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是女生__1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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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原来你也是女生》是由米斯达创作的一部跨性别相关的小说，故事围绕着女主角依文展开，她伪装成男性并向眼前的男孩坦白自己是女生，而这个男孩竟然也是女孩。故事开篇通过依文期待着对方惊异的表情来引出情节，接着引入了早上的班会场景，描绘了转校生芈小六的无声反抗与不适应。芈小六在体检中的种种反应，以及同学的调侃和对他的关注，展示了他在这个新环境中的孤立和混乱。小说通过校园生活的细致描绘以及角色之间的互动，探讨了性别认同、自我探索等主题，同时也表现了角色在性别与身份认同中的冲突与复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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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1-11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米斯达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跨性别, 变身小说, 伪娘, 校园生活, 性别认同, 自我探索, 奇幻

本文由跨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title: 原来你也是女生

author: 米斯达

女扮男装，然后坦白，期待着对方惊异的表情，单想想就很刺激对不对？

然而在依文羞涩又扭捏着向眼前的男孩说出“其实我是女生”这句话时，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也是个女孩

—————

问：新手战斗服是什么？

答：新手穿上也能乱杀的战斗服

问：系统空间怎么用？

答：往里面装个体育场，看谁不顺眼砸死他

问：主角是什么

芈小六：我是可爱的小六（剪刀手）

异能类

群号：

简介

女扮男装，然后坦白，期待着对方惊异的表情，单想想就很刺激对不对？

然而在依文羞涩又扭捏着向眼前的男孩说出“其实我是女生”这句话时，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也是个女孩

—————

问：新手战斗服是什么？

答：新手穿上也能乱杀的战斗服

问：系统空间怎么用？

答：往里面装个体育场，看谁不顺眼砸死他

问：主角是什么

芈小六：我是可爱的小六（剪刀手）

异能类

群号：

第一卷

第一章 脑子有问题的转校生

“芈小六。”

“芈小六！”

接连两声的呼唤外加敲桌子的动作，将趴在课桌上睡懒觉的瘦小少年唤醒。

班里的同学们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这边。

上课睡觉是常事，上课睡觉被逮到也是常有的事，但如果在老师从正面走到面前还没有人提醒，除了同桌是损友以外也只有人缘不好的可能了。

当然也可能是同桌是那种人缘不好的人。

身为转校生，在来上课的第一天就把班会给睡过去，自然不会给大家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哪怕大家对于班会的看法只有“好歹不再是无聊的课程”这一条。

“你身体不舒服吗？”身穿白大褂的男校医皱了皱眉毛。

对于这边的情况，讲台上的老师一言不发的放下手中的教材，等待校医处理事情。

像这种几乎仅在医务室出没的人员一旦出现在教室这种地方准没好事。

男孩隔着差点没能塞进方形框的厚镜片静静的盯着男校医看，一言不发。

不含任何情绪的目光，空洞与清澈这两个似乎矛盾的形容词钧可以用到他的身上。他看过来，使校医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当然不会是什么虎躯一震双目放光充满王霸之气一类不科学的现象。在入学体检之时，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孩像疯子那样夺过自己手中的针头，将其停在离自己眼球仅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而在此之前他除了沉默寡言外一切都看不出哪里不对，仿佛那时的忽然暴起也仅仅只是临时起意。

神经病谁不害怕？

“人家刚用一小时的时间跑完一千米这个不可思议的距离，累的连话都没力气说了。”坐在窗口主角位的金发眼镜女生阴阳怪气的回答校医。

话不好听，却也是这个时候唯一有帮男孩辩解的人。

男校医点了点头。

倒不是因为体罚让男孩跑操场，而是每一位入学的人都要进行一场包含各个方面的体检，以帮助校方了解到学生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以及超能力的强度和危险性。

眼前这个转校生便是这届最大的问题学生，起码负责为他体检的老师们全都是这么认为的。

操场长跑仅半圈不到便累的气喘吁吁，其它各个项目的体能测试也都只进行了一半，对于一些抽血尿检胸围测量之类的检查更是拒不配合。

若非他的外貌和穿着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娇贵大少爷。

换个人如此不配合的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学，甚至可能会被关进收容所的。但谁让这位能力者属于危险指数最低，无失控风险，并且还对医学研究有帮助的那种呢，联邦法律有规定这种群体享有一定程度的特权。

“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回去之后多运动，强健的体魄对你的能力有好处。还有这个。”将一摞体检报告放在了芈小六面前，他又拿出了一个形状为红色的字母C的胸章。

“不配合体检的话我们只能把你当作危险等级C来看待，以后你出门都要把它戴在别人能看得到的位置，如果不戴或是戴在不明显的地方都算是违法。那时候我想会有不少人愿意匿名举报你去拿五千米拉的奖金，至少我愿意这么做。”

在看到这个胸章后，班里的人终于收回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哥们，要不咱就重新回去再体检一回吧，也不耽误什么事。”有人劝解。

但称作芈小六的男孩没有理会，静静的伸手将足有拳头大小的红色胸章接过，眼镜后的双眼唯有迷茫的情绪。

“如果你想要再测一次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医务室，到时候就说找医务室王子言老师。”男医生有些无奈，“反正下一次的体检会强制进行，你迟早要做。”

“王老师？”芈小六念出这个称呼。

一个仿佛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声音，然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此刻却坐在属于高中的座位上。

“我姓言。”满脸痘痘的男老师面无表情的回答，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教室。

“……”

没有理会周围同学对自己的议论，男孩困惑的低头看向面前的体检报告。

姓名：芈小六

性别：男

年龄：13岁

出生地点：沉沦之城

身高：156cm

体重：空白

视力：800度近视

血型：空白

能力：自愈（自称，存疑）

能力强度：空白

精神状态：富有攻击性

危险等级：C（因拒不配合暂定）

……

超过一半的信息全是空白。

“兄弟你只有十三岁啊，怪不得男子一千米都跑不完，跳级过来的？”右侧同桌的小黄毛十分没礼貌的凑到芈小六的身后低头看他的信息。

看起来确实很没礼貌，但在芈小六接过了胸章后。全班却只有这一个人敢靠近他了。

“刚刚他来的时候我叫你了，但你睡得挺死没起来。”

“……”默不作声。

“小老弟，你这么冷淡是交不到朋友的。”小黄毛无奈的打了个响指，一丝微弱的火苗凭空出现于此。“我叫吉姆，能力是打火，你叫什么？”

“我没叫。”眼镜少年终于开口了，同时大幅度的后仰一下回避对方手心中的小火苗。

对于仅有打火机强度的火苗来说，他这个举动未免太过夸张了一些。

“主人，他是在问你的名字。”清脆童音出现在了芈小六的脑海中。

“名字？”

“就是你面前这张纸上第一行的那三个字，我是说冒号后面的那三个。”童音继续提醒。

“芈小六？”芈小六拿出纸张，疑惑的念出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但叫起来太麻烦了。以后我就叫你老六吧。”吉姆笑呵呵的决定道。

他在说谎，这个名字挫到爆炸。

“……”

“老六，你这眼镜可以啊。我一直以为那种反光到看不见眼睛的眼镜是动漫里才有的东西呢。”

“老六，你十三岁为什么不去初中部上学啊？现在的转校生可真离谱。”

“老六，你能力是什么？”

“咱加个联系方式呗。”

“好奇不好奇你左边没来的那个是谁？那是校草，好多女生都想坐他旁边不敢提出来，现在位置让你给占了。”

“……”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芈小六依旧一句也没有回答他，甚至课间十分钟的时间也只是坐在座位安静的低头发呆。

自讨了个没趣的吉姆无奈的趴在课桌上补充起睡眠。

台上胖乎乎的老师绷着一张脸跟同学们讲话，他似乎是一位新老师，而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班里，所以按照许多专业课老师的惯例第一节课开头要么和大家聊天拉近关系，要么就是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树立威信。

而这位老师似乎是后者，半个课堂的时间都被他一边冷脸说话一边讲些不那么好听的冷笑话上，偏偏下面会有人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配合的笑上两声。

并没有哪个刺头冒出来冲撞他，几乎所有人都十分配合的安静听他说话，除了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芈小六。这个现象令胖老师情不自禁的皱眉。

13岁，这个年龄的孩子确实有好多喜欢装高冷，俗称中二病。胳膊上没有缠绷带或画上奇怪的图案，看来病情还算是轻的。

但芈小六并非是故作高冷不理人，只是对于他此刻宛如链接上墨菲特网络一般的大脑来说，哪怕讲台上的胖老师掀开裤腿露出黑丝并向这边抛媚眼也无法让他产生丝毫情绪波动。

也不是穿越，更不是重生。仅仅是简单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丝毫记忆，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记忆都没有。

自己的体检报告与个人信息就摆在面前，他也不懂该如何去看。只能根据脑海中声音的指示用笨拙的动作将胸针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期间还不小心被针给划破了手指。

伤口几乎是瞬间便愈合了，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系统小精灵莎莎。显而易见的主人又失忆了，可怜兮兮。”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我的作用啦。请主人默念‘系统’两个字，默念的意思就是在心里说话哦。”

芈小六照做。

一个三流页游一般的界面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大部分功能都是灰色，主功能中唯一还有颜色的只有中间的转盘。

莎莎：“我来解释一下，抽奖功能的奖品经过我的改造九成九都变为了主人的记忆碎片。抽奖所花费的金额也是主人在现实中的货币，优先自动扣除主人的银行卡之类的数据余额，其次才是现实货币。主人目前的全部存款是3999.85……”

没有理会她，芈小六伸手点了一下转盘。

这个动作触摸到了坐在前面女生的辫子，引起了不满的怒视。

转盘下出现了三个按钮：单抽、十连、全抽。

【系统：注：失忆后的首日抽奖为两折（20米拉），常识性记忆占据90%】

芈小六点了一下单抽，没什么特殊意义，仅仅是因为单抽的选项排在第一位。

戳到了前桌的鼻子，气的她想打人，却又碍于芈小六胸口上的C而不敢妄动。

【记忆碎片10086：心脏是人的重要器官，心脏不跳人也就没了】

仅仅是一条常识性记忆，但却令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充实。比起一片空白多了那么几分安心感。宛如游戏的新手拿到了第一把剑，攻击按钮终于亮起来了那般安心。

“主人，我建议您先抽两千米拉，剩下的……”

尝到了甜头的芈小六点了全抽。

莎莎：“？？”

一股混乱到令人想要呕吐的的眩晕感冲击他的大脑，使他情不自禁的捂住脑袋。

令注意到他的同学用一种看待中二病的目光看着他。

【抽取到记忆碎片……】

【语言与文字】

【警察的电话是110】

【钱能用来买东西】

【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夫妻的结婚日期竟巧合的是同一天】

【人被杀就会死】

【能力者（变种人）有失控的危险】

……

【当前银行卡资产：19.85】

一下子被灌满了，好充实，好舒服。

得到了不少的常识，其中就有【别人搭话不理会很没有礼貌这一条】，形容的就是刚刚的他，他刚刚并没有回应吉姆的话语。

连忙伸手将趴桌上刚睡着的吉姆推醒。

然后对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吉姆：“？？？”

这位转校生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主人！没有钱你还怎么活？！”此时发呆了许久的莎莎才惊叫出声。

芈小六张了张嘴。

直到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记忆抽取中后，他才恢复了“钱很重要”这一条常识。

这个时候，被某人无视了许久的胖老师冷着一张脸敲了敲讲台：

“我知道我刚来这个班，某些能力不错的学生可能会有些不服啊。在这里我也就不提某位坐在第四排从我的角度左往右第二位同学的名字了昂……”

然后芈小六当着这位的老师的面拿出一个已被淘汰的按键手机拨打了110。

“我要报警。”

巨额资金流动不明。

“……这位同学，我们两个各自都冷静一下？”

胖老师的声音都缓和了许多。

第二章 色盲眼

“你没有身份证？”警察叔叔诧异的看着芈小六。

放学后的芈小六立刻跑到警察局，同学们看向他背影的目光似乎都尊敬了不少。

“不知道。”芈小六回答。

“你在逗我？”警察叔叔露出了豪猪猫表情第二排最后一个。

芈小六低头，不说话。

“主人，身份证是一种证明身份的东西，您确实没有……主人直接跟他说您来自沉沦之城就好。”

“您来自沉沦之城就好。”芈小六照她说的去做。

警察叔叔：“？？？”

奇奇怪怪的话语，好在“沉沦之城”四个关键的字眼他是听到了。

这地方的人，没有身份证也正常，虽然他连银行卡都有，但那张银行卡也是来自沉沦之城的，与联邦的官方银行卡相比安全保障还是比较低的，大概率就是被人把钱给转走了吧。

“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主人把体检报告给他就行。”

芈小六再次照做。

确认了体检报告上面的信息，警察看了一眼芈小六胸口上的“C”,表情十分平静。

“建议你办一个身份证，在联邦城市里没有身份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大概需要40米拉（联邦货币，面额等同rm币）。”

芈小六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也不说话。

是个问题儿童呢。

警察叔叔苦恼的捏了捏眉毛：“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通知。我们这边并没有显示你的银行卡有转账记录，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银行卡了？如果真是沉沦之城的银行卡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毕竟是来自系统的转账，至于这笔钱最终会流向哪里连莎莎也不知道，总不能世界上的钱因为系统而越来越少吧。

“嗯，厕所在哪？”芈小六感觉到了生理上的排泄需求。

“那边左转。”

来到厕所，在莎莎的强烈要求下拐进了隔间锁好门，虽然只是小解。

脱掉裤子后，看着一片光秃秃，芈小六才根据脑子里的常识恍然意识到。

啊，我是个女生。

————————

“面板展示。”

【现姓名：芈小六】

【性别：女】

【年龄：13岁】

【力量：弱】

【耐力：弱】

【体力：弱】

【……】

【精神状态：失忆、轻度自我性别认识障碍（你时常会忘记自己是个女生的事实）】

【装备：不会改变眼形的八百度眼镜，魔眼杀（改），10米拉的劣质上衣，10米拉的劣质长裤……】

【……】

除了时刻提醒她很弱以外，系统并没有给芈小六展示什么有用的信息。

“性别女？”

她只是近视，还不瞎。自然能够看到这条突兀的信息。

虽然已经在厕所里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现在看到它后又莫名的产生了疑虑。

“是啊，虽然看上去很像一个宅男书呆子，但主人是女孩子。只是经常会忘记这一点，这是系统帮助主人恢复记忆产生的副作用，相比较上一次的副作用已经友好许多了。”

“我记住了。”芈小六认真的回复。

“可一会儿你又会忘记……没关系，我会提醒主人的。”

“系统有什么用？”

“帮您抽取自己的记忆呀。”莎莎骄傲的回答。

“还有？”

“说出来吓您一跳，它甚至还有个八格的储物空间！”

芈小六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系统显示灰色的功能。

莎莎为她解惑:“这个是商城。里面有零时迷子、霜之哀伤、女神之泪、米尔的炼金产物……”

听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些您都换不了。”

“……”

“这边是任务板块，任务奖励有山海经随机宠物蛋、随机血脉、无限宝石、米尔的画……”

听起来也不错。

“这些您也得不到。”

“……”

似是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快，莎莎连忙解释：“主人，其实系统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但当时系统给你发布的新手任务失败惩罚是抹杀，然后主人一气之下就把主系统给卸载了……”

“……”

“留下的功能只剩下系统转盘、系统精灵以及储物空间了。”

就相当于流氓软件捆绑包，把流氓软件给删掉了，但捆绑包依旧还留着没删干净。

芈小六点了点头：“抽奖有什么用？”

“帮主人抽取记忆碎片，除了今天的二折以外，正常都是一次一百米拉，没有保底和多抽奖励。也有百分之0.01的概率抽到其它物品，以及百分之0.0001的概率抽到稀有物品。不过这个概率基本和阳寿划等号。”莎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因为莎莎个人是不希望主人恢复记忆的，所以莎莎不会刻意将主人的过去告诉主人，但莎莎没有资格代替主人决定这些事情，所以才改造出了记忆抽取这个功能……”

记忆空白是很痛苦的事情。

“你有什么用？”

“哼哼哼。”莎莎骄傲的笑了两声。“我的用处当然是最大的了。我甚至能够——在我醒着的时候陪主人聊天。”

也就是说她也需要休眠。

“……那你能获得肉体吗？”

听到这个问题，莎莎感动不已，却不得不遗憾的回答：“很遗憾主人，即便是当初系统还保留完整时也不具备给莎莎肉身的功能。”

芈小六再次点了点头：“那太好了。”

要不然怪吓人的。

莎莎：“？？？”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莎莎就不理她了。

四千的存款是追不回来了，因为银行和警察根本查不出这笔资金的流动方向，只能无奈的给她一个“查到了再通知你”的无期限回复。

现在她的位置并不在学校，而是一个专门租给学生的出租小屋。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生间。看不出太多装修的痕迹，甚至乍一眼看不出有人在此生活过，十分干净简便。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也一样不少。距离学校也算近，够她一个人生活了。

来到镜子面前，可以看到一个戴有圆形厚镜片的黑短发男生，身材十分瘦小，衣服也是那种看上去质量和品相都不太行的地摊货。别说单独拿出来，哪怕仔细搭配也找不出让它们变好看的办法。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对于这个年代的13岁男生来说确实算是矮小了些。这种穿着和打扮一般来说在学校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黑色的方框眼镜也没有吉姆说的那么夸张，有些反光但还是能够看到眼镜后漆黑色的双眼的。

只是不知何种原理，原本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双眼戴上眼镜后就变得略显不起眼，或许和眼镜的厚度有关。

去掉了眼镜后，世界在芈小六的眼中显得模糊不堪，甚至要凑近镜子到一拳的距离才能勉强看清自己的模样。

“我长的好看吗？”

她无法分辨。

“不好看，主人长的一点也不好看，所以有男生故意接近主人时一定是盯上了主人的钱，一定要远离他们。”莎莎十分笃定。

“嗯。”

那太危险了，就剩不到二十米拉了，要好好的保护。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一千米长跑太累了，屁股还没接触到床就有了些许困意。

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发现里面有种异物感出现。

纤细的食指直接触碰到左眼的眼球，令自己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她在自己眼球的表面扣动两下（好孩子不要学），伴随着酸涩的泪水，竟让她手动的取下了一个棕黑色的透明薄膜。

一个美瞳。

她有限的常识并没有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只感觉摘下它后世界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

闭上右眼，单用摘下美瞳的左眼观察这个世界。

哪怕没有戴上眼镜，她眼中的世界也不再模糊的宛如马赛克一般，单远近视力方面恢复了正常。可这只眼睛所观察到的世界却只剩下了黑白灰的颜色。

再次睁开了右眼，用右眼观察镜子种自己的左眼。

摘下美瞳的左眼变为了蓝色，一层层的环状围绕着瞳孔，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手动的在另一只眼睛里扣了两下，第二个美瞳被摘了下来。

她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为灰白。

“我的眼睛？”芈小六疑惑的向自己的向导提问。

“哦，这是主人小时候想要学习孙悟空那样炼出火眼金睛。最终不负众望的成功炼出了色盲眼。”

“……”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看不到颜色，戴上这个东西就会变成高度近视，但却可以辨识世界背景中颜色。

所以戴上它之后再戴上眼镜就等于既有视力又有背景。

理解了这个问题，她想要重新将其戴回去，却发现无比困难。

“主人，要借助工具。”莎莎指导着芈小六将其戴回去。

“我的能力是什么？”

这世界上有一小部分人是有超能力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抽取到的常识没有这条。

只知道多数人将超能力当作是一种病，因为有不少所谓超能力者都无法控制它。

就比如某漫里的黑蝠王，单说话就能造成核弹一般威力的声波，难以控制。因此只能长期沉默使用手语进行交流。

对自己的生活造成不便是其次，无意间对他人造成伤害才是最可怕、最危险的事情。

也因此，多数超能力者一直都是多数普通人仇视和恐惧的对象。

“主人，你拿出一枚银币往上抛，然后在它落地的时候用指头把它往前面弹。”莎莎回复她。

芈小六从惨淡的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照做。

硬币被她弹飞了出去，掉到了卫生间的下水道口里消失不见。

她向镜子投去询问的目光，仿佛莎莎就站在那里一般。

“主人，这说明你的能力不是超电磁炮。”莫名其妙的报复。

“……”

现总资产：18.85米拉。

第三章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什么样的梦最恐怖？被鬼怪追杀？梦到亲朋好友的离去？这些都能够将人惊醒并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在现实中清醒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与之相比，不断重复一段毫无意义内容的梦境更为折磨。比如梦到自己在重复的玩一个没有任何剧情的moba游戏，亦或是在一片黑暗中发呆，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因为大脑内存几乎白纸，没有对于梦境后续的任何联想，自然没有任何画面，也没有发生什么依靠梦境恢复记忆的好事。

这便来源于几乎没有半点记忆的梦境，哪怕已经苏醒，这段精神折磨一般的恶心感依旧有所残留。

哪怕不清楚昨晚的这种感觉，依旧初步将对记忆的渴望扎根于女孩的内心。宛如饥肠辘辘者对食物的渴望。

除此之外，还有……

“咕～”

“是屁？”芈小六疑惑的摸了摸不舒服的肚子。

“不是呀，女孩子放屁怎么可能被人发现？”莎莎为她解释：“主人，请记住你现在的感觉，这就叫饿肚子，因为你今早和昨晚都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真实的饥肠辘辘。

昨天莎莎要教的东西太多了，水龙头的使用方式、刷牙、洗脸……等等都要像教小婴儿那般一点一点的指导她去做，一不小心就把填饱肚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嗯，我记住了。”捂住肚子的芈小六认真的点头。

吃东西=花钱

没有钱=不能吃东西=饿肚子

“在主人前方拐角处有一个包子铺。肉包子花费一块五，素包子一块。以主人的食量早餐只需要买两块钱的素包子，但考虑到昨晚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可以花费四块钱。建议主人走快点，因为这个时间已经快要迟到了。”

“嗯。”

上学的路上所碰到的人在看到芈小六的胸章后都绕着她走，甚至于许多店铺在她经过时都将刚打开的店门重新关上。

如果稍微在哪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某些脾气不好又不怕危险的更是直接拿家伙指着她让她离远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没能如愿以偿买到早饭。

“太糟糕了……这些人怎么这样？主人不会又要不断的饿死然后复活了……”

“饿死复活？”

依旧无法联想回任何回忆，但能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嗯，主人的超能力是自愈，不过和正常的自愈不太一样。”莎莎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比起这个，主人更应该担心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城市可是没有主人认识的人。”

“钱怎么来？”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呢……像主人这样年龄的孩子一般都在向家长要钱，而且也没有哪个正规的地方愿意雇佣童工。”

“父母？”

“主人的父母在主人七岁时就去世了。”莎莎回答。

“哦。”

好像又是个不好的事，但带来的感觉没有刚刚那句饿死复活要深刻。

“让开让开！”

经过拐角时能够听到对角十分近的距离有个女生焦急的大呼小叫，从这个距离来看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踏出右脚的芈小六下一秒将要与其相撞。

一种既视感，这是来源于昨天那一成概率中所抽取到的非常识记忆。

记忆中有谁带自己偷偷看的青春恋爱漫画，其中男主和女主的初次邂逅以拐角相撞的情节发生，里面有教人如何应对此事件的发生。

芈小六在这即将相撞的0.1秒中用与墨菲特网络相连的大脑进行光速思考，使全世界石头人玩家呆滞了那么一下。

以那本漫画中的剧情来看，拐角那边的少女应该在嘴里咬着一个面包。

0.2秒，一个在脑后绑着单马尾的红发少女忽然出现。

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名少女是自己的前桌，因为几乎只有一天的记忆，所以对于这一天的人记得都挺深。

她的嘴里果真咬着个面包，简直和漫画书中一模一样。

脑海中传出莎莎对于红单马尾保持着这种叼面包姿态如何喊出声音发出疑惑。

芈小六效仿自己不知何时看过的青春漫画——

以极限的距离一个侧身闪避少女的撞击，并且快速的伸出一条腿。

逆行还敢狂奔祸害交通的少女瞬间被摔成狗。

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那本漫画中的女主当时好像也挺生气。

“完了！主人你在做什么呀？快跑，我们赔不起医药费的！”莎莎惊慌失措。

不过莎莎似乎并没有认出这个女生是芈小六的前桌，这件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

“别装傻！你是不是故意绊我？”

单马尾少女没有受伤，只是衣服擦破了一些。一到课间芈小六的前桌就直接来了个壁咚兴师问罪了起来，甚至也顾不上芈小六那象征着危险性的胸章了，反正只是因为不配合体检才戴上去的。

不是故意为什么绊完就跑？昨天还摸她的辫子，摸完还摸她的鼻子……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矮子怎么跟小屁孩一样用这种可恶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生气之余又有些沾沾自喜，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当知道有人喜欢自己时，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菜，心里依旧会为了自己的魅力得到肯定而窃喜。

归根结底还是生气，如果不是这个脑残伸脚绊了自己一下，也不至于在四十五分钟的课程里还要和这人一起在走廊里一起发展五十分钟。

兴许是壁咚的动作太过暧昧，班里靠窗能看到走廊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吸引到其他人也一起趴过来看，有人还朝这边发出“吁”的声音，使单马尾不得不脸红的后退一步装作无事发生。

“故意？”芈小六疑惑。

四千元买的常识中并不包括“故意”这个词语的含义。

“主人，道歉吧。”莎莎。

“道歉？”芈小六琢磨这个新词。

“嗯，说对不起。”简单的解释。

芈小六对着单马尾女生照做：“说对不起。”

单马尾：“？？？”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

莎莎：“……”

“怎么了？”一双手从背后扶上单马尾的肩膀，是昨天坐在主角位的那名眼镜金发女。

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总是高傲的昂着头，胸前有一片伟岸。皮肤略黑，发箍大胆的将额前的发丝压至后方，将包含额头的整张脸自信的暴露出来。

偏偏她的面容恰好能够驾驭的住这个发型。

“这个人昨天碰我辫子和…鼻子，今天上学还伸腿绊我，我就是因为这个迟到的。”单马尾女生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指着芈小六告状。

“好啦好啦，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人家就是个十三岁的小弟弟。”金发女微笑着将她往教室里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说不定人家喜欢你才这样的，小孩就喜欢玩这种‘喜欢你就欺负你来引起你注意’的把戏，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种事在她小学初中时经历的多了。

“有点恶心，熊孩子真讨厌。”

“要是个帅哥你会觉得恶心吗？”

“要是依文我不觉得恶心。”

“……”

“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的缺陷者呢。”有人冷不丁的把话给插进来。

是一个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奇怪女生。

单手撑着脸，也没有看向这边，紫色的短发，外貌看不完全，但脸型中规中矩，有些学生党都会有的驼背习惯，站起来时身高大概比一米六要高那么一点，但也就一点。

从昨天开始无论是课上还是课间都没人找她说过话，是一个性格很孤僻的女生。

之所以说她奇怪，是因为哪怕是上课时间她的脸上依旧会戴着一副几乎完全遮住上半张脸的太阳镜。除包括芈小六在内的转校生以外的所有人都会忍不住看一眼她脸上的太阳镜。

在她说话时，全班几乎都安静了下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脸上的太阳镜，仿佛在确认她有没有戴好。

这个情况让她烦躁的皱起眉毛，骂人的词汇挂在嘴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余光瞄到了而已。”

她将眼眶前的太阳镜推的更深一些。

“又一个缺陷者。”

怜悯的目光汇聚到芈小六身上，哪怕墨镜女孩并没有向他们解释这个“缺陷”究竟缺陷在什么地方。

像墨镜女孩这样直接将别人是缺陷者的事情当面说出来已经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了。

无法理解他们表情和话语的芈小六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小心把水笔给撞掉，下意识伸手去接，但她的左手似乎没有那么敏锐。

左侧伸出一只手反应飞快的帮她接住这只水笔。

这也让芈小六发现昨天没来的左侧同桌今天来上课了。

白发略长的头发，灰色眼睛。穿着主白副黑色的单薄休闲服，虽然外面的气温仅十多度。

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男生。

“嗨，我叫依文。”他趴在课桌上，侧脸与课桌来了一个密切接触，向芈小六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在窗外映射而来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阳光本就为了衬托他而诞生一般。

宛如天使一般。

声音有些女性化，但还是能够听得出是男生，也不像是刻意低沉着嗓音。

“给你，弄断了夹子的笔可是很容易掉下来的。”

笔帽上的夹子对于学生来讲就是用来掰断的。

名为依文的男生坐直身体将笔递还给了芈小六，同时也令人得以看到印在他侧脸上的一条条小抄，那些本来是印在课桌上的。

“嗯。”芈小六点头，接过这支套着红笔外壳的黑笔。

第四章 那没事了

“今天人都到齐了，这个班满员应该也不再增加转校生了，那么我把昨天没讲的话说一遍。”

班主任是一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戴着无框眼镜、不苟言笑的瘦高男人，从他脑门上的情况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位聪明绝顶的老师。没有笑容、两眼无光、秃顶，这些特征都令他看起来就像动漫中经常出现的那种资深社畜。

他的名字叫高弘升，大家私底下都叫他老高，亦或者叫他……ghs。

“因为这两天有几个转校生，所以跟你们说过无数次的话我再说一遍，别嫌我啰嗦啊。”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处对象，大半夜能别出门就别出门。这城市的治安在联邦排倒数个位数，别人都管这叫小米花，去年有好多人犯罪都推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学生。看到街上的摄像头没，一大半都是坏的……别觉得自己有超能力就安全了，说不定就因为你们有超能力死的更惨……”

有相当一部分普通人是仇视超能力者的。

百年前，来自天外的陨石群径直砸向了这颗蓝色星球。以当时薄弱的科技根本不足以将其拦截，导致世界板块发生大规模改变的同时为世界地图的重新绘制制造工作量。

残余的人类理所当然的抱团在一起，形成联邦雏形。哪怕内部依旧会因为那么一块面包的归属权而进行明里暗里的争斗，但好在世界上永远不缺优秀的领导者，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第一个变种人的出现。

那是一位能够从掌心中喷出火焰的超能力者，当时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上帝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了那么点外挂。

他出现了，他膨胀了，他非常嚣张，然后他就炸了。

物理上的炸了。

也不知道是勾股定理中的哪一条理论，反正他就在用喷火的伎俩威胁村长给自己家换个新的马桶时，他的身体从掌心开始爆炸了。

据后来的专家说，他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所以才炸了。

炸就炸吧，威力大到炸碎了隔壁王寡妇的围墙，将她与李太监的不正当关系暴露给了全村，尽管同伙的张哑巴想要用自己出色的口才拼命帮他们辩解，却依旧敌不过盲人村里大家伙雪亮的眼睛。

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那之后，什么操控时间的、会念写的、发射绿宝石的……等等一系列以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超能力者相继冒了出来。

同样的，无法控制好自己超能力的自然也不止那么一两个，用这股力量去满足自己私欲的肯定也不少。

古往今来的变种人已然造成太大伤害，最严重的一次甚至直接威胁到了全人类，被后世称为LV5大毁灭事件，虽然当时人类相比曾经确实已经不算很多了。

即便到了今天，仍会有不少能力者会无意间促成悲剧的发生。这是不可避免的，任何人在青春期时都会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成为变种人，就像某战警一样。

它就像是大自然赐予数量递减的人类的进化，没有任何所谓的“解药”可以防止这种进化的出现。

某些灭绝的动物是回不来了，而人类则经过数百年的重新发展与变种人之间的争斗，人类慢慢得以回复元气，将资源、人口、科技、家园重新建造，才有了现今看似安详的年代。

范醉市，这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

因为处于联邦边缘地带外加地理位置较为偏僻，这里的治安差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近一段时间更是出现了一个叫“替天行道”的团伙不断破坏整个城市的监控，从而增加了城市的犯罪率，以至于其他人都管这里叫米花。

至于为什么治安如此差，还是有这么多学生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上学，那是因为这所高中是为数不多专程为变种人开放的学校。

主要目的为帮助学生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次要目的才是学习。

“我们将能力的危险性由高到低分为A、B、C、D、E五个等级。不要误会了，这个等级不是给你们看强度的，而是你们易失控的危险性。”班主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E指无失控率或是失控后无法对人造成伤害，D指的有失控概率并会伤害到他人，C指可能会失控大范围伤害他人，B指可能失控造成大范围摧毁性伤害，A级为可能失控造成一瞬间毁灭城市的打击。

