的潮水尚且还未靠近，众人便已听到那嘻嘻哈哈极为渗人的怪笑声。

“新身子~我的~我的~都别跟我抢~”

“活人！好白净的活人！细皮嫩肉的活人！一定能帮我生出个转世灵胎呀~！”

“嘶~哈~嘶~滋滋~”

土德星君看得目瞪口呆，原本淡定的仙心竟逐渐产生一丝慌乱，他嘴唇颤抖着：“这这这这这这他.妈是什么！”

“就普通的魑魅魍魉啊。”夏木语气平静无波道。

“你家普通的魑魅魍魉长这样啊！！！”土德星君吼完，才回过神，赶紧低眉道歉，“元君勿怪，我……”

“没事。”夏木摇摇头，他表示外宗人就是少见多怪，这种满身触肢的东西，师姐家里多的是呢，大部分师姐都会养一个。

还有师姐建议他提前体验一番……不过被他给拒绝了，毕竟他想把纯洁的身子留给江师兄，作为江师兄费心安置自己的回报。

蓝潮顷刻便至，所有人都被淹没进这鬼影重重之中。

尽管这届师弟修为质量不错，个别小团体还懂得结阵共抗，然而，恶鬼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师弟们便陷入苦战，擂台上的人也动起小心思，借机将旁人全都打下去。

“来了吗……”夏木深吸一口气，准备测试自己辛苦修炼的成果，但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将他拉入阴影中。

他回头，讶异，“诶，秦弟？”

“跟我来。”秦无依撂下句，然后引夏木快速进到废墟深处，直到某处隐蔽的角落，他摆弄机关，竟唤起一汪残破的泉眼。

秦无依先跳入泉眼中，夏木犹豫几秒，紧随其后，泉眼底别有洞天，赫然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宫殿，宫殿中亦有两处擂台。

但两座擂台之上，皆有气度不凡的男修闭目打座，看样貌像是对血缘兄弟。

“我的思路大概没错，有两个人早早便找到了这儿，然后挖走官方告示，换了一块自己写的。因为规则大差不差，所以根本没人发现。”

秦无依毫不避讳那二人，向夏木介绍自己的调查结果。

其中稚嫩些的少年忽然睁眼，冲秦无依笑了笑，颇有大家子气度。“没错。”他戏谑道，“我与我兄长，改掉了第一条，删除了最重要的第五条，没想到还真有人发现。”

他盯着秦无依，越看笑意越浓，“你这小家伙，真是聪明得令我欢喜，干脆来做我师妹吧，跟在我后面，保证你后半辈子不吃苦。”

“多谢抬爱。”秦无依耸耸肩，语气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心早有所属，家妻还在外面等我回去暖床呢，做师妹这等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这性子也挺讨我喜欢的，弟弟，还是留给为兄吧。”二人之中，那个年长些的也睁开双眼，他缓缓站起身。

秦无依却后退半步。

“上，把他们给我都揍成猪头，靠你了，沐沐姐，加油。”他拍拍夏木肩膀。

“诶？”夏木茫然，下意识指着自己，“……我吗？”

 403 恐怖片第一定律：越装的人扑街越快

“对，就是你。”秦无依点点头。

其实自夏木说出那句“炼气四层大圆满”时，他就隐约怀疑了，特意观察了夏木的步伐和气色，后来夏木一脚将那个怪人踹走，更是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小家伙，绝对不止炼气期修为。

但夏木修为究竟如何呢？秦无依其实也猜不透，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拥有远超炼气期的气海与真力，却并未正式开始融脉。

开辟气海、再祭炼经络，这是所有道修心法共通的正统路线，无非所涉及经络与运功方式不同，然而夏木却匪夷所思地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走出了从未有过的“新方法”，甚至还走通了。

真不知道该说他莽呢，还是该说他天资惊才绝艳呢？

比起秦无依这种修行老鸟，夏木对自己修为自然是完全没个底，毕竟他这特殊体质，不实战，不自曝，根本看不出来。

至于实战嘛……大家都默认他要做师妹，还是某个知名“天生色.魔子”的师妹，没人会无聊到找他晦气。

“我知道了，我先试试吧，先说好哦，我没打过几次架的，输了别怪我。”

夏木低头犹豫一会儿，还是默念“长姐为母”，答应帮秦无依做这个打手。

对面那对兄弟发出嗤笑，其中兄长盯着夏木朴素简单的绣花白裙，强忍笑意调侃，“呦？这位师弟？怎么连裙子都已经换上了？还真是女.德充沛啊。”

“你讲话好过分，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吗？”夏木微微恼。

“在合欢宗待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吗？在咱们这儿，强的是师兄，弱的是师妹，师妹生来就是负责侍奉师兄的，何须考虑你们感受？”

“原来，好心的是江师兄，不是你们。你们修士，也与村头那些流氓无赖没甚区别。”夏木低头喃喃。

“你若是想，我也能扮成书生待你啊，惺惺作态谁不会。”男人继续调笑。

夏木气鼓鼓嘟起小脸，爬上了擂台。

男人还在笑。

夏木捋起稍长的云袖，朝那个男人走近。

男人笑声停止，刚想说什么，视野便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完全没看清夏木的动作，就被丢下台去。

“你也不怎么样啊。”夏木鄙夷，“还不如我个炼气四层。”

“？？？”

男人懵了，炼气四层？四层？这踏马是四层？你这是四十四层吧！

面貌稚嫩的弟弟也止住笑，脸色阴沉的可怕，因为他同样没看清。

“沐姐，动手。”秦无依又朝那个弟弟努努嘴。

“好嘞！”发现这兄弟二人修为“低微”，不到“四层”，夏木自信心爆棚，又眉眼弯弯，裙摆飘舞，朝另一处擂台走去。

“等等！”那个弟弟忽然伸手，很有气势地吼了句。

吼完，他自己爬下擂台，朝两人拱了拱拳，“不用了，我自己就能体面。”

“真是的……修为这么差，装什么大尾巴狼呀。”夏木把袖子放下来，小声嘀咕。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是苦笑，他俩一个融脉四层，一个融脉二层，别说低微了，甚至是今年夺位的大热门，结果……

这“天生色.魔子”的四夫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秦无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道果然如此，夏木修为完全不正常，按江茗所说，他应当只修炼没几个月。

这甚至还是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既然如此，那黑小子嘴里所谓的“仙人转世”，会不会其实……真的有些可能性？

秦无依摩挲下巴，思考起几次遇到仙人的见闻。

最弱小的仙人，无疑是狐祖秘境中的那个被锁链束缚的仙人，仅有不死不灭的金身，恐怕连仙位都没有，也没见什么特殊仙法。

再之后，就是那个“福禄繁育长乐司命”，有仙位，有仙人之术，靠自斩修为，封印金身躲过了天剑搜寻。

如果再往上呢？如果仙人再强大一点呢？仅靠封印肯定藏不住，或许他们都被诛灭了，但强大古老的灵魂不会那么容易消失。

这些“仙灵”流落人间，一直保持沉寂，然而看黑小子那嚣张样，明显仙人们最近在暗中谋划什么事。

如此变故，只能是天剑异动惹的祸。

【娘子啊娘子，你到底要捅多大的篓子出来才肯罢休？】

秦无依苦笑。

倾巢而出的恶鬼很快淹没整个废城，已有不少师弟躲藏不及，或跑不过旁人，不小心中了招。

仅有少数修为能打者，靠独占擂台，沉默观望着。

土德星君虽然吐纳时间尚短，修为很低，但依靠昊天元君手下第一战将的经验与能力，几次袭击都有惊无险避过。

“这都什么鬼东西。”他看得心惊肉跳。

那不像昆虫也不像野兽的怪形，小的直接爬到人身上，死死缠着不放，伸出的触肢像“开花”般层层绽开，露出内里的刺管与细齿，然后死死咬在受难师弟的胸口上，甚至囫囵钻进人嘴里。

触肢像水管似的，根茎处一浪接一浪鼓起，明显正注入什么毒液。

有些体型庞大的怪形，更是触肢缠住活人，直接拉过来，用密密麻麻的肉触一点点将人吞没，只剩下一张脸，或者一张脸加两只脚。

土德星君亲眼看到一个吓破胆的倒霉少年，被巨大怪形吞掉，不一会儿，他露在外面的脸便流露痛苦与“解脱”，面相肉眼可见变柔和，晃荡在外的脚也纤细白净许多。

等“她”挣扎着摆脱怪形的时候，竟已长出规模不小的酥.胸，双腿之间光滑平坦，腹部鼓胀如怀孕——直接变成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女性！

“我的天呐，仙人才避世几年，人间就已经癫到这个地步了吗？”土德星君头皮发麻。

他内心一面惊悚嫌恶，一面又飘飘然起来，“看来这人间没我们仙庭，是真不行。昊天元君说得对，这群愚昧卑贱的凡夫俗子，就是得用鞭子抽着，酷吏管着。”

【咦~好嚣张的小弟弟，我来上个身~】

脑海中突然闯入一个妩媚的女声。

土德星君冷笑，“真是礼崩乐坏，世道沦丧，一只小小的孤魂野鬼，都敢在本仙面前造次，给本仙滚出去——！”

思绪沉寂数秒。

然而，下一秒，那个娇媚女声又在他脑海中咯咯笑了起来，“小弟弟，你好‘傲’哦~真不晓得你变成女子被男人玩弄的时候~模样该有多可爱~”

“怎么回事？竟然没用？”土德星君再一次被这些诡异存在刷新了认知。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疏忽大意了。

如果他愿意躲，这孤魂野鬼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但偏偏，他选择了装，不屑于躲避这种弱小的鬼物。

 404 迷魂术的前身

一只小小的孤魂野鬼，凭什么能蛊惑仙人之灵？

然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土德星君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女鬼，而是某种不祥力量的造物。

“离开我的身体，我可以饶你不死。”

他明知这孤魂野鬼不对劲，可仙人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因此他的语气依旧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威胁和命令，而非商量。

“离开我的身体，我可以饶你不死。”

那个妩媚女声再次响起，却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语气，以及和他一模一样的高傲，就好像——这是他用女子嗓音说出来的“心声”似的。

“你学我说话做什么？”土德星君急了。

“你学我说话做什么？”

然而，妩媚女声紧随其后，亦用和他同一种语调，说了同一句质问，这次跟得更紧，模仿得更像，倘若这不是个女声，恐怕他还真要以为这是自己突兀冒出的念头。

“算了，孤魂野鬼，何足挂齿。”

“算了，孤魂野鬼，何足挂齿。”

“谅你也没本事造次。”

“谅你也没本事造次。”

花魁女鬼的话一次比一次提前，到最后，几乎是与土德星君同时出声，仿佛真成了他肚里的蛔虫。

那种“简直像在听自己心声”的别扭诡异感觉，在土德星君心底也越来越重。

他抢了一柄短枪，以近乎于艺术的战斗方式，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摸上来的鬼物。

随后，他畅快大笑起来。

【土鸡瓦狗。】

心底妩媚的声音轻蔑道，这句话倒深得他意，他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可爱。

他凶兴愈盛，仿佛是要将觉醒记忆之前，那旷日已久的窝囊发泄出去，因此沉浸在战斗与厮杀中，无比享受这一刻的轻松与优雅。

那个妩媚女声时不时响起，说一句他的感受，抑或说一句他心中常常闪过却又感到不好意思的话。他甚至荒谬觉得——这女鬼好像也没什么害处？甚至能让他开心？

只是，土德星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下意识地，将那些话当作自己的“心声”了。

他的内心已不再表达，取而代之的，是“女鬼”揣摩他心意后的鹦鹉学舌。

但厉鬼终究不是一只蛔虫，她要做的，自然也是比蛔虫更危险的事情。

再一次收枪之后，土德星君忽然发现自己离开了那座废墟城市，来到了一处雾蒙蒙被粉紫色薄暮笼罩的世界，似乎是厉鬼的巢穴。

他寻到山坡，登高远望，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条由金色骸骨组成的苍龙，正守护一处厉鬼盘踞的寒潭。

土德星君想起那个告示牌，一下子联想到“升龙池”，他猜测这里应该就是关键。

这场令他厌恶又毛骨悚然的宗门考核，终于要结束了，他丝毫没将一路厉鬼放在眼中，径直朝那寒潭杀去。

刚出数十步，他便又遇到一只妆容精致美艳妖娆的女鬼阻拦，解决女鬼之后，她的魂体化作一缕青烟散去，然而，她身上华美性感的衣服却留在了原地。

土德星君望向那件材质十分特殊、女鬼穿时、尤为诱惑撩人的透肉薄丝，目光稍微停留了片刻，脑中一闪而过女鬼那曲线玲珑的大腿。

【好漂亮的袜子。】

土德星君忍不住点点头，是啊，真漂亮的袜子，还是凡人会玩，当初仙庭的仙子们哪穿过这种东西？

【真想试试呢~我穿上一定也很性感吧~】

土德星君又下意识点头，是啊，这么漂亮的袜子，如果穿在自己腿上，真是光想想就够血脉偾张了。

……嗯？

？？？

土德星君笑容僵住，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等等，我怎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怎会突然想穿女人的衣服？

【其实也不怎么奇怪吧？喜欢漂亮的东西，乃是人之常情，谁不想打扮漂漂亮亮的呢？】

对啊，打扮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那丝袜花纹是真的漂亮……嘶——不对不对不对！

打扮自己和把自己打扮成女人是两码事！！！

我是仙庭的土德星君！是一往无前的战将！是毫无疑问的纯爷们儿！我喜欢的是女人！

【是啊，我喜欢漂亮女人，尤其这样打扮的漂亮女人。这代表我喜欢这样子的打扮……所以，这样打扮自己的话，我一定会超级开心，超级兴奋。】

有道理，好像也没错？

——不是！没错个屁！

土德星君终于惶恐起来，他意识到，那个妩媚的女声已经钻入他内心，彻底取代他的心声，同他真正的思绪、想法、念头混杂在一起，根本难以分辨。

“好怪，好怪的力量，很像那些使用灵戏法的逆贼……”

土德星君脸色难看，他想起了当初那群仙庭的篡逆之贼，手段诡异的“灵戏师”。

他们是罪人之后，被判罚世世代代为仙庭劳役，婴儿时便铲除了仙根，终生不可能修炼。

但那群人中却有个绝对称得上鬼才的家伙，发明了绕过不灭金身和通天修为施加影响的手段——那就是灵戏法。

他的理论，至今想起来都令人心惊肉跳。

灵戏师最后都被诛杀了，所有关于灵戏法的记载，也被元君们下令焚毁殆尽。但世上仍有灵戏法在流传，倒也并不令他意外。

毕竟……就连他这个仙庭忠犬，都私自截留了一本，认真观阅过，只是实在看不懂罢了。

全书都是些弯弯绕绕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们油然而生的念头，真的属于我们自己吗？”

“我们跳跃的想法、萌发的思绪，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何种渠道诞生？”

“是否存在一种俯瞰众生的‘天道’，在暗中操纵我们所有人的意志？”

“如果没有，那该如何解释‘灵魂’的运动？该如何解释思想的源动力？”

“如果有……那么祂的存在形式、祂存在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

“我们是否能通过模仿‘祂’，来达成绝对的自控，抑或是操纵别人的灵魂？”

土德星君回忆着书中内容，越想越觉得即视感强烈。

“不行，得赶紧结束这一切……”他暗暗在心中自语。

但他并未意识到，不知不觉，他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已经模糊，逐渐失真，甚至演变成另一种嗓音——一种妩媚清脆的女声。

 405 仙君无惨

【升龙池可以净化负面诅咒，我应该去升龙池。】

“那条龙倒是有够威风，配得上我这个星君，等我去把它收为坐骑，呵呵。”

【可惜，就是我身上这衣服穷酸了点。】

“想我堂堂星君，什么时候穿过这种烂布一样的玩意儿？”

【咦，这件衣服不是刚好很漂亮吗？】

“对啊，我需要件配得上我的衣服，这衣服……也刚好配得上我。”

意识仿佛失去控制，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明明知道这是女人的裙子，可他目光却怎都挪不开，好像被磁石深深吸住。

他已经快要焦虑疯了，明明很别扭、不愿意，那种魔怔的念头却刻在脑子里，越刻越深，就像钻入骨髓揪不出来的毒虫。

直到他彻底破罐子破摔——开始穿上这件女装，内心才再度恢复舒适。

【哈哈哈，我疯了，我绝对是疯了。元君要看到我现在这鬼样，也不知得多生气。】

妩媚的嗓音在心底骂骂咧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衣服，好轻盈，轻飘飘的，裙底凉丝丝的，穿着还挺舒服。】

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心声，哪个是魅灵的蛊惑。

终究，少年抗拒着、挣扎着、痛苦着也迟疑着，缓缓套上了黑丝，然后是亵衣、绸衫、襦裙，最后又穿上紫玉炼制而成的华美高跟鞋。

明明拿在手里并不合身的衣服，穿上去却又莫名变合身了。

土德星君唤起水幕，想通过看自己的滑稽样，摆脱这股诡异又可怕的冲动。

然而出乎意料，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皮肤呈光滑小麦色，身材曼妙高挑，美艳到无可挑剔的妙龄少女。

【什么啊，这不是挺合身的？】

土德星君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衣服变合身了，而是身材被衣服改变了。

“真是邪门儿东西……”

她下意识对着水幕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像臭美照镜子似的，调整裙摆和丝袜边的高度。

照到一半，她又脸色僵硬，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发泄地将水幕扯碎。

“不能再穿下去了，脱掉，得赶紧脱掉……”

土德星君嘀嘀咕咕，这次，就连她现实中的嗓音，也变成了那个妩媚的女人嗓音。

她尝试脱掉腿上的丝袜，可轻轻一揪，顿时蔓延全身的酥麻绵痒传来，就好像她在扯开自己的花瓣一样。

“哦喔……”

她翻白眼，努力了很久，最终却连一寸都没有脱掉，反而唤起她深深的恐惧。

不脱这女人的袜子，好歹脱掉这双逼人踮起脚尖的破玉鞋吧？

这次倒是顺利脱了下来，可她刚刚把鞋丢远，扶树站起来，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她的脚尖还是下意识踮着。

她尝试放下去，然而脚跟刚刚沾地，顿时一股强烈的刺激混杂快乐差点淹坏她的脑子。

就好像她的脚根不是脚跟，而是少女未经人事的酥.峰，敏.感到能数清地上每一粒灰尘。

她只得跪在地上，像小狗一样爬过去，把自己丢掉的鞋再捡回来。

穿上后，她才发现鞋子倾斜角度刚刚好，是既舒服又不影响走路的那个范围，代价是，每走一步，都像在经历一场足以令她脱水的按.摩。

【还有、还有机会，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她拖着不知该说不适、还是该说舒适到无以复加的肉体，一步步朝那个方向挪去。

再次被敌人袭扰的她，足弓只是稍稍用力，便浑身酥软得像要当场融化一般。

这样的她自然没办法战斗。

高高在上的星君，仿佛一夜间坠落凡尘，沦为了恶鬼的玩物。不论是怪形、夜叉、还是魅灵，都可以尽情使用她这具越来越不要脸的身体。

她的身上，也挂满了众多“战败纪念”。

好几只怪形攀爬住她的肉体，如婴儿“纠缠”母亲那般死死“纠缠”着她，妖艳的花朵口器覆盖了几个羞人之处。她竟莫名有种自己在哺育婴儿的错觉。驻足侧望，夜色笼罩的青山，被薄暮勒成宝塔般的形状。

她感到自己胸前的规模越来越累赘，更像个“母亲”了，满满涨涨的，几乎每走两步，便不得不停下，等待这种胀痛能稍微缓解。

而这仅仅只是怪形的杰作，那些身躯强壮庞大、样貌千奇百怪的夜叉鬼怪，则是直接将她视为了繁育后代的工具，谁瞧见都要来攻击她。

她的情绪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屈辱绝望再到麻木平静，现在甚至有点“看自己乐子”似的享受。而她肉体的反应，却是从最开始的生涩抗拒，一步步进化到了如今的百依百顺。

身为仙人……身为堂堂星君……她动起情来，竟然会屈服于这些魑魅魍魉小妖的强迫，甚至暗暗期待着能被肮脏卑微鬼物“临幸”。

清醒时她觉得自己疯了，可骚.劲涌上来时，她又觉得堕入红尘真是刺激，自己简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仙人。

比起前两者，土德星君对那些“魅灵”的感觉，则相当复杂。一方面她痛恨她们，把自己变成这样子，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她们亲切，下意识拿“做女人起码很舒服”给她们开脱。

魅灵遇到她，同样会把无力反抗的她欺负一遍，用各种方式，女人欺负女人的方式……

但她们手法都很温柔熟练，样貌也是她更容易接受的女子模样，所以有时她甚至觉得这不算“欺负”，应该算某种享受。

唯一讨厌的一点是，她们总会留下点什么，有时，是代表淫.咒的“刻纹”，留在各种羞人的位置上，种种桃色效果令她愈发失去反抗能力。

还有时，是施加了桃色诅咒的私密小饰物，给蓓蕾“戴”的簪子，捆住弱点的细小项链，装饰蝴蝶象征沦为奴隶的金环……

她身上明面暗地里的装饰越来越多，衣服也被魅灵们换得越来越性感、越来越漂亮。薄到透肉的开档裤袜毫不掩饰曲线，浑身唯一的裙子就像扯了半块方纱，随便往腰上那么一系，露出大片大片臀与背的肌肤。

踩着高跟鞋，丰满的臀胯不自觉左摇右扭，仿佛故意勾引男人拉客的妓.女。不过好消息是，她已经习惯这样打扮了，甚至觉得这样打扮挺好的，起码自己喜欢，养眼，男人不就该喜欢这种性感漂亮的打扮吗？

只是从看别人穿，变成了看自己穿而已，没什么区别——没错，根本没什么区别。

土德星君已经完全分不清那个怪异的女声，和自己的心声了。或者说，事已至此，那都是她自己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念头，无甚不同。

 406 一夜

“哈……这魅灵哪个混账创造的，真是魔鬼，竟然连本星君都着了你的道。”

再一次被夜叉扑倒，土德星君试图反抗，然而反抗的念头刚刚凝聚，下一秒就被全身传来的酥麻“快乐”击溃，她失神躺在地上，任由夜叉掰开架起双腿。

“混账……天才……疯子……”她对创造这些诡异事物的存在，此刻是越来越恨，也越来越佩服。

尤其是“魅灵”这种巧夺天工又丧心病狂的事物，寄宿在人心底，与人本就有的欲.望巧妙融合，悄然伪装成另一个“我”。

若与这个“我”对抗，那就相当于自己脑子和自己脑子掐架，永远没办法分出胜负，甚至还有可能画地为牢，自我束缚，心魔斩不尽断不绝。

而若选择忽视，不与这个“我”对抗……

呵呵，她现在就是例子，仙也好，人也罢，都离不开欲.望、思考、以及规矩束缚，更免不了被他人影响。

一个念头被别人唠叨久了，都会悄无声息变成自己的念头，更何况，这个念头来自于“自己”、来自于无法设防的“心底”。

世上真的有人能在被魅灵上身之后，成功破解掉这种怪东西吗？

昊天元君……昊天元君或许可以。

她其实并不敢确定，虽然在她心底，昊天元君肯定是这世上最能代表奇迹的仙人，也是最有机会登临彼岸的混元。

繁星闪烁，不远处传来骨龙入潭的声音，遥远的西方，天刚蒙蒙亮。

然而那阳光注定照不进巢穴里，也不属于她，相反，伴随粉紫色雾气渐浓，越来越多魑魅魍魉回到巢穴——然后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这个有趣的玩物。

这下，她连半步都没机会走了，因为第一只“施暴者”刚发泄完，第二只便接踵而至。大多时候，甚至是好几个一起上的。

“不要……完蛋了……我会烂掉的……这样一整天……一整天的话……要回不去了……谁来救救我……元君……元君……”

她无力推攘压在身上的强壮雄躯，第一次发出无助的哀呼。

作为第一个找到并进入巢穴的考核者，她落到的下场，却是沦为巢穴中鬼尽可夫的玩物，灵与肉皆在峰顶的快乐与峰底的绝望之间来回摇摆，直至彻底沉沦。

“我是……仙……哕……仙……讨厌的虫子……不要……停……停下……我是仙呀……”

快乐和屈辱的泪残留在眼角，她口中抗拒着，喘息却越来越妩媚，渐入佳境。

“仙……仙……仙……”

一滴嫣红的血泪，从颊边滚落，她喃喃着，似乎前生今世所有的骄傲、智慧、荣誉，都在这一刻，被屈辱捶打吞噬，熔铸为了一剂供她和鬼怪们感到刺激尽兴的“合欢药”。

最终，夜叉的子孙后代在她体内扎营，拥有仙灵感应的她预感到这次自己将要怀上鬼怪的“宝宝”，而且，不会只是一个，也不会只是一次。

她拼命挤出了一个表情，却是绝望又快乐的媚笑，她伸出手，抚摸热乎乎的肚子，感受这个注定要诞生的小生命，感受肉体在围攻下此起彼伏的“喜悦”，这一刻，她突然什么都不愿去在乎了。

仙位也好，任务也罢，都随他去吧。

挺好的，嗯，都挺好的，其实这样子也不错。

【做个rb.q真幸福~】

念头刚起，她便流露笑意，坦然接受了这一心声。

——这是我的真实念头吗？

——不是吗？

——算了，不重要了。

她默默闭上眼，任由快乐将她吞噬。

……

秦无依带着夏木，在厉鬼环伺的擂台上静静打坐了一夜，次日晨曦时，厉鬼才作鸟兽散，只留下稀稀拉拉几只不聪明的，呆头呆脑当活靶子。

“秦弟，秦弟，鬼怪好像散了诶。”夏木眼见虎视眈眈的鬼物们退去，连忙停下打座，提醒另一边的“好妹妹”。

“我知道。”

秦无依还在研究脚下的擂台。

他琢磨：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厉鬼不敢靠近？人多了，作用却又会失效？

“这样待七天，考核就可以结束了吗？”夏木自言自语，“好像也不难啊……这岂不是说，我也不一定非要做师妹？”

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他坦然接受了变成女人的命运。如今突然又可以选择，“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便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问题。

他第一反应是做男人，毕竟……他生来就是个男人，父母生前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延续老夏家香火。

没得选尚且还能理解，明明有得选，却还是故意去做姑娘，这未免也太……

可一想到自己要脱去这些漂亮的裙子，不可再与那些熟悉的师姐们以姐姐妹妹相称，要停止现在的生活，要束发，要蓄须，他便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秦无依瞥了夏木一眼，从夏木脸上纠结又颓丧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什么。其实也不难猜，毕竟哪有师弟还没变就热衷作女子装束的？

这鬼才师弟和老江完全两个极端，一个还没变女人身，就已经顺水推舟开开心心地把自己当成了女人。

另一个别说艾.草，连怀孕都已经尝过了，却依然能用理直气壮到令他费解的态度说出：“我还是男人”。

秦无依向来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好捧哏，于是他故意道：“也不好说，谁知道那对兄弟删掉的第五条规则是什么？应该也没这么容易。”

“有道理，我应该还是赢不了的。”夏木果然不再纠结，他点点头，又恢复了元气。

简单收拾一番，两人决定出去看看情况。

历经昨夜鬼怪暴动的肆虐，此时外面到处是一片混乱惨不忍睹的景象，隔不远便会碰到个满身被欺负痕迹、身躯已经彻底雌化乃至遍布淫.咒的“前师弟”。

有些甚至大着肚子，步履瞒珊，扶着墙，失神迷茫地走着，腹中也不知是夜叉留种，还是怪形注了虫卵。时不时还会胎动，令那些可怜师妹瘫软跪地，哀吟好一会儿才能恢复体力。

“哇……”

夏木看得捂住小嘴惊呼，他后怕道：“还好昨夜有秦弟你指路，不然被这妖怪袭击的话，我真不敢想会……”

秦无依无奈叹口气，他心想：你这奇葩实力，小心点的话，估计够把这破地方碾一遍。

探索小半日，又与那些尚且幸存的师弟、以及还未彻底坏掉的倒霉“师妹”交换了一番情报，秦无依大致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407 升龙池

“这‘百鬼’大致能分为三种，一种类似体修，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色.欲熏心，对女子有强烈的攻击欲.望。”

“第二种像变异的肉块，也像特殊的虫子，实力不强但触肢十分灵活，还有特殊的毒液，注入会改造人体，令之渐像女性，欲.念丛生。”

“第三种最为奇特，是打扮艳丽风.骚的女鬼，碰到就会融入人心底，悄然改变人的意识。有意思的是，女鬼是虚体，但她们的衣服却有实体，穿上那些衣服，肉体会雌化，迅速变成女人。”

总结完，他忍不住点评，“还真是有合欢宗风格的鬼怪啊，一环扣一环，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倒在这里，被深渊吞噬。”

“哇……”夏木脸红透了，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样子，他下意识想到自己被鬼怪轮流欺负的场面，顿时一个哆嗦，眸光飘忽。

“还有人说，昨夜见到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隐约听到龙吟声，那里应该就是升龙池了。等到夜里，我们想办法去看看。”秦无依又安排道。

“诶？不是直接在擂台躲到最后一天就行了嘛？”夏木疑惑。

“我猜并不行，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四条规则，实际缺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如何获得通过资格’，沐浴升龙池，只是‘提前获得’，属于例外情况。”秦无依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粗读规则，很容易联系上下文，惯性以为七天后结束，存活就能获得通过资格。”

“但这太简单了，因为这样并不需要擂台，只需要找个偏僻地方，抓一群弱小师弟，不断把他们丢给鬼怪，满足鬼怪的淫.欲，就能拖延到最后。这样显然不符合选拔标准。”

“所以我猜……被那对兄弟删掉的第五条，就是有关获得通过资格的内容，所以他们才这么果断又洒脱地将擂台让了，因为要保留体力和灵力，去应对更重要的事。”

秦无依慢慢将逻辑捋顺，夏木听懂回神，有些佩服地盯着这个脸比自己还嫩的“少年”，忍不住感叹道：“秦弟，你好聪明。”

“经验之谈罢了，被类似的事坑多，多少会有点警觉。”秦无依叹口气，又转移话题，叮嘱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明白被删掉的第五条规则，这条规则，应当是和升龙池有联动，但又难度降低许多的。”

“为什么啊？”夏木又跟不上思路了。

“因为根据规则，升龙池出现和百鬼夜行位于同列，且同时显现，说明后者很有可能来自于前者。为了筛选强者，通关条件显然要与百鬼有关，既然如此，那升龙池就有很高的嫌疑。”

当然——还有最重要一点，你这小子意外的能打，随便闯闯也没问题。

秦无依在心底又默默想。

“原来如此诶……”夏木顿觉和秦弟组队太舒适了，有种大脑按.摩的轻松感，就像下围棋自带棋魂老爷爷，又像比武背后站了个万事通。

又搜索半日，大部分人都如无头苍蝇般一无所获的情况，令秦无依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夏木倒是对那些挺着大肚子的“前师弟”起了同情心，没事做的时候，就停下来照顾，就算时间紧张，也会给她们留些伤药和食物。

转眼间又入夜，鬼怪们倾巢而出，夜深之后，西方又传来高亢的龙吟声，秦无依立刻领着夏木循声找去。

一路上，绝大部分鬼怪都被夏木轻易解决，夏木一直以为是这些鬼怪太弱了，只有秦无依看得真切。

【看来……他还真是仙人……又一个被老江稀里糊涂撞见的仙人……这种“巧合”真的没问题吗？】

秦无依心中深思。

伴随行进愈深，不知不觉，周围弥漫起粉紫色的薄暮，秦无依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刚才的废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应该就是鬼怪的‘巢穴’。”他提醒道。

“诶？哦……”夏木立马小心了不少。

秦无依找到一处山坡，登高远望，透过淡淡的雾气，他也看到了那条金色骸骨组成的苍龙，以及被苍龙守护的寒潭。

“看来，那就是升龙池。”秦无依迅速作出判断。

他又领着夏木朝升龙池进发，然而，走了没多远，两人忽然脚步顿住，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一个很旖旎香艳的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

靠近后秦无依才发现，这是个比他们还早一步进来，结果凄惨落败，不知被鬼怪欺辱过多少次的倒霉“师弟”。

满身糟糕痕迹，肚子隆起如怀胎八九月，穿着与那些花魁魅灵一样的香艳诱惑短裙，也与那些花魁魅灵一样穿了许多环、戴了许多荒唐坠饰。

失神的杏眸透着股迷离的满足，伴随胸前和腿间怪形的蠕动，这名浅褐皮肤有点异域风情的妖娆少女，时不时便会娇颤两下，发出诱人又煽情的轻叫声，脸颊浮现深深沉溺堕落的幸福神色。

