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至

重生之清太子妃1-86_Unicode

下载: 重生之清太子妃1-86_Unicode.txt

在线阅读 重生之清太子妃1-86_Unicode.txt

摘要

《重生之清太子妃》讲述了石峻岩的重生故事。故事开始时,石峻岩是一个生活富裕的现代人,他没有任何烦恼,但一次意外的重生将他带回清朝,变成了一个女孩——瓜尔佳氏靖妍。重生后的他面对完全不同的时代与身份,从一个男子汉转变为一个封建社会里的女子,承受着家族的期待与传统的束缚。石峻岩的内心挣扎不止,他拒绝接受自己作为女性的命运,甚至试图自杀以逃回现代,但由于对家人的怜惜,他最终选择接受现实。随着故事的发展,石峻岩被迫参加宫中选秀,最终成为太子的嫡福晋。在大婚之日,面对不满的婚姻安排、内心的抵触和对未来的不安,石峻岩努力适应适应这个身份,同时利用自己的聪慧与空间能力,巧妙左右宫中事务。大婚当天,尽管双方不满,但在合卺酒的作用下,石峻岩与太子展开一段别样的生活,充满勇气与挑战。他一方面尝试顺应封建礼教期望,另一方面又暗中经营自己的自由与人生。

其他信息

Attribute Value
Filename 重生之清太子妃1-86_Unicode.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958272 bytes
MD5 aea32dad4cec19df6703cad852db371d
Archived Date 2025-02-10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重生, 性转, 清朝, 太子妃, 伪娘, 权谋, 家族关系, 后宫, 古代文学, 爱情与婚姻, 玄幻, 女主重生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重生之清太子妃》

重生大婚

石峻岩一直对他的生活很满意,他不是富豪却生活富裕,作为高级金领,还拥有一个作弊器随身空间,他从来都不曾烦恼金钱问题,可以说他是闪亮亮的单身贵族一枚,除了父母早逝有遗憾,他一直觉得日子过得滋润,好到偶尔听到一些人说能穿越能重生就好了,他都会毒舌吐槽:“真是脑缺儿。”

可是没想到他一梦醒来居然重生了,重生前天晚上他才刚刚和自己的女友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结果第二天睁开眼,就发现整个人换了地儿。

他眼睛睁开来朦朦胧胧看不清人影,只有耳朵能听到来往人说的一些声音,他的家里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所以他知道他肯定不在家里。

石峻岩以为他是梦魇了,因为想要动弹却怎么都动不了,好像有人紧紧地抱着他,他挣扎着四肢划动,才惊恐地发现他变小了,变得好小好小,小成一个婴儿。

难道不是在做梦?才想着就觉得整个人又疲惫得想睡。

当“太太……小姐……”这两个词钻进耳朵时,石峻岩终于还是昏睡过去。

直到再次醒来,他才确定他不是梦魇,他是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待他慢慢长大,他才震惊地发现他不仅重生了,他还回到了清朝,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最初他着实无法接受现实,他的便宜爹抱着他的时候,被他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泄愤地扯了狗尾辫子。

但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结果便宜爹很乐地笑了,“好闺女,还真有够皮实的。”

石峻岩心里怒吼闺女个头,皮实个头!啊啊发泄性地叫了两句,然后又困得睡了过去。

小婴儿的生活很有规律,石峻岩只能先这么过着,顺其自然,直到他三岁了。

长到三岁时,他想着自杀看能不能穿回去,虽然他现在重生的家里生活条件不错,阿玛额娘和他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让他很有亲切感,但是他实在很难接受他变成一个女的,从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变成一个嫩萝莉小姐,这跨度也太大了。

结果四大丫鬟两大嬷嬷随时随地看着他,自杀怎么也找不着机会,最后有一天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一咬牙,自己往床头撞上去,可惜没撞死,被眼疾手快的嬷嬷给拉住了,不过额头还是磕破了皮。

撞得窝囊还害了看顾他的嬷嬷还有丫鬟被罚,因为照顾小主子不周。在看到嬷嬷们被打后,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他已经不在现代了,这里是封建社会,他的身份决定,他如果出了什么事,这些照顾他的人就等着跟他陪葬吧。

石峻岩不是圣父,变成女孩以后也成不了圣母,可是在现代民主社会长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草菅人命,所以他消停了一年。

四岁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他的宝贝随身空间也跟了过来,心里总算有些安慰。可没高兴多久,他得知自己重生在清朝康熙年代,是三等伯石文炳的嫡长女的时候,他想死的心又有了。谁让石文炳的嫡长女他记得特别清楚呢,因为空间里刚好有一本明清历史书!作为未来的太子妃,一生的命运只能用杯具两个字形容。

可以预见未来那是一件很苦逼的事,越想越不甘,石峻岩起了跑路的念头,刚好他到了种痘的年纪,于是想趁着种痘假死,结果他额娘衣不解带守着他一天一夜,看到他没醒过来,直接哭昏了过去,石峻岩心软了,很快醒过来,过了种痘危险期。

阿玛额娘和原来的父母长得一样,两世父母,亲情血缘割舍不掉。从他重生到四岁,他们对他宠爱有加,即使犯了错也是轻轻揭过。石峻岩不想再折腾伤他们心,也就打消跑路的想法,先安心地待在这个时代。

年华似水,流逝无声,从一个小婴儿长大成一个少女,石峻岩在清朝一下子就呆了十三年,他也算努力地适应自己的身份,学着大家族女子该学的一切,也做得很不错。

也许是因为原本是男人,所以行事作风很稳重大气,是以让他的额娘异常满意。不过只有石峻岩自己才知道他的表现完全就是为了迷惑众人,他的神经异常强大,即使用女孩子的身子生活了十来年,他依然认为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暗地里行事也是石峻岩作风,而不是女孩子那一套。

他坚信拳头话语权,却很好地用学成的行止规矩掩饰他这一霸道性格。

总算到了选秀年纪,三年一度的清朝大选也开始了,石峻岩再不愿意,还是被赶鸭子上架般,在阖府的期盼中坐上前往宫中选秀的马车。

于是接下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

他一直木头人一样地表现,却依旧一轮一轮地被留下,最后一轮,见到了康熙皇帝。

本来以为低调装呆不会引人注意,可没想到命运之神依旧关照着他。康熙看到他居然说什么“瓜尔佳氏毓质名门,贤淑,恭孝,行事宽和,有大气之风”,这番话任谁听了都知道康熙对他很满意。

石峻岩脑子都短路了,去他的贤淑,去他的宽和,去他的大气!石峻岩心里恨恨,他都这样木头了康熙还能选上他,到底什么眼光!

在场几个皇帝妃子听完康熙的评价后眼刀子直往石峻岩身上戳,可谁都不知道,他是康熙给他宝贝太子备下的。

等到指婚旨意到了石文炳府上,阖府一派欣喜,那可是太子的嫡福晋位置啊!

面对满脸喜意的阿玛额娘,被指婚的某人还不能扫兴,只能在心里打小人,实在是要被逼疯了。

好不容易又过一段日子,石峻岩冷静后恢复无悲无喜状态,感慨该来总是要来的。嫁就嫁呗,反正他到哪儿都能活下去。嫁人后在太子的宫里转上一圈,享受一段时间,然后找个理由不牵累家族,他再拍拍屁股逃出宫逍遥去,也是挺不错的选择。

至于要不要把一辈子寄托在康熙朝太子殿下、身上,原谅他脑子还没被雷劈。

指婚后第二年,石峻岩,现在的瓜尔佳靖妍就要风风光光,昭告天下嫁给太子当嫡福晋了。石文炳夫妻看着喜爱的嫡女嫁得尊贵,两年来准备了很是厚实的嫁妆,那样子简直是像要把整个伯爵府都填进去当陪嫁。

石峻岩想到自己日后的跑路打算,看到阿玛额娘满是兴奋的样子,心头涌起一丝内疚,却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很快康熙三十年六月,瓜尔佳氏靖妍满十五岁,婚期已定,于九月初一,与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大婚。从此入住毓庆宫,成为太子宫中的女主人,虽未能大婚后立即册封太子妃,可只要行为无过,嫡福晋变太子妃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于是瓜尔佳靖妍成了闺阁小姐们羡慕的对象,能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未来那可是皇后啊,连带着羡慕整个瓜尔佳氏家族未来的光明前程。

终于到了大婚那一天,石峻岩出嫁了。

大清皇太子的大婚,非常盛大轰动,大婚当天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成婚的两个主人公。

石峻岩,也是瓜尔佳靖妍,从他四岁开始就对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没有好感,认为所嫁非人啊;而皇太子本人,对于娶一个嫡福晋则是当成康熙布置的差事完成的,尤其是听到瓜尔佳氏很让皇阿玛,皇玛嬷满意的时候,想到能让他们喜欢的人,长得肯定不漂亮,因此对于大婚也没什么期待。

虽然双方都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按着皇太子大婚规格礼数,顺顺当当地完成了大婚。不过过程虽顺利,从这种俩人都不喜悦的情绪却可以看出,他们成为爱侣可能性非常之低。

洞房花烛夜,欢乐圆房时,一心想和太子殿下成为怨偶的石峻岩态度很冷淡,但是不妨碍太子殿下掀开他凤冠细珠帘时的欣喜,看到自己的福晋是个美人,他怎么能不高兴,起码好过一辈子看着个丑妇过日子吧。

瓜尔佳氏挺漂亮的,虽然不能让人惊艳,但是也算杏眼挺鼻樱桃嘴,标准美人相,气质也出众,很对他的胃口。

皇阿玛果然还是很宠他的,深知他的喜好。

石峻岩也有些吃惊太子殿下的模样,太子殿下身材算高大,目测1.78米,未来应该还有得长高,脸型不错,五官中剑眉上扬,目似明星,眼尾微上挑显得有些傲气凌人,鼻梁很挺直,最好看的还是他的嘴唇,唇形很漂亮,上唇中间有些翘,像随时跟你邀吻似地。通身又融合了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气度,若不是那半瓢儿发型,光脑门上光泽动人有些破坏形象,石峻岩就该呼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了。

想到那史书上胤礽筒子的画像不堪入目,嫁人前他还感慨不仅要嫁个倒霉蛋,还要嫁个丑男。如今一看,他倒是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娃,不仅被抢了皇位,还被后世安一个丑男的名号。想想那些清穿文,想找太子不猥琐的文还真是少。

俩人对双方的第一印象倒是有些改变。太子自己满意了,就很高兴地和石峻岩结了发。

然而喝了合卺酒,正准备颠龙倒凤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了,刚刚他的嫡福晋还不冷不热听话的做完成亲该守的规矩,他也体谅福晋刚嫁人的忐忑,可是要完成大婚最后一步,圆房的时候,他的福晋居然不干了!

其实石峻岩对男女欢爱并不抗拒,但上辈子都是他主动的,这辈子居然倒过来了,一时间他不自在了,何况现在这个身子才十五周岁,干煸四季豆身材,前边没多凸,后边也还不翘,在前世还未成年呢,太子也才十七岁,居然这么早就要开始圆房?

他不淡定了,瞪了一眼脱他衣服的太子,看着一表人才,本质果然还是色鬼,明明太子在还没大婚前早就有两个侧福晋了,到现在侍妾也有好几个,居然还对一个豆芽菜都这么急色,真让他看不起。

俩人到现在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直接上纲上线,谁说古人不开放?

不过,想占他便宜,没那么容易!

石峻岩却是误会了,太子殿下怎么说也算经验丰富,本不会那么着急,可是合卺酒让他身子热了起来,脱完石峻岩的衣服,也忙为自己宽衣,根本就注意福晋在变脸。

结果刚脱完吉服,一抬头就看到福晋冲他娇媚一笑,然后整个人突然眼前一黑,被打晕了。

婚后折腾

石峻岩抱住昏倒的太子殿下,还挺沉,把他放到床上躺好,又瞄了眼喜房外边的人影,知道有守房嬷嬷和太监在外边,于是边应景地隔断时间喘息一下,或者低声呻吟两句,然后把喜床上的元帕拿出来,咬破手指涂上血,又从空间里拿出自制万能膏药一抹上,手指头就不流血了。

看着白帕子上红艳艳的血迹,石峻岩想着应该能糊弄过那些嬷嬷,至于太子殿下明早会怎么样,却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因为他还真有把握会让太子爷忍下这口气。

等明天敷衍过去后,他想太子也不会把房里丢脸的事说出去,以后再想对付他,他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又怕谁呢。

他已经想好从明天开始该怎么做好这个太子嫡福晋。在人前她肯定是贤惠大气的好妻子,康熙,还有皇太后属意她当太子嫡福晋,也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人前无过错,人后,嘿嘿,石峻岩凉飕飕地笑了两声。

想到让太子吃闷亏,他心里倒是高兴了,伸手捏了一把太子的俊脸蛋,也躺到床上准备睡了。

开始闭着眼睛还有些安稳,可没多久他就有些燥热。这时候他才想到刚刚喝的合卺酒是有特殊功效的。原来为了促进新人圆房乐趣,合卺酒有合欢效果,他刚刚喝下去的酒劲上来,身子现在开始发热了,再看一旁昏着的太子脸上也泛红,好像难受得紧。

石峻岩无法,自己忍忍没事,但要是康熙的宝贝蛋太子被他弄出事,那他的整个家族就会跟着完蛋。

想到这层,他不敢再乱折腾,老实把太子殿下弄醒,看到太子殿下那双愤怒的眼睛,石峻岩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狼扑就亲上了去,太子殿下饶是文武双全,布库弓箭练得也算出色,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自己的福晋,他的酒劲早就上来了,浑身热得发烫,也就不再推拒,决定成就好事后再找福晋麻烦。

俩人在合卺酒的作用下,缠绵到一起,石峻岩霸道的性格让他做出一件非常不要脸的事,全程死命压着太子殿下,就是不让他倒压在身上,好像这样他就能够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是他占了上风,太子是被他压的那个。

大婚第一夜,石峻岩筒子理所当然地失、身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石筒子他自己也认了,虽然昨夜床上乐事一点都没让他觉得快乐。

第二天俩人醒来,石峻岩看着微睁眼的太子殿下,鬼使神差冲着他得意地一笑,太子殿下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从来没吃过亏受过气的太子殿下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刚要发作一通,就见石峻岩及时出声,喊了外边守房的嬷嬷进来伺候。

嬷嬷宫女太监听见后,鱼贯而入,一个个都面带喜色,见太子爷脸色疲惫,而太子妃面上也不是很丰润有光泽,俱想到昨夜这对新婚夫妇恐怕是累着了。

因此伺候得更加殷勤。

太子爷不可能大婚第二天就当着奴才面让嫡福晋不好看,也不可能把昨日床上被自己福晋打昏,行事时被福晋压着的事说出来,只能恨恨地忍下这口气,连看都不想看自家福晋那张得意的脸。他甚至在想一向圣明的皇阿玛怎么会眼光差到给他指了这么一个表里不如一的福晋。

休妻!不,是废了这个福晋,若真让皇阿玛把她册封为太子妃,他以后在自己宫里对着这么一个人还有什么快活可言!