“如果想给自己分个强度，可以由低到高Lv1到Lv5，不过不要把这个强度代入到某科学动漫，也不要带入武侠小说，它只是我们根据评测而判断的标准，没有什么修炼就能突破一说。”

见到下面的学生没有反应，老高有些落寞的摸了摸自己的秃顶：“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没人知道魔禁了吗？”

以上等级均可互相对应，比如LV5有失控风险的话，那么危险等级绝对是A，当然也可能控制的好仅有E的危险程度，但LV1的能力者危险等级绝对不可能有A。

关于这两个分级，芈小六体检报告上都是空白，因为她拒不配合。

“如果你们看到胸口上别着个红色字母胸章的同学，虽然这样说很残酷，但我建议你们尽量远离他们，因为只有危险等级D（包括D）以上的同学才会被要求强制佩戴胸章。”

平日里哪怕被家里人再三嘱咐远离胸口上戴着红色字符的人，但多数人仍感觉这种事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附近。毕竟变种人在人类的总人数比例中本就只占少数，危险等级到了D的不一定把人吓走，C更是少之又少，而且唯有建立了变种人学院的城市才有机会看到多数变种人。

在成为变种人之前人们甚至很少会去了解这些危险等级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是局内人了，一些平时可能会当作耳旁风的话不得不听进去。

所以在老高说完这句话后，班上新来的一些同学偷偷的观察起周围的同学，试图找到这个班里戴着胸章的那个人，但全班却只有芈小六这个拒绝配合体检的戴着个“C”。

学校采用的是将危险等级D以上的学生集中管理，虽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决策，但也避免他们遭受班里其余人的白眼而造成情绪性失控。

所谓能力者学院的主要目的，便是帮助这些同学早日摘除胸章。

和多数高校一样，能力者学校是不要求学生穿校服的，就是为了防止同学们在上学的路上遭到他人异样的目光看待。

“关于能力者危险等级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上周我们学校南侧的阳光小区刚出现了一桩凶杀案，凶手还没有被抓到，住在那附近的同学记得晚上把门窗关好。”

“真危险。”芈小六的眉头微微一皱。

她上学的路上正好一出门左拐就是那个小区，这可真让人没有安全感。

“主人，那起凶杀案的凶手就是你。”

“哦。”

那没事了。

将该讲的东西全都讲完，接下来便是枯燥无趣的课程了。

“我的能力几级？”芈小六在心里询问。

“这……主人的能力存在些缺陷，而且从来没有进行过官方测试。”

“嗯。”

听到“测试”这两个字，芈小六心中升起一种本能的排斥感。

“老六，你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吉姆拿笔戳了戳芈小六的胳膊。

芈小六转头看向他，一言不发。

“昨天到现在咱们班有两个人就时不时看你一眼。”他举起课本，用自认为不明显的目光看了一眼戴墨镜的女生，确定她的墨镜没摘下来后才继续说，“那边那个戴墨镜的还好，她的能力是读心术。但第一排最右边那个男的……”

“吉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讲台上的老高面无表情的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对不起！”吉姆连忙放下书本。

这种小动作在老师眼里简直再明显不过，尤其是在人数仅五十多人的班级里。

课下，不等吉姆接着刚刚的话题，那位名叫依文的小天使便率先向芈小六搭话：“同学，你的能力是不是自愈？”

第五章 不正当的工作

芈小六可没有告诉过依文自己的能力，就连她自己也是在昨晚刚刚得知的自己能力。

“啊，不好意思，只是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资料。”伊文指了指芈小六直接放在课桌上的体检报告，双手合十对她眨了眨眼睛：“可以原谅我吗？”

因为带的东西只有这一个，所以进教室就顺手放在桌子上了。体检报告上有印下明显的“拒不配合，下次重验”八个血红大字，想不注意到都难。

其余种类的能力者可没有这种“下次重验”的特权，身为不确定因素还拒绝配合体检，那就是在和联邦法律作对。

而自愈类能力者不仅几乎无害，还对医学研究有贡献，所以才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拥有特权。虽然找工作比普通能力者更难，但至少不会受到他人的白眼。

单这一点就足以令其余能力者羡慕，但自愈能力者们也会羡慕他们炫酷的超能力。

人们总是会渴望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一定要收好。”

“好。”芈小六认真的将其放进课桌。

依文看上去是一个性格很好的男生，注意到刚转进来的芈小六没有课本，他主动拼桌给芈小六共用一本书，哪怕看不看书芈小六都听不懂讲台上的老师在讲些什么。

倒不如说她连自己为什么要每天上学这件事都不清楚。

听不懂，也没有试图去听懂，因为这一上午她亲身体验了不吃早饭会有多么难受，偏偏记忆中没有关于食物的她还无法像其它饿肚子的人那样幻想中午可以吃到什么东西来望梅止渴。

十分难熬。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课下的依文这样说道。

“嗯。”芈小六点头。

她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找依文。

“借我100米拉。”立刻寻求帮助。

这个数额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只是她所谓的常识告诉她这是面额最大的钞票罢了。

“嗯？”依文愣了下。

那只是他随口提出的话，却没想到对方开口就管自己借钱。

正常人会这样吗？谁家的转校生在刚转进学校时就管刚知道名字的人借钱啊？

似乎是那种被帮助了一次就认为自己和别人关系好，然后继续寻求帮助的类型。以前初中时也碰到过这样的人，究竟会不会还也是个未知数。

100米拉，对于普通的高中生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他刚刚才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如果拒绝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吧。

“你为什么要借钱？”依文问。

“饿。”

给了个十分直白的回答。

依文张了张嘴巴，不知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用一种复杂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将一张面值为100的联邦通用货币递给了芈小六。

“主人，借来的钱是要还的。”莎莎冒泡。

听到这句话，芈小六皱眉，问依文：“我能不还吗？”

她没有能力偿还。

依文：“……”

“主人，这句话很没礼貌的！”

“记得下周还给我哦，不然我会打你的。”依文不开心的对芈小六晃了晃自己白白的小拳头，这个动作遭到了班上女生的偷拍。

依文又一次在心里给芈小六打上了不好的标签。

并没有再与芈小六说更多话，他便转身找其他转校生搭话了。

他似乎是一个非常热心的好人，不是有意接近芈小六，而是想要帮助所有转校生融入到这个集体。

这种在学期中途才转进来的学生一般都是刚刚觉醒了能力成为能力者，有好多甚至到了现在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不幸的觉醒了能力的他们以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成为与“超级罪犯”斗智斗勇的联邦异能警。运气不错的话还能混出个名声，然后在普通人的圈子也拥有些许名气，获得电视里超级英雄那种被崇拜的待遇。

因为多数公司都不会接受一个变种人入职。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个老好人，但依文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打听大家的能力，并且不再对人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这种话。

“老六，你最好赶紧把钱还给他。”吉姆凑过来小声耳语，“别看依文长的小白脸，但他一点也不好惹。”

芈小六没有回答，静静的将钱装回口袋，像是护食的小狗那样警惕的看着吉姆。

“他是不是盯上了我的钱？”

莎莎昨晚说的话她还记得。

而吉姆这天没事就凑过来跟她说话。

“……不，那只是普通的同桌悄悄话吧。”莎莎。

“差点忘了兄弟，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男生能力是可以看出别人即将遭受的事情，比如好运、伤残、死亡……”

说话声音很小，但话仅说到一半，他所提到的人就侧过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在喧闹的课下时间肯定不是听到了吉姆在议论他，仅仅是吉姆说的那样时不时转头看芈小六一眼。在发现吉姆和芈小六也看着他的时候，他起身不紧不慢的离开教室躲避视线。

背后议论别人的吉姆有些心虚的把头转了回去：“算了，有空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怎么才能有钱？”芈小六问莎莎。

她的意思是怎么得到钱。

“今天好像就是3月28日了，以主人现在的条件大概也只能……不过我还是不建议这个方法的，或许……算了，主人请打开系统空间。”莎莎的声音挺犹豫。

系统空间在昨晚睡前芈小六已经查看过了，确实只有八格，下面好多锁上的格子。

似乎可以花费系统点数来解锁，但已经删除了系统本体的芈小六是没机会去解锁它们了。

其中已经有六格被占用。

【飞土】：在天上飞过一段时间的土，你可以把它糊在别人脸上

【新手战斗服】：点击穿戴可一键换上根据外貌所定制的战斗服，可自行微调

注：唯有年龄与外貌附和才可绑定，绑定该道具后外貌受到固定，不会长高不会吃胖（仅外貌固定，会受伤）

效果：全属性提升

附魔：隐秘——穿上它时可帮你隐去一定程度行动痕迹，（如清除所留指纹、摄像头画面模糊化、自身血迹消除）

状态：已绑定

“这是主人从系统的新手大礼包开出来的东西，说起来到两个月前主人才成功和它进行绑定呢。”

毕竟是小时候就获得的道具，那时候外貌还没长开不说，单身高就与“战斗”一词无关。

【魔法梳】：可以瞬间将你想要的发型梳理出来，长发可变短发，短发可变长发

使用条件：有头发

【芈小六的日记】：如你所见，只是一本日记

【黑心红笔×3】：装了黑色笔芯的红笔，或者说套了红色外壳的黑笔，九成学生这么干过

【信】：一封未拆封的信

那个日记本芈小六也翻过了，对于迷茫失忆者来说一本日记就像救星一样，但她翻了两页就没再往后看了。

2122年7月6日

今天没心情，不想写日记。

2122年7月7日

今天也没心情，不想写日记。

2122年7月8日

今天很累。

2122年7月9日

今天玩了一天。

2122念7月10日

太麻烦了，以后不写了

……

这种日记看了也没用。

而那三支笔则说明了同类物品在物品栏里是可以叠加的。

“主人，我个人是不太推荐这份工作的……”

“说。”芈小六命令道。

“今晚十二点之后您带着储物空间里的那封信来到它的背面写的地址，应该会有人给您安排一个工作……一个不太正当的工作。”

第六章 你打错腿了

“艾米莉：

我通过一点简单的个人渠道得知了你会在下个月的时间来到范醉市。最近我要办一件大事，我不确定做完这些我是否还能活下来，但那孩子一定能够活下来。

哦对了，我从没有告诉过你那孩子的事情。那是我隶属的组织交给我照顾的孩子，一个非常可怜的孩子。

如果能够再见到你我会当面亲口告诉你有关她的事情，或许你并不想听。

到那个时候，你愿意以夜鹰干部的身份庇护我们吗？看在我们是初恋的份子上。

嗯，我是在向你低头，我承认当初是我错了。

如果我没有去找你，她会一个人在3月28号晚12点后带着自己的个人信息独自去找你的。我知道这样做有道德绑架的意思，但你可以看完她的信息再决定要不要庇护她吗？

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如果连你都拒绝了，那么‘复活节’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你同意了，你就用我们当初热恋时租的小破屋作为据点吧，我上次经过那地方时发现那里已经废弃了，希望干部大人不会嫌弃。”

“臭傻逼。”

蓝发男面无表情的将这封来自上个月的邮件删除。

今晚的雨下的很大。

在雨天的夜晚，能待在家里脱光衣服躺进被窝美美的睡上一觉，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依旧会有那么些令人感到心酸的人不得不为了生活在雨天的夜晚还在户外工作，就比如眼前这位老人家。

蓝发男人坐在驾驶位上静静的点燃一支十米拉一盒的香烟，按了按印有宝驴标志的方向盘，鸣笛警告对方。

隔着不断被雨刷器清理的车玻璃可以看到，有位穿着雨衣的老人捂住左腿侧躺在汽车的远光灯下。

大雨天还要出来碰瓷冲业绩，真是令人感到心酸啊。

很多不关注车行的人或许不认识什么劳斯莱斯、法拉利，但他们看到宝驴或兰博鸡尼肯定能叫的出名字。

可这位碰瓷的老大爷还真不一定能叫得出名字。因为选择这样一个偏僻路段，他基本上是有车就要碰，无论这辆车高低贵贱。

他的这项举动可能撞破一位疯狂赚取房屋首付钱而奔波的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可能会夺走拼命往医院赶的家属救命钱，但这些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这些人怎么会在意这笔钱本来的作用。

“大爷！大爷您怎么了大爷？”

又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人非常“凑巧”的目击了这一切，在这种偏僻的路段还能有目击者实属不易啊。

“哎哟……你看他把我腿给撞得。”

车里的男人轻皱眉头，试图将车子给倒回去，谁知这老头竟腿脚十分利索的冲过来朝着车前盖“邦邦”两下铁头功。

“怎么回事？”车里的男人询问，显然不是在没打开车窗的情况下询问车前的两人。

“‘替天行道’的小年轻这段时间有意破坏范醉市的摄像头，官方修复的速度比不上他们破坏，警察还一直没抓到人。现在这种偏僻的路道经常能看到有人碰瓷，都快成范醉市的正式行业了。”坐在后座玩手机的紫发御姐轻声回复了他的问题。

“大雨天碰瓷？”

“可能是月底冲业绩。”紫发御姐撩起耳边的头发，对他微微一笑。

“呵。”

男人将车窗打开，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看上去甚至还未成年的侧脸。

“让开。”

“小伙子，今儿你不拿个百来十万别想走了，别看摄像头，那边的摄像头是坏的。”

“……”

“砰！”

在纷争中，出现这个声音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通俗的来讲，就是美式居合。

精准的在老人的大腿开了个窟窿，随后车辆绕开这两人，不顾后面两人的惊恐和哀嚎快速驶离。

“没摄像头还特么敢出来讹人？”开车的男人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

“你打错腿了，他捂的是另一个腿。”紫发御姐提醒。

“啧，净事。”男人不耐烦的将车倒回去，再次打开车窗往他另一条腿也打了一枪，然后像刚刚那样潇洒离开。

“哇哦，他们没看到我吧？”紫发御姐亡羊补牢一般往脸上戴了个口罩。

“没有，只看到我了。”

“哦，那就不是问题。车子怎么办？他们可能会记住车牌号。”

“找条河沉了吧，反正是偷来的。城市景色记住了吗？”

“以后再多带我逛逛就行，凭地图就够我施展了。”紫发御姐重新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

范醉市算不上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城市，从随处可见的旧房屋就可以看得出。

这也不代表这个城市就没有高楼大厦，只不过城市两极分化严重了一些。芈小六所住的南方看起来破旧了些，但北方就能看到属于城市应有的繁华。

哪怕再怎么繁华，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也能看到一些旧屋，这是每个城市都会有的地方，特别是在这个人口和住房空间并没有那么紧张的时代。

墙皮外翻的像鱼鳞，蛛网遍布，木制品已经被虫类啃坏，室内外高差离谱。

完全不像人能生活的地方，但作为一个隐蔽的据点却是再适合不过了，只不过打扫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单更新家具能够令其可以勉强住人都是个不小的工程量。

唯一庆幸的只有这里没被人当作垃圾堆。

小屋中，蓝发男子点燃了香烟，静静的看着电脑上灰白的画面以及不断增加字数的聊天框。

聊天框：

蒸汽机器人：打野你有b？一条龙不控，蟹也不控？

虚空掠夺者：我海鲜过敏

蒸汽机器人：菜的扣脚，你也配玩游戏？

疾风剑豪：

魔法猫咪击杀了疾风剑豪

“……”

伴随着水晶的爆炸，蓝发少年才转头去看这个垃圾小屋中的另外两人。

“这是一开始就给我立一个下马威吗？”门口披着雨衣的黑发少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房间里晾了自己将近半小时的两人。

其中一人是穿着围裙戴有口罩打扫房间的紫发女性，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左右，身高算上高跟鞋的话大概一米七左右。

米黄色外套，黑短裙配黑色棉裤袜，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单看上半张脸就听端正。可惜一直戴有口罩无法看清楚全貌，即便如此单凭对方身材依旧令少年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相比较起来，刚刚打完游戏转过身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就没那么出众了。

蓝色碎发，身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多点，看起来大概比自己年龄还小。

“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蓝发少年皱眉。

“刚满18没多久。”门口的黑发少年咧嘴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我叫石根隼斗，目前身份是通缉犯。"

是组织人才部门调动到他们这的新人。

“18岁。”蓝发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看向紫发御姐：“人才部门什么毛病？”

“就当是培养一个实习生，养成游戏也挺好玩的。”紫发御姐是这么回答的。

“你不是比我还年轻吗？”石根隼斗笑出了声，当然不会令人喜欢的笑声。

“他的年龄比你想象的大得多。”紫发御姐微笑的插了一句话，并对着石根隼斗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石根隼斗的个人信息，精确到门牌号。

石根隼斗笑容不变：“他们说只要跟着你们就能保证我的安全，还有钱赚。说吧让我砍谁？”

“等人。”说完这句话，蓝发少年转头开了下一把游戏。

一次又一次的水晶爆炸，随之而来的红色字体显现而出。

不知在第几次失败时人来了，却只有一个人，并非留下电子邮件的女人。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

蓝发少年掐灭香烟，看向门边等了许久，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孩。

长短不同的双马尾，穿着黑色风衣的奇怪女孩。

第七章 好骗的姑娘

“当我是托儿所院长吗？”

卫诗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泡了枸杞的热水：“我现在都沦落的帮人带小孩了。”

“那个小妹妹看上去挺可爱呀，我捏她的脸她都不反抗。”紫发御姐微笑的打开手机试图查找芈小六的相关资料，但除了她入学后的信息以外查不到半点内容，“我一女的都觉得她好看，你竟然还嫌弃。”

就是身板太瘦弱了，虽然身高没什么问题，但细胳膊细腿的给人一种家里不给她吃肉的感觉，令人怜惜。

“难道以后还要专程给她安排色诱萝莉控的任务？”卫诗冷眼撇了她一眼。

“其实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算少女了。”紫发眨了眨眼睛，放下手机继续清理房子，“养成游戏不好玩吗？竟然还安排人家去做什么入职测试，那可是你初恋拜托你照顾的孩子呀。”

“如果你前男友莫名其妙送给孩子让你带你会笑脸相迎？”卫诗打开芈小六带来的信翻了两下，“那臭傻逼分手后还给我备注改成‘喂屎’。”

“那干掉她？”紫发御姐微笑着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声音逐渐撒娇，“别吧，我挺喜欢她的，多好看的小妹妹，留着当吉祥物嘛。”

“留着吧，你别这么恶心。”卫诗拍开了她的手，将芈小六带来的那封信扔到一边。

游戏快复活了。

这封信里存着的是芈小六的个人信息。没有那些人际关系门牌号之类的，但也算精确。

都精确到细胞了。

“好耶！( ＾∀＾）／”

开心的叫了一声，紫发御姐好奇的将信件拿过，瞳孔微微收缩。

里面装的并非是什么介绍信，而是一个个名为“芈”的试验体的实验记录。

“看完烧了，灰冲马桶里。然后问问他们到地了没有。”

卫诗点了根烟，这个时候他游戏里也终于恢复了彩色。坐回去匆匆回到线上，然后眼睁睁看着队友“法外狂徒”对着兵线就是一套dqwrf连招。

为了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兵线遭遇不测，他还刻意卡着小兵等到卫诗回来再吃。

在卫诗愣神期间，一个盒子种到了他的面前。

“妈的！”

接下来就是法外狂徒之间的友好交流。他在现实中是法外狂徒，而对方则是游戏中的法外狂徒，两人相见恨晚，赋有共同语言，一时间友好的交流占据了整个聊天框。

游戏结束后相谈甚欢的两人甚至还意犹未尽的加了好友，将进度条聊到了十分之一的长度。

最终对方更是亲切的邀请他线下见上一面，这个世界还是亲切的好人多啊。

“给我查他的位置。”卫诗再次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对紫发御姐命令。

叼着这根烟发了会儿呆，又将烟放了回去，拿着把伞走了出去：“我去买个打火机。”

“如果想看他们那边的情况用我的能力就可以吧？”紫发御姐微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没有得到回应。

无奈的耸了耸肩，给石根隼斗打了个电话：“喂，你们到地方了吗？”

“真过分啊前辈，要是我现在正好跟踪目标，你这一个电话可就把我给暴露了。”隼斗吹了声口哨，“不过看在你那么漂亮的份上原谅你了。”

说起漂亮……

隼斗转头看向了和自己同样是新人的芈小六。

黑发，一长一短的细小双马尾。留在她身上不会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五官脸型都十分完美，已经脱离了“小萝莉”时期的她看起来有一种步入青春的清纯。

蓝色的双眼在夜间仿佛能发光。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风衣还是长袍类的衣服？隼斗看不出来，这身衣服拉上拉链后将芈小六娇小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

打扮的好像有些奇怪，却意外的适合她，没有丝毫违和感。在这个什么奇怪打扮都能看到的世界，穿这身出门也并没那么出格。

穿着帅气，长相也挺漂亮，至少在这个年龄里隼斗没有见过比她还好看的女生了，只不过她一直面无表情的，还一言不发。

如果再年轻个几岁，自己大概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她，可惜自己已经十八了……其实年龄差也没什么，反正已经是法外狂徒。

可惜现在更喜欢成熟大姐姐的类型，因为比起需要他来照顾的小妹妹，还是能照顾他的大姐姐更讨他欢喜。

而眼前这个冷漠的小妹妹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芈小六正站在雨下试图研究为什么自己手里的伞会忽然翻一个面，她所谓的“常识”中并没有这一条。

这样的傻姑娘，隼斗估计随便来个谁稍微给她点好处都能把她骗上床。

“你背后的帽子也能用来避雨吧？”隼斗看在她长的好看的份上提醒一声。

芈小六点头，将帽子给戴上。

帽子里的积水“哗”一声倒在她的头上。

她向隼斗投去询问的目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

这身衣服当然不会是衣柜里随便翻出来一套最好看的拿出来穿。

【新手战斗服】

虽然是新手礼包里开出来的服装，但那个全属性提升的功能似乎还挺强。原本跑两步就会喘气的芈小六徒步从市南跑到市北也每多累，速度也挺快，力气也大了不少。

他们两个正进行一个入职小测试。当然不会是对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填填写写，也不会是给个靶子让练习枪法。

没有任何介绍，十分随便的给了他们一个暗杀目标和详细信息，限在天亮之前完成。

也没有说完不成会怎么样。

“妹妹几岁了，可也读过书？”隼斗咧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没通宵过吧？”

“13岁。”

“刚上初中的年龄啊。呵呵……连个入职培训也没有，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啊，真过分。”

“呵呵，不是亡命之徒的话谁愿意加入我们这种不法组织？”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宛如修炼了万年的狐狸精那般令人欲罢不能。

“要是我们打起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隼斗问。

“那当然是把目击证人灭口啦，没有目击证人才称得上是暗杀嘛。”

“那干脆见到谁杀谁不就没目击证人了？”隼斗掏了掏耳朵。

“放心好了，目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手上连把枪都没有，做掉他就像夹断一根屎一样简单。哦对了，雇主要求我们把他手里的文件拿到手……当然，善后工作你们必须自己完成，要是一不小心留下指纹什么的……嘿嘿。”

虽然听起来确实简单，但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来说其中的麻烦事不算少。

比如文件的具体位置、善后工作、以及重要的那一条：杀人的勇气。

你连杀人任务都不敢做，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你？或者说，谁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来我们这的，是不是想当内鬼？

“目标手里的文件和他的住处不在一个地方。建议你们分头行动，杀人的工作你来，找文件之类的辅助工作就交给小妹妹吧，照顾未成年女生嘛。我待会将那两个位置发给你，他平时住在打工的店里，文件应该藏在旧城区的老房子里。”

“还挺有良心的嘛。”隼斗看了一眼挂断的电话。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给自己这个新人发一把枪的话，那才叫真正的良心。

电话不是他本来用的，他都被通缉了哪敢办自己的电话卡。

组织上发配的手机，不过只有他是走人才部门的正常渠道过来的，所以他有手机芈小六没有。

隼斗没有告诉芈小六紫发大姐姐电话里说的内容，轻笑一声，指着手机地图上被标好的位置给芈小六看：“两个地方，一个是搜取文件，一个是清除目标。你随便挑一个吧，她可没告诉我这两个地方分别是哪里哦。”

“主人，他想阴你！”

“嗯？”芈小六歪了歪脑袋。

看到她这可爱的样子，隼斗差点就不忍心了。

“看来妹妹和我一样有选择困难症，那我就牺牲一下自己选好了。”

他选了搜查文件那个。

第八章 任务完成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是一家鱼店里的员工。

雨水伴随着风声从无法关合的窗口浇在房间中的书桌上，三月的风依旧像冬日那般清凉。床上的小帅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安心入眠。

只见小帅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坐起，顶着窗口的雨水拿胶带将窗口勉强堵上。

“跟睡大街也就只多了个屋顶和床，那死老头。”

可他口中的死老头，也就是这家鱼店的老板愿意给他单独支一个房间来睡已经是极大的开恩了，谁家小店铺还要专门整个员工宿舍的？

风声从窗户上胶带的缝隙中透进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有这如同鬼叫一般的声响，他肯定是无法好好睡觉了，可他手上的胶带已经见底了。

“老子天天帮你卖鱼，虽然我卖的不好，虽然我经常偷钱，虽然我不小心砸坏了你的电视机，虽然我不小心把大鱼和小鱼混养在一起，但你就给我住这么个破地方？”

在这里打工之前，他是一个不法分子。当然不会是那些成天有事没事跟人打砸枪，亦或是每时每刻与警察斗智斗勇的那种，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了。

他是个绑架集团的人，当然不会是那么一个小小的绑架团伙。他们集团甚至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业务十分娴熟。

虽然现在世界能住人的地方已经大大缩减，但“世界”这个分划依旧能够证明一个公司的不俗地位。

许多被他们绑架服务过的人质都给出了五星好评，因为在他们在绑架期间会让人质受到上帝一般的服务，不但配有专业的厨师照顾他们的饮食，还会请顶级按摩师为其环节被绑架时的压力。

若人质是仍在读书的学生，他们还会请一位专业的代课老师监督他完成绑架期间的学习工作。

许多人质在获救时甚至还会专门办理一张会员卡，待到下次人质的亲朋好友被绑架时可以手持此卡将赎金打到五折，十分划算。

当然，对于那些拒不配合的人质……撕票的事情他就亲手做过几次。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失手。

他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条子抓住，甚至有想过自己会在畏罪潜逃的途中被直接击毙。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手绑了一个大明星就是他老板的情妇。

看到如此漂亮的明星，他忍不住心生歹意……还差点把票给撕了。

谁知道你们这些人玩的那么花，还搞什么地下恋情。

好在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也并非是吃素的，出逃前竟真让他误打误撞给窃取了一份分公司的犯罪记录。

他非但没有交给警察，还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勒索自己的老板。

当然，勒索完后就把犯罪记录扔到警察局门口直接跑，毕竟他的身份也是无法直接见警察的。

为什么不直接扔警察局然后跑路？

因为他需要钱呐。

像他这种没有半点技术和学历，又想发大财的人，离开了绑架公司后还能干什么呢？老实的隐姓埋名找个偏远山村生活吗？还是去当网红：“大家好，我就是那个绑架犯小帅，我入住哔站了”。

是很稳妥，但人要想事成，不浪一浪可不行。他现在能动的那笔钱连个整容手术都做不了，因为他把大部分钱用来买房子了，买了不少。

不能整容换身份，在这个有不讲道理的能力者的世界，算能安稳一段时间结局大概也是一个死，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集团已经雇佣能力者找到他了。

过上躺着收租的生活是他毕生的理想，可现在只能待在这么个小破屋忍受风雨的折磨。

明天就转移。

伸手将床下的酒瓶捞出来想整点为自己暖暖身子，他现在冷的要死也顾不上一身酒气明天会不会被老板骂了。

却发现酒瓶早已见底，明明他每次只抿一下口。

从窗户往外看可以见到楼下的超市还亮着灯，毕竟是二十四小时的营业。

披上大衣，打上雨伞，走过昏暗的街道。没有摄像头，这种地方的夜路十分不安全，但对于他这样的亡命之徒来讲能有什么不安全？正因为如此，无论是警察还是绑架公司的那伙人一时间都找不到他。

路灯一闪一闪，显得十分阴森。

范醉市南侧十分破旧，这一点非常糟糕。

范醉市南侧十分破旧，这一点非常棒。

这个时间，还下这么大的雨，路上理应没有人了才对。

可他在经过路灯时，他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背靠着路灯的少女。

虽然打着伞，却还是能够看得出她发丝间有几滴水珠砸往下滴落，楚楚可怜。

即便头发湿润的紧贴皮肤，依旧不会为她较好的容颜降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介意直接拿涂有乙醚的毛巾捂住她的嘴将其带走。即便她家里没有钱，她自己本身依旧会是一个价值不菲的商品。

即便现在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在见到女孩的那一刻他依旧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在其面前停顿了一会儿，纠结着要不要直接把她抓走，暴雨天配上雷声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是离家出走的孩子吗？这样的孩子似乎有很多，在这个人人可能成为变种人，然后遭受冷眼的世界上。

总不可能眼前这个初中生一般的女孩就是公司派来追杀自己的人吧？

如果她是一个变种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思绪只到了这里，他停下的脚步再也没能重新往前。

嘴巴微张，手中的雨伞不自觉脱落。

他宛如一只即将被溺死的鱼，又像是忘记吃敌敌畏的心脏病病人，喉咙里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他用剪的十分干净的指甲疯狂抓挠自己的胸口，甚至在带棉的大衣上抓出几道口子，哪怕指甲已经外翻渗血也没有停止。

他向后倒去，两眼往后翻去，血液从口鼻流出，嘴巴一张一合，绝望又惊恐的转头看向绝美的女孩。

血液混合在积水中，将他身下本就污秽的泥潭染上一层更深的颜色，不断的流向不远处的下水道口。

直到他目光还有焦距的最后一秒中他也没想明白，这个女孩究竟用什么方法杀了他，为何会如此痛苦……

芈小六自始至终背靠着路灯，碰都没有碰他一下。

耳边仿佛传来莎莎悲伤的叹息，不知是为地上的死人，还是为又一次作为侩子手的她。

转身离去第一案发现场。

连常识也不全，自然不会理解杀人这个行为对于常人来说是一件多么违反道德的事情。

第九章 证物

“你们现在违反了联邦法律第318条，现在乖乖投降还可以从轻管理。哦对了，前面句话仅仅只是规矩上让说的，就算你们真的投降我可能还是会打你们一顿的。”

范醉市南侧某工厂，穿着奇怪的白衣人蹲在一堆钢材上，俯视下方正交易着什么的两伙黑叔叔，黑叔叔的旁边还趴着个被棒球棍敲晕的高中生，其中一个长发黑叔叔似乎还想拿他试药。

洁白的刺客服，头上戴有宽大兜帽，面部则是覆盖包括下巴在内整张脸的银制面具。并不算宽大的衣袍无法掩饰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以及看不出肌肉的缺陷。

打扮的就像漫画和电视剧里的超级英雄，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个超级英雄并非那种整天在城市荡来荡去，亦或者是看到哪里亮起蝙蝠灯就往哪跑的那种，而是联邦警方的一个特别编队。

异能警。

在罪犯口中也有一个类似“条子”的称呼，叫“佛波勒”。

隐藏身份是很关键的，因为他们所对付的要么是进行非法交易的持枪暴徒，要么就是同为变种人的超级罪犯……基本上都是有组织有团伙的犯罪集团。

一旦他们的身份被发现，那么说不定哪天正在执行任务时家就被抄了。

可不能指望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报复手段有什么底线。

对于他的出现，面前这些正在对高中生做奇怪事情的黑叔叔们十分不配合的举起手枪。

“可恶，这些狡猾的歹徒拒绝投降。”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十分无奈。

暴雨天的枪声并不明显，硝烟也被雨水冲刷而去。这些黑叔叔显然并不知道没有配枪的异能警属于最不好招惹的那种。

白衣人仅仅是站在原地，子弹十分自觉的在靠近他时转变方向，无论火力多么密集依然如此。他就这么跳下钢材，不紧不慢的向黑叔叔们走了过去。

五分钟后，黑叔叔们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一片。

白衣人拿出对讲器：“这里是白鲸，刚在电子厂抓获了非法交易的团伙，他们交易的东西好像是N1202，这是这个月第四次了吧。嗯，有一个高中生蒸蛋被打晕了过去，还没有遭到毒手……就算你问我在哪里，我也是无意间迷路来的呀……难得我提前两小时自己来上学。”