不等秦无依说什么，夏木便已出手，将压在少女身上的夜叉杀死，又将那几只怪形揪下——由于寄生太久，后者反而比前者费力。

尤其是拽胸前两只的时候，口器与蓓蕾紧紧纠缠在一起，稍微用力，便会将那已经发育到如同硕瓜的饱满拉成椭圆。

分开刹那，白汁飞溅，从怪形中流出的液体好似瀑布。

被拯救的少女缓了好久好久，娇.喘才平息下来，茫然的眼瞳恢复焦距，最终汇聚在夏木身上。

“元……元君……？你来救我了……？”她感动到热泪盈眶。

“我勒个去！”夏木吓得后跳两步，就连跟江茗学的口头禅都爆出来了，他震惊问，“是你？？？细狗？？？”

“是二狗……算了，元君，你是我恩人，你爱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叫我母.狗都行。”

土德星君仿佛换了个人，变得乖顺许多，眉宇间再也没了那股令人生厌的傲慢。

“你变化挺大的哈……”夏木也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没话找话，结果更加尴尬。

土德星君沉默，许久，她幽幽吐出句，“我被整整折磨了一天一夜，半柱香前，我都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这样了呢。”

夏木拍拍少女的肩膀，轻声安慰，“很痛苦吧，先吃颗伤药，睡一觉，睡一觉忘了就过去了。”

然而，听到这句，土德星君却身子微微颤动起来，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眼神在挣扎中，逐渐走向沉沦和堕落。

“不……根本不痛苦。”她捂着孕肚，柔喘吐着媚气，失去神采的眼眸像坏掉一样，“我忘不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已经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哈？”夏木目瞪口呆。

“元君你不懂……那感觉……比我成仙时都舒服……比被仙主夸赞都舒服……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好可怕……哈……好可怕……凡人这些年到底都创造了些什么啊……”

她语气无比怪异，既像痛苦，又像享受，仿佛一个新婚初.夜被未婚夫搂住，内心期待又恐慌的小妇人。

夏木听不懂，毕竟，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仙人记忆，只是个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年，他很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安慰的话。

土德星君忽然脸色一白，那痛苦纠结又迷茫的神情，逐渐被快乐和享受所占据，她瘫软跪趴在地，双腿不自觉分开到极限，尽力拱高着屁股。

“又……又要生了……别看……不要看……元君……天……天啊……”她慌乱地请求。

夏木不忍心地挪开目光，秦无依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瞥向骸骨苍龙，一串咿咿呀呀令人耳根子发痒的媚声后，两人才听到少女虚弱的声音。

“好了……没……没事了……”

的确结束了，土德星君也整好了衣服，除去仍旧煞白的脸色，和地上多了几颗巴掌大的蛋，似乎没什么改变。

 408 套话

这丧心病狂的场景令二人心底都产生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夏木深深怀疑，这真的是仙人吗？

仙人……原来还会被一个小小秘境试炼中的怪物欺辱？

夏木很快作出判断——懂了，这位“热狗”兄弟在吹牛.逼！

相比夏木，秦无依想得更深，他没急着否定对方自称仙人的论调，而是似漫不经心地让她跟上，随后在继续寻找升龙池的途中，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起初这位“星君”比他想象中警觉，但秦无依很快找到了一种针对性的套话方法。

他假借探路的名义，领着夏木和这位星君分开了两炷香。

果不其然，等回来的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星君已经又被鬼怪扑倒，咿咿呀呀受辱，肚子都重新涨了起来。

驱赶走鬼怪，土德星君眼眸已经有些飘忽，她不断被腹中快.感干扰着，理性去了一大半，已经无法再保持戒备。

借助这种负面buff，秦无依很轻易便把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从这位自称仙人的倒霉蛋嘴里给套了出来。

“仙人，真的无所不能吗？”

“当……当然……嗯~~我等上天入地……各司其职……只要世人能想到的……就一定有仙人能做到……”

“也就是说，并非每个仙人都无所不能，而是仙人在各自司职的领域无所不能？”

“哈……”土德星君失神中意识到自己失言，选择闭口。

“不对吧。”秦无依故意装作怀疑，“这逻辑走不通啊？仙人各司其命，万一司命所负责的概念有重叠怎么办？再者，哪有那么多‘命’给仙人司？你是不是在吹牛啊？”

“蠢货。”土德星君轻哼声，终究没忍住自己好为人师的傲慢毛病，“没见识就别乱说话。谁告诉你，大的概念就不能包含小的概念？欲.望包含了长乐与繁育，破坏包含了战争与杀戮，所以欲仙与绝仙是太乙，其他只是寻常金仙。”

“原来如此，是我身为凡人见识窄了，从未见过天上的风景。”秦无依佯装恍然大悟，捧高踩低道。

他已差不多摸出对方性情。

傲慢，自负，不冷静，瞧不起凡人，不会将凡人放在心上，与此同时，对凡人戒心也并不高。

“可我有个疑问，无所不能的仙人，能否创造出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呢？”秦无依又试探。

土德星君愣住了，乃至都忽略掉身体的异状。她停下脚步，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那仙人解决不了这个困难，就称不上无所不能。如果不行，那做不到这点的仙人，也称不上无所不能。”秦无依继续补充。

“呸，狗屁问题。”土德星君良久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气骂道，“莫拿虚话诓我，人所能想得到的，我们就都能！这还不叫无所不能！”

“那是不是说，仙庭覆灭，仙路永绝，就源自于仙人创造了一个自己解决不了也没想到的困难？”秦无依层层递进，已经试图触及那个最深的秘密。

土德星君又怔，然后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她强忍下身那痒入骨髓的不适，冰冷回瞥道：“好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哪里能知道什么，就是瞎猜罢了。看你这样子，我说中了？”秦无依继续紧追不舍。

“呵……”土德星君不再回话。

于是秦无依开始使用另一种方法，他故作神秘道，“看来你不想理我，既然如此，交换吧，你知道仙人，我知道至尊，你告诉我仙庭的秘密，我告诉你……怎么除掉你身上的至尊影响？”

“至尊？”土德星君疑惑。

果然是这样！

秦无依心中一松，他再次赌对了，这家伙的异状果然是受到了那种奇特女鬼的影响，而仙人也果然不知道至尊！

他曾从江茗那里得知——仙人并不知道至尊，渡劫九蜕是仙路断绝之后的修炼方式。那件事，当时对他的三观冲击颇大。

所有至尊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如何成仙，可实际上，他们走的却是与仙人截然不同的路……这是何其荒谬的一件事！

过往他对这点其实将信将疑。

而如今，这个疑惑经“仙人”之口，彻底盖棺定论。

土德星君会受到女鬼影响，似乎也说明了一件事，“仙人”并不能免疫至尊的力量。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仙人太弱，六欲魔帝比他位格更高。

“至尊，是仙路断绝之后，我等修士探索出的另一种修行方式，修至终极，比肩仙人。”秦无依先抛出些谁都知道的东西。

“比肩仙人？呵呵……”土德元君从喉咙里挤出声嗤笑，不置可否。

“你身体的异状，就是两万年前一位至尊，六欲魔帝，所留下的力量。”秦无依继续抛真料。

土德星君脸色变了。

“不可能。”她立刻否认，语气有些急躁，“我知道害了我的是什么，你莫诓我，我才不受你骗！”

“你觉得影响你的是什么？”秦无依不急不躁。

“灵戏法！”

“灵戏法？”

土德星君犹豫几秒，大抵是想知道现存灵戏法的状况，她将自己知道的灵戏法说了一遍。

“迷魂术……”秦无依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过迷魂术这种奇技淫巧很厉害，毕竟是逍遥楼吃饭的本事，哪怕稍微差一点，都不可能令逍遥楼成为四大魔宗。

但他真没想到，迷魂术对仙人都能施加影响！

“原来如此，神魂是神魂，意识是意识，强大的神魂只能阻挡别人针对神魂攻击，却阻挡不了意识潜移默化地改变，就像……爱。”秦无依心中自语。

“爱也是权力，是恐惧。”

“可何谓爱？何又谓我？意识究竟从何处产生？又以何种方式存在？或者……我们的意识，真的存在过吗？”

“六欲魔帝操纵的是六种欲.望，是不是也能说，她操纵的是意识的六种状态？”

“江茗口中，六欲魔帝的所谓夺舍，会不会其实也是……塑造了一种‘六欲’之外的状态？”

“意识进入那种状态的，就是艳无双？”

秦无依想得头有点疼，他撇撇嘴，继续吓唬道，“没错，六欲魔帝也精通这所谓灵戏法，你变成这样子，既因为她的力量，也因为她的灵戏法。”

“交换吧。”不等土德星君反应过来，秦无依即刻抛出这句，想来个趁火打劫。

“你告诉我仙庭覆灭的真相，我告诉你，六欲魔帝。”他道。

 409 覆灭之因

这无疑是笔不划算的交易，如果不是土德星君实在畏惧如今这些不了解的存在，她绝不会答应。

“六欲魔帝是什么人？她与这破秘境有什么关系？至尊又是什么东西？”土德黑着一张脸道。

“所谓至尊，就是渡劫之后，继续清修，一路将修为攀至登峰造极，最后踏上成尊路的人。”秦无依刻意顿了顿，才道，“据我所知，成尊路的关键，是修心。”

“心？”土德星君瞪圆了眼，麦色的皮肤搭配大大的眼睛，令这个半路出家的辣妹给人种不太聪明的气质。

“是。”

秦无依一本正经口胡，其实他这个道行尚浅的小小执剑人，又哪里懂成尊呢？

但既然师祖说，剑宫之法，最终还是要返璞归真，回归魔修，而魔修之法，关键就在一颗魔心，那至尊的奥秘，大概率也与修心有关。

“太荒唐了……那魔帝呢？六欲魔帝又是怎么回事？”

秦无依笑而不语。

过几秒，土德星君才反应过来，这个凡人在要求她兑现承诺，她立马有些不高兴，可感受到肉体传来的软绵绵麻痒不适，她只得丧气问，“你想知道什么？”

“覆灭仙庭的，到底是什么？不要用天剑这种含糊其辞的答案。”

“啊……”土德星君腹中胎动，她身子一颤，脸布满红晕，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维持轻蔑，“天上人的事情，和你这种蝼蚁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呢？”

“你连仙路是何都不知道，我就算告诉你如何覆灭的，你又怎么能理解？你还不如现实一点，直接问我几招仙法，兴许我心情好了就会传授予你。”

秦无依沉思一会儿，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结合他与江茗见闻，以及江茗和他诉说众多信息所推断的猜测。

“众生托举，妄力塑身，气运凝位，夺天造化……仙路，是这样么？”

土德星君明显噎了一下，然后她才语气不耐道：“不要瞎猜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等仙人，皆是代天司命，顺应天意，执掌统御这世间万物，瞧我们才消失多久，这天下就乱成了什么样子。”

“代天司命，可天又是什么？命又是什么？”秦无依继续问。

“你烦不烦啊。”土德星君头都要大了，被个凡人问来问去，本就令她有种俯瞰愚昧凡夫的不耐。

偏偏这些问题她还答不出来，心底自然更不爽。

“仙就是仙，天命就是天命，没有为什么，也没有是什么。你理解不了，只是因为你层次太低！人太蠢！”

秦无依敏锐察觉出对方掩饰糊弄的语气，猜到对方大概率不知道，小概率不能说，立马转移话题。

“你该回答最开始的问题了，谁覆灭了仙庭？当初的劫难，到底是什么？”

这次，土德星君陷入长久沉默，似天人交战。最终她还是抬起头，幽幽道：“其实……我也不算很清楚。”

秦无依差点跌倒。

他刚想吐槽你不知道你吊我胃口半天，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彼此彼此吧。

气一下消了，甚至有点想苦笑。

土德星君陷入回忆，“大劫前的那段日子，元君告诉我，八位混元圣人都在寻找踏足仙人之上的道路，探索那个可以超然于物外、凌驾于天道的境界。他们称那个境界是……彼岸。”

她神色变得有些憧憬，“彼岸啊，‘身居现世，心抵彼岸，物我两忘，逍遥永恒’。那个畅想太美好了，整个仙庭都在为这次探索运作，凡间气运与灵气一茬又一茬抽入仙庭。”

“虽然导致了几些灾祸，死了有些多的人，但只要能助元君问道彼岸，一切都是值得的……大不了，身处彼岸的元君还他们后人一个盛世。”

“后来呢？你们成功了，但也失败了？”秦无依随口问。

土德星君奇怪地望过来，“你怎么知道？算了……你这家伙猜谜一直有点本事。的确，七位元君没有成功，但也摸到了更进一步的门槛。这时仙主提出计划，要用仙位，铸一柄天剑，破开天道的限制。”

秦无依脚步微顿。

七个元君，七柄主剑，微妙的数量对应，八十一个掌剑会不会对应了次一级的仙位？

“再后来呢？”

“哼……”土德星君冷笑，“谁会同意这种计划？但仙主疯了，他竟逼迫其他元君交出仙位，令仙庭的近百大罗，众多星宿天将，都做他成道的祭品。还诓骗我们如果不听他的，大劫必至，谁也活不了。”

“我们自然不会引颈待戮，白白被他牺牲，于是七位元君反了五个，太阴元君和慈梦元君选择中立避世。”

“然后你们就打输了。”秦无依扎心地嘲弄道。

“不！放屁！”土德星君反应却格外激烈，她恼羞成怒，“我们根本没有打输，是仙主厚颜无耻，用了那种不祥的力量。”

土德星君又冷笑，“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最终仙主也被那力量操纵，成了无智无德、只晓得杀戮仙人的‘灾星’。”

“就是可惜，当初偌大一个仙庭，死的死藏的藏，竟片刻倾覆，分崩离析。”说到最后，她神色已万分感伤。

“那力量是不是叫……死气？”秦无依旁敲侧击打探。

“什么死气，我没听过，我只知道那力量可以令一切都归于死亡，也能令一切都重获新生。”

【的确像是死气。】

秦无依暗忖道。

“你知不知道死气是怎么产生的？”他又追问。

“喂你烦不烦啊，你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土德星君恼羞成怒。

“有吗？哈哈……”秦无依正想装傻糊弄过去，恰在此时，他发现自己三人已经靠近了升龙池。

而比他们提前到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正是那对偷改考核公示牌的鬼才兄弟。

哦不……现在已经是兄妹了。

其中“妹妹”衣衫不整，嫩白的长腿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和她的哥哥一起望向寒潭深处。

寒潭深处，鬼影重重，各种奇形怪状的鬼物簇拥着金色骸骨苍龙，而此时秦无依才发现，龙头上其实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相貌稚嫩的男童。

男童从龙头一跃而下，灰衫在半空中褪去，娇小的身体开始快速变化，下落的短短数秒，便从稚童长为英俊健朗的男人，随后——又胸脯鼓胀、腰肢变细，从男人变为窈窕美貌的少女。

少女赤足踏水，举重若轻，优雅翩翩而立，水面未起一丝波澜，仿佛足尖没有任何重量。群鬼簇拥狂欢下，少女裸.身妖娆起舞，引得阵阵难听的嘶哑喝彩。

“什么怪东西……”土德星君看得心惊肉跳。

然而，仅仅这么一句嘀咕，潭中鬼怪头领冰冷的目光便直直射来，阴寒扫过二人。

她抬起手，遥遥一指。

瞬间，正偷窥这群鬼乱舞场面的几人，心底都响起女子妩媚的轻笑，仿佛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

【好棒的身子~全归我啦~】

 410 自在极意

“完了！又是这招！”

土德星君脸色一僵，直接放弃治疗，选择躺平。她的反应也提醒秦无依，心底的奇怪声音，正是那种诡异魅灵附体后的征兆。

“秦弟，你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夏木紧张起来。

秦无依点点头，他闭上眼，试图追索那个声音的来源。

【如果是鬼魂附体，肯定能用神魂力量找到它，既然仙人找不到，就说明不是。】

【如果是鬼魂附体，肯定能用神魂力量找到它，既然仙人找不到，就说明不是。】

念头刚落，某个妖艳的女声，在他心底用一模一样的语气，不急不缓说道。

受莫名力量影响，他竟有种“这是自己心声”的错觉。

秦无依嘴角别扭地抽了抽，他大概明白，那位“自称仙人”是如何中招的了。

人的思考有迹可循，符号是思考的主要表征，也是思考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思考会在脑中组成文字、语音，作为思考的显性步骤呈现。

正如“天人交战”的经典比喻——两个小人儿在脑海里吵架。

这种突兀出现在脑中，并且自带“亲切感”与“信任感”的声音，的确能混入思考的过程，间接影响人的意识和选择。

而其原理，也的确和迷魂术相似，都是利用外部信息的输入，干扰人意识的判断，令意识潜移默化忽略、倾向、接受施术者想要的内容。

秦无依深深吸气，他将思绪放空，默念清心咒，用对抗迷魂术的方式，来对抗这种魅灵。

但他失败了。

默念很快变成二重奏，秦无依立刻中止，他沉思着，忽又想到：这魅灵在模拟意识的语言，可意识又是什么呢？

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灵性？

还是过往与记忆凝聚出的智慧结晶？

或许，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二者兼具，但不论意识是前者还是后者，它都能用一个字概括——“我”。

白衣所留的《魔功》，认定“我”即是魔，“我心”亦是魔心，是万般欲孽之始，功法最终所指向的，也是那四大皆空的“无我”之境。

倘若连“我”都没了，还会受到迷魂术影响吗？

说干就干，秦无依立刻以这仙人骨血与傀儡材料重构的纯净之身，运转那《魔功》的心诀。

刹那间，他所有的念头全部清空，所有的情感都变得无所谓，一股前所未有“解脱感”袭上心头。

他的意识徐徐飞升，宛如飘回那无垠假界，透过虚与实的空隙，窥见是与非的网格，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很自由。

很安静。

“如果成仙者所求的就是那缥缈自由，超然物外，会否……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

【如果成仙者所求的就是那缥缈自由，超然物外，会否……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

那个妩媚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他灵光一闪的思考重复，但这次，秦无依没有对抗那种“别扭”，也没有对抗那种“亲切”，他选择忽视、遗忘、不去在意。

我非我，你亦非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本就如此，如实道来，就是大乘真法。

【我非我……】

那个回声虫一样的声音竟逐渐淡去了。

同样淡去的，还有他内心自己的声音，真正的声音。

空旷的意识不再纠结是非对错、功名利禄、亲人爱情，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是风，不是水，不是火，什么都不是，亦什么都无所谓。

丹田自动调用起几日来修成的微末灵力，他近乎本能地，将修为散去；本体与分身的所有法宝，似乎都察觉什么征兆，不断发出警告，却被他主动切断；就连分身被江茗留下的烙印，也在顷刻间散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无依忽然产生某种明悟。

灭世的力量不是自由，因为力量也是忌妒、是恐惧、是仇恨。贪妄力量者，最终到底是他操纵力量，还是力量操纵他呢？

无上的权力不是自由，因为权力需要“受难者”，需要组织架构，拥有权力的人，反而比被权力支配操纵的人，更依赖信仰那荒谬的权力秩序。

疯狂的纵.欲不是自由，因为爱会消逝，欲会灭亡，从火花诞生的伊始，木屑与硝石的摩擦就是一场谎言，繁华落尽，唯有空无永恒，唯有寂静永恒。

而妄图于永寂中寻求不灭的温度者，最终必然沦为爱.欲的奴隶。

他们……都错了。

那些都不是真正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超然物外、不是真正的“仙路”。

所以——真正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推演至此的疑问，秦无依的意识仿佛一瞬间由天穹跌落地面，这时他才察觉鬼怪已经受头领指挥，向他们围攻过来。

然而奇妙的是，他孱弱的身体竟然越过他的意识，自动作出了反应，而且是最完美最精妙的反应。即便世间最玄奇的轻灵神通也走不出这么恰到好处的步伐，一分一毫，难增难减。

那些无论修为还是肉体都碾压他的鬼怪，偏偏在不断地围攻中，寸衣难沾。而这一切……竟都发自本能。

但可惜，当他注意到这件事时，他的步伐立刻变乱了，原本完美的节奏也断掉了，立刻便有鬼怪的利爪划伤了他的后背。

秦无依反应极快，悟性更绝佳，当即便意识到自己发掘出了《魔功》中某种隐含的东西，战机稍纵即逝，他又逼迫自己进入那种“忘却自我”的状态。

步伐恢复，灵动非常，一举一动，浑然天成。

回归“无我”的那一刻，他仿佛通晓所有敌人的念头，能够“料敌先机”，然后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择出最完美的御敌方式，并以分毫不差的方式应用。

即便是“仙人骨血”所制，凭这副傀儡孱弱的修为和孱弱的肉体，也最多能以“修假”之法抹去灵诀六十秒，面对强大敌人时间还会骤减，所以秦无依一直命夏木代替出战，节省精力。

然而……在这种奇特状态加持下，他仅仅只需要消耗微乎其微的时间，便能将一个敌人杀死。

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修为远超他的鬼怪，速度同样远超他，凡人肉眼几乎捕捉不到，更遑论反应和精妙控制，他常用的办法，其实是预判对方行动，提前压制。

“我”的认知、“我”的思考、“我”的命令，都需要大量时间，于战斗而言，这里缩短的每一瞬都是天堑。然而在那种状态下，这一切都被省去了，战斗刻入他的本能，他的本能甚至可以提前预防“未来会到达的攻击”。

“秦弟……秦弟……你还好吗……？”

直到身边空旷下来，一片寂静，秦无依才轻声喘着粗气，意识渐渐恢复，魂魄也终于归位。

他低头，望着满地乌黑幽青的夜叉尸体，能清晰回忆出这事是他做的，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更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

那感觉无比轻松，却也空虚得可怕。他仍旧不明白该如何解决这终极的空虚，自然也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秦弟……我……我有点不对劲……”夏木在一旁捂着小腹，脸色难看。

“不要去想，放空心灵，不去想，就不会被.干扰。”秦无依出言提醒。

夏木立刻闭上眼，尝试按秦无依的办法去解决。而秦无依也不得不独自一人面对那骸骨苍龙，以及俏生生立在苍龙头顶，那轻轻一指便可以运用诡异术法改换人心的百鬼之主。

秦无依却并没有动手。

“谈谈？”

他忽然开口，朝那百鬼之主说道。

 411 阴坊主

百鬼之主并不理会秦无依的邀谈，她俯身低头，掰下两块闪亮的龙骨，用手握碎。

亮晶晶的骨粉从天空洒落，凝聚成身材高大却又四肢细长的鬼影。

那鬼影一落地，便自顾自攻过来，秦无依有些仓促和狼狈地应付，并没有及时进入那种“无我”的心境，口中依旧试图和这百鬼之主交流。

他注意到，这百鬼之主是在那位黑皮星君吐槽时，才骤然不悦地出手，这说明对方有荣辱观，有羞耻心，换句话说——就是有作为一只生灵的意识。

秦无依想通过她，探听合欢宗乃至六欲魔帝的秘密，这样或许能帮到江茗。

“你是否知道，自己只是一场人为制定考核中的‘关底守卫’？”

百鬼之主不语，冷冰冰卧在龙骨头顶，俯瞰与鬼影缠斗的秦无依，只有当秦无依施展“修假”之法时，她才会流露异样的神色。

激将法久久不奏效，秦无依也躲得险象环生，差点被鬼影利刃般的前肢贯穿，这时他听到背后响起声音：

“秦弟！我来帮你！”

夏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脸色依旧不好看，秦无依基于《魔功》的方法，他用起来丝毫不得心应手，自然也没能摆脱那魅灵的影响。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学会了与那些东西共存。

接纳，本就也是一种方案。

既无法对抗也无法接纳的人，便如土德星君那般，亦如那对“兄妹”般，沉溺在矛盾的内心世界里，难以摆脱。

有夏木加入，秦无依压力骤然减轻，而这个外援甚至强力到三两招便将鬼影全部打散。

死去的鬼影留下了两片金灿灿的龙鳞，夏木狐疑捡起，却怎也看不出什么。

他扭头，恰好见到秦无依盯着那百鬼之主愣神。

“怎么了？秦弟？”

“她好像在看我们。”秦无依低声说了句，忽又纠正，“不对，应该说，好像在看你。”

“我？”夏木狐疑指着自己琼鼻。

他抬头，结果正好与那百鬼之主视线交错，一瞬间，他内心仿佛有成千上万个女声齐齐响了起来，有欢喜，有悲伤，有遗憾，有怨愤……

夏木捂着头，视野天旋地转，等意识中的动荡终于平息，他一睁眼，便看到那百鬼之主神出鬼没地到了他面前。

她在夏木额头轻轻一吻，留下的却是如竖瞳般的金色印迹。

“你等等……”

秦无依抓住这个良机，果断修假之法全力运转，想压制这百鬼之主的修为，然而他的力量、他的意志，竟如泥牛入海，顷刻消失。

这代表对方的“道境”，远在自己之上。

弄清这点，秦无依选择罢手，不再白费工夫。

因为他已明白，这家伙不可能是考核秘境的“关底守卫”——没有宗门能奢侈或强大到用这种高手当“批发守卫”，更没有必要。

合欢宗的宗门考核，各界全都统一，秘境由主宗亲自下发。很显然，对方应该是一个来自合欢宗主宗的神秘强者。

她将自己投影到所有考核秘境，负责指挥怪物，担任主考官，而这种不同寻常的制度变化，很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诸多变故，令合欢宗主宗起了警惕心，想要更细致地选拔天才。

更或许……

这个所谓“百鬼之主”，本就与这合欢宗的无数考核秘境有关，是秘境背后的真正主人。

印迹烙下，百鬼之主甚至不屑于回应秦无依的冒犯，又轻轻飘回龙首上，依旧是那么冷傲地俯瞰。

夏木莫名其妙地揉了揉眉心“金色竖瞳”。

“什么情况，我被攻击了吗？没感觉啊。”夏木迷糊道。

秦无依立刻开玩笑，“兴许她看上你了，想要收你作亲传弟子，抓出去夜夜笙歌呢。”

“那可不行！”夏木立刻急了，他扭捏会儿，才小声说，“做人不能食言，说了要嫁给江师兄，那就一定要嫁，不然江师兄多失落？”

“不，我觉得她一点都不会失落。”秦无依小声嘀咕道。

接下来的发展，也印证了秦无依之前的猜测，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袭来，将夏木卷起，拉向那升龙池。而秦无依自己试了试，果然，他根本无法靠近那寒潭。

在一开始的公示牌上，那对兄弟隐藏了最重要的第四条内容，即：获取“通过考核”与“沐浴升龙池”资格的方法。

前者需要有胆识——敢走出“擂台”这种舒适区，趁夜色摸进鬼怪老巢；还要有能力——能打败主考官丢下来的细长鬼影，拿到龙鳞。

而后者，要在前两者的基础上增加一条，得到那位“主考官”的赏识。

那对鬼才兄弟隐藏这条，导致规则的含义大变。他们打的显然是让高手死守擂台，再让走投无路的人进鬼怪老巢当炮灰的险恶计划。结果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给他俩做了嫁衣。

夏木进了升龙池后，便再也没回来，秦无依遥望那百鬼之主，不断在心中猜测对方的身份。

……合欢宗主宗的现任宗主？

……合欢宗主宗的太上长老？

……合欢宗主宗的护宗圣兽？

好像都不太对，对方的手段太过于诡异，不像道修的路数。而再往深猜，秦无依对合欢宗的了解就不够用了。

直到要离开这鬼怪巢穴时，秦无依才灵光忽闪，想到某些在古籍上看到的，可能存在联系的记载。

书中说，六欲魔帝千变万化，可以轻易化作其他女子的身形容貌，模仿对方的神情姿态习惯，一颦一笑，入木三分，比原主都更自然。

——虽然“千变万化”的能力算不得多独特，但秦无依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事儿。

离开鬼巢，秦无依立马公开了被隐藏的那条考核规则，然后跑回那处隐蔽的地下擂台，继续清修。

这次他不再修习剑宫心法，而是专心探索《魔功》，挖掘更深层次的秘密，尤其是那种“自在无我”的奇妙状态。

修行了六日，考核终于结束，手握龙鳞的秦无依被传送出秘境。然而他四顾眺望，却发现同样传送出来代表晋升的“师兄”，除了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

“什么情况，我不是都把规则公开了吗？”秦无依面露茫然。

“亲娘嘞，那板子原来是兄台你插的？师弟大义啊！”旁边负责接引的师兄肃然起敬。

见秦无依依旧疑惑，师兄摆摆手，继续道：“别提了，今年考核我一直有看，自从你留下那块板子，那些师弟就一直在吵架。擂台上的高手都不信，觉得是有人在浑水摸鱼，要骗他们离开擂台。”

“没抢到擂台的人呢，也确实是在浑水摸鱼，心底不信，嘴上喊得响，光逼人信。再加上闯鬼巢的人，去一个怀一个，进去俩弟弟，出来俩妈妈，那惨的……啧啧啧，高手越发不敢冒险。最后，就成这样了。”

一时间，秦无依都不知道该吐槽什么。

“我朋友呢？”他又问。

“什么朋友？”师兄疑惑。

“他应该也是过关的，只不过，他走的是升龙池。”秦无依提醒。

“哦，他啊。”师兄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语气有些酸味，“你不用关心他，他啊，飞黄腾达了。主宗有令，他这种考核中被阴坊主选上的，留地方修行三年，就要破例送去主宗，做阴坊主的弟子。”

这位师兄语气忿忿不平，“哼，他现在可是宗里的香饽饽，谁要是敢不长眼，把他给暗算瓷堕了，那等着十八般酷刑吧！”

“我跟你讲，现在所有长老都盯着呢，就是他亲手去偷，也不可能偷得到一颗化阴丹。”

 412 小马与大车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虽然每个人都有“欲.望”，但，欲.望的表现形式往往各不相同，这就导致某些大众意义上的“天降喜事”，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个荒诞笑话。

此时的夏木，就碰到了这种尴尬的状况。

升龙池，鲤鱼跃龙门的地方，得知自己破格成为师兄的第一天，夏木还有些迷茫，纠结自己到底该做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就此去做师兄，岂不是将来要和江师兄敌对，再也没法报恩？

可如果放弃那高升之路，选择做师妹，岂不是……又有点儿“变.态”和“愚蠢”？

天人交战，难分胜负，但很快夏木便意识到，自己会纠结这个问题，本身就很不正常。

“做师兄”和“报恩”其实是不冲突的，不嫁给江师兄，完全可以找其他办法补偿嘛，为什么自己总纠结嫁人呢？

于是，一个他很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真相，摆在了他面前。

报恩什么的，都是借口，他就是喜欢上了做女人。

因为心态轻松？因为裙子很漂亮？因为憧憬嫁人？好像什么都可以是理由，又好像什么都算不上理由。

那些细枝末节的感受喜好偏向共同构筑了这样的他，既非先天也非后天，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这就是他的“本真”，是他的“我”。

夏木在沉默中盘碎了二十多个核桃，才终于接纳了自己是个“女人”这一事实。

天真的他，选择向宗内长老诉说，想回绝阴坊主的“好意”，因为他打听过了，阴坊主的弟子必须是师兄，而师兄只能是男儿身，那样，他接受不了。

结果长老听完绷不住了。

迅速将这一紧急事态报告给了宗主和其他长老。

大伙儿cpu过载了半天，最终得出一致结论：麻蛋，这是个奇葩，竟然好好的师兄不做想去做师妹！不行！必须得阻止他！起码在送去主宗之前，他必须是男儿身！

于是夏木等来的不是一颗化阴丹，而是长老们轮流劝诫，可越是劝诫，越是扯开了露白了和别人争论，夏木对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也就越清晰。

长老们许诺的那些好处，什么争权夺利，什么战无不胜，什么美女环绕，他其实都不在乎，对那些描绘的前景更不感兴趣，相反，他就是喜欢现在这种小日子。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有个人喜欢，心有所托，这就够了。

冷战悄无声息开始，夏木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长老们软禁起来。

想尽办法，他才抓住机会，趁长老们没注意的工夫往江府送了一封求救信。

这封信先是到了江牛牛手底，江牛牛随意拆开后，看完笑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送去给闭关的江茗。

自秦无依去考核以来，江茗就一直锁在屋子里，半步没出，甚至都没去看宗门考核的留影直播，主要是怕心碎。

好不容易捏的正太秦要变萝.莉秦了，而且指不定会被玩成什么破烂样子，她怕自己见到那幕，会再也无法直视老秦，再也无法把老秦当成纯粹的男人。

闹心，不如不看。

闭关七天，除了修炼就是炼丹，这次江茗特意学了新丹方，尝试将正经丹方融入到自己的不正经炼丹法里。

如果有人在窗外窥视，就能惊讶见到：一名身着男装的可爱少女，正妖艳地躺在美人榻上，雪白的美腿粉若霞云，不着寸缕的肌肤挂着层薄薄的香汗。

与此同时，少女将灵药削成圆柱状，一件件塞进丹炉。

伴随药材一点点被熊熊燃烧的“心火”所淬炼，精华的液体被尽数榨取，汇聚入丹炉深处，最后再取出灵性耗尽形同枯木的药渣棒。

等药液将丹炉给彻底灌满，所有经过媚功淬炼后的主药尽数齐备，少女这才放松一笑，流露出满足的神态，她把药渣全部扔进垃圾堆，然后才合上雪白的长腿，酥软爬起。

药液激荡震动丹炉，挑起那源源不断的心火，而这心火又是绝佳的炼丹之物——相辅相成，环环相扣，这炼丹法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江茗哼着歌，往嘴里塞了两颗前些天刚炼的合灵丹，加速灵力吸收，这才注意门边江牛牛送的信。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等捡起信看完，江茗表情也是哭笑不得。