石峻岩看到太子眼中的怒意已然消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没准打别的心思,也不多去琢磨,反倒很贤惠地对太子殿下笑着,柔声道,“太子爷,你该上早朝了。我会在毓庆宫等着你。”

等着你等着你三个字来回地在太子殿下的脑子里晃荡,他突然想到大婚的一个规矩,大婚后必须在嫡福晋房里呆满三天。而他现在一天都不想呆下去,剩下的两天也是一种折磨。

他不会让福晋好过的!

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在石峻岩温柔的目送下,去上朝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在石峻岩的预料之中,大婚连着三天太子都要待在嫡福晋房里,也是那三天,石峻岩成功的让他和太子的关系达到冰点。待三天一过,他到康熙还有皇太后跟前谢完恩后,就知道自己离解脱不远了,从今儿起,太子是不会想再进他房里。

这可是好事,于是他高兴地领着自己的嬷嬷,宫女回毓庆宫继续当老大去了。

果然,太子殿下自三天后起,就不再进福晋房里,除了偶尔康熙有啥旨意要福晋去做的他才会踏进福晋房里,平日里几乎当嫡福晋是摆设。甚至两个侧福晋明里暗里说福晋坏话,他都是偏向侧福晋,即使这样,也不见自己的福晋向他低头!而他还要在人前装恩爱,想到这一切,太子殿下就恨得咬牙切齿。

想让他低头,做梦去吧!

石峻岩躺在软榻上,身边只有他的奶嬷嬷喋喋不休地说话,想到太子胤礽那张吃瘪脸,忍不住嘴角翘起,回想起在清朝十五年的生活,还有最近在皇宫高级享受的日子,他倒过得舒心不已。

如今,他嫁入皇宫当太子福晋也快两个月了,过上不久,等太子彻底不耐烦以后,向康熙请旨废了他,他就可以安心当下堂妇了,然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想清朝没有杀皇子的规矩,虽然对皇子福晋不似皇子客气,但他行事无过错,康熙,太后也都是很满意的,如果到时候康熙真应太子的话休了他的话,宽容地让他到宫里佛堂修行也是可以的,不连累家族,到时候他再来个假死逃匿,天大地大任他飞。

“福晋,你可要有章程啊,不要让那个李佳氏拿捏住太子殿下。”宁嬷嬷苦口婆心地又说了一句。

“啊?”石峻岩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嬷嬷你刚刚说什么,我方才愣了一会神。”

宁嬷嬷作为石峻岩的奶嬷嬷兼陪嫁嬷嬷对于主子时常走神早就无可奈何,方才见主子凝神细想那么久,还以为主子有了主意,没想到却是愣神。“主子,那李佳氏您也知道,她先你两年伺候太子,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就快生了,太子也常进她院里,却少有来福晋这儿,若是生下长子,对您也是不利。您倒是不急啊。”

石峻岩边听边悠然伸出右手,细细地对着光打量自己的芊芊玉指,等宁嬷嬷说完后,他方轻吹了一下指甲,心道他着什么急啊,太子不来他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侧福晋快生了,那是太子爷头一个孩子,整个宫中都看得紧,太子爷头回当阿玛,挂心那也是该的。我身为太子嫡福晋,怎么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主子,您知道奴婢指的不是这个,您可是嫡福晋,现在正该趁着那些狐媚子没功夫折腾快些拢住太子爷的心呐。”宁嬷嬷看着福晋浑不上心,更是着急。先头太子爷训斥了福晋几句,就是那李佳氏挑拨的,福晋觉着不痛不痒,可他们这些伺候福晋长大的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太子爷的心早就被他踢飞不知道哪个角落了,他真要找还得费功夫呢,何况他根本就没那个想法。“说道李佳氏,这些天我都没去看过她,如今一说起倒是想得紧啊,看她也快临盆了,东西稳婆一应都准备好了,可我这心里还是惴惴的啊,该去问上一问了。”

古代女人生娃那可是要命的,想到李佳氏那个艳丽的美女,前世是他一夜情最喜欢的那型,但在前世是怎么也找不出这么天然的美女,所以对于李佳氏他也很上心,偶尔看到美人笑心情也愉快,虽然她会时常在他面前挺挺大肚子,很煞风景,但不妨碍他对美的欣赏。

想到这里又想到太子另外一个侧福晋,还有其他的侍妾,俱是美女,虽然还有几个很青涩,但都有自己特色,他对于太子殿下就嫉妒起来,是个男人都想过这样的生活。

结果他现在却是一个女人,天意弄人啊。

宁嬷嬷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福晋有什么打算,一喜:“主子,你可有甚么章程,奴婢一定办到,这女人生孩子熬不过去的也不少呢。”说到后面那一句话,低得近似耳语,带着些许阴测测。

石峻岩耳朵抖了抖,没想到他的奶嬷嬷也有发展为恶嬷嬷典范的潜质,不过,他喜欢,有前途。

主仆俩正商量着,就听到外头传报,只见石峻岩的大宫女甘草面上有些急,步伐却不乱地进来了。

“甘草,什么事儿这般急?”宁嬷嬷见福晋示意,出言问道。

“福晋吉祥。”甘草福了礼,方道:“福晋,西侧殿淳华院派了宫女过来,说侧福晋要生了!”

石峻岩一听,眉梢微扬,“怎么这么快?”

还不到太医说的临盆日子呢,太子昨儿方有事去了西山,今儿赶回来也要很晚,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

毓庆宫的女人们可真有够折腾!

顺利生产

“回福晋话,听淳华院的宫女说侧福晋是在花园子走的时候,不小心动了胎气,方会提早生产。”甘草虽听主子语气温和,但是无法知道他此时喜怒,因此答得也谨慎。

“侧福晋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能随便去花园子走动?”宁嬷嬷不满了,说完这话就看着福晋,“福晋,若太子回来,不知事情始末怕是要怪罪到您头上。”

石峻岩懒洋洋地从软榻起来,却没理宁嬷嬷那话,而是对甘草道:“稳婆和精奇嬷嬷都在淳华院伺候了吧?”

“回福晋话,是。不过福晋,您之前从内务府里挑的稳婆侧福晋并未用上,听淳华院侧福晋的嬷嬷说,太子已经赏侧福晋几个稳婆还有精奇嬷嬷了。”甘草说道这话时,有些害怕福晋发火。

却见福晋一脸云淡风轻,脸上还挂着笑,越发让她看不透福晋。

石峻岩见太子对他这般防备,还听了李佳氏的话,给她另备稳婆,倒是觉得好笑,他若真想动李佳氏肚里那块肉,怎么可能找不到机会,只是他完全不在乎。看着李佳氏每回到他跟前请安时小心翼翼,平日谁往她院里送东西都似惊弓之鸟一般,生个孩子不好好安胎,整日提心吊胆,若能生出个健康的孩子,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

不过今日李佳氏在花园走动才伤了胎气生产,若生下的孩子真不大好,太子怕还真会迁怒于他,宫里那两个巨头,康熙和皇太后都是重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的,没准也会迁怒他。他还是要去淳华院坐镇,好好表现一番,让两大巨头看到他的贤惠大度。

“派人把李佳氏生产的消息传给宫中,记得如实回话。”石峻岩想宫中怕也差不多知道消息,不过他还是要让自己的人去通报一回,而他,“宁嬷嬷,叫上李嬷嬷,甘霖,甘露,都随主子我去西侧殿看看。”

甘草听了石峻岩的话后,便出了福晋房里,找人往宫里传信去,宁嬷嬷听了福晋的吩咐,到底是不忿。

“福晋,她只是一个侧福晋,而您是堂堂的太子嫡福晋,哪儿能让您亲自去啊,不是降了您的身份么?”

“主子我自有主张。”石峻岩说着,踩着花盆底就往外走去。

宁嬷嬷见状,赶紧唤了李嬷嬷,甘霖,甘露两个大宫女,又并四个随行小宫女,跟着福晋一起走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走过廊道,绕过殿阁,终于走到西侧殿淳华院,院内伺候的宫女见到福晋亲至,都赶紧行礼请安。

石峻岩看整个院子都有些乱,听着产房里边李佳氏的痛呼尖叫,房里精奇嬷嬷不停地喊热水,剪子,宫女端出一盆盆血水,他一看见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冲着守在产房外的宫女摆摆手让她起来回话,“侧福晋进去多久了,如今情形如何?”

便说着人就坐在奴才准备好的椅子上,然后见一旁惊慌的奴才们,挥手让李嬷嬷出来管着。

“侧福晋正在里边为太子殿下生头一个孩子,你们这般惊慌失措还懂不懂规矩!福晋在这看着,还不按往常那般行事!”李嬷嬷是以严厉出名,一喝淳华院的那些宫女就不再那么慌乱。毕竟福晋在这儿,众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石峻岩看了一眼李嬷嬷那儿,然后又扬扬下巴,示意那个守房宫女回话。

“回福晋话,侧福晋刚进去快半个时辰了,可情形奴婢不好说。”说着这个宫女面色为难,就跪在石峻岩跟前,眼里带着泪,“福晋,我家主子这回动了胎气怕是遭了小人的道了……”

石峻岩认得这个宫女,是李佳氏的贴身宫女春桃,见她似有内幕要说,便打断道,“现在头等大事便是等你家主子平安生下孩子,至于动胎气所因何事,事后我与太子爷自然会彻查此事。”

春桃被福晋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说下去。福晋今日虽亲自来主子院里,怕也是没安好心,她还是得看着。

又过一会,毓庆宫太子另一个宠爱的侧福晋程佳氏也过来了,见到石峻岩,柔柔地福了半个身子,“福晋,妾身听说您亲自过来了,所以也过来看看李佳妹妹。”

石峻岩只是点点头,没有回话,眼睛盯着产房,心里想着事儿。李佳氏这一胎,本来太医说的预产期是在十二月,而如今方十一月中旬,未足月的孩子在天寒地冻的年月生下来也孱弱,而现在太子又不在,若他想把这个孩子体弱难养活怪到他头上,那可不行。

想着想着,就听到产房里精奇嬷嬷高兴地喊道:“生了,生了,侧福晋生了一个阿哥!”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报给福晋听。

石峻岩凝神细听,听到里边婴儿弱弱的哭声,便知如他所料,不过到底是顺利生了下来,便道:“快派人给宫中传喜报,李佳妹妹为太子爷生了个阿哥是大喜事,按规矩备赏。”

说完他也不准备再呆下去,既然生了出来就没他什么事了。起身就带着嬷嬷和宫女离开了淳华院,程佳氏居然跟着他,说到了用膳的点了,她也随去伺候福晋。

石峻岩并没有拒绝,让一个美女伺候着吃饭也是享受。等用完饭,就见太子冷着脸领着他的贴身太监往院子里赶来。

胤礽已经去过淳华院,也见过小阿哥了,生得很孱弱,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本来在西山的时候就因和大阿哥胤褆不对付起了口角,提早离开西山,回来见着孩子,心里的怒火更甚。初时得知福晋亲自坐镇淳华院,他也只是心里讥讽福晋不存好心,现在知道李佳氏动胎气,孩子孱弱他更是一下子怪到福晋头上。

而石峻岩看到太子也呆了一下,心道这倒霉蛋不是该在西山吗?

“给爷请安,爷怎么赶得这么急?李佳妹妹刚刚为爷您生了一个阿哥。”程佳氏见了太子很是高兴,赶紧行礼,声音越发娇软。

不过她忘了,虽然太子殿下不待见福晋,可她也不能在福晋面前抢话。

石峻岩见状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意思是,看看吧,你宠的女人可真不讲规矩。

他知道太子是要来找事,便挥退伺候的嬷嬷,宫女,程佳氏本来不想走,不过福晋的不悦她还是能看到,太子也没留她,只好也退了下去。

本来太子胤礽今日心情就坏,现在又对上福晋那讥讽的眼神,他的心情又差了几分,冷声道:“孤今儿回来时,听说李佳氏在花园时动了胎气!福晋,你就是这么管着毓庆宫的?”

石峻岩闻言,眼神也冷了下来,这还没问前因后果呢,就想给他定罪了,“爷可别忘了,谁才是毓庆宫的主人。”

真要这么怪罪,那也该怪回太子爷自个身上,关他鸟事。石峻岩见房里已经没人了,就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看太子,自己揉着帕子玩。

“皇阿玛让孤娶你,不是让你在毓庆宫干吃饭的,瓜尔佳靖妍!”太子爷被他这态度弄得气急败坏,忍不住低喝道,娶瓜尔佳氏越长时间,他就越知道这人难对付。每当他在宫里一提起瓜尔佳氏,皇阿玛,皇玛嬷居然都是交口称赞,甚至阿玛的几个妃子居然偶尔也会夸她,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连一向亲近他的四弟也视瓜尔佳氏为好嫂嫂。这才短短两个月,他居然能表里不如一做到这种地步,任他说瓜尔佳氏什么坏话,大家都似没听到,还以为他是在谦虚自己娶了一个好福晋!

去他的谦虚!太子爷心里头忍不住爆粗口。

“我哪里吃干饭了?我没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吗?李佳氏自己没事往外跑干嘛,现在十一月都下雪了,我老早叫她待在院里,她不听话跑去花园,现在的花园有什么好看的啊?动了胎气也是活该!”石峻岩也火了,他可是很敬业的,拿俸禄得享受他心安理得。

“你!”胤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扬起手来。听福晋这么说,他知道李佳氏自找苦吃,根本没办法怪到福晋头上,可是看到福晋这样得意地跟他说话,他心里就是不痛快。有哪个女人嫁人了,还老是在自己丈夫前自称我而不是称妾身。福晋连臣妾这尊称都不肯自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见多可恨。

福晋筒子见胤礽扬手,倒是笑了,从椅子上起来,撸起衣袖,“怎么,要打架啊,来啊,我们又不是没打过!”