在他背后，有个黑叔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用戴着手铐的手捡起枪支毫不拖沓的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自称白鲸的白衣人伸手往后脑勺一抓，在子弹还未接触到自己脑袋时将其拦截。

将子弹朝开枪的人弹去，已经被用过的二手弹头竟打出了枪膛中的威力，随之而来的便是杀猪一般的惨叫。

“其中一人枪支走火打到了自己的大腿，报告完毕。”

“把定位发过来吧。这里有个案子，和上周那场案件的凶手应该是同个人，你要过来看看吗？”对讲机那边的人询问。

“派个人来接我过去。”不然找不到地方。

————————

“死者名为帅本，性别男，今年33岁，未婚。之前是世界五百强海鲜集团的员工，后因不知名原因成为一家鱼店的打工人，曾有殴打生母致重伤的不良记录。前不久有人匿名举报他是绑架犯。”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多的国字脸警察。

胸口打着领带，腰间挂着串钥匙，手里拿这个保温杯，一看就知道是警察中的大领导。

白鲸：“死的好哇。”

“……记住你警察的身份。”国字脸警察无语的撇了他一眼。

白鲸连忙握紧拳头：“可恶的凶手！那么他的死因呢？”

“死因为解剖。”国字脸警察面无表情回复白鲸。

白鲸：“？”

“现在的年轻人gat不到这个笑话了吗？”国字脸警察叹气。

“记住你警察的身份！”白鲸。

“从记录上来看，他毫无疑问是一个人渣，就和上周那个死者一样。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国字脸警察面无表情的回答，“初步怀疑凶手可能是替天行道的人，同样专挑人渣下手。”

“一群小屁孩成立的组织。”鉴定完尸体的法医走过来接话，“自以为能代替法律审判他人的法外狂徒。”

“能看到他死前看到的画面吗？”白鲸转头看向一位戴着半脸狐狸面具的金发高挑女孩。

金发女孩摇头：“不行，和上次一样模糊了。可能是复数能力者，也可能是团伙作案，一个负责杀人一个负责隐蔽。”

这时，警察拉出来的警戒线被人跨过了，是一位年轻靓丽的女记者和一个摄像师。

“警官，关于这场案件……”

“无可奉告。”两个警察不耐烦的走过来撵人。

“警官，民众需要知道真相，请问这场案件是否和上周的凶杀案有关？”

“走走走！随便跨过警戒线违法的知道不知道？”

四五个警察将两人架走。

“凶手直到现在依旧逍遥法外，这是否意味着警方默认了替天行道的做法？”

“请问警方对于城市摄像头长期遭人损坏有什么对策？”

女记者的声音越来越远。

“你不回她的话，明天你大概就是她的热度了。”白鲸厌恶的看着女记者的身影，“那么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和上周一样，突然出现在心脏里的异物，没有外伤。应该是空间能力者做的，但世界上已经登记过的能力者中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一只手也数的过来。”法医拿出一个证物袋。

“空间转移可不是好控制的能力，九成九的空间能力者最多只能把自己瞬移到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而且还不能带衣服一起瞬移。上周凶手用的是一个塑料瓶，这周就比较温和些了，一支笔。”

白鲸接过证物袋，面具后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证物袋里装着的是戴有血迹的笔，就是这个东西突兀的出现于死者的心脏，导致他即刻毙命。

相比较上周的塑料瓶确实温和了些，毕竟上周的塑料瓶是大桶的。

有趣的是，这支笔的外壳是红笔，但通过透明的笔壳可以看到里面的笔芯是黑色，并且它的笔帽上的夹子还被掰断了。

“笔上有指纹吗？”

“没有。”

白鲸若有所思的观察这支笔。

“真是有趣呐。”

————————

将系统储物空间中的物品取出，并指定位置。

夺取一个人的性命，就是那么简单。在莎莎指导下完成的，说是她以前自己试出来的。

最大距离为五米，指定其出现在人胸口左侧的位置，对于普通人来说必死无疑。

“主人，这招尽量少对他人使用吧……唔，可现在主人又是黑色组织的人了，那就尽量别对任务目标外的人使用吧。”莎莎用担忧的语气在芈小六心中开口。

“为什么？”

“成功命中的话几乎是没人能从那种攻击活下来的，如果错杀了主人不想杀的人后悔就不好了……现在的主人大概不会明白这其中复杂的原由，莎莎是不会害主人的。”

“……嗯。”芈小六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伞。

“做的不错。”话是这样说的，但卫诗的面色有些不爽。

因为这代表着他真的要带领两个一个比一个小的小屁孩完成以后的任务了。

“空间能力？用的很好。”略微赞许的看了一眼芈小六，但这个女孩只顾研究伞为什么会翻过来，并没有理会他。

芈小六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怎么杀的人，这段信息是他从芈小六带来的信封里看到的。

凌晨时这位老大还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蓝发少年，现在却是一名红发的高大中年人，和之前的形象不仅完全不同，还没有半点相似处。

声音也发生了变化，但说话的语气却是一模一样。

“我呢我呢？我怎么样？”隼斗开心的凑过来指了指自己。

“问她。”卫诗朝紫发大姐姐努嘴。

他根本没看隼斗去干嘛了。

“没有服从指挥，不过整体还算不错。”紫发大姐姐在笔记本上敲打两人的信息，也不知道门都没有出的她是怎么看到两人任务的。

卫诗走过来，随手将紫发大姐姐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合上，然后分别递给两人一人一张银行卡。

和芈小六自己的那张是同款，来自沉沦之城，非联邦官方的银行卡，却能够在联邦银行使用。

“这是你们的报酬。一张卡里有三万，不要疑惑，有些人的命就值这么点钱。”

至于那份文件……当然就值钱得多。但那些钱就归身为老大的他了，这是组织中新手测试的传统，老大拿大头。

“我先提前说好了，你们不要想着什么‘我杀的都是有罪之人’，‘我要代替天道来审判这个法律没有审判的罪人’这些幼稚的想法。从动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也是人渣了。”

“看过死神小学生没？没看过？那是我那个年代的动漫，现在应该还在更新，这都没看过？”

本来还想拿“酒厂”来比喻自己的卫诗表情更加不爽了。

“总之我们的业务就是，给钱什么都干……组织没有太多规矩，但我们有。比如不杀孕妇，还有……不杀小孩。”他转头看向那边玩伞的芈小六。

紫发姐姐看了卫诗一眼，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每个月上面会给我们派发任务，你们可以选择参与或不参与，但如果有哪个月没有参与过一次任务……嘿嘿。”

第十章 痛苦的记忆

当你拥有自愈的能力时，你是否会愿意牺牲自己推开即将被汽车撞击的女孩？

芈小六此刻面对的正是这么一个问题。

有了钱后本想按照莎莎的指示买个书包，却在刚进店里时被赶出来了，明明手里有三万元，但早上买到的却只有两个肉包子。卖包子的是个眼睛不太好使的老奶奶，没有注意到她的胸章。

然后就是眼前的情况。

昨天被芈小六摔了个跟头的红发女孩又一次急冲冲的咬着面包踩着点从马路的橙灯跑过，其结果就是要面临刹车失灵急速驶来的汽车。

以这个速度来看，她不飞个十米开外都对不起万有引力。

在这一刻，唯有因为买东西同样快要迟到而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奔跑的芈小六能够救她。

可芈小六没有。

“有车的时候不能过马路”这是她昨晚用钱刚刚抽到的常识，她会铭记于心。

于是在这个高峰时间段，路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可怜的红发女孩……

五十个后空翻接白鹤亮翅成功避免被撞飞十米远的悲惨命运。

精彩精彩。

————————

在肉包子入口时，鲜嫩的油汁在口中炸开，芈小六的味蕾在向大脑中心反馈满足的汇报。

比干馒头配咸菜好吃的多。

“这是什么？”

“主人，这里面是肉，在大众的口味中，肉类一般比素食要好吃。人们常吃的肉类有猪肉和鸡肉，也有其他的肉，都是取自其它动物身上，人肉是不可以吃的……”莎莎一句一句的向自己的主人科普关于肉食的各种信息，“因为这些动物有人工养殖的缘故，历史上的陨石落地和LV5大灭绝事件都没能灭绝这些生物，经过百年的不断繁衍才终于使其重回平民价。”

“吃饭需要多少钱？”芈小六在心里询问。

“如果按一个月算的话，在这个城市中最省钱的情况大概也要吃个六百元，但建议主人您最低也留个一千元，毕竟吃饭不仅仅为了填饱肚子，还为了享受美味。”

“好。”

芈小六一下又一下的点击十连，大多都是没什么意义的记忆，比如曾坐在公交车上……然后没了。仅仅是等车，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就是这么无聊又没用的回忆也会被抽到，而且单抽一次一百米拉还没有保底。

哪怕如此，也能令她空洞的内心得到那么一丝充实感。

相比较这些记忆，那些抽过却重复抽到的才是真的没有意义，也不会令她脑海中重新回忆这段影像。

再抽，这次记忆中她在一片漆黑的封闭空间，浑身被一个个安全带般的绳子束缚无法动弹。

不能活动，也没有人给她送来食物。就这么安静的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开始，浑身都没有力气，又渴又饿。

时间满满过去，头脑开始变得有些不清醒，但想睡又睡不着。

好渴……好饿……

然后，干枯的嘴巴已经使她下意识忘记饥饿，唯一的欲望便是补充水分。

最终，已经开始分不清楚现实，一片花白，眼前时不时出现自己喝到水的画面，但下一秒来自口干舌燥和空腹的攻击便告诉她什么是现实，然后是身体突兀的冰冷感，意识最终归于黑暗……

回忆结束，芈小六抱住双臂，愣了好一段时间。

芈小六没有停下，继续抽。哪怕刚刚已经尝到了没有钱饿死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主……”莎莎似乎想制止，但话挂在嘴边又停了下来。

到了仅剩一千元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又点了一次单抽。

重复记忆。

“主人，快停下！”莎莎着急的阻拦。

没有停，又一次单抽。

抽到了“伞忽然翻个面是因为被风吹的”这条常识，她才满意的停了下来，似乎想抽的就是这个。

三万米拉硬生生抽的仅剩八百。

莎莎这才松了一口气，为她解释：“主人，当您经历了某些事情，当天是有高概率抽到相关事件的记忆的。”

芈小六对伞产生好奇心时已经是凌晨好几点了，算当天。

因为昨天睡得很晚，早上被莎莎叫起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开心。

第一节课脑袋一点一点的，想要直接趴下。

同样带着困意的还有左侧的依文，哈欠打的十分明显。

“小六。”依文小声的呼唤她。

芈小六转过头去。

“我的笔没水了，可以借我支笔吗？”依文一只手做出半个喇叭的姿势放在嘴前。

没有回答，芈小六静静的在失忆前就有的塑料文具盒中翻找起来，将一支铅笔递给对方。

因为昨天她用铅笔的时候用力太大将铅弄断了，但她不会削。

“铅笔只能用来绘画吧……”依文无奈的伸手自己拿了一支：“我用这个就好了。”

拿的是一支普通的水笔。

芈小六想要将铅笔收回，却不知为何没拿住。

依文再次眼疾手快的帮她接住：“要轻拿轻放哦。”

芈小六困惑的观察自己的左手，她感觉自己的左手好像没有那么好使，和右手一起拿一个东西时也没那么协调。

这个动作在旁人眼里就像中二病一般。

在芈小六“犯病”时，依文则偷偷观察安静的躺在她文具盒里面的红壳黑笔，什么也没有说。

他当然不会忘记带笔，只是想确定一下红壳黑笔还在不在芈小六的手上，又不敢打草惊蛇直接拿那只笔。

说不定只是巧合，几乎每个学生都做过将黑笔芯套进红笔壳的事，也几乎每个学生也都做过掰断笔帽夹子的事。

芈小六昨天上午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服用了N1202。

N1202，一个违法的禁药，使用后普通人也能在三小时到二十四不等的时间内使用异能。其原理并非激发人身体中的异能，而是强行植入一种异能。

比如N1202肉体强化型，无论谁用了这个药剂三小时内可以用的都是肉体强化的能力，哪怕这个人本身已经拥有一种异能，也会在三小时里多出个肉体强化的能力。

第十一章 恶心

既然是禁药那就有禁它的道理，用了这个药，人的身体中就会感染上一种叫做“黑元素”的病菌，是致命的，目前没有治疗方法。

用得越多，感染就会越严重，死的也就越快。

但只要使用了这个药，哪怕只用了一次，这个人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

一开始看不出任何不适，不到两个月就会出现频繁眩晕和呕吐的迹象，随后会虚弱的瘫倒在床无法起身，并逐渐丧失食欲，最终只能在不清醒的痛苦中死去。

历史上使用了它后活得最久的时间是十年，并在后续的几年无时不刻在痛苦之中。

不止如此，某些能力当场就有别的副作用。肉体强化类的副作用最明显，强化肉体后肌肉会出现暴涨的情况，但当药效过去，极度萎缩的肌肉可能会使人原本的肌肉也随之萎缩。

不太可能吧，他才十三岁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小六有参加社团吗？”依文趴在桌子上侧脸看向芈小六。

“社团？”

“是啊，像小六这种能力，锻炼出一个不错的身体素质能强化能力哦。如果没有社团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进网球社？”他对芈小六眨了眨眼睛。

吉姆表示依文一眨眼，他一男的看了都心动。

“身体好不饿肚子吗？”芈小六问。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反而令依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的心酸。

“同学们，先安静一下。”

三个戴有红色肩章的学生走了进来，看起来应该是大他们一两届的学长。

是学生会的人。

“耽误大家两分钟的时间，咱班有自愈能力的同学吧？来举一下手。”

包括芈小六在内可以看到有七个人都举起了手，要知道自愈类能力者可不是什么大白菜，一个不到五十人的班能出现七个是十分不可思议的现象。

其中两个学生会人来到多媒体处插上优盘，将里面提前准备好的幻灯片打开。

那是一张张医院中的惨状。

截肢后痛哭的男人、因化疗而掉光头发的孩子、即将进入手术室却依旧微笑着对镜头竖起大拇指的女孩，与其相对的，他们身边哭泣的家属显得更加刺眼……

配上悲情的音乐，一个又一个令人心酸的照片被放映出来。

这些惨痛的画面，令本还窃窃私语的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

虽然多数人明白这次学生会过来要做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但班里的大家都不是刺头，没有谁在这个时候还看不懂气氛。

领头的那个梳着中分的少年站在前面：

“咱们应该有许多同学是刚转进来的吧？我进来之前有看到许多人一直低着头不爱说话。”他看了一眼芈小六。

“我知道大家可能有些刚觉醒能力，一些以前熟悉又亲切的人忽然有意疏远大家，然后面对未来有些不知所措之类的。这些都正常，在座的各位包括我们以及学校的一些老师都有经历过。但其实我们遇到的这些也不是天塌下来了什么的……”

先是一段拉近关系与安抚情绪的开场白，随后他让开身子挥手指了指投影上心酸而又悲惨的画面。

“我们可以看到，在我们无忧无虑的享受惬意的校园时光时……对，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无忧无虑了。因为世界上还有无数绝望的家庭却不得不面临毁灭性的伤痛疾病。他们卖掉房子，他们砸锅卖铁。因为躺在病床上的可能是他们的父母、孩子、妻子……”

“可即便凑够了钱，他们依旧只能买来一丝渺茫的手术。百年以来最折磨我们的唯有伤病与离别。”

“到了今天我们的治疗技术随着各个种类的自愈能力者出现而不断进步，许多从前算是绝症的疾病都已经被我们攻克……”

听到这里，就算是刚觉醒能力不明所以的人也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我们学校现在正举办一次仅限自愈能力者参加的无偿献血活动，大家所捐赠的血液将会供以医疗研究救助这些绝望的病人。对于大家来说，这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献血，可这支400ml的血液却有可能拯救无数个家庭。”

“医院将会铭记每一个捐赠者的名字。身为自愈能力者的大家或许没有那种与罪恶正面战斗的机会，却仍然有机会在幕后成为拯救他人的英雄……”

一连串悲情又激昂的演讲，将十分钟的课间从头讲到尾，哪怕备好课的胖老师已经站在门口了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除了芈小六以外，其余六个人都报了名字。

在莎莎向她解释献血的意思后，她将脑袋低低垂下，像刚刚抽取记忆时那般，下意识的抱住手臂。

紧紧的抱着。

“同学你不参加吗？”领头的学生会走到芈小六面前，他记忆力还算不错，记住了刚刚举手的人中有这个不起眼的小透明，因为他所举例的低头沉默的学生便是她。

芈小六摇头。

恶心，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她在第一天时就知道了“恶心”一词是什么意思，不仅来源于生理上的恶心，还有心理上的不适。

在听到有人要抽自己的血时，厌恶感像是火山中的岩浆那般喷涌而出。

源自本能的厌恶，甚至有种想要立刻将随身空间中的红笔直接送进这个男生大脑中的冲动感，哪怕对方并没有强迫自己。

“自愈能力者参加献血是可以享受到一定的社会福利的，比如……”这位学生会想要继续劝说。

许许多多自愈能力者的恢复方向都不一样，说不定漏掉的某一个的血液就能研究出治疗百病的神药。

“再说下去就是道德绑架了哦。”依文用温和的声音提醒。

听到这句话，学生会无奈的拿着报名表离去。

虽然确实是道德绑架，但在芈小六拒绝了献血之后，班上许多人私下似乎又开始议论起她来。

并不是觉得她必须要去献血什么的，而是因为她的不合群。

其余六人都去了，唯独她显得这么特立独行。

第十二章 肉

临近四月的春风，已经逐渐有了些许温暖之意，雨过后的太阳显得更为灼热。

尽管气候依旧显得些许冰凉，却仍会有些身体强劲的大个子穿着短袖在操场上挥洒青春活力的汗水，与那些还没有褪去大衣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没有活在同一个季节之中。

若不是校园不允许，或许一些对于自己身材极为自信的男生甚至要将上衣脱下来展示自己辛苦练出的腹肌。

为的就是将女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卖力的在操场上展现自己的肌肉曲线，每一次投球姿势都比平日里要标准几分。

因为确实有漂亮的女生注视着他们，捂嘴露出羞涩的笑容，在目光交汇间进行不经意的躲闪，一边望着他们，一边与身旁的闺蜜说着令人心痒的悄悄话。

“看那傻逼，这么冷的天气还穿成这屌样，跟个二百五一样还觉得自己很帅。”

“草，这球都没投进？换我我都能投进！”

这是美女话语的内容。

非常可惜，哪怕他们表现的再怎么卖力，身材再怎么加分，也逃不过在多数人眼中身材排在脸后面的事实。

纵使身材确实好的令女生们感到眼馋，但若是脸不合格，那么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社会不断强调的不要以貌取人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哪怕他们自己也不一定好看。

相比较这些秀肌肉的大块头，更多的目光还是集中在网球场那边的依文身上。

即便他身高仅有一米七，尽管他细胳膊细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尽管他长相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阳刚。

但他笑得好甜啊！

像是小天使一般，仿佛还能看到些许闪光头皮屑的特效，宛如从二次元中走出的纸片人。

这样的男生谁不爱呢？

身材都是可以后天练出来的，脸好看才是真的好看。而且这张脸配这样的身材就刚刚好。

“姿势不对，对于初学者来说虎口最好对准这里……挥拍的时候要把动作做完，打到球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是很容易把方向打偏的。”

依文手把手教导芈小六正手击球的挥拍动作。

贴近他的芈小六可以清晰的嗅到他发丝间的茉莉花清香。

多少女生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这个不起眼的小透明接受依文的亲身教导。

也不算小透明，至少她胸口上的C是挺显眼的。

“主人，他摸到你的手了！”莎莎不断在芈小六脑中尖叫，仿佛自己遭受了侵害一般。

“怎么样，对网球产生兴趣了吗？”依文问。

芈小六没有回答，因为她并不理解“兴趣”这个词语的标准在哪里。

只是在发完第一球后，安安静静的又拿出一个网球往球拍中间那个三角形的空里面塞。

球刚好能卡在这个空里。

心情+1。

“网球发泄心情其实很不错的。”依文尴尬的挠挠脸蛋。

挥动网拍没有要求使用全力，但网拍与球都略显轻盈的羽毛球不同，网球的球拍与网球接触的那一刻可以感到切实的击打感，能有效的发泄心中的不愉快。

就是事后的捡球烦人不少。

占用了放学时间试图将对方拉入网球坑，似乎失败了。

将器材归还，放学时依文以顺道为理由与芈小六同行。

“小六你是因为怕疼拒绝献血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芈小六停下脚步，弯腰从用来装书的手提袋中掏了掏，拿出张百元钞票递给他。

“……”

依文接过钞票，意识到对方好像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说话也一直是自己在说，对方很少有做回应，换做其他人大概早受不了了吧。

一路上除了停下脚步去老奶奶那里买包子外，就没见过她有别的动作。

这种“高冷”的人在动漫中或许很受欢迎，但在现实中只会是没朋友的人，除了怀有目的的人以外，没有谁会热脸贴着冷屁股靠近他们。

与普通高中生唯一的共同点大概也就只有和依文一起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上午吧。老高全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什么。

“如果哪天想献血了，可以直接去医院……我是说不用在我们学校献血。”依文观察着芈小六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任何东西。

他学着柯南的‘啊咧咧’那样，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我们学校的学生有三成都是自愈类能力者，这次的转校生里也有一半是自愈类。好奇怪呢，自愈能力者应该没那么多吧？”

但芈小六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在他转头向芈小六看去时，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蹲在个纸箱面前，好奇的盯着里面的生物。

纸箱中，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安安静静的趴在里面。

小猫的颜色十分奇特，耳朵是黑色、四只爪子也是黑色、甚至眼睛上也是不大不小刚好相同的两个黑眼圈，其余地方基本都是白色的，就和熊猫一样。

看起来还不像是染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遗弃一只花纹这么奇怪的猫，用来拍视频就能在网上火好一阵子了。

纸箱没有没有潮湿，看样子是今天有人找个被太阳晒干的地方放在这里的。

它见到有人凑过来也不怕生，抬起头对着芈小六叫了一声，两只前爪不断的抓挠纸箱。

“好可怜，看上去才几个月大。”依文也蹲了过来，“是个女孩子呢。”

它好激动，它想跟我回家！

“可惜我家养不了，小六想收养它吗？”依文转头看向芈小六。

“肉。”芈小六静静的吐出这个字。

“？？？”依文。

“主人，这个最好还是别吃吧！”莎莎连忙阻拦。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芈小六还是连带纸箱将猫咪一起抱走了，一路上不管依文怎么跟她说“不可以吃猫猫”她也没有回答。

很难不让人担心这只猫咪究竟会被怎么样。

依文站在楼下目送着抱着猫咪上楼的芈小六，在风中凌乱。

“不可以吃猫猫……”

他刚刚那声“肉”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看不出你还挺关心同学，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一个揶揄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回，“提醒你一下，你的家在反方向，在你走出校门就不和他顺路了。”

开口的是班里坐在主角位的金发眼镜女。

“我迷路了不行吗？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空间杀人案的凶手。”依文面无表情的转头，“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是喜欢帅哥的。”

“所以你问到线索了？”

“没有。”

虽然今天他在芈小六面前只字未提和那场案件相关的事。

没有任何话题切入点，总不能直接问“小六你是不是杀人凶手”吧？

说到底，从头到尾不过是他自己那点没有太大依据的怀疑罢了。

“你不好奇我跟踪你的事情？”

“跟踪我的女生每天都有哦。”依文皮微笑着回复，“但明知道我是女生还要跟踪我的就只有你了，请问你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也不是不可以……昨天的新闻你有上镜。”金发女生把手机拿出来凑到依文面前。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新闻，是某处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警官，关于这场案件……”

“无可奉告。”

“警官，民众需要知道真相，请问这场案件是否和上周的凶杀案有关？”

“走走走！”

放出了警察的恶劣态度，记者和摄影师违规踏入封锁线的画面直接被剪辑掉。

“城市屡次出现凶杀案，面对群众的质疑警察却保持恶劣态度，现今广大民众已对警方初步失去信任……”

看到这个视频的依文眯起双眼。

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太对劲的金发女生连忙收起手机，转移话题：“我们回家顺路，我带你一起吧。”

要不依文又会迷路。

“不了，我要去局里帮忙。”依文摆手拒绝。

第十三章 人类真可怕

“主人，千万不能吃猫猫！”

“为什么？”

芈小六将猫咪拿在手里。

这小家伙特别乖，被拿起来也不挠人。

“因为猫猫是用来当宠物养的呀。”

“没有人养它。”

“但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默认这个物种为宠物了，历史记载中在灾变前就已经是这样了，主人您如果杀了它会在道德上受到他人的谴责……”

莎莎说出了一连串也不知道是不是道理的道理。

“……”

“在一些人眼里，宠物的命可能比人命还金贵的。而且它还那么小……”

“它还那么小”这句话回荡在芈小六耳边。

有种古怪的既视感，却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就像是某些人打开短视频想要搜索些什么，却在看到首页推荐的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一般难受，仿佛身上有蚂蚁在爬。

令她对记忆的渴望愈发加深，恨不得将自己仅剩的几百块钱全部拿来抽奖。

芈小六静静的将猫咪放回纸箱，坐在板凳上低头发呆。

这是她这两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发呆时可能什么都没有想，也可能只是在试图回忆自己回忆不起来的片段。

每当她试图回忆，就忍不住打开那用于抽取记忆的转盘，却在看到余额时望而却步。

“主人！不能再抽了！”

莎莎的声音和门铃声同时响起。

芈小六放下手，静静的低着头。

门铃声再次响起，她手上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主人，门铃声是有人要找您。”莎莎提醒。

“哦。”依旧不动。

“主人不给他开门吗？”

“有人要找我就必须开门吗？”

“一般来说都会开吧……主人可以在猫眼里看看是谁再决定，明明在家却装作不在挺没礼貌的。”

芈小六点头，将刚捡回来的小猫抱起，试图从它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

感觉到被欺骗的芈小六眉头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主人，门上的那个镜头也叫猫眼……”莎莎有气无力。

芈小六脑袋微微后仰一下。

她想吃猫会被人们在道德上进行谴责，但每装一扇门就会有一只猫咪的眼睛被挖下来。

人类真可怕。

在莎莎的指示下，芈小六成功辨识出哪个是门上的猫眼，高度刚刚好，不用弯腰也不用踮脚。

趴在上面看，却并没有如莎莎说的那般看到门外的人，只看到一片血红。

仔细辨认能认出，血红外围有白色，白色中还有少许血丝。

愣了两秒后，在莎莎的提示下芈小六才知道这是眼睛，有人跟她隔着一个门板的距离进行对视……

很多猫眼在室内有充足光线的情况下是可以一定程度上从外面看到里面的。

芈小六静止不动，默默的趴在猫眼上与其进行只有门板距离的对视。

对视了好几秒。

终于，门外的人眼皮先干了，眨了眨眼睛率先选择回避，后退两步使芈小六可以看清她的全貌。

一个仙气十足的粉红色头发大姐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有些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梳成单马尾搭在背后，身上穿着个白大褂，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即便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依旧能够看出她是个漂亮的美女。

虽然按响两次门铃依旧没人开门，但她脸上看不到丝毫不耐烦，与芈小六对视几秒后仍继续按响下一次门铃。

“她是主人的房东！”莎莎惊呼，“惨了惨了，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算主人的饭钱时忘把还没交的房租给算进去了！

“房东？”

“就是主人住的房子的主人，主人要给房子的主人交房租，这样主人才可以在房子的主人家里住。”

“……”

说了一大堆，一个字也没听懂。

只听懂了要交钱。

所以房东是坏人。

“主人，您可千万不要得罪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粉毛啊！”粉毛都不好惹。

“……”

芈小六将门打开。

“你有钱交房租了吗？”女房东开门见山。

语气淡淡的，有上气没下气的样子，令人怀疑她下一秒会不会当场猝死。

“多少？”

“三百五。”

毕竟是学生公寓，一个月不会太贵，甚至没有押一付三这回事。

芈小六点头，她的算数常识告诉她自己的钱比三百五多。

“但是主人，您交了房租钱就不够主人吃饭了！”

下次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叫她呢，说是一个月必须参与一次任务，这个月已经快过去了，万一下个月要到月底才叫她呢？

“没钱。”芈小六回答的十分果断。

女房东的眉头皱的十分明显。

“主人，您应该委婉一点……别回答这么直接。”莎莎绝望。

“我可能没钱。”芈小六换了个不那么直接的回答。

女房东双手抱肩。

现在莎莎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

毕竟从住进来起，连第一个月的房租都没有交，房东能同意她继续住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女房东安静的看着芈小六。

两人的双眼隔着个镜片以及美瞳对视了好一会儿。

“三天后我再来问一次。”这似乎是仁慈的女房东给出的期限。“一楼门卫旁边缴水电费，这里是先缴再用。”

“嗯。”芈小六点头。

别管什么先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别出去乱跑。”临走前，女房东还好心的提醒一句，“这个城市不怎么太平，昨晚又有人死了。像你这样的小孩走夜路是很不安全的。”

“嗯。”

没有过多寒暄，女房东转身继续按下一家的门铃，然后趴在猫眼上往里看好一会儿：“交房租，这个月七百……”

芈小六把门重新关好，转身就看到那只小猫在啃自己买的包子，明明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小猫，却能够借助椅子跳到桌子上。

芈小六坐下来安静的看着它，并没有阻拦。

她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很难受。

“主人是想养它吗？”莎莎似乎有些惊奇。

“养它？”

“就是以后主人都要照顾它的饮食排泄，还要时不时给它洗澡，它会以可爱的外表和时不时的拆家行为来回报主人。”

“那谁来养我？”芈小六戳了戳猫咪的脑袋。

羡慕。

“啊这。”

一般主人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叛逆期的初期，可还没开始脱离父母的怀抱。

从小跟着芈小六，几乎知道她所有事情的莎莎沉默了下来。

看着只剩下一个的包子，芈小六拿出一个没有任何品牌的智能手机。

这是组织上为每个人员配备的手机，在完成任务后“老大”给她补发的。

号码特殊无法与正常号码通话，无法打游戏，内含专用浏览器和聊天软件。

总之就是不能当正常手机使用。

根据莎莎的指导，努力的对老大打出“任务”两字加一个问号。

对方秒回复三个字：别太贪

虽然人称小哥谭，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任务。有钱人得考虑清楚聘请不法组织的弊端，而底层人……这城市连摄像头都没有，对他们来说花那么多钱请人还不如自己冒险。

而且，并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分配给他们，毕竟只是新人。一般来说能分配给他们的任务顶多是那些催债，或是像小混混那样把人家店给砸了，能赚到的钱也不会有第一次那样多。

第十四章 私活

“昨天的猫猫怎么样了？”

芈小六一进班，依文就有些着急的凑了过来抓住她的衣领，都顾不上芈小六进来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眼袋挂有明显的黑眼圈，哪怕天天睡眠不足却只有今天显得如此憔悴，令一些颜控女生心疼坏了。

“早上留了吃的。”芈小六回答，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纸张。

“早上留着吃？”依文震惊。

“给它留了吃的。”芈小六纠正。

意思是没事咯？

依文松了一口气。他实在琢磨不清这个少年的话语哪句是认真哪句是玩笑，总感觉他的缺陷是在性格方面。

“老六，你在看什么？”吉姆凑到芈小六身边看她手上那一打参差不齐从墙上撕掉的小广告。

招募广告。

办证。

包小姐。

吉姆脸色一变，一把将这些纸抢过丢掉：“老六，你还年轻，不要迷失在犯罪的道路上。”

“我找工作。”芈小六皱眉。

“是没钱了吗？”依文疑惑，“不能告诉家里人吗？”

“家里人？”芈小六疑惑的重复一遍这个词语。

依文不说话了，他似乎在心里脑补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再次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芈小六。

“钱消失了。”芈小六保持木然的表情将银行卡从口袋里拿出来，“在银行卡里的钱。”

吉姆拍了拍她的肩膀：“兄弟你是不是被骗了？我教你个法子，沉沦银行的银行卡是没有限制的，你只需要学我一样在那银行里办一百多个银行卡，然后每张存个十块钱……”

“……”

"主人，您的手机多了一条短信。"莎莎提醒道。

因为手机放在系统空间中，所以其中的物品发生什么变化莎莎可以立刻得知。

看来系统空间不会屏蔽信号。

“主人，您看组织的信息时请找个没人的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了可能会很麻烦的。”莎莎继续提醒。

“嗯。”

芈小六在上课时间直接站了起来，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

“芈同学，请问我讲的有哪里不对吗？”讲台上的胖老师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

对于课程较紧迫的中学来说，多数学生中午时都直接买来在教室里吃，也有不少家里提前准备了便当之类的东西。

部分学生连午休都直接趴在课桌上。

虽然能力者学院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紧张，但依旧有许多同学在午休时花那个时间再跑回家去。

可以看到一些转校生就像芈小六那般面无表情，但与她那看不出心思的三无模样不同，这些人更多的是一种绝望与麻木感。

转校生多数都是刚刚觉醒能力被强制从正规学校转来的……这种成为变种人后，甚至被至亲视为瘟神的情况也并非罕见。

“今天又吃包子吗？就算是喜欢，一直吃一种东西也是会腻的呀。”依文不解的看向芈小六。

这两天依文只见过她吃包子，早中晚都是吃的包子。

“还有萝卜。”芈小六拿出一根生的胡萝卜。

莎莎说过不止要吃肉，多吃蔬菜也可以补充营养。

最基础的食物，却是十分艰难才买到手的。她往那一站客人就不愿意靠近，店员也盼着她早点走。

现在他们的位置是天台。

对，就是那个动漫中除主角外基本没人来的地方。

没人来个鬼，天台能开放，就意味着无数人会来这聚堆点烟，午饭时人更是多的要死，哪怕有垃圾桶的存在依旧会在一个中午的时间在地面堆上不少垃圾。每天清晨负责打扫天台的学生都骂骂咧咧的。

芈小六转头看向依文手里的饭盒，里面的气味好像对她的胃产生了一种谜的反应，这种反应使她认为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要尝尝吗？”依文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

她又不是日系女主，做便当还专门多做一份。

真的只是出于礼貌的问一句，千万别同意千万别同意……

“要。”芈小六认真的点头。

哦，真糟，下次再也不问了。

最糟糕的是，依文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这个男生拿走了自己饭盒中最大的那块肉，还是用的她的餐具！

好吧，吃包子和萝卜也不用什么餐具。

比包子好吃。

芈小六有限的词汇只能给出这么个简单的评价。但目前为止她心中喜欢的食物再次刷新了排行，哪怕这个排行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主人，这是红烧肉，主人七岁前吃过的，是一个还算普遍的家常菜。”莎莎冒泡。

人类在这几百年里恢复的还算可以，除了人口和世界可居住地带少了大量外，生活质量上倒恢复的差不多。

虽然资源也减少，但与现在大幅减少的人口也达成了一种平衡。

“给你。”

芈小六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啃了一大半的包子，递给依文作为交换。

“额……”依文用僵硬的动作将这带有她咬痕的包子接过，然后看着她独自离开天台。

性格依旧是那么孤僻又古怪。

性格上有缺陷，不止如此，该说是没情商还是没常识好呢？

确定她人离开后，依文才将那带有芈小六咬痕的包子扔进天台的垃圾桶里，然后拿出一张纸巾在自己的餐具上反复擦拭。

“你不会真喜欢上了他吧？”金发眼镜妹走过来诧异的问道。

“这种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依文小声的回复。

“我以为你因为他是缺陷者而同情他呢。”

“我说过我在怀疑他。”依文面无表情走到田园边缘处的围栏，小声对跟过来的金发妹说：“缺陷者这么多，我一个一个去同情吗？”

往下看，能够看到刚刚离开的芈小六在楼下用手接水龙头的水喝。

金发眼镜妹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给，要是我的餐具被一个眼镜宅男用了，我会膈应死的。”

“也不用说那么过分吧。”

“那你还把人家给你的包子扔了。”

来到卫生间的黑发女孩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

她躲在男厕的隔间，将手机打开，查看里面的未读消息。

沙漏：在吗小黑？想不想接些外快，就我们两个分钱的那种

公主：……

她只会发点，因为她连智能手机怎么用都搞不明白。

“公主”是紫发大姐姐给她起的代号。

代号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做任务距离较远，手上的通讯设备又出故障时，总不能大老远当着警察的面喊一句“芈小六”吧。

沙漏：刚下课？真羡慕你们这些学生，还能每天尽情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并面临愉快的学习压力

公主：……

沙漏：几点上课，方便出来见一下吗？我发现了主动接任务赚钱的功能

公主：……

沙漏：六点？好，我在米花饭店等你

公主：.