她重新折好信，小声嘀咕，“什么呀，好好的师兄不做，竟然想做嫁人的师妹，师妹有什么好做的呢？除了挨透比较爽，穿漂亮衣服很开心，还有被人疼爱的时候很幸福，好像也……也……嗐！反正就是不对！”

“还求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有办法，就不会整天窝窝囊囊怕这怕那了。”

“什么想办法？”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个稚嫩的男声。

下一秒，神色有些疲倦的少年推门而入，江茗看到他，呆了霎那，然后激动到无以言表地扑上去。

“哇！老秦！你可算回来了！快让姐姐检查检查，有没有少什么重要的零件……”

“别闹！”

秦无依黑着脸，把江茗掏过来的手给打掉，“开着门呢……不是，你怎么连裤子都没穿！”他赶紧转身，把门紧紧锁住，然后才专心应付这贴上来的小妖精。

江茗抱着少年的脑袋，故意用胸口去蹭、去挤压，勾引他吸嗅自己身上美好的芬芳。“飞机场”悄无声息涨大，雪山拔地而起，不知不觉，那“丰满”便将秦无依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无依费老大劲才将脑袋挣离“魔窟”，抬起头，又瞧见江茗正痴痴笑，眼眸水汪汪的，像个刚再婚如饥似渴小寡妇似的，盯着自己出神。

想到江茗的秉性，和自己结结实实晾了她好几天，秦无依顿时心中升起些许愧疚。

然而，下一秒，愧疚荡然无存。

“老秦~你好矮哦~”江茗伸手揉了揉面前少年的脑袋，然后一路平移到自己锁骨，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这动作她早就想做了！

平时都是她被老秦揉脑袋，谁曾想还有她揉老秦脑袋的这天？

这样比完，她还嫌不够尽兴，又撩起左脚，摄魂羽衣的丝线蔓延到腿上，形成一层透肉的黑色薄丝，又飞快扩散到足间，眨眼便组成一只鞋跟足足有十多公分的“恨天高”，另条腿也是如法炮制。

这下身高差愈发明显，江茗笑盈盈俯视自己这“小夫君”，身上青袍丝丝缕缕拆散，于她身上重组，随后，变换作一条后摆曳地露背高开叉的熟.女风礼裙。

“怎样怎样~像不像你小时候见过的妖艳贱.货阿姨~”江茗活泼地凑上去，冲秦无依扮鬼脸。

“你闭上嘴不要动就像了。”秦无依吐槽依旧犀利。

“认真讲！”

“不像。”秦无依摇头，“你脸太嫩，性子太跳，不够成熟。”

“那我再试试……”江茗跑回镜子前，化了个艳丽的晚妆，嘴唇也涂殷红，然后她潇洒一转身，翘起二郎腿，用风.骚露骨的勾人眼神、妩媚笑容，火热盯着秦无依。

“这样够成熟吗~”

“像不像……你小时候憧憬幻想过的，隔壁漂亮阿姨~”

 413 本来而有

据说，男孩在初次目睹“性”时，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以及画面中婉转承欢香汗淋漓的“女主角”，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这个男人一生的xp。

大部分情况下，这个女人会是某位德高望重的日本特殊行业女老师，亦或某幅泛黄的春宫图。

少部分情况下，也有可能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毕竟儿童很大概率会撞破父母之间羞人的“私事”。

江茗自然知道那个在秦无依心底悄然刻下“狐妖xp”和“尾巴控xp”的女人是谁，毕竟，她曾靠梦境深深了解过秦无依的童年，就像秦无依同样也了解儿时的她一样。

彼此清楚对方心底的柔软与私密，更深深目睹过对方旧日的脆弱与不堪，有时江茗甚至会觉得——他们像是青梅竹马的发小。

“小亦~来给廖阿姨抱抱嘛~”江茗热情地张开双臂，模仿秦无依记忆深处那个“妖艳贱.货”阿姨的口吻说道。

秦无依顿时后退三步，脸黑如锅底，“你又在闹哪样？”

“诶~已经忘记廖阿姨是谁了吗~？”江茗微微惊讶。

“记得是记得……不对，重点是这个吗？你又想玩什么奇怪角色扮演剧本？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噫~扮演你小时候的邻居家漂亮阿姨就那么让你紧张么~？”江茗笑得越来越调皮。

“我可不像你，满脑子奇怪念头，那可是长辈！”

秦无依虽然嘴上依旧很硬，但心底微微一惊，因为他也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太过激了。

“好嘛好嘛~我不闹了~”江茗又张开双臂，依旧是模仿那个口吻，只是换了个姓，“那~来给江阿姨抱抱~”

秦无依犹豫会儿，微微一叹，他心想：顺从吧，不然这小妮子不会放弃的。

他主动走过去，任由江茗把他抱入怀中，这种坐在女人丝腿上，被软玉温香搂着、而非搂着软玉温香的感觉，竟有种意外的温暖。

“好乖哦~”

江茗笑盈盈抚过“正太秦”的脸颊，在他发间嗅了嗅，少年清新的气味，和他长大后那种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味道并不一样，却也同样令她着迷。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茗凑到怀中少年耳边，用妩媚又轻佻的嗓音，轻轻挑.逗说：“老秦~你小时候看到父亲睡邻居廖阿姨的时候，心底是什么感觉呀~”

“你胡说什么呢！”

秦无依眼睛陡然瞪大，他先是很生气，然后，对上江茗那透着宠溺和温柔的认真笑颜，又逐渐陷入怀疑。

许多曾午夜梦回……他从未分辨过真假也不愿去分辨真假的片段冒出来，画面中，裸.着精瘦上半身的父亲，将温婉端庄的廖姨压在墙上，两人激烈地拥吻着。

鲜红的薄裙与廖姨的脸颊都像火一样热烈，热烈到那时稚嫩懵懂他根本不敢看。

他只敢看那只狐妖尾巴。

一只毛茸茸、十分漂亮、正动情欢快扭来扭去的大尾巴。

“人会美化自己的过去，忘掉不愿意接受的，强调自己想要强调的。”

江茗舔了舔少年的耳朵，故意在他耳边轻轻喘息，媚态毕露地勾引，“你想象中圆满的父母、家庭、过去，都只是个幻象，早就被狐狸精婊.子发.骚的画面给破坏了。”

“她在你心底刻下了女人最美也最贱的一面，代表破坏安宁秩序的诱惑与堕落……所以，你疏远女人，却最迷恋狐狸精婊.子。”

“而你又不可能接受这点，于是这种迷恋被悄然扭曲，不断代偿移情，最终变成了欣赏毛茸茸跳动的大尾巴~”

秦无依陷入呆滞，他张大嘴，一时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甚至荒谬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迟疑间，背后这妖娆尤物忽然抓住他的手，引他探入那幽邃的裙底，犹如探索地狱深处的秘密。

“摸摸这是什么~？”江茗蹭着他耳朵，羞媚撩拨道。

秦无依首先摸到了一根狐狸尾巴——说实话，这尾巴很假，但他依然按捺不住摸了下去。

直到摸见尾端，摸到什么湿淋淋硬硬的东西，他才意识到，这是根“塞入式”的假狐尾。

是那种调情用的道具。

一瞬间，仿佛拨开云雾，秦无依突然明白了什么，也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内心。原来他喜欢尾巴并不是因为尾巴本身，而是尾巴代表了他压抑隐藏的欲.望。

就像凤栖山凰女的翎尾——几根本微不足道的寻常羽毛，被赋予深层次的性意义，因此反倒成了比羞处本身更敏.感的性.器。

何其古怪？又何其荒谬？

修真，目的是修得真实，获得缥缈随风的自由。

为了这个目的，古往今来的求道者们修行心法，淬炼肉体，创造道，体悟道，追寻更高的力量与权力，乃至踏上“无所不能”又“长生不死”的仙境——谁也相信这是修真的正路。

但万物分明本就真实、本就自由。

修行的目的与方法，似乎背道而驰。

顿悟之后，又涌现愈发多的疑惑，秦无依深深思索着，偏偏此时，江茗又开始撩拨他，逗弄他，释放出露.骨的求欢信号。

秦无依也被挑出燥火，小腹热腾腾的，只想把这小妮子压在墙上狠狠教训。

他按捺住浮躁，深呼吸几下，这才压抑住欲.望，待到要把这“坏姐姐”推开的瞬间，秦无依突然一愣。

【如果我生来自由，我为何会与这“本来而有”的念头南辕北辙？】

【她既是我疼爱的妻子，也是我信任的挚友，与她欢好，又到底有何不可？】

【我到底在排斥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我”真的是“我”，没有被任何事物影响吗？】

【比如……“天道”？】

【亦或者，那影响我的东西，就是我修行背后真正的阻碍？】

推开的力气，渐渐弱了。

秦无依开始回应“少.妇”热烈的索取。

指尖划过冰冰凉凉的丝，落在香腻的柔软里，他渐渐用力，于雪柔间深陷。那一瞬间，仿佛世间的全部美好都握于他手，充盈到溢出。

江茗轻吟着，唱着好听邀请似的媚“歌”，顺应怀中男孩求索的力道，一点点妖娆躺在榻上，薄丝包裹的美.腿动情磨蹭，逐渐敞开神秘。

秦无依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欣赏过一个女人，他抛却自耻，也抛却难堪，第一次释放心底那深邃压抑的欲.望，也是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喜爱这个女人淫.荡浮浪的性子。

胯下，这只被他骑着腰弄动情可爱少.妇娇艳得像朵鲜红的血玫瑰，而这朵玫瑰又是他亲手浇灌的。

被他亲手养成的女人，如今要来养成他的“童年”。

“江‘姨’，你可真是只狐狸精。”秦无依俯低脑袋，凑在美人耳畔撩拨道。

他故意将那个“姨”字读得很重。

江茗被逗得一乐，捧腹屈腿咯咯笑了半天，才扭头在男孩唇上缠绵啄了口，眸光柔媚，她轻笑道：

“我是你遇到的第三个狐狸精婊.子，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走，不会背叛，不会丢下你跑到千奇百怪的地方。”

“因为……我只属于你呀~”

 414 论道

“我是属于你的婊.子。”

这句说出口的那刹那，江茗绷紧的身子害怕又兴奋地轻颤，她小心翼翼观察秦无依的脸，一遍遍翻来覆去地确认——自己有没有被讨厌。

幸运的是，没有。

少年只是叹完又一笑，轻抚她的脸，稚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可靠又温和。

“我知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他老调重弹地回答。

江茗心底涌出阵阵释然和轻松，笑容肉眼可见变明媚，弯弯的墨眸，愈发柔俏勾人。

“真的没关系吗？”她忽然将自家“小夫君”扯进怀里，用汹涌的波涛埋住他的脸。

上身舞动，妖娆如蛇，扑鼻的浓香将秦无依的脸洗了一遍又一遍。

江茗边用这样贴身的“热舞”逗弄他，边又舔了舔唇，露骨地坦白，“我这样坏，又这样好色，以后可是会超~爱~吃~人~的哦~”

秦无依好不容易才把脸挪出半边，他本想吐槽，劝江茗两句“要节制”，“纵.欲不会有好下场”，话到嘴边，又愣。

鬼使神差的，他玩笑改口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咦，七哥你变了，你以前才不会说这种话。”这下轮到江茗讶异，她狐疑伸手，往底下抓了把，摸到铁，又脸红缩手。

她喃喃自语，“原来年轻的身体，心态也会变年轻吗？”

“大概吧。”秦无依也反应过来，的确换成这副年轻的肉体，连他偶尔的念头都变年轻了。

但或许也是托“年轻”的福，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过去困惑自己的事。

“年轻”……令他更洒脱，更率真，更不要脸也更不知廉耻——进而能坦然直面自己的欲.望。

十四五岁时，他喜欢雪白的狐狸尾巴，光鲜亮丽的狐妖女郎从他身边路过，他会傻乎乎一直盯着看。

后来他识了字，从书中学会了“规矩”，知道这样不合礼数，于是开始有意识控制自己的目光，乃至控制自己的杂念。

年岁愈长，懂的愈多，心中规矩也愈来愈多。师祖说，没有规矩的那是禽兽，他自然不愿意做禽兽，他要学做“人”。

可有一个问题，他一直只敢偷偷想想，从未好意思问过，毕竟这问题着实实在太过荒谬，还是那种只有江茗才会懂的荒谬。

如果他生来不是人，那他生来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生来是人，那他为什么又要学做人？

抚着雪，衔着梅，一手揉面，一手剥花，秦无依用玩笑般的语气分享了这个荒谬的问题，然后果然如他所料——江茗懂他的“幽默”，被逗得咯咯娇笑。

江茗靠得更紧些，把剥开衣襟彻底脱出的丰腴果实，送到男孩手中，就像一个温柔哄孩子入睡的妈妈。

不轻不重的力道，令她嗓音都飘忽起来。

“嗯……因为~因为~人就是禽兽呀~”

“但总有人不甘做禽兽，于是就有了求道，道是先天的，也是后天的，它古来有之，始终在那里，可我们要窥见，却要用后天育养的心。”

“正如……我爱你，我想与你抱在一起，我想被你玩坏、弄怀.孕，想与你享受交.配的快乐，所以我勾引你，把自己收拾漂漂亮亮的，奶.子大屁股翘，用各种技巧，取悦你的眼睛和小龙。”

“这就是‘欢愉’，可‘欢愉’只是我追寻的道，是我后天求索定义的假物，我爱你的心、和我缠着你时的快乐，从最初就是存在的，哪怕不追寻‘欢愉’，甚至——哪怕我并非女人，我也想和你腻在一起。”

她忽然咬紧贝齿，从牙缝间挤出绵长又细娆的软吟声，眼眸晕染粉雾，痴痴盯着男人。

“天啊……我竟然……因为向你表白……‘那个’了……呀哈……”

她自暴自弃地爬到正太秦的身上，薄丝包裹的臀，压住少年脑袋。

接着，她俯低头，口中嘟囔含糊，“鲁工（老公）……我咕互呜你唔（我好喜欢你哦）……”

秦无依嘴边热乎乎的，脸沾湿一大片。

如果是以前，他大抵会顾虑，“你喜欢我，会不会只是喜欢我的肉体和欢.纵呢？”可骤然的年轻与顿悟，令他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这就是喜欢，最初最初的喜欢，脱离了一切符号、一切含义，在文明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喜欢”。

天，是从亘古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它就是真理。

而“天道”，却与他们每个人都脱不开干系。

他们所有人心中的“道”，共同组成了那虚无缥缈的天意。所以“天道”才有意志，所以“天道”才会借剑宫之手剪除孽债深重的罪族，所以……天道在假界，而非真界。

修真，就是将自己心中虚假的“道”，用暴力与智慧证其为真，令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那就是天意。

只要所有人都接纳这天意，天，便以他的“道”而诠释，以他的语言所构建。

“道”是修行者通往巅峰的捷径，却也是修行路上最大的束缚，因为选择了“道”，就是选择被巨人教化，再成为巨人，去教化众生。

归根结底，意识可以影响意识，而人的意识，就是世人主观看到的“事实”。

因此“天道”的力量才如此庞大，“天道”的影响才无处不在。也正因如此，作为心灵汇聚之地的假界，乃至可以用修为强行破碎轰入，借此横渡到另一方真实世界。

周公梦蝶，蝶亦梦周公，这就是虚与实、真与假的界限。

秦无依终于领悟了那个藏于深处的秘密，那个舞仙从未藏过、却又没人相信的“成尊之法”。

修真，是要证自己的“道”是真，而修魔，就是反过来证这众生天意皆假。

既然众生是假，那自然“我”也是假，所以修魔的第一步是修心，是修“无我”，因为只要他还在乎那生死、是非、荣辱、成败，他就依然怀着一场虚假的“道”，要向这世界去讲。

换言之，修魔的第一步，是死。

是杀尽自己。

——可自己要这样做吗？

有种意志在驱使他，诱惑他，让他必须去这样做。可触觉感受到的温软，又令他吊着一丝眷恋，不舍放弃这浮光掠影的人世。

幸好少女用湿热的小嘴，一点点吮去了这丝丝矛盾与纠结。

秦无依也得以沉浸进去，暂且忘记那恢弘又遥远的大道。

 415 温存

芙蓉帐暖，春宵无度。

幽香弥漫的房间仿佛成了引人堕入地狱的魔窟，摇曳的烛火映红她娇艳的脸颊。

她吐掉口中东西，声音从含糊中恢复，然后，她故意煽情地扭动腰肢，摇晃压在少年脸上的大白屁股，用温热的臀瓣包裹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你也配合配合人家嘛~”

秦无依不语，只是伸手在臀肉掐了把，代表不情不愿的同意。他也没办法和江茗理论，毕竟嘴巴被屁股“封印”了。

鼻窍间都是熟悉的花谷露水幽香，这沁入心神的气味令他不自觉越来越放松，他不免又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我”是假的，眼前这又算什么呢？

是啊，红颜枯骨，色相皮囊，那些都是欲孽作祟的伪执之念，可我此刻的心情，难道就全是“假物”吗？

修道者，自作枷锁、弄假证真自然可笑。

但这修魔之法，视天下一切规矩伦理皆为“荒谬”，将人世间的全部美好与残酷皆看作虚无，出世而忘世，背对众生……难道就是正确的了吗？

【或许我只是仍看不开。】

秦无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第一刻，他觉得好像也有道理，或许等他看开了，真的经历过了，便会觉得这人性庸俗无趣，捡起那神魔该有的“神性”。

可随即又有叛逆的念头浮起：看不开又怎样？我若偏要看不开呢？

倘若无拘无束是仙，无情无性是神，那我偏要仙也不做！神也不做！做个跌在泥坑里的凡夫俗子！

像赌气似的，他做了件在自己看来，有些大胆浮.浪的事情——他对那压在自己脸上轻轻磨蹭的雪丘，伸出了舌头。

“呜喔~~”

江茗再也压抑不住，泄出软媚的长吟，然后回头勾魂儿地朝男人抛了个媚眼，姣好的脸颊粉光四射。

她也俯低脑袋，专心做属于自己的“任务”，身下“男孩”从生涩拘谨到逐渐熟练奔放的攻击，令她口中不断泄出含糊的赞许和讶异声。

“咕……咕哼（不行）了……”

终究是她更弱一筹，率先负面值填满，缴械投降，软趴趴的臀再也没了最初的活力和皮性，虚脱地压在正太秦的脸上。

秦无依却是越来越渐入佳境，仿佛打破某种内心枷锁的他，彻底解放了心底一直压抑的欲.望。

这欲.望显然是恶劣、暴虐、不尊重女子、并且反道德的，因为他竟想将面前这个如此温柔又如此专注爱慕自己的可爱小妇人给玩坏，忽视她的求饶和哀吟，凌.虐她肉体和灵魂的全部。

万幸……这也是对方内心所渴望。

正如她自己所讲，她是个“婊.子”，她最喜欢男人粗暴地将她当作婊.子对待，不断毁灭她珍视的事物，从处子到贞洁，再到尊严和自由，最后，乃至连“自我”都想被男人夺去。

向死而生是她的生活方式，“**”就是能给这样的她带来最大快.感的美味调剂，她渴望着“**”，却又矛盾地渴望被爱。

不知不觉，秦无依已推开身上酥软无力的美艳“少.妇”，他悄无声息摸走江茗的纳戒，从中找到了那些江茗炼制的丹药。

果然，内里有相当多的“助兴药”，江茗为了防止自己健忘弄错，还贴心地在瓶身刻了标签。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秦无依倒出两颗【高冷秦→种马秦】瓶子里的药，趁着江茗失神余韵喂她服下。

等江茗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喂了什么奇怪的药，一下子瞪大杏眼。而等她看清那个瓶子，顿时一脸“惨了惨了惨了”的苦相。

“你这是自作自受。”秦无依晃晃瓶子，露出灿烂的笑容，“下次给别人做这种药，记得先征求对方同意……所以这药到底什么效果？”

江茗脸一红，她吞吞吐吐，“想要……一直到不了高处……只能缠着别人给……”

秦无依又拿出另一瓶，瓶身刻着【榨老秦之前喂】。

“这个呢？又是什么用途？”

“更敏感……出汁更快……咕唔唔唔~~~”不等江茗反应过来，秦无依又给她强摁进去两颗。

“哇！你好过分！”江茗一把抢过来纳戒，又从中翻出另个没刻字的瓶子，取出一颗巨大的药丸，递给秦无依。

“喜欢喂是吧！喏！干脆这个也喂我！不过要喂另一张嘴！”说完便趴在床上，褪下一半丝.袜，朝正太秦撅起屁股。

“这是什么？”

“避孕……避孕的……快点啦……”药效渐渐发作，江茗腰压得越来越贴近床面，绯红的脸埋进锦被。

其实这是腹中“丹炉”所需的一味辅药，反正今天要完蛋了，要变泡芙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正好借此机会给自己的“欲.火”添薪加柴。

“这个怎么喂？”秦无依其实隐约明白该怎么做。

但他就是装傻，非要江茗亲口说出来，她被调戏难堪害羞的样子令秦无依觉得颇为有趣。

“塞……然后用棍子推进去……推到最深处……快嘛……求你了……”江茗忍不住摇了两下屁股。

秦无依照做，那丹药个头着实不小，也冰寒到可怕，刚刚接触，江茗便发出被冰到的媚哼声。

如果是以往，秦无依大抵会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热热，但这次，他叛逆心起，忽然想玩点不一样的风格。

强行抓过来那闪躲的臀部，足足一寸多直径冰寒刺骨的药丸被贴着粗暴摁了进去。

江茗发出夹杂着喘.息的痛苦哀吟，冰得下半身不停颤抖，偏偏此时，秦无依却不急着推，反而又取出了第二颗。

“第三张嘴不喂怎么行呢？”秦无依像是自言自语。

江茗水润的杏眸陡然瞪大，她惊慌失措，“等等！不要！哇~~~”可惜，还没来得及挡，又一颗冰冷至极的药丸被如法炮制。

她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下半身都被阴寒之气冻得又痒又冷，那是种刺入骨髓灵魂的冷。

“求……求你……求秦儿……”她只能求饶地回头，用期盼又渴望的目光哀求那个掌控自己的男孩。

“秦儿”这个称呼让秦无依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倒不是这样的昵称有问题，而是会让他联想到自己师尊。

“你这什么奇葩叫法？”秦无依吐槽。

“你不觉得……不觉得……很合适嘛……”江茗脸越来越红，某种疯狂的幻想xp不断挑拨她的神经，她回头，笑容极尽温柔妩媚，甚至隐含一丝轻浮的“慈爱”。

“我制作了你这副身体，是亲手一处处捏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我骄傲的杰作，精心设计，换言之，我创造了‘你’。这种关系简直就像我把你生下来，我是你的……”

“住口！别说了！够了！已经够了！”

秦无依大惊失色，之前那点叛逆出格念头在江茗如古神般的恐怖xp面前黯然失色，被碾压得粉碎，他被迫痛苦地又捡起了本决定好今夜要抛弃的羞耻心。

“来嘛~来嘛~秦儿~阿酿愿意的~”江茗故作乖顺地爬到秦无依跟前，小嘴却调皮笑开了花。

“不是，你给我一边去！”形势逆转，现在换成秦无依躲了，但很快，他就退到墙角。

把秦无依逼到再无法躲，江茗也不进，也不退，就那样笑盈盈盯着他，眼中温柔越来越浓。

其中蕴含的某种深沉情绪，感染到秦无依心微微一颤，涌出万般滋味。

“媳妇是半个娘呢。”江茗轻声说着，把被子扯过来铺开，又朝秦无依勾勾手，邀请他一起进来睡。

秦无依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钻进被窝。

这次，全都回归了平常，没有花里胡哨的姿势，也没有奇奇怪怪的游戏，有的只有最简单也最浓烈的耳鬓厮磨与温存，就像结婚多年也育有子女的老夫老妻，偶尔兴致回来，在被窝里听风布雨。

 416 江家最后的猛男

晨曦第一缕光钻入窗户，透过纱帘，晕染成淡粉色，照亮床上少女香汗淋漓的肌肤。

昨夜的荒唐刚刚结束，江茗依旧沉浸在美好的余韵里，久久不忍抽离思绪。秦无依倒是早早便下了床，换上新衣，正系紧绶带。

“嗯~~~”

许久，江茗才揉着眼睛，发出悠长的媚哼。她翻了个身，趴在床边，目光缠绵盯着男孩的背影。

“被小孩子弄到浑身发软的感觉也很棒呢……”

“你真是越来越放.荡了。”秦无依背对着她吐槽。

“不好吗~？反正我只对你放.荡~”江茗不耻反笑，轻佻又带着一丝小骄傲反问。

秦无依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喜欢江茗只对他放.荡的，可喜欢归喜欢，吃不消也是真吃不消，将来她的分身只会越来越多，而自己……

一想到将来江茗好几十个分身，一个比一个放.荡好.色，全都争先恐后扑过来，把自己淹没的景象，秦无依就有点肾疼。

“来嘛~来陪我洗澡~好不好嘛~”江茗跳下床，又搂住小男人胳膊，尽情地撒娇。

经历过昨晚的温存，她愈发像个粘人的少.妇，也愈发温柔了。

“我刚穿好的衣服。”秦无依忍不住抱怨，但抱怨有什么用呢？半拉半扯的，他又被江茗一件件剥光，然后拽进隔壁的温泉房里。

下了水，江茗立刻抓住小男人的手，摁在自己胸上，舔唇娇声求，“昨晚我好累的~帮我洗~”

面对此情此景，秦无依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顺从她喽。

说是洗澡，她却一直发出根本不属于洗澡的媚哼声，撩拨得秦无依也心痒痒。

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秦无依干脆讲起在考核中的趣闻。

尤其是那位“疑似仙人”的事。

“仙庭啊……没想到仙庭竟然是这样的存在，秦儿你说，那位仙主，有没有可能就是葬神棺中的死尸？”

“谁知道呢。”秦无依一边揉面似的帮江茗做按.摩，一边搓去她身上干涸的秽痕。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吧。”江茗忽然反应过来，“依那个二狗仙人的描述，天剑是仙主锻造的斩道之物。可我记得，林远宏教我们两个御天剑之法时，明明说天剑是天道化器。”

秦无依按.摩的手停顿。他抬头，也想起有这回事。

迟疑几秒，他才说，“看来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在说假话。”

“那我投仙庭一票。”江茗举手，“没啥理由，就是看不顺眼仙人。”

“如果林远宏说的是真话，二狗是假话……或者说，仙庭对外宣称的真相是假话，那天剑争端的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隐秘。”

秦无依又恢复动作，继续按.摩，“不过无论怎样，仙人追求仙人之上的‘彼岸’境界，这件事大概率就是仙陨劫难的导火索。”

“彼岸，凌驾于天道，彻底掌控命运诶，的确有诱惑力。”江茗支着脑袋，不自觉流露出憧憬的神情。

秦无依却感到无法理解，“多此一举，明明都已经成仙，无所不能、不死不灭了，还有必要再追求‘彼岸’吗？既已至高，何需更高？”

江茗笑着摇头，“傻秦儿，你不懂……求仙问道是为了自由，是为了不被外物掌控命运，不做命运的棋子。既然天道还横在头上，那我们追求超脱的心，就仍未结束。”

她仰躺进秦无依怀里，用手画了个大大的圈，口中兴奋道：“我们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奋发向上，探索宇宙的极限呀！”

“你突然高兴个什么劲？”秦无依搂着江茗，面露疑惑。

“因为我突然找到了奋斗的目标！没错！就是那个谁也没到达的彼岸！”江茗豪迈地发出宏愿。

“有点太过于遥远了吧。”秦无依吐槽。

“嘿嘿，梦想嘛，主打的就是一个远。如果不远，那岂不就得脚踏实地努力了？还叫什么‘梦想’。”江茗嬉皮笑脸。

秦无依被逗乐，轻轻拧了一把少女柔软又细嫩的腰肢，“你啊，像个小笨蛋。”

一个澡洗得两人面红耳热，最后没忍住，干脆在温泉里缠绵了一番。

最后江茗肚子胀胀热热地离开温泉，操控摄魂羽衣变成日常的男装，和自家男人依依不舍告别。

她得去处理夏木的事——至少要帮夏木在长老面前说几句话。

而秦无依也得去炼制一批处理尸气的丹药，送到前线去，保证那群直面业尸的修士折损率不会过高。

两人离开，温泉房变得空空荡荡，过了会儿，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忽然从水底冒出来，爬上岸就开始吐。

“哕~~捏麻麻的！不要给我在温泉里胡天胡地啊！混蛋！”

吐完，江牛牛擦净嘴，她有些后怕，“还好老子躲得快，不然江茗得撕了我。妈呀，这家伙已经进化成这种荡.妇了吗？找小男孩偷情，这要被秦无依知道……啧，真不敢想。”

“果然，只有老子依旧是个猛男！”

再度确定了偌大的江宅只有自己一个“男主人”的阿Q想法，江牛牛顿觉自己开心多了，就连没人带她玩的幽怨，也消退了几分。

“可怜的小男孩，被江茗这个碧.池玩弄于股掌之中，唉，太惨了。话说回来秦无依呢？该不会已经被她榨死了吧？噗呲~~”

江牛牛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就忍不住偷乐，她哼着周杰伦的歌，提起菜篮子，如往常般替“李姐姐”出去买菜。

结果买完东西，刚一回来，她就发现门口躺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很性感暴.露的裙子，皮肤略黑，除此之外，浑身便只有一双丝.袜。即便这仅剩的两件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像是被男人侵.犯时扯碎了。

【嗯？好像是“师妹训练”中偷跑出来的新师妹？】

江牛牛心中暗暗猜测，她假装没看见地路过，结果刚要拐进宅子，就被这女孩一把抓住。

“救……救我……”女孩流露乞求。

江牛牛左右四顾，偷偷瞥了眼，发现四下无人，立刻浮起笑容道：“救你啊……那可太麻烦了，你又打算怎么回报我呢？”

“你个凡……”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飞速掩饰，转为可怜兮兮的乞求，“求你了……恩人……你救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教你仙术……我是仙人……真的……！”

“哼哼哼，救你可以！但你要给我睡！”江牛牛色胆包天地威胁。

“啊？？？”女孩傻眼了。

但她想到“师妹集训”的可怕，想到那些恐怖的抖.S大姐姐，和那些手段层出不穷的变.态师兄，再一对比……这个笨呼呼的蠢萝莉。

这还用选？哼，谁睡谁，那还不一定呢~

她立马作出决断：“好！我答应！你赶快把我藏好！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嗯！”江牛牛大喜。

两人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赚了！

 417 另一个仙人？

土德星君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庇护所，她急匆匆跟随面前这只蠢萝莉进门，紧急藏进后院的杂物间内部。

不一会儿，果然有师兄带队来搜人。

“天生色.魔子”的脸面还是颇大的，尽管师兄们都明白这逃走的师妹就在江宅内，但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大伙儿都心照不宣，互相打哈哈糊弄了过去。

毕竟藏个逃走的师妹，再亲手调校成小老婆这事儿，师兄们基本上都干过。

他们自然以为，江茗也是要如此。

土德星君听到外面那群师兄离开，也是终于松口气，论打架，她自然是不怕的，可这破宗门里的人都不正常，总能使出千奇百怪“制服”她的手段，偏偏她如今的身体，又格外地“好制服”。

甚至可以说在偷偷地渴望“被制服”。

堂堂仙人，如今竟沦落到这般田地，土德星君只觉颜面无光，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侍.奉的上司，昊天元君。

怕什么来什么，正发愁着，她腰间的玉坠便飞了出来，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随即，昊天元君清冷的女声，从玉坠中传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努力去做？为何我感应不到天剑力量削弱？”

“禀……唔……”土德元君脱口半个音，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樱唇，随后，她压低声线，模仿过去的嗓音道：“咳咳，禀报元君，我已经找到了太阴元君的转世化身，正在尝试唤醒他……”

“她？”昊天元君意外。

但随即，她摇摇头，又命令道：“不用管她，你去找别人，当务之急，是消耗天剑的力量。”

“属下明……明白。”土德星君苦着脸，只好勉强地答应。

如今沦落到这个破地方，她连自身都难保呢，去哪里再给元君找只炮灰仙人？

没办法，她只能无望地取出引命罗盘，试图寻找太阴元君以外的“仙机”。

她本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一个破山谷藏着位元君，已经是弥天大幸，怎么可能还会有……

——我去还真有？

土德星君目瞪口呆，而更让她感到费解的是，锁定那一缕异样的仙机后，引命罗盘指示的位置，时左时右，时明时暗，有时存在，有时又不存在，飘忽得很。

“到底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

……

“安长老，强扭的瓜反正也不甜，你就放过他吧。”

“小江啊，不是姐姐非要给你不痛快，而是这情况当真不同。那位啊，可是咱们合欢宗主宗的太上长老，阴坊主挑中的弟子，莫说你了，就是咱们宗主，他也人微言轻，管不上道啊。”