胤礽听了这话实在是想吃了自家福晋,以他的地位还有皇阿玛的宠爱,他打人发泄也是随性而为,结果在福晋这里完全讨不着好!想到当初他气急不顾面子和福晋动手,俩人打的第一场架,福晋的怪力让自己连连碰壁,打从那时起,他更加苦练骑射布库,又兼想了许多陷害福晋的法子,可是仍是没能制住自己的福晋,自己还吃许多闷亏。

现在福晋又说要打架,看她一早把奴才们唤退,打的就是这个坏主意!“孤是君子,懒得和你这个女人计较。你也别在孤面前太张狂了。”

石峻岩见他不想动手,还很惋惜呢,拍拍手,撇了一下嘴也很无奈地说,“爷啊,不是我想在你面前张狂,而是除了你,我没法子在别人面前张狂啊。”他还要维持淑孝宽和的形象呢。

太子也被他这话气得心头一闷,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你就不怕哪天他们看出你的真面目!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爷,您又不是没在皇阿玛面前说过,咱们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皇阿玛也是明白的,别人想看我张狂样我还不让他们看呢!”说着,石峻岩飞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他可是女儿身男儿心,心脏强大着呢,被骂也不痛不痒。

太子爷实在是在福晋这里呆不下去,再呆下去他会被气疯了,不要脸,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本来还想找福晋麻烦,现在也只想不要看到福晋那张脸就好,今儿过来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想着太子爷狠狠地瞪了福晋一眼,挥袖转身就走。

石峻岩见了,扬声冲着太子爷的背影喊道,“臣妾恭送爷,爷慢走啊!”只差没高兴喊上一句,下回再来啊,臣妾等你。

太子听了这一句,脚下一顿,差点没摔上一跤,再看周围奴才低着头不敢乱看,才又气冲冲地离开。

康熙敲打

石峻岩等太子走后,才坐回上首的红木玫瑰软垫椅上,让宁嬷嬷,李嬷嬷,甘草她们进来伺候。

宁嬷嬷一进来,看到福晋眼里仍留有愁色,脸上却依旧温和不想让她们看出来,心里顿时明白福晋又在太子那里受了气,与李嬷嬷对视一眼,小心地上前去宽解。

“福晋,太子爷今儿只是被蒙在鼓里,怕是不知道事情始末方会怪罪福晋,待太子爷明白后,定不会再让福晋受委屈。”

李嬷嬷向来严肃,话不多,也就不大会安慰人,只是附和道:“宁姐姐说得对,主子,您且宽宽心,别闷在心头。”

甘草,甘露,甘霖,还有刚刚回来的甘药听了也纷纷点头。

石峻岩听了,却并不道自己委屈,只是柔声道:“主子我明白,心头也不会搁着这事,我是太子爷的嫡福晋,管好毓庆宫是我分内之事,今日侧福晋动了胎气,到底是我看顾不周。爷会怪罪也是在乎小阿哥,皇家血脉,容不得大意马虎。”

说完,他又似想起大事般,“小阿哥可有派太医瞧瞧,因未足月生下,到底是体弱,可要好生看顾。甘药,你是懂药理的,待召了太医看过后,若需什么好药,可从我私库中取。不过,这事还是要让太子爷知道。李佳妹妹经过今日滑倒之事,怕更会提心,也该让伺候她的奴才们好生宽解。好了,吩咐你们的事都各自去做吧,我累了,想歇歇。”

宁嬷嬷李嬷嬷和四大宫女听了,见福晋虽被太子怪罪,仍记得自己的分内之事,难受有之,感慨亦有之。

心头都纷纷在想,也只有福晋这气度,才担得起太子的嫡福晋这位置啊。

见福晋要进内室,宁嬷嬷,李嬷嬷赶紧跟上,四大宫女则是退了出去,各自去做好福晋吩咐的事。

石峻岩进了内室,就把宁嬷嬷和李嬷嬷留在门外,让她们无事不许打搅,若是有什么急事,也需敲了门他允了再进来。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原本装着愁意的双眼,顿时化为得意地笑意,心念一动,来到自己的随时空间,进入他的豪华别墅,在宽大的沙发上快活地翻滚。

想到太子胤礽对他无可奈何,忍无可忍还是得忍的样子,他毫无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让太子觉得他好欺负,吃亏受气也活该。本来他能在众人面前树立贤惠大度,宽和恭孝的形象并不容易,可是谁让太子平日太嚣张了呢,和太子一对比,俩人只要站出去,谁都会以为娇滴滴的福晋是弱者。他又表现得好,所以太子说什么也得有人信不是?

就今日,太子受了气,大家都还以为是福晋受委屈呢。

石峻岩高兴完后,又想着太子爷都被他气得这样了,怎么还没提过休了他这个福晋呢,莫非是他做得不够?

福晋自己在纠结,太子爷也在头疼,谁说他不想休妻,谁说他不想废了这个福晋,谁说他还没受够瓜尔佳靖妍。他恨不得告诉天下人知道,他不要这个女人!

知道他憋得有多难受吗?难受到现在一看到女人笑,他脑里就自动会浮现福晋那张得意的笑脸,直让他恨不得揍上一拳,哪里还有寻欢作乐的心情,连对着毓庆宫中其他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都没有好脸色。

“叔姥爷,你只要告诉孤,怎么样才能休了瓜尔佳氏!”太子爷在书房也火了,说完公事,忍不住说私事。

索额图作为太子的叔姥爷,是元皇后赫舍里氏的叔叔,带领赫舍里一族作为太子坚实的后盾,听到太子爷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忍不住头疼,太子只要一叫他叔姥爷就准没好事。瓜尔佳氏可是皇上指给太子做嫡福晋的啊,这才大婚两个月,太子就想休妻?再胡闹也不能这样。

“太子殿下,不是老臣不想答应您,而是事情难为。太子福晋是皇上指婚,皇上向来是疼您,为了给您指福晋,还有侧福晋,可是挑了好些年。您且想想福晋身后的瓜尔佳氏一族吧,他们也是满八旗八大姓,且福晋祖上显赫,如今三等伯石文炳官职虽不显,可他们这一支从大清入关至此,也一直未曾失去祖上荣光。皇上将瓜尔佳氏指给您,可是有他的考量,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啊。”

瓜尔佳氏娘家虽看着不显,但是真说起来,石家(1)一族也是满清显赫家族,皇上如何会找一个配不上太子身份的福晋指给太子呢。太子还太年轻,只是为了心头一口气,便想休妻。

又听到索额图这番老话,太子爷忍不住眉头皱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皇阿玛心思,可是皇阿玛想得再好,也没想到给他找了一个泼妇福晋回来。“孤只要你给出个章程。满清贵女又不只瓜尔佳氏一人,就算休了她,孤又不是娶不到福晋。”

索额图见他一脸坚决,吓了一大跳,作势就要跪下去,“万万不可啊,太子殿下。福晋未曾犯错,且圣上,太后对她多有赞赏,您若一意孤行,圣上必然不满,您可三思啊。”

太子见状,头疼,摆摆手让索额图起来,不能休妻实在是让他难受得要命,“算了算了,本这事孤也不该问你。”

索额图细看了一下太子脸色,知他对自己福晋甚为不满,心道只是一个女人,太子何必这般头疼。

就在这时,守在书房外边的何玉柱敲了门,传道:“太子爷,凌普大人从江南回来了。”

“快喧。”太子一听,是自己的奶兄,想到让他去江南,不知把事办好了没。

索额图见太子面有喜色,知道太子宠信凌柱,下江南也派了这个包衣奴才去,如今再看他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等凌普进来时,见到索额图也在,倒是只和太子说正事。

待索额图告退后,他方悄声告诉太子,“爷,奴才为您带了几个江南美女回来,您可要见上一见?”

太子爷此时虽被福晋气得没心思抱美人,也还没开始日后爱美人更爱美男的风流快活,至少福晋观察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他有和男人勾搭,至于以后,福晋筒子也说不准。

不过一听到有江南美女,他心头的旖旎心思也动了起来,又念头一转,眼睛发亮,他突然想到一个治福晋的好办法。

“明儿你挑几个送入毓庆宫,给福晋调、教、调、教。”太子爷想到,福晋不是管好分内之事就有心思来气他吗,他就给她找多一些事做。天天让美人到她跟前去晃荡,然后他再在她面前宠那些女人,不怕福晋心里不膈应。

哼哼,毓庆宫那么多美人,孤就是不理福晋,没了孤的宠爱,待过上几年,该急的人可就是瓜尔佳氏自个了。

华灯已上,乾清宫,康熙处理完政事,才让李德全把等在侧殿的奴才带进来。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一个普通宫装打扮,样貌也极其普通的宫女随着李德全进来乾清宫,跪见康熙。若是石峻岩看见了,一定能看出,这个宫女就是四大宫女最老实巴交的甘药。

“今儿听说太子去瓜尔佳氏那里发了一顿脾气了?”康熙语气平淡,却给人一种威压。

之前听了太子对瓜尔佳氏不满,他便放了两个暗桩进毓庆宫,观察一段时间,倒是对自己选的媳妇很满意,瓜尔佳氏到底是他与太后,比照着他自己先头三个皇后选出来的太子福晋,行事大气,尤其是瓜尔佳氏有一双与当初元皇后赫舍里氏非常相似的眼睛,他看着也顺眼;反观保成,倒是让他有些不满,只是因为不喜欢,便时常想法子要休妻。简直是胡闹!也亏他还懂事,没在外人面前闹出来,平日说话也知分寸,而瓜尔佳氏也做得周全,倒是让旁人以为他们算是夫妻相合。康熙这么想,却丝毫没想到太子完全就和他一个性子,对一个人,爱时疼之入骨,厌时恨不得挫骨扬灰。

“回主子爷,太子因侧福晋动了胎生下小阿哥体弱,方动的气。”甘药低头道,言语不似在毓庆宫时木讷。

“那瓜尔佳氏如何行事?”康熙又问了一句。

“回主子爷,在太子殿下还未回来时,奴婢正照福晋吩咐,给毓庆宫中几个主子送内务府分的份例,后李佳侧福晋生小阿哥,因未足月福晋怕不妥当,便亲至淳华院,直到小阿哥出生。待回福晋院后,用完膳太子便回来。尔后奴婢等人皆被遣退,偶尔只能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又一会,太子殿下面有怒意出来,后奴婢与福晋两位嬷嬷,还有三位大宫女进去时,福晋让奴婢等人好生看顾小阿哥,还吩咐让人宽解李佳侧福晋,让她好生养身子。于太子殿下过来之事,并不曾再提起。”

康熙微点头,扬手让她退下。心里琢磨了一番,甘药与之前那个暗桩所说无二,只是太子与瓜尔佳氏俩人独处时发生何事到无人可知,康熙用手抚了一下扳指,保成会对瓜尔佳氏不满,又不曾说与原因,着实让他想不透。想放暗卫去探探,却又常找不到机会,毕竟太子几乎不进瓜尔佳氏房里。

不过到底保成是太子,身份尊贵,太子真对瓜尔佳氏动怒,吃亏的也是瓜尔佳氏。看来,他还是要好生敲打一番保成了。

任康熙怎么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替儿子选了一个怪力福晋,太子爷想打得过石峻岩,目前还真办不到。

而太子爷若知道他皇阿玛所想,肯定会化作窦娥,直喊六月快飞雪,他实在是冤枉,他对瓜尔佳氏动怒从来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可是太子也爱面子,任康熙如何问,都不肯说出自己大婚圆房发生的事,还有不顾身份脸面对自己福晋动手这种不要脸的事,更别说动了手还被痛打一顿,如果说出去,他也没脸见人了。

等第二日,康熙召见太子爷,留下他说父子间的私房话时,太子对自家皇阿玛偏向瓜尔佳氏,让他记得给瓜尔佳氏嫡福晋的脸面,别做出失储君身份的事时,实在是欲哭无泪。

“你也算有了孩子,不过是个庶子,你是大清的储君,早日和瓜尔佳氏诞下嫡子,对你才是最好的。”康熙对自己既当爹又当娘拉扯长大的太子那是掏心掏肺,“瓜尔佳氏是你的嫡福晋,该有的脸面你还是要给的,常常相处着,久了你也能知道朕为你选的福晋,会是个好的。”

“皇阿玛,儿臣明白,一定不再胡闹了,会好好对待自己的福晋。让皇阿玛担忧,是儿臣不孝。”太子殿下说完这句话,心里的小人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啊。

从乾清宫离开,太子爷踏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毓庆宫走去,他现在是不再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了。

瓜尔佳氏靖妍,你给孤等着!太子爷心里万马奔腾,恨不得立马奔到福晋面前咆哮。

道高一尺

石峻岩因为昨天把胤礽气走,然后太得意忘形,结果一个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给太子上满清十大酷刑情景,甚至心里的小人挥着小皮鞭一遍又一遍对着受气包太子S、M又M。

如今除了太子能让他发泄重生以来变成女人的怨气外,再没有旁的人了。

然后他又担心一不小心把太子虐坏了,以后找不到对象发泄。结果刚这么一想,就睁开了眼,天已经亮了。

宁嬷嬷和李嬷嬷听到内室福晋唤人的声音,就领着四大宫女进去伺候。看到福晋脸色不大好,眼底有些发青,都以为福晋是因为被太子训斥的事没睡好觉。

宁嬷嬷心疼的上前,伸手让福晋搭她的手,起来。

石峻岩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们一脸担心的样子,等到了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脸色,才知道她们又美好地误会了,镜子是偌大的铜镜中间镶嵌着一小块法兰西进贡的水晶镜,水晶镜子和现代的镜子无差,不过就目前的技术来说,这种镜子极为难得,后宫也只有几个妃子康熙赏了一两面,而他能有这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还是大婚时康熙特意赏赐,以示重视。

每次看到照不全一张脸的小镜子,再对比自己空间里,豪华浴室里边的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他都会有一种好坑爹的感觉。

时代的差别哟,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去现代啊。

甘草端着一盆清水,跪着让甘药浸湿帕子,然后甘药拧完帕子再跪着呈给福晋。石峻岩回想现代的方便生活的心思,一下子被打回原位,被人这么伺候着,整整十几年,真的快要堕落了。

腐败,封建社会贵族家庭生活很腐败,而皇家生活就更腐败了。石峻岩接过帕子,赶紧摆手让几个宫女起来。

有美女伺候他,他很开心,但如果被人卑躬屈膝地伺候,他还是会不自在。之前想让她们伺候时免跪,但得知这是规矩,他也不再强求,只是不让她们帮着洗脸,便只说了这个要求。

洗漱完后,福晋筒子开始享用皇家早膳,想到用完早膳以后要挨到晚上晚膳,他就胃口大开,委屈谁都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谁让皇家只有早膳和晚膳两顿正餐,午间饿了就用点心,石峻岩早就习惯了。

用完膳,他就开始处理毓庆宫的宫务,外加学习处理六宫事务,听皇太后说了,等他转职太子妃以后,因为皇帝后宫没有皇后,他这个未来的准皇后就要开始处理六宫事务,所以得好好学。

石峻岩想到虽然以后会离开,但目前还是要敬业一点,万一离开前就被立为太子妃,没学好到时候处理宫务就会乱了手脚。这对于把职业道德看得很重的石峻岩来说,那是不能忍受的事。

因为已经做了两个月福晋,这些事对他来说很是得心应手,所以也没花多长时间,等他做完工作,居然还不到用午饭点心的时间。

石峻岩刚觉得无聊,就见甘草进来回话道:“福晋,有一个小公公带了四位美人要见您,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哦?快宣!”石峻岩一听,四个美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太监领着四个婀娜妖娆的美人,就随着甘草进来殿内。看到福晋后赶忙行跪礼。

“福晋,太子殿下让奴才领这几位美人来拜见您,太子殿下说了,让福晋好好调、教,调、教。”小公公跪着低头说道。

四个美人也跪着,一个个脸上带着紧张,大气不敢喘一下。

宁嬷嬷等人一看到这四个美人,哪里还会不知道太子爷的心思,让福晋调、教,还不是教好后给太子爷的?