沙漏：一点？行

————————

人数繁多的餐馆，吵吵闹闹，生意十分兴隆。总有嗓子大的为了让朋友听到自己的话将别的嘈杂声压下来，然后又会出现嗓门更大的。

这种场合并不像许多书中写的那样适合打听情报，因为如果不扯着点嗓子，可能连坐在对面的人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

同时，某种程度上挺适合交流一些见不得光的情报，哪怕有人会时不时向这边的漂亮女孩看上两眼也无所谓，因为就连邻桌也听不清他们在交流些什么。

芈小六埋头干饭，虽然已经吃过了。

不断在心里刷新食物的排行，同时在给隼斗打上“好人”的标签，哪怕莎莎一直在提醒她要小心这个坑过她的男人。

但他给自己吃了好多好吃的。

芈小六换上了那套战斗服，莎莎说让她见组织相关人员时都穿这一身。芈小六不喜欢穿这个，因为这身套装不允许戴美瞳，这样她眼前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片灰白。

莎莎还让她没事就把风衣拉死，因为里面的装扮多少有些暴露。

一键换装把胸章也给弄下了，所以这些看过来的人仅仅是因为她出众的外貌，可惜她年龄看上去有些小令人不好意思管她要V信。

“你研究我们手机上的软件没？”隼斗保持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芈小六没有说话，嘴里吃着东西是说不了话的。

隼斗并不在意：“我们老大可真坏心眼呢，没说我们不许接私活，但也没告诉我们怎么接私活，我研究了两天才研究出来。”

第十五章 隼斗是坏人

“浏览器随便打一串www开头的纯数字，就会自动跳转到这个网站，别问我是怎么发现的。”隼斗示意芈小六自己拿手机查看。

芈小六不懂，一边闭嘴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安静的看着他。

【记忆碎片196】：吃东西不要吧唧嘴

“行吧，我以为现在的小女生懂的都挺多，把手机给我。”

不是都说女生比男生早熟吗？这项技能他可是小学五年级就掌握了。

当着芈小六的面将网站搜索操控一番，然后将手机还给她。

那是一个十分简陋的界面，没有网站标志，通体看起来就像开了夜间模式的网购网站。光线也整体偏暗，这是为了一定程度上防止哪个二百五在大庭广众下打开被人偷看到。

摆在主页的并不是商品，而是一些雇主在这里发布的任务。

天知道这个网站是怎么不被警察发现，却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顾客拉进来的，也许是有什么和数据有关的能力者。更令隼斗疑惑的是难道没有组织成员落网过？那样的话警察应该能通过手机知道该网站吧。

各式各样的任务。劫掠、揍人、保镖……金额高低不等，有些暗杀任务的佣金甚至才一万出头，这一点看来卫诗老大确实没有骗他们。

这个世界的一些人命，真没那么值钱。

从这些任务来看，夜鹰似乎更像一个雇佣兵组织，不过上限和下限实在是难以预估。

右下角有一个“我的”，点进去可以发现已经自动注册了一个账户。

用户名“公主”，隶属第42组，已完成任务1，未完成0，总任务1，信誉100％，好评率100％。

任务历史：暗杀跑路员工并回收文件，队友沙漏，五星好评。

雇主评价：宝贝已收到，孩子很爱吃

“作为提供这个信息的交换，小黑需要帮我一个忙，这样才算公平。”隼斗伸出一根手指。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主人，不要答应他。”莎莎生气的在芈小六脑中喊道。

芈小六不说话，因为莎莎所说的和记忆碎片“别人帮你你也要帮别人”冲突。

“自己接私活的话，以我们的资历只能接一些打杂任务，比如那些小混混才能干的事情。前辈我呢身体较虚，俯卧撑一口气只能做一百五十个……”

一边说他还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操控两下。不知为何，仅比芈小六早踏入房门几分钟的他开始自称起前辈来。

芈小六手机中弹出对话框。

沙漏邀请您组队完成任务“来个人帮我把他腿打断”，是否接受？

是/否

雇佣金额：2000米拉

相比首页那些带有许多0的金额，这个任务简直真的像是在打发小混混一般。

“主人，不能接受。这人在诓你当免费劳动力。”莎莎连忙跳出阻拦。

“这个任务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距离相近又属于我们能单独接下的，如果错过了可能好久时间都不能接私活了……对了。”隼斗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一大桌子菜。“你来结账吧，毕竟我一口都没吃。”

说完，芈小六眼前一花，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什么异样。她眼前的隼斗消失了。

附近的人对于一个大活人忽然消失也只是朝这边看一眼，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比起一个人忽然消失还是有个看上去既漂亮又帅气的小妹妹更能引起他们关注。

“这个王八蛋！”莎莎怒骂。

芈小六放下了刚咬一口的鸡腿，看着一大桌子隼斗点的菜，忽然感觉没什么胃口了。

“美女？你哥哥刚刚上前台说让你结账。”一位服务员走过来。

她刚刚纠结了两分钟到底是叫小妹妹还是叫美女，最后还是决定用美女这个称呼，显得对客人尊重一些。

“他不是哥哥，我不是美女。”

莎莎说她不好看。

“额……不好意思小妹妹，一共360米拉。”

这是遇到萝莉控渣男了啊，竟然还让女方付钱，呸！亏他长的还算可以。

也可能是被富萝莉包养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吗？

芈小六拿出本就存钱不多的卡，然后在手机的组队申请上点了“是”。

隼斗是坏人。

讨厌他。

芈小六进行了重新定义。

……

网球场，一般很少有人会近距离看他人打网球，因为这是一个场地有局限性，又容易误伤他人的活动。

选修体育网球课没被网球砸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过课。

但每到下午放学，依旧会有那么几个女生凑过来。因为依文会在这个时间进行社团活动，等依文休息时就可以跑来给他送水了，虽然他基本都不会接受，但万一呢？

如果依文接受，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对自己有意思？

送个水和告白一样紧张，许多女生犹豫好久都没跑来。不是说男生对于女生的示好一般不会拒绝吗。

“小六开始喜欢网球了吗？”坐在台阶上休息的依文看向坐在身旁的芈小六，“要一起吗？这次是社团活动没有借器材，不过我有个备用球拍可以借给你的。”

依文刻意在‘借’这个字眼加重一些语气。

虽然上次借出去的钱有还给她，但经过昨天的午饭后她依旧认为芈小六的性格品行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她这次并没有主动邀请芈小六，但放学后芈小六还是一起过来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这里，也没有提出要一起打。

或许只是不好意思，毕竟看起来挺内向的。

芈小六摇头。

不想打球，只是跟来等待顺路的依文一起放学，因为上一次就是一起走的。

安静的坐在这里等待，没有玩手机，就静静的发呆。

莎莎说别人空闲的时候可能会看电视，但家里没电视、也没有小说、也没有电脑，能用的手机也只有按键手机，里面的贪吃蛇芈小六不会玩，逛街更是只能收获到别人对她胸牌的恐惧。

这个学校的作业一般要求当堂完成，学习工作一般比普通学校要轻松好几倍，因为过度的紧张可能会导致那些带有危险等级胸牌的同学直接失控。

所以这两天芈小六回到家吃完饭就睡觉，要么就一直发呆，听着莎莎单方面说话。

现在莎莎就一直在她脑子里说话，问她为什么要来看网球，是不是喜欢上了依文之类的。

“主人，您是不是忘了您还养了只猫？”

“猫猫在家等主人喂它呢，别管这个臭小子了主人。”

“主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看中午坑害主人的那个丸霸蛋……”

“丸霸蛋？”放空大脑连接至墨菲特网络的芈小六只听进去这个陌生的词语。

“啊，这是脏话主人不要学。”

“依文，到你了！”女部长向这里招呼。

“马上来。”

依文站了起来，过去将人替换下来。

今天的天气比较热，依文穿的也比较清凉一些。

刚刚运动完出了汗坐在台阶上休息的人估计都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样的现象，比如台阶上留下的那两个椭圆形组成的屁股印。

芈小六静静的盯着依文的屁股印，看着它慢慢的缩小，直到消失。

她疑惑的用手在台阶上按了一下，并没有出现刚刚那样肉眼可见的印子。

芈式困惑。

第十六章 露脸

喂完猫咪，总资产已经连活过四月份都困难了。

猫把粑粑拉在阳台上了，莎莎说其它猫主人为了方便清理都有买猫砂，不理解猫砂为何物的芈小六去楼下的儿童乐园铲了些沙子回来，它依旧会自己用。

没人敢说什么，看到她时就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火速远离。

但别说交房租养猫了，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摆着手指头加脚趾头算了算，如果没这个委托的话天天馒头加辣条或咸菜下个月勉强可以吃饱。

打开组织发的智能手机登录网站，可以看到任务的相关信息，在她接受了组队后甚至还能看到隼斗和雇主的聊天记录。

沙漏：在吗，需不需要见上一面？

雇主：不需要，这是他的照片和住址，把他两条腿打断就行。他欠了我一千不还，还特嚣张

附赠一张聊天记录：不就一千米拉，催什么催？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呵呵。认识这么多年我终于认清你了，互删吧

沙漏：不用帮你把钱抢回来？

雇主：行，你们多抢点。我只要一千，其余你们自己分，别随便拿一千应付我，我要看到他断腿

他并不在乎那一千米拉，他在乎的仅仅只是有人白嫖了他的钱不打算还，并且态度极其恶劣。

芈小六在手机上不断给隼斗敲省略号刷屏，一开始什么回复都没有得到，但在芈小六接连不断刷屏两小时后隼斗终于被扰烦了。

“那两千米拉全是你的行了吧？”隼斗无法想象这个小妹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她不用写作业的吗？

看到这个回复，芈小六才停下了不断点击的手指。

再次换上战斗服，关上灯从阳台跳了出去，通体漆黑的女孩融入至夜色。

虽然双眼无法看到灰白黑以外的颜色，但意外的在黑夜中不会受到太大的视力障碍，所能看到的东西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没有颜色却难以分辨出阴影中的物品。

雇主给的信息十分详细，详细到芈小六一句话也看不懂。

但不妨碍莎莎能替她看懂指路。

————————

“你们这可就冤枉我了。”

坐在车后座的中年大叔苦涩的将嘴角垂下去。

他身上穿着一身西装，脖子系着红色领带，鬓角的头发已然开始发白。

傍晚十点多还没有回家，城市中到处都能见到他这种一把年纪还在为生活奔波的上班族，哪怕年龄上去社会地位依旧上不去，拿着微薄的薪水加着不带薪的班。

他们不能像年轻人那般刚硬，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要想重新找工作就困难许多。升职加薪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只能低头看着年龄足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成为自己的上司对自己指手画脚。

一切都因为生活二字压在他们头顶，使他们习惯了低头。

“叔你今年几岁？”前方的司机无奈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47。”

“47……那你每月工资多少？”

“5000。”中年大叔把脑袋前倾些许，“小伙子，虽然我的生活是一塌糊涂。到现在手里也没攒几个钱，更没那个资本找个老婆成家立业。但我每个月依旧会捐出一半的工资做慈善，为什么？如果换做是你看到那些柔弱的女孩在大冷天中站在昏暗的灯下穿的那么少，你会熟视无睹吗？”

“呵呵，你继续说。我车上有录音带。”前面开车的警察撇撇嘴。

在这个城市当警察固然危险，却是一点也不用担心业绩。

这不，刚抓的大叔还没送回局里，前面楼又传来一阵难听的杀猪惨叫。

鸣响警笛，他将警车转了个方向开了过去查看情况。

将警笛打响或许会把嫌犯吓跑，但如果能因此而阻止一场犯罪，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而嫌犯，理所当然的被打草惊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九楼的芈小六拿着一叠钞票不解的蹲下来观察地上这个捂住腿发出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叫声、像只蛆那般在地板上鼓蛹的胖男人。

无法理解，上次大雨天那个人死后都没有出声，为什么这次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芈小六戴着兜帽，胖子没有看到她的脸，腿部断裂的剧痛也使他无心观察凶手的模样。

外面传来令她不懂，却又莫名感到心慌的声响。

“主人，快跑。这是警察来了！”

虽然并不认识警笛，但经过莎莎的解释芈小六知道，警察会专门抓像她这样的坏孩子，然后关到小黑屋里不给她吃好吃的，时不时还会敲她的脑袋。

莎莎也再三强调过，之所以让她尽可能把帽子戴上就是为了防止警察记住她的脸。

从阳台可以看到，那个警察已经冲到楼道位置了，还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不过九楼再加上黑夜，而且芈小六还戴着兜帽，所以他看不清其样貌。

似乎就是芈小六这么一低头，令这名警察大致确定了方位，毫不犹豫的进入楼道。

因为他知道大半夜室内还这种打扮的只会有四种人：cosp*ly、异能警、超级罪犯，以及脑残

“他肯定会坐电梯，主人走楼梯的话应该……”

莎莎话还没说完，女孩直接抬高腿一脚踹飞阳台的防盗窗跳了下去。

没有发出特别响的动静，毕竟体重太轻，但也足够让那个还没乘上电梯的警察发觉，毕竟放到窗还发出很响一声。

刚好落在一名短发女生面前，直接将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装菜的塑料袋直接扔在地上。

好端端的走着天上忽然掉个人下来砸在她面前，要是她再多往前走三米她估计就当场去世

“唔……”

芈小六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膝盖破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貌。

站起来，低头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女生。

“主人的帽子！”

经过莎莎的提醒，芈小六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帽子掉了，毕竟刚从九楼一跃而下。

重新戴上，可这个女生已经看到了她的脸。

“漂亮又可爱又帅气的女生”这是每个人看到芈小六素颜后的第一心理描述，没有任何修饰却也异常直观。

令人心痒痒，世界上怎么真会有女孩子长这么好看，真希望她不会长大，因为长大要面临长残的风险。

这个时候那名警察也已经跑了出来，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先喊一句“站住”，而是悄咪咪的拿着手铐慢慢接近，可还是被芈小六察觉到了动静。

女孩灵敏的跑开。

这速度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八成追不上。

对着对讲机口语几句，警察走过来搀扶坐到地上的短发女生。

“你没事吧？”

在注意到女生的脸后，警察连忙跑到她背后脱离她的视线：“茗雪，你今天没戴墨镜？”

“掉了。”被称为茗雪的女生将一旁的太阳镜捡起来。

哪怕眼镜架断了根，她依旧将其重新戴上。对她来说太阳镜就像近视眼镜一样重要。

看到她戴上眼镜，警察才敢重新站回到她面前。

对此，茗雪嘲讽一般的斜嘴笑了一下，令警察有些尴尬。

“茗雪，你有看到那个人刚刚在想什么吗？”他来的时候芈小六已经戴上了帽子，不知道陆茗雪看到了芈小六的脸。

“我都差点被砸死了还得帮你注意她在想些什么？”

瞪了这名警察一眼，她生气的提着菜向楼道走去。

第十七章 陆茗雪

我叫陆茗雪，今年十六岁，能力是读心术。LV3能力者，危险等级E。

这可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能力。首先，大部分读心术能力者无法筛选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因为人有许多时候在想一件事的时候潜意识里还会去想别的事情，无论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所谓的注意力不集中。

就比如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歌，在想题的同时下意识的跟着歌曲唱起了，这个“下意识”也属于想法的一部分。

其次就是读心术的针对目标，比如站在人群中时所接收到的声音十分嘈杂，根本读不到想知道的东西。哪怕像我这种类型的读心能力触发条件必须能看到对方的双眼，但余光还是会将旁人的双眼尽扫在内。

而我在刚觉醒能力时就可以从嘈杂声和人的思想中追溯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是天生的LV3。

哪怕那个人试图用外在想法欺骗我，比如明明早上吃的甜豆腐脑，却故意去想“我早上吃的咸豆腐脑”，但在想这件事的同时潜意识又会告诉他自己其实吃的甜豆腐脑。

这被评级为LV3的能力便可以自动从这个人的表面想法和他的潜意识中筛选出他真正的想法。或许只有受到催眠的人亦或是精神类能力者才能在我面前隐藏真正的想法吧。

这些都是其他读心能力者羡慕不来的地方。

据说我这样的LV3的读心能力者就像濒危物种，因此警察局审讯犯人时也经常会背地里找我帮忙，隔着单面玻璃那些罪犯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被读心。

次数多了后我甚至逐渐成为了一个官方认证义警，成年后便可转正的那种。

虽然我学习成绩一般，不过单靠这个从小就有的能力就已经为审讯官的未来铺好了路。

但要因此就觉得我的人生就一帆风顺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可将这个能力隐瞒到死也不说出去。

儿时发现了可以听到他人的心声后就迫不及待的分享给他人，然后……然后就被人躲瘟神一般躲着走了。

父母、亲戚、朋友、老师……明明我只有E的危险等级，但面对我时这些人就像看到了等级A一样夸张，呵呵。

是啊，内心的想法是最大的隐私，无论是谁都不希望有人踏入这片最真实的乐土，哪怕是我自己也这样。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可不是转个学就可以解决的。在暴露出能力不到三天，官方就要求我转校到能力者小学，还给我一幅特制的墨镜，戴上后就可以屏蔽掉自己读心的能力。

别问能不能不戴，在公共场合不戴这副墨镜的读心能力者算侵犯他人隐私权。

现在无论转到哪个能力者学校，人家都会知道我会读心术了。

真酷，动漫中重要角色的待遇，毁灭吧，呵呵。

没有人想和一个读心术能力者有来往，哪怕她平时可以抑制住自己的能力。

人在知道面前有位读心术能力者时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各式各样的，但他们第二想法绝对会下意识去回忆自己最大的秘密，然后第三个想法便是对于自己最大秘密被读取的惊恐，甚至产生要不要灭口的想法。

这是数年来长久不变的定律。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前两天特制墨镜的眼镜棍在我睡觉时不小心被翻身压断了，虽然可以拆掉普通眼镜的眼镜棍安上去，但当时家里并没有工具……而那天正好申请优秀学生奖学金，于是我匆匆的戴上一副同款的普通墨镜上学去了，仅仅是蒙混的做法。

别问我为什么平时不这么干， 据我统计一个人一天里至少在内心说三次别人的坏话，其中还可能包含我自己的坏话，你以为这些内容我想听吗？而且被发现举报了还要赔偿相当于我当三个月到七个月义警工资的金额。

就这么投机取巧个一天，就发现了那个例外。

他偶尔会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询问些什么，大概是所谓的幻想朋友，我初中时也经历过这样一段时间，因为平日里不会和其他人说话。

他大部分时间里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思绪也十分简单不用刻意筛选。甚至在得知了我的能力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这个人是山里打坐的和尚吗？怎么做到大脑经常放这么空的？不行，不能看太久……看他太久自己大脑逐渐也开始空白了，仿佛跟他共用一个大脑一般，传说中的墨菲特网络竟然真的存在啊！

我当然不会像正常故事发展中的那样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来往的知己。

这个叫做芈小六的男生大部分想法甚至连常识都搞不清楚。

这种人顶多只会令我心生怜悯。毫无疑问的，他是一个缺陷者，在获得能力的同时，副作用大于利的那种人。

虽然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但在班上的其他人对他产生误会时，我还是忍不住帮他澄清了一下。现在想想说不定以后人家会怪我多管闲事，谁愿意承认自己有缺陷？就像我不太乐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读心术一般。

好心办坏事，真想给自己一拳。

本以为我和他的交际仅此而已了，哪怕他和我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孤僻的性格。

但在昨晚买完菜回家的路上……从天而降的女孩……

今早我才知道的，那个女孩昨晚是从九楼跳下来的，在她跳下来之前还打断了别人的腿，而且那个人还不认识这个打断了自己双腿的女孩。

虽然长相可爱，但还真是个行为危险的女孩。

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在今天上学见到这个“男孩”时才回忆起自己没在意的细节……昨晚匆匆的与那个女孩进行直视，看到了她那几乎什么都没有想、又不用去筛选的思绪。

简直和这个男生一模一样不是吗？

现在我慌的一批，因为她又转头向我看过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打断我的腿，我可是帮过你啊！虽然你可能不需要。

……

此时的陆茗雪的心里无比震惊，无论如何她也难以将这个看起来又阴郁又宅的男孩和昨晚那个漂亮的女生联系在一起。

她又看过来了，究竟在想什么呢？

哪怕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合适，但陆茗雪依旧忍不住把已经修好的墨镜往外摘了一点，用余光看了一眼这个女孩的想法。

女扮男装的女孩子，还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这种情节不是小说里才会有的吗？一个班竟同时出现卧龙凤雏……

…………

“莎莎，她是昨天的人，要不要灭口？”对这两天事情记的不错的芈小六在心里询问莎莎。

紫发姐姐曾说过被人看到就灭口算了，虽然她根本就不理解灭口是什么意思。

“冷静点主人，虽然她会读心术，但她顶多只把主人当成打人的不良少女，只要主人不暴露自己暗杀过人问题就不大的。”莎莎大胆的安慰自己的主人。

她好歹是系统给附属物品，哪怕这个读心术的少女有LV5的能力也读不到她的。

“哦。”芈小六眉头舒展了些许。

原来不暴露暗杀过人就没事。

陆茗雪：“……”

卧槽她还杀过人！她还想灭我口？

陆茗雪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完全把眼镜给拿掉。

她太讨厌这个读心能力了，现在她因为这个能力小命都快不保了！

陆茗雪慌的一批。什么缺陷者，这分明就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她的内心之所以如此简单一定也是有训练过内心想法或是有相关的精神能力，她是故意那么想给自己看的！怪不得想法那么空白单一，昨晚被撞见后干脆不装了是吧？

刚转学来第一天的体能测试一定也是装的！那从九楼跳下来后还跑那么快的样子像是半圈操场都跑不完吗？

少女的黑丝不自然的搓了搓。

冷静点，我可是义警啊！

虽然只是审讯部，虽然根本没经过系统化训练，虽然是破例入职……总之不能打草惊蛇，据说这些暗杀者时常会为了达成暗杀目的从而干掉所有目击者，凭昨天她直接跳楼的表现来看班里大概只有依文打的过她，可依文还趴在桌子上睡觉难保能不能立刻反应过来。

她又看过来了！

姑奶奶我真没听到不该乱看的的！求你饶了我吧QAQ

陆茗雪表情故作自然的将手机打开，装作玩手机悄咪咪的想要向自己认识的警察发短信。由于她的重要性和因为墨镜而难以隐藏的超能力，暗地里总会又那么几个轮班保护她的异能警，只要发条信息……

刚解除锁屏，手机就被收走了。

“放学来我办公室拿。”新来的胖老师面无表情的说。

可算给他逮到了个立威信的机会，这两天让那个芈小六压得抬不起头。

“……”陆茗雪。

吔屎啦肥仔！

第十八章 捡个人，家人们

中午一放学，陆茗雪疯一般的迈开步子往外跑。

芈小六并没有追她，而是来到阳台安静的啃着包子配黄瓜，然后盯着依文的饭盒。

依文被她盯的发毛，却是当作没有看见。

直到下午放学陆茗雪也没有回来。

芈小六像之前那样，来到网球场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身为校草的同桌打网球，等待着顺路的他与自己结伴回家。

学校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卫处可以看到有警察要求调监控，不过这一切都与操场上正在运动的学生无关。

“给，请你喝水。”依文将饮料递给芈小六。

看着这瓶带颜色的水，芈小六有些困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力气太小，拧不开瓶盖。

她转头看向依文。

依文有些无语，帮芈小六把瓶盖拧开。

这真的是男生吗？

“依文，到你了！”网球部的人向这边打了声招呼。

“好！”回应一声，依文转头看向芈小六，“一起吧？”

抱着双腿坐在台阶上的芈小六摇头，低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台阶，上面有依文刚刚留下的汗屁股印，比上次的要大一些。

好神奇。

注意到她的视线，依文明显有些脸红，连忙伸手把自己留下的屁股印擦掉。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再打一会儿，会耽误你的时间的。”依文有些苦恼的提议。

芈小六没有回答，静静的用眼镜后的黑美瞳看着对方，不带任何情绪，不带任何含义。

“他怎么又来了？”

“是依文的朋友吧。”

网球场旁的一些人对这里议论纷纷。对于几乎都是女生的“观众席”来讲，芈小六这个“男生”未免显得太过突兀，换成其他人或许早已坐立难安的落荒而逃了。

这就有些苦了依文，如果不是想知道芈小六是不是和那场凶杀案有关，她本不想与其纠缠，而经过观察她又感觉芈小六不太像是会杀人的那种……之前是他自己撒谎说自己回家和芈小六顺路，总不能说自己在骗人吧。

就一起走那么点距离的路，至于不至于等那么长时间。

无奈，打完网球后她只能往家的反方向走，然后再迷路好长一段时间。

以后放学不会都要这样吧？

“房东住哪？”告别了依文的芈小六在心里询问莎莎。

完成了任务，有钱交房租了。

“她好像从来没说过，主人这两天别乱花钱，等她自己来收租吧。”莎莎回答。

“嗯。”

芈小六转头看向楼下的小摊。

因为这栋楼就是专门建来租给学生的公寓型小寝室，所以楼下经常能够看到卖小吃的摊位。

新的食物。

想吃。

她有好好忍住不将钱拿去抽记忆，手中有两千多元巨款。

“我可以吃吗？”在心里询问莎莎意见。

“当然可以啦主人……”

心情up↑。

————————

依文回到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的家是位立于范醉市南侧的一个两层楼平房，勉强也可以说是一个别墅。

从装修也可以看得出，这家人肯定并不缺钱。

哪怕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灯亮着，她也没有打任何招呼，静静的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怎么又回家这么晚？”几乎是在他进门的同时，里面传来了严厉的女声。

“我迷路了。”依文面无表情的回答。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穿着围裙的亚麻色头发太太，留着危险的发型，看起来挺年轻但以显中年。单从除些许鱼尾纹外难辨瑕疵的面容以及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来看，姿色并无大减，只是肯定无法与电视中的女明星相比。

“成天就会说瞎话，书包打开。”太太眯起眼睛用命令的口吻念叨。

“嗯。”依文打开书包，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检查它。

依文的家庭关系十分不和睦，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许多能力者的家庭都不和睦。

“你的电脑先你弟弟吧，他学习要用，把里面的游戏都删掉。”

“嗯好。”平淡的同意，看了眼往这边探头的弟弟，转身上楼。

“还有，你要是再敢去玩什么超级英雄游戏……”

回应她的只有沉重的关门声，以及那声“晚饭我吃过了”。

换掉沾有汗水的衣服，依文盯着书桌上的照片静静的发呆。

在那里面，刚刚发火的母亲对着镜头恬静的微笑，在她的身边是一个略显消瘦的白发青年男子，将双手分别搭在男孩和女孩的肩膀上。

这张照片记录着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刻，也是最完整的那一刻。

床上纯白的超级英雄制服被人为剪的粉碎，哪怕已经锁上门了依旧会这样。

面无表情的将碎布从窗户丢掉，打开衣柜的暗格，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二十多套一模一样的制服。

昨晚穿的时候，头发又被面具的缝隙给夹到了，看来是又长长了不少。

依文拿出剪刀自己对着镜子修剪了起来。

不算好看，但这张脸搭配什么发型都好看。（把说地中海的架出去）

手机铃声响起，依文看了眼来电显示再接通：“喂，这里是白鲸。”

“夜魔在这个城市露面了。”对方说道，她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他是你父亲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陈叔不让我通知你。”

————————

脱掉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面前，芈小六再次发了会儿呆。

看上半身时还没太大的反应，看到下半身后她才重新意识到：啊对了，我是个女生。

小吃吃的很香，那个被称作“辣”的味道芈小六十分中意。一看到她的胸章很多人转身就走，只留下带着摊位的老板惊恐的帮她做小吃，一边希望她赶紧走人一边又怕自己哪里惹其不高兴直接原地爆炸。