软禁的宅院外，江茗和两位守值长老正软磨硬泡着。

虽然她心底也知道，此事基本没什么回旋余地，但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算自己的“小弟”，怎么着也得努力一把，不能寒了人家心不是？

磨了大半天，长老死不松口，江茗见状，幽幽一叹，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和他说两句话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江弟弟，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多余的事，你毕竟也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人。”长老警惕盯着她。

“我自然知道。”江茗点头，此言并非空话，毕竟她还要在合欢宗混，帮小弟出头，已经是极限了，若为了他搞得自己混不下去，那也不值当。

得到默许，江茗穿过重重禁制的大门，来到宅院最深处，终于见到了在水潭中心，仰天枯坐的夏木。

“我……”

几日后再次相见，江茗忽然对眼前这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小弟弟”，心底产生一丝愧疚。

虽然，她的做法自认合情合理，但终究是辜负了夏木的信任，没有尽到全部努力。

“果然江师兄也没办法嘛。”

夏木见到江茗神情，立马便明白了什么，他失落地摇摇头。

“对不起……”

“不，师兄，不用道歉。我已经了解过，那位阴坊主是什么人物了。”他痴痴仰望星空，“这方世界，这片繁星，真的很大，不是么？”

恢复平日里闲聊的节奏，江茗也苦笑声，干脆一跃飘至水潭中心，与夏木一起纤足戏水。

“是啊，十方主界，不知多少个小世界，好似无穷无尽……也许我们穷尽一生，都无法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也回不到那个虚无缥缈的‘家乡’。”江茗情不自禁感慨。

“明明这么大的世界，我们追求的却都很近，很小，看似触手可及，却又总碰不到，拿不完。”

夏木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圆，呆了会儿，手主动撤去，他哑然失笑，“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我一定要问祂个问题——我们人类，存在于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许祂要成神，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答案呢？”江茗突发奇想。

夏木愣了愣。

“是啊，也许。”

良久，他低眉。

道别离开的时候，夏木表情很平静，然而从那深处暗含波涛的眼神，江茗隐约意识到——夏木并没有认命。

他只是不再将希望寄托于她，亦或寄托于某一个男人，就像此时此刻，他坚持反抗的选择和执念，也绝不是为了嫁给某个夫君。

一切众生，本来而有。如实道来，就是如来。

脑中许多碎片闪过，她想起秦无依，又想起尸仙，又想起夏木，隐隐的，她好像从他们身上找到了某种共性。

但下一刻，她又忽然惊恐又悲哀地意识到：这种“共性”，自己并不具备。

她从来没有什么挖掘根源、能称之为“本真”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什么想誓死捍卫的坚持，她随随便便地死，又轻飘飘地活，不辩是非，没有荣辱，不在乎成败，只在乎“乐”。

东学一点，西偷一点，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和光同尘，随波逐流。

就好像她的人生是场偌大的舞台，而她的活法，就是在舞台上表演形形色.色的人。像她这样的家伙，似乎生来就适合去做官，或者做婊.子，毕竟二者本就相差不多。

江茗颓丧了几秒，忽然又转念想：谁又规定自己这样就是错的呢？

坚硬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生物脱颖而出靠的也不是血厚能打，而是适应环境。再说了，每个生灵的立场都不一样，从不同立场出发的“是非对错”，更是天差地别。

与其说自己不辨是非，倒不如说，价值判断本来就是荒谬的。妖觉得谁都可以吃，而人要控诉妖吃人，难道大家一起吃素？那花精草精又要有意见了……这能分出个鬼的对错！

“嗐，庸人自扰，做婊.子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又不要那道德牌坊。”

江茗拍了拍脑袋，释然一笑，她不再纠结这些事，毕竟每个人的活法都各不相同，众生早已作出自己的选择。

回头，望了眼寂静的深宅，依然是那个想法，从她心中浮起。

无论如何，修为都是最重要的，没有修为，就只能任人宰割，沦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失去选择的余地……她非得爬到最高处不可！

 418 狐狸妈妈

“攀上巅峰”，总是人所希望的。

可如果攀上巅峰的代价是失去自我，变得不再是自己，此时此刻，人又会作出何种选择？

“府君，轮回台已经搭建成了，请府君前去过目。”

“啊？哦……噢噢，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无星无月的幽冥世界，无论白昼还是夜晚，周围总是这样昏暗。

只有梦幻藻发出的微光，勉强照亮周围的地面、墙壁，一闪一闪，仿佛深渊窥视痴儿怨女们的眼睛。

那寒酸的光辉，勾勒出凤床上发呆的美貌狐妖，即将生育的隆起腹部和身后的九根尾巴同样媚惑诱人，就连台下伏跪行礼的将军，都忍不住偷偷窥视，投去大不敬的视线。

舞夕颜默默爬下床站起，水润又饱满的两颗浑圆硕大雪.峰，撑起十分惊险的弧度，就连这件胸口特意改大的金绣云纹龙袍都难以掩盖干净，绷开很窄的一丝雪白，在金与黑中极其扎眼。

任谁也知道，包括舞夕颜自己也知道，自己身材又“发育”了。

如今怀胎十月的自己，早已算不上是少女，甚至不算是少.妇，浑身每一处曲线都洋溢成熟妖艳的风韵。

走了几步，她发现以如今自己的状态，行动很是吃力，只好气馁说：“让小明王过来伺候我。”

“诺。”

行礼的将军低头退去，不一会儿，一身华服嘴里却叼着根鸡腿的赤乌老祖蹦跶进来，一见这狐狸，就哧哧地笑。

“诶呦喂，肚子又大了？连路都没法走了？你倒是飞呀。”

“飞个锤子！我不会！”舞夕颜没好气。

会飞的是“舞仙”，和我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狐妖“舞夕颜”有什么关系？

她这样想着，忽然心中又很感伤，因为她觉得舞仙与自己相比实在太优秀了，在舞仙面前，自己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会飞？你就扯吧，上次剑宫的高手来闯阵，可是你亲手打退的。”赤乌老祖自然不信，当然，她也傻，大伙儿都看出来的事，唯独她没看出来。

比如……其实有“两”个府君。

舞夕颜轻轻叹口气，她也没心情和小明王解释，误会就误会吧。

真怪，她明明更喜欢聪明人，可唯有和傻子呆在一起时，她心才是真正放松的。

“扶我去那劳什子轮回台，我还没见过呢。”舞夕颜冲赤乌老祖招了招手。

“好哦，记得晚上给我加菜，我和我的宠物老陆想吃烤肉。”赤乌老祖一边讨价还价，一边很自然地扶住舞夕颜胳膊，让她走路有个支撑。

顺路还不忘揩个油，在那宏伟与圆润上一抹，贱兮兮淫.笑道：“嘿嘿嘿，狐狸你又大了，你孩子和老公这辈子可是好福气。”

“他啊……哼，不会用，不懂享受，我让他吃他都不吃呢。”

舞夕颜下意识便想到老秦那副笨拙又拘谨的样子，她其实一直希望老秦技术更好一点，或者说，更具有侵略性一点，比如突然从后面抓住她的粮仓，然后狠狠挤到她浑身发软。

“嘿，还有不馋你的男人？”

“他可不是不馋我，他是不够色。”舞夕颜抱怨着。

“好色原来是优点吗？”赤乌老祖好奇。

舞夕颜沉默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既要又要”。她希望老秦变得更好色，却又不希望老秦关注别的女性，可这根本就是冲突的——因为好.色欲念旺盛的人，对世间一切美色都必然会更上心。

宋天星难道不好色吗？宋天星不是色没边了？如果跟了宋天星，她估计会每天都爽到浑浑噩噩，隔三差五开发个新姿势。

但她终究不喜欢宋天星，在好.色与专一间，她选择了温柔专一。此刻她抱怨老秦不够好.色，恰恰源于她选择专一后的贪心和不甘。

颤颤悠悠的两团大白兔，在胸前晃荡，舞夕颜忽然后悔自己没穿固定效果更好的裹带，而是穿了肚兜，敏感的肌肤与亵衣摩擦着，她脸渐渐红透了，旖旎春媚的念头悄然滋生。

【又想……老秦了……可是不行……不能让“舞仙”见到他……】

【就连我……也最好永远不相见……】

她痛苦闭目。

这些天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时常会做梦，梦到许多舞仙曾经的经历。

有时恍惚梦醒，她甚至会沉浸在梦的余韵里，下意识把自己当成舞仙。

所幸她一直在抗拒那个名字，抗拒回想起那些梦，这才没有彻底被舞仙“占据”，永远迷失灵魂。

强大的自我会逐渐吞噬弱小的自我，被需要的自我会逐渐吞噬不被需要的自我，被吞噬者，盲从无主见，犹若傀儡，恰巧——舞仙就是强大且被需要的。

她是幽冥弃族的首领，是玉玲珑的“老大哥”，甚至是未来的酆都府君……和她一比，舞夕颜觉得自己简直什么也不算。

她甚至已经不敢再开启和本体的联系，因为她已默认，自己迟早会放弃，承认有关舞仙的那些记忆，被舞仙意识所同化，二者再无分别。

风吹在冻红的脸蛋儿上，舞夕颜沮丧失落着，一路麻木无话。

遥遥地，她便看到一座高耸入云，与剑塔各处都隐隐对应的建筑，她一瞬间便知道——这是轮回台。

她还知道自己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这轮回台属于舞仙亲手所设计，可笑，她“亲”手一笔一划画出的线条，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她甚至还知道，有处地方被这群蠢猪给弄错了。

终究是没忍住心中强迫症似的膈应，她加快脚步，由赤乌老祖扶自己走到正盯设计图发呆的玉玲珑面前，劈头盖脸就骂：

“白痴！乾位和亡位的伦象弄反了！”

玉玲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

他回头，看到气鼓鼓的狐妖孕妇，玩味一笑，“哦呦，府君您来了？”

舞夕颜黑着脸，“人尽皆知的事情，别告诉我你分不出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正糊涂着，可‘你是谁’这问题，不就一个答案么？府君，今儿又玩的啥本子？”

“你！”舞夕颜气急。

深呼吸几次，她冷静下来，戒备道：“别想用这种话术给我洗.脑，我是不会认输的，至少，不会轻易认输。”

“嘿，多稀罕呐。行，我也不跟府君你争了，你再给我画画这儿到底怎么回事，我咋还是有点儿看不懂。”

“你们真是一群大笨蛋。”舞夕颜下意识拿起炭笔，在图纸角落涂涂改改，改到一半，忽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把炭笔往地上丢，“我呸！我画个屁！我会画么我就给手顺上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刚才顺手时不假思索就能流畅画出来，如今真正动脑，她反而发现自己压根一窍不通。

“行吧，您今儿状态不好，我过会儿再问您吧。”玉玲珑只好收起图纸。

“不是问我！是问舞仙！”舞夕颜不厌其烦地纠正。

“有区别么？嗐，当我没说，您也是够犟。”说完，玉玲珑转身便要走，不想触这个霉头。

舞夕颜却非要拉他掰扯清楚，“怎么就犟了？逍遥楼炼化了你老婆，那不也是演得惟妙惟肖谁也看不出来？”

“也不尽然，逍遥楼也不是演啥都行。”玉玲珑耸肩，“你不很努力在演‘自己不是舞仙’么？但大伙儿都能看出来，你演得很烂。”

舞夕颜呆住。

她突然意识到很可怕的一件事——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舞仙，但她根本没演，相反，她在努力做得和舞仙不一样！

但这一切，似乎并未达到应有的效果，明明她演凰曦音、演“自己女朋友”、乃至演一个“天生色.魔子”，都挺成功的。

她的“好演技”失效了，偏偏在这种关键的地方。

 419 阴胎

如果我真是“舞仙”，那红中又是谁？

如果红中其实欺骗了我，那他欺骗我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艳无双夺舍的，真的如红中所说，只是穿越者吗？还是说……“穿越者”，不过是我们真正共同点的一个分支？

头又开始疼，舞夕颜下意识捂住发疼的太阳穴，无数的困惑与回忆在心底翻涌，她不自觉闭上蔚蓝水眸。

下一秒。

她再次睁眼，手依旧捂着痛处，但目光却不再迷茫，仅余坚定。

【我……没错。】

【谁不想要活下去？谁不想要登临至尊？我所作所为，皆天经地义，无愧于心。】

“赶紧把伦象修补好，我要先开一次，试试这‘轮回’，能否按计划吸纳真灵。”她冷冰冰对玉玲珑下令。

“得令。”玉玲珑浮夸应句，吹了声口哨。

他表情如恶作剧般快意道：“这下剑宫那些老东西要气死了，夺走他们人皇幡里的真灵，我看他们还怎么‘蕴剑’。”

“你猜他会来阻止吗？”舞仙幽幽望向塔尖。

“谁？石行？”

舞仙摇头，并未言语。

“那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对付你了。”玉玲珑神态轻松地玩笑了句。

“或许有，或许没有，未来的事，谁知道呢？”舞仙下意识抚过隆起的肚子，眸中母性的柔光，渐渐被复杂取代。

胎儿。

世界上最神秘之物。

生命皆源于此，但其在发育至半熟之前，却又是彻头彻尾的死物，先天那一抹灵光便由“怀.孕”这一过程诞生。

非生非死，非虚非实，非“我”也非“物”……就好比那葬神棺中薛定谔的尸仙，在揭开前，谁都不知晓内里到底有什么。

同样，谁也不会知道，尸仙究竟是个活物，还是落入绝境者们共同幻想出来的“神明”。

如此存在于夹缝间的事物，往往又能寄托一些特殊的力量。

“唔……”

狐妖少.妇忽然变色，一股内脏被撕扯般的隐痛，诞生于小腹深处，很快便发展壮大，剧烈到犹如天塌一般。

她小脸儿煞白，紧紧抿住唇，疼得不自觉瘫坐在地。

【原来……这就是为男人生育后代的感觉么？】

念头闪过，她忍不住闭眼，源自于本能的软弱与惶恐席卷回来，她忘不掉、藏不住、挥之不去，于是不知不觉，又变回那个柔弱爱哭的狐妖新娘子。

“府君？”

玉玲珑察觉不对，立刻下令，早已等候在附近的稳婆立马将地上疼到无法起身的狐妖送回寝宫接生。

舞夕颜只觉得腿间好痛，像被撕烂一样痛，每一次用力都像被掐住喉咙无法呼吸。

她忍不住痛苦呻.吟起来，大声咒骂舞仙不是东西、秦无依让她受罪，最后疼到脱力了，下半身几乎麻木了，那过量的痛苦才被她的嗜虐体质转化为丝丝缕缕缓和凄惨的“快.感”。

一个比那根注入精华器物，还要大许多圈的“丑东西”，从她张开的大腿间冒出个尖儿，然后越出越多，直到彻底分娩完毕，痛苦消去，她才像是死掉了一样，虚弱躺在床上，湛蓝的眸子茫然又迷离。

隐约好像听到稳婆交头接耳地议论，却并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亦或是幼狐的鸣叫。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又像经历过地狱，虚弱的灵魂失去某种东西，并且是永远失去某种东西。

转眼间，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真是恍如隔世。

她想看一眼那个秦无依期盼的孩子、看一眼这块在她肚子里生长了几百天的肉，不过虚弱的身子并没多少力气，努力几次，都只能稍微仰仰脖子，勉强睁开眼。

——并不是她预料中，新生命降生，欢快喜庆的气氛。

稳婆表情凝重，都有些手足无措，似乎在惶恐商量什么重要话题。过了会儿，一个稳婆出去报告，另几人用丝被帮她遮住身子。

紧随着玉玲珑跑了进来，先看眼那只不曾动弹过的幼小狐狸，又快速来到她身边，贴耳报告，声音难掩喜悦。

“府君，一切顺利，如你所料，是个阴胎。”

舞夕颜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疲倦，晕了过去。

……

剑塔关闭已经有了一段不短的时日。

贪狼剑主与众多老人的失联，也给近日来人心惶惶的剑宫，蒙上了一层阴云。

尽管变故发生后，在外的几位剑主陆续赶回，安抚了大局，但那座门户紧闭、又巍然不动的高塔，自此再也不允许闲杂弟子靠近。

谁都知道，那个最大的问题，根本没得到解决。

偏偏此时此刻，一个来自“天剑”的命令，将所有融入过天剑碎片的执剑人以及剩下六位剑主全都架到了两难境地。

业尸屠界，他们须去距离乾龙界不远的一个偏僻世界，解救剩下的生灵。

如果就此离开，剑塔的异常显然令他们不安。

可如果放任不管，那多年来蕴养天剑的努力，又会功亏一篑，损失巨大。

原本就暗潮涌动的内部立马分裂成许多个声音，有要求不管先合力处理剑塔的，也有觉着“都火烧眉毛了不救那还是人吗”的，甚至还有摆烂提议“爱干嘛就各自去干嘛”的。

也许是其中潜入间谍的努力，也许是某群著名乐子人的推波助澜，总之一切发展得异常之快，等头疼剑塔的几个剑主反应过来，外面已经快进到要闹分宗的地步了。

“怎么回事，不是乾龙界先闹灾的吗？怎么这会儿反而其他地方先出事了？派去的人呢？有没有定时回话？”

陆影霜语气有些不善，这些天他忙得也是焦头烂额，并非每个剑主都有管理的能力，剑主只代表修为和道的探索，并不代表阅历和情商。

有的剑主整天旅游钓鱼，还有的剑主就会砍人，他们这一届能出两个会管事的已经是弥天大幸了，如今还失联一个……

他第一次这么怀念那位唱对手戏的老朋友——没他是真不行啊！

“外面的都是小事，先把天剑修好，不然，真要出大乱子了。”文曲剑主闭目聚神，一心想通过体内天剑联系到剑塔主体。

昔日天剑破碎，许多东西传闻被那位六欲至尊掠去，维系天剑平衡的两个剑灵，也失去了一个阴灵。

阳极易衰，阳灵虽然能保持住天剑的主体结构，令天剑力量不减弱，却也需要长时间休眠，石化剑身，才能维系自己不因力量澎湃而爆裂。

那位阳灵很少理他们，只会在没有规律的某个时候突然苏醒，又仓促沉眠。

文曲剑主想将阳灵唤醒，借它平息这场劫难。

 420 一只变两只

舞夕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老秦抛弃了，任她痛哭流涕，哀求那个男人不要走，他都冷若冰霜，最后绝情地摔门离开。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擦净眼泪，独自怨恨老秦的绝情，然而，当她转头，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儿时家中的客厅，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男孩儿。

走近看，男孩是她自己，早已没了鼻息。

是活活饿死的。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望向墙边的镜子。

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也不是舞仙的脸，而是她的妈妈——那个她心底一直腹诽应该孤独终老的女人。

一帘幽梦，恍如隔世，舞夕颜睁开刚闭的眸子，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书桌前，手里执着根凤羽墨笔，正在批示许多她看不懂的文件。

她迷茫了许久，忽然暴怒，将那些文件揉成团，又一脚踹翻书桌，随后怒气冲冲寻到了玉玲珑的住处。

“呦，府君？什么风又把您吹来了？快坐快坐。”

“我孩子呢？？？”她愤怒得像只护食的母豹子。

“按您吩咐，阴胎放在冥潭深处，令百鬼输送魂元蕴养。”玉玲珑很轻松地说道。

“我杀了你们——！！！”舞夕颜勃然大怒，扑上去就想掐死这混蛋。

然而她终究不是舞仙，不是那统御幽冥又冷酷无情的府君，那点三脚猫伎俩，连玉玲珑的衣角都碰不到。

即便如此，玉玲珑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背对舞夕颜任她乱抓乱打。

“我去！府君！你又闹哪样啊？这不是你的意思么？反正你本来就生不出活物，用阴胎养个非死非生的阴剑灵，借死气弑神，夺了这天剑和鸟位，岂不正好？”他大呼无辜。

“你们是畜牲！禽兽！恶魔！你们根本不配活着！”她泪朦朦吼。

或许是刚刚分娩，也或许是受冲击太大，她的情绪波动极为剧烈，暴怒过后又是极度难过和自恨，乃至想要自.杀。

“不是，府君你这，症状更严重了啊。”玉玲珑莫名其妙，“这一直就是你的吩咐啊。”

“我的吩咐……”舞夕颜忽然顿悟，“你说得对，一切都根源于我，我才该死！我才最该去死！”

她不由分说拔剑，刺中心脉，生机快速散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又痛苦地重生。舞夕颜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死不了，根本死不了。

“‘非生非死之因果’，这是你从尸仙身上借来的东西，你忘了嘛？”玉玲珑慢悠悠提醒道，“不过，我们得加紧点儿，借别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账的。”

舞夕颜呆呆摸着自己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该怎样形容心中滋味儿。

“况且，其实我很好奇，府君，你真的很在乎那个孩子吗？还是……你其实不在乎？你只是因为某个理由，不得不在乎？”

舞夕颜气极反笑，她死死盯着玉玲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虎毒食子的畜.牲？”

“哪儿能呢，你真是畜.牲，我们也不敢跟你。只是你比我们都看得开，离‘道’更近，所以你才能做我们的救世主……再伤心，她也终究是死的，活人有用，死人也有用。”

这是舞夕颜听过最薄凉的一句话，对着一个母亲，跟她说，她死了的孩子“有用”。

她自暴自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救世主，我是一群畜.牲的救世主。舞仙！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吧！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玉玲珑望着地上的疯女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断摇头。

不需带路，舞夕颜知道冥潭在何方。

越是靠近那处泉眼，便有越多记忆涌出来，都是自己之前来过的。

原来这处地方，是自己亲手所选。

阴胎并不是死胎——倘若是死胎，她还不会如此生气，起码胎儿出事与舞仙或谁无关，只是单纯命不好。

阴胎，是一种肉体与“灵”都介乎于生与死之间的特殊存在，是她这种诡异体质才会生下的“怪物”。

肉体死了，灵还聚着——这是怨鬼。

灵已散了，肉体齐整——这是傀儡。

灵与肉皆死去的躯壳诞生新灵——这是业尸。

而她，一个既是傀儡，又算业尸，还与“怨鬼”沾边的不祥存在，自然会生出玄异的阴物。

舞仙早就知道这一点。

因此……这就是她原本的计划。

舞夕颜坐在石潭边，阴风阵阵，像在欢迎她，吹干她颊边的泪珠。

她忽然想笑，自己又比舞仙好到哪儿去呢？她从未期待过这个孩子的降生，从未爱过腹中这个小小生命，甚至连一件衣服、一个奶瓶都没做过。

如果不是秦无依在乎；如果不是她爱屋及乌；如果没有那个令她脊背发凉的梦境，她的心底，又愿意为此流多少眼泪？

很难说。

“我真是个烂妈妈。”舞夕颜喃喃自语。

潭底源源不断输送的魂元，逐步灌入阴胎之中。

这是令“阴胎”进化成“阴灵”至关重要的步骤——给这非生非死、也意识停滞的永冻魂灵，添加一个源初的欲念推动力。

而后她才会以独特的方式长大，从小便立足于“灵”与“物”的两个世界。等她蕴养成足够完整的阴灵，舞仙便会喂她花藤长出的道果，亲手夺去自己女儿的全部。

然后——再以这样特殊的“分身”，去修补天剑之灵，辅助自己掌控天剑。

这就是舞夕颜的方法。

一个取巧的、物尽其用、灭绝人性的方法。

而在她回忆起这些事情后，她的对面，忽然浮现出熟悉的狐妖形象，也坐在冥潭边，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寒潭只倒映出一个影子，可究竟是谁的，舞夕颜恍惚分不清，有时她觉得自己坐在此处，有时，却又觉得自己坐在对面。

“何必这样难过呢？”

舞仙笑盈盈开口。

“你我的女儿，会活下来，以另一种更优越的存在形式，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辉，与你我，不会有矛盾，不会有分歧，生生世世，永不别离。”

“你想抹杀她，你是畜.牲。”舞夕颜声音轻颤着质问。

奇怪，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像由对面传来的？

“什么是抹杀？这明明是‘爱’。世间最伟大最牢固的爱，就是彼此融为一体，灵魂互相透明，思考深度交缠。”

“你这是诡辩。”

“随你怎么说吧，人世间的一切痛苦与隔阂，皆来自于我们彼此间的不理解、不接纳、不博爱。无论是他者与他者之间，还是自己与自己之间。”

“我是为了改变这一切而生的，这就是我的‘道’，这就是我要让世人知晓的觉悟。觉悟者恒幸福，待我成尊，所有人都会懂我。”

舞仙玉指轻轻在水中一蘸，水波流转，随后掌心开出一朵花，那朵花也同时盛开于舞夕颜掌中。

“哈~你这么鄙夷我，一定是因为你找到了自己的爱，可你哪来的自信，你那心中挚爱，就一定几百年、几千年，都始终不会变质呢？”她似笑非笑。

舞夕颜心微微一颤，她低头，望着那朵花，忽无语凝噎。

“就算变质，也比一群傀儡孤芳自赏强。”她依然嘴硬。

“世人皆是傀儡，生下来，会识字，能听，能看，就已经是了。”

舞仙笑道。

她忽然压低声音，像凑在舞夕颜耳边一般说：

“你，是囚徒，你所谓的‘正常’，不过是遮在眼前的迷雾，令你看不清，你只是这座巨大荒谬机器里疲于奔命的一颗小齿轮。”

撂下这句，舞仙转身便走，大步流星地离开，舞夕颜本能地追上去，可之后每一声呼唤，舞仙都不再理会。

“喂！你别逃啊！对线还没对完呢？”她揪着舞仙头发嚷嚷。

可对方却仿若未觉。

舞仙一路回到玉玲珑面前，冷冰冰对他道：“轮回台到底改完了没有？时间很紧，我得抓紧试一次。”

“马上！马上！真的！”玉玲珑叫苦不迭。

“为什么不理我？”舞夕颜揪了半天舞仙耳朵，就差朝她耳洞大吼，可很快，舞夕颜便发现一件更惊悚的事。

玉玲珑也没有理她。

甚至没人往她这边看一眼。

“我……被孤立了？”她满目错愕，内心惶恐又迷茫。

 421 轮回

陆影霜这些日子总觉心神不宁，也许是因为那业尸之祸不正常的扩散速度，也许是因为文曲剑主唤醒阳灵遇上了预料之外的阻碍。

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处处透着阴谋的味道，他愈发觉得剑宫卷进了一场不同寻常风暴的前奏，伸手不见前路，难以脱身。

常言道：树大招风。世上向来没有敢号称“万古”的圣地，变化是这世上唯一的不变，到了那个阶段，必然有些东西要重新洗牌。

而在变故真正发生之前，人总是后知后觉。

“亦孙侄那边有消息吗？”

又一日晌午，陆影霜翻着徒弟送来的报告，忽然想起还有位前去凤栖山借祖器的徒孙侄，随口问了句。

“有的，师尊。”徒弟低头，“亦师侄回报，凤栖山不允，任凭拿什么宝物交换，都不屑一顾，他正在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陆影霜颦紧细眉，愈发觉得头酸胀昏沉。

“偷……”徒弟吞吞吐吐。

“荒唐！”陆影霜勃然大怒，“多事之秋！他这是要作甚？那群傻鸟可不会跟他玩儿过家家！”

气急之下，连不合适的“傻鸟”二字都曝出来了，可想而知陆影霜有多着急。

“亦师侄还说……让我们不用担心，他已经把自己从名册上除了，以后他不是剑宫弟子，所以就算被抓住，他也……”

“这混账！”陆影霜又气又好笑，心底阴云愈发乌沉，倘若亦无情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和石行交代？怎么和那个呆呆的侄女交代？

“你，就你，赶紧去，到凤栖山给我把他绑回来，别让他乱来！祖器那是什么东西？天知道凤栖山藏了多少鸟暗中盯着，他敢动手，下一秒就是死期！”

“是！师尊！”

徒弟如蒙大赦，立刻御剑离去，前往外事殿方向。

陆影霜刚刚松口气，手中冷茶还未送到嘴边，忽然，一股子发自灵魂深处的心悸，逼得他陡然站起来，浑身寒毛直竖。

不只是他，这一刻，剑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修魔心的、所有关押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产生了那种不舒服又寒毛直竖的感觉。

陆影霜第一反应就是剑塔又出了变故，他立刻赶过去，遥遥便看到文曲剑主如将谢的残花般不省人事躺在地上，五大三粗的巨门剑主正实施急救。

“怎么回事？”陆影霜心底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巨门剑主露出一抹苦笑，他冲剑塔努了努嘴。

彼时，陆影霜才察觉这缕细微的异常，剑塔还是那个剑塔，可一晃神，仿佛看错似的，他竟觉得这剑塔换了砖、砌了瓦，焕然一新，然而再细看——分明什么都没变。

“不对……”陆影霜立刻产生某种不好的直觉。

“快退！”他大声警告其他同僚。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下一瞬，剑塔陡然变化，仿佛被某座阴森幽邃的新砌之塔所替代，陆影霜犹如灵魂深处受了一记重锤，意识都恍惚起来。

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挖开、吸走、清扫干净，他祭炼千年的魔心乃至都因此缺了一块儿。

其他几个剑主状态也不好，外面更是哀鸿遍野，许多剑宫弟子昏迷不醒，受了重创。

反倒尚未接触正统剑宫功法的编外弟子没什么大碍，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师兄师姐像风吹麦穗一般倒下。

剑塔内部，九十七扶着陡然变虚弱的聂小倩，狐疑盯着她明明萎靡却又难掩兴奋的面庞。

“是姐姐……一定是姐姐……我就知道她能行的……”聂小倩欣慰地自言自语。

九十七仰头回忆那只浑身上下写满了不靠谱的狐妖。

“就她？她做了什么。”

“不知道。”

“啊？？？”

聂小倩白九十七一眼，用看笨蛋的表情怜悯道：“傻瓜，如果连我都能知道姐姐要做什么，那不就谁都知道了吗？”

“你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你自己啊。”九十七无力吐槽。

“嘿嘿，反正你等着吧，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希望别太晚。”九十七望着聂小倩叹气，“刚才那动静，要再来一次，我怀疑你挺不过俩月。”

“我皮实着呢，再来五次也行，起码在床上，我一定是那个攻。”

聂小倩依旧嘴硬，可她心思一转，忽又想到姐姐那个剑宫夫君，顿时万分沮丧，自己这口嗨又有什么意义？

姐姐现在……已经是某个臭男人的“受”了。

……

轮回台运行得很顺利。

黯淡的塔身，因无数“灵”的汇聚，散发出驳杂又深邃的幽光。

舞仙凝视这被众生痴相填满的剑型建筑，终究还是涌出些许顾虑，动作迟疑了半分。

但很快，她便放缓一步步走近，颦紧的黛眉逐渐下定某种决心。

【责任越大，权力越大。】

她将手轻轻放在了灵柱上。

一瞬间，她的意识仿佛从肉体倾泄而出，融入这由无尽悲欢喜怒编织出的洪流，在其中飘荡沉浮。

时而她以为自己是快意恩仇的莽汉，游走在刀尖血海之上，对那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生活既憧憬又厌弃。

时而她又以为自己是个闷.骚柔弱的小寡妇，给亡夫守孝的第一天就在灵堂被歹人欺.辱，那委屈背.德和贪欢的滋味儿，咀嚼起来既美味又真实。

时而又以为自己是个修无情道的冷面女魔头，却满盘皆输，对不该爱的人动了真心，最后落到个道心尽丧沦落风.尘的下场，满腹酸楚和凄然。

她耗费很大心力，才将意识重新抽离出来，然后尝试驱御这无穷无尽的残灵，引导它们进入不同的“轮回”。

残灵会根据所踏上六道的不同，被送去初生的婴儿、妖兽幼崽、牲畜种种等待萌发新灵的灵物上，成为某种烙印。

而维持这庞大的运转，仅仅只是“六道轮回”最简单的第一步。

真正困难的地方，是令世人都坚信“轮回往生”的存在，坚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主宰，在俯瞰决定他们的来生今世，是仅次于“天道”的第二真理。

而想塑造出这种等级的神格，就需要那位主宰真正显灵，解决他们当下水深火热的痛苦。

哪怕没有水深火热，创造水深火热也要去解决。

到那时，即便没有她的引导，坚信如此规则大半辈子才丧命的残灵，自动就会来走她的六道轮回，自动就会按她定的规矩“往生极乐”，成为她的助力。

 422 灵力

灵力，是一种精神力量。

对于生活在真灵域中的原住民来说，灵力的存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苹果往下落、太阳会发光、兽肉可以吃。

——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也很难意识到，这些现象原来还需要剖根问底，去细究出个“为什么”。

但是对于舞仙这个穿越者来说，灵力其本身的存在，就是充满神秘的一件事。

修行以来，她所探索最多的奥秘，也正关乎这个问题。

她看过许多前人的假说，也听过大能们对此的论道，甚至亲自去无灵世界生活过一段时日。

种种经历，最后令她自己总结了一套经验，也即是她自己的假说——“灵力，是一种精神力量。”

自我所见之内在为灵，这是世人对灵与意识的定义，同时也是生灵二字的词源。

灵力，这是个很精妙的说法，表面解释是“灵的力量”，而灵也确实有力量，意识可以一定程度上干预现实，这在许多前沿领域都得到了印证，最广为人知的故事就是“薛定谔的猫”。