“福晋,您可……”

石峻岩手微摆,让宁嬷嬷别说话,然后让甘草出声,叫小公公,四美人起来。

等四个美人站起来后,石峻岩一一打量这几人的长相身材,看到那一个个水灵灵的模样,身段都够诱人,果然称得起美人二字。便道:“她们是打哪来的?可过了内务府?”

小太监一听,紧张得又跪了下去,“回福晋话,这四个美人是从江南来的,因为太子爷说了,所以没过内务府。”

石峻岩听了不说话了,没过明面就敢往毓庆宫带,都不要命了啊。伸手抚着指套,等小公公急得磕头了,他才道,“你可知罪?能带入宫的宫女都是要经过内务府挑选,更别说远从江南带回来的人,没经过内务府盘查就往宫里带,若出了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回福晋话,奴才知罪,可是太子爷说了,让奴才直接领给福晋……”小太监吓得赶紧磕头。

“你好大胆!太子爷忘了要把人送入内务府盘查,你就不会提醒?”石峻岩说道,突然想到太子那嚣张的性子很难听得进劝,一个小公公能说得了什么话,也不再为难这个小太监,“别磕了,起来吧。这四个江南美人是谁送给太子的?”

小太监一听,几乎又要跪下去了,无论谁送给太子,那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得罪得起的啊,哭丧着脸,“福晋,奴才不知。”

石峻岩想从小公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又瞥见四个美女站着已经站得颤巍巍,虽然她们裙摆长,他看不见她们的脚,但也知道这几个美人应该是小脚美人,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那畸形的小脚图片,他打了一个寒颤。对那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高子。”小太监赶忙道。

石峻岩听了就扬扬手,“小高子,你先把这几个美人带到西侧殿厢房,等太子回来后再做安排,退下吧。”

“喳。”小高子总算完成了这桩吃力不讨好的活,福晋没为难他让他歇了一口气,带着四个美人从殿内退出去。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太子殿下不冷不热的声音,“这是要带哪里去。”

小高子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福晋让奴才把四个美人带到西侧殿厢房安置。”

“那你去吧。”太子殿下眼睛瞥了一下那四个美人,心道长得还不错,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守在福晋住的殿院的奴才已经高声传报,“太子殿下到。”

太子进来的时候满脸是柔情的笑意,并不像是从乾清宫出来时一腔怒火。本来他是想来找福晋麻烦的,可是走到毓庆宫时,迎面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多大的气也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猛地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福晋对他的影响似乎太大了,还牵着他的情绪走,这对于一个储君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终于冷静下来的太子殿下,想到福晋的时候脑筋也正常了。

他回想起大婚到现在,福晋里里外外表现得十分不错,可是独独对他,几乎是见一次要气一次,好像完全看他不顺眼。甚至从大婚圆房,掀开凤冠流苏的那一刻,福晋那一瞬从不屑到吃惊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眼,结果失了谨慎就遭了福晋的道。可以说从第一次见面,福晋就对自己不满了。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为何。但是福晋的态度非常反常,她似乎恨不得自己休了她,可又处处表现得让皇阿玛和皇玛嬷满意,然而私下又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宠爱。

她不应该不明白,女子嫁后,没有夫君疼宠有多凄凉,她似乎没有自己的宠爱,反而过得更快活。

太子胤礽的脑子是非常聪明的,只要他不被怒意蒙蔽身心,因为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从来没被人忤逆过,更别说被一个女人。所以福晋才能激怒他,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让他不仅吃闷亏还挨打,没有人敢打他,甚至皇阿玛都不曾训斥过他!结果他栽在福晋手里才会那么大反应,那么不清醒!

现在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冷静下来,他终于有心思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福晋。

走在路上,把福晋嫁入皇家后所有事都想过一遍,细细分析后真的让他想明白了福晋的行为背后,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福晋的确不想嫁给自己,太子妃的位置对她没有诱惑力,她敢这么对他,不仅是不想承宠,还想气他休妻,至于她为何对外做得那么好,也只怕是不想被休后,皇阿玛迁怒她的家族。

哼,不想嫁给他,不想承宠,没准心里是装了人吧。太子也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对福晋是完全恨上了。不过他可不会让福晋得逞。

既然你这么讨厌孤,孤就常在你面前晃荡恶心你;不想当福晋,孤也不会让你如愿,既然嫁入皇家,孤只要把你供着,耗都耗死你。

为了印证自己所想,一进殿内,他就换了一副常日女人们最喜欢的温柔笑脸,准备柔情攻势留在福晋房里,结果没想到,福晋一见他笑得比他还开心。

石峻岩一听太子来了,心里直呼简直是瞌睡送枕,正无聊的时候太子居然主动送上门。一看到太子走进来,脸笑得跟花儿似的,赶忙贤惠地迎上去,“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走累了,快快坐下吧。”

太子虽说别扭,但也伸手扶住福晋的手,然后轻柔地握住福晋的柔夷,“福晋,与孤一同坐下吧,孤昨儿错怪你了,你可有怨孤?”

石峻岩被太子握住的手僵了一下,抬眼看着太子脸上的笑意,终于发现太子爷不对劲了,莫非今儿个吃错了药?于是不动声色地想抽开手,“爷,臣妾怎么会怨您,爷快别说这话了。”

太子心里一笑,果然福晋不想和他亲近,于是手又伸过去把福晋的手给握住,看着福晋眼睛瞥着两边伺候的奴才,想抽出手又不敢的样子,他总算觉得压制住福晋了。准备再给福晋迎头一击,“福晋,今晚孤会留你这儿,记得好生等着孤。”

说着,太子在奴才们眼睁睁地看着,在福晋脸颊边偷了一个香。奴才们看了一个个连忙低头,非礼勿视啊,宁嬷嬷他们低头的同时,心里乐开了花,太子爷终于喜欢福晋了。

石峻岩被偷吻后呆了,他知道太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难道去见康熙后,脑子转弯想了新法子对付他?不过震惊过后,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脸上马上带着九分欣喜一分嗔怨,“爷,臣妾定会等爷来……”说着好像高兴得快喜极而泣了。

石峻岩觉得自己的演技与日提升,直逼影帝影后。

太子在一开始注意到福晋的细微动作,就知道她现在又在装给人看了,不过再装他也不会再任她牵着鼻子走,要装大家一起来装,他能在皇阿玛手下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装不过自己的福晋,于是嘴角噙着笑意,双手拥福晋入怀,“福晋这可是怪孤,你要知道,孤心里总是有你的。”

福晋一听这话,身子果然又僵了。

各凭本事

石峻岩被太子爷搂在怀里,见殿内伺候的奴才都低头不敢看,抬眼就看到太子爷低头冲他得意地笑,于是,他也笑了。给太子抛了个媚眼,双手环过太子爷的腰,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太子的腰肉,手上拇指食指一合拢,往三百六十度方向旋转,心里狠道,我掐我掐我掐掐,我拧我拧我拧拧拧,就不信你不放手。

太子爷果然不堪忍受疼痛,温柔的笑脸顿时变得扭曲了,这个狠女人太狠了。疼得几乎是把福晋给推开的,可是嘴上还是要柔声说,“福晋,晚上到孤的住处吧,还是孤等你。你先好好歇着,晚上孤与你有好些话要说。”

看福晋这本事,在福晋的地盘难以降住她,这些奴才一个两个都是一心为福晋着想,还是到自己住的地方比较放心。

石峻岩唇角翘着,笑得别样的可爱动人,“爷说的话,臣妾记着了,晚上定会去找您。可是,爷,会不会不合规矩?”

“在毓庆宫,谁敢说孤不合规矩?”太子爷扬眉挑衅地看着着福晋。

福晋筒子听了,暗道这太子什么话都嚣张得敢往外讲,简直就是欠教训,笑了笑,挥手就要把两旁伺候的奴才打发下去。

胤礽一见福晋的动作,就知道她又准备故技重施,想把奴才打发出去,好私底下对付自己,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冲着要退出去的奴才们喊道,“都回来伺候着,不必出去。”

石峻岩咬着后槽牙用力,今儿个这个倒霉蛋是有备而来的啊,留下奴才也好,他就和这位太子殿下说说正事,他倒是想知道这位爷能不守规矩到多离谱的地步。太子不怕康熙看不顺眼,他当这个倒霉蛋福晋的人还要担心康熙知道了训斥他。

“既然爷这么说了,你们就留下吧。”福晋也道,说完他就看向太子,“爷,方才您是不是让一个奴才带了四个美女,好伺候您。”

太子听了,斜眼看着福晋,“是又如何?福晋,今晚孤定会与你一起,不必担心孤去别的美人那儿。”

“爷,臣妾知道爷金口玉言,说话算话,怎么会怀疑您?只是那四个江南美人,听说是没经过内务府盘查,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臣妾可担当不起罪责。”说着,福晋蛾眉轻拢,很是忧愁地看着太子。

太子看到她这般作态,着实是起了鸡皮疙瘩,“孤要几个女人哪还那么麻烦,你既然这么说,倒是想如何处置。”

“自然是从哪儿来送哪儿回去。要不就送去内务府盘查,等查清了再送回毓庆宫。不过,爷要是着急的话,我会禀报给皇阿玛,到时候亲自让内务府挑几个美人来伺候您。”石峻岩笑得异常温柔,“到时候,爷您无论想要江南的,还是西北的,又或者是东边的美人,臣妾都可以给你找来。”

这样贤惠大方的福晋可真少见,福晋越是这样做,太子越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福晋找那么多美人分宠,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宠幸她,可见心里是真有人了。想到这里,背着的手拳头握紧,任哪个男人带了有颜色的帽子,都不会高兴。等出了福晋这里,他倒是要好好找找,福晋的奸夫是谁!

“就几个女人罢了,随你。”太子爷不会在这上边花太多时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他急于走人。

“那爷告诉臣妾,那四个美人是谁送过来的,臣妾好送回去。”福晋又说道。

太子这下谨慎,他不会告诉福晋是谁送过来的,福晋知道了也就是皇阿玛知道,到时候凌普准没命,以后想要办些私事都找不到可信之人。这里的私事就是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了,否则只是一个小官,即使是奶兄,太子爷也不见得会保他。

“直接送出毓庆宫,别声张了,其他事不必福晋管,福晋就宽心待着,免得累着。”说完,太子殿下就要离开。

“福晋记着今晚过孤那儿就好,孤有事先走了。”

说完,太子爷领着他的贴身大太监,还有其他宫人走人。

福晋等太子走了,方坐回上首,侧头用手撑着额头,想了倒霉蛋的态度,也知道那个送美人的家伙应该是他的亲信。想了一会,又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太子的公事他一向少管,反正胤礽倒霉是注定的,他只要早点脱离毓庆宫,命就能保得住,想得多了康熙又不会给他提高工资还有待遇。

撇撇嘴,他就不再想这件事,等他抬头,却发现宁嬷嬷,李嬷嬷满脸是笑,笑得本来脸上不多的褶子都多了起来,就跟那菊花似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么高兴?”

“奴婢见太子爷对福晋好了,当然是替主子开心啊。”宁嬷嬷忙道。

福晋同学立马当机,太子可不是要对他好,而是换了个法子对付他。想到太子现在防着他防的跟什么似的,连待在他的房里都不敢,还要他亲自去太子自己住的地方。

想到晚上,福晋又忧愁了,太子现在好像变得比较难对付,万一他真的要和自己扮恩爱夫妻,只要常常呆在他房里,或者他常常被叫去和太子呆在一起,不出一个月,宫里就会以他专宠为名,开始训斥。

这开了窍的太子爷可是能干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啊,损他害他被宫里的巨头训斥,而太子爷自己付出的代价只是暂时少享受温香软玉。

要不他找个借口不去?病了或者是来那月事了?不过不行,连来月事都是有记录的,难办。

刚要打主意,就见宫里来人了,是皇太后遣了个嬷嬷来送赏的,还顺带带了皇太后的话,让福晋努力,早日怀上嫡子。

皇太后的旨意到了,福晋筒子就明白,康熙这是双管齐下,他敲打了太子,皇太后又给他提醒,好让太子夫妻早日河蟹。

福晋想明白这事,实在是恨不得以头抢地耳,皇家可真麻烦,连皇子夫妻XXOO都要管上一管,太TM的烦人了。

于是,想到晚上和太子有一场硬仗要打,福晋筒子完全斯巴达了。

进了内室,福晋筒子开始睡觉养精蓄锐,等睡完一觉,睁眼看天,天就黑了。

看着天色,福晋很是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怎么晚上就到了呢?”