连队都不用排，体验感极佳。

宿舍虽小，但家具设备却一点也没有敷衍，浴室中甚至还有浴缸，虽然不大但完全够芈小六这个小身板不用蜷缩双腿就能坐进去。

很舒服。

点开转盘，看着自己余额中的两千元巨款，芈小六小心翼翼的点了一下单抽。

余额-100

这一次比较幸运，没有抽到重复的记忆，画面一股脑的塞进她的大脑，同时使泡在热水中的她感到了一股凉意。

两周前的雨夜，穿着单薄的芈小六将冲满水珠的眼镜放进系统空间，蜷缩着躺进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中旁试图入睡。狭小的环境加上潮湿的衣服，她花了两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入睡，却依旧有人不长眼的前来打扰。

容身之处被人敲响，随后一丝光芒透露进来，使芈小六看清站在自动取款机旁的人。

不是警察或安保，雨天里他们是不会驱赶睡在这里的流浪汉的。

穿着白大褂的粉发大姐，也就是现在的房东，手欠的弯腰掀开装着芈小六的大款行李箱。

“你叫什么？”她开口了，“睡这里干嘛？”

“我没叫。”被吵醒的女孩坐起来用空洞的双眼看着对方，看不出丝毫被吵醒的不快。

“我问你的名字。”

“芈。”男装的女孩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芈？”房东皱眉。

“六。”女孩又回答了一个字。

“怎么不回家？”

女孩没有回答这句话，安静的躺了回去，还伸手将行李箱给合上。

就这样，她连带行李箱一起被女房东提了回去。

第十九章 孩子是无辜的

范醉市的警笛声几乎成了夜晚里必备的背景音乐，没有它的经过人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在多数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市中心的百货大楼三楼发生了爆炸，真实原因是一个走失的七岁孩子情绪过激诱发的能力失控。

所幸爆炸规模不大，少数人轻伤，无死亡。

因为在小男孩因为走失而独自放声哭泣时没有人凑过来询问情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好办，如果这件事的真实原因泄露出去，那么这个孩子可能将会被挂到网络被众人狠狠抨击，并会激化能力者和普通人间的矛盾。

如果说刚开始宣传失控能力者的危害是为了告诫人们注意远离挂有胸牌的能力者，那么现在再宣传它们只会徒增矛盾。任何事都要把握并控制在一个限度内。

每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变种人，谁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这样？近年来因觉醒能力而被遗弃的孩子直接翻了个倍。

没有人受到严重伤害，最严重也只是被烫伤了小片皮肤，还是不用做手术的那种。

相比较这些伤者还是因爆炸而燃起的火焰处理起来更麻烦些，因为爆炸场地正好是服装区，可燃物太多，商场损失也不小。赔钱肯定得赔，但尽量先把事情压下去不要激化网络矛盾。

前不久闯入封锁线的那个女记者已经闻着味道赶来，做出悲愤的模样要求警方公布事情的原委。

“对外宣称是煤气爆炸。”陈警官皱眉决定。

“头儿，这个借口我们用十年了，直到现在煤气公司依旧跟您打着官司。许多人都有看到是那个男孩的嘴里喷出了爆炸物。”他的部下苦着脸。

陈警官沉默片刻：“无良商家在食物中掺入煤气被七岁男孩不幸误食……”

“头儿，煤气公司的电话打来了。”

陈警官：“不接。”

“……”

——————

“谁让你跑来的？今天你休息。”这是一身白袍的依文出现后，陈警官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未成年学生顶多只会因为能力的特殊而被破例录用为官方义警，而义警显然没有正式警察那么忙碌。

而且依文今天刚好来生理期，假也是她自己请的。

“我还想问呢，为什么和我父亲相关的事情不告诉我？”依文质问。

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才当义警的？

“银仙告诉你的？”陈警官不悦的询问，并推着她的肩膀让她上车说。

和异能警真实身份相关的东西，最好连同事都隐瞒。没人能保证自己的同事中有没有混进去那么一两个卧底，一些需要本人身份的任务也只让金水人员参与辅助。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不把事情告诉我我就跟你儿子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奥特曼。”

捏了捏眉毛，陈警官妥协：“走私N1202的头目抓到了。”

孩子是无辜的。

“这么快？之前不是没有多少线索吗？监控也没有拍到脸。”依文惊讶。

在监控被破坏前就已经有人开始进行这些违法交易，虽然他们很小心却依旧被监控拍到了背影，不过单用背影想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嗯，我前天象征性的在范醉市异能特警群发了张通缉令，结果有个新来的不小心把这张信息不完整的通缉令泄露了出去，在网络上传开了。”陈警官将手机递给依文。

十分敷衍的通缉令，肖像甚至用的邪笑的黑影君。

这种信息几乎为无的通缉令按规矩只能在异能警的群聊中流传，否则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比如说，如果上面只写了个“卷毛”特征，那么有可能看过这条信息的普通人见一个卷毛就担惊受怕一次，甚至还会向警察直接举报无辜者，本来留卷毛的人连夜去把头拉直，拉不直的直接剃头，然后这名留着卷毛的犯人也去把发型给换了。

陈警官指着上面那行身高一米七九的信息：“他今天生气的跑来警局大闹了一场，说什么也要让我们改成一米八。”

依文：“……”

看了一眼依文，隔着面具和兜帽看不出任何表情，陈警官继续说：“我们打了他一天，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交易对象是夜魔。”

“你确定这个逼问靠谱？？为什么不用娃娃鱼？”

娃娃鱼是陆茗雪的代号。

至少警方能力者的代号一般不会直接和自己的能力相关。

“问题就在这，娃娃鱼白天失踪了，暗里保护她的人甚至没发现她怎么消失的，只看到她上课时打了个‘一会见面’的手势，下课后像逃跑一样往外跑，然后就忽然失踪了。”

说明她在失踪前就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不测吗？怪不得下午没见人，因为关系本就不咸不淡所以就没注意。

身为读心的能力者倒也非常可能预测到危险，上课时打手势是指可能和班里的同学有关，忽然消失……

依文又想到了那个空间能力者凶杀案，以及自己的新同桌。

“芈小六怎么样？”她问。

“资料上说出生地在沉沦之城，那个地方的人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没有查到亲属信息，有让人进他的房间调查过，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家具基本都是廉价品，垃圾桶里也只有包子的纸质包装，预计他可能这些天的饭都在吃包子。如果要跟踪监视调查的话，我觉得你自己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其他警察听不到的声音说的。

“我会考虑的。”依文低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即便起始点只是一个无端的联想，也可能作为破案的关键，所以对芈小六的怀疑还是必须的。

“我们用常规的审讯方式大致确定了这个人的交易对象是夜魔，并且大致确定了夜魔一周前的活动范围。但也审讯不出更多的信息了。至于娃娃鱼的去向目前没有思路，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异能警……已经派人调查此事。”

可能性太多了，茗雪读取到了不该知道的记忆、一些超级罪犯的组织看中了她的读心能力……但失踪却没有死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有人暗中监视保护还让人被掳走，虽然并非贴身保护，但这次确实是他们丢人了。

依文摇了摇头：“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摘掉墨镜隐瞒能力。”

“我们这里也有我们的难处。”陈警官有些尴尬。

“把夜魔的活动范围发给我。”

“我知道你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打草惊蛇。魔鬼和座头鲸已经过去了，你挺他们安排就行。”一边说，陈警官一边在手机上将划分好的地图发给依文，“还有，我觉得发给你地图你也找不到。”

依文：“……”

虽然确实摸不到地方，但这上面的字她还是认识的。

比如活动范围中有一个她认识的地方。

也就是芈小六住的学生公寓附近的郊区。

————————

“主人，电话响了。”正准备跟芈小六一起入睡的莎莎提醒。

“嗯。”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芈小六从系统空间中把手机取出来。

手机的下方有种冰凉感，这是这部手机特定的响铃方式，天冷便热，天热便凉。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为的就是放在内兜后可以无声的提醒主人来电申请。

是老大的电话。

接通。

“睡了吗？”卫诗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这一次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音，和前两次的声线完全不同。

“刚要睡。”芈小六回答。

“那就先熬会夜，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卫诗说。

“……”

“帮我抓个人，他是夜鹰的叛徒，佛波勒查到了他的大致活动范围，就在你那。”卫诗命令道，“他的具体信息我发给你，比佛波勒那边详细。不出意外他已经听到风声开逃了，你要做的就是拦住他，我稍后赶到……隐者会告诉你他的大致方位，事成后我给你一百万。”

隐者是紫发大姐姐的代号。

第二十章 替天行道

砰的一声，棍棒击打与器械的巨响。

“好，这是这条街最后一个了。”

随后是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已然清醒的少女依旧没有睁开，生生克制住了每个人清醒后睁眼的下意识反应。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清醒的姿态。

仔细回忆，是自己太鲁莽了，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读心无意中发现同学中隐藏的杀手，并且对方要灭口什么的……虽然那个转校生长的确实好看。

正常来说杀手不是应该平时以面示人，杀人的时候才隐藏真实面目吗，怎么她反过来了？

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放学后竟然直接跑了出来，应该就是这样令对方感到了异常。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感觉抹布一般的东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随后便是刺激性的气味。

直接在学校里绑人还成功了，可以肯定是能力者所为。

根据自己的姿势以及屁股下的软垫，还有这难闻的皮革味道，可以确定这是在车里。

但哪怕决定装作没有清醒的状态，在有人触碰自己时身为女生的她依旧忍不住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她醒了。”有个男生说。

是男生，能够听得出年龄不会太大。

知道装不下去的陆茗雪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她确实在一辆车子的后座，还没发动。位置是市中心的小路，看建筑应该是北方的繁华地段，她从来没到过这里。这很正常，一个城市太大了，很多地方是当地原住民一辈子都不一定会经过某个地方的。

天很黑了，路上也没人，车前的电子表显示时间为10：53，也不知道准不准。

1、2、3……

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坐在驾驶位，女生坐在副驾驶位置，刚刚碰了自己的那个男生和自己一起在后座，这里面没有那名杀手转校生。

他们年龄都和自己差不多，或许要大一些，但依旧是学生的年龄。

双手双脚都没有受到束缚，但面对三名疑似能力者的人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自己脸上的墨镜不见了，在睁开双眼后前面两个本向后座看来的人明显回避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最年轻的男生目光也下意识回避了一下，但随后便一脸真诚的与自己对视。

“我们没有恶意。”这是这名男生内心的想法。

真稀奇，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如果能够忽视掉他那“为了获得对方信任，就不回避她的读心”的真实想法就好多了。

陆茗雪开始用正眼打量这名男生。

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头发是染出来的黄色，发根能够看到些许黑色出来，长相还算可以，单从外貌上便给人一种“是好人”的感觉，上巴上留着些许青春期的小碎胡子。

“大庭广众下绑人？”陆茗雪故意表现出不满的表情想看看对方的内心，既然没杀自己就一定有其中的理由，毕竟她这稀有的能力无论放在警察还是罪犯那边都算吃香。

“很抱歉，但我们是故意挑的大庭广众的地方，为了向你展示我们的能力。”染发小黄耸了耸肩，内心没有太大歉意，还挺骄傲。

他伸手指了指背对着自己的两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LV3的光学能力者。”

被他指着的男生象征性的隐身了一下。

“这位同是等级LV3的催眠能力者，能够催眠半径二十米中人类的五感，正是有他们两人能力的配合我才能够成功将你带走的，负责保护你的佛波勒丝毫没有察觉。”小黄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陆茗雪能够听到他在心里用优美的语言为警方涂上一层蜜。

也不怪她今日的保镖没有察觉，隐身加五感催眠，哪怕是会读心术的她也察觉不到有人，毕竟她要看到才能进行读心。

“哦对了，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的组织。”小黄毛毫不回避的注视着陆茗雪，反而令陆茗雪感到了些许不适。

“同学，我们‘替天行道’真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

“哦？”陆茗雪皱眉。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组织，无论是媒体、短视频、还是浏览器新闻都能够看到报道他们的影子。

打着正义的口号，踩在联邦法之外对于那些被定义为“恶”却没有被法律惩戒的人进行惩罚，甚至是抹杀。

网络上对他们褒贬不一，评论区经常能看到为他们吵起来的两拨人。

“警察不能抓的人我们会抓，联邦法没有管的人我们会管，我们会施与罪恶真正的惩戒。”小黄毛平静的念出他们的口号。

陆茗雪却只能在他脸上看到满满的“中二”两字，因为她是有读心术的。

对方的真实内心让她的尴尬癌都犯了，现在看来读心这个人不是在折磨对方，更像是折磨自己。

她讨厌这些人，非常讨厌。

陆茗雪低头不表态，她不能保证自己拒绝后他们会不会放过自己，对方似乎并不知道她义警的身份，或许可以假意投靠。

她故意控制自己放松身体，微微靠窗：“那你们都希望我能做些什么？我的能力和你们的理念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黄毛没有回答，向前座挥手。车子发动了，不知要去往何处。

陆茗雪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被破坏的摄像头。

唯独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好奇：“正义使者，你们知道因为你们的破坏，这个城市的犯罪率已经比去年高了两三倍吗？”.

“我知道，可这不正好吗？”

“什么？”陆茗雪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没有监控，恶人自然会大胆的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小黄毛也转头看向左侧的窗外，不过他是在观察有没有重新修复的摄像头。

这些狡猾的警察最近安装的摄像头都是那种微型不易发现的，但依旧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你们想钓鱼执法？”陆茗雪懂了。

果然，她讨厌这些人。

尤其是她发现，这个人竟然真这么想，并把这当作正确事情。

“那么那些本来一辈子都不会犯罪的人呢？”

“可他们既然敢做，不就证明他们还是恶人吗？”小黄毛微笑着回答了她。

“那受害者呢？”陆茗雪问。

小黄毛转过头继续找摄像头，装作没听见。

对此，陆茗雪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想回复一句“呵呵”结束对话，却又怕对方伤害自己。

陆茗雪知道，接下来再怎么争辩都没有意义了。就像网络上对喷的双方一样，哪一方都无法成功令对方认可自己的观点，却还乐此不疲的浪费那个心情去进行讲道理，最后直接升级为互相问候的谩骂，没有丝毫意义。

“等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你会加入我们的。”小黄毛笃定的说。

“乔治，右侧那辆车一直紧贴着我们走一条道，加速也甩不掉，从刚刚的十字路口开始就跟我们好一段路了。”驾驶位的男生开口。

“前面左转上郊区看它跟不跟，敢跟就撞它。”被称为乔治的小黄毛将袖子往上捋了捋，转头确实看到右侧有辆面包车。

第二十一章 被迫英雄救美

破旧的老式面包车中，塞着四个与车子十分不搭的西装大汉。

“银先生，有辆轿车在左边跟了我们好长时间，我加速它也加速。”驾驶位的男人转头看向副驾驶位上花式洗扑克的男人。

唯一一个着装稍微有些不同的人，也象征着他小boss的身份。

虽然乍一看似乎穿着同款西装，但其实他穿的是一身燕尾服，头顶还戴着黑色的高礼帽。

鹰钩鼻和打了胶的八字胡，身材消瘦，腰板挺直。像极了打理好形象准备上台出场表演的魔术师。

听到司机的话，他刷了个戏法将扑克变没：“前面左转进郊区看它跟不跟，佛波勒没这么蠢。”

司机照做，结果这辆轿车果然跟了上来！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甚至还十分嚣张的主动撞了上来，直接把他们挤到了路外的树上。

司机位的黑衣人暴躁的将车门踹飞：“法克鱿！靠恁姨扑街宝批龙！”

“看来是能力者。”乔治镇定的瞄了一眼毫发无伤的从车里走出来的四人，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

“茗雪，可能你不太相信我们的能力。”他自顾自的就叫起了少女的名字，另外两人也跟着下车，“你先在这里稍等，我们处理完这些老鼠在继续谈。”

在他整个人完全走出车门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划过口气发出“嗖”的声音一闪而过，如同子弹那般穿透了前窗的玻璃狠狠的嵌入后车窗，同时还没关上车门的副驾女重新倒了回来，嘴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鲜血溅了陆茗雪一头，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连忙捂住嘴巴趴在后座上。

她看到了镶嵌在车窗的一张普通的红桃k，正是这张纸质物品在一瞬间切开了那个女人的喉咙。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直接就死了。

没有任何对于生命流逝的感慨，唯独恐惧感瞬间涌上少女的心头。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没敢看，哪怕她帮过警察审讯犯人也没有练就什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平日里只需要在单面玻璃外看真正的审讯官询问犯人问题，然后将对方内心的答案写下来就好了，甚至不用让犯人知道他们已经被读心了这回事。

对于同伴的死亡，那个司机少年和叫做乔治的小黄毛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忽然觉醒超能力，自认世界主角的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同伴会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理准备，至少不会是如此毫无铺垫，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亡。

紧跟着的却只是如刚刚那般的扑克牌的破空声，以及乔治两人的惨叫声。

现实是残酷的，无论如何愤怒，他们也没有什么爆种的设定，甚至连周旋都没有。或许从前没有谁教过他们什么叫做不自量力，而现在有人教了。

陆茗雪趴在后座上用发抖的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恳求自己的身体不要那般不争气的因恐惧而发出响动一边在心里用自己五十年的阳寿求这些人赶紧离开。

然而就像上课老师提问课文时都不希望点到自己那样，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可能会发生。

“银先生，车里还有个人，好像昏过去了。”

她听到车外传来这样的话，那个叫乔治的王八蛋出来时压根就没关车门，导致这些人甚至不用接近就能看到她的双腿。

心瞬间跌入谷底，在这一瞬间她已然考虑好了出来下跪求饶对方是否愿意放过自己一马，骨气这种东西显然不属于她这种人。

好像以为她昏过去了，那就当成这样快走吧，求你们了！

“哦？拿火机连车一块点了吧，附近也没湖。”银先生决定道。

不！

她立刻起身连滚带爬的往车外跑，也没管自己是否真的能跑的掉，恐惧感促使她无法理智的做出正确的事情。

“等等，我对你们有用！我会读心……”

为了活命她喊出了自己这辈子最丢人的话。

哪怕看电视时大多人总是会对这种求饶的人嗤之以鼻，但在真正面对时又能有几个真正能横眉冷对的喊出“杀了我”？求生欲这种东西可是连一些想要自杀的人都难以克服的情感。

她没有说只要让我活命我给你们**这种话，不是因为心中的矜持，而是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个姿色和成本，她这两天甚至没仔细刮腿毛，反正套上黑丝看不出来。

陆茗雪用白天课堂上已经在心里对着芈小六排练好的动作跪在地上：“我能看到别人……”

“你看，这不是醒了吗？”银先生笑着甩出一张黑色joker。

纸制扑克划过空气，如子弹那般深深陷入了少女光滑的肌肤中，殷红的血液沿着扑克暴露于皮肤之外的另一个角滴落。

这使快步路过此地的芈小六摆了摆手刹住脚，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正巧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扑克牌。

她慢慢转过身来。

银先生明显也懵了，他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真的能发生什么英雄救美的怪事，关键他还没有像电视中的反派那样先说一大串又臭又长的台词，再解释一遍自己的能力，最后解释一下自己的梦想。

芈小六将肩膀上的扑克拔下来，已经流出来的血液竟瞬间消失，深入血肉的伤口也快速愈合了过来。

有点疼。

“莎莎，我想打他们。”

“主人才是主人，主人决定的事情莎莎顶多只能做到劝告的……”莎莎无语，“反正他们看上去不像好人。”

在莎莎说完前一句话时，其中一个拦路的黑衣叔叔被芈小六一脚踹飞了出去倒插在田野中再起不能。

银先生自然不会任由她靠近，宛如暴雨一般的扑克从几乎化为残影的手腕中疾射而出，虽被闪过但其中的力道直接将其背后的树木切割为几段。

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的陆茗雪吓得哇哇大叫。

他一边扔一边快速后退，三个部下却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就享受了一次飞翔的感觉。

“佛波勒吗？”银先生皱眉的看着眼前这个疑似肉体强化类能力者的黑袍人，思考起对策。

直接做掉吧，从体型看不是太强的肉体强化。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等人开来的面包车如炮弹一般瞬间砸在他脸上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怎么停下了？”芈小六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传来隐者姐姐的声音，“别愣在那里，那个男的不是夜魔，我给你发新的位置。”

手机变热两下，这个点气温还是挺冷的。

隐者：【图片】

隐者：【位置】

一张精致的素描图，画的是一辆非名牌的小轿车行驶于郊区小道的景象，下面是一个地图位置。

LV3念写，这是隐者姐姐的能力。

其开发程度达到了知道对方的长相就可以将其现状和地图位置画出来。

看了一眼拖着条长长的血痕被压在车下的银先生，又看了眼坐在地上小腿发抖，裙下出现不明液体的陆茗雪，芈小六转身抄近道跨过田野向远方跑了过去。

“……”陆茗雪。

这算是被英雄救美了吗？还是美女救丑小鸭？

她没杀我，那个小妮子没杀我……还救了我。

甚至在离开前心里还在想一百万能买多少包子。

到现在脑袋还在后怕的发抖，地上和车里的尸体可是货真价实的，散发着血腥与排泄物的异味……好吧排泄物的异味是她自己的。

差一秒她就和那三具尸体凑齐一麻将桌了。这运气不知是否真的消耗了五十年阳寿。

强行平息自己的心情站起身，却在转头时发现刚刚被压面包车底下的那个魔术师不见了。

吓得她也不顾潮湿的胖次裙子以及丝袜，连忙转身跑到田野里用还不算茂盛的玉米地遮掩自己，半天不敢冒出来。

手机让死肥仔没收了没办法报警。

第二十二章 没把人给打死吧

虽然像电视里那般晚到，但警察来的还挺快，并没有让陆茗雪在大冷天挨冻太长时间。

她趴在冰冷的泥土上瑟瑟发抖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鼓起勇气从三个少年的尸体上搜出手机，虽然有密码但紧急呼救是可以直接使用的。

披上陈警官递过来的大衣，陆茗雪转头不去看那三具遍体鳞伤的尸体：“黑衣服的总共四个人，跑了个玩扑克的，死的三个人是替天行道的，就是他们绑的我……我说了我没有遭到侵害！”

为了掩饰自己尿裤子的事实，她刻意从地里挖了点泥糊在自己的裤子上。

前两天刚下过大暴雨，以现在的季节田地中还是显得特别泥泞，裤子和鞋子都进泥土的感觉也特别不好受。

“你要不要再重新编个故事？我可以给你些时间的。”陈警官将一幅墨镜递给陆茗雪示意她戴上。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杀出一名做好事不留名的黑衣人，看不清长相、看不清身高、看不清体型，只记得他很帅。’

这种话谁信？

“我说的全是真的，说到底我还在你们眼皮底下被绑走，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要考虑要不要换个城市生活了。”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我们的失职。”陈警官低头替下属道歉。

当然，陆茗雪换个城市生活仅仅是说说而已，这种事不是她自己说做就能做得到的。

“那个扑克男是夜魔吗？”换上了刺客装的依文低头看着地上那条长长的血痕。

接到报警就一起跟过来了。

“不是，这辆车是为了引开我们，真的应该往其它方向跑了，我们已经把路全都封锁了。”回答她的是陈警官。

听到这句话，依文也不再逗留，两脚离地快速飞往远方。

替天行道的人死了，三个黑衣人喝了N1202强化药，但遭到了严重的钝伤，严重者甚至右胸还有一个凹痕，全靠强健的体魄吊着一口命。

三人全都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陈警官转头再次看向陆茗雪：“你提前知道自己要被绑架？放学为什么要跑？”

“嗯，一个不小心读心到有人要绑架我。”陆茗雪转头看了眼被蒙上白布抬上担架的三名少年少女。

根据调查到的资料，三人中最年轻的乔治比陆茗雪还要小上两个月，他的父母只以为他是去同学家过夜，接到警方电话时甚至将其当作骚扰电话连续挂断了两次。

陈警官点头，没有多问。

“我们会加强对你的保护。”

他转头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三具年轻尸体，叹气。

————————

“你左边那个看起来荒废的农场……就在那里那守着他不要靠近……他发现你了！块撤退……”隐者姐姐撩人的声音，有些着急。

“抓到了。”芈小六回答。

她跑的很快，几乎没有花太长时间就凭借着自己那双长腿追上了目标。

“抓到了？用手机给我拍张照片。”隐者姐姐明显不信。

“拍张照片？”芈小六疑惑。

“是啊，不然我怎么确定……”

“用你平时聊天打字的界面，右边有个加号，点它再点第一个，然后点开左上角的手电筒形状，再对着‘夜魔’点那个圆形，最后点发送。”卫诗在耳机中详细的告诉芈小六具体步骤。

芈小六照做。

正在躺进一辆年代有些久远的汽车中全速前进的卫诗对着群聊中的照片吐出口烟。

组织的手机摄像头质量十分不错，拍的也很清晰，虽然拍摄手法和角度都很烂，却依旧将倒在地上捂住不自然扭曲右腿痛苦呻吟的中年男子照的清清楚楚。

络腮胡、深陷的眼窝、略黑的皮肤、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以及倒三角的完美壮硕比例，最醒目的还是他脖子上那条青色眼镜蛇纹身，这便是令黑白两方追缉的“夜魔”查鲁克。

却像个可怜虫一般面目狰狞的躺在碎玻璃上挣扎，哪怕这个举动不断为他身上增加伤痕，依旧抵不过断骨的疼痛。

“回来吧，不用管他了。”卫诗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扔一边，伴随着他粗暴的动作，数据线直接断在了充电口中。

他将车子调头，从哪里过来的回哪里去：“这是假的。”

“竟然是这样吗？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是根据外貌画的。”隐者姐姐第一时间推卸责任。

芈小六：“？”

“听不明白吗？那个是伪装的的。”卫诗的声音十分不耐烦，“N1202伪装型，黑市价格一瓶两千万，只能维持24小时左右，真有钱。”

芈小六：“一百万？”

“没了，回去接着睡觉吧。”

说完这句话卫诗便挂断了电话。

“……”

芈小六掰了掰纤细的手指，想要计算出自己损失了多少个包子。

在她停留时，另一个人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看到那辆轿车了，车牌号是你说的那个，我还听到了惨叫声。”依文轻声说道。

“小心点，我没你快，先在那里等待不要轻举妄动……我听到你呼吸加快了。”同样是耳机中的声音，“刚刚你已经严重超速了，你原地绕了三圈我们还是没你快。”

“我知道……在空中没有超速这一说吧。”依文深呼吸，抬头看向农场中间房子的二楼：“二楼窗户有被打破的迹象，我看到有个人被绑在那里，惨叫声是他发出的。”

“是人质吗？”

“是夜魔。”

“……可能有诈。”.

然而在耳机中的这句话说出来时依文已经从一楼直接跳到了二楼窗边。

眼前这个男人的右腿沿着非关节处向前方进行弯曲，另一只腿绷直，似乎也不能动弹。喉咙中除了沙哑的呻吟再也没能发出别的声音。

已经失去了独自行动能力了吗？

依文拿出手铐给他戴上：“这里是白鲸，已经逮捕目……”

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不停的瞥向后方的杂物堆，似乎是在向自己示意什么。

皱了皱眉，依文拧动胳膊上的手表式电灯照射过去。

可以看到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身影蹲在那里，试图借助环境的黑暗隐藏自己。

在依文发现了自己后，芈小六索性也不装了，上来就是一个弹射起步将依文吓一跳。

猝不及防，以这种速度，换个人绝对反应不过来，甚至还要面对那种正欣赏短视频时忽然被鬼突脸的大脑絮乱。

二楼的楼梯被杂物挡着，想要离开这里最快的方式就是走窗户，可依文挡着窗户。

在芈小六撞来时，依文没有做出任何躲闪动作，她对自己的能力绝对自信。

犯罪市全部异能特警加起来有四个LV4能力者，不是“仅”四个，而是“达到”四个，因为范醉市的犯罪率高才能有这么多。

一个规模算大的城市只有四个还算多，这足以说明LV4的含金量。

嗯……但依文不是这四个人中的其中之一。

不过她除了“能力范围”这一栏外，所有数值都触及了自己能力的LV4评阶。

LV3等级，能力：力。

顾名思义，她可以在半径五米的范围中改变“力”的强度、方向。副作用是方向感极差。

虽然因为开发没有那么高而范围不大，可哪怕是高速打出的狙击枪穿甲弹，在到达她的操控范围时，她也能够使其从“攻击”变为软绵无力的“触碰”。开启三百六十度防护立场后也不用刻意去注意子弹的速度和位置。

同理，对方这软绵无力的小拳头也只会真的软绵无力。

一瞬间便用高速运转的大脑根据对方的体型判断出其并非肉体强化类能力者，依文十分随意的将芈小六向自己产生的“力”消减为十分之一，随后伸手去接她的拳头。

于是下一秒依文这只手的手背狠狠与自己的胸口进行接触，带动着她整个身体击破木制的墙壁并且飞向远方的牛棚，又撞破了两堵木墙后才终于停下。

“主人您该留点手的，没把人给打死吧……”那人应该不是坏人，因为他的衣服是白色的，还带着手铐。不太想让主人袭警呐……

第二十三章 一定要赔钱

小破屋下阴暗的地下室，黑发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一拳打在一名少年的腹部。

“我有说过你们能不经允许接私活吗？”卫诗眯起眼睛看着痛苦的捂住肚子蹲下的石根隼斗。

秋后算账。

“你也没有说不行。”隼斗抬头对他裂开嘴到牙龈。

卫诗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给拽起来：“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找到不认识的糖要先问问家长能不能吃吗？如果你杀了我们不该杀的人露出马脚，把你的腚切掉扔到小便池里让人冲洗都不够弥补。知道其他组的人会怎么惩罚你这样的人吗？三根手指头。”

卫诗把他给扔到一边，这次教训就算是过去了。

被打了一顿的石根隼斗似乎并不在意，很快便重新换回了笑咪咪的样子。

令人十分不舒服。

卫诗转头看向捏着芈小六的手指帮她剪指甲的隐者。

注意到他的视线，隐者姐姐连忙放下指甲刀给卫诗修手机：“嘿Siri，把数据线吐出来。”

没有反应。

隐者沉重的将手机还给卫诗：“我尽力了，再买一个吧。”

“……”卫诗瞪了她一眼，拿着香烟走出去。

芈小六似乎因此逃过一劫。

大半夜出去追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早上好，主人。”直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莎莎才迟来的报了个早。

需要睡觉的屑精灵昨晚也晚睡了，不同的是她拥有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权力。

“老六，你玩手机游戏吗？就那个最近挺火的原魔。”一大早吉姆就耐不住寂寞的向自己的同桌搭话。

“原魔？”芈小六困惑的看着吉姆。

“不玩？算了，咱先加下V信好友呗，企鹅也行。”吉姆将他那新买的榴莲14拿出来。

没错，他仅是想找个话题来炫耀自己的新手机。

芈小六愣了一下，将自己的按键手机拿出来。

“大哥你别逗我啊，现在小学生都人手一部智能手机的。”吉姆也楞了一下，“哦对了，你也不比小学生大多少。建议你还是管家里要个智能手机，你看……”

他开始向芈小六展示手机功能。

“说起来，智能手机好像现在成了必需品呐。”莎莎说。

“智能手机多少钱。”芈小六问。

“便宜点大概一千多就能买到吧。”面对这种情况吉姆当然不会将自己手机的价格报出来。

芈小六打消了买手机的念头。

收起自己的手机，吉姆凑到芈小六耳边小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怎么读心妹更喜欢看你了，她不会是暗恋……”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不好的行为哦。”依文走过来微笑的打断他。

“对不起。”吉姆尴尬的道歉。

“对不起不该对我说哦。”依文摇头。

“胳膊。”芈小六疑惑的看着她的手。

依文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挂在自己脖子上，将那些经常偷偷看她的女生们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昨天不小心被撞到了。”依文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好在依靠着对自愈能力者的研究世界上的医学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否则她怕是两个月都不能碰网球了。

而现在仅仅是看起来可怕，但大概过个两三天就能痊愈。

昨晚还是轻敌了，主要是肉体强化类能力者一般来说肌肉发达的十分明显，可看那个黑袍人的瘦弱模样她以为那只是一个敏捷方面的能力者……

还好在倒飞出去时她连忙将力度消减百倍，砸破两面木墙仅仅是因为牛棚的墙壁本就是脆弱的木板再加上年久失修，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右手骨折。

总的来说，昨晚那个黑袍人是真的恐怖，单力量方面绝对已经达到LV4了。

以后绝对不可以轻敌了，明明自己最克制力量方面的能力者。

昨晚的“夜魔”也是假的，真的夜魔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经检查假夜魔除了右腿的断裂以外左腿的关节之中还发现了一根生锈的长钉，这也是导致了他那条腿不能弯曲的罪魁祸首。