但这种影响极其隐蔽，微弱又难以察觉，近乎于可以忽略不计。

而生灵死亡那刻，剧烈的变化会激发出躯体最后潜力，令“灵”变得无比壮大、敏锐，乃至于产生“走马灯”——短短几秒，一生的记忆都快速思考回溯。

这也是“灵”在本能地保全自我。

人死灯灭，失去物质凭依的“灵”不断被腐蚀、消散，但最终，还是会留下一小部分，同时也是最极端最疯狂的那部分。

历经千年，万年，千万年，亿年。

谁也说不清楚这世上究竟死了多少生灵，但它们留下的残识、执念、亦或者说虚灵，无处不在，近乎充斥了整个世界。

十大主界，皆是疆域广大，从远古时期就繁荣昌盛人丁兴旺的“核心世界”，最早的遗迹甚至能追溯到世界诞生之初。

而那些贫瘠的无灵世界，则都很年轻、历史很短，是不久前才被修士们偶然发掘，然后才孕育出文明。

“灵”的力量很微弱，很难在宏观世界体现，但这股力量叠加几兆亿个数量级，就会发生质变，引发种种神秘的现象。

有些聪慧敏锐者意识到其中奥秘，钻研出利用的方法——自此，修行之路正式打开了。

以此为基础，心法，神通，仙人，至尊……逐渐走上历史舞台。

修炼效率越来越高，修行者数量开始攀升。

“灵”也被动地开始朝少数人汇聚。

强大的意识可以同化弱小的意识，但反过来，很多弱小的意识，汇聚起来，也可以影响到强大的意识。

所以“灵力”有属性，修士可以炼化“灵力”，过量不契合的“灵力”也可以令修士性情大变、走火入魔。

白衣的魔修之法则开创了另一个天才思路。

传统道修，是先炼化足够多的灵，强大己身，明晰道路，再去合道，以自身伟力连通天地——同时亦连通天地间所有与自己契合的灵。

魔修却要否定己身，否定道修所合的“道”，遗世而独立，缥缈如蜉蝣，因为不曾存在过，自然也没有凋亡，这便是魔修另类的“永生不灭”。

而舞仙……她同样骗了幽冥的合作者们。

“掌管死后之灵”，可不仅仅是掌管鬼魂，掌管生死轮回。她舞仙心中所图的，还有掌管将来人世间所有的“灵”，进而掌控自她成尊后诞生的一切精神力量。

——她不只要做至尊，还要做世间最后一个至尊，做断绝后人之路的那个至尊。

“你说，我这样，会不会有点贪？”

四下无人的时候，舞仙忽然回头，笑盈盈望向背后沮丧又颓废的舞夕颜。

舞夕颜听完呆了一下，神色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她夸张地跳了起来：“我.靠！终于有人理我了！你果然能看得见我！”

舞仙却摇头，“没有啦，我也是刚刚才看见你。”

“可能吗？我才不信，我这么大个人站你后边儿。这到底什么妖法？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舞夕颜气急败坏，又过去掐这“世另我”纤秀的脖子。

舞仙望着她生动又可爱的脸，忽然若有所思。

“如果我们之间有个人其实从来没存在过，你觉得会是谁？”舞仙突然问道。

“没存在过？我的老天，你是不是傻了？一孕傻三年是吧！”舞夕颜大惊失色。

舞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话锋又转，“你想不想去看看孩子？”

“我看过了。”

“我是说，会动的。”

“嗯！？？”

不消多久，她们又回到那池冥潭。

情况果然如舞仙所料，输送百鬼魂元之后，那个婴孩拥有了源初的欲.望，亦开启了本能的思考，非生非死的阴胎，成了既生又死的鬼灵。

她泡在潭水里，眨巴着大眼睛扭来扭去，没有溺水，因为她从未呼吸过。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第一眼，舞夕颜便有种很奇怪很特殊的感觉，既像喜欢，又像怜惜，很在意，也很熟悉，怪不得人人都说，孩子是来讨债的上辈子小情人。

她小心翼翼跪在潭边，将婴孩儿从水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小东西不哭不闹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尤为可爱。

“你能看见我呢。”舞夕颜捏了捏婴儿的小鼻子，乐不可支，主动扯开衣襟，露出自己已经熟透了的沉甸甸果实，递到婴儿嘴边。

婴儿尚不知这是什么，腹中也并无饥饿感，但本能还是驱使她一口咬住。

“嗯~~”蛮用劲儿的吸力吮得舞夕颜香肩微颤，她抚摸女儿的脸颊，笑眯眯吐槽，“吃奶的样子倒是跟你爹爹一样，真是个小坏蛋。”

她忽然想到舞仙，尤其想到舞仙冰冷的计划，忍不住央求那只坏透的狐狸：

“喂，她这么可爱，能不能别抹杀她，饶她……诶？”

然而回了头，舞夕颜却发现，不知为什么舞仙消失了。

她还以为舞仙是见不得这可怜的娃儿，偷偷跑路，只好继续俯胸喂女儿，小声嘀咕抱怨：“什么毛病……”

与此同时。

舞仙站在舞夕颜背后不远处，沉默凝视潭边母慈女孝的景象，而当舞夕颜回头，却茫然找不到明明近在眼前的她时，她释怀地笑了。

许多事情，终于明白，这“分裂”的缘由，她终于弄清。

原来就这么简单……？枉她头疼好半天，制定了好几套解决“舞夕颜”这个小小意外的方法。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舞仙在心底默默想。

又过许久，天空飞来一个人影，舞夕颜赶忙整好衣衫，把白花花的胸脯遮住。

玉玲珑跳下飞剑，在她面前行礼半跪，“府君，出事了，你快去看一下吧。”

“咦？你能看到我？”舞夕颜语气惊奇意外。

玉玲珑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仿佛在说，“我的天，老大怎么又犯病了？”

他凝视府君那懵懂中透着纯真的蔚蓝眼睛许久，幽幽一叹，无奈道：“算了，我先拖一会儿，您儿要是恢复了，就赶紧过来。”

“到底什么事儿啊。”舞夕颜像小猫挠爪子似的好奇。

“剑宫那群疯子豁出去了。”玉玲珑无奈，“他们直接闯了幽冥，不要命地来拔轮回台。”

 423 逍遥楼

“哇！这不大好事么！”舞夕颜幸灾乐祸地咯咯笑了起来，笑完，她低下头，继续满不在乎地逗弄婴儿。

玉玲珑看到这一幕，也知道了此时府君态度，知趣地离开。

“你真可爱，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取个你爸爸也会喜欢的名字。”舞夕颜温柔又满怀宠溺地蹭婴儿的脸。

“不行。”另一个她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边，打断她的天伦之乐。

她回头，却看到舞仙昂首抱胸，冷冷盯着她们母女。

“为什么不行？”她恼怒。

“取了名字，就是寄托感情，寄托了感情，你就再也舍不掉她。可你得活着，活着才有爱，死了那叫笑话。”

“难道我就不能护着我女儿一起对抗至尊吗？”舞夕颜抱住孩子的胳膊微微颤抖，她外强中干地佯装愤怒质问。

“不舍得掉一切，凭什么能斗过艳无双？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过家家么？”

“我……”

她噎住，许久，她才低头呜咽，“起码我还能依靠老秦……”

“呵呵，他才是最靠不住的。他不止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还是你另一个对手。魔功修‘无我’，他要否定的可不只是自己，还有你这个代表美人柔情的英雄冢。”舞仙声音犹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地陈清事实。

舞夕颜不语，只是眸色痛苦又动摇，于是舞仙又嘲弄道：

“把自己命运交在另一个人手底，寄托于对方的道德和感情，就像朱颜血里的丹娘一样，爱到最后，即便明知是深渊，也不得不骗自己去爱了。你知道这像什么吗？像个妓.女，像个以色侍人换取安逸的婊.子。”

“可你终究不是婊.子。哪怕你对成为这种角色有异样的憧憬；哪怕那个塑造你一半性格的‘母亲’，存在这样的底色；哪怕你不止一次想做个被男人疼爱蹂.躏的荡.妇。但你是自己活下来的，从来没有依靠任何人。”

“把命运攥紧在自己手中，才是你的习惯。”

舞夕颜再也忍不住，她红着眼眶，破了嗓音沙哑质问，“难道我就不能有任何感情了吗？难道我连一点爱都不能有吗？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我就是舍不得……呜~~”

她搂着女儿，嘤嘤啼哭起来，潸然落泪，第一次如此脆弱。

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嫩手，好奇抚摸母亲湿漉漉的脸，大眼睛瞪得滚圆。

舞仙没说话，只是等对方发泄完这种情绪。

待哭停了，舞夕颜抬起头，却不知为何，婴儿到了舞仙怀中。

“你还我！”舞夕颜愤怒。

舞仙却没有理她，只是低头冷冷瞥了婴儿一眼，便头也不回离去。

舞夕颜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恐慌，她知道，自己又要被世界孤立了。

永夜。

轮回台的上空回荡着急促的钟声，密密麻麻的敌人蜂拥而至，与守卫战在一起，悍不畏死。

阵线一点点被蚕食，细看之下，许多弃族根本出工不出力，乃至于偷偷逃亡，弃族这种纠集起来乌合之众的缺点暴露无遗。

如此状况，一直持续到那只九根尾巴的狐狸，幽然浮现于云端。

漆黑的天空忽然开满花朵，绽放在每个人的上方，短暂几秒，花朵凋谢，战场下起了一场浪漫又美丽的花瓣雨。

然而鲜艳的花瓣却暗藏杀机，悠悠飘下的动作几乎无任何手段可阻挡，轻易便划破法衣、钻入皮肤、化作粉状游荡于受难者经络深处。

受此影响的剑宫修士很快便发现丹田内萌芽了植物的藤茎，快速生长的藤茎依附骨头疯长起来，不断吸取他们的灵力，占据争夺他们的肉体。

形势逆转，原本出工不出力的混子立马一扫之前萎靡窝囊，威风大涨。那些悄无声息消失的幽冥强者又悄无声息冒了出来，用夸张声音喊着：“府君！看本xx来助你！”然后趁机杀人夺宝。

舞仙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毕竟本就在她预料之内。

甭管那三王六旗、还是总教亲兵，都是些无利不起早、恃强凌弱的，毕竟这本就是幽冥的生存法则。

她不在乎，三教九流，能用就行。

“你变得更可怕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不远处，舞仙没回头，便猜出了都有哪些人。

她是这群“乌合之众”的主心骨，她的表现决定了这群人是神勇无比还是明哲保身，同样，这点剑宫也知道，最起码石行一定知道。

“好久不见啊。”她笑盈盈转身，看了眼石行，又瞥向石行背后的石玉娴，“婆婆。”

石玉娴手一抖，剑直接脱手，从天空坠向地面，她愕然的脸色和跳动的心也像这剑一般往地狱越坠越深。

下一秒，舞仙又晃晃怀中婴儿，好像个无限温柔的母亲般，轻声说：“好看吧？你徒弟弄的，快叫声孙女。”

石玉娴心态瞬间崩了，整个人傻在原地，不知所措。其他如白阿飞楚元青之流，也是脸色有些古怪。

舞仙却没管他们，只是瞥眼石行，见对方半点没受影响，依然是平静如死水……就像她一样，顿觉索然无味。

“不错么，挺冷血的，好歹学到了我几分。”她语气也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石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他淡淡道，“你说的么，斗坏人，就要比坏人更坏，更奸。想赢你，就得比你更冷血，更无情。”

“但有些事情，可不是光有冷血就够。”舞仙道。

“不妨一试。”石行拔剑。

白阿飞也按捺不住，他催促，“行了，徒侄，动作快点，别让她拖时间了。让底下那破塔再动一次，咱们谁都别活。”

“想直接除我，没那么容易，我也不是孤身一人的。”舞仙摇头。

“你就是孤身一人，你以为你身后那些靠得住吗？只要你稍微受点伤，金身有半点破损，他们立马就会作鸟兽散，乃至于反噬你，将你啃食殆尽。”石行语气像劝，又像嘲弄。

“不，我不是指他们。”舞仙狡黠一笑，“我从来只相信‘我’。”

她压低声音，用另一种语气，好像另外一个人那般阴恻恻说：“尘应归尘，土应归土，你可别忘了，我是个……逍遥楼。”

石行的五师姑神色忽然迷茫起来，流露出不忍与挣扎，但仅仅犹豫了短暂片刻，便悍然抽剑，对白阿飞发起突袭。

楚元青目瞪口呆望着这幕，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明白过来，也抽剑砍向旁边的老七。

老七顺手一架，怒吼道：“我他.妈早防着你了！我就知道！”

场上顿时乱作一团。

 424 矛盾

明明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但石行依然没表现出任何惊愕或慌乱，这下连舞仙都感到有些敬佩了。

“好性子。”她夸赞。

“习惯了。”石行平淡吐出句，沉默几秒，他又问：“所以……我师姑早就被你‘吃’了，成了你的暗子？”

舞仙笑得灿烂，“你们要杀我，我很不开心。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做点让别人也不开心的事，好让自己开心一下。”

“二师叔呢？她又是什么时候……”

“跟我没关系。”舞仙耸肩，“我猜，她就想站在赢的人这边，至于谁赢，她不在乎。现在我要赢了，她当然要抛弃你们，以另一个‘我’的身份，混上胜利者的大船。”

“我二师叔不是这样的人。”石行不愿意信。

“但我是啊~”舞仙过来人似的笑笑，“你们不该叫醒她的，人活着，得有个念想，念想断了，人就如同行尸走肉，和死了也无异。”

见石行仍沉默，她又直白点破：“还不明白吗？当她知道自己妻子已故的那刻，她就已经心死债消，不再是你的二师叔了。”

她吹口哨，轻佻地讽刺，“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你说……值得吗？”

“世间万般人，唯有你没资格这么说。”石行冷冷道。

“随你，反正我不在乎。”

舞仙悠然撂下这句，随后，像是长松了一口气。

漆黑的高塔泛着幽冷的荧光，照得战场格外鲜艳，彼时，那幽光忽归于黯淡，舞仙指尖也抽出细小的花苞。

她摆弄鲜艳的指甲，语气好似漫不经心，“其实我很好奇，我在等轮回台冷却转好，可你又在等什么？”

“原来这东西叫轮回台？”石行表情凝重。

“是啊，不过对你们魔修来说，还是叫灭蟑棒更恰当些，开一次，半个窝的剑宫蟑螂都要心肌梗塞。”舞仙歪着脑袋，“要试试么？滋~就那么一下，你们就会像折翼的蚊子一样全掉下去。”

石行气笑了，“你就这样恨我们剑宫？”

“不恨，只是可惜，你们挡了我的路。”

舞仙语气不冷不热，没什么情绪，她依旧满不在乎道：

“要怪，就怪白衣吧。你们的魔心，不像道修那般炼化稳固，是上好的灵源。”

轮回台的塔身忽然虚幻起来，仿佛不存于这个世界，虽然从未见过，但石行迅速判断出——这是发动的前兆。

“投降吧。”

舞仙盯着对面男人的脸，似笑非笑。

“天剑是你们的命根子，却也是你们最大的弱点，只要利用好天剑，你们反而比一般修士更脆弱。”

“这种东西，你们本该好好防范的。可天剑带来的傲慢太根深蒂固了，你们甚至从未思考过——‘有人会拿天剑对付你们’这一可能性。”

她侃侃而谈，然而，石行脸上的表情，却令她有些失望，因为他依旧没有任何失态。

甚至，他释然一笑，惋惜道：“真没想到，我徒儿努力那么久，结果半点没能改变你。”

舞仙伸个懒腰，慵散妩媚地回应，“你该庆幸……从来都是我改变别人，然而我竟然没能改变他。”

“他是个好孩子。”

“是啊。”

“对了，说起根深蒂固的傲慢，其实你也不差，我等的东西，刚刚到了。”

“嗯？？？”

舞仙一愣，她下意识戒备，用花藤将全身护住。然而想象中的暗算突袭并未出现，相反……天，突然亮了。

没有太阳、被永夜包围的幽冥，天竟然亮了。

随后舞仙才看清光芒的来源——那颗突兀出现的“太阳”，并非光球，而是一只冰冷无感情、俯瞰扫过幽冥的金色眼睛。

它是如此强大，仅仅目光便撕破了界与界的隔阂，令战争停止，所有人都仰起头颅，噤若寒蝉，不敢冒犯这恐怖之物的威严。

舞仙瞬间明白了这东西的身份——它是天剑仅剩的阳灵，代表“天道”的威严与秩序。

因为剑塔令人不安的变故，剑宫唤醒了它，只是唤醒它的过程实在太久太久，而且显然需要某种“引导”，将阳灵注意力转移过来，令它凝视这片特殊的土地。

所以，这几人才组织进攻，装作要围杀她的样子，实则是拖延时间……他们两个竟然不谋而合。

“你孤身一人，不信任何的‘他’，但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有外面值得信任的战友。”

石行终于笑出来，他为自己同僚，难得骄傲了一句：“他们是世上最可靠的兄弟。”

舞仙愕然又诧异的神情逐渐恢复淡定，她撇嘴冷哼道：“哼，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幽冥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剑塔的内部，也是剑塔的一部分，我岂会没有对阳灵做过准备？”

“如果你早十天来，我或许还会头疼这十天怎么熬过去，但现在……我只能说唤醒得刚刚好。”

她意味深长笑笑，忽然，脚下的轮回台再次变得模糊，那股强烈的心悸感、撕扯感、以及灵魂被硬生生剖开的痛苦，席卷了石行几人的意识。

穹顶的混乱戛然而止，就连作为暗子的傀儡都蹲了下来，痛苦捂着脑袋。

舞仙趁此机会直接离开那几人包围圈，躲到暗设的密室。

狡兔三窟，狡猾的狐狸，自然也会给自己挖各式各样的狐狸洞。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因为那股被恐怖之物注视的感觉、那股炽炎灼烧后背的感觉，依旧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缠绕着她。

“阴魂不散。”

舞仙暗骂。

“我到底几时招惹你了？你就那么爱听这群小魔头的话？”

她气得鼓起腮帮子。

显然，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剑灵选择了那七个剑主，认为他们更亲近，而不是具备死气并且同样有天剑碎片的自己。

“算了，反正我早有准备。”

她这时才将怀中的小婴儿轻轻放下，她抚摸婴儿柔嫩的脸，像抚摸自己珍贵的宝物。

只要……喂下自己全部道果，令这既生又死的阴灵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飞速成长，自己就有把握将她送入天剑破损的核心，与那阳灵融合。

融合完毕后的她，既是自己，也是剑灵，这就最再好不过了。

“母女同心，他们又岂会懂？我对你的爱，才是最真挚热忱的爱。爱会令人失去自我，逐渐被对方同化，最终融为一体。我……只是跳过了那个磨合的过程。”

“磨合是痛苦的，两个独立之人彼此间的棱角，又岂会那么容易磨平？所以爱总会伤害彼此。但我们不同，我们很容易达成那个境界，毕竟，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

舞仙在婴儿额头轻轻一吻，满怀深情与温柔，任谁见了她这副模样，都会觉得她是个好母亲。

然而吻完，婴儿却莫名在她眼前消失了，她微微迷茫地抬头，正对上舞夕颜怀抱婴儿、如同看垃圾一般的鄙视眼神。

“你真是世上最虚伪的烂妈妈！”

舞夕颜护着怀中女儿，半点不许她碰。

 425 真正不存在的人

烛火跳动，九根尾巴的影子交叠映在墙上，好似沉浮在夜色底下，张牙舞爪的鬼影。

舞夕颜神经绷紧地与舞仙对峙，舞仙却望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复杂又欣慰地笑了。

她并未去抢，反而慢悠悠坐下，如同老朋友一般，半点不着急地叙旧。

“我们这样纠缠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好像也不长，回想起来，却简直恍如隔世。”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只是我的影子、我的一个负面人格，就像死而复生的人，发现自己的尸体生出了一个业尸的‘灵’，与自己抢占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哈~”

她忽然失笑，往后一仰，摆烂似的躺在榻上。

舞夕颜下意识将女儿搂得更紧，她吃惊问：“你什么意思？”

“你有听过一个理论吗？”舞仙头枕手臂，盯着天花板，依旧漫不经心，“人格分裂的具体治疗中，最一无所知的那个人格，往往就是患者的主人格。”

“……？”

“因为副人格的产生，大多是因为逃避，因为接受不了某个自己厌憎的事实。也许是某种恶劣的本性，再也许是某些痛苦的回忆，总之——人为了欺骗自己呐，简直什么都做得出来。”

舞仙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可她的手中只有空气。

“我听不懂。”舞夕颜声颤后退。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懂呢？”舞仙喃喃自语。

她忽然扭头，直勾勾望着舞夕颜，“其实，你也知道吧，我从未期待过自己复活。反正都一样的，不论是你，是红中，还是未来的谁，只要有人能终结这个糟糕的轮回……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得到一个人的记忆，真的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吗？强大的‘我’会吞噬弱小的‘我’，这话不假，可你真的‘弱小’？别开玩笑了！如果你真的弱小，又岂会被艳无双选中？”

舞仙从榻上爬起，鞋跟嗒嗒脆响，一步步朝舞夕颜走来，笑意绵绵，却将舞夕颜逼得不断后退。

“从梦缘仙子、到我、再到红中，一个比一个疯狂，一个比一个扭曲，逐渐接近那个传说中的艳无双，按照这个规律……你应该吞噬我才对，可看上去，却好像是我在吞噬你。”

“可你又从来没有被磨灭过，与其说我吞噬了你，倒不如说，是你退避三舍，躲回自己封闭的小世界。”

“世间怎会有这种事？你死我活残酷无比的意识之战，怎么到你这儿成了过家家？”

“我为何解决不掉你？”

“原本我怎么都弄不明白……可就在前些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了。”

舞夕颜终于被逼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不得不面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及近乎一模一样的笑颜。

与自己肌肤同样洁白细嫩的手伸过来，似要抚摸自己的脸颊，可碰上来，舞夕颜却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

“因为真正的‘假货’是我。”舞仙徐徐道，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因为我才是那个不存在的人。本就不存在的人，又如何治得了病呢？”

“你骗我……不可能！”舞夕颜拼命闪躲。

可这样终究只是徒劳，冷冰冰如刀子般的真相，还是钻入她耳蜗。

“在某一刻——你得到了我的记忆，明白了我的计划，继承了我对至尊深入骨髓的恐惧。你想活，你比任何人都更想活，你想见识那高处的风景，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计划送你成尊。”

“可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去做呢？你怎么能抛下秦无依？你怎么能亲手害自己的孩子？你接受不了，你放不下爱与亲情，你无力承担，所以……你幻想出了我。”

舞仙幽幽道：“‘舞仙’，一个早已经死掉的人。”

“我冷酷无情，我阴险狡猾，我蔑视人间的全部，我能抛下亲情乃至爱情。你幻想我这个‘敌人’帮你做完你想做的事，同时还能满足你那好笑的羞耻心与道德观。”

“所以你总能出现捣乱，而我却总会夺走最终的决定权。”

“这种‘分裂’的症状持续到孩子出生，达到了顶峰，以至于你能看见我，看见一个不存在的人。当你必须做却又无法接受时，你就幻想你站在‘我’背后，静静看着‘我’，被所有人忽视。”

“正因如此，每次你我才争相关闭傀儡的‘共感’，因为这种欺骗，真是太容易戳破了。只要开着‘共感’，让本体或者凰女围观一阵，这脆弱的谎言，立刻就会被戳穿到无所遁形。”

“你不是不信吗？”

“那……打开吧。”

“从另一个视角看看自己，从另一个视角看看这场荒诞的独角戏。”

舞夕颜死命摇头，潸然泪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说服。

她只能机械似的重复一句：“才不要，你在骗我，你想骗我趁机侵蚀我的本体。”

舞仙嗤笑，“编的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侵蚀你的本体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真是舞仙，我早就将自己和江茗彻底切割了，可我竟然从未升起过这个念头，好荒唐，不是吗？”

的确……荒唐。

这个拙劣的理由，终于无法再欺骗下去了，既过不了自己这关，也过不了“舞仙”那关。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舞夕颜不敢作任何细想，她只是沉默着、难过着、失落着，不知不觉，女儿又到了舞仙怀中。

舞仙自嘲地嗤笑声，她自言自语：“果然，终究还是这样，一番无所谓的‘挣扎’之后，决定又还给了我。”

“就这样吧，谁让我这个背锅侠，是天生劳碌命呢？”舞仙微微笑了笑。

说完，她抱着孩子离开了，第一次，舞夕颜并未跟上去。

相信——还是不相信？阻止——还是放任？

那一刻舞夕颜内心无比混乱，乃至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而更悲哀的……明明舞仙已经离开了，明明她缩在这个小房子里，她却依然能“看”到舞仙的一举一动。

“看”对方画出不祥的阵法，“看”对方将孩子放在阵法中央。

咒语开始，扭曲的纹路逐渐亮起，升腾幽冷的鬼火，向中心蔓延，眼看就要触碰婴儿柔嫩的肌肤。

一只手忽然抓住舞仙的香肩。

舞仙惊愕回首，而伴随她扭头的动作，舞夕颜原本并不存第二个人的视野中，飞速浮现出亦无情的身影。

——这几乎是“她在幻想”的明证。

“老、老秦？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把你丢出去了吗？”舞仙目光躲闪，语气心虚。

亦无情无语，“你都多长时间没跟凰女联系了？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什么、什么事？”舞仙笨拙想遮住男人的视线，不愿他看到自己正在做的事。

亦无情却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目光温柔，语气万分感动，“谢谢你，老江，牺牲那么大，让我能来救自己的师尊，看自己的女儿。”

“对了……我们女儿呢？”他忽然回过味儿来。

 426 亲人

时间拨回凰曦音刚回“鸟村”的那段日子。

其实她回去没多久，便得知了剑宫的变故，也打听到了亦无情来借祖器的消息。

她并没有急着去见那个男人，一方面是身为凰族天女，和一个外男牵扯太多，不好。另一方面，她也在犹豫、在迟疑、在害怕。

——我到底算是凰曦音，还是江茗呢？

——万一我见了他，又忍不住那股骚劲儿，故意送给他，被他透了，岂不是显得我很贱？

——不行了……不能再被臭男人玩了……再玩下去……真的会擦枪走火的……万一被那个臭男人搞怀孕……自己就成了凤栖山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第一只被人类征服的淫.烂贱.凤。】

不知为何，明明这个称号羞辱堕落到了极致，可一想到，自己被冠以这样的罪名，被母亲骂，被同族唾弃，甚至骑着木驴游街……

她便浑身都酥麻滚烫起来，小腹深处，有一种异样的饥渴和空虚，就好像，她真的成了只被那个男人调校好的小奴鸟。

“我呸！鬼才是你的鸟老婆！”

凰曦音默默运转《太阴法》，逼破燥热的身子冷静下来，努力忘记那个男人。她不屑“呸”了口，却愈发心浮气躁。

第二天。

凰曦音带着乌泱泱一群鸟崽子，下山洗劫了附近一个人类宗门，把他们爱唧唧歪歪的女宗主挂在树上抽屁股。

——她想找回一点过去的感觉。

第三天。

凰曦音去见了凤无邪，面对这个青梅竹马表哥、娘亲钦定的未来夫君，凰曦音竟发现自己对他连半点感觉都没了，哪怕只是青梅竹马的亲近感。

“音儿，你来看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凤无邪倒是依旧倾慕她，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狗皮膏药似的，明知她兴致欠奉，还死皮赖脸缠上来，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

“音儿，这是我派人灭了林家，抢来的咒蓝法衣，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种裙子。”

“音儿，你渴不渴？饿不饿？我研究了几样新菜，做给你尝尝吧~”

“音儿，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那群臭虫子？没关系，你告诉表哥，表哥这就派人把他们都杀了，拿他们脑袋给你堆雪人。”

凰曦音不耐烦地拒绝，“不要！不吃！不用！你别瞎忙活了，我正烦着呢！”

“噢……”

看着凤无邪纤细病弱的身体，和窝窝囊囊的样子，不知为何，凰曦音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段难忘的日子里，秦无依将她压在胯下，粗暴地抽她屁股，然后把她扒了个精光，不顾她的恐惧与绝望狠狠奸.污了她。

雄性宽厚又强壮的肌肉紧贴她雪肤，传递来要融化她的热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难逃自己作为女人的宿命，被动地承受、容纳、适应，然后被那种扭曲快乐焚烧成一滩耻辱的灰。

她忘不掉，真的忘不掉，不可能忘掉的，哪个女人能遗忘掉这样一个粗野又温柔至极的男人？

他太会玩弄自己了，也不知，是天底下哪个混蛋教的。

唉……

等凰曦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仅仅是回想起那几日，她就又有点“尿裤子”。

“好香啊，音儿，你怎么突然香香的？”凤无邪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疑惑。

凰曦音狠狠剐他一眼，随后，阴沉着脸离开。

第四天，凰曦音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只知道她从库房要了块长条椭圆形的温炎玉。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凰曦音一天都没出去过，只有那次母亲召她，她才慌忙穿好衣服，赶过去拜见母亲。

“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凰凝冰牵着亲儿子兼现夫君凤阳云的手，慈爱凝视自己亲孙女兼亲女儿。

“娘。”凰曦音喉头动了动，有些害羞和高兴地叫出声来。

“真乖，过来，给娘好好看看，呦，这脖子上的丝巾不错，我的乖女儿也学会打扮啦。”

凰曦音脸上闪过一丝窘态，脖子上系丝巾其实不是为了打扮，而是为了遮掩被臭老秦调校过后，留下的那三处“银纹”。

小腹和后腰的都好遮，唯独脖子上的有点麻烦。

幸好凰凝冰并未对此深究，亲昵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便将她搂进怀里，埋入富有且慷慨的柔软胸怀。

起初，凰曦音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作为“江茗”的人生里，她还从未被一位年长女性这样抱过。

可她又能感觉到，这份感情是真挚的，尽管作为被施加对象的她，本质是个假货。

【好温暖……原来被妈妈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脑中闪过一个有些啼笑皆非的念头，消失得也快，稍纵即逝，最终她闭上眼，专心享受这份温暖，鼻子莫名有些酸楚。

凰凝冰揉了揉女儿肩膀，怜爱道：“这些日子，有没有去找你表哥？”

“娘，我去过了。”凰曦音乖巧应。

“我女儿真乖。”这位与她有七分相似的成熟.妇人又捏捏她的脸，嗓音像哄小孩子似的慈爱，“音儿呐，你记着，你表哥将来是要做你夫君的，你要好好待他，守好我们凰女的本分。”

“娘，我知道的。”

凰曦音忽然有些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唤一个温柔女子“娘亲”，听她唠叨，被她教育，像一对普通母女那般普通地对话。

真怪……明明原本的“凰曦音”，是名副其实的野孩子，最烦母亲唠叨，可如今“她”成了她，却又贪恋起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娘~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呢~”她忍不住轻蹭凰凝冰胸口，对这人生中第一个关心她的长辈撒娇。

“多大了，也不知羞。”凰凝冰笑骂，却并未拒绝，只是安排奴仆将自己床铺被褥搬来。

那晚凰曦音自然是蜷缩在“母亲”怀里睡的，对这个既一直存在，又像突然多出来的母亲，她心绪有些复杂。

如果是之前，她大抵没什么脸，和这些“凰曦音”的家人产生任何联系。

可那次“扮演”带来的顿悟，终究还是改变了什么，至少，令她对这些凰女记忆深处的情感逐渐难以割舍。

尤其是……她原来从未拥有过。

补足缺憾，总比强行替代容易，爱、情感、欢笑、家庭，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事物么？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不再是那个无人关注的小男孩，睡在一个宠爱她的父亲或母亲身边，然而真正梦醒，却又是一场空。

但幸好，这次不再是一场清醒梦了。至少这次惊醒，她能抓住什么东西，那种柔软的感觉也足够真切。

 427 自讨苦吃

从尚留余温的凌乱床铺里梦醒，被眼底满溢着温柔的母亲唤起床，揪掉锦被，调皮的冷风一股脑钻进睡裙。

嬉笑、打闹，抱怨、唠叨。

母亲替女儿梳妆，绾起长发。

那双妇人温柔的手在头顶悉心劳作时，凰曦音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第一次、还是第无数次。

那些曾被她刻意忽略的记忆，此刻陡然变得真切与清晰起来。她像水蛭般**其中的滋味儿，壮大自己空虚的灵魂。

骨梳划过，她心随之颤动，竟产生许多不应该的情绪——理应属于凰曦音的情绪。

【那是我应有的感情吗？】

【如果我是江茗，为何我会产生这样的感情？】

【她理应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我却忍不住想把她当做我的妈妈。】

【明明我有自己的妈妈……】

【尽管，尽管，她不是那么好。】

“娘，你觉得，我是一个好女儿吗？”凰曦音轻轻问着，眉宇化不开忧绪。

“你啊？”凰凝冰用梳子戳了下她，戏笑道，“你才不算呢，你调皮死了。你要有你表哥一半听话，娘不知能省多少头发。”