宁嬷嬷李嬷嬷可不觉得快,今儿个可是福晋嫁给太子,除了大婚那几回,第一次要和太子爷过夜,她们可是准备十足。听福晋这么说,忙道:“福晋,哪儿就过得快了呢,奴婢还觉得慢呢。”

石峻岩被自己的嬷嬷的态度打击习惯了,也不以为意,问道,“可是要去太子爷那了?爷可回去了?”

“回福晋,听何公公说,今儿太子也很早就回去了,一直没出门,可见太子爷真把福晋放在心上呢?”宁嬷嬷是什么好话都恨不得说全了。

石峻岩听了心里的小人在摇旗呐喊,太子怕也是跟他一样,养精蓄锐好对付自个吧。

哼,他还真不信了,太子武力没他强,能把他怎么样。

石峻岩领着人,由宫女掌灯,一点都不着急往太子住处赶。终于到了,直接被公公何玉柱领进了房,一进去就见太子一脸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

石峻岩笑着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里的布置,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给太子见了一个礼,“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太子很大方,直接双手做托让石峻岩起来,“福晋不必多礼,快些起来。”然后,太子就让房里伺候的奴才们出去了,福晋带过来的人也跟着出去。

一下子,房里就只剩下福晋和太子俩个人。

“爷,您这是?”福晋故作不懂地问,他可真放心和自己独处?

太子没答话,转身自己坐在床上,倚着床柱才懒懒地看向福晋,“我以为福晋很明白,今晚过来是干什么。”

石峻岩仍在装,“爷,您这么说,我是越发不懂了。”

呵,又从臣妾变成我了。太子爷心里嗤笑,好心低声提醒,“福晋慎言,这房里说话声可是很容易就传到外边去了。”

“哦?”石峻岩眼睛往门那边扫去,太子这么说,可见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爷,若是被奴才们听到我们……,臣妾可是会害羞的。”

说着低头装羞涩,实则咬牙切齿。

太子一听这话,着实是打了一战栗,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不过,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更不要脸。“福晋不必害羞,快些过来吧,有人听着,没准会更加快活呢。”

石峻岩闻言,笑得很是开心,“好啊,臣妾这就过去。”

走了过去,坐到胤礽旁边,福晋双手攀上胤礽的脖子,在胤礽的耳边吐气如兰,低声耳语,“臣妾没想到爷有这种特殊嗜好呢。”说完,放肆地在胤礽耳边吹气。

看到太子爷耳边皮肤都红了,石峻岩心里一乐,又接着调戏,“爷,您真敏感。”

太子被这么一激,怒意燃烧,反手把福晋扑倒在床,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喝,“福晋,你最好别惹孤!否则孤不会让你好过!”

福晋躺在床上,双手被太子制住,不过福晋没有反抗挣扎,而是得意地仰视在他上边的太子,接着调戏,“爷,你可真心急。”

太子怒瞪了一眼福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在福晋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因为皇阿玛想要嫡孙,孤绝对不会碰你。”

“哟,爷这般孝顺皇阿玛,臣妾可真高兴。”石峻岩嘴上这么说,听到太子的话,心里也怒了,想碰他还得看他肯不肯呢!想让他变成生子工具,他倒要看胤礽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福晋怒极反笑,挣脱开一只手,用食指在太子胸膛画圈圈,面带轻笑地,半怨半嗔地调戏太子,“爷,您可确定,今夜真能拿下臣妾?臣妾好怕啊……”

尾音拖长,带着讽意的笑音各外刺激某人的神经。

和谐一夜

太子虽然不满福晋的挑衅,但是也被福晋的动作弄得心猿意马,心里头转了个想法,伸手握住福晋那只作怪的手,很温柔地捏捏,然后放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一下,笑道,“呵,福晋啊,你我是正经夫妻,何必用拿下这等难听的词呢?且孤今儿刚被皇阿玛说了,也应了皇阿玛,一定会给你福晋该有的脸面。”

“哦,爷是想说什么呢?”石峻岩眺了眼太子,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太子见福晋不解,嘴角直往上翘,“孤是想告诉你,不必激孤。孤今晚就是准备和福晋共度良宵的。”说完又低头偷香,也和福晋调戏他的作态一样,在福晋耳边吹气,“福晋别忘了,今晚闹大了可不好,皇阿玛那里不好交代。再说了,门外边还有奴才守着。福晋若是不想,孤也不强求,传出去,人家说太子爷想要宠爱福晋,可福晋不领情,那福晋贤惠懂事的形象可不就没了?”

“爷,咱们盖被子纯聊天不好吗?”石峻岩听了太子这话,知道今晚是挺麻烦的,于是看着太子爷打商量。

太子爷的脸黑了,莫非福晋心里头真的有人,才会事到如今还不肯和自己好?“福晋别太天真了,盖被子纯聊天,孤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石峻岩听了,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不过既然一定要,反正俩人都有过一次了,大不了就把太子当床伴,其实单从外形来看,太子还是很优质的床伴。

至于太子的目的是让自己早日生下嫡子,照历史上的太子妃生娃的记载,好像还有五六年才生了一个女儿,而五六年之后,自己肯定不在毓庆宫了。

“好吧,爷有命臣妾莫敢不从,爷来吧!”福晋想完这些,眼睛一闭双手往上一搁,躺平做出任君采拮的样子,躺了一会,睁开一只眼看向太子爷还没有动作,又说道,“爷,臣妾望您那活儿好点……”

太子胤礽满头黑线,这个女人还能更不要脸些么?有那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而且福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居然还这么说他,“你跟木头一样,孤都被你弄得没兴致。快起来,刚刚不是做得很好吗?”

石峻岩听了没好气地睁开眼,“爷,你难道还要臣妾主动?你别忘了大婚的时候。”

都提醒到这一步,太子立马激动起来,绝对不能在床上被自己的福晋压在身上第二次,想着就开始动手给自己宽衣,脱得只剩内衫后又迅速动手解福晋的衣服,嘴上不依不挠,“下回你自己动手解衣,哪个女人和孤在一起不是伺候孤,就你麻烦。先起来,把衣服脱了。”

福晋只能顺着他的意,心里暗道上个床都还这么麻烦,实在不是男人。从床上坐起来,自己动手脱了衣服,内衫单薄,不过房里地龙暖和,倒是不觉得冷,身上曲线若隐若现,伸手搭在胤礽肩上,抬头看向他,见他也低下头,主动亲了上去。

太子也不折腾了,顺势搂住福晋,俩人倒在床上。吻得渐渐入佳境,不过福晋突然喊停,着实是很煞风景。

原来太子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到底很少去亲女人的嘴,动作不是很顺畅,好几次差点咬到福晋舌头,唇齿互磕也是很痛的,福晋只能暂停。

“福晋,你实在是很没情趣!”太子爷不满了,他正要开始呢。

石峻岩被这么一说,瞪大眼睛地看着太子,谁才是没情趣的人啊,亲个嘴都不熟练的人没有资格说他!想着就往太子身上扑过去,既然太子爷想要情趣,那就给他情趣。

“孤不需要福晋主动!孤自己来!”太子见福晋的动作,以为福晋是想反悔要压在自个身上,自然是不允的,说着就和福晋扑到一块,不再单纯的亲嘴,开始动真格了。

太子除了不会亲嘴,其他手段那都是很不错的,福晋今晚也没有和他斗气,他又能在福晋身上找回场子,激情也格外澎湃。

福晋渐渐得情动了,也热情了起来,一时间,俩人融洽至极,难分难舍。

低沉的喘息声,压抑的媚叫声交杂着,房里一派春意动人。

一夜无眠,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里。

第二天,福晋起来后浑身酸软,太子已经去上早朝了。福晋想到昨夜过得还算不错,也就没什么怨言,毕竟太子这个床伴算合格,起来沐浴完后,才领着满脸喜色的宁嬷嬷,李嬷嬷等人回自己住处。

由宫人伺候着用完早膳,石峻岩还是歇了一会才去处理今日的宫务,处理宫务时就想到宫里那两个巨头还有几个妃子,太子夫妻河蟹的事,宫里的人从听墙角的那些奴才那里得知,没准都会各自有动作。那些个奴才还是太子有意留下来的,不仅是为了治他,还是为了更方便向宫里传个消息,那就是他们夫妻很融洽。而自己脸皮厚得在一群人听着墙角下都能够快活,人活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够强大。

想到宫里的那些妃嫔,因为日后自己会管理六宫事务,明里向自己示好,但私底下又有谁不是在笑自己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才入毓庆宫就失宠?今日事一过,又不知会有何说法?

同是皇子福晋,大阿哥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和三阿哥福晋董鄂氏都没那么多可烦的,就偏偏他,时刻被盯着。

石峻岩品了一口香茗,眯着眼想事儿,在毓庆宫住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后宫里有多少人想算计他,他是知道的,现在许多皇子都还未成年,那些个妃子就有些蠢蠢欲动,还不是怕太子福晋早日生下太子的嫡子,让太子的储君位置坐得更稳?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就没什么好顾忌了。见太子把他这个福晋当摆设,进宫时一个个笑得别有深意,嘴上还要关心自己,次数多了,他早就烦了。照这种情况来看,等皇子们都成年了,太子处境不稳,太子福晋无所出,情势绝对不妙。

恐怕真正历史上那个石福晋就是在这种艰难中生存,太子两废两立都毫无怨言地陪在他身边,但最终还是被拖累得病死。

康熙的评价再好又有什么用,命不好就是不好,夸了也活不过来。

这辈子他处在这个位置,可绝不会像历史上那个那么傻,早日撤退早好,再撤退前坚决打击一切敌对势力,反正他就信一句话,不让他好过的人,他也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太子什么的,目前的床伴,正在渐渐的往坏的方向变化,索额图已经引退再复出,仍那般骄奢嚣张,太子还偏爱跟他凑到一块,虽说是母族,但若索额图能教他好的,凑前去也无所谓,偏偏索额图只会出坏主意,还老打击异己。

越是这样,越快会有麻烦。

石峻岩想他到底是做些动作,让太子早日放他走吧。太子以后倒霉了,他也会记着他的好,记上一辈子的。

“福晋,主子?您可是累了?”宁嬷嬷出声把正在沉思的福晋叫回神。

石峻岩轻声道,“没事,今儿的宫务也理的差不多了,我先进内室休息一会。”

“是,主子。奴婢伺候您。”宁嬷嬷想到昨夜太子和福晋,福晋恐怕是累坏了,还要处理这些宫务,到真是让人心疼。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被通传进来,见了福晋行了一个全礼,“福晋,林庶福晋刚刚晕了过去,奴婢过来回禀您。”

“如今林庶福晋怎么样了,去传个太医过去看看。等看出个结果再过来回我。”福晋说道,说完未等小宫女离开,就去了内室,连嬷嬷和宫女都不让她们跟进去。

一直到内室,他进了自己的空间后,整个人方放松下来,从昨晚到现在,还真的是很累很累,进来豪宅,到浴室调制好精油,就在浴缸里舒缓经络,刺激血液循环。

太子爷今天一大早起来,精神奕奕,神清气爽,昨晚他过得很满意,心里暗道福晋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听话乖巧起来还是很有一番动人味道。看到福晋被他折腾累了,睡得死沉,他也难得体谅,没把人叫醒。

因为从福晋那里找回了场子,太子整个人看起来都神采飞扬,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整个胸腔都盈满了快乐。这比得到皇阿玛赞赏夸奖,得到更多的财物珍宝都要快意得多,这是让自己能在福晋那里有了底气。

一高兴,在上朝的时候表现就超常发挥了,康熙一早上对他都满意的连连点头,难得有笑意的龙脸,笑容也没吝啬。

上完朝,太子又随康熙去了一趟乾清宫,听完皇阿玛的一些教导就准备往毓庆宫里赶。

走着就遇到大阿哥胤褆,看着不顺眼的人挡在面前,胤礽今天难得有好脸色。

“大阿哥怎么在这里?”

“太子吉祥。”大阿哥浅浅地行了个礼,今天在朝上的时候对抢着表现的太子他可是真不满,不过是仗着嫡子名分,却能得皇阿玛那般宠爱,明明就私德有亏,做了什么错事,皇阿玛都视而不见,实在是让他不甘心。“我不正准备出宫回府去么?怎么,太子这又是往哪去呢?”

太子下巴扬起半个弧度,眼尾上挑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孤自是回毓庆宫去。”

'“太子今儿是有什么喜事,难得见太子殿下脸上挂着笑呢?”大阿哥略有讽意,最让他们兄弟们看不惯的就是胤礽这一番嚣张姿态。

太子头一扬,一副我为何要告诉你的模样又成功把大阿哥的火气往上挑。

俩人正僵着,就见四阿哥胤禛也往这边走来。

“太子殿下,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又有喜事

太子见是胤禛带着他的奴才走了过来,也问道:“小四,你怎么也过来了?可是刚刚从永和宫出来?”