也就是说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便是空间杀人案的真凶，同时也大致可以确定他就是从黑衣人手中救了陆茗雪的人。

那么他应该就是替天行道的人错不了，至于同为替天行道的人为什么其中一方绑了陆茗雪而另一方却放走她，这其中也可以有不少解释，比如要追捕夜魔不方便带人之类的。

有趣的是，虽然黑色风衣紧紧包裹着看不出太多，但体型上那个人可以说是和自己眼前的这位同桌一模一样。

应该是……毕竟仅仅是一个照面，不太确定。

“真可怕。”这是芈小六对于依文手臂被撞断的评价。

“是啊，要是能抓到那个肇事者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了他的。”依文似笑非笑的坐回自己座位，无法从芈小六的表情观察出什么。

芈小六点头：“一定要赔钱。”

“嗯，一定一定。”

“……”

坐在后排的陆茗雪看着她们想笑，却笑不出来。

拥有读心能力的她明白，昨晚的获救仅仅是因为一场巧合。小妮子并没有英雄救美的想法，哪怕获救的自己再怎么想要美化这件事也架不住事实。

可这个女孩确实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灭口她，明明仅仅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理智上告诉她，应该将事实举报给警方，这样对谁都好，同时也会挽救一位误入迷途的未成年少女。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人类本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或许是出于“不能忘恩负义”的想法吧，暂时只能这样想。就像许多人忍受不了他人的行为却未去喝止，只是向自己或向别人说出那么一句“我懒得理他”。

事实上真的是“懒得理他”吗？

忘掉这件事吧，重要的是自己尿裤子的模样竟然被比自己小的女生看到了，这件事足够自己换个星球生活了。

以后不要与这个小妮子有瓜葛，至于这小妮子以后自己被抓到那就与她无关了。

“明天周六没有课，要一起出来逛街吗？”依文向芈小六问。

近距离监视观察。

“两个大男人逛什么街？咦惹~”吉姆搓了搓胳膊。

依文有些脸红的转过头去，她忘记对于女生来说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男生来说怪怪的。

她连忙改口：“在你家附近那条街上有个电玩城，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主人，电玩城是玩游戏的地方，需要钱。”莎莎为芈小六解释。

“不去。”芈小六。

“我请你。”依文拿出一张票子，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吃饭我也请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昨天刚发的工资。

“去。”芈小六。

唯独这一点挺好懂。

吉姆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依文，表情就像那个看手机的老人。

第二十四章 想和它抢

“阿姨压一压一——”

啪。

将闹钟拍掉，穿着睡衣的少女半眯着朦胧中带着些许水汽的双眼，看着窗外还未天亮的夜景发了会儿呆。

六点钟，等她找到芈小六家应该正好到约定的八点半，运气好的话还能再早一些。

照了照镜子，脑袋上果然翘起一个角来，留着短发看起来更加明显一些，虽然对于男生来说她的头发已经算比较长了。

活动两下右手，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碍了。现代治疗技术很不错，这种疗法也不会留下隐疾，只不过价格方面绝对不是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的。

身为异能特警在医疗方面还是会享有不错的福利的。

轻手轻脚的完成洗漱，却没想到还是有人拦在了大门口。

“今天没课，起这么早是上哪，去和人打架吗？忘了胳膊的疼了？”母亲冷着一张脸拦在门前。

“早起不犯法吧。”依文为自己的母亲回以灿烂的微笑。

就像面对班里那些不熟悉又不陌生的同学一般。

“你弟弟在正规学校累了一周，你别吵到他休息。”

正规学校这四个字在能力者耳中显得那般刺耳。

相比较普通的学校来讲，能力者的学院确实太轻松了些，感受不到太大的压力，连入学都不需要看分数决定，比许多技校还要松散。

同样，相比正常学校，大部分能力者也很难找到工作，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与能力者一同共事。

企业家们当然欢迎能力者为自己打工。就拿板砖来说，一位肉体强化能力者可以干十个人的量，念能力者甚至可以直接节省出一台不计算维修费就价值千万的机器成本，而每个月只需要给个一两万打发一下他们就会沾沾自喜。

能力者越能干，他们就越受到普通人白眼。

我们努力拼搏都不一定成功，而你真实文凭可能只有小学水准，却只因为觉醒个超能力就得到老板赏识。

或许儿时会对其有些许崇拜，但在成年面对生活，接受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这些所谓的能力者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电子厂中在胳肢窝下多长了一双手的内卷员工罢了，甚至还有可能忽然发狂用那双多出来的手忽然搞破坏。

经过几次大型罢工事件后，许多大公司在雇佣能力者前也要先仔细思索一番，这个社会的劳动力还是普通人占据多数，不可能有哪一家公司不管不顾的雇佣一些在学校期间光顾着学习如何控制能力的变种人。

当然，警察那边就不会顾及这些，每次夜晚参与巡逻之后，为了防止第二天还要提前起早摸路还会有人来送她这个路痴回家或上学。

所以，在许多家长眼中所谓的“正规学校”与能力者学院相比，就像985与私立技校的比较。

“我有个约会。”依文皮笑肉不笑的回复道，在“约会”二字加重了语气。

“约会？穿着男装去钓女生吗？让我看看你的包。”母亲压根不信，伸手去抢她背后的运动背包。

依文也不闪躲，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夺过背包翻来翻去。

————————

相比较玩游戏逛街，其实依文对运动更感兴趣一些，可芈小六在运动场旁观好久，受到邀请也不参与的状况来看他一定不喜欢运动，第一天的体能测试他都跑不完一整圈的。

这体能差的有点太夸张了，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出来的就算带他去运动他肯定也会注意这点不去露出马脚。

“好干净。”这是在依文看到芈小六房间后的第一想法。

完全不像男生的房间，她有进过自己弟弟的房间，东西基本上胡乱拜放，偶尔忘记打开窗户通风还能闻到臭袜子的芳香，偏偏他自己丝毫闻不到。夏天还存在于垃圾桶中的卫生纸依文就只能选择性的无视掉了，青春期嘛……

而芈小六的房间这已经不是用干净来形容的了，除了垃圾桶里的包子纸包装外看不到什么不整齐的东西，因为这里除了基础的家具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热水壶、锅、茶杯等等物品完全找不到，甚至在她面前刷牙的男生在吐出口中的牙膏后还用手接点自来水解渴。

“自来水不能长期直接喝，不然会得肾结石的。”依文一边将自己带来送给对方的猫粮放到桌子上一边告诫对方。

看到阳台上打盹的猫咪后她十分欣慰。猫猫还活着，在小窝里睡得正香，小窝是用当初存放它的箱子做出来的，里面垫着些衣服，十分简陋却也还凑合。

看着走来的男孩，依文第一次看到了芈小六眼镜后的面容。

很干净，男生只要脸上干净些就能加上许多分。

甚至眼睛都没有因为长期戴眼镜而产生变形的迹象，双眼因为没有戴眼镜而微微眯起来，所以看不出具体眼形。

除此以外依文给不出别的评价了，男生干净清秀不一定代表着他帅气。

“肾结石？”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新词语。

莎莎连忙冒泡：“是一种疾病，主人的话不需要担心，虽然主人对疾病的自愈能力效果很差，但几乎所有疾病主人都可以随时间自然好的，就是过程可能会非常难受。”

“嗯。”芈小六伸手在桌子上抓了抓，没有抓到自己想拿的东西。

“你度数挺高啊。”依文将眼镜递给她。

“嗯。”

看着她戴好眼镜，依文拍了拍桌子上的猫粮：“这是给你的。”

芈小六撕开猫粮包装尝了尝。

还好。

再来一口。

然而她的举动成功惊到了依文：“这个不是给你吃的，你没看到上面写着猫粮吗？”

“我不能吃吗？”

给她的却不让她吃。

“人一般都不会吃的吧……”依文无语的将猫粮倒进猫咪小窝前的小碗中，连碗也是人吃饭用的碗。

捏起一颗猫粮在睡着的猫咪鼻子前晃了晃，猫咪一个弹射起步醒了过来跑到小碗前吃了起来。

好险，再晚醒一秒就饿死了。

“宠物总是吃人类的食物对身体不好的。”依文蹲下帮猫咪顺了顺毛，起床时的不愉快瞬间消失，“有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吗？”

“……”芈小六看着依文不说话。

依文瞬间明白过来芈小六不可能有这个闲钱。

“那一会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出钱。”依文犹豫了两秒才说出最后那三个字。

为什么她要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生花这么多钱啊……

但她确实好喜欢这只猫猫，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她当时就自己抱回家养了。

“给它起名字了吗？”依文再问。

“名字？”芈小六楞住了。

名字不是生来就有的东西吗？

“主人，人类的名字一般都是由父母取的，而宠物的名字便是由它们的主人起的，就像我的名字就是主人起的呀。”莎莎解释。

“我也是？”

“不，主人现在的名字完全是房东为了凑齐三个字帮你写在学校录取信息上的。对了，房东不是父母。”

芈小六蹲下，看着埋头狂吃的猫咪。

吃的好香，想和它枪。

“叫狗狗吧。”

“不行的吧。”依文无语。

芈小六继续看着猫咪发呆。

最后盯着它的黑眼圈决定：“叫圈圈吧。”

第二十五章 单纯的男孩

“小六，你在干什么？”正在创建新账号的依文无语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芈小六。

猫咪检查过了，十分健康。电玩城今天关门了，她们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来到网吧一块玩，整体气氛都完全不一样。

虽然有以貌取人的嫌疑，但看芈小六那厚厚的眼镜片依文就觉得他应该喜欢打游戏的吧。

周六周末时学校旁的网吧很难找到空着的机子，但戴着胸章的芈小六往那边一站，就会有人自觉的下机远离她。

然而芈小六连游戏账号都是在依文的指导下才成功注册出来的不说，登录游戏前她更是为依文展示出了令人无法理解的迷惑操作——

一字一字的仔细阅读用户协议。

“这个不用管，直接点‘我同意’就行，账号和密码你记住了吗？”依文帮芈小六操作。

“嗯。”芈小六点头。

“真的记住了？”依文有些不信。

“真的。”

某位功能拉跨的系统小精灵此刻正疯狂的代替她背游戏的账号密码。

依文带她玩的是网吧中半数人都在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卫诗老大喜欢玩的那个游戏——League of Legends。

芈小六不解，为什么这些人边玩边骂，他们玩的不开心吗？

“小六，你又在做什么？”依文无语的看着身旁用鼠标点击技能的男孩，“这个有快捷键的，就是qwer，不是放个食指就可以啦，你手指这样放……”

男装少女微微侧腰，贴近男装女孩手把手的教她该怎么玩。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怎么玩过这个游戏，大概上初一的时候玩过那么一段时间吧，因为方向感不好刚玩时经常在地图上迷路，好多年没有玩也算不上是炸鱼吧。

“主人，他贴太近啦！”莎莎大叫，“快推开他。”

芈小六照做。

“呃。”依文有些错愕的看着她，随后有些尴尬的转回头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一不小心走神了，好像刚刚被占了便宜。

虽然对方只是个13岁小男生……但自己也只有15岁而已。不过自己现在是男生的样子诶，正常来讲男生贴这么近不是正常的吗？以后要注意一些了。

依文：“小六，你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不买装备？”

芈小六：“留着买包子。”

依文：“小六，刚刚你按一下D可以跑掉的。”

芈小六：“想把D留到下一把用。”

芈小六：“我杀人了。”

依文：“那个是小兵……”

……

十分艰难的游戏过程，不只是芈小六一个在做迷惑操作，其余队友以及对面的人也有几个是这样。

虽然一直提醒，但芈小六的左手依旧忍不住只用一根指头生涩的按键盘。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和右手相比左手用着十分不协调。

喝了口水，依文什么也没有说。

她自己要带人玩，为什么要生气？谁都有刚接触一件事物的时候，就算是那些职业选手也是从0开始接触过来的。也没有对其他队友生气的必要，毕竟这里是新手对局，凭什么要求队友各个都能达到心里的要求呢？

转过头去，从表情上看不出这位萌新选手是否开心，似乎从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表情发生过太大变化，顶多是眉毛小幅度的动一下证明自己不是面瘫。

但依文自己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有人一起玩呀。

许多游戏的配置不是高在显卡，而是一个能陪自己一起玩的朋友，虽然这个游戏本身就是多人游戏。

在游戏中用爆炸果实把芈小六卖掉之后哈哈大笑，这才是朋友间联机的乐趣所在。

看着还有时间，开了最后一把游戏，不过这一次就没那么和谐了，因为新手对局自然少不了炸鱼的人。游戏劣势，一位炸鱼失败的队友忍不住对芈小六破口大骂。

看着上面污秽并且携带双亲字眼的话语，芈小六的心里很不舒服。

“这种人真的恶心，新手局炸鱼还恶心人。”依文打字帮芈小六喷了回去，随后看似不经意的小声提起：“要是我能加入替天行道的话绝对要顺着网线剁了他的手。”

“替天行道？”芈小六疑惑。

第一次听到的词语。

“就是网上最近很火的那个组织呀，你不知道吗？”依文有些惊讶的看向芈小六。

随后便想起芈小六的手机似乎还是按键的……那么是这个反应也算是正常。

“去吃饭吧，犯不着被这种人影响到心情。”依文决定。

“嗯。”芈小六就为了这个。

随便挑了家看上去还算稍微高档些的饭店，平时依文没怎么朝这边停留，自然也不知道哪一家店的饭好吃。

身为女生，她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装饰华丽些，还卖有甜品的饭店。

“你确定？”依文诧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孩。

明明她说了她请客，而且也已经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可对方却只点了个最便宜的素菜。依文自己最省钱的时候都不会吃的那种。

“嗯。”

“再点个吧。”依文说。

芈小六摇头。

怕依文跑掉让她付钱。

眼睛却时不时扫向水煮肉片和冰激凌。一个隼斗带她吃过，一个好漂亮。

依文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心思，盯着芈小六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自作主张多点了份水煮肉片和冰激凌给她。

身为自愈能力者，小六应该不怕伤胃吧。

上菜时，服务员有些为难的看着芈小六：“客人，你们能不能吃完快点离开，主要是……”

她看向芈小六的胸牌。

因为芈小六，店已经不来客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依文还是替芈小六答应了下来。

相比较今天遇到的其他人，这位服务员说话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不喜欢？”芈小六疑惑的看着对于水煮肉片一口未动的依文。

害怕.jpg

上次隼斗也这样。

“太辣了。”依文摇头。

“辣不可以吃吗？”男装女孩的眉头动了动。

她挺喜欢这个味道。

依文再次摇头：“不，辣椒吃多了可能会上火，然后长痘痘……害处挺大，我不太喜欢。”

长痘痘对女生来说可是噩梦啊，越爱美的女生越怕长痘痘，而且她最近几天也确实不能吃辣。

听到她的话，莎莎立刻在芈小六脑中解释：“主人是不会长痘痘的，因为主人的外貌已经固定了，不怕长痘痘也不怕身材走形，不过上火我就不知道了，但上火本来就是小问题，就算发生了以主人的能力也会好的很快……”

仅是对疾病和毒自愈差，但上火这种小问题还是没关系的。

芈小六放心了下来，将冰激凌递过去：“你吃。”

依文看着被挖了几勺的冰激凌沉默不语。

究竟是这人不拘小节还是说男生之间的朋友情好到能在同一个牙痕上吃一个苹果？

“不了，最近我身体不舒服，吃不了凉的。”再次拒绝。

每个到了年龄的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能受凉不能吃辣，并且也会在这几天脾气变得不好，现在的她就处于这么一段特殊的时期。

那天没能抓到真正的夜魔，胳膊还被打断了一只就让她急得想要砸东西。

要是不怕长痘痘不怕身材走样又不怕经期失常，她也想像芈小六这般肆无忌惮的吃辣椒和冰激凌啊。

吃完饭没有再聊些什么，不能给人家饭店添麻烦。

依文静静的送芈小六回家，看着路人刻意回避着她们两个。

她不懂，为什么即便处处遭到白眼芈小六依旧不将体测补完。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身边少年的后背。

一枚生鸡蛋。那显然不会是成年人干的，大人不会无聊到做这些事情，也不敢去这么招惹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危险等级C。

看上去不大的小男孩，扔完之后笑着带小伙伴们快步跑掉。

对于他而言，芈小六就是妈妈一直让他远离的那种人，也就是坏人。

英勇的他不但没有惧怕这个坏蛋，反而还敢拿东西主动向其发动攻击。他是英雄，起码在他的小伙伴圈子中是这样的。大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敢，这就已经奠定了他在孩子圈中“牛逼”的地位。

依文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转头看向芈小六的反应。

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后背，好奇这来自生鸡蛋壳子中的不明液体。

别说追那个小孩，连骂都没有骂上一句。

相处了一天，不管从哪里看这个男生都不像是会杀人的那种人。

他非常的单纯。

把人送回去，依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小路，虽然距离其实并不算远，但这对于依文来说注定是漫长的路途。

“玩的怎么样？”耳机中陈警官的声音。

“挺开心的。”

已经好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出来玩了，除去同事和社团的人以外，好像她并没有什么朋友。

依文的脚步逐渐放慢。

曾经她是有不少朋友的，曾经她也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漂亮女生……也曾有看到她觉醒了能力后依旧没疏远她的普通人朋友，就像今天想要将冰激凌让给她的男孩那样，对于她的友好施以回应。

她在某些方面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

“你觉得他有问题吗？”陈警官。

“从性格上，哪里都不像。”

“挺好。”

“哪里好了？接下来该从哪里找凶手。”

“朋友不是罪犯，难道不是一件好事？”陈警官疑惑。

“不是朋友哦。”依文纠正。

“你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陈警官感慨，“对于男生来说，能一起快快乐乐的打一天游戏，就已经基本上算朋友了。”

“我不是男生。”

在一个巷子转角，依文停下了脚步。

看到了一些小孩蹲在别人家楼下蹭网打游戏。

依文在隔壁超市买了点鸡蛋，拿出一颗走了过去，冷漠的拍在其中一个男孩的脑袋上，并于其头发间揉了揉。

第二十六章 胡吃海喝的代价

又睡不着了。

今晚又下雨了，春天的雨挺多。这本该是人们睡得最香的天气。

倒不是因为猫咪起夜蹦迪，相比较白天被宠物医院科普过的一些养猫小常识中的案例，圈圈还是很乖的。

虽然也有跟之前情况差不多的失眠状况，睡前反复的回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并且这个回忆在玩游戏时被骂的那段反复了好长时间。莎莎说这次不是因为记忆过少，仅仅是因为她小心眼。

这也不是睡不着的主要原因。明明已经睡着了，可半夜疼醒了。

是的，疼醒了。

在暴雨下不打伞、楼下的小吃街和白天的不忌口、肆无忌惮的吃辣和吃冰终于还是要付出些代价。

肚子疼，比上次被扑克牌扎到还要疼，捂住肚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无法理解，白天莎莎告诉过她大多疾病和伤痛都可以自愈。

“莎莎。”

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这个没用的系统精灵陷入睡眠时间，想什么时候睡就能直接睡着。

手机上显示时间为2：37，不说整个城市，至少这附近的街区除了亮着的路灯外再也找不到哪个地方还有明光。

双腿好像有些黏糊糊的，伸手一模。

在灯光的照耀下能够清晰的看到渗入指缝的颜色，但在她眼中只是一层黑色。

虽然看不到颜色，但本能已经告诉了她这是什么。几天前的雨夜那个死人口鼻中就有出现，她被划伤时也有流出这个名为“血液”的东西。

毫无疑问，绝对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穿好衣服，甚至没来得及将美瞳和眼镜重新戴上，女孩捂住剧痛的肚子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

“受伤生病要去医院”这是她重复抽到过两次的常识，莎莎告诉过她她根本不需要。

走到一楼，女孩用泛着蓝光的双眼迷茫的看着地面积水上的涟漪，她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医院在哪里。

在夜晚的时候，这双只能看到黑白灰色的双眼更加难用。

却足以令她看清一楼拐角有这么一间半夜两点半仍有亮灯的房间。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住户都可以成为求助对象，但女孩本能的追寻着三色世界中那唯一一片“白色”。

急促的敲门声，从里趴在猫眼往外看根本看不到人（因为身高加捂住腹部微微弯腰），这种可疑的现象发生在这种附近刚出过凶杀案的地方，想必是没有哪个范醉市居民敢当那个开门领盒饭的憨批。

但门后的这位似乎就是这么一位憨批。

“我有装门铃。”房间的主人面无表情的开门看向这位没礼貌的夜间访客。

她不仅开门了，甚至另一只手是空着的，没有丝毫防范意识。

一脸仙气的粉毛女房东，这个点还不睡活该长黑眼圈。

门是向里开的，扶着门的芈小六直接被带了过去，趴在她的身上。

“大半夜不要外出，不知道附近可能有杀人犯……”话说到一半，她眼尖的看向对方右手蹭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皱着眉将芈小六扶进房间。往外瞄两眼，确定没人后再将门给带上。

她将人抬到床上，看了两眼对方的面部，若不是发型和自己亲手送过去的衣服，根本辨认不出眼前这个长有一双独特眼眸的男孩是自己两周前亲手捡回来的那个。

虽然改变的仅只有眼镜和双眼的颜色，但这已经是非常显著的特征。换做二次元都可以当另一个人物额外使用了。

女房东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已经积灰的医疗箱：“伤在哪了？”

“疼，血。”芈小六指了指小腹下，茫然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羞涩之意。

女房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翻铁栅栏了？”

如果芈小六不给她指受伤的地方，她还以为对方撞上了那个还未落网的杀人犯。但这么长时间还未落网应该是不会在这附近游荡了。

她转头看向厨房中代替餐具的瓶瓶罐罐，用自己的毕生所学试图想出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最终却只能无奈的得出当初上这节课时在课上睡了一整天的结论。

她从医多年只碰到过三十多次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知道该怎么做？

芈小六摇头，低头不说话，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裤子脱下。

失血挺多，将秋裤渗透了大片。黑红色，甚至已经凝结了，呈现出些许锈棕色，总之不是寻常的那种受伤出血，这个颜色的血迹女房东简直太熟悉了。

毛都没有，更没有想象中的“断肢”出现。

愣了一下，低头纠结的思考了两秒钟，她将医疗箱合上塞回床下，指着一滩血迹问：“它自己忽然流出来的？你没有碰到什么人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嗯。”点头。

得到回复，女房东转身拿出个毛巾放盆里用开水打湿帮她擦拭：“第一次吗？”

这个女孩仍旧茫然的看着她。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叫月经，通俗讲也可以叫‘大姨妈’。每个女孩都要经历，下个月还会这样。”女房东转身从一个方形包装中拿出一张姨妈巾，“看好怎么用，以后你要自己用。女性朋友没有和你聊过相关事情吗？”

她是知道芈小六没有父母的。

“女性朋友？”芈小六静静的看着对方的动作。

联想到当初手快填写的信息，女房东嘴角向下歪了歪。关键当时这个性格奇怪的女孩并没有意见，个性非常奇怪……

那么怎可能会有人告诉她这是一个什么现象呢？

“很疼吗？”

“嗯。”

“是痛经了。最近吃很多辣椒？着凉过吗？”

“嗯……”

“以后注意节制，直到有会照顾人的小男友出现之前都多喝热水。”她摇了摇头，帮芈小六盖上被子，“女孩子独自在外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她深深的看着芈小六对于女生来说较好的面容。

对于女生来说确实好看，但太短的头发不适合她，因此当作男生来看的话就更不起眼了。

没有ps手段和后期的话，漂亮的女生在扮男装时多数都会被一眼看出，那些女装好看男装还能帅气的实在是太少了。

换位思考一下，就像是电影里那些帅气的男明星，比如《锤神》的主人公，他女装漂亮吗？

将渗血的裤子扔到一边，让其躺进被窝。女房东去厨房捣鼓半个时辰，最后用钳子夹着一个烧杯走了过来，烧杯里装着不知道什么做的汤。

但在她忙活的这段时间，女孩早已闭上了双眼陷入了均匀的呼吸。侧着身子蜷缩起来，虽然依旧痛却安下了心。

女房东再次皱眉，用另一只手将其晃醒：“把汤喝了，补充营养。”

她不能白忙活。

第二十七章 不能吃这个亏

女房东的家里就一张床，她并没有委屈自己，半夜直接和喝完汤就睡的芈小六挤到一个被窝睡了一觉。

芈小六的身材比较娇小，所以哪怕是单人床也装得下她们两个。

“对不起主人，都是我不好！竟然忘记告诉主人月经的事情了QAQ。”莎莎是真的将最后那串字母给念了出来，“因为主人是第一次，我还以为凭主人的能力不会来了，还害主人真实的脸被看到了……”

她的能力仅仅讲究一个“恢复至完好”，可月经是属于正常现象……

但芈小六没有功夫理会莎莎，下身只盖了一层被子，抱着个暖宝宝的她正端坐在女房东的面前接受一场“测试”。

“这个呢？”女房东从一叠色图中拿出一张放在芈小六面前。

是真的色图。

“白色。”

“不是，是黄色。”女房东皱眉，将色图收回去，“你是天生的色盲吗？”

黑白灰三种颜色区分，这就比较严重了。

“试试这个。”她拿出一副刚刚花了两小时自制的色盲眼镜递给对方。

墨镜的模样，起码看起来比芈小六自己平时戴的那个厚厚的眼镜要美观不少。

就是出门容易被当成陆茗雪那样的能力者，现在除了沙滩上外基本没有哪个正常人敢在大街上戴墨镜。虽然不是所有戴墨镜的都是读心类能力者，也有可能是激光眼，但戴墨镜的能力者基本都是自己无法操控能力。

“有变化吗？”

“没有。”

“一点没有？”

“嗯。”

女房东有些挫败的将墨镜拿回来，继太阳能手电筒后这是她制作出的第二个被人否认的物品。

“你平时戴着的美瞳能看到颜色吗？”房东问。

平时有戴美瞳这点倒不难猜出，她只是镜片厚了点不代表看不到双眼的黑棕色。

“能。”

“可以让我看看它吗？”

对此，芈小六询问莎莎意见，她睡觉时一般把美瞳放到随身空间。

“如果主人没意见的话是可以的，魔眼杀为系统新手大礼包中的物品，她研究不出端倪也带不走的。”

女孩将美瞳递给。

如莎莎说的那般研究半天也看不懂。

二次挫败。

芈小六拽了拽女房东的衣角，递给她几张现金：“房租。”

“你找到雇童工的地方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手上却十分老实的把钱接过来。转身看向窗外：“你的小男友来找你了。”

她是指依文，按过门铃没人答应的依文握着把合上的雨伞站在楼梯口看似自言自语的对蓝牙耳机在说些什么。

“他昨晚跑另一家了？哪一家？”依文疑惑。

既然是监视，肯定不会跑着玩一天就放松警惕，也不会仅白天让依文盯着就完事了。

“就一楼角落那，房子的主人叫赫莉.奥曼，这整栋楼都是她的。昨晚那个男生慌慌张张就跑过去敲门，角度原因看不太明白，但可以确定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除非有暗门什么的东西。”路边摊煎饼的便衣歪着脑袋夹住电话小声的告诉她。

用于配合依文的便衣警察都挑选知道她身份的。

“师傅，你做这个做多少年了？”他的顾客看着烂了两个洞的煎饼陷入沉思。

“七八年了。”便衣对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并且给煎饼翻了个面。

碎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来着？”便衣的笑容逐渐不好意思起来。

“是不是该加油了？”

“哦对对，我就是考考你。”

“……”

顾客环顾四周，试图找到眼前这位便衣正在蹲点的罪犯。

思考了一下，依文还是决定去敲门。虽然她没有理由知道芈小六在这里，但若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秘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忽然就变得可疑起来了？

昨天还为线索中断而烦心的依文现在又莫名其妙烦心了起来，可能这就是大姨妈的debuff吧。

“姐姐你好，听说你是这里的房东，请问你有见到二楼西侧那个男生吗？我是他朋友。”见面后开口第一句话就甜甜的。

“我33了，叫阿姨。”赫莉面无表情的回答。

不能吃这个亏。

“阿姨？”

“嗯。”赫莉满意的回应一声鼻音，“她身体不舒服。”

“啊？他不是自愈能力……”

赫莉不等依文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

（0-o）？

这种老阿姨不是最喜欢自己这种白白嫩嫩的小鲜肉了吗？小鲜肉加成今天怎么失灵了？

话说身体不舒服的是你吧！一脸快要猝死的样子，说话也有上气没下气的。

生气，大姨妈还没过去就碰到这种生气的事情。

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总不能死皮赖脸的敲门让把人给放出来吧。

依文无奈的坐进停在学生公寓楼下的一辆车子中，像昨晚的监视人员那样盯着赫莉的家门。

“你的猫我帮你喂过了，痛经先休息一天，不要出来乱跑了，想乱跑就光着屁股去吧，我不给你衣服。”赫莉垂着眼帘对芈小六说道。

昨晚芈小六的裤子彻底遭殃了。

“无线网的密码是1w7le0piq，非常好记。”说完，她不理会芈小六的反应，自顾自的去厨房像个现代老巫婆那样摆弄她的瓶瓶罐罐。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做饭，而是正儿八经的在做实验。

芈小六站了起来，似乎是真的想这就这么光着下身走出去。

好在莎莎及时制止了她。

赫莉的家里没有电视，在这个手机和电脑几乎人手一份的时代，电视机这种家具除了表现出家庭富裕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观看了吧。

一个人生活自然不需要那种东西，一年来不一定能开上一次。

几乎一上午的时间，芈小六都坐在床上安静的发呆，一直到赫莉发现她的不对。

“不是都告诉你无线网密码了吗？你没事可以玩玩手机打发时间。”赫莉不解的看着发呆的女孩。

“我不会。”芈小六不懂无线网是什么东西，拿出按键手机试图研究。

这个手机上只有一个联系人，那就是赫莉。

据莎莎说，这个手机是赫莉给的旧手机。

“玩我的吧，密码画个M。”赫莉抽出手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丝毫不在意对方接不接得到。

芈小六接住了，但依旧没有动。

赫莉以为她是怕打扰到自己做实验。

她主动搭话以示自己没有受到打扰：“那个男孩也不知道你是女生，没人知道你是女生吗？”

“我是女生？”芈小六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你长的很漂亮，没必要打扮的男孩子气。明天开始穿裙子留长发如何？我衣柜里有假发你可以先戴戴看。”赫莉提议。

“不行！”莎莎在芈小六脑中冒泡：“主人，绝对不可以随便让人看到主人正常的打扮回女生！”

“嗯，我知道。”

“不，主人不知道。总之就算是任务期间也尽量不要让人看到！”莎莎的语气十分坚定。

“为什么？”芈小六疑惑。

“呜……主人以前结仇了不少人的，让他们知道主人在这个城市的话……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莎莎忽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第二十八章 可恶的替天行道

“你被佛波勒监视了。”这是卫诗发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的据点离芈小六非常远，并且他从来没有见过芈小六的常态。

芈小六回复了三个点，如果能查看个人聊天记录的话就可以发现她除了点就没发过别的。

“白痴，告诉你不要露出马脚，你脑壳里装的难道是个核桃吗？被抓了不要出卖组织。”

看到这串文字，莫名不开心。房东说扣血debuff期间心情不好是正常现象。

她像上次对隼斗那样不断扣点刷屏，对于她这种小脾气行为，卫诗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赫莉走来了，她连忙将手机藏起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像极了请了假病假后偷偷躲在被窝玩手机被母亲撞见的模样。

“还疼吗？”

赫莉不是她的老母亲，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小动作。

“好多了。”

外面的天都黑了，当然好多了。

“明天周一，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作业。”

赫莉扬了扬脑袋，将一对美瞳还给芈小六，顺带递给她装着卫生巾的手提兜：“会持续大概一周，注意饮食不要剧烈运动，勤换卫生巾。前两天最好每隔两三小时换一次，后面看情况减少……你可以回去了。”

幸运的小姑娘，当初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时是上课期间，淡黄色的裙子直接染上了颜色，被别人指出来后自己才知道，还被班上的男生轮流嘲笑。

她研究了这对美瞳一整天，也没有看出它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如果有更精密的仪器或许能够研究出些什么，但她不是这个东西的主人，没资格未经过同意私自带走研究。