“那你会偶尔希望我死掉吗？”凰曦音喉头哽咽。

“怎么会？你掉一根羽毛，娘都要心疼死。”

“这样啊……这样啊……”凰曦音自言自语。

从未有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嫉妒”与“甜蜜”冲灌入同一口锅里，徐徐加热，最终化作白色的雾气蒸发。

“女儿，怎么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凰凝冰关切问。

问罢，她放下骨梳，又用五指沾些花粉，在发尾涂抹，一边涂一边安慰道：“谁招惹你，跟娘说说，娘带你去掀了他全家。”

“也没有吧……”凰曦音轻声说了句，忽然恢复活力，半点也看不见刚才的低落，她抓住脑后辛劳的手，回头笑语晏晏：“娘~以后我会乖些的~”

凰凝冰也笑应：“用不着，娘早就习惯了。”

彼时，正好宫中响起钟声，唤她这位“老柱石”前去议事。

凰凝冰正享受如今格外乖巧的女儿，猝然打断，眼底流露出浓浓舍不得，但碍于正事，也只能松开手，和凰曦音告别道：

“女儿啊，娘先去了，晚上咱娘俩再继续说悄悄话。”

“嗯。”

凰曦音乖巧点头，目送妇人窈窕柔软的背影远去。

良久，她才幽幽一叹，流露出自嘲的浅笑。

“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呢？”凰曦音自言自语，“我这种怪物，凭什么享受别人母亲的关怀，凭什么沉溺进这种事里？”

真吗？假吗？对么？错么？

江茗的情感、凰曦音的情感、亦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情感，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都怪这一切本就太相似了吧？偏偏她又是个轻浮不定的人，冲动而爱，冲动而放弃，将一切想得太容易，又匮乏勇气揭破。

天渐寒。

凰曦音一如往常，和鸟崽子们取乐完，回到自己闺房里躺尸。

没躺多久，便遇到凤无邪来敲门，“音妹！音妹！”他畅快的心，连叩门声都掩不住，洋溢在每一个紧促的节奏。

毕竟是“表哥”，是“未婚夫”，尽管凰曦音对他依旧不感冒，但出于礼节，还是将凤无邪放了进来。

“音妹，你可还记得我们那个大仇人，天煞星？”凤无邪一进门，便眉飞色舞，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吊胃口。

“嗯？”

凰曦音表面不动声色，耳朵却一下子竖了起来。

说来可笑，她这些日子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遗忘那个男人了，可没想到，许久以来的第一次“破功”，竟然是凤无邪提的。

“亦无情怎么了？”见凤无邪半天不说，凰曦音忍不住追问道。

“他嘛，他今天可是吃了个大瘪。”凤无邪笑眯眯的，满脸发泄怨气的痛快，“那个自以为是的，竟然跑上山来借祖器，姑姑怎会放过这个替咱俩报仇的机会？将那个家伙叫过去，好好刁难羞辱了一番。”

“这样啊……”凰曦音怔怔的，有些出神。

【刁难】、【羞辱】，那个家伙，原来这趟吃了很多苦吗？

——吃了那么多苦，都不肯来找自己，所以，他就一点都不惦记自己吗？

凰曦音突然有些幽怨的心烦，尽管连她自己都知道，这种“心烦”很荒谬、很没道理。

明明她不希望亦无情来找自己，明明她真情实意想各自冷静一会儿，可当这种事真的“如她所愿”发生了……她却又，很不是滋味儿？

她既不想亦无情来纠缠她，又希望亦无情能时时刻刻惦记她，这种矛盾的情绪，真是……

凰曦音暗叹：可能这就是矫情吧。

出神间，凤无邪小手不怎么干净，拿起梳妆台上一个药瓶看了起来。

“咦？音妹？这是什么丹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凰曦音茫然回头，看见那个药瓶，顿时瞳孔一缩，赶紧抢回来，慌乱掩饰，尴尬地咳嗽，“别吃！这，嗯，这个是毒药，慢性剧毒！”

“剧毒？”凤无邪疑惑。

“对、对啊……”凰曦音努力寻找着敷衍借口，实际上，这是她偶尔夜晚取乐会用到的“助兴药”，合欢宗产物，作用是令女子身体燥热，加倍敏.感，浮想联翩。

据说这药和化阴丹成分类似，因此男子吃的话，会和吃小剂量化阴丹一个效果，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成“慢性剧毒”也没什么问题。

“这药长久服用，会逐渐破坏道体，效果极其隐蔽，所以千万不能乱吃的，我放在这儿，是因为不小心忘了扔。”凰曦音口胡得一本正经。

“嗷~~”凤无邪恍然大悟。

他盯着药瓶，眸光闪烁道，“音妹，既然你都忘了扔，那我帮你扔吧，你不用管了。”

“额，行，行吧。”凰曦音有点卵疼，但想到这药自己还有，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顺水推舟答应。

又交谈几句，凰曦音借口休息，婉言送客，不想再继续唠了。

出奇地，这次凤无邪竟然没纠缠，很利索便让侍女推自己离去。

但他并没有扔掉“毒药”，而是离开一段距离后，偷偷使唤侍女，命侍女泡了两壶茶，其中一壶就添了这种“慢性剧毒”。

“走，送我去柴房，我倒要看看那位‘天煞星’，如今还傲不傲得起来。”

他意气风发，准备给这个老仇人下毒。

反正，慢性毒嘛，谁能查得出来？

他一直都恨这个毁了自己下半生的“仇人”，只是拿他没办法。如今正好能嘚瑟，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羞辱或坑害仇人的机会。

很快……

二人相见。

亦无情对这鸟人的嘲讽，置若罔闻。但他很快便察觉到茶水有问题，倒不是他多么精通品茶，而是这茶水中，似乎有他熟悉的合欢宗味道。

有什么合欢宗产物，被添进了茶水里。

不论这里面添加了什么，既然是凤无邪想让他喝的，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也没戳破，只是利用凤无邪与侍从的视野盲区，偷偷布置阵法，将壶中液体调换。

之后，他装作一无所知，饮下热茶。

凤无邪也心情大好，时不时便来两口自己这壶。

如此聊到一半，脸色煞白的凰曦音突然闯入，她看到桌上已经喝干的茶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晕厥。

——丸辣！

——呜呜呜老秦！我的老秦！

其实凤无邪走了没多远，她就反应过来不对，这懒虫，怎么突然有帮人丢垃圾的兴致？不会是要拿这“慢性毒”，去暗害谁吧？

怀着一丝不怎么好的预感，她找到了刚才推车的侍女，然后便得知：凤无邪泡了壶加料的茶，正在找客人天煞星“聊天”。

当时凰曦音脑袋里“嗡”的一声。

虽然老秦很警惕，但是，但是，这个不属于毒药的呀！万一老秦脑袋一抽，没发现这不算毒药的“毒药”，阴差阳错中招了。

——她有一万个屁股都不够打的呀！

而现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可怜的老秦，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合欢宗层出不穷的瓷堕陷阱。甚至，还能算是折在自己手里的。

凰曦音仿佛被抽干全身力气，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428 家贼小凰

“音妹，你怎么……”

凤无邪看到闯进来的凰曦音，顿时愣住了，流露奇怪的神情，但很快他便想到合理解释，神色恍然大悟。

——表妹一定是在关心我！怕我被天煞星打！没错！一定是这样！

“喔吼。”

与擅自感动的凤无邪不同，亦无情看到突然闯入的凰女，立马便猜出内情，他也瞬间明白——这药是凰曦音给的，而且凰曦音不知道凤无邪要害自己。

随后他又猜到，那来自合欢宗的“毒药”，具体叫什么。

首先，合欢宗的“毒药”，倘若真用来杀人，效果其实非常一般，整活儿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老江也不会随身携带没用的道具，所以这大概率是媚.药，而老江常用的媚.药，身为和她同居的男人，亦无情如数家珍。

而其中能被称之为“毒药”的……就只有和化阴丹同成分的“淫.魄丹”了。

毕竟是来客，还有求于人，亦无情并不想同凤栖山翻脸，这也是他明知凤无邪下毒，却没直接戳破的原因。

但能看这小凤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亦无情还是很乐意的。

“音妹……诶诶诶，音妹你干嘛，别搬我轮椅呀……”

说时迟那时快，凤无邪刚想和表妹寒暄两句，凰曦音就像龙卷风一样，飞速搬起他的轮椅，冲出门外，又飞速将他丢到远处山峰上，然后抛下他，独自回去客房，用力甩住了门。

“啊……？”

凤无邪有点呆，他沉默一会儿，又恍然大悟，笃定道：“懂了！表妹这是帮我出气去了！她要和天煞星决斗！大战三百回合！”

“少爷……”跟来的侍女欲言又止，她犹豫会儿，还是忍不住提醒：“那么小的地方，施展不开吧，而且少夫人和外男关上门共处一室，总觉得有点儿……”

“没事，表妹性格向来大大咧咧的，但内里端庄贞烈，我如果非要管束她，反而会惹她不高兴。”

“而且那天煞星毕竟是客人，关上门再打，能少些唠叨，还是表妹想得周全。”凤无邪越想越觉得合理。

侍女心想你们打得过么，你们就“想得周全”。她虽心觉不妥，但也没多说，毕竟人为主，己为仆，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多说反而容易惹上祸事。

兴许是这些天见魂牵梦绕表妹的次数有些多，凤无邪心火莫名旺盛，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有些口干舌燥。

“那新狸奴养好了没？晚上郎儿哥叫我‘斗蛐蛐儿’呢，我可不能丢了面子。”他邪气道。

侍女眼眸底闪过一丝悲哀之色，但很快便恢复麻木，她平静道：“好了，是奴亲自教的，奴的亲妹妹，一定能让少爷您满意。”

凤栖山的凰女与凤男喜怒无常，性格专横古怪，他们这些被抓上山伺候主子的外族奴隶，哪怕谨小慎微，依旧难以落个好下场。

天之四灵，代天掌刑，手底折磨人的法子，酷烈到能令人生不如死。

她原本是个小小修道世家的长女，年纪轻轻就结出金丹，前途无量，众星捧月，结果因为一时口角，惹了位凰女，当晚便家破人亡，连求死都不能。

有时她甚至还挺羡慕妹妹的，起码被用来“斗蛐蛐儿”，能死得稍微快些。

凤无邪在山头等了好大一会儿，结果凰曦音始终没出来，屋内也没打斗的动静。他等乏了，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打扰，只得命侍女手持自己留的书信，代自己等候。

屋内。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没说话。

不小心又坑老秦一把，凰曦音心底既忐忑又愧疚，偏偏她还不太好意思讲这件事。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冒出句：

“来都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亦无情苦笑，随性解释：“宗门出了事，最近忙焦头烂额，实在没空想别的。再说，我一个外男频繁找你，对你这分身的名声也不太好。”

“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浸猪笼，我再给你生个孩子，又是狐狸又是鸟的，你也算宝可梦凑齐了。”

被男人随意的态度感染，凰曦音也走出尴尬，说话大胆起来，甚至都有心情开玩笑。

亦无情没回话，也没笑，凰曦音盯住他的脸，试探问：“……这次的事很麻烦？”

“嗯。”

“看得出来，你都没心情吐槽我了。”凰曦音幽怨。

“毕竟师尊和师祖被困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有狐狸……算了，夕颜应该没事。”

“都怪舞仙！”凰曦音脸上愤恨异常真切，她是真把舞仙当作另一个人。

——其实，也不止舞仙吧。

“江茗”又何尝不算是“另一个人”呢？

“结果怎样？我娘亲她借么？”想到母亲凰凝冰的态度，凰曦音刚脱口便后悔，这压根就不用问。

亦无情摇头，“希望很渺茫。”

看着男人低落的神情，凰曦音心莫名一热，涌出股难以言说的雀跃和心疼，嘴角忍不住越咧越开，笑得调皮又嫣然。

“想不想我帮忙呀~”她悄无声息凑上去。

“你要帮我说情？”亦无情眼神古怪，“在旁人眼底会不会太怪了？毕竟咱俩这关系，和势同水火，也就差我修炼个属水的功法。”

“没用的，我娘她超执拗，旁人劝只会让她坚定自己判断。”凰曦音凑近耳畔，神秘兮兮地出馊主意：“我的意思是……偷。”

“偷？”亦无情瞪大眼。

“你不觉得这比说情更魔幻？”他忍不住吐槽，“你当凤栖山宝库是青.楼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嗐，你先别急，我有一计！我们凤栖山的鸟结婚，都要对祖器立誓，将夫妻名谱写入祖器，到时候……咱们来个偷梁换柱！”

“不错，这馊主意竟然还有点可行性，大概头发丝那么一点点。”亦无情欣慰一笑，用鼓励的语调泼着冷水。

“计划嘛，把细节再完善完善，总能成功的。别忘了我娘就是如今看守祖器的柱石，有我这个内鬼里应外合，焉有失败的道理？”凰曦音长睫毛扑闪扑闪，心情还有点小激动。

“但我不要。”亦无情斩钉截铁摇头。

“诶……？”凰曦音眉飞色舞的神情立时僵住。

“你不能嫁给别人，谁也不行，你只能嫁给我。”亦无情欺身压上来，将羞答答的凰女一把搂进怀里，语气不容置疑道。

 429 东窗事发

“你疯啦？”

凰曦音瞪圆赤眸，脸颊迅速泛起桃红，在男人怀里无力扭着，像是挣扎，又像情难自制地磨蹭。

“松手……绝对不行……凰女不能嫁外男的呀……我娘和其他叔叔伯伯会杀了你……”

“你娘？”亦无情疑惑，随后渐渐反应过来，老江这是真把凤栖山这些人，当成了自己亲人，也是真的接受了凰女身子的社会关系。

虽然有些惊讶，但他倒也不怎么意外。

毕竟以他对这位“好兄弟”的了解，虽然江茗性子独，看上去像是不需要任何人，但倘若真有人怀着善意体贴靠近她，她也是不舍辜负的。

“你真要嫁凤无邪？”亦无情有些不高兴，连带揉木瓜的动作都略显粗暴。

“我也不想的……还不是为了你……”

她幽怨抛去个嗔怪的媚眼，然后渐渐安静下来，靠在男人胸膛里，任由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就像拿自己老公没办法的委屈小妇人。

“我本来打算，就用这身子修炼修炼，提前体验下高境。至于婚约，大不了往瑶池一坐，几百年不回去。”

男人的手越往越下，她配合地撩起裙子。

手绕后，她亦习惯性背过身，趴在墙上，若无其事地朝男人撅起屁股。

“结果……先是为了给你玩儿，搞自我迷魂，差点玩脱了，我现在脑子还嗡嗡的，有点儿迷糊呢。刚才为了帮你弄祖器，我心甘情愿牺牲这身子嫁人，你还要欺负我。”

她幽怨控诉着，轻轻媚喘，回头，妖艳的赤眸滴着水风情万种，“臭老秦，你怎么这么坏呀~”

若按平常的性子，亦无情是要惭愧道歉的。

可这次，软话脱口到一半，眼瞅凰女楚楚可怜又柔弱好欺的样子，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兴致。

“你是我的‘小贱鸟’，我当然舍不得你嫁人啊。”亦无情将少女裙摆撩到腰际，露出当初游戏时留下的“银纹”，一寸寸抚过。

昔日疯狂又大胆的记忆被唤醒，凰曦音心底却涌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感受，一种是兴奋与期许——显然是江茗的，另一种，却是来自于凰女身份的羞耻与堕落。

两种情感、两种身份、两段意识，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极，却在男人温柔又熟练的挑.逗爱抚下，逐渐融合，不知不觉，难分彼此。

这一刻，她仿佛真成了背着未婚夫出来找外族主人偷情的“小贱鸟”。

拥有凰女的形状，却是江茗的底色。

“玩别人老婆……不是更刺激吗……”她脑子一热，说出疯狂又大胆的话，“反正……凤无邪又碰不到我……我嫁给他……也只是多个增添趣味的身份……你不想看我在洞房花烛夜……对主人你自甘犯贱的样子吗？”

“我已经堂堂正正赢过了他，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况且你也不是他的表妹，你是我娘子。”亦无情拨弄着雪贝，他知道少女这时候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拥住她享受到战栗的身子，亦无情附耳轻声道，“你喜欢扮演，我可以陪你扮演，但演别人.妻子……过了，我不想分享你半点，哪怕只是名义上。”

“我……我没有扮演……没有……”

凰曦音嗓音娇软，酥麻无比，意识已陷入几分迷乱。

“我只是……只是……已经分不清了呀~~~”她高亢叫起来，尽情倾吐憋在心底的苦闷。

许久后。

凰曦音擦净眼角因动情而溢出的泪水，语气有些低落道：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自从上次自我迷魂完，我就一直有些怪怪的，有时我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凰曦音。”

“听上去像迷魂术的后遗症？”亦无情颦紧剑眉。

“大概吧。”凰曦音惆怅应道，她想到什么，又脸一红，吞吞吐吐，“你现在碰我，我感觉刺激了好多，毕竟，我以前从来没把‘别人未婚妻’这个身份当回事。”

“我会名正言顺娶你。”亦无情又重复那句话。

“别闹~”凰曦音无奈，“凤栖山规矩很严的啦，小心我娘宰了你，我还要在山上过日子呢。况且你都有狐狐了，还不够呀。”

“我娶的是一整个‘你’，不止是你，连本体我也要娶。”

“哇！有南通！”凰曦音故作夸张地叫起来，她玩笑般摆出一副嫌弃样子，“我本体身份可是‘师兄’诶，我才不会为了你，去当丢人又没用的师妹。怎的，连男人你也要娶？”

“没错，就算是‘男人’，我也要娶。”亦无情丝毫不受影响，语气甚至没有半分动摇。

“你……你没救了……”

凰曦音心底又涌出奇异的感觉，像安心，也像喜悦，大抵，她第一次遇到了不论她变成什么，都始终愿意爱她的人。

她想过，怕过，从未拥有过，所以才深知其弥足珍贵，正因如此，她想回馈同样的爱……哪怕担忧自己做不到。

“老秦~”

她在男人脸颊轻轻一吻，然后郑重许诺：

“你放心……就算你变成女人，失去姬儿，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大不了咱俩一起用双头龙！”

亦无情：“？”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老江这是还没发现他换了茶水，以为他刚刚中招，会栽在凤无邪手里呢。

他笑笑，也不作解释，毕竟老江担忧他的样子实在可爱。

“你放心，在把你全娶了之前，我可不会损半点‘雄风’。”他戏弄女孩身子。

“瞧把你能的。”凰曦音噘嘴，嗔怪推男人一把，她沉默会儿，又主动请缨：“祖器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可千万别冒险。”

亦无情也提醒道：“你也一样，稍微悠着点，别用太出格的主意，也千万别让人发现你身份。凤栖山不是什么小门小派，邪门儿手段很多，傀儡术和迷魂术，并非绝对安全。”

“我知道的。”凰曦音低头，慢吞吞整理衣服，直到整理完了，才蜻蜓点水在男人脸上一吻，俏皮笑：“虽然这身子不能嫁你，但，予取予求呀，你可千万别浪费~”

亦无情失笑，“行，保证不浪费，绝不让‘淫凤姑娘’心里空着。”

“死鬼~”她佯装生气，在男人腿间轻轻掐一把。

亦无情伸手，作势要掐回来，她笑靥如花躲开，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跶跑出门。等走出十几丈，她才放慢步子，像个沉浸在初恋里的豆蔻少女一样，意犹未尽地甜笑。

“女儿？”

像幽灵似的声音忽然飘到耳边。

凰曦音本能颤抖，浑身死僵，她小脸儿煞白地回头，恰好与凰凝冰疑惑中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相对。

“娘……娘……你怎么在这儿啊……？”凰曦音心虚试探。

“我来找那位剑宫客人，倒是你，你怎么从那个房间里跑出来了？”

凰凝冰显然并未看见屋里发生的淫.戏，但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一位母亲，即便没看见，她也能意识到“女儿”刚才跑出来时，那些小动作，小表情，代表了怎样的危险信号。

她语气依旧平和，可平和之余，也透出些许温柔的严厉，这烈日灼心的沉闷并不比骤雨狂风带来的压迫感要弱。

这语气触动了凰曦音深埋脑海里的一些“回忆”，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犯下大错，母亲平静询问她事情经过，就是这个调调。

而紧随其后的……是她很少会受到的“惩罚”，凰凝冰是个溺爱女儿的人，正因如此才养出凰曦音过去无法无天的性格。

但溺爱之余，她同样也代表了凤栖山的体面，有些底线，丝毫不容许践踏。

 430 银纹被发现是什么体验

“娘……”

最初的慌乱结束，凰曦音只能逼自己镇定下来，开动自己并不聪明的小脑瓜，使劲想糊弄这位“过来人”的借口。

凰曦音的脑袋并不聪明——这点在拥有三副躯体的江茗看来，属于板上钉钉的事实。

以她的亲身体验，狐狐记性最好，本体鬼点子最多，至于凰女吧……就挺乐观的，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哦对！我我我，我是来找无邪表哥的，我听别人说他在这儿。”凰曦音总算找到一个面儿上还算恰当的借口，顺口便说出来。

“那你表哥呢？”

“好像不在里面……”

凰凝冰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吧，随娘见见这位剑宫客人。”

眼下这境况，凰曦音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安静低下脑袋，像个乖宝宝似的，随凰凝冰重又进了自家“小情人”所住的厢房。

亦无情见到凰凝冰，立马正襟危坐，打起十二分精神。

“凰夫人，招待不周，见谅。”

凰凝冰皮笑肉不笑，“你是客人，岂有让客人招待的道理，女儿，烧水，泡茶。”

“噢……”

凰曦音立马忙碌起来，不敢有半点怠慢，而凰凝冰用余光注视女儿的动作，发现她略微生疏，找了两次才从红漆柜中找到茶具，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待茶斟好，凰凝冰与亦无情对坐，聊起家常琐事。

至于凰曦音，她窘迫站在母亲旁边，不发一语，低头装随身摆饰。

偶尔偷看一眼亦无情，凰曦音也不敢与之目光交汇。然而即便她谨慎到如此地步，双方这细微的“眉来眼去”，还是被凰凝冰发现了。

凰凝冰放下银杯，一双同样鲜红的美目微妙审视打量亦无情，“亦小公子，与我女儿，最近好像走得很近啊。”

“怨解债消，又共同对抗过逍遥楼，关系自然变得缓和了些。”亦无情不动声色跳过这个语言陷阱。

“你与无邪的恩怨，非是小事，乃毁道之仇。我凤栖山与剑宫有规矩，长辈不能论小辈事，所以我这个做姑母的，不能对你动手。”

缓了片刻，凰凝冰才慢悠悠道，“但我女儿已许配给无邪，将来与他是一家人，妇报夫仇，天经地义，你就是被她杀了，剑宫也没什么可说的。”

“是这个理。”亦无情点头附和。

“反过来……若是我女儿自作主张，替她的夫君不追究了，那也是不作数的。凡事皆有个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凰女不能与外男走得太近，这是祖训。音儿还小，做事没分寸，有时候，就得我这个当娘的给人说清楚。”

凰凝冰透亮的眸子一直扎在亦无情身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个表情，每个反应，寻找他神色变化中的破绽。

寻常男子，被这样暗示，多少会有些回馈，或懊恼，或失望，或生怨。

亦无情不动声色，把情绪都忍住了。

一番“交锋”，凰凝冰终究没抓住任何尾巴。没有尾巴，她的怀疑就只是怀疑，还有侥幸的余地。

临别前，凰凝冰彻底失了耐性，冷冷撂下句：“祖器，乃是我四灵根基，恕不外借。亦小公子还是早日回去吧，山上这么多年轻姑娘，一个外男，住太久，不合适。”

作为凤栖山的鸟，能耐住性子到这时候，已经很出类拔萃了，就连亦无情也很意外，意外自己竟然没被直接打出去。

他迟疑，还是想作最后一次努力，于是恳求道：“凰夫人，只要您愿意帮我们，我剑宫之物，除去天剑，这次之后您尽可自取。若您实在不放心祖器，我们也可以大开山门，任由凤栖山高手监护。”

凰凝冰摇头，“没得商量。”

出价再高，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毕竟祖器这物件，过于重要了，甚至可说是他们四灵血脉的源头，内里的奥妙，也不适合教给外人。

她最初允许这家伙进山，乃至住下来，也不过是起了愚弄对方，替侄儿出气的心思罢了。

结果……气还没出顺，倒是小棉袄快穿人家身上了。

她堂堂凤栖山骄女，德高望重的老柱石，万一养出个与外男私通不守妇道的浪.荡.货来，将来脸往哪儿搁？

于是前脚还在找乐子的她，后脚迅速变卦，转而想将亦无情赶出凤栖山。

回去的路上，凰凝冰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如积云。

途中经过自己的小院儿，凰曦音想偷溜，结果下一秒就被母亲大人冰冷含怒的一句：“跟上。”吓到腿软。

逍遥楼的乐子人心态也抵不过血脉压制，那一刻，凰曦音差点走都走不动了，还是强行死撑着，用修为控制身体，才勉强跟住凰凝冰，回了她的山巅小楼。

门一关，阵法打开，楼内彻底与世隔绝。

“跪下！”

凰凝冰再也不掩饰怒气，捡起了祖传教具——无名老藤条。

刻入骨子的恐惧PTSD被唤醒，凰曦音双腿不自觉发抖，几乎支撑不住身子，她总算明白这身体隐藏的抖.M本性是怎么来的了！

“娘~”她心虚地狡辩，“为什么呀，你明明答应过不打我了，我最近根本没调皮。”

凰凝冰完全不为之所动，她冷冰冰，直截笃定问：“告诉我，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娘你在说什么呀？”凰曦音委屈着嗓音装傻。

凰凝冰根本不吃这套，她愈发愤怒，“什么‘哪一步’？你说是什么‘哪一步’？你非要我把你跟他的丑事说出来？刚才还当我面眉来眼去的，现在又想糊弄我？”

演技，向来是某逍遥楼外编红中的立身之本。

听完凰凝冰的话，凰曦音立刻瞪大眼，装出一副不敢置信又绝望失望的神色，仿佛受到奇耻大辱。

“娘……你竟然！你竟然怀疑我和那个天煞星私通？娘！你当女儿是什么鸟了？？？”

“没有吗？”凰凝冰神色依旧疑惑。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我最讨厌那家伙了，倒是表哥最近和他走得才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凰鸟吗？”

凰凝冰似乎信了这话，手足无措，她愧疚道：“对不起，女儿，娘误会了你，是娘太急了，来，给娘抱抱……”

凰曦音顿喜，立刻凑上去，想继续表演母女情深和解的戏码。

忽然，她脖颈处一凉。

双手下意识去摸，颈上的丝带，被人扯去，如今空空如也。

凰曦音立刻察觉不妙，她小心翼翼抬头，果然，凰凝冰双目赤到喷火地盯着她脖颈处那枚小小香艳爱心，握丝带的手都在颤抖。

“你……”

凰凝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女儿，竟然玉颈上多了这么个丢脸的东西，天天不知廉耻地在外面乱晃？

“音儿！你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你……”正想训斥，凰凝冰忽然察觉女儿下意识遮腹的小动作。

她立马反应过来，厉声命令：“别动！挡什么？给我把衣裳扯开！”

 431 软禁

欲盖弥彰的遮掩没有任何意义，在凰凝冰威逼下，早已被印上专属符文的凰曦音，还是被迫解开衣服，将自己最堕落淫.荡的秘密，展露在亲生母亲面前。

那一刻，凰曦音羞耻到快要疯了，脑袋涨涨晕晕的，可在羞耻之余，她竟也感受到某种异样的“快乐”，就仿佛早已选择堕落的人，彻底放飞自我，朝面前的深渊一跃而下。

道德、伦理、规矩、尊严……原本拼命坚持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全都不重要了，虚伪的面具也被彻底扯破了。

脑袋像坏掉的机器，失控地运转，她整个人都飘飘欲仙，感到前所未有地释放和自由。

最极致的毁灭，吞噬了旷日持久的压抑。

“那是什么？那花纹是什么？女儿！你身上怎会有这种东西？”

凰凝冰简直怀疑人生，眼前这幕完全超出她预计，乃至大脑都快冻住了。

我的女儿，和一只爬虫私通，还被爬虫留下了——如同“奴隶宣言”的印迹？？？

凰凝冰感觉血压有点高，她踉跄倒退两步，跌在椅背上，左手扶额，努力消化这一事实。

“你们……你们……都做到哪一步了……？”

良久，她才嗓音干涩问。

一股奇异的兴奋自小腹萌发，从尾巴蔓延脊柱，连身子都酥麻大半。

那股异样的兴奋突然支配了凰曦音，令她愈发大胆放肆，乃至……想要豁出去一切。

“娘~”

凰曦音跪在地上，抱着扯开的衣服，不顾自己羞耻难堪的模样，红艳艳的水眸底氤氲媚劲儿。

“女儿做了……每……每一步……”

“每一步？？？”凰凝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娘~女儿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每一寸肌肤，都已经交给他了，甚至，就连尾……尾巴……”

凰曦音抬起头，羞涩又小心地与这位温柔妇人对视。

她是“凰曦音”，但其实也不是，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当这个“娘亲”发现她那荒唐又淫.乱的“真实本质”时，会不会因此抛弃她，就像那无数次被抛弃一样。

凰凝冰听着女儿与过去风格迥异又放.荡大胆的话，一时间，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她张开嘴，张了好半天，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最后，樱唇又闭合。

终究是凤栖山的老柱石，在这群不靠谱的鸟中，属于难得靠谱的存在，凰凝冰竟然没有暴怒、失控、歇斯底里，反而在短暂意识空白之后，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

她有些无力问。

“我爱他。”

凰曦音这次回答得格外快，也格外笃定，没有一丝怀疑和犹豫。

“你爱一个人类？”凰凝冰失笑反诘。

“嗯……他很好，很英俊，待我超温柔的。”凰曦音努力辩解。

“呵！”凰凝冰却嗤笑。

凰曦音赶紧闭嘴，她很清楚，母亲根本瞧不上眼老秦这类人。

不仅仅是“规矩”、“排外”的问题，在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四灵们看来，那些天生卑贱、全靠变异才有一丝成道之机的凡俗种族，就像野生的小猫小狗、小狮子一样。

用人类说法类比，此刻凰凝冰就是一个发现女儿爱上了高智商猪人的女总裁，女儿还夸赞这只公猪聪明、英俊、“各方面能力”非同一般，屁股上甚至还盖了一枚母.猪检疫章！

作为凤栖山的鸟，她没有当场爆炸，已经是几千年涵养的体现了。

“糊涂！你做出这种荒唐事，整个凤栖山都会因为你蒙羞的啊！”凰凝冰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女儿鼻子训斥。

“娘，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有什么错？”凰曦音不甘心又委屈地继续为自己辩解。

尽管她知道这样没意义，凤栖山不会允许她嫁给老秦，凰凝冰更不会，只是私通暴.露，到了眼下这地步，她也没其他好做的。

“蠢丫头！你迟早要气死我！”

凰凝冰差点被女儿这样搞心肌梗塞，她气急败坏撂下句，然后干脆阖上眼皮，眼不见心不烦，沉思许久，她心中逐渐有了判断。

——这件事决不能传出去。

无论为了凤栖山的脸面，还是女儿的幸福，这件事，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哪怕是侄子凤无邪！

她飘身靠近，给凰曦音穿好衣服，然后扯着她腾云驾雾，飞到外环山峰。

其中一座用来待客的山峰上，亦无情刚收拾好行礼，正犹豫是要这样直接回去，还是再想点不干净的办法。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乌云中便飞来凌厉的一掌，其中蕴含的怨气与愤怒他生平罕见。但这掌并未伤害到他，只是将他周围地面摧残得格外干净。

亦无情立马明白，打出这一掌的前辈，是在警告他。

他抬头，云雾中站着两个人，冰冷压抑愤怒的凤栖山老柱石，以及脸红害羞不好意思看他的凰女老江，瞬间，亦无情全都明白了。

凰凝冰一落地，他立时彬彬有礼道，“凰夫人，夜安。”

“亦小公子真是好大胆子。”凰凝冰冷冷道，“天色晚了，山高路远，我这不肖女儿对你想念得紧，你还是再留些日子吧。”

“诶？”凰曦音惊讶。

倒是亦无情没什么反应，他猜出这是凰凝冰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把事情传播出去，所以随便找个由头，先软禁住他。

那句“好大胆子”、以及“不肖女儿对你想念得紧”，也是赤.裸裸的阴阳怪气，怨恨他睡了自己闺女。

“唉……”亦无情不禁长叹，祖器还没个影，自己倒是因为东窗事发，被凤栖山给盯上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师尊，师祖，你们千万要撑住啊。

把亦无情软禁下来，又吩咐了族中高手看管，禁止任何鸟靠近那处客宅，凰凝冰这才带着女儿，来到了弟弟家中。

“表妹！姑姑！你们来啦！”凤无邪惊喜非常。

凰凝冰盯着自己这个残废以来，越来越消瘦纤弱，乃至有些女相的亲侄子，一时间，百感交集，愧疚与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侄儿，你爹爹呢？”她声音微颤，努力装作平静地询问。