四阿哥自从被康熙说性急易怒后,近些年来越来越爱板着一张脸,努力往喜怒不形于色方向发展,听到太子的话,想到刚刚永和宫额娘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也不高兴,不过他只是点头,并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回太子殿下,弟弟是正从永和宫出来,想来找去毓庆宫找太子哥哥,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您和大哥。”

大阿哥听到四阿哥说要找太子,背着的手十指微拢,挑眼看向太子,然后对胤禛说道,“四弟急着找太子殿下所为何事?莫不是太子殿下只请了四弟一个人,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好些日子没聚到一块了。”

“大哥,弟弟并无大事,不过我们兄弟确实很久没聚了。”四阿哥想了想,却附和着大阿哥的话说了下去。

太子被胤禛一说,就想起前些日子福晋说要请四弟还有几个小的弟弟到毓庆宫用膳,还特意逼他亲口请四弟,说是联络兄弟感情,如果不是今日被胤禛一提,他差点要忘了这回事。想到福晋还说要请大阿哥,三阿哥,不过因为他不乐意,只是随口对几个小的说了,两个大的就给忘了。

现在大阿哥说要兄弟聚聚,太子不想给大阿哥拉拢别的兄弟的机会,便点头应允,“大哥也随孤一起回毓庆宫。我会派人把其他几个兄弟也叫过来,咱们好生聚一聚。”

回到毓庆宫,就见福晋正在招待几个小的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自持年纪比小的要大上几岁,很正经的端坐在椅子上,八阿哥本来也想和五阿哥,七阿哥一样,坐着等人就好,结果九阿哥和十阿哥太闹腾了,他只能帮着石峻岩一起看着这两个小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却比那两个哥哥要听话得多。乖乖地围着石峻岩,石峻岩让宫女送官点心水果,便开心的逗逗两个小阿哥,还不忘照顾其他几个。

孩子太多,石峻岩有些累了,他挺后悔自己为了把康熙的阿哥们拉到一块供他观赏,逼太子去请这些兄弟,现在人来得差不多齐了,他又觉得太热闹了,尤其是看到九阿哥和十阿哥很放肆的玩的疯。

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阿哥为何在毓庆宫能玩得那么开心,不是撞了这个宫女,就是打碎了那个茶杯。

“哐当。”又一个上好的官瓷茶杯滚落在地上,壮烈地粉身碎骨。九阿哥堪称茶杯杀手,这小家伙还专挑贵重的瓷器打碎,看着不经意,但次数多了,福晋还是能看出他是在使坏。

五阿哥见福晋看着小九眯了一下眼,知道二嫂终于被小九惹着了,作为同母阿哥,也看不过眼,赶忙让小九道不是,“二嫂,小九就是手笨,瞧今儿个打碎了好几个茶杯了。小九,还不快和二嫂说说。”

结果他话一说完,又哐当一声,十阿哥也终结了一只茶杯的寿命,很是无辜地看着福晋,“二嫂,我的手也不稳。”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八阿哥赶忙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结果这两个嚣张的小家伙视而不见。

石峻岩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唇角翘起,转头吩咐下人把地面收拾干净,又让宫女送上十个茶杯备在一边,质量全都是上好。待宫女送上,他才笑道,“九弟,十弟,你们今天怕是练骑射累着了,手才不稳。不过几个杯子,二嫂还不至于道你们不是。呵呵,茶杯给你们备得有多,摔着了也不怕,只要人不要弄伤了就好。二嫂总不能让你们到了毓庆宫,连茶都喝不上一口,你们说是不是?”

九阿哥和十阿哥听了,俩人不经意互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好意思。他们其实只是想在毓庆宫捣捣乱,发泄对太子的不满,到不是真想让二嫂难堪。

“二嫂有心了,弟弟先谢过您,只是今儿个真的是手酸,多有不是还望二嫂见谅。”见好就收,他们都不是不懂事的人。

石峻岩自然是笑着点头,让宫女好生伺候这几位大爷,等终于听到宫人传报,太子殿下回来了,他才准备下去看看今日宴客的膳食准备如何了。

太子殿下,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进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小的弟弟们都到了,正等着呢,待他们见过礼后,众人纷纷移去膳桌那边入座。

太子福晋早就很尽职地让宫女把一道道菜送了上来,摆得满桌,琳琅满目,规格只差康熙家宴一道菜。

这本就是康熙特许太子的特权,因为他宠太子,太子生活上,平日用度居然和康熙是同一规格,太子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被这么惯着越发骄奢无度,石峻岩当了太子福晋后,怎么可能还任他胡来,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康熙允了,把毓庆宫的用度调减了一些。不过依旧奢侈让人侧目。

至少大阿哥是明面能看出不快的,嘴里也不忘讽刺,“也就太子殿下能够享得这般珍稀佳肴,平日兄弟几个还得来太子您这儿,方有这个口福。”

太子可不是吃亏的主,转眼就拿话刺回去,“大阿哥这么说,莫不是府里的下人没伺候好你。要是你的郡王府少个厨子,孤可以送你一个?同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孤不想大阿哥惹皇阿玛不快,让皇阿玛知道兄弟们几个平日里都过得不好呢。”然后一脸我绝对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丝毫不提自己奢侈的事,完全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都是他该得的享受。差点没把大阿哥呕死。

福晋刚刚把吩咐下达下去,结果转身就听到太子这番话,再看其他兄弟低头,或者是各自看向别处,就明白太子为什么人缘这么差了。明明刚刚大阿哥说的那番话是大阿哥的不谨慎,但太子就是有本事把兄弟们的不满又集中到他自个身上,堪称转移焦点,让自己得到特殊注视的高手!

人就是这样,得意得惯了,就容易目中无人,无视其他人感受。怪不得太子以后会变成这些阿哥们的眼中钉,即使不想惹太子,也绝对不会和太子交好。因为这样的太子哥哥,随时都可能刺激你的玻璃心,一不顺眼就拿你出气,或者是根本就看不起你。

谁傻谁上前。

石峻岩想着,心里为高傲的太子殿下比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是他,他可真做不到太子这个样子,典型地就是有人撑腰他绝对横着走,不得不说康熙真是他嫡亲嫡亲的爹啊!

本来已经消停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一听太子这话,又被太子惹得不满了。大阿哥说的话关他们什么事?九阿哥更是气愤,他怎么都不会忘了在宫中嚣张惯了,结果因为误撞了太子,差点被太子甩了一鞭子的事,现在又听太子话里扯到其他兄弟,不满一上来,哐当,就把自己眼前的碗筷给摔到地上。

“太子殿下,弟弟的手不稳,今儿已经摔了几个茶杯了,您别介意。”九阿哥就这么懒散散地回道。

八阿哥见九阿哥这般沉不住气,大急,本来这不关他们的事,太子说说又何妨,结果小九这样出头,还不是让太子迁怒上了。

太子爷眼睛瞥过那些个兄弟的脸,又看向九阿哥,脸色阴晴不定。本来今天心情不错,兄弟们聚聚他不介意,这些兄弟没几个和他亲近,小四亲近他还是幼时他教过他一阵,现在长大了,亲近也夹了更多的敬畏。其他兄弟,母妃地位高的他想亲近又怕皇阿玛上心,地位卑的他又看不上眼,加上平素他肆意惯了,没有几个兄弟乐意往他跟前靠。虽然偶尔会觉得不是滋味,但是总归他是储君,从孩童时身份就比这些兄弟要高上一等,他们见到自己也要行君臣礼数,让他放下身段去交好,根本就不可能。

九阿哥这样当众想给太子没脸,太子自然不会任人欺到头上。

“小九……”太子声音很冷淡,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福晋打断了。

“爷,九弟手酸不稳,就给他备多几份碗筷,毓庆宫也不缺这等东西,您说是也不是?今儿您们聚聚,小九碎碎平安,也算是用自个的方式,给大家带喜意。”福晋说着好话,暗暗用扶着太子的手捏了一下他。

太子见福晋不帮他也就算了,还给那九阿哥说好话,怎么他娶了一个吃里爬外的福晋?心里没好气,但被福晋眼神威胁,还是忍了下来。

“好了,都用膳吧。老九手不稳,就给他换上个铁制的碗筷。”太子殿下到底是不吃亏,忍下这口气,却还是不放过老九。

福晋听着太子这话,哭笑不得,到底是不可能真给九阿哥换上铁制碗筷,看九阿哥不乐意得罪嘟得老高,为了明儿进宫给皇太后请安,宜妃不给自己上眼药,他都要好好对九阿哥。“爷就爱说笑,小九,嫂子给你备和刚刚一样的。”

说着嘴角噙笑吩咐了下去。

然后福晋才转身回自己住处,以后这样的阿哥们聚会还是少弄,劳心费力,实在是上赶着都不讨好。

本来今天起来就累,还要应付他们,实在是更累。刚退回后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就见甘草守着一个穿着打扮很是精心的宫女站着不动。

“甘草,这是怎么了?”宁嬷嬷见福晋疑惑,赶忙出声问道。

结果甘草还没回话,那个宫女就急急忙忙地回到,“福晋吉祥,奴婢是林庶福晋的贴身宫女,刚刚太医给主子诊过,主子已经有三个月身子,就打发奴婢过来告诉太子爷和福晋您。”

甘草闻言,脸上愠色闪过,“回福晋,这个宫女一直想去前边,奴婢拦着她让她等着您回来后再说,但她一直不肯,说林庶福晋有身子是喜事,要让太子爷早些知道。”

石峻岩听了,神色严肃,看向那个宫女,“甘草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宫女打扮得这么精心,偏偏在前边几个爷正聚着就想闯进去,目的哪能单纯,报喜是假,给太子过眼才是真。这事被那用膳的几个爷们传出去就是他管教不当!

被他这么一问,宫女面有惶色,急忙跪着喊冤。

“就你现在没规没据喊冤喊得紧,就该让你长长记性。来人,把她带回去林庶福晋那儿,让庶福晋好生管教管教。”石峻岩说完,头也不回。这种有异心的宫女,只要是主子都不会喜欢,办事不牢靠只会惹祸上身,他知道那个林庶福晋不会轻巧放过,也能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太子很快就和几个兄弟用完膳,没办法,大家面和心不和,饭吃着也不香,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用完膳,太子爷就准备去找吃里爬外的福晋麻烦,本来福晋昨日表现良好,他很满意,但是今天福晋拆他台,他虽然没有明着给她没脸,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既然他心里不好受,福晋也别想开心,打着这个坏主意,太子就直直往福晋的住处赶。

结果一见到福晋,就被福晋满脸喜意迎了上来弄得有些迷惑,还没问,福晋就主动说了,“恭喜爷,爷,您又要当阿玛了。”

太子一愣,福晋这么高兴,莫不是,想着他双眼发亮直盯着福晋的肚子,怪怪的眼神让石峻岩直觉着肚皮发凉,赶忙捂住自己的腹部,“爷,怀孩子的可不是臣妾,你别想歪了!”

开诚布公

太子被福晋一说,也立马想到昨夜才和自己翻云覆雨的福晋还不可能有孕,眼睛略有失望,虽然他对福晋不满,但对嫡子还是很期待的,想着就坐到椅子上,也没有和福晋发火的心思了,“那是后院中哪一个有了身子?”

“庶福晋林氏。”福晋见太子坐下了,自然也坐下,还好心情地喝了一口茶,“三个月的身子了,因为今日她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才诊出的喜脉。”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太子,“爷啊,你说她藏着身子藏了一两个月,倒真是费了苦心。”每月初一十五,太子宫中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侍妾都要请平安脉,林氏在怀了三个月身子才被查出,这就不知是她自己藏得好,还是太医真的那么没用。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眼里冷意一闪而过,“福晋,后院是你管的事,如何管孤不会插手,你看着办吧。”

石峻岩闻言,也爽快点头,“那就让林氏好生安胎吧,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做处置。”明明他就没对这些女人用过什么恶毒的手段,结果偏偏一个个还怕得跟什么似的,有了身子瞒着,瞒得不能瞒了,第一个告诉的人不是他,而是想告诉太子。等瞒得肚子那块肉掉了,怕也会以为是他动的手!

天可怜见,他才入宫几个月啊,一个个就跟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李佳氏怀孕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个林氏也这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侍妾和她们一样,怪不得未来的男人们会得出一句名言,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想不明白。

“爷啊,我现在真的是越想越不懂,明明我对她们已经很不错很周到,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查查,看我对她们好不好,她们为什么就不懂我这个福晋的好呢?”石峻岩挥手把奴才遣了下去,揉揉额角,很是烦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是爱美的,虽然硬件设施和周边环境不允许,但能够对美人好,从而得到美人们的赞赏他也是能够满足了,结果,这都不可能。

太子听了,对福晋的话表示鄙视,“殷勤过了头,谁会相信你这个福晋有好心。对孤都能下狠手的女人,孤也不是很放心。”

“你说什么?”福晋眉梢一挑,斜眼瞥向太子,“你有脸说这话?”

太子被他这么一说,想到刚刚在前头和几个兄弟宴会的事,心头的火也起了,“你也有脸反驳?你敢说没对孤动手?你今儿个又偏帮九弟,分明就是吃里爬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福晋。”

本来太子努了准备站到福晋面前理论,却见奴才又被福晋偷偷给遣退了,只好又坐了回去,和福晋动手没好处,而且君子动口不动手。

石峻岩却没他顾忌,听了也气急败坏地走到胤礽跟前,来回踱步,他今天都这么累了,这个倒霉蛋还想来找他麻烦,实在可气,“那你呢?你堂堂一个太子爷,对自己福晋动手还有脸说出来?九弟,九弟今年才八岁,你一个成年阿哥,不,是太子爷,也好意思和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我都替你脸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是故意当着其他人面给我没脸!他有什么资格,孤可是堂堂太子,是储君!对储君不敬,孤还没让皇阿玛知道,要是皇阿玛知道,九弟绝不可能这般容易息事宁人。也根本用不着福晋吃里爬外!”太子见福晋站起身,为了不矮气势,也站了起来,身高气势都要强过福晋,让他格外觉得自己在福晋面前有优势。

“今日是家宴吧。”福晋见太子情绪激动,他今天没心思动武,就平息怒意,让语气平淡一些说道,“家宴是你们兄弟间联络感情,我方会提出来,明明今儿个大阿哥失言,你反倒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是太子,是储君,你比所有人都有骄傲的底气,但是他们是你的兄弟,不说与你齐不齐心,也不该和他们闹出龌龊,要做到人人都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是不可能,但你不能随意对待他们,以你的身份,你只需要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他们就会正视你的为人而不是只见到你的目中无人,还有对兄弟们冷情冷血。九弟虽然滑头嚣张,但不是会无缘无故针对你,你倒是说说,你和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他处处与你作对。”

太子听了福晋的话,心里多少是不服气也不以为然的,皇阿玛都未曾说过他,福晋又有什么资格说他?见福晋问他和九阿哥有什么过节,想到这里他对九阿哥更恨了,“哼,两年前皇阿玛赏了孤一块孤一直想要的血玉,结果走到御花园被小九给撞碎了。孤气得甩了他一鞭,不过没甩着,打到了他奴才身上!”

“你!”石峻岩听了,实在对太子的行事作风感到绝望,“爷,我打你的时候,你恨不恨我?”

“废话!”太子冷眼瞪视过去,如果不是打不过,又不能休妻,福晋能在他面前得意?