“你知道做出这东西的人吗？”赫莉问。

芈小六安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和她相处了一天的赫莉知道，这个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

虽然看起来挺气人，但她这样子倒像是是觉得别人询问问题如果自己不知道就是自己的错，所以才沉默不回答。就像恶作剧被发现后家长问是不是你做的，然后不敢回答一般。

大概是以前回答了“不知道”后有人做出了不开心的反应吧。

奇怪的孩子。

“我们这边出了意外情况，A区现在已经闹炸锅了。”依文联络员的声音出现在耳机，“你见到芈小六了吗？”

“见到了，他回自己房间了，手里拿着个手提兜，不知道里里面装的是什么。”依文烦闷的回答。

这几天就没遇到过顺心的事情，买瓶矿泉水都有人往里兑水。

“什么时候见到的？请精确到秒。”

“就刚见到啊，大概还不到一分钟，要是你没来电话我就过去搭话了。”依文不满的回复，“需要支援吗？”

说不准芈小六那提兜里装的是N1202，现在人都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她就算跑过去也难抓到现行了。她就应该快步跑过去抢夺的，主要是听到“意外情况”四个字就下意识站住了。

“那你们可以撤回来了，监视任务撤销了。”

“发生什么事了？”依文一辆茫然。

“北侧A区出现了袭击过你的黑衣人，座头鲸的肋骨被他空手打断了三根，就在我联络你的上一秒里，于包括座头鲸在内的三十七位异能警包围下全身而退。”

“真的假的？”

哪怕自己也在那个人手里吃了亏，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信。

身为前辈的座头鲸可是一位真真正正的LV4的肉体强化能力者，不说能力单看体型就令人怀疑鲁智深能扛得住他几拳。

简单来讲差不多就是和皮肤正常的绿巨人差不多。

手机震动两下，一个视频发送了过来。是一个监控视角的视频，在“替天行道”横行的范醉市还能看到监控实属不易。

一身带兜帽的风衣，仅露小半截被长靴包裹的小腿在外。

但从体型仍认得出这是那个一拳打断自己右手的黑衣人，他静静的站在马路中央，身边围着一圈作为障碍的警车，警车旁还有被拧成麻花的枪械。

零零散散站着许多着装奇形怪状的人，显然都是异能特警，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看起来就像是被逼到了死路，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被逼到死路？他踹上一脚一米厚的墙也能出来个窟窿。

而在他对面的就是范醉市警方的王牌之一，哪怕是站在宽阔的包围圈中依旧显得拥挤的座头鲸。

三米多的大个子，在春季的蒙蒙细雨下撕开上衣的衣服，将一身健硕又不嫌臃肿的不科学肌肉暴露于空气之中，头上戴着一顶红色面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摔跤手。

这身材再加上绷紧的肌肉，说是能打停地震都有大批的人相信。

他伸手擒抱，明明那么大的个子却丝毫不显笨拙，可对方比他更快，迅速的握拳对他城墙般的身体发起攻击，腹部、胯下、下盘。

如同电影中演的动作那般不科学，小小的个子四两拨千斤般将对方在空气中打出巨响的攻势轻易化解，甚至还能有余力进行还击。

没有太多观赏性，有的只有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出拳与互相躲避，试图帮忙的异能警察甚至在刚靠近时就被两人打出的气流震伤。

随后，伴随双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包围二人的警车被直接掀翻，打斗一连波及至整个街道，此地一楼房屋的挡风墙几乎尽数摧毁。这个破坏范围还在持续加大，眼看他们要一直打到室内连累承重墙，然后大个子重新被踹出街道。

多么夸张的电影场面，更夸张的是直到最后黑衣人的帽子都没有被气流掀开。

单旁观会以为这是如同太极一般以柔克刚，以及大个子醉拳一般胡乱闪避的多余动作，唯有当事人清楚那看似柔弱的拳头上有多模恐怖的力量。

到最后座头鲸几乎没有打出有效伤害，一直在被攻击，直到破绽百出的大个子被打出另一条街道为止。

正常人面临这种情况恨不得跑到隔壁市去，可那个傻逼女记者仍敢靠近现场直播，结果就是差点被直线飞来的大个子直接砸死，却没想到黑衣人快速奔来帮她挡下。

“是消力！而且是纯度很高的那种。”转头趴过来一起看的司机大叔激动的喊道。

依文：“？？”

尴尬的对依文笑了笑，司机大叔疑惑道：“为什么座头鲸老大一直乱晃？”

“这是为了防止对方像之前那样用空间能力把异物转移到要害处。”依文有些不开心的解释，“就是因为这样，座头鲸叔叔才会输给这个人。”

能看得出单技巧上不相上下，力量也是座头鲸更胜一筹，可偏偏因为要防备对方的空间能力而输掉了优势局。

“监控录像看完了吗？”联络员问。

“看完了。”

“有什么感想？”

“那个记者竟然没死？”依文生气的回答。

“？？？”联络员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刚刚的发言举报给陈警官，但联想到对方最近脾气不好就没有做这个趁人之危的人。

“这个人是故意被我们包围住的，应该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打完后她甚至十分嚣张的对着那个记者的镜头说了一句‘替天行道对警方的警告’，初步判断这是替天行道的一次示威活动。”

“可他没用空间能力啊，有没有可能是假冒的？”

“……白鲸，LV4不是烂大街货，还都是看不出体型变化的近战能力者。”联络员停顿一会儿，“虽然一直针对我们，但我们和替天行道这些孩子暂时还都没下过死手，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打破平衡……不过抱有怀疑是好的，明天大概就能看出来了。”

“嗯。”依文点头，不太明白联络员为什么说明天能看出来，但不妨碍她在心里骂——

可恶的替天行道！

第二十九章 这是栽赃！

“替天行道对警方的警告。”

镜头中，黑衣人用和芈小六十分相似的语气说出这段话，但声音是明显经过变声器加工的女声，并非视频后期加工出来的。

紧跟着视频下的推送，都是些替天行道，或模仿替天行道的一些新兴组织的相关视频。例如家暴男被处死于家中、出轨女惨遭毁容、网络喷子被砍掉双手……

“就在A区，三十多个能力者硬是没有逮住她，真可怕。”拿着手机放视频给芈小六看的吉姆感叹道。

“真可怕。”芈小六附和的点头。

视频是那个女记者的现场报道，这次她十分聪明的没有质疑警方的能力，而是侧面一直用中立的语气描述替天行道展现武力的行为。

她报导的目的并非为了踩警察一手，仅仅是为了流量。最近异能特警的关注度明显没有替天行道的高，而替天行道的粉丝和黑粉五五开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偏向任何一方。

不过话语间明里暗里迷漫着对于黑衣人的认可。

“抛开行为不谈，我感觉这个黑衣人还是挺帅的。老六你怎么看？”

“衣服奇怪。”芈小六回答。

听到她这么说，后排的陆茗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向这边搭话。

想笑，又不敢笑。

“说起来，今天下午有体检，老六你能把胸牌给去掉了。”吉姆收回自己的榴莲14，苦逼着一张脸，“到时候又有男子一千米，咱俩一起死吧。”

换初中他还能勉强跑跑，但升上了高中后就变得略微困难，以后上大学了，估计跑完就得当场抬走。

“体检，这么快？”依文惊讶。

怪不得昨天联络员说今天就能看出芈小六是否有问题……

芈小六转头看向她。

又被吉姆抓住她的脑袋给转了回来：“咱俩不跟他一帮，他是能一边像黑魔仙那般大笑一边倒立跑完的那种。”

“谁会那样干啊……”

但依文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开心，而是有些郁闷的趴在桌子上鼓起脸颊。

大姨妈还没完全过去，怎么可能轻松的去完成长跑？不过现在大姨妈差不多要走了，勉强一下应该还是能跑完的，就是可能拿不到名次了。

虚荣心不能得到满足了，可恶。

体检归为体检，自然不可能只有体能测试，多数还是测试能力可控性、强度。抽血化验、身高体重、腰围胸围、心率……等等等等一系列令人头大的项目。

测试完估计天都黑了。

看过相关电视剧或动漫的都知道，对于女扮男装的人来说体检是一件多么令人头疼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不明显，但她应该多少是有些胸围的吧，大概像小笼包那样的。

只能再找人糊弄过去了。

“这一次你要好好的配合哦，学校和法律不会容忍第二次特权发生的。”依文微笑着向芈小六说道。

芈小六不懂，正如她不懂体检是什么意思一般。

一直到下午进行男子一千米时，她稍微跑个几步就感觉到生理上的不适才知道可怕。

第一名急速能力者的三秒一圈和她形成显著的对比，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她的超能力是不是龟的速度。

芈小六不理解，仅仅只是换了身衣服，为何自己变得如此娇弱。

跑完一圈回来又碰到她，甚至连汗都没流太多的依文投来不解的目光，因为她只看到了芈小六起步三米就开始摆烂走动，甚至连走都不是特别情愿。

老实说，她并不太喜欢这种行为，连努力都没有努力过就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去放弃，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自己本身就已经打心底不看好自己……

她不喜欢这样，非常的不喜欢这样。

至少稍微挣扎一下再放弃，也算是努力过了。

她连生理期都没有过去都还能坚持跑完，身为自愈能力者的芈小六理应比常人体能更好才对。

以摆烂的态度影响综合评价，不仅可能会被记录老师将其情况填在“能力的副作用”之中，甚至这种会记录会在档案留存一辈子，影响到未来的前途，以及找工作等各个方面。

所以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态度上的摆烂，更是对自己未来人生的轻视。或许身为缺陷者的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等他未来尝到苦头再后悔就已经晚了。

“跑不动了吗？我带着你一起，至少看看能跑多少吧。”依文拉住对方的手，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除了弟弟以外第一次牵男生的手，像女生一样。

牵手带跑不会令人体能上更轻松，甚至可能会摔倒。但会让人下意识感觉到“我还能坚持”，在精神上得到依靠，并会不好意思再持续自己的摆烂态度

但芈小六并没有跟着动。

依文停下，想到另一种可能：“身体不舒服吗？”

“不舒服。”芈小六甩开了她的手。

昨天那个阿姨确实说过他不舒服。身为自愈能力者身体还会不舒服，是因为能力等级不高？还是说又是缺陷？

“还能走吗？”依文伸手摸了摸芈小六的额头。

芈小六摇头，她感觉到好像漏血了。

因为起跑时动作太大，赫莉送的卫生间质量一般。

“我背你吧。”依文蹲下背着她，稍微护着点胸口不让对方触碰到自己那里。

“现在跑的是男子一千米？”一名医务室的女老师走过来对着跑道皱起眉毛。

“嗯，女生组先测其它的吧，我们这要占用跑道一段时间。”负责记录男生情况的言老师对负责女生的赫莉说道。

赫莉皱起眉毛，这两天她几乎一直都在皱眉。

一个打扮起来应该会漂漂亮亮的小闺女为什么要一直打扮成男生的样子，甚至在刚痛经完就要去和一些大自己两三岁的男生一起跑男子一千米。

“那个孩子什么情况？”赫莉指了指停下的芈小六。

“你推荐他入学的你不该比我知道吗？”言老师目不转睛的记录着神速能力者跑过的圈数，“十分不配合，在体检要抽血时甚至抢过针头对着我的眼睛，连胸围、腰围、体重这些都不让测，如果说其余能力者的危险性在于能力的本身，他的危险性就在于他本人，我完全不懂你为什么要让他入学这里，阿卡姆显然更适合他一些。”

腰围胸围这些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是女生的事情？平时看起来挺乖的怎么会伤人……赫莉思考着。

这个时候依文已经搀扶着芈小六走了过来，在看到赫莉时表情僵硬了一下。

“老师，小六身体不舒服。”

“她的记录交给我吧，理事长会同意的。”赫莉面无表情的把芈小六拉过来挡在身后，她有注意到女孩的血迹已经到外面了，因为今天天气好穿的比较薄，好在她衣服颜色是土了吧唧的那种深红。

不过在被依文背过来的时候好像沾依文裤子上了。

于是在依文回去重跑的时候，负责帮老师记录数据的金发眼镜女一脸纳闷的盯着依文的屁股，白色运动裤上多出一点血迹对于她这个距离来说还是挺显眼的。

连忙跑过来拿衣服帮她系在腰间。

看了一眼除依文外唯一还没跑完的吉姆，像只累狗一般甩着舌头在依文背后跟着，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于是金发眼镜妹故意扯开喉咙用吉姆听得到的声音提醒困惑的依文：“依文，你痔疮爆炸了！”

依文：“？？？”

她愣了两秒，结合对方的动作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卧槽！什么时候？什么垃圾姨妈巾？？今天就不该跑的！

后方累死累活，本来啥都没看到的吉姆立刻来了精神，震惊的看着停下脚步的依文。

“不许说！”依文转头看着他，天使的面容微微扭曲。

“放心，我的口风牢如*门。”吉姆比了个‘OK’。

第三十章 抽血化验

“你的体重对于同龄同身高女生来说过轻了，完全属于发育不良。胸围也挺磕碜，这样的胸围是没有男孩子会喜欢的。”赫莉低头帮芈小六填写她的个人信息。

虽然女生都喜欢体重越轻越好，但也不代表为了病态的审美要完全不去长肉。她的身材依旧够修长好看了，等她长大后就会知道肉感同样重要了。

脸蛋确实挺漂亮，与身材形成完美配合，令本该算遗憾的地方形成一种“美丽”，像二次元走出来的一般。

好看归好看，但不健康，不提倡。

一个医务室老师单独为一个人将所有项目全测了，恐怕只有那位理事长的女儿才有这样的特权了吧。

“体能就按上次填吧，反正还没过几天。”赫莉十分敷衍的照着芈小六上一次的体检抄了上去，抬头撇了一眼拿着测试膝跳反射的小锤子玩的芈小六：“视力也这么填？”

“嗯。”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你应该知道这份资料在社会上十分重要吧，如果一个数据出错，就有可能导致未来你能力失控时得不到救援。”

虽然自愈类能力者失控率无限接近于零，并且理论上即便失控也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除非是那种依靠分裂一种对常人来说有毒的物质来恢复伤势的能力者。

芈小六不说话，像之前那样看着赫莉。

“色盲有可能是能力的副作用，很多副作用是可以依靠治疗来克服的。”赫莉补充道。

然而她眼前这个孩子依旧安静的看着她。

“你……算了。”赫莉照着上一次体检把视力信息填了上去，随后放下表格，缓慢的把手伸向用于抽血的针头：“我要给你抽血化验了。”

言老师警告过她这个女孩在抽血项目有过过激行为。

果然，芈小六后退了一步，但并没有像言老师说的那样直接躲过针头，初步判断是因为言老师长得太丑了。

莎莎这一次并没有在她的脑中说些什么，真的只是她下意识感觉到不舒服而产生的反应，如同那些晕针的人一般。没有相关记忆的她不知道这种不适感来源于哪里。

赫莉示意她坐在自己面前，芈小六对于她的示意无动于衷。

“如果不能根据血液样本证明你是自愈能力者的话你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赫莉一边组装器械一边警告她：“同样，你不仅要继续戴着那枚胸章，视力方面的问题也需要真实数据。”

芈小六低着头，走过来坐在她面前，乖乖的看着对方把自己的袖子捋起来。

“乖孩子。”赫莉将自己常吃的棒棒糖放进芈小六的口袋。

白到不健康的肌肤，像是许久未曾见过阳光，抓住之后一片柔软，第一时间竟不能直接感觉到肌肉的存在。

在枕头刺入皮肤时，赫莉感觉到女孩的身体颤动一下，好在幅度不大没有使针头断在里面，也可能因为特制的针头质量好。

对于自愈能力者都要使用这种特制针头，否则在抽血前可能针就会被愈合在血肉之中。即便是特制针头也有这样的可能，毕竟自愈能力者的自愈类型和方向也各有不同。

赫莉没敢抽太多，许多晕针的人不止晕针还晕血，而且看着女孩那一推就倒的弱小模样她也不敢抽太多。

针头离开皮肤，根本就不需要准备棉签止血就自动愈合，这种程度是等级再低的自愈能力者也做得到的。

可还没等赫莉将血液样本收回盒子的卡槽，瓶子中的殷红便瞬间消失不见。她存放进去的仅仅只是一个玻璃瓶子，除了本就是红色的盖子以外哪里看的到里面有其它红色？

绝对不是她老年痴呆眼花了，因为卡槽中根本没有其余人的血液样本，这是被什么空间能力者瞬间掉包了？

“你知道这种情况吗？”赫莉在芈小六眼前晃了晃那个刚刚还存放有血液的空瓶子。

芈小六依旧看着她不说话，说明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了，现在的她并没有穿上那个战斗服，自然也不享有“情报抹除”的buff。

“昨天不是这样。”赫莉皱起眉毛，“再来一次吧。”

她在芈小六不情愿的目光下再次抽了一次血，并且又给了她一根棒棒糖。

搞清楚能力的本质是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即便又重复两三次，仍然和刚刚的情况相同。

如果不是有哪个空间能力者有意这么做，那就只能是芈小六能力的特质了。

完美的将血液与试管分离传送的空间能力，并且不残留半滴在内，这种控制能力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所以这一条可能性可以排除。

也有可能是空间+液体操纵双能力者？

不……无法将身体组织脱离的恢复性，她是有听过的，并且仔细想的话能够发现这个女孩的特征与其吻合。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赫莉看向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女孩。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芈小六立刻站起来，跑到墙角处蹲下。

目不转睛的看着赫莉，好像是在警惕。

虽然没有半点表情，但赫莉总感觉如果自己再抽她血的话要么她暴起伤人，要么就直接哭给自己看。

赫莉敲了敲桌子，翻看两下体检报告，除了自愈能力者本来就不需要填写的项目以外基本上都填满了，唯独血液相关的还是空白。在得知芈小六讨厌抽血化验时她有刻意将这项留在最后。

天上已经看不到太阳了，即便如此仍旧有好多学生没有测试完成。比如放电能力者需要测试最大电压和控制程度，甚至是交流电还是直流电……像芈小六这样的已经算是比较快的。

“你先回去吧，体检报告先留在我这。”

听到这句话，芈小六捂住胳膊站起来转身就走，仿佛再也不想看到赫莉一般。

赫莉倒无所谓。生理期女孩，耍小脾气正常。

收好对方的体检报告，她回到家里翻了翻垃圾桶，将昨天女孩换下的那张带血的卫生巾拿出来，用厨房里的器具进行化验。

实验的越多，眉头皱的越深。

历史上……至少在她平生中学习了解过的知识告诉她，这个女孩区别于以往所有再生能力者。

“果然。”

赫莉低头安静的消化从实验数据中得知的信息。

拿出手机想要给谁打电话，却又在翻到联系人时又将手机放下，锁屏。

第三十一章 不好的回忆

“这个月零花钱够不够？我再给你打五万吧……你的体检报告我看了，乖女儿真棒……好好好，我不说了……这两天在家都没有好好说过话，看你一直很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嘟嘟”两声音效，说明对方挂断了她的电话。

女人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标注“女儿”的联系人，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打过去。

终究还是没有，再打回去对方肯定会烦。

切换V信发了个五万元的转账，打字：“季节要换了，多买些衣服，妈妈这些天挺忙没空陪你。”

过了两分钟才得到回复：“嗯，刚刚朋友打电话，钱够用。”

对方已将钱退回。

女人低头看着这一行文字，许久没有动作。

一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将手机锁屏：“请进。”

赫莉抱着一摞高高的资料走进来放在她面前：“学校里所有自愈能力者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女人。

单从外表看和自己年龄相似，一身衣服饰品没有一个低于五位数，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优雅的端坐于此，气质与上了年龄依然动人的外貌打好了配合。

美千徒学院的理事长。

已然没有刚刚和女儿那样说话的轻柔，冷着脸随意翻看了两眼自己根本看不太懂的资料。

“那个不愿配合的呢？”

“最上面那个就是。”

得到回复，理事长将芈小六体检报告的复印件拿过来直接翻到能力检测的那一页。

基础细胞恢复能力，等级LV2。

最普遍的自愈能力，等级也不算高，没什么研究价值，毕竟同类型的她们有等级更高的。

“这里面有符合要求的能力者吗？”放下这张没用的信息，理事长手指交叉在最前，碧蓝的双眼自下往上看着赫莉。

对于她利用小动作施压的行为，赫莉没有丝毫反应。

“有些稀有的值得研究一下，但我需要更多资金，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而且这次只有血液样本。”

理事长将转椅转了过去背对赫莉：“先给你两千万，不够了再说……那批死刑犯呢？”

“已经用完了。”

————————

心情糟糕，但糖很好吃。

芈小六咬着棒棒糖，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圈圈蜷缩起来卧在她平坦的胸口睡懒觉，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点击抽奖转盘。

“主人，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抽奖哦……可能会抽到主人不想回忆的记忆。”莎莎的语气弱弱的。

这一次芈小六没有理会她，看向余额中的一千多元，点击了一下单抽。

【记忆碎片：31631】

这一次是一段相比较之前还算挺长的记忆。

一片黑暗，芈小六的双眼被蒙蔽，看不到任何东西，也难以动弹，隐约只听到了机器运作的声音。

一只成年人的大手握住了她小小的胳膊，将什么刺入了血管之中。

随后，是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

女：“如你所见。”

男：“怎么会这样？”

女：“毕竟方向不同，昨天我挖掉了她的眼睛也在三秒后长回去的同时消失了，看来不能用她的器官解决资金问题。”

男：“如果在三秒内彻底破坏呢？”

女：“试过了，火焰、强酸、电刑都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杀死她……早上有砍掉她的四肢分别存在不同的空间，除了叫的更惨以外恢复力照旧，最慢不会超过一分钟。”

男：“真空呢？”

女：“没用。她完全达到了真正的复活效果，并且只有在身体出现伤口和异常时才会进行恢复，不会影响到身体发育，只是每次死亡复活后她的记忆就会逐渐丧失。如果不是副作用和抗毒性低下，按照自愈系来算，怎么也能LV5。”

男：“会清除记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方便多了。”

女：“也对……有尝试砍掉她的脑袋后与身体分离，恢复的位置以头颅为基准。”

男：“这种情况可复制吗？”

女：“不行，她具有特殊性。”

男声可惜：“那就拿她当小白鼠吧。”

男：“指甲尝试了吗？”

女：“没有，现在尝试一下。”.

令人心声恐惧的拿取工具声音，但芈小六并没有挣扎，她的脑中除了莎莎那令她听不懂的谩骂声没有任何东西。

直接被剪掉了一小块，随后是被连根拔起的疼痛。

“……”

女：“看来只要有伤口体外组织也能恢复，但恢复的能量来源始终搞不明白。”

男：“那接下来先测试能量问题吧，未来两个月不给她准备任何水分和食物，看她能不能不断复活。有关她的实验由你一个人单独负责没问题吧？”

女：“好。”

……

“主人……”

“有人蒙我眼睛。”芈小六将自己的记忆说出来。

“没事了主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没事了……”身为系统小精灵的莎莎似乎并没有系统化的智力，至少在安慰人方面她想不出更多话语。

芈小六静静的抱住双腿蜷缩在角落中。

迷茫。

————————

“范围约半径5.21米，可自由操控，危险等级E，相比较同类型能力者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托关系找来的女性知情评测员感叹。

“接下来测试投掷距离，就用你最擅长的网球。”

“老师，这是棒球，和网球不是一个东西。”一旁当打手的金发眼镜妹推过来一篮子棒球，全都是特制的。

从去年开始依文使用普通球体进行测试就不管用了，因为会在空气中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带来的空气摩擦。

“哦，都一样。”女评测员一句话得罪两方势力

美千徒学院规模很大，并不是说这个学校有多豪华，这是能力者学院的标准。在经历了大规模陨石事件以及LV5大毁灭事件后世界上有大把空余场地供人使用。

多数面积为空地，作用就是在测试学生能力时以确保不会伤及他人。而在空地的正后方一直到城市外依旧是一片无人区，因为没人敢把自己的安全赌在学生能力的强度以及学校的防范措施上，长久以来大家几乎就默认了这条道上的所有面积都归属学校测试区域，哪怕它并不归属学院。

也只有在这种测试的时候大家才能随心所欲的去使用能力了吧。

事实证明人们的小心是对的，因为在依文站在机器的扫描范围中扔棒球全力使用能力时，它直接远远飞出了测试区的范围。

明明是在球体脱离了依文的出力点后才使用的能力，却依旧改变了力度的大小，超能力真是一种根本不讲道理的东西。

“接近十公里了。”测试员将距离的数字记录下来，真正要计算需要考虑依文本身的出力、弹道偏差、抛物线、空气阻力、风向……等等等等因素，这些显然交给机器更适合一些。

“如果你愿意努力尝试开发能力的影响范围，想必城市中下一个LV4就是你。”测试员感叹。

单对能力的使用测试就占据大半时间，比如精细操作、最大重力、持续时间……

测试完成，金发眼镜妹微笑着凑过来抱住依文的胳膊：“难得没有去打球，一起回家吧。”

帅气又漂亮，能力也很强还有了份赚钱的好工作，哪都好可惜是个女的。

即便如此在外人面前亲昵一些依旧能令其余女生羡慕到眼红。

至少将想要送水过来的红发单马尾看的咬牙切齿，关键这个一直和她以好闺蜜身份相处的女人竟然还回头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挑衅吗？

依文却十分冷淡的将胳膊收回来，下意识向背后看了一眼。

但这里不是网球场，也没有像上周那样有人坐在观众席等着她。

因为身体不舒服吧，正好不用绕远路可以早点回去了。

好事。

“不了，我今天要去局里帮忙。”她挥手拒绝了金发眼镜妹。

第三十二章 我还没开始做

“莎莎，我以后是不是要排队了。”

芈小六呆呆的挠了挠自己平坦的胸口，今天穿衣服少了个别胸牌的过程，多了个换卫生巾的过程。

不开心。

“主人，最好还是不要吧，不然别人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主人，还不卖给主人东西。”

昨晚抽取完记忆后又失眠了，一言不发的在黑夜中盯着天花板好长时间，让莎莎挺担心的。

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赫莉拿个纸袋站在楼梯口处玩手机，因为她整个人都堵在那里所以想无视掉根本不可能。

她注意到到芈小六出门后招手示意她过来。

芈小六走到阳台处低头看了一眼高度。

日常皱了下眉，赫莉走来将已经将半条腿搭在栏杆上的芈小六给拽回，从纸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我不用的旧手机，你拿去用吧。”

盒子包装标志是一颗被咬了一口的榴莲。

说完，她还撕开了黏住封口的贴纸，把里面配套十分齐全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发现手机上那层白色贴膜还没有揭掉。

面无表情的揭下来踹兜里，将手机连带盒子一起塞到芈小六手上：“就当多扎你几针的道歉。”

看到芈小六接了过去赫莉才满意，指着楼下的小电驴：“我要上班，顺带送你过去。”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便推着她往楼下走。

背对着赫莉的芈小六自然不会发现，她的目光及其复杂，眼中还带着些明显的愧疚。

————————

“依文。”芈小六前桌的女生扭捏的向依文打了声招呼，面上宛如起了一层红霞，上齿轻咬嘴唇，羞涩的侧过脸不去直视心上人的面容。

陷入恋爱心的羞涩少女总是最可爱的，可是她递上来的东西却没那么可爱。

痔疮膏。

“要注意好身体呀。”说完，不敢去看依文的表情，连忙将身子转回去。

多么贴心的女生啊。

依文转头瞪向吉姆。

牢如*门？？

吉姆连忙转头用书挡着自己半边脸不去看她杀人的目光。

与头脑简单的吉姆不同，前桌女生想的更多。

依文人很好，对同学十分友善，所以他人缘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欢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仔细回忆一番，他好像始终都和同学们保持些距离，无论是一些活动还是放学一起回家，他似乎都会会婉拒。

即便是看似和他距离最近的巴雷特小姐也是如此。

他和大家都是朋友，又好像并没有那么好。

这么个与他人保持距离的人，却唯独对芈小六那么上心，而芈小六又每天放学都会跑到网球场等依文。

身为前桌的她自然听到了周五依文邀请小六出去玩……这可是第一次啊！他个新来的转校生凭什么？

多少有些猫腻，用她自认二百五的智商来看，这分明就是基情！

平时运动和午餐饮食都挺健康，就连上厕所都不超过十分钟的依文又怎么会得痔疮？然后周六他约芈小六出去玩，周一回来就……细思恐极细思恐极。

虽然心里稍稍有些兴奋，但一想到其中一人是依文她就瞬间冷静了下来，也许是她最近腐文看多了就看人有些基……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制止！

她眯起双眼看向双手抓着双肩背包的肩带刚走进教室的芈小六。

这个小学生一般的卡通双肩书包也是赫莉不用的，虽然是芈小六亲手拆的包装。

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的芈小六回到自己位置，拽了拽吉姆的衣服：“游戏怎么玩。”

“哦？你有手机了，在玩什么游戏？”吉姆拿出自己的榴莲14。

然后看到对方拿出自己的同款，表情瞬间凝固。

“原魔。”芈小六记性挺好。

“哦，那个游戏哦，我早卸载了。”吉姆睁着死鱼眼，满脸惆怅。

听别人说这游戏的养老玩家会热心帮助新手，可当他问老玩家们新手教程怎么过的时候这些老玩家竟然回复自己这位更是个寄吧。

吉姆深深的感受到了人心的冷漠。

这一天，前桌几乎时刻都在仔细观察依文和芈小六，可令她失…令她庆幸的是，这两人并没有什么眉来眼去，仅仅只有普通的对话，除了依文教芈小六这个原始人使用智能手机以外就没有其余特别的互动。

但放学后这个人依旧跑到网球场坐在台阶上安静的看依文打网球！

依文刚握住球拍正准备发球，转头看到了这边的芈小六。犹豫了一下，又放下球拍朝这里走了过来。

“小六，我搬家了，以后回家不能和你顺路了。”

“哦。”芈小六背上双肩包。

走的十分果断。

“……”

莫名有种辜负了别人的感觉，但已经大致确认芈小六和空间凶杀案无关，她又不想每次放学回家都要先走反方向。

虽然她其实并不想在家待。

明明没有问题，但莫名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明明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和他人保持距离……只能把不好的心情发泄在网球上吧。

等芈小六走到学校门口时，发现早上送自己上学的赫莉在这里坐电瓶车上玩手机，看到她走出来后踢开电瓶车支架招手示意她过来。

已经与赫莉和解的芈小六乖乖走了过去，坐在后座上。

赫莉将她的背包拿过来放在前车筐：“女生说你放学会跑去等那个小白脸？”

“等依文。”芈小六纠正。

主要是她不认识小白脸是什么。

“今天怎么不等了？”

“搬家了。”

“尽量不要早恋。”赫莉说。

“早恋？”

“主人，就是像您这样年龄的小女生谈恋爱。谈恋爱的意思就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之后一路无话，赫莉也没有停下来给芈小六买包子，因为芈小六根本就没有主动开口让她停下。

回到家后，圈圈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这是每天回家都会发生的事情。不过今天稍微有些不同，圈圈是从阳台的栏杆上跳过来的。

早上忘记关窗户了。

它的嘴里还叼着个不明物体。

圈圈欢快的跑到芈小六面前，将嘴里的东西放下，仰着脑袋“喵喵”叫了两声。

那是一只死老鼠，也不知道它从哪里逮回来的。

莎莎恍然大悟：“主人，有些猫咪会抓些自认为是食物的东西回来，是怕你被饿死。”

一般这种事都发生在本是野猫后来被收养的那种流浪猫身上，这只猫咪并没有多大吧，看起来也没什么野性。

看到芈小六无动于衷，圈圈将老鼠往前推了推，再次叫一声，有些着急的样子。

“谢谢。”芈小六蹲下来摸了摸圈圈的脑袋。

记忆碎片35：别人对你好要说谢谢。

然后芈小六抓起死老鼠就想往嘴里塞。

“主人！那个不能吃哒！！”莎莎连忙喝止。

但制止她的并非莎莎的声音，而是屁股后面忽然打开的房门。

因为就站在门后，所以这一下差点把她直接推倒。

不知为何出现在芈小六身后的赫莉一进来就看到芈小六张嘴打算吃死老鼠的“美丽”画面。

赫莉微微张嘴，表情十分复杂，本来她仅仅想送来两件自己不用的从未拆封的旧衣服，却刚好撞见了这心酸的一幕。

“今天做饭做多了，过来吃。”赫莉自作主张的打掉芈小六手里的死耗子，抓住她仿佛一折就断的胳膊往外拉，留下背后骂骂咧咧的小猫。

到了赫莉家，却没有任何香气。

“饭呢？”芈小六问。

赫莉：“我还没开始做。”