“我爹刚回来，在地下武场，好像要准备闭关，怎么啦，姑姑？”凤无邪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来找你爹爹，商量一下你和音儿的婚事。”凰凝冰道。

凰曦音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这位母亲大人刚才留老秦不是同意了，而是要软禁老秦，强行生米煮成熟饭。

她立马抗.议：“等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呀……唔唔唔……”

话音未落，嘴便被凰凝冰用术法堵住，凰凝冰微笑道：“音儿她说，她很开心嫁你。”

 432 家法

“唔唔唔……唔唔……”

“我女儿说，能和侄子你结合，一起生下优秀的后代，是她的荣幸。”

“唔唔？唔！唔唔唔！”

“她高兴得都快要忍不住了，婚期就订在下个月吧。”

“呜~~”

“这再好不过了，姑姑。”凤无邪虽然能看出表妹似乎有些不太愿意，但此刻，面临期待已久的婚事，他自然乐得装傻。

凰凝冰又牵着被封口的女儿，去地下武场见了自己亲弟弟，两人一起敲定了婚事的诸多细节。

“我家女儿，性子调皮，这些天我会好好教育她，让她学会做好一位妻子。”

“多谢家姐了。”

“无妨，都是一家人。”

凰凝冰眉眼含笑，语气和顺，仿佛之前那件丢人事从未发生过，而凰曦音亦是她值得骄傲的乖女儿。

然而，这份伪装出来的平静，在领着凰曦音回到家中后，立刻便打破了，转为倾盆大雨般的暴烈。

“跪下！”

凰凝冰重拿起藤条，赤眸喷火，失望与激愤遮掩不尽。

“娘~”凰曦音埋怨又哀求地唤了声，最后实在惧怕凰凝冰威严的眼神，只得像小时候那样，乖乖跪下，撩起裙子，露出雪白细嫩的臀肉。

凰凝冰在她后腰一按，她立时感觉修为被封去，经脉空荡荡的，难以凝聚真力防御，更无法愈合伤口。

之后，凰凝冰又往她臀部涂抹了一层药水……也是她小时候“品鉴”过的，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会让她受到的教训更深，刻骨铭心，从而“记一辈子”。

凰凝冰是个温柔的母亲，也是位务实的领导者，她不会将子嗣视作发泄暴躁和积怨的工具，但也不会吝啬暴力的教化手段。

正因为爱，所以“教育”也力求高效，最好一次就达成目的。

“女儿，你这次知错么？”

凰凝冰心疼抚摸女儿后腰的糟糕印记，想到女儿这样痴情可怜，不只被男人骗去身子，还留下这种羞辱的纹路，顿时怒火散了大半。

与此同时，她心底对天煞星那个假正经实变.态的淫.贼，也愈发痛恨。

少.妇细嫩的指尖，软软的，热热的，抚过那些地方，莫名的安心和舒服。

凰曦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倔强道，“娘，我爱他，我没他不行，我不要嫁表哥。如果非要嫁给表哥，那我宁愿去死。”

“痴儿。”凰凝冰叹气。

藤条嗖地落下，那火.辣辣被放大千倍的痛苦，一下子在她体内扩散。凰曦音立马跪不住了，臀颤抖着伏地痛吟，泪水一股脑涌出来。

疼！

好疼！！

而这一下可远远没到结束，刚刚缓过来，便又是一下，打得凰曦音惨叫，然后呜咽着哭。

那药水效果奇好，疼痛像渗入骨髓、刺穿灵魂一样，折磨得她已经懵了，意识一片空白，两股战战，某块肌肉忽然失控泄力，羞耻的热流逃命似的涌出，顺大腿流到脚边。

她终于明白，“凰女”被秦无依教训后一碰就失.禁的坏毛病根源在哪儿了。

——这谁会不搞出PTSD啊！

“傻姑娘，疼吗？疼就对了，你如果再执迷不悟下去，等他抛弃你的时候，你心更疼。”

凰凝冰怜爱地用指腹抚过那些红痕，苦口婆心劝道。

“你以为他会真心待你吗？傻丫头，他那是玩儿你呢，他只是把你当个好玩儿的器物。那些卑劣种族就是这样，幻想你跌落神坛，臣服他们胯下，满足他们心底的阴暗和自卑。”

“你远离他们，他们会怨恨，你亲近他们，他们尾巴就翘天上去。等到玩腻了你，再全凭自己喜厌，把你一脚踢开，全然不顾你为他们放弃了所有，众叛亲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凰凝冰将女儿扶起来，抱在怀里安抚，“女儿，世上能真心待你好，一辈子不离开你的，只有我们这些亲人呐。也许你不喜欢你表哥，觉得他没阳刚气，可他是最适合你的夫君。”

“娘……他和别人不一样。”凰曦音咬咬牙，选择继续执拗。

“他现在爱你，你当然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等哪天他不爱你了，那他和别人，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凰凝冰好像个过来人似的说着。

“我难道不能期待他永远爱我吗？”

“总会散的。也许是因为一次争吵，也许是因为立场相背，再也许，是彼此的个性逐渐侵蚀彼此，或者干脆连‘也许’都没有，就只是单纯够了、厌了、过去了。”

凰凝冰拍了拍她后背，微微一叹，“女儿，凤栖山的规矩，也是几万年传承至此，久经考量的。你爱的男人不会永远是你男人，但你表哥永远会是你的表哥。”

凰曦音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不死心，继续问：“娘，真的没有商量余地吗？真的就必须嫁给表哥吗？我死也不要，或者你也可以当我死了，我就此离开凤栖山。”

凰凝冰大怒：“说什么蠢话！”一狠心，她扬起藤条，又抽了两下女儿屁股。

直到凰凝冰怒气冲冲走了，凰曦音才捂着屁股，从疼痛中缓过来，赤瞳噙满泪花。她“嘶哈嘶哈~”朝屁股扇风，心底不停琢磨眼下这关该怎样度过去。

嫁凤无邪……这绝不可能！

虽然她本人觉得玩儿“被寝.取人.妻play”有点刺激，但很显然，老秦还接受不了这种刺激，好戏开场，他绝对会炸的。

玩崩个分身事小，大不了给自己一刀，就此切割，关键万一把老秦赔进去就亏大发了。

想来想去，凰曦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想个办法和老秦联系上，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但眼下老秦被软禁，她也时刻处于凰凝冰的视线，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去找老秦通气……所以，自己该怎么办呢？

眼睛一转，凰曦音想出个鬼主意。

她从纳戒中掏出大量在合欢宗采购的“助兴”丹药，一口气全吞进去，又激活了那些烙印。

妖艳粉紫的纹路，全部泛起淡淡的光，凰曦音很快便感到浑身燥热，骨肉酥麻无力，意识像坠入欲.望的海潮般空虚又昏暗，只能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那迷乱疯狂的痴状，简直像被淫.贼调校完毕，彻底崩坏的可怜女奴。

凰曦音目的也正是如此，她要令凰凝冰以为：自己被老秦用邪恶手段控制了，痛苦万分，必须他才能“解毒”。

装出来的“控制”，凰凝冰自然不可能靠自己解决，最终束手无策的凰凝冰，只能去找老秦谈判，而她也能成功跟老秦会合，商量下一步计划。

 433 人在牢中坐，锅从天上来

凰凝冰在山巅吹了半天的冷风，才终于气消，其实最让她生气的不是女儿爱上个野男人——这点虽气，但还算有侥幸余地，起码她可以安慰自己女儿只是被肮脏的人类骗了。

她最气的，还是女儿那副宁愿要野男人，也不要她这个娘亲的态度。

【或者你也可以当我死了，我就此离开凤栖山。】这叫什么话？难道她这个当娘的，在女儿心底，就那样无所谓吗？

她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

回去小楼，刚上旋梯，一串若有若无的媚.叫声，便飘进凰凝冰耳朵。

凰凝冰诧异到甚至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她勃然大怒，冲进关着女儿的那间书房，跃入眼帘的场景，令她差点气昏过去。

离开的时候，她想过女儿会逃跑，想过女儿会赌气，可她怎也无法想到——女儿竟会脱得下半身赤.条条的，像个花楼里跳荤戏的妓.女一样，不知廉耻地坐在桌子上“奖励”！

敞开的双腿，姿势不知已有多熟练，手指翻飞，那些男人留下的堕落印迹泛起香艳粉光。

“娘~~”

凰曦音迷昧的眸子看到了母亲，动作却未有丝毫停下，潮红的脸颊透着欲去还休的痛苦。

“女儿~~女儿好难受~~你再打打女儿吧~~照这里打~~娘~~”

犹如浇了一盆冷水，凰凝冰愤怒骤然熄灭，转而鼻窍酸楚起来。

“我可怜的闺女呦，停，快停下吧，都红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女儿你告诉娘，告诉娘行么？”

凰凝冰制住少女情.迷意乱的手腕，将她搂进怀里，心疼地贴住。

“娘……求你了……女儿好难受……女儿得见他……只有他才能帮女儿解脱……”

凰曦音半是提前想好，半是真心地祈求道。

“说什么傻话呢！”凰凝冰气急，可紧随其后责备的话，又因为女儿这副难耐模样噎住。

她终究无法对女儿这副样子置之不理，些许可怕又荒诞的念头开始滋生，而她这样胡思乱想……正中某诡计多端的逍遥楼下怀。

果然，凰凝冰沉默一会儿，忽然严肃问道：“女儿，你先告诉娘，他到底怎么待你的，他之前都对你做过什么？”

“他……他打女儿屁股，像娘你打得一样疼……他还抱着女儿尿尿，逼女儿穿不知廉耻的衣服，大街上玩女儿的身子。”

凰曦音脸颊越来越红，当着娘亲的面，亲口说那些自己和野男人做过的荒唐事，这种感觉太羞耻也太兴奋了。

粗暴撕掉自己的“乖乖女”面具，坦白自己在外面放.荡的真面目，享受娘亲心疼又异样的目光，就好像……脱去了过去压抑教育所铸就的沉重生锈枷锁，骤然松了口气，浑身莫名轻松。

“那个混蛋！”凰凝冰怒骂，她接着心疼问，“女儿，你受苦了，是娘不好，娘对你关心不够。”

“女儿不受苦……女儿……好喜欢……女儿……最喜欢被他欺负了……他每次都弄得女儿好疼好舒服……”凰曦音越说越兴奋，不自觉吐露真话。

“什么？！”凰凝冰大惊失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他还说~要造个笼子把女儿养起来~做一辈子供他发泄的小奴鸟呢~~娘~~你看他对女儿多好~~”

“音儿你疯了？？？”凰凝冰气得脸色发白。

“女儿没疯……女儿爱他……这就是爱……愿意……付出一切……供他随意凌.辱的爱……他是女儿的主人呢……主人比娘亲都重要……”凰曦音用乖巧纯真的语气，说出最荒唐堕落的话。

凰凝冰听完震惊了很久，直到凰曦音快等腻了，她才回到“正路”上，问出了那个凰曦音引导她问的问题。

“女儿……你们最初确定关系，到底是怎样确定的？”凰凝冰流露深深忧虑之色，不自觉将女儿的手越攥越紧。

“第一次，他强.奸了女儿。”

凰曦音回忆那次自我迷魂的大戏，赤眸闪过病态的痴迷和怀念。

“从后面到前面，甚至还有嘴巴，还有脚，女儿被他玩了几天几夜，一开始很害怕，但又好舒服，越来越舒服，最后女儿都快要坏掉了。”

凰凝冰联想到那个场景——自己珍视疼爱的宝贵女儿，被那个卑劣贱.种捉住，压在身下，承受屈辱的进犯，从骂到哭闹再到嘤嘤啜泣，后槽牙都差点咬碎。

“他还给女儿用药，吃掉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满脑子只有快乐，幸福，和渴望主人宠幸……”

“药？？？”凰凝冰秀眉颦紧，神色严肃起来。

“是啊，很厉害的药，他说女儿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和他做，女儿……哈……女儿只能一辈子做他的小鸟奴了~~~”

伪装完失格的贞女，凰曦音已兴奋到快烫熟了。她意犹未尽，继续真假掺半，给老秦增添自己编撰出来的黄.文男主特性。

“他……他还用一门房.中术……把女儿炼成了爱奴……现在女儿只要想到他……嗯……就身体好热……只要看到他……就感觉控制不住……”

“混账！！！真是混账！！！我要他死！！！”凰凝冰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天煞星大卸八块。

“娘~”凰曦音却抱住她的胳膊，凄婉地哀求，“你要是杀他，那女儿就也不活了。”

凰凝冰又泄气，她转念想，的确，那淫.贼无所谓，关键是先要把女儿治好。

但正所谓——世上最难叫醒的睡是装睡，世上最难治好的病自然也是装病。

凰凝冰想尽了办法，愣是没找到病灶。

而在这对母女拉扯的时日里，亦无情也在品味着软禁生活的无奈。

“最近伙食真是越来越差了。”

晌午，亦无情感慨地扫了眼门外送来的餐盒，不禁发出灵魂疑问：

“这是什么？某种动物的粪便？腐烂的植物根茎？也真难为他们了，竟然愿意收集这种东西，就为了让我不痛快。”

不多时，门外传来凤无邪和守卫攀谈的声音，亦无情立马停下打坐，毕竟这算是他为数不多打探外界情报的机会。

像凤无邪这样，用傻乎乎拙劣的下毒技巧坑人，失败了还没发现，依旧孜孜不倦重复这一计划的“呆萌”对手，就算在凤栖山里也不多见。

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状。

亦无情都有些可怜他了。

 434 夫人，你也不想你女儿……

这是凤无邪第六次来找“死对头”喝茶，每一次，他都吩咐侍女将毒药煮入茶中，然后送来给天煞星喝。

同样地，每一次，他都没发现天煞星偷偷换茶的小动作。

凤栖山的鸟不会阴招，属于人尽皆知的事。当然——除了凤栖山自己，他们觉得自己还挺有智慧的。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的“超级智慧”总会告诉他们：快使用自己的超级力量。

凤无邪也没发现自己的微妙变化，毕竟自从残废以来，他就再没照过镜子，只因镜中那个双腿瘫痪的“废物”令他难以忍受。

不能再修炼，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剩下的人生里，似乎仅剩和表妹的婚礼还能期待。平日里那些煎熬的时光，他便沉迷养狸奴、斗蛐蛐儿、还有各种赌灵石的玩儿法，勉强度过。

最开心的还是和表妹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很幸福。除此之外，就是现在，亲手报复自己仇人，能让凤无邪稍微感到些“活着的实感”了。

“嘿，剑疙瘩，最近饭菜还合口味儿否？”

凤无邪提着茶壶一进门，便瞥见那一塌糊涂的食盒，他明显认得这所谓“饭菜”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咯咯地笑。

亦无情叹了口气，“不用费心准备了，我不吃。”

“不准备怎么行呢？你们小人儿啊小狗啊，又不像我们四灵，天生无垢，秋饮晨风夏饮露就能满足肉体所需，这强撑着不吃东西，饿坏身体就不好了。”

“谢谢，但不必了，我们人类修行到高境，也能辟谷。”亦无情毫无感情波澜地解释。

“有这回事？”凤无邪讶异，“我还以为你们一辈子都要可怜地啃泥果子呢。”

亦无情懒得回应，表情不置可否。

四灵自诩血脉高贵，对其他种族的看法，就像人类看未开智的小猫小狗一般。往生界虽然多种族混杂，但最多的“其他种族”，依旧是人。

凤男凰女天生无垢，便嘲笑人需要吃食物，“人食”在凤栖山语境中如同“猪食”。有其他种族的来客，这群人也一定会准备饭食，却并非善意，而是一种因好奇所以尝试喂狗喂猪的优越感。

亦无情突然蹦出个有些奇葩的念头——话说回来，喂凰女型老江吃自己子孙，会不会比玩.弄她更令她兴奋呢？

咳咳咳……不行……太邪恶了……

又是惯常的换茶把戏，最终，“宾主尽欢”，两方都很开心。

凤无邪开心是因为从亦无情喝灵茶这件事上得到了情绪价值，亦无情开心则是打听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呆萌的鸟男走后，亦无情便坐在蒲团上，细细复盘从凤无邪嘴里刺探到的情报内容。

“果然，老江大概率出事了。”

按照凤无邪的说法，最近凰曦音被鸟妈妈锁在家里，闭门不出。

而鸟妈妈凰凝冰最近行踪颇为神秘，似乎在打听往生界有名的医修。

“难道老江生病了？也不对，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老江整活儿的概率都比她生病大。”

常言道：聪明的人总是千篇一律，而点子王则各有各的抽象之处。比起聪明人，显然还是老江这样的点子王更加难以预测。

任亦无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凰曦音现在正在做什么。

而更让他麻的还在后面，经历一段时日的软禁后，就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深夜，那对母女意想不到地来到了他面前。

凰凝冰脸色铁青，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喷火目光，死死瞪着他。

而凰曦音……竟穿着尤为露骨性感的打扮，薄薄的纱裙近乎透明，未着亵衣的耻.丘和雪瓜在白色蕾丝下清晰可辨，甚至穿了凤栖山凰女绝不会碰的丝.袜和绑带高跟，柔润娇细的玉足近乎半.裸。

这副打扮在凤栖山的视角，近乎于不知廉耻的妓.女。

亦无情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情况？老江怎么敢的啊！明明鸟妈妈还在她屁股后面……不对，她俩压根就是一起来的！

紧接着，凰曦音一句话，令亦无情CPU开始过载。

“主人……”她娇滴滴媚唤，赤眸底春色满园关不住，“贱.凤……您的小宠奴……来伺候您啦……”

？

亦无情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但作为和点子王江茗配合过多次的卧龙级队友，亦无情表现出了非凡的捧哏能力，他沉住气，一句话没说，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

只要我不做，就不会犯错.jpg

凰凝冰看到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样子就生气，忍不住开口，声音冰寒刺骨，隔八百里都能造出一个企鹅乐园。

“亦无情，我敬你剑宫名头，没想到你是个这样贪.淫好.色虐待无度的淫.贼！你到底对我女儿用了什么妖法？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定带人杀上剑宫，找你师祖讨个说法！”

“娘~~”凰曦音哀怨地打断，她幽幽地，好似气若游丝，“女儿……难受得都快要死掉了……你就饶了女儿吧……”

凰凝冰立马住口，只是望向女儿的目光，依旧担心，良久，她才酸楚开口：

“女儿，娘不说了，你别伤害自己，只要你答应娘，做了这次，就好好治病。”

“谢谢娘……”凰曦音昏沉的头脑，在得到准许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塞下其他事了，完全被对快乐的本能渴求所占据。

她心怦怦狂跳着，翩翩走向那个心心念念好久的男人。

为了更“真实”地演出症状，她不断用“借法”，借来其他所有肉体的欲.望，如今早已绷紧到极致，一秒都不愿意等待，就连原本的目标都懒得顾，只想爽完再说。

“主人……贱.鸟终于又见到您了……像以前那样……粗暴地蹂.躏贱.鸟吧……就在……就在……娘亲面前……”

说到最后时，她脸颊已比樱桃都红，眼底浮动着疯狂的渴望。

亦无情这时候才终于恍悟，治病？解药？老江果然病了，只不过是装病，目的就是为了突破凰凝冰的软禁，来找自己通气。

……但她为什么不直接用本体给自己传讯呢？

算了，说不定人家就为了这碟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老江最喜欢也最戳她的玩法是“背.德”，在母亲面前，被好.色的“主人”蹂.躏欺负，身份还是自诩高贵受凤栖山条条框框约束的凰女，这可太戳老江的好球点了。

就是这玩法有点儿费我……

感受着凰凝冰那充满愤怒与敌意的视线，亦无情毫不怀疑，只要凰曦音表现出一点“并非离不开他”，凰凝冰立刻就会将他凌迟处死。

接下来他必须扮演一个技艺娴熟手法精湛的淫.贼，而凰曦音必须扮演被他这个淫.贼彻底征服的堕落淫.凤，最考验演技的一集，只要有任何疏漏，他就难逃一死，而老江也会暴.露。

“呼……”

亦无情深深吸气，他算是对老江的鬼点子无奈了，这搞事的能力，一般人还真配合不了她。

但还好……在老江身边待久了，就算是头猪，也会变成不一般的猪。

亦无情抬起头，迅速进入状态，对凰凝冰揶揄道：“凰夫人，您确定要在一旁看着？接下来的画面可是有点凤凰不宜的哦。”

凰凝冰阴沉着脸，“我修炼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休想把我支出去，再耍什么花样。我警告你，你接下来要是敢弄疼我女儿，我将你扒皮！”

“那可不行。”亦无情眼皮都不抬，“你女儿就喜欢我弄疼她。”

“你！”凰凝冰气急。

 435 母目前犯

凰凝冰执着留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看女儿被卑贱.人类玩弄的痛心疾首画面。

如果不是没办法，她绝不会允许女儿再被那个卑贱又混账的淫.贼玩弄，可偏偏……她想尽所有办法，都没能解决女儿的病症。

甚至，女儿变得越来越痛苦，都开始尝试自杀，连脑袋都一日日变呆傻下去，只会痴痴“奖励”着，不停呢喃“哦呜……弄我……主人弄我……”

凰凝冰心痛如绞。

自己机灵又骄傲的可爱女儿，竟然被那淫.贼弄成这副样子，就算他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凰凝冰的怒火。

可没办法，为了保护女儿不被饥渴冲坏脑子，凰凝冰只能亲自送女儿过来，亲眼看那淫.贼玩弄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女儿。

如此选择自然不是在向这个淫.贼屈服，而是凰凝冰要通过淫.贼的路数，寻找解开女儿瘾症的方法。

当凰凝冰亲口告诉女儿，自己要将她再送入那个“地狱”受.辱时，女儿一瞬间流露出的喜极而泣，让凰凝冰内心既煎熬又苦涩。

就好像女儿最初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那次。

凰凝冰亲自帮女儿修容、贴红、梳妆，从未有这般细心，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在送女儿出嫁，嫁给一个残忍、好.色、只会将女孩拖入地狱的糟糕丈夫。

她想给女儿选一件适合高贵凰女身份的洁白华丽羽裙。

女儿却拒绝了。

随后，女儿一件件取出自己想穿的衣物，每拿出一件，凰凝冰攥住自己衣摆的手便掐紧几分。

少女欺霜赛雪的肌肤，被一层薄薄的白丝覆盖，柔美似玉的纯白，透着淡淡的肉光。温软的足，套进为诱惑男人而做的高跟鞋，风.骚娇扭几下，又轻缓系上脚踝处的饰带。

这一幕就算身为母亲的凰凝冰，也感受到了女儿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娘~~”凰曦音眉眼弯弯，妩媚笑着，已迫不及待绽放艳态，“女儿漂亮么~~~”

凰凝冰琼鼻一酸，她抚摸女儿头，怜爱道：“我家闺女最漂亮了。”

“那……他会喜欢么……？”少女痴媚的红瞳底透着小鹿乱撞的期待。

凰凝冰冷冷一哼，愠怒道：“他敢不喜欢！娘杀了他！”

“娘~~不要~~”凰曦音扑进母亲怀里，撒娇哀求着，“女儿不要他死~~女儿~~女儿想被他欺负~~女儿想被他欺负一辈子~~~”

“女儿。”凰凝冰眼眶渐渐红了，“你为了他，穿这样的衣服，难道就没有一丝丝觉得……耻辱吗？”

凰曦音抬起头，用通红的脸颊直面母亲，“当然有啊，娘，女儿好羞耻，真的羞耻，快羞耻疯了，女儿心底也在想——我怎么会做这样淫.贱的事。”

“那为什么……”

“因为，羞耻好舒服呀，娘，你感受过吗？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那种尊严扫地的感觉，女儿，女儿感受过。”凰曦音抱住胸，通红的脸颊仿佛烫到在冒热气。

她陷入回忆，一种美好的回忆，那回忆明明如此美好，她却兴奋害怕到在发抖。

“女儿……明明是高贵的凤凰，却被地上爬行的虫子，一只种猪，给狠狠玩儿了。最初的时候，女儿几乎要疯掉，可越是被玩儿，女儿就越感觉，自己坠入凡尘，见识了真实的自己。”

“会哭，会笑，被摸身子说情话会湿，被打屁股会疼……女儿突然感觉，自己在地上活着，而不是在天上飘着，原来，原来，女儿也不过是只，平凡又淫.贱的母……”

“女儿！”凰凝冰再也听不下去，她声音颤抖着打断。

“娘~~”凰曦音直视母亲，用空洞迷茫，却又娇滴滴的嗓音，问出那个徘徊过去凰女心底日日夜夜的问题，“你说我们凤栖山女儿，一定要骄傲矜持，冰清玉洁……可娘和爹爹第一次做的时候，娘，难道也矜持么？”

“住口……”凰凝冰忽然阵阵头晕，强烈的失控感与无力感，令她前所未有地疲累。

凰曦音却并未停止，依然在追问，“娘~你说表哥永远是我表哥，想必爹爹也永远是你儿子，可爹爹养了狸奴，娘明明也会生气，娘明明生气，却又默许爹爹和狸奴做……”

“女儿，不要说了，你还小，以后你才会懂。”凰凝冰捂着发疼的脑袋，苍白无力说着。

“女儿已经很大了呢。”

凰曦音轻轻按住小腹，那妖艳的银纹格外清晰，她低头，自言自语。

“娘总把女儿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可女儿知道，女儿都知道。表哥喜欢在山上的酒庄赌钱，把狸奴切成柱子，弄成比他还残废的残废，再折磨死掉。女儿不喜欢表哥，女儿喜欢厉害的男人，比娘亲都厉害的男人，因为娘，在女儿心底，最最最好了。”

“可那亦无情，只是个银样镴枪头，他们剑宫全靠天剑……”凰凝冰目光无比复杂。

“娘，他的天剑，已经没掉了。”凰曦音笑笑，那一刻，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编的理由，还是憋在那个“前凰女”心底的真心话。

“第一次被他打败的时候，女儿就觉得他好特殊，所以才会……当着他的面，羞耻尿出来。”

“女儿一直缠着他，名为报仇，实际却是想试试他，看他够不够斤两。杀他是真心的，可如果杀不掉他，那他在女儿心底，就始终是另一个‘娘’。”

凰凝冰忽然落泪，“是娘害了你，娘不像娘，对你太严厉了。”

“不……”凰曦音拍着母亲的背，与她紧贴相拥，轻声喃喃，“娘没有错的，是女儿贱，女儿……像爹爹。”

凰凝冰已记不得自己多久没哭过了，千年以来，她难得几次落泪，都是因为这个可爱又调皮的女儿。

只不过这次，她是真碰到了伤心处，以至哭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消沉和缄默。

女儿哼着欢快的歌。

凰凝冰乘云，将女儿送去那座荒废贫瘠的山头。

当初她亲口定的，将最贫瘠丑陋的山峰用来待客，那时的她怎也不会想到，自己要在这个地方，看女儿讨好一个卑贱的人类，一个她瞧不起的“外客”。

叽叽咕咕，噗滋噗滋，她麻木地看女儿钻在那个男人怀里，撩高裙摆，用露.骨淫.贱的话与男人调情。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旖旎暧昧的味道。

凝结男人的痴，与女人的淫。

一想到这股味道有一半来自于女儿，凰凝冰便半丝也闻不得，她默默出了门，坐在云雾弥漫的悬崖边，只留神念监视。

亦无情见老柱石人走了，稍微松懈口气，这才敢耍小动作，他掏出可以分享思绪的耳环，飞快给自己和怀里的小贱.鸟戴上。

接通刹那，凰曦音心底无数磅礴又强烈的念头，朝他脑海中涌来，他努力分辨，才解析出念头的内容。

【好热~~好热~~好热~~】

【想do爱~~想do爱~~想do爱~~】

【用力~~再用力~~使劲捏人家~~哦呜老秦好会~~果然老秦最棒了~~想喂老秦喝鸟奶~~】

亦无情顿时满脑袋黑线，老江这是吃了多少药？如果换别人，估计都已经坏掉了吧？只能说不愧是老江，得天独厚，独一无二。

【……诶？】

凰曦音心底终于冒出个与涩涩无关的念头。

她有些诧异，然后浑浊的意识，才逐渐想起来，这似乎是老秦的某种道具。

眼见终于建立联系，亦无情顾不得浪费时间，赶紧用心声追问。

【什么情况？你又偷偷跟你娘编排我什么了？解药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突然恨不得把我剁吧剁吧做成凉菜？】

【呜……】

凰曦音迟疑一会儿，心一横，她撅起屁股。

【别……先别管那么多了！弄我，狠狠弄我，越粗暴越好，别把我当人，就当你的鸟奴，我教你一套双.修功法，你先用这个把我炼成专属炉.鼎。】

【疯了？你娘可还在外面！】

【这是唯一机会！不然她迟早发现我是装的！到时咱俩都别想活！】

凰曦音回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望向男人，心声全部转为了哀求。

【老秦……我不想嫁凤无邪……我也不想成为被放弃的身份……我只想一辈子做你的小凤奴……求你了……】

亦无情沉默片刻，忽然扯下袖口布条，将凰女赤眸蒙住，随后手一翻，便将凰女摆弄成门户大开的姿势。

凰曦音忽觉自己双手被绑起，吊到了高处，想要站着，只能努力踮起脚尖，靠脚趾支撑。但这还没完，下一秒她便感觉左腿被抬起，伸展笔直，脚踝处也绑上布带，就这样吊到了半空，像跳芭蕾舞似的，侧面全都被看光了。

“畜.牲！！！你吊起我女儿是做什么！！！”

窗外传来凰凝冰愤怒的警告。

亦无情在美人扭动的蜜.臀上用力扇了两巴掌，扇得她妖媚轻呼。

“凰夫人，你该先问你女儿……喜欢吗？”后半句，亦无情却是掐住少女绷直的玉足，朝她问的。

凰曦音赶忙装媚.叫，“啊……喜……喜欢……奴最喜欢了……娘……你别管……女儿好爱他这样玩儿女儿呢……”

与此同时，她心底急问：

【老秦~干什么呀~你到底答应人家的作战计划没有~~】

亦无情手上动作不停，心底回应道：

【不答应能怎样？别吵，我在转移你娘注意力，不然在她眼皮底下耍把戏，我们就是找死。】

 436 暗度陈仓

“装病”固然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治好，但伴随凰凝冰无法找到病灶，她的怀疑也会逐渐增加。

一旦“装病”出了什么纰漏，她和老秦就都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趁这个好不容易换得的机会，弄假成真，真留下点儿去不掉的东西，顺便还能逼凰凝冰取消婚约。

关键问题在于，这个用来炼化自己的邪法，不能太简单，否则被凰凝冰随手给破了，那还不如装病呢。

而正巧……适合当下情况的高深御女功法，凰曦音从暖暖那儿听过一点儿。

【老秦，我现在教你套超厉害的采.花神功，你要保证，只可以对我和我的分身用，绝对不可以拿来欺负其他的女孩子。】

【这还需要保证？光喂饱你的分身对我来说就是项很严峻的挑战了。】

【我……我有那么难满足吗……？】

亦无情没说话，只是默默活动手指，暴雨倾盆，柔软又贪婪的嫩肉全都绞上来，少女妖娆地扭动腰肢，用湿漉漉又春意盎然的眸色痴痴祈求他。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欲.求不满……我承认我是个三次四次五次六次都不够的烧鸡了……老秦……不要逗我了……我爱你……也爱爱我……好好爱我……】

亦无情叹了口气，老江每一个分身都很缠他，这让他既欢喜又忧虑，颇有些“痛并快乐着”的直感。

本身娶一个贪.淫好色的女子对男人腰子而言就是极大挑战，而他娶的这个甚至还会分裂。

【其实你也可以趁早放弃，天之四灵的身份，还是太过危险，他们的祖器有些神异，我死了不要紧，我更怕你出事。】

亦无情轻轻抚摸凰女抬高的左腿，从腿根划至脚踝，又逐渐落到因快乐而蜷曲的脚趾上，凰曦音只觉老秦碰过的地方全都痒乎乎凉丝丝的。

【不……不要……】

凰曦音轻声媚.喘着，思绪空白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应道。

【老秦，我是江茗，但或许我也不是，如果我放弃这个身份，那我就真的死了，至少死了一部分。我喜欢做凤凰，我想要有个家，我想要疼我的娘亲，还有……我也想要用这个身份去爱你。】

【有区别吗？】

【有……对你来说，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后宫之一，一只曾经讨厌你，如今被你征服的凤栖山贱.鸟……对我来说，这是我人生的一种可能性，我不想割舍，尤其比起“江茗”，凤栖山的一切，对我才更有实感。】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说劝你放弃这种话。】