“那你打九弟,他该不该恨你?他撞你不是故意的吧,两年前他才六岁吧?你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计较,还拿鞭子抽人?你根本没有想过他和你同是皇阿玛的儿子吧?宜妃娘娘怕也很讨厌你吧?”石峻岩一连几个问,问得太子不满得眼睛瞪得越大。

“莫非他打碎孤的血玉,孤就该息事宁人?再说了,皇阿玛也罚了他。”

石峻岩听了很是不可思议,康熙这样做,完全宠溺着胤礽,无论做了什么都不算胤礽的错,莫非真的是亲手带大才有这样的感情?石峻岩其实根本不明白,康熙那么厉害的一个皇帝,为何会不分对错是非,任由他胡为。明明是全力打造一个储君,处处为胤礽着想,却忽略最基本的胤礽的私德问题。

康熙太难看透了,或者真和史书写的一样,康熙并不是真心想立储君,那时候立太子是为了朝政考虑。而事实上胤礽从婴儿时期就当上储君,康熙对胤礽是真心疼爱,也真心想要培养一个明君,直到现在,石峻岩仍然能够看出康熙对太子毫不怀疑的宠爱,甚至太子有时候被宠得还会和康熙顶嘴。

可是年幼时对皇权影响不大,但现在胤礽成年了,身边渐渐聚了一群拥护嫡长子继承制的臣子,待以后时间一长,肯定会因为权势和康熙有矛盾冲突。现在康熙看胤礽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以后在权力角逐下,胤礽身上的缺点就会被放大,到时候肯定是怎么看怎么可恶,然后失望至极。

“算了,你既然觉得自己做得对,我也不说你了。你一直对我不满意,我今天就求你了,早点休了我吧,太子妃我觉得我担当不起。”石峻岩越想越觉得毓庆宫没什么好待了,太子他一直这样下去,迟早倒霉,历史果然是历史,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改不了什么。

“哎!”只说到一半的人实在可恨,太子还等着看福晋能给九阿哥说什么好话呢!“你别想孤休你,哼,孤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要不连累石家然后被休,去找你的心上人?孤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既然当了孤的嫡福晋,就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

石峻岩被他说中打算心里一惊,但是心上人哪里来的,看来太子的联想力实在丰富,“胤礽啊,你别乱给我扣帽子,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太子爷,咱们合不拢就一拍两散,你心里肯定想过要休我,何必委屈你自己忍受我一辈子呢?”

“孤乐意!再说,皇家从来没有和离的夫妻,福晋你也别太天真了。哼,孤不想和你说话,先走了!”太子气哼哼地说完,立马转身离开!

石峻岩被太子的话给打击得恹恹的,怪不得太子一直没有休妻的行动,原来这个小心眼的倒霉蛋想死死地把他绑在身边,相看两厌!果然是损人不利己的家伙!

石峻岩没心思再理会太子,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进宫去觐见太后,大阿哥和三阿哥的福晋也去了,在后宫途中看到石峻岩都赶忙行礼。石峻岩是太子的嫡福晋,未来的太子妃,身份比她们要高,即使是面见康熙的妃子,也只需行颔首礼,低一等的嫔或贵人见了太子妃,还要避半个身子。

太后并不住慈宁宫,那是先头太皇太后住的宫殿,太皇太后崩了,她也没移进去,一直住在慈仁宫。到了皇太后住的慈仁宫,康熙的四个有名的妃子全都在了,石峻岩给太后行了礼,又和几个妃子颔首点头,方徐徐入座。

其实石峻岩很喜欢来太后这里,能看到许多成熟的美人,太子毓庆宫中的侧福晋侍妾们都还有些嫩,只侧福晋李佳氏比太子大上一岁,身材更成熟更诱人。

太后见太子福晋温温婉婉,大大方方,心里高兴,根本不知道石峻岩此时脑中想着什么龌龊,高兴了就问上几句,“靖妍,今儿个见你脸色红润,气色倒是不错。”

“皇玛嬷还说我呢?您的气色比孙媳更好,我今儿个一瞧,您怎么又年轻了好几岁,皇玛嬷,快告诉告诉我们这些小辈儿,怎么才能越活越年轻美丽?”哪个女人不爱被夸年轻漂亮,石峻岩偶尔彩衣娱亲地哄哄太后,也是做惯了,他因为学了蒙语,和太后交流方便,太后也乐得和他说话聊天,本来是拘束的,日子久了,他也能够说些俏皮话逗逗太后欢心。

宜妃郭络罗氏就是凭着精通蒙语,方能得太后青睐,谁让太后不喜汉学,嫁入皇家几十年,还能坚持不学汉字不讲汉话,康熙许多满妃懂满语,但是懂蒙语并不多,而且他没有蒙古的后妃,太后能找到懂蒙语的媳妇并不多。

石峻岩的出现,懂蒙语,还得太后和康熙欢心,偶尔说好听话太后听得更是乐得脸上笑开了。

在场的妃嫔见太后高兴,自然也是跟着高兴,然后说着奉承话,太子福晋自然也少不了被夸。不过石峻岩可不认为这些话是真心夸他的,这么多女人的地方,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还是得打起精神应付。

众人欢笑,一阵和乐过后,宜妃满脸是笑,看着太子福晋,然后对皇太后爽朗说道:“皇额娘,臣妾昨儿听说毓庆宫中,太子和几位阿哥们聚了一会呢。”

石峻岩听了,眼皮一跳,果然,肉戏来了。

太后劝告

皇太后听到宜妃的话,虽然早已知道阿哥们到毓庆宫一聚,但看着众位妃嫔,仍是面带好奇,“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宜妃,“敏珠,瞧你这模样,可是知道甚么趣事?”

宜妃被问,笑眼看向太子福晋,“皇额娘,这你可该问问太子福晋,昨儿我听小九说他因为手酸打碎了茶杯碗筷,太子殿下居然开玩笑说给小九备份铁制碗筷,哈哈,这可不是被小九手抖给气着了么?要我说啊,铁制碗筷还真该给小九备上,他昨儿回来手又抖了几回,把我宫里最喜欢的那套官窑瓷杯又给打碎了。”

石峻岩脸色不变,面上端起端庄的笑意,“宜额娘也说笑了。九弟练骑射练得累到手酸,昨儿方那般,太子爷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兄弟面前打趣了一番九弟。嘴上说着要给九弟备份铁制碗筷,结果转头就让臣妾去换了与之前一样的碗筷,都是一家兄弟,哪会为那点小事不快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想九阿哥可真的是好大气性啊,转头回自己娘宫中也气得砸东西,这孩子,被宜妃也宠得无法无天了。

宜妃闻言脸上挂着笑,只是嘴角微僵了一下,没让人察觉,“靖妍说得不错,倒是我玩笑开得大了些,皇额娘可要恕臣妾的罪啊。”

皇太后笑笑摆手,“都不是什么大事,小九要是今儿个手还酸,使人去让太医看看,别让孩子难受了。”

见太后不想再说阿哥们聚宴的事,在座的女人们都心中有数,惠妃柔柔地笑道,“皇额娘,今儿个臣妾有件喜事要禀报您。”

说完就笑着望向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皇额娘,大阿哥媳妇昨儿诊了脉,又有了两个月身子了。”

太后听了传话脸上带出了笑,连道,“这可是喜事,怀着皇家子嗣得好生养着,可报了皇上?”

“回皇额娘的话,已经报给皇上了。”惠妃又道。

伊尔根觉罗氏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大阿哥对她很宠爱,先头已经生了三个格格,如今又怀了一个,大阿哥想到可能是嫡子早就乐得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尤其是死对头太子殿下,现在太子福晋还没有孕,太子也只有一个庶子,嫡子嫡女都没有,这又是他强过太子的一处。

太子福晋听到惠妃说完话,周围的女人眼光就都打量在她身上,还不是因为她不受太子宠爱又还没有身孕吗?她倒一点都不以为意,她才嫁入皇家三个月都不到,再说,她没心思当生子工具。

结果惠妃说完,荣妃也跟上了,“皇额娘,我这儿也有个喜事跟您说呢,三阿哥媳妇也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子了。”

太后又喜了,今儿喜事还真多,妃嫔们都对两个阿哥福晋奉上吉祥话,好话一箩筐反正口水不要钱,至于生出嫡子嫡女还未可知呢。

石峻岩也说了几句贺喜的话,只是他觉得身边注视的眼光越来越多。

三阿哥的媳妇是太子大婚后半个多月嫁给三阿哥,可是人家已经怀了身子,太子福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形的压力让石峻岩忍不住心生烦躁,连生孩子都要拿来比,实在是没有人性。

好不容易皇太后把这些来请安的妃嫔阿哥福晋,还有命妇都遣退,石峻岩也想随大流告退,没想到皇太后把他留了下来。

“靖妍,皇玛嬷知道刚刚你啊,不好受,但是你的肚皮也该争气点,太子被皇上说了,你们夫妻也和睦了些,你就该好好让太子对你上心。生了孩子,你的位子也会稳了,皇玛嬷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且记着吧。”皇太后万事不理,安心待在慈仁宫的人,到底是因为对太子福晋还喜爱,不想他过多尴尬,才会私下对他说这番话。

石峻岩听了太后的善意话语,知道她会这么对自己说有多难得,也就念着她的好,顺着点头,“皇玛嬷,孙媳明白。太子的庶福晋林氏有了三个月身子,这也是喜事。”然后神色间还是带着难色,让太后看出,他是很乐意和太子琴瑟相合,但太子不配合。

皇太后见了他的脸色,知道太子福晋是个好的,但是就太子,如果太子真的不喜欢福晋,逼着他也没用,这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从太子福晋身上又想到了她自己身上,想当年先皇便是不喜她,不喜科尔沁的女子,冷落皇后偏爱那个董鄂氏,自从她从草原进入宫中,直到先皇过世,她也没能有自己的孩子,也幸好皇上是敬重她这个嫡母,命还算不错。

靖妍如今的处境和她何其相似呢。想着,对太子福晋又多了一番疼爱在里边。

“不过就是一个庶福晋,你是嫡福晋,以后的太子妃,即使她们怀了孩子也越不过你去,你不必去烦心她们。稳稳当当地做好你这个嫡福晋,就没人能对你怎么样,要是以后怀了嫡子,就更没什么好愁的了。”皇太后又劝了一句。

石峻岩听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反说道,“累皇玛嬷操心,是靖妍不是。皇玛嬷说的话,靖妍会记在心里。”

“你也放心,皇上也是知道你是个好的,我今儿说的这些话,皇上也必是允的。”皇太后也道。

石峻岩点头,太后素来行事谨慎,万事越不过康熙的意思。

从慈仁宫出来,回到毓庆宫,石峻岩又开始一天的忙活,晚上,刚吵过架的太子居然又过来了,还很明确地说了,“福晋,今晚孤要留你房里。”

石峻岩听了疑惑地看着太子,“爷,您就消气啦,可真难得。”

太子下巴扬得高高的,如果不是今天被大阿哥脸上得意的笑脸刺激了,他哪里会这么容易过来和福晋和好,“大阿哥的福晋有了身子,三阿哥的福晋也有了,就你没有。孤也想要一个嫡子!”意思很简单,为了在兄弟间争一口气,孤今儿个是过来和你生孩子的。

福晋被气笑了,一拍桌子,“胤礽,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别以为你过来就好像是施舍一般,我告诉你,你想要嫡子,我不配合,你自己生去!”

“你!你大逆不道!”太子没想到福晋会这么回他,有嫡子对福晋也是好事,福晋居然还这么说他!“孤也是为你好,早日生下嫡子,孤不喜欢你,你也不稀罕孤,生了孩子以后咱们就少往来,有孩子外头也不会再说我们什么!”

石峻岩听了冷笑,“呵,你这说法可真不负责任,那生下的孩子怎么样?你这个当阿玛的这么说,是不是生下孩子扔给宫中当猴子看着,然后万事不操心啊。”

“你少这么说孤!孤一定会好好教养自己的嫡子的!”太子不服气。

“我信你?”石峻岩站起身,看着太子怒道,“李佳氏生的小阿哥三天两头病上一回,你可去看过?你也不缺女人给你生孩子!”

“孤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你生的是嫡子,不一样!”太子气着说道,又没有说下去,福晋嫁进毓庆宫之前,也有几个侍妾怀了孕,不过都没生下来,或者生了就早殇,李佳氏给他生了个阿哥,虽然身子孱弱他也是高兴自己有了孩子,可小阿哥看上几回,什么好药都用上了,却依然没有起色,头回当阿玛,一想到如果对小阿哥感情太深,万一他没了,又要伤心神,皇阿玛若是知道他为了一个庶出阿哥这般,也不会高兴。狠心不问不探,平日为了跟着皇阿玛处理朝政办差事也忙,福晋不理解他,居然这么说他,而且,“我们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宫里的阿哥也不是亲养,福晋莫不是要孤坏了规矩?”

石峻岩见胤礽神色有些受伤,不知自己触了他那根神经,便道,“咱们不说这些事了。小阿哥近来身子有些好了,只要好生养着,肯定能养得大,皇阿玛可有给小阿哥赐名?”

太子摇头,皇阿玛对他有阿哥是高兴,但也不是多重视,不过是一个庶出阿哥,皇阿玛看重的是福晋生的嫡子。

石峻岩见了也无言,终于了解那些皇阿哥对太子胤礽最根本的不满来自哪里,一出生嫡庶之别是最根本原因。对于这点,他在石家就有切身体会,阿玛只有额娘生的嫡子没有庶子还算好的,他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只差了半岁,嫡出与庶出的待遇天差地别,即使宽厚如自己的额娘,也从不会让庶出妹妹有越过自己的机会。

太子本来兴致满满,和福晋说了这么多话,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坐在内室的榻上不语,脸色不虞。

福晋躺在床上看他一眼,夜色已晚,再闹下去也没意思,便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挺晚了,你不是要过来睡吗,快上来吧。”

太子听了,面带狐疑地看着福晋,“你不是不想吗?怎么现在又让孤上床。”

福晋听了直翻白眼,“你想哪去了,上床,咱们盖被子聊天!”