第三十三章 新的任务

“这是你的任务目标。”隐者姐姐将照片发给坐在卫诗旁边安静的看他玩游戏的芈小六。

照片中是一个身体发福，却挺直腰板支起西装，意气风发的站在凉棚下讲台上演讲的中年人。

与他发福的身体和成功人士的造型相反，台下在烈日下站着听他演讲的是汗水将白色背心染出一层透明肉色的工人。

这张图去年在网上爆火了很长时间，强烈的身份差距和烈阳与凉阴的对比一度被网友们嘲讽为‘世界名画’。本以为芈小六看到自己的任务目标是这么一位名人时会很惊讶，却依旧是不为所动的表情。

挺失望的。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艾伯格，是一个矿商老板。”隐者姐姐将组织情报网的资料调出来。

“平日里的爱好除了游泳享受生活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组织手底下的工人用他那比我摘了假牙的奶奶还烂的口才进行演讲激励干活。经常拖欠工人的工资，有过三个老婆五个情人。最近私底下还开了家规模不算很大的地下赌场，其中黄赌毒均沾……”

“说重点。”陷入黑屏的卫诗转头瞥了她一眼，还恼火的瞪了一眼芈小六。

都是你坐在我旁边影响我发挥了！

看着水晶前已经定局的游戏，卫诗索性直接退出游戏，拿出手机和谁聊起了天。

“雇主是他在赌场上的竞争对手，要求我们使用他们提供的毒药进行暗杀。”隐者姐姐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芈小六面前。

瓶子上面写着“毒药”二字。

“地下世界恶名昭著的毒药牌毒药。无色无味，受害者服用后只会死于心脏麻痹并抢救无效，警方的技术根本查验不出毒物成分。据说是复活节那边的第三分形研发出来的。”注意到芈小六没有伸手接的隐者姐姐直接抓住她的手将毒药放在上面。

“但他们似乎不希望别人发现艾伯格死于非自然死亡。”

芈小六尝试研究手里的东西。

像赫莉家的糖豆瓶，想吃。

隐者姐姐耸了耸肩：“其实想杀他的人很多，替天行道时刻关注着他，就算有人干掉他嫌疑人也挺多，也不知道为什么雇主执意要自然死亡。”

“小屁孩，你火了你知道吗？”卫诗放下手机，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标注的名字是BOSS。

“如果能注册一个‘神秘黑衣人’的直播账号，你的粉丝肯定飞速往上涨。庆幸吧小鬼，BOSS对你能够和LV4能力者正面作战占据上风的行为非常赏识，以后你的任务对象都会是些千奇百怪的人渣，你只需要做好冒充替天行道的工作就行。”

对于他中间那句话，芈小六十分茫然。

“虽然只是一群愤世嫉俗的小屁孩近年来团建一般搞出来的组织，但发展的还挺快。夜鹰已经有好多憨憨新人被他们给狙击了。”隐者姐姐补充道。

“多少钱？”芈小六问。

“小财迷。”隐者姐姐点了点她的额头：“雇主愿意给一袋纯金打造的银币。”

“主人，就是一个能卖很多钱的东西。”莎莎解释。

“明晚他会举行一场慈善性质的拍卖会，时间上不会耽误你上学。替天行道暗杀过他好几次，大概这次不止他的保镖，连佛波勒的人也会到场吧。用你的空间能力在大庭广众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药送进他胃里。”卫诗将宽阔的手掌按在女孩的脑袋上，低头用这次颜色为猩红的双眼直视着她：

“当然，拥有只杀人渣的权力不代表着你以后就是英雄。正如我说的，从你杀死第一个人开始你也是人渣。”

“不要吓唬她嘛，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吉祥物呀。”隐者姐姐将一言不发的芈小六拉过来，手中拿出了假发、裙子、化妆品。

————————

慈善拍卖会会场。

能和慈善挂钩的自然都是有钱人，亦或是出来见见世面认认人的公子哥名媛之类的。

这个城市中像芈小六这样天天尽可能将饭钱压低在二十块以内的人有不少，一周里每天换豪车不重复的人也挺多，每个城市都有两极分化。

会场装饰相当华丽，拧下来个灯泡估计都能卖不少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参加什么上流舞会。

甚至对于范醉市来说十分珍贵的摄像头都有两个。

“为什么我们要来保护这种人啊，当我们是保镖吗？”一名穿着古怪的异能警抱怨，

“什么叫做这种人？”另一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异能特警懒散的询问。

黑衣配防毒面具，是旧时代异能特警的统一服装。后来为了防止没第一时间认出队友的真实身份导致异能误伤或配合不协调便服装自由了。

如果能因此搞出些许英雄崇拜效应降低普通人对能力者的仇恨也是不错的。

“哥你比我懂吧？我看好多前辈都说他手里的钱不干净，据说以前还对他搜查过，但没抓到什么马脚。保不准这回说用来搞慈善的钱会流到哪去呢。”年轻警察放低声音说道，“谁家搞慈善跟开舞会一样？这气氛再放个音乐估计他们都跳起来了。”

“问题就是我们没有找到他除出轨以外的任何污点。”防毒面具警察干脆直接拉把椅子坐下，“既然没有任何证据，那么他就还是一个守法公民，我们无权对他做任何事，更不能说他的钱不干净，不然那叫诬陷。”

“那让娃娃鱼读他的心不就行了吗？”年轻警察不满的嘟囔。

“那就叫侵犯公民隐私。”懒散警察回复道，“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录下来的录音能当证据吗？如果因为你们听到些不知道哪来的传闻就到处散播流言，连带我们这些守护秩序的警察也跟着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如果是替天行道就不会在意什么隐私不隐私。”年轻警察不满的嘟囔。

“所以如果让替天行道那群小屁孩代替警察，这个世界就完蛋了。”懒散警察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盯着他，别让人随便靠近他。”

他脑袋一歪，似乎是想偷懒睡觉。

“他有那么多保镖哪需要我们啊？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城市多巡逻两圈……哥，你看那人是不是很可疑？他穿一身黑色，前辈们说过之前遇到过的夜鹰成员也穿一身黑，我们盯着点他。”

懒散警察：“我们盯着点那个喝水的人吧，那些犯罪组织也喝水。”

年轻警察：“……”

第三十四章 发火的卫诗老大

“小姐姐……可、可以加个V信吗？”看上去应该还不到高中的金发男生在朋友们的鼓励下支支吾吾的拿着手机向同龄的女孩子搭话。

在拍卖会开始前，这种情况是十分常见的，每个对自己十分自信的小年轻都希望能够结识一位外貌出众又三观合得来，最重要的是外貌出众的有钱小姐姐（小哥哥）。

眼前这种方式没有任何创意，像旁边与别的女孩搭讪的那位比他大不少的公子哥就比他聪明的多，在搭讪女生前先搭讪和女生挽着手臂的男生：“你女朋友真漂亮，请问她有男朋友吗？”

当然，虽然这位初中小年轻的方法太俗，但对于外貌出众的人来说却十分好用。金发碧眼长相帅气又不脱离年龄上稚气的可爱，显然他的外貌是配得上这种方式的。

被他搭话的女孩同样金发碧眼，顺直的长发披散在腰后，前面是齐眉的空心刘海。宽毛衣配长半身裙，淡黄色与灰色的搭配，脚下踩着女式增高鞋，保暖的同时又不失清纯靓丽。

脸上微微化着淡妆，却恰到好处的不会给人一种用了三大邪术的感觉。

即便浑身加起来不一定有三百块钱，却依旧使她站在这个会所没有丝毫违和感……如果名媛们没有刻意用品牌的目光去看她的衣服的话。

这是被隐者姐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芈小六，一身衣服恰好合身，蓄谋已久。

除了金发不如黑发适合她以外其他都还好。

也不知道隐者用什么方法搞到了一份请帖，毒药装在储物空间，身上也没有金属物品，门口搜身的女保安简单拍了拍根本没有拍出任何东西。

即便不用刻意观察也能发现这名男生的脑袋有些不自然的抖动，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主人，别答应。先不说主人现在的身份是假的，就算是平时也不能答应这些不怀好意的男生……”莎莎制止想要同意的芈小六。

在依文的帮助下她是成功有了自己的社交账号。

轻轻对这名男生摇了摇头，对方沮丧的回到自己朋友身边接受安慰。

拍卖会开始，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主在保安的保护下从后门入场。

客席距讲台将近十米，非常狡猾的安排，更狡猾的是连讲台上的人都是假的，这是雇主提供的情报。哪怕是刚沾染地下行业，艾伯格依旧做的小心翼翼，特别是在范醉市这种地方。

显然，并不是所有想要他命的人都有和芈小六一样的情报来源。

就在这名替身刚登台时，明明已经被反复检查过的讲台忽然发生爆炸，随后是火焰、尖叫。

客席距离十米的设计反而刚好保护到下方的客人，使爆炸的余波没能波及于此。

不安分的吵闹和议论，以及幸灾乐祸的看戏。还有人想要立刻冲出会所，虽然爆炸距离根本连碎片都炸不到这个地方。

“哥，替天行道果然过来了！”

“你好像特别激动？”懒散警察擦了擦从讲台上飘到防毒面具眼罩上的灰尘，拿出一把冲锋枪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梭子：“所有人趴在地上！我们是警察，只要大家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年轻警察：“？？？”

这招十分好用，大家纷纷老实的闭上嘴巴趴在地上，愣着的芈小六也被身后一位好心的阿姨给按了下来。

“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作为有钱人住在范醉市难道就没有见到过那么一两个人想弄死你们吗？”懒散警察掏了掏耳朵，将冲锋枪扔给身旁的年轻警察：“验明在场人的身份，别让一个人跑出去。”

讲台上的保镖效率极高的用灭火器将爆炸蔓延而出的火焰扑灭。不出意外的，连站在爆炸中心的替身都没有受伤，只是被突然发生的爆炸惊得湿润了裤子。

与此同时，芈小六存在储物空间里的手机有了消息，她将手机拿了出来。

会所不是不让带手机，而是她平时习惯了放在空间里。

隐者姐姐发来的消息，她念写出了艾伯格的位置。上次的夜魔是因为对方找了替身的同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改变了自己的外貌，而今天这位仿照夜魔的艾伯格就没那么大手笔了。

如果仅仅是一张面具的伪装，是无法逃脱掉隐者的念写的。

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客席，并且距离在五米内。

五米，看起来很短的距离。它可以是替身的射程，却也可以是一个房间的长度。

“莎莎，胃在哪里？”

“主人，胃大概就在肚脐往上一些？可能还要偏一些……其实主人把毒药转移到他喉咙里也是一样的效果。”

“爆炸的是讲台，有检查过之前没有任何炸弹，也没有炸弹碎片的痕迹，威力不大但近距离炸死个人够了，确定是能力者作案，犯人应该在能够看到讲台的位置……”

这边进行检查时，客人中有一人忽然捂住喉咙倒下了。

突发状况更加使人感到惊慌，哪怕保镖跑去拼命前去抢救此人也无济于事。

“任何人不许离场！等待查明……”

不等说完，已经有好多人跑了出去，这种时候谁还听这些？

混乱间，芈小六还没准备逃窜竟直接就被人给挤了出去。

十分完美的暗杀。

也可能并不那么完美……

……

……

“怎么回事？”陈警官盯着地上的尸体沉默不语。

身旁有四个被拷上了手铐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看起来也不过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他死了，替天行道的人干的。“懒散警察指着跪在地上一排的高中生们，“就他们。”

说完还把他们的邀请函递给陈警官：“一群真正的大少爷。”

“就他们四个？”陈警官疑惑，“不是起了骚动跑了不少人吗？”

“我提前在外面分了不少身，都给抓回来了。让娃娃鱼验过了，反正在场的就他们四个。”都死人了当然有合法读心审问权，但陆茗雪无权将无意间读到的与这次事件无关的事情说出来。

“我刚收到消息赶来给你们收尾，你们就把那么多人审完全放了？效率这么高？”陈警官明显不信。

“拉斯韦多夫人有来电话向我们施压，因为参加慈善拍卖的有她的女儿。”懒散用防毒面具后的双眼认真的看着陈警官：“除此以外还有伊利斯家的独子、林先生的女婿……”

陈警官不说话了。

这些都是曾在LV5能力者毁灭危机中做出过不朽贡献的先人的后代，并且直到现在在联邦还有不低的话语权。也不知道这些人家里都是怎么想的，敢让家里的小辈跑到这么危险的城市，强行凑在一起占戏份吗？

“你确定凶手中没有这些人？”陈警官怀疑有黑幕。

“娃娃鱼的报告上说没有，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她。”

“嗯……”

“其中只有一个是能力者，另外三个还都是普通人。”懒散警察看向这些大少爷：“怎么想的你们，有钱人都喜欢找刺激？”

“我……”大少爷们一脸懵逼。

他们都杀错人了，任务目标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死因是毒药牌毒药，据说是一种无法被查验出的心脏麻痹毒药。”法医将结果告诉他们。

“那你怎么会知道？”感觉到局里法医高超的陈警官肃然起敬。

“嗯……这群人脑子不太好使。”法医将装在证物袋的毒药牌毒药拿出来。

带瓶子的，连瓶子都没打开过的那种。

“不知道谁把这东西连瓶子塞他喉管里了，艾伯格死于窒息。”

“……”

——————

据点中，芈小六正低头接受训斥。之前看起来都挺淡定的卫诗此时正大发雷霆，刚被队友故意抢走五杀就得到了这么可笑的消息，重点还是五杀没了。

“你是废物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他妈故意的？！”

卫诗老大不停用食指点芈小六的额头，还捏住手指“咚”的一声弹了她个脑瓜崩。

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个脑瓜崩能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芈小六下意识的把双手握在一起。

“你拥有人类的智商吗？”

骂了两个小时，嗓子骂疼了才知道停下来喝口水歇歇。

芈小六揉揉自己的额头，拽了拽卫诗的衣角：“纯金银币……”

“没了，你还想要报酬？”润过喉咙的卫诗接着骂。

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打人，却生生忍住没有对芈小六做太出格的暴力行为，语气也尽量克制住不表现的那么激动。

“……”芈小六。

不开心。

甚至不理解自己错在哪里了。

“主人，这个感觉叫做委屈。”啥也不是的莎莎冒泡。

“我回来了。”同时结束了任务的石根隼斗惬意的走进来，“任务完成了，虽然不小心在现场留下个脚印，但一个脚印而已也……”

后脑勺直接挨了一巴掌。

卫诗：“你是废物？还在现场留下个脚印。”

石根隼斗：“？？？”

不就一个脚印干嘛发这么大火？

这个组织对待新人多少有些严格。

第三十五章 要来洗个澡吗

“陈警官，我以为在你们解决六年前的那件事前不会再给我来电话了，没想到今天你们又让我看了笑话。派那么多人去保护一个从事地下行业的小老板，如果太闲的话不如你让他们去厂里多学点技术，比如怎么造出不会被物理破坏的摄像头之类的？我给你们捐的钱已经够在整个联邦各个街角多装个针孔摄像头了吧，可现在我都快忘了摄像头是干嘛的了。”

美千徒学院办公室，理事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敲击着电脑键盘给许久没回复自己消息的女儿发消息。

与上次发宛如一边努力赚钱养家一边担心远在他乡吃喝玩乐的女儿饿到的老母亲语气不同，这一次完全是在质问，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参加那么危险的慈善活动。

哪怕再怎么疼爱女儿，身为母亲该有的威严也是不能落下的。

偏偏这位女儿并没有将母亲的担忧放在心上，只是简单的回复一句“你别管”便不再回复信息。

叛逆的女儿，使理事长对于电话那边的人迁怒之心更加严重。

“您是指慈善晚会的现场发生煤气爆炸危害到您女儿的安全，以及一位异食癖先生被瓶子噎死？虽然连摄像头都没拍到他怎么吃下那东西的，大概又是替天行道的空间能力者吧。”说完，陈警官装出恍然大悟的语气继续说：

“对不起拉斯韦多夫人，不仅仅是这些，您还在为令千金被我们扣押审问而气愤。这一点确实是我们的失职，毕竟我们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尊贵的一位女士来参加一场随时可能会出现杀手的慈善晚会，就连我奶奶摘掉假牙之前也得向我儿子嘱咐一番在范醉市离那些到处结仇的蠢蛋远一些。”

这句话正好说到理事长烦躁的点子上，她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跑去那种地方玩，虽然平日里女儿是叛逆了点，但除了叛逆她也只有叛逆了，她哪来的理由这么叛逆呢？

“如果你把你想怪话的智商分一半到抓犯人的功夫上就再好不过了，比如那些越狱的混蛋。”理事长将打电话的手机夹在脖子上，腾出这只手像拨佛珠一般拨弄珠子穿成的手环，这种加功德一般的小动作能缓和她烦躁的情绪。

听到她这句话，陈警官顿时沉默下来。

理事长继续说：“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不会有什么艾伯格，也不会有什么替天行道。我会再向你们捐最后一笔钱，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知道了。”听到对方会捐钱的陈警官立刻调整好态度。

“不要让我再对你们失去信任，从六年前开始我们已经非常理性的克制自己不迁怒你们了。”说完这句话，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理事长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下，盯着电脑上的女儿发呆，手中的“佛珠”拨动的越来越快，直到绳结承受不住她粗暴的动作而断开。

——————————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辅助审讯工作的陆茗雪离开现场。

老天，她都干了些什么，明明一眼就看出来凶手是谁了却跟警察说了句没问题，现在不止警察以为那位空间能力者是一位能够躲避搜捕的高手，就连那几个被抓的替天行道成员心中都充满了“有这种人才在我们组织未来可期”的希望。

这可是包庇啊！陆茗雪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这可算是共犯了！如果死者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虽然他早年抛妻弃子、拖欠工人工钱、疑似涉嫌黄赌毒、试图隐瞒施工死亡、不批准员工的病假、同时与多位女性交往……

行吧，死的好。

但假如当时真的直接说出来了，那小妮子会不会直接恼羞成怒，用当初和LV4打的力道直接捶死他们在座的几位？

还有那些人，面对审讯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鬼东西？谁在乎你回家要玩两女一被……呕！

或许当时就该举报芈小六的。

陆茗雪看向窗外，联想到上一次举报他人时的情况，不明白什么才算对。

本就是依靠能力才榜上了个铁饭碗，哪里来的什么坚如磐石的心理素质，她深知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份工作。

仿佛配合她糟糕的心情一般，天空又一次下起倾盆大雨。天气预报可没有告诉她这个，自然也没有带伞，这个季节的雨水多到让人无力。

“我送你回去吧。”比她大好几岁的同事提道。

“好。”

开的并不是警车，如果总坐警车的话傻子都知道她算是佛波勒中的一员，虽然许多同学大概已经通过她的能力猜出来了。

在楼下告别了警察，打开手机手电筒快步向电梯走去。

一楼的灯已经坏了将近半年了，物业也已经敷衍了半年的时间，每次天色一黑她就不想经过这里。怕鬼是一方面，这里是范醉市又是一方面。

漆黑的楼道配着冰冷潮湿的空气，呼啸的风声经过没能关死的窗户发出鬼叫一般的声音。

气氛点到位了，她就像玩枪战游戏那样时不时就回头看上一眼，仿佛感觉真的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一般。

哪怕知道几乎时刻有人保护着自己也抵不住内心本能的恐惧感。

理性、情感、本能、冲动。这些才得以组成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遵循一个一成不变的人设。

所以当她走过转角，毫无防备的用手电筒照到一个黑衣人时，差点她就像上次那样失态到牺牲掉一条裤子了。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这些天里自己一直害怕又感激的那个，搁谁谁不慌？

陆茗雪看到她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人终于过来灭口了。

并没有穿那身遮掩全身的黑色风衣，一身清纯女孩的装扮也已经换下。身上是劣质布料的上衣配走路会嘎吱嘎吱响的条纹长裤，甚至都没有看上陆茗雪一眼，静静的蹲在电梯口的墙角处望着玻璃门外的大雨。

她看上去好像湿透了，十分狼狈。

因为记得赫莉那句不能着凉的嘱咐，所以才在下雨时的第一刻找个最近的建筑来避雨。

被卫诗训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半段隼斗回来了就帮她分担了怒火，隐者姐姐连忙把她推走让她赶紧回家。

结果半路就下起了大雨。

陆茗雪故作镇定的来到电梯门前，将处于芈小六脑袋正上方的按钮点亮。

没有丝毫反应，看来确实是过来避雨的。

虽然不明显，但等待电梯的过程中陆茗雪的余光能够看出这个女孩好像被冻得瑟瑟发抖。

电梯门开了，陆茗雪如释重负的走了进去。

芈小六没有跟来，但她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陆铭雪，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把陆铭雪盯得浑身不自在。

干嘛，面无表情还显得这么可怜。

犹豫了一下，陆茗雪按住电梯的开门按钮，走出来看向这位小自己三岁的同班同学：“要去我家先洗个澡吗？”

第三十六章 网暴

“在别人家？同学？”帮芈小六喂猫的赫莉打开手机免提，“男同学女同学？”

“女。”背景中还能听到陆茗雪配合的咳嗽了一声。

听到电话中传来主人的声音，本来还老吴老吴叫着的圈圈瞬间嗲了下来。

“嗯……”

虽然赫莉只发出简单一声鼻音，但莫名让人感觉到她似乎放心了不少。

“你妈打来的？”坐在床上的少女询问道。

“妈？”

有点陌生的词语，但芈小六理解其中的含义，就像是猫咪的饲主那样的存在。自己每天都有给猫咪喂食，所以自己是猫咪的饲主。

而最近一段时间都坚持给她投食的赫莉也就等于是她的饲主。

“天气预报说雨会下到明天早上，你大概是回不去了。我家没人，想睡就睡我床上吧，别打扰我玩游戏就行。”陆铭雪打量一番刚出浴的女孩。

穿着她提供的粉红兔兔睡衣，袖口显得略长一些但不那么明显，眼镜有好好戴着，较短的发丝间还在往外渗出水珠。在这之前陆铭雪还以为短发才是假发套，原来长发才是……

可怜的女孩，她一定希望自己有一头及腰长发吧。

一颗颗晶莹小巧的脚趾在尺寸不搭配的拖鞋上微微收缩了一下，这是脚上残留水渍时的自然反应。

芈小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鞋大。”

“是你脚小，等你跟我这个年龄就和我差不多了。”陆铭雪脸红的转过头去。

哪个女生愿意挺别人说自己脚大？

竟然主动邀请让一个凶杀案罪犯进自己家了……这以后要是她被抓了自己不就成包庇犯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主人，以后还是尽量少穿别人的鞋子吧…虽然有些人家串门必须换鞋，但万一穿过这双鞋的人有脚气怎么办？”说完，莎莎还解释：“脚气是一种脚上的会传染的病状……”

“嗯。”芈小六问陆铭雪：“你有脚气吗？”

“……”莎莎。

“主人，这样太不礼貌了！”

可以听到陆铭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对方杀手的身份只敢把脏话小声的呢喃在嘴边。

“如果不想穿你可以踢掉，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我要摘掉眼镜了，在自己家的时候哪怕有外人在我也有这方面的自由权。”

说完，她直接摘掉了脸上的太阳镜，眼前暗淡的世界瞬间鲜艳了起来。可惜对于她来说这种带有鲜艳色彩的世界仅仅只有这么一片七十平的小空间罢了。

转头看芈小六，对于自己摘掉墨镜的行为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还在盯着脚趾头在心里思索脚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确定了，这个杀手小丫头根本没有什么严格锻炼自己的思想，她只是头脑比较简单罢了。

头脑简单到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被读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样单纯的姑娘是怎么当上杀手的？是不是请她吃顿好的就能把她的什么都给骗走？

与卫诗和依文不同，陆茗雪玩的是单机游戏，并且每几分钟就会换一次游戏。似乎她并非是想要娱乐才玩的游戏，纯属是想为自己找个事干。

其中点开最多次的就是某3D方块游戏，盯着牌子上的留言看了一会儿，随后又退出去，玩一会儿其它游戏后在回来……

不知道这般重复了多久，又一次关掉了游戏，回过头看到芈小六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盯着自己，手里有手机也不玩。

太tm瘆人了。若不是拥有读心能力可以看懂对方的想法陆茗雪估计当场就应激了。

“你睡吧，我会自己打地铺。”她将电脑关机，转身从衣柜中拿出棉被往地板上铺。

没有睡觉的时候旁边还躺着个人的习惯，哪怕这个人是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女生也不行。根据她的固有印象，这些小女孩睡姿是非常不老实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

芈小六躺了下来，没有摘眼镜。不过她躺的比较靠床边缘，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陆茗雪看向她，发现她心里想的是天气三十五度很热，九十度的墙角会热死人。

“……”

怪不得在电梯口那要在墙角靠着冰冷的瓷砖，原来是试图取暖……也不知道她脑袋里装的都是哪里来的知识，有上过小学吗？

奇怪而又可怜的缺陷者小姑娘。

“主人，度数不是这样用的，您眼镜还八百度呢……”

莎莎一句话吓得芈小六连忙摘下眼镜，随后目不转睛的看向陆茗雪。

不能给人看脸。

“主人，读心能力者的她应该已经发现你的秘密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告密……既然她都没有说，主人就可以摘掉美瞳了。”戴着美瞳入睡是很危险的。

“嗯。”芈小六摘下美瞳。

即便先前已经见过了这双眼睛，陆茗雪依旧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么特殊又漂亮的双眼是真的少见又令人感到羡慕。

“睡不着。”芈小六冷不丁的开口。

“怎么，要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陆茗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要换之前她面对芈小六绝对不敢这么嚣张。

然后芈小六竟然真的安静的看着她等待睡前故事。

“……”

“给你放个音乐，赶紧睡吧。”陆茗雪关上电灯，手机切出音乐。

悠扬不紧的前奏与紧跟而至的甜美的人声，平日里单放出来倾听只能属于中规中矩毫无特色，甚至有点犯困，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它能成为各个助眠歌单的常客。

当然，某些high到不行的电音摇滚也可以成为助眠歌单的常客。

第一次听到音乐的芈小六好奇的趴在枕头上看向陆茗雪的手机。

“你喜欢听这个？”

没有回答，好在这一次问她话的是会读心术的能力者。

即便如此，在读到“不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她依旧一脸懵逼，为什么会有人对于自身的喜好做出“不知道”的回应？

对于芈小六而言，这首歌曲就像婴儿所听到的第一首儿歌一样。或许它并没有那么好听，也没有那么洗脑，但还算优质的音律令她本能的感到心情愉悦。

陆茗雪将手机放到芈小六面前，并点开该视频的mv。

视频上是一个戴着耳机的漂亮女孩对着话筒唱歌。

洁白的长发、灰色瞳孔，手中抱着一只长着兔子耳朵的白色猫咪玩偶端坐在椅子上，配合着温婉的歌声，使她看上去像是一位坠入凡尘的天使，一尘不染。

有点眼熟。

“是静音唱的啊。”这个时候陆茗雪才注意到mv中的人，毕竟是随机到的歌，而且她是听歌的不是看视频的，“她的歌虽然没有那种火遍全网的，但听起来都还挺不错，可惜退网了。”

“退网？”又是一个新词语。

“嗯，被营销号胡编网暴了。网络就是这样，等过了一段时间骂累了他们又会重新洗白他们骂过的人，至于真相是什么根本没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心怀歉意。”

陆茗雪把手机夺回来：“你这样的傻白甜最好别接触这些了。赶紧睡觉，明天还有课。”

第三十七章 邀请

“给。”一大早赫莉就来到芈小六的教室将书包递给她，并帮她打理一下衣领：“下次遇到这种事跟我说一声，我开车接你。”

这次留在女同学家还好，如果是男生家里保不准会出什么事，赫莉对于这些年轻气盛的小男生是没有半点信任的。

“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

赫莉递过来一个饭盒：“留到中午再吃，不然下午的课容易饿肚子。”

好歹不再是烧杯了。

“有事来医务室找我，除非我有事，否则的话我还是没事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昨天你住谁家了？”依文好奇的凑过来。

“她。”叫不出陆茗雪名字的芈小六直接伸手指了过去，令其不满的瞪了过来。

“这样啊。”依文皱眉，“男生尽量不要住在不熟的女生家里哦……你在看什么？”

她注意到芈小六在玩手机，这倒是挺稀奇的，从她认识对方的一周多的时间里还没见芈小六怎么玩过手机，哪怕芈小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榴莲14。

不玩手机对当代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奇迹。

芈小六下载了个音乐软件，这是今早陆茗雪教她下载的，还说了上网需要每月交钱。

将昨天陆茗雪放的那首歌加入了收藏，因为她没有听过别的歌曲。

芈小六转头看向依文的正脸。

和mv中的女孩长的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

看到芈小六歌单中那唯一的音乐，依文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的样子。红唇微动，最终还是闭口不谈。

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想笑但又不想让人看出来的模样。

如往常那样，上午的课程依文基本都在睡觉，也不知道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下午时间学生会的人来了一趟，给每个参与献血的自愈能力者颁发了证书。不只是荣誉，持有该证书的人自己连带家属都能享受最高医保福利，并且有一系列医疗特权。

上次出现过的学生会中分男生似乎想对芈小六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依文已经醒了，他只好有些悻悻的离去。

“这次周末要一起看电影吗？就那些科幻片之类的。”

不知为何，本决定确认了芈小六不是凶手就先不与其掺太大关系的依文主动发起邀请。

当然不是什么约会的邀请，只是以男生的身份邀请另一个男生一起出来玩。嗯……男生之间应该会这样吧，至少女生和女生是会这样的。

只是久违的增添一丝娱乐罢了，不算上次因公务而和芈小六一起去玩的那次的话，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做任何娱乐项目了。

她承认，或许自己和芈小六已经初步算朋友了。

“电影？”

“主人，就是一种娱乐方式……”莎莎想到芈小六自失去记忆以来从来没看过电视剧之类的，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过还是在家看比较好吧，电影票还挺贵的。等等，他为什么要带主人看电影？难不成他有什么想法？？但主人现在看起来确实是男生……难不成他是个gay！”

莎莎又在说些芈小六听不懂的话。

与此同时前桌的女生听到后方的对话后明显变得有些慌张，不知道在脑袋里胡思乱想了些什么鬼东西。

“我不去。”芈小六没钱。

“我请你，还请你吃东西。”依文。

“我去。”芈小六。

心思不要太好猜。

依文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错。

————————

“听话，只要你肯乖乖的告诉姐姐，我可以让你坐在我副驾上兜风哦。”

废弃的仓库，冰蓝色柔顺长发的大姐姐微微弯腰，朱唇几乎贴近面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使对方能够清晰嗅到其发间妖媚的牡丹花香。

面部戴有科技感十足的全息眼镜，放屁会鼓包的皮衣将魔鬼身材完美凸显，唯独上方并没有那么严实，微微裂开的口子将雪白山峰间的峡谷向中间挤压，没能拉好的拉链紧勒住白花花的肉体，令人欲罢不能。

俏皮的舌头围绕性感的唇瓣吐露而出，隐约似乎还能看到一根透明的细线从舌尖连接至嘴唇，越来越细到断开。

哪个热血方刚的男儿经得起这种诱惑？

她面前的青年就经受的住。

大脑充血也得看时候才行，如果不是自己口鼻抑制不住的往外渗血，或许青年还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咧嘴一笑：“上亿的地铁我都天天坐，还得配个专属司机，我在乎你那不过百万米拉的跑车？”

“那还真是遗憾。”

纤纤玉指拂过其面颊，使青年双目焦距散去，即刻便失去了生命特征栽倒于地面脑袋磕出好大一声。

看着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令人惊恐的同时又是难以压制的愤怒，似乎有人骂出了例如“婊子”“烂批”这类难听的话语，却没有一人上前。

“下一个是谁？”女人转头看了眼姿态各不同均无法动弹的青少年们。

“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他们骗来的！”有女生直接哀嚎大哭，引起同伴的怒视。

“那我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哦。”女人不紧不慢的迈着猫步向他们缓慢走来，高跟鞋与地面的接触，脚步声的愈发接近形成无形压力。

“老王，这回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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