【好呢……所以，要好好保护我，好好保护你的“后宫”呀~~】

凰曦音开玩笑地回应。

亦无情没应，他一言不发地把玩这具任他摆弄的玉体，压榨出内里每一丝欲.望的潜力。时不时便牵动绳子，将少女换成另一种香艳又曼妙的姿势。

修长而优美的双腿被丝袜包裹，姿势变换间，凰曦音感觉自己像是表演定格艳.舞的性.爱人偶，被主人尽情使用着。

这种在娘亲眼皮底下，被男人肆意欺.辱侵.犯的剧情，令她越来越兴奋了。

利用意识，她也断断续续地，向老秦传授那套采.花邪功的神通口诀。

【……合欢共雨，烟霏似晴，大概就是这样，这套法子是经夏浅浅验证过的，效果超级顽固，合欢道大成的她都花了几百年才消除影响，唯一的缺陷，嗯，是需要女方配合。】

【这完全没有意义吧。】

亦无情忍不住吐槽。

【女方都配合了，又何必用到这种东西，女方不配合，它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采.花贼会发明这种神通？】

【嘛……想给共享单车上锁的采.花贼？】

凰曦音俏皮开了个玩笑，相比老秦，做女人经验十足的她倒是能理解背后缘由。这神通是针对夏浅浅的，对于一个来者不拒的老绒布球来说，让她配合做炉.鼎，显然要比赢得她的心，来得更加容易。

【忍一忍。】

亦无情沉默一会儿，忽提醒道。

【忍什么……呀哈~~】

疼痛与愉悦交缠的强烈冲击骤然从香圆处炸开，凰曦音忍不住后缩，想要躲避那过犹不及的快乐，却被男人扣住核心，用近乎于“虐待”的力气按.摩。

她眼角泛起泪花，眼神楚楚可怜，潮红的脸颊却透出浓浓的妖艳之色，疼痛的娇吟也不像求饶，更像在鼓励男人更激烈地蹂.躏她。

果然，亦无情刚如此行动，窗外便传来凰凝冰的怒吼。

“混账东西！轻点！不是你家姑娘你不心疼啊！！！我女儿都被你弄哭了！！！”

“夫人有所不知。”

亦无情抱起少女难耐扭动的双腿，割断捆住左右脚踝的布绳，如玉般雪白圣洁的两条丝腿，便软软搭在了他肩上。

薄薄的白丝经不起摧残，轻轻一撕便成了开档款式。

亦无情怜爱地吹了吹，冻得“小凤凰”一缩，他才慢悠悠，边挺身，边回应处于暴怒边缘的鸟妈妈道：

“其实，令爱身上，有两处地方最为敏.感，也最喜欢男人粗暴虐打她，第一个地方嘛……”

亦无情朝手边的肉臀使劲一扇，臀波荡漾，少女吃疼娇呼，腰肢却疯狂扭来扭去，显然受用到了极致。

“第二个地方嘛……”

罪恶的狼爪朝隆起探去，凰凝冰也一瞬间紧张到了极致，生怕女儿又受到什么虐待。

但出乎预料，这次亦无情却没作出什么粗暴动作，反而很温柔地安抚女儿等待喷发已久的火山，这次女儿又叫了起来，但她的眼底，没有疼，只有黏腻的依赖与柔情。

凰凝冰绷紧的心弦稍微松了口气。

但还没松半秒……

“很显然，不是这里，再换个地方。”

亦无情忽然话锋一转，抓下已情迷意乱凰女的一只丝.脚，拇指顶住脚心，粗暴按拿揉捏，凰曦音再次发出半疼半受不了的求饶哀叫。

与此同时，那不断遭攻伐的中营也坚持到了极致，于是饱受宠溺从小到大只被母亲以外一个人打过的蛇蝎凤凰，在惩戒与调校式的痛苦中攀上了云巅仙境。

“剑宫的混蛋！！！混蛋！！！”凰凝冰暴跳如雷，她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犯贱”了，被这样调校，哪个女人不会变得犯贱？

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亦无情杀了，偏偏又投鼠忌器，因为她还没弄明白，亦无情到底怎么控制了自己女儿。

然而她并不知道……

就在她神念的注意力，被亦无情引导着，从臀到胸又转到足间，只顾着怒不可遏的时候。那被她潜意识忽略掉的中宫，此刻才是关键，并且正经历着她不愿看到的变化。

 437 肉体迷魂

寻常采.花之术，以普适的“灵力”为核心，构筑改造和操纵女子肉体的妙法，达成一念烈火焚心、一念潮水翻涌的效果。

但这套方法用在此时是行不通的，因为凰凝冰能用深厚的修为，破坏一切灵力回路，令这种改造操纵失效。

因此凰曦音教给亦无情的“采.花之术”，并未使用传统构筑，而是另辟蹊径，以迷魂术为核心，以“肉体迷魂”为实践方式。

具体操作——就是用灵诀辅助施展迷魂术，令女子的肉体对特定姿势频率方式的双.修刺激产生依赖，刻下独有的欢愉音符。

凰曦音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采.花术”，尤其还是施展在自己身上，那一刻，她感觉女孩子最重要的中宫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完全被侵入体内的灵诀和实体所拨弄。

“肉体迷魂”，是迷魂术中的一个大类，区别于意识迷魂，受术者意识是清醒的，但肉体本能却被迷魂所改写。

明明很讨厌“疼”，“疼”却唤起难以想象的愉悦；明明讨厌一个人的气味，闻到之后，却又无可自拔地呼吸急促、春.潮泛滥、面红耳赤。

男人精湛的技巧和独特的采.花术不断压榨出中宫每一丝对欲.望的贪婪，她感觉自己的原始森林仿佛变成了失控疯狂的怪物。

渐渐……哪怕她努力克制自己去迎合，她的腰肢也已经不再听她使唤了。

而男人离开她的那一刹那，她欲望的花朵仿佛失去了解放灵魂的钥匙，无尽的空虚与不舍齐齐涌上来。

肉体未经允许，就贪婪地纠缠上去，试图留住男人赐予的温暖。

欲望之花咆哮着，不断在她脑海里低吼：她不能没有这个男人，不能空着，不能停止感受那种律动。

否则……她会腐烂，也会干枯，她的花朵会永远失去甘露与色彩，变成生长在石缝中的孤葩。

“啊……啊……我……咕呜……”

凰曦音突然有些害怕了，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她就变成了这样。

接下来，老秦可是还会如法炮制她肉体的每一处、每一寸。他会把自己所有地方都变成离不开他的敏.感带，每一个细胞都要时刻忍耐没有他抚慰的饥饿。

她会变成一座花园，一座有主的、干旱的、生命只剩下了等待主人怜悯浇灌她的花园。

怪不得能征服夏浅浅，原来这套采.花术，如此可怕……

凰曦音越想灵魂就越是战栗着，不同于装病，这一刻，她是在真的将自己灵魂和肉体献给一个异族人类，抛弃身为凰女天骄的主体性，沦为挚爱男人的淫.媚附庸。

从“游戏”走向现实；从床上的风花雪月，走向床下的柴米油盐；从肉.欲性.癖的虚幻，走向融入生活的一部分……从此再无迂回逃脱的余地。

兴奋吗？害怕吗？好多好多情绪混杂一起，都变得模糊了。

如果女人是一个权力结构下的符号，那至少此刻，她愿意脱掉身上五彩斑斓、或男或女的衣服，伏在老秦胯下，做他的女人。

凰曦音尽情地娇唤着、享受着，美眸却流下两串晶莹的清泪。

【老秦……】

【怎么了？】

【我……我爱你……】

【是认真的吗？还是又一个玩笑？或者一句情话？】

【认真……认真的……】

【怎突然想通了？】

凰曦音没有回应，只是噙住嘴边男人的手指，泪眼朦胧舔吸着。

计划出奇顺利，或许是关心则乱，凰凝冰没发现男人的小动作。

当她心疼于女儿被蹂.躏的俏足时，女儿的小花正在男人不断的攻掠下，被扭曲本能；而当她担忧女儿的小花如何经得起摧残时，那因快乐而蜷曲的丝足又成了男人掌中的战利品。

从深处到浅处，再到并非属于欲.望的领地，直至每一寸肌肤，都刻下痕迹。

凰曦音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她已完全成为这个男人的俘虏——而且是经由她自己教授的邪法。她都不敢想象，被男人冷落稍微片刻，自己会变成什么痴烂的样子。

她估算了算，大概……一炷香没有男人抚慰，自己就会情潮难抑；三天没有男人抚慰，她大脑会再也塞不下别的念头；一个月被冷落，她会疯掉；两三个月、乃至半年的话，她估计都算不上什么“智慧生物”了。

“采.花法”按部就班施展结束，亦无情绷紧的神经这才长松口气，他也解开布条，将浑身酥软丝袜破烂的凰女放下，抱在怀里，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老江？老江？】

【呜额啊啊……呀啊……额啊啊……】

【老江你醒醒？】

过了许久，凰女那近乎混沌一片，只剩粉红的意识，才终于传来极微弱的回应。

【夫君主……主人……】

【我按你说的做完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先提前商量，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计……计划……啊~~奴不知道……奴妾不知道呀……全都……听……夫君的……】

凰曦音面若桃花，一脸满足地伏在男人怀里，早已没办法思考了。清纯的面容底下，是充满肮脏与污秽的灵魂交界之地，罪恶的武器从朝圣的通道闯入，玷污了她纯洁自由的灵魂。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幸福，也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地狱。

亦无情早已习惯了这个女人随时随地的脱线和不靠谱，他沉思一会儿，然后才提醒道：

【小心点，我突然想到，我们剑宫的史话里记载过一件事：曾经也有位凰女像你一样，爱上了外男，她回去凤栖山坦白，结果再出来的时候，却性情大变，恨自己私通的丈夫入骨，甚至亲手杀了他。】

【诶？】

凰曦音昏沉的头脑有些迷茫。

【所以我怀疑凤栖山的“规矩”没那么简单，你戴着这耳环，不要声张，有什么变故，及时在心底和我联系。】

【我知道了……不再来一会儿吗？】

凰曦音擦净嘴边津液，有些脸红和着迷地邀请道。

【不了，我听到你娘拔剑了，我估计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好吧……我……我睡一会儿……好满足……好累……zzZ……zzZ……】

几乎这个念头刚刚传来，肩膀处便响起轻柔的鼾声，亦无情低头，看到满脸泪痕红晕的清纯凰女伏在他怀里，安详入睡。

亦无情凝视这恬静美好的睡颜许久，联想到她醒时的闹腾样子，忍不住苦笑。

主演倒头就睡，他这做捧哏的“次角儿”，却还要卖力演下去。

“凰夫人。”亦无情抱着凰曦音转身，对窗外杀气凛然的身影悠悠道，“看在我这么卖力满足你女儿的份上，不如祖器借我几天吧。”

凰凝冰俏容冰冷，大步流星，震门而入，“无耻爬虫，好不要脸，我还没跟你算欺.辱我女儿的总账，你倒是先开始邀功了。”

“你女儿心甘情愿的。”亦无情耸肩。

凰凝冰不屑嗤笑，“大言不惭，她岂会看上你这种混账东西？你等着，等我解掉你给我女儿灌的迷魂汤，我就把你扒皮凌迟！”

“行吧。那你加油。”亦无情懒得继续多说。

凰凝冰自然也不屑跟这小小爬虫，多掰扯哪怕半句话。

她用袖子一卷，便将女儿换好端庄的衣服，来不及清洗，但至少面子上够了。随后，她抱起熟睡中仍在微笑的凰曦音，一言不发离去。

等她走了，亦无情深深一叹，坐在蒲团上，有些头疼地感慨：“难办啊……”

 438上梁不正

凰曦音做了一个诡异又漫长的梦。

梦里，她风风光光嫁给凤无邪，可洞房的时候，娘亲和婆婆却一起扒开她的腿做“贞洁检查”，发现她不仅早已不是完璧，两朵小花也刻上了妖艳堕落的奴纹。

她私通剑宫弟子、淫.贱讨好外男的秘密被曝光出来，一夜之间，她从众雏鸟们崇拜敬仰的天之骄女，成了凤栖山声名狼藉的耻辱。

因为败坏族规，她被废掉修为，处以“游街”之刑，不得不脱.光衣服骑上木驴，全身只有尾巴被允许遮着，受千夫所指，万家唾骂。

她本期盼着老秦会来救她，可被关了好久，始终都没等到。

好不容易逃出凤栖山，她却得知老秦已经娶了一妻一妾，整日和自己的狐妻男妾双.飞，幸福到不得了，早就把她给忘了。

真怪……明明清醒时，她和其他躯体感觉一直是连在一起的，可在这场梦里，她们却又分开了。

凰曦音只能寂寞抚慰自己没有主人临幸的身体，眼巴巴看狐狐和本体爽到乱叫。

老秦要纳第二个妾，她爬过去可怜兮兮想报名，或者做个买一送一的赠品，却被踢到一边，原来老秦根本不喜欢她这只蠢鸟，何况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就连本体都将她切割出去，嫌她破坏自己的“干净”。

她再也不是江茗了。

可她不是江茗，又能是谁呢？总不能……哈，凰曦音？

【——如果我是凰曦音，我又为何会甘愿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疑惑升起，理智回归，荒诞无逻辑的梦境，如泡沫般破碎。凰曦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额头敷着冰袋，稍一侧头，便能看到母亲凰凝冰忙碌的身影。

她感觉身体又累又热，不是发烧那种热，而是……那种渴望被狠狠蹂.躏的空虚燥热。

凰凝冰一边擦去她流不完的虚汗，一边泪朦朦心疼望她。

“娘……”凰曦音轻轻抓住母亲的手，鬼使神差问了句，“你觉得女儿……贱么……？”

“别说傻话，女儿你只是一时走错路，被奸人害了。”凰凝冰依旧怜爱地望着她。

“可如果……女儿压根没被害呢？女儿其实是自愿的，女儿喜欢做‘那个’，女儿就喜欢被他玩儿，女儿天性犯贱。”

“不怪女儿你。姑娘家被男人骗了心，都会变犯贱的。”凰凝冰擦拭女儿颊边的汗珠，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娘你不懂……”凰曦音痛苦摇头。

“不，娘懂。”凰凝冰擦拭的动作停下，她忽然俯身，亲昵贴着女儿耳朵说，“娘也这么着迷过。”

“对爹爹吗？”

“不。”凰凝冰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凰曦音大脑轰鸣的话，“是对你爷爷，你的人类爷爷。”

“啊——？”

凰曦音呆怔。

……

明月高挂。

凤无邪又泡了一壶满满加料的茶，他笑容明媚，由侍女推着，沿山路向上驶去。

只是今日，他身后的侍女换了一位，变成一个怯怯缩缩、神色恍惚畏惧的稚嫩.女孩。

“你姐姐自告奋勇，替你上场应付那十二只蛮兽，我还以为她是私下练过，想取悦主人我呢。”

“结果……呸，不中用，半个时辰就被玩儿废了，她对手可是足足坚持了六个时辰，害我输那么多灵石，你们姐妹俩真该一起偿命。”

“嘿，总算到了，你把茶拿好，我要进去陪那‘老朋友’再说说话。”

凤无邪自己推着轮椅，欢天喜地想要进去，他已迫不及待观察亦无情身上中毒的迹象——毕竟喝了这么久，也该有点效果了。

“等等！别进去！”

一声断喝忽然吼住他。

凤无邪动作一僵，他回头，看到叫住自己那人，不禁先欣喜，又疑惑。

“姑姑？你怎么在这儿啊？”

凰凝冰不动声色走到门前，堵住门缝，她看着侄儿，心底生出浓浓的愧疚，语气心虚道：

“我来找那天煞星审问些事。”

“那姑姑你怎么不进去问？”凤无邪感到疑惑。

“我……”凰凝冰语塞，她刚想着借口，门内便隐约传来声女子的娇唤。

凤无邪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门内正发生那男欢女爱之事，他不禁脸色古怪道：

“这天煞星倒是好兴致，成了别人阶下囚，还不忘寻欢作乐，就是不知道他捡的是哪家狸奴，真给她主子丢脸。”

“姑姑，想必你是因为尴尬，才不好意思进去的吧？”

“嗯……是……”凰凝冰吞吞吐吐，内心愈发愧疚。

“算了，那就等一等他。”凤无邪安生等了片刻，说来也怪，自从那一声后，便再没女子娇哼了。

没多久，倒是亦无情主动邀门外的二人进去。

凰凝冰一脸复杂没动，凤无邪没怎么多想，他一进门，便贼溜溜到处找，结果没找到那小姘头的身影，不禁大失所望。

“刚才屋里那女人呢？”他忍不住问。

“已经走了。”亦无情面上不动声色答。

“恭喜亦公子找了个好情儿，听那一声，我就知道她很适合你。”

凤无邪本是想讽刺，结果亦无情没头没尾来了句：

“多谢割爱。”

摸不着头脑，凤无邪也没多想，很快便忘记。惯常地倒茶，惯常地聊天，惯常地下毒，凤无邪欢天喜地走了，亦无情默默抿茶，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凰凝冰怒气冲冲进来，“我女儿呢？她怎没回家？”

亦无情露出个古怪的表情，然后他从茶桌底下，抽出从始至终就一直摆在自己和凤无邪腿边的木箱子，轻轻踢了脚。

“呜……咕呜……嗯……”

箱中传来少女柔媚哀求的娇声。

“你……！”

凰凝冰手发抖着打开箱子，结果看到——她的宝贝女儿不着.寸缕、身体蜷缩着躺在箱子里。几个能进出的孔洞全被塞住，高高隆起的小腹不知被填充了多少“污秽”。

伴随器物活动，她身子一抖一抖的，箱子底尽是花香浓郁的积液。亦无情并没有遮住她的眼睛和耳朵，那满是迷离的眸子，估计刚才还能透过木板缝隙，看到她未婚夫的腿。

凰凝冰万万没想到这混账男人竟大胆到这种地步，甚至敢把她的女儿丢在未婚夫眼皮底下玩一个多时辰的放置play。

“夫人请先回吧，你女儿的‘病’，还得至少两剂药呢。”

亦无情把已经情乱痴傻的凰女从箱子底抱出来，不顾凰凝冰在场，便开始我行我素。

塞子一开，水龙头便再也关不住，伴随“啊呀啊呀”的尖亢声音流了满地。

凰凝冰有些麻木地离开了，女儿在箱子里这幕有点太冲击她的精神，她得重启一下脑子。

等凰凝冰遁走，亦无情这才松了口气，把近乎软成流体的失神凰女抱到床上，动作稍微恢复温柔地抚慰她。

“没想到，你娘竟然就是书上记载那个差点跟了外男的凰女，还真是巧啊。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让她回心转意，亲手杀掉自己爱慕的男人呢？”

凰曦音灵魂升天，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既无力气反抗，也无力气扭腰迎合，只能被动地忍耐承受，而这种“强迫式的快乐”，也让她无比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个被丈夫宠爱的小女人。

“她说……是……啊……因为……祖器……祖器帮她看清了……爷爷……”

凰曦音已经词不成句，她尽情地释放着，仿佛要把刚才憋住的声音全部发出来。

犹豫一会儿，她忽然勾住男人脖子，认真道：“老秦……我……我有个办法……能帮你把祖器……偷出来……”

“代价呢？”

“没有代价……”

“当真？”

“当真……”

 439 涅槃

那晚凰凝冰其实和女儿说了很多，从自己年轻时的少女怀春，到与爱人的恩断义绝，再到大彻大悟，从反叛到回归，最终投身于族群与传统。

她其实很少与女儿聊这些沉重的话题，因为她知道，女儿不会喜欢的，毕竟她年轻时就不喜欢别人跟她讲这些。

那时她青春、朝气、英姿勃发，怎听得了老鸟们讲那些老掉牙的陈词滥调？

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与女儿真正“交心”。

只是她大概不会知道，如今女儿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只乖凤凰了。

“人类……爷爷？”

很难形容凰曦音听到这句话后的震惊。

“等等！这意思岂不是说，我是头混血凤凰？”

“凤栖山没有混血凤凰。”凰凝冰摇头，“无论狸奴怀了主人的种，还是凰女怀了外男的种，都会被当场处理。”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四灵的血脉，很重要，不仅对于我们重要，对于这个世界也是，因此绝不容许发生任何会导致血脉外流的事。”

“不，我是说爹爹，他岂不是……”

“娘想办法保下了他，令他变成了完整的四灵血脉。”

“啊？？？”凰曦音越发难以理解，她头晕晕的，总觉得凰凝冰这话，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

看着女儿迷惑的神情，凰凝冰缓缓道，“因为我们凤凰，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种族，而是与祖器三生石深度绑定的一支仙族遗脉，你爹爹……他父亲是谁不重要，只要祖器愿意改造他，他就能成为纯血的凤凰。”

“这算什么……”凰曦音呼吸逐渐加快，她意识到自己在听很重要的秘密。

“女儿，你知道那天煞星为什么要来借祖器吗？”凰凝冰话锋忽然一转，她轻轻一笑。

“求娘亲解惑。”

“剑宫的立足根基乃是天剑，但剑宫从未真正掌控天剑，与其说他们拥有天剑，倒不如说是天剑拥有他们。所以剑塔自封，他们只能干瞪眼。而想要破开，便只能依靠与天剑同一层次的力量。”

凰凝冰陷入回忆道，“据娘所知，上古仙道鼎盛之时，分别存在八种非同寻常的力量，同样也是八种诠释世界根源的方法。除了代表超凡脱俗之力的‘仙’字本身，剩下七种……有三种遗失了，还有四种，在仙庭覆灭前，交予我们四灵镇守。”

“三生石是长青元君留下的，承载了‘重生’的力量，也是依靠祖器，我们才具有完整的涅槃之力。”

凰凝冰贴着女儿的脸，素手轻轻掐了把她腰上软肉，然后温柔道，“所以啊，祖器绝对不能借出去，那是我们的根基，一旦祖器出问题，我们都会失去涅槃重生的力量，娘……也会死。”

“啊！为什么？”凰曦音惊叫。

凰凝冰轻打了下女儿屁股，才笑道，“傻闺女，因为娘已经涅槃过了，涅槃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不用祖器的，也就是咱们寻常的涅槃火，只能修补修补伤势。另一种是需要祖器的，它能……挽回一切。”

“靠祖器重生，会刻上祖器的印迹，一旦祖器损坏，娘也没办法幸免。娘之前给过你无邪表哥机会，但他被天煞星打怕了，没胆子再试一次。”

“娘当初杀了爷爷……就是因为祖器三生石吗？”凰曦音眨巴大眼睛。

凰凝冰沉默了。

许久，她才点点头，轻声道，“准确说……不是娘杀了你爷爷，是你爷爷先弃了娘。那日，娘回凤栖山想将自己除名，堂堂正正嫁给他，因此和家人闹得很僵。一堆破事后，娘还是和你爷爷私奔了。”

凰曦音静静听着，她心中对祖器的力量，隐隐有某种猜测。

“醉生梦死，糜.烂无度……现在想想，娘也真的是年轻过。那时候娘整天粘着他，陪他双.修，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想要满足，哪怕被欺负了，被他唤‘小娼.妇’，娘心底也是美滋滋的，还骄傲自己能做得了他的‘小娼.妇’。”

“你爹出生以后，就更开心了，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然后，就天倾了。”

“天倾？”

“嗯，具体娘也忘了，三生石的力量，护不住牵扯因果太大的记忆。总之，天变了，到处都没那么安全，我们日子也变艰苦许多，过了百来年，你爹遇到了个叫夏浅浅的女人，然后就变了心。”

“等等等等等——等会儿！！！”凰曦音一惊，顿时手脚冰凉，“娘你刚刚说什么？夏浅浅？”

“是啊。”

“是同名同姓吗？还是历史上那个和六欲魔帝作对的夏浅浅？”

“娘不记得了。”凰凝冰笑笑，她安慰，“女儿，娘知道你想打探娘用三生石涅槃前的事，可这并非三生石能干涉的因果，涅槃只能给人重来一次的机会，不能独断命运。况且……就算娘记得，自从娘杀了你爷爷，一切也早就不一样了。”

“没……没什么。”凰曦音惊魂未定，“女儿只是惊讶，那么久远的人物竟然还能复活，看来，看来……天真的要变了。”

“你爹爹就死在那时候。”凰凝冰语气很平静，“伤心欲绝，说得都有点浅了，娘当时差点跟你爹爹一起下地府。但你爷爷，就连你爹爹的葬礼，都没有来。”

“也许他是被夏浅浅媚.惑了，毕竟夏浅浅可是标准的狐媚子。”凰曦音插话。

凰凝冰却无情戳破女儿对爱情的美梦，“不，没有这回事，其实娘和你爷爷在夏浅浅出现前就经常吵架了，很多矛盾，鸡毛蒜皮一样，娘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但就是能吵。甚至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一句拌嘴。”

“爱情啊，就是会冷却的东西。两个腻歪在一起，好像能开心到永远的人，逐渐熟悉了彼此的肉体，也逐渐熟悉了彼此的坏脾气。先是从做.爱的频率降低开始，然后逐渐开始觉得彼此不可理喻。”

“娘总觉得委屈，因为嫌你爷爷越来越冷漠，对娘关心不够，甚至娘特意换上丢脸的衣服，和他逗趣，他也不起兴致了，只是淡淡扫一眼，然后：嗯。你爷爷呢，也嫌娘烦，幼稚，老夫老妻了，不想正经事，光琢磨风花雪月。”

“……可娘如果不琢磨风花雪月，又岂会甘愿弃了自己母亲，自己娘家，随他到那些鬼地方？”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比如，你爷爷死了，因为惹怒了一位大人物，被他镇杀在法宝里，永世不得超生。娘在世上孤苦伶仃地飘啊，直到听见四灵卷入至尊之争，凤栖山被屠光的消息，娘才赶了回去，可连家人的尸首都没见着。”

“再后来机缘巧合拿到了祖器三生石，娘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四灵了。”

“也是那时候，娘才知道祖器是什么东西，它说它能将今生变成一场梦，重历一遍来世，这才是最纯正极致的‘涅槃’。”

“无论受到何种伤害，无论承载何等诅咒，甚至……哪怕被逍遥楼迷了魂，炼了意，也可以重头再来。”

“它问娘愿不愿意抛下全部，向它献出一切，娘说愿意。”

“它问娘累了吗？看透了吗？是否对过去感到懊悔？是否对过去的自己感到怨恨？乃至想杀了她？娘说是。”

“它让娘自尽。”

“娘毫不犹豫直接做了，梦醒后，正是娘最后悔的那个时刻，于是娘跑出去，你爷爷惊喜迎过来。娘看着年轻的他，有些高兴地笑了笑。”

“然后一剑枭首。”

 440 偷窃准备

凰曦音支着脑袋，神情专注，她打断凰凝冰道，“娘……你觉得，那三生石是真的将你前世变成了一场梦，还是让你体验了一场关于未来的幻境？”

“不重要。”

“……诶？”

“到底是周公梦蝶，还是蝶梦周公，有什么好纠结的必要呢？娘只知道，珍惜眼前人、眼前事便够了。你和你爹，就是娘最珍惜的宝物。”

凰曦音又低头，颦眉想了许久，随即，她神色闪过一丝犹豫，又问：“娘，我还是想问问夏浅浅的事，你和爷爷遇到夏浅浅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有些模糊……娘上辈子太弱了，涉及到其他强者的因果，没能记住多少，只有你爷爷的事，或许是纠缠太深了，记住得比较多。”

“比此时此刻早，还是比此时此刻晚？”

“应当是晚。”

“晚多少？”

“……不确定，应当差不多吧，以你爷爷的寿命来推算。”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时间段，天地间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乃至很久前的人物都诈尸活了过来，就连高境修士都能觉着，‘活得不怎么安全’。”凰曦音忧心忡忡。

“女儿……你好像变聪明了……”凰曦音三分惊讶，七分欣慰。

“娘你不担心么？”

“担心也没用，各有命数。这些年来娘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能保全的种子，也全都保全了，能约束的烂事，也全都约束了，甚至这次都没和圣地们撕破脸。”

她顿了顿，又豁达道，“如果这样也保不住……那就是咱们四灵的命，无非是坦然接受罢了。”

可惜凰曦音做不到这么豁达，她隐约能感觉到，夏浅浅这事儿对她非常重要，哪怕往小了说，她本体手里也还拿着夏浅浅的摄魂羽衣呢，届时自己会不会被卷入夏浅浅的纷争里？

“娘，祖器三生石的秘密，只有你知道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有传人知道？”

“自然是都有传人知道，不然咱们凤栖山这么嚣张，动不动就招惹别人，和别人打架，是凭什么活到现在的呢？没点手段，早被人打死了。”凰凝冰耸耸肩，很无所谓地说。

凰曦音哑然，她顿时感到有些滑稽，好家伙……原来大伙儿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她也琢磨过来，为什么那个未来四灵惨遭灭族，凰凝冰却一点都不担心。

很显然。

这种“灭族之祸”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怪不得四灵们如此傲慢，怪不得凤栖山高层莽得像没脑子……呵呵，我要有挂我也这么嚣张！

之后凰曦音又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关于祖器的事。

与此同时，一个令她滋味儿有些复杂的念头，也逐渐在她心底成型。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帮老秦偷祖器了。

可是……

真要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老秦吗？将娘亲凰凝冰、乃至于自己的命，都交付给一个男人。

如果是一年前，她肯定二话不说，立刻这样干，反正牺牲的不是自己。可成为凰女的这些日子，伴随与记忆中那些“故人”、“亲友”，羁绊不断加深，伴随对这副躯体日渐熟悉。

她已经很难再把凤栖山当作一个虚无缥缈的“背景”看待。

这让她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故事中的男主角，和邻居有个女儿的美貌人.妻突然换身，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她”每天装作那个人.妻，给丈夫准备晚餐、接女儿、甚至陪丈夫睡觉。

一段时间之后，她找到了换回去的方法，可她却不想换回去了。

因为过去的她只是孤身一人，而现在的她，却在人.妻生活中逐渐习惯那个社会角色，也习惯了别人叫她那个名字。她割舍不下对女儿的感情，也离不开被丈夫宠爱的幸福。

在此之前，她几乎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邻居大姐姐”，一个女儿的母亲、一个丈夫的妻子。

对于现在的凰曦音而言，其实也产生了类似的心态，只不过，由于逍遥楼和傀儡术的特性，她的情况要更加复杂。

“涅槃……重生……这么厉害的外挂……万一借给老秦……他不还了呢……？”

凰曦音苦恼着。

毕竟这不止关乎特殊的力量，还关乎了很多鸟老头鸟老太太的性命。

想来想去，凰曦音还是想要帮一下老秦，不过，她也决定将祖器的真正妙用隐瞒下来，免得横生枝节。

毕竟……老话说得好，不要考验人性嘛，就算相信对方的人品，也要尽量减少诱惑。

而偷窃祖器的方法，她也默默想出个大概。

三生石隐藏的地方很特殊，如果老秦用寻常办法去偷，就算成功闯进祖地，也是找不到的。

因为三生石不在“现在”，而在“过去”，永远在上一秒、前一刻。

除非三生石自己愿意现身，否则外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换言之，他们只能想办法，让凰凝冰主动把那玩意儿召唤出来。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玩意儿藏这么深，其他鸟山强者，是很难第一时间盯住的。

“我只要将自己彻底送入地狱，令娘亲确定我无可救药，她自己便会想办法用三生石帮我涅槃。由于这事关乎她和凤栖山脸面，她一定会瞒天过海，暗中进行。”

“届时我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利用迷魂术掩护老秦……嗯，有搞头！”

凰曦音很快便定下计划。

之后几日，她一有机会便寻死觅活，祈求娘亲带她去见“主人”——这点完全不用装，那套以身体迷魂为基础的采.花法，效果极为显著。

没有老秦搂着，安抚身子的时候，她是真的难受到快要坏掉了，就好像有虫子在骨头里爬，稍微动一下，仅仅是骨骼摩擦的嘎吱声，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唯有想着他、想着那天欢好细节的时候，空虚和痛苦能稍微缓解。但也缓解得有限，而且用“幻想”抵住一波后，下一波的渴求会来得更加激烈。

凰凝冰没办法，她能感觉到女儿症状更严重了。

之前……还只是单纯地犯.贱、发.骚，而现在，女儿就像她儿子养的那个被各种改造咒术丹药填满、身体机能近乎坏掉的狸奴玩偶。

渴求发作的时候，那透着绝望与麻木的癫狂痴状，和时不时发呆傻笑的可怜神态，都昭示着女儿状况更差了。

只有在提起天煞星的时候，呆傻的她眼底才会恢复些许神采。

而且伴随她离开那个男人愈来愈久，她的状态肉眼可见飞速下降，到了第五天，已经很少回应凰凝冰的关心，只知徒劳又机械地自我“奖励”。

尝试炼了几炉丹药，缓解无果后，凰凝冰只能把女儿又送过去。

站在那扇门前，几乎是一听到亦无情的声音，女儿便立刻恢复了活跃，流光溢彩的眸底满是羞涩与期待的媚意。她五天以来第一次笑，笑得无比真挚，也无比幸福。

被男人搂着走进门的时候，她顾不得母亲还在，便紧紧地贴上去，热切又旁若无人地索吻。

那一刻凰凝冰知道——这天煞星，不好对付！

呵~忒！什么剑宫高徒！学一身这么精湛的御.女邪术！正经人会这样吗？果然这种自诩“正道”的宗派，最喜欢藏污纳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