“什么!”太子不满地磨蹭到福晋床上,“孤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讲理的女人!盖被子纯聊天,孤都说过了,孤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要是不满就给我去地上睡!”福晋打断道,“你怀的那和人比面子斗气生嫡子的心还好意思提别的要求!”今天让你上床都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还想怎么样!福晋心里吐槽。

太子躺到床上,又开始烙烧饼,斗气一样和福晋抢被子,不肯安分,不过却并没有去骚扰福晋,只是为了表达不满。

“胤礽,你昨天说不休我是气话吗?”福晋还是想从太子口中得到别的答案,比如昨天说的是反话,他很想休妻。

“孤没和你说笑。今儿石大人临下朝使了人告知孤,说石夫人想递牌子,进宫见你,孤允了。明儿让你额娘和你好好说说,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当你的太子妃才是正事。”太子用被子捂住脑袋,闷闷地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没多久,就被一只柔嫩的玉手伸进被窝,摸上光光的额头上去,吓了他好一大跳,“福晋,你想干嘛?”

石峻岩听到太子确却说他打算让他当一辈子太子妃,无数计划幻想瞬间化为流水,对着被窝的太子咬牙,“我想干嘛?我想揍你!”

认不认命

太子一听福晋想揍他,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你这是以下犯上!以前孤不与你计较,你居然变本加厉,孤是你想什么时候揍就什么时候揍的吗?”

石峻岩本来因为太子的话打击深重,想要教训他一顿,结果听到太子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看来是默许他可以对他动手是吧,于是他好整以暇地从床上坐起来,抱胸看着一脸防备躺在床上的太子,乐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会挑好时辰揍你!今晚是咱们的好日子,你说我可不可以揍你!”

说着,按着太子,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太子赶忙反抗,“你放肆,居然还敢打孤的脸!”说着一拳也回了上去,不过被福晋抓住手,怎么都松不开,气得他脸色涨红,“瓜尔佳靖妍,你这个恶妇!快放开孤!”

“好啊,放开你,我就放开你!”石峻岩怒着喝道,翻手把太子给翻了个身,一巴掌就揍到他的屁股上,“就算放开你,今儿我还是想揍你!”

太子从来没被揍过屁股,这下彻底火大了,“瓜尔佳靖妍,你敢这样对孤,孤要你的命!”边说边挣扎,但是被福晋整个人压在背上,使尽浑身力气都无法挣脱,更是忍不住怒骂。“快放开孤,你这个恶妇!”

皇子不会随意问候人家母亲,这是个好习惯,起码太子不大会爆粗口,石峻岩是被太子想要死绑着他气狠了,被骂恶妇也照样打下去,一下又一下,掌掌都打到太子的肉上,疼得太子嘶哑咧嘴,“你这个恶妇,孤一定要让皇阿玛休了你!”

石峻岩听到这一句,打人的动作停了下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也想到自己说的是什么,立马反悔,“孤说的是假的,孤要让皇阿玛册封你当太子妃,孤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你就别想离开孤!”哼,这顿打他一定会记着的,绝对不能让福晋得逞,想离开,等着死的时候吧。太子殿下恨得咬牙切齿,以后他一定不会再给福晋打人的机会,他一定要制住福晋一次,让她也受受挨打的滋味!

石峻岩听到太子耍他的话,狠狠又用力打了下去,连打了好几下,却见太子咬牙不再吭声,他终于察觉不对,低头看到太子因为怒意整张脸都通红,眼里俱是愤恨,还泛着水光。

见了这一幕,石峻岩打人的手也放下了,以前是两个人对打,太子虽然觉得丢脸,但多少还能受得住,这回是真的被他压着打屁股,这么高傲的人,心里怎么还能受得了。

“好了,我不打你了。”石峻岩放开太子。

太子抬眼恨恨地看着石峻岩,声音很冷,“孤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就要离开,和福晋再待一块,他会疯了。

“站住!”石峻岩喊道,伸手一拉,把太子给拉回床上,“别动!”

“放开,你还想怎么样!”太子眼神狠厉地瞪视过去,“孤告诉你,别以为孤一直忍着你,孤就好欺负。皇阿玛始终是孤的阿玛,如若孤真的要对付你,孤并不需要忌惮什么!你只是一个女人,孤若是不管不顾,真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到的也只是皇阿玛的训斥而已!而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毓庆宫!等以后,孤也不会让你当皇后,冷宫有的地方让你待上一辈子!”

“闭嘴!看来我是没打太重,才让你有这么多力气说狠话!好啊,让我待冷宫也好,起码比在毓庆宫当你的福晋好,每天要干这么多活还得不着好,我在冷宫爱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石峻岩也回了一句。

“孤到底有什么不好,太子妃有什么不好,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太子又怒道,他一直想不明白,如果福晋自己说没有心上人,为什么会一直讨厌他,想要离开毓庆宫。

石峻岩被他说着心里一顿,“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一辈子被拘在宫里。你问我你有什么不好,那我问你自己,你有什么好的!”

太子听了福晋的反问,屁股也不觉得痛了,扬起头来,“孤是大清太子,是储君!”

“除了这个身份呢,你还有什么好的?”

“孤学识过人,骑射、精通,皇阿玛都说了,孤是一个他最看重的储君。”太子又说道,那么多人夸他的话,他不好意思自夸,就选了两个比较没那么起眼的词。

石峻岩听了他自卖自夸,倒是有了心情双手环胸,看着太子,“那你私底下有什么好的?”他不和太子说他在朝上怎么表现,学识有多过人,太子当得有多好,他只说他私底下的臭脾气。

太子被这么一问,凝眉细想,想了许久他才抬头没说什么话,只是冲石峻岩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你没话说了吧?我嫁给你,你做得有多好?我所能看到就是你骄傲蛮横,奢侈贪婪,好色爱享受,听信小人,对我这个福晋还能不要脸面动手打人,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好的?”石峻岩开始一一反驳。

太子被说得又犟着脖子,“你别污蔑孤,孤是被你气得才动手的!孤是太子,没有钱怎么办事,孤从小就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从来没有人说孤骄奢,孤没有听信小人,只是需要他们办事!”

石峻岩握着的拳头又想扬起,忍了忍还是说道,“皇阿玛从来没委屈过你,那是你命好!小的时候你讨喜,现在的你皇阿玛会对你很满意,可以二十年后呢,以后你这些你全然不认为是错的地方,就会是你最致命的缺点。”

太子听到这话,脸又冷了起来,“福晋,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皇阿玛对孤如何不需要你挑拨。”再说,二十年后就是别人拜在他脚下,他又何须顾着别人的想法,他就是坐在最高位的那一个。

石峻岩也收口,知道自己因为太子的态度有些出格了,可是他真的要被眼前这个不自知的倒霉蛋绑在身边一辈子,然后和他一起倒霉吗?“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事,我先帮你涂药。”

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药,就要脱太子的裤子,太子自然是不想让他涂药,可是被石峻岩说难道你想让别人帮你涂,好让他们知道你的屁股被揍的事?他就屈服了,反正和福晋也颠龙倒凤过两次,于是老老实实光着屁股让石峻岩上药,不过边上药边在心里给福晋上满清十大酷刑。

石峻岩打太子打得很重,太子白嫩的屁股都肿了起来,不过石峻岩的药一涂上去没多久,太子就觉得不疼了,等石峻岩涂完药,太子早就累得睡着了。

看着太子毫无防备的睡颜,石峻岩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被逼着长大的后果就是发疯,算了,明天和额娘见了面,再想想要不要和他过一辈子,想到要和倒霉蛋一起倒霉又让他很不甘心。

石峻岩自己也躺下,闭眼精神力却进入了空间,他的随身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座一千多平米的豪宅,有一个露天游泳池,还带了个很大的院子花园,里边种着石峻岩喜欢的果树和花草,还有两块菜地。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大很满足了,结果今天精神力刚进入空间,就听到空间居然给他空间要晋级的提示。

他又惊又喜,拥有空间二十几年,没想到空间还会晋级,不知道空间晋级后有什么变化,要是这个空间是传说中的神仙用过的,那晋级后会不会出现仙丹,让他重新变回男儿身?

要知道他一身怪力就是在得到空间后才出现的。

石峻岩抱着很大的期待,结果精神力一探那个晋级果子里边的话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骂娘的话,晋级的条件居然要他亲生后代的一滴精血,以示血脉传承,空间由此进化。

以他现在的性别,不就是要他亲自去生一个孩子?这空间是玩他的吧?

算了,反正现在空间这么大他就很满足了,要空间进化干什么,没事吃饱了撑着,他才不干傻事呢。

想着就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他梦见太子变成了一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然后他听到孩子叫他额娘,叫太子阿玛,吓得赶忙惊醒。

这真的是个恶梦。

福晋醒来没多久,太子也醒了,天色还没亮,但是上朝的时间到了。福晋看到太子在大冬天这个时辰起床还能精精神神,倒是有些佩服,不好意思再睡,便当好贤妻良母伺候太子殿下去上早朝。

太子临走时,却见侧福晋李佳氏的一个奴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太子殿下,福晋,小阿哥没了。”

福晋一愣,明明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太子也是愣了一些,脸色难看,转头对福晋说道,“福晋,小阿哥的事你办吧,他没有福气当皇家的人,孤去上朝了。”

虽然语气很平淡,但福晋还是能听到他有些黯然。“臣妾知道,爷你就放心吧。”

说完轻拍了一下太子的手背,送太子离开,然后转身便冷脸吩咐下去,“把昨夜看着小阿哥的嬷嬷宫女全都带过来!”

小阿哥连名都未赐,如今一殇,除了宗人府会有一点记录,别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历史上这个孩子还活到了十一岁,虽然也没得赐名,可却活得长了些。莫非是因为他这个外因,才导致小阿哥提早没了?福晋到底是看过小阿哥几回,虽不能说感情有多深,但想到这里心里仍会很不好受,明明他看着能活下去的孩子,却这么突然就没了,难过的同时,这事的发生没有丝毫预兆让他对莫测的历史产生了一丝惶恐。

史书写的原来是会变的。

小阿哥没了之后,要安抚李佳氏,安抚毓庆宫后院那些女人,还要顾忌宫中的反应,一下子事情全都涌来了。

“甘草,派人去石府,就说主子我今日忙,让石夫人明儿过来。”福晋揉了揉额角说道,额娘想来看他一回都难,现在太子第一个小阿哥没了,额娘这时候进宫来见他,并不是好时机。

太子取笑

正准备进宫去看女儿的石夫人见女儿派人告知她今日不宜过去,心里头就开始担心了,使人给来的嬷嬷赏了银钱,才从她们口中得知毓庆宫的小阿哥没了,福晋这会子正忙着。

这不是什么喜事,因此奴才们也不大敢说出去,嬷嬷还是看在石夫人是太子福晋的额娘的份上浅漏一些口风。

等打发走毓庆宫的来的嬷嬷后,石夫人就开始担心了,毓庆宫的小阿哥是太子的庶长子,没了在石夫人心里对女儿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她知道小阿哥的额娘是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甚为得太子的宠,而女儿虽然贵为太子嫡福晋,太子却不喜欢她,女儿还没有孩子,要是有了,以太子对李佳氏的偏宠,以后也是会对女儿和小外孙造成威胁。虽然现在小阿哥没了,可是看女儿这态度,怕是会很麻烦,才使人让她先别进宫,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因为小阿哥没了对女儿迁怒了呢?

石夫人想得心事重重,跟前只有一个要待选秀的庶出女儿还有一个方在襁褓的嫡亲女儿,丈夫上朝,儿子也不在身边,身边的嬷嬷跟她们说了,也得不着什么好主意。越是想着越是急在心里,担心女儿在毓庆宫吃亏受气,只能一心等着丈夫下朝和他商量。

太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侧福晋对嫡福晋不好吧,他们石家女儿不会差到哪儿去,石家也是女儿的依仗,即使圣上也是喜欢太子福晋这个儿媳的。石夫人一面担心女儿吃苦受气,一面又给自己鼓劲安慰。

如果石峻岩知道自己的额娘想了这么多,没准会满头黑线,不过事情根本没她想得那么严重,但也不轻。

在他下令后,宫女就把照顾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都带了过来,结果却不是她们照顾不周,而是昨天夜里侧福晋李佳氏因为想小阿哥到小阿哥房里去看了一回,因为天气寒冷,侧福晋李佳氏走过来也是带着冷气,她们这些宫女嬷嬷都阻着侧福晋靠近小阿哥,免得染了寒气。

但是李佳侧福晋却生气怒骂她们不懂规矩,想要生生割了她和小阿哥的母子情分,奴才们不敢反驳,因为福晋交代,她们即使被骂也拦着侧福晋靠前,想让侧福晋等身子暖和了再抱小阿哥。事后李佳侧福晋怒气冲冲离开,原本以为没事,未曾想小阿哥体弱,许是争执中带了一些风,吹了小阿哥,半夜小阿哥发起了热,太医到时,小阿哥眼看着就不行了。

石峻岩听后脸上也冷了下来,李佳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派去照顾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全都是他精心挑选,太医也常在毓庆宫外殿备着,小阿哥的身子眼看就要好起来,结果被她去看了一回,反倒没了!还说什么奴才想要生生割了她和小阿哥的情分!分明就是拐着弯说他阻止她去看小阿哥!

石峻岩看着下边跪着的嬷嬷宫女,冷声道,“到底是你们看顾不周,全都下去领罚!杖责五十,不许求情!来人,去把李佳侧福晋给主子我请过来!”

宁嬷嬷见福晋整个人都冷了,心里有些担心,劝道,“福晋,这时若对李佳侧福晋罚了,恐太子殿下不高兴啊,毕竟李佳侧福晋是小阿哥的亲母,谁都不会信是她害了小阿哥染寒气啊。”

石峻岩冷眼看向宁嬷嬷,依旧下令,“还不快去请侧福晋过来!”看顾小阿哥的人是他从内务府挑的,但太子也是过了眼的,李佳氏想在这上头使手段也要看他允不允!为了表示对他这个嫡福晋的不满,居然不顾自己儿子的体弱,硬是在小阿哥房里闹,她若还有脸到太子殿下面前哭,小心害太子殿下又被他揍!

李佳氏没多久就被请了过来,一进殿内,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流了下来,“姐姐,小阿哥死得冤啊,都是那些看顾小阿哥的嬷嬷宫女看顾不周!姐姐,妹妹知道你是善心人,可是小阿哥没了,我这个额娘的心都要碎了,那些奴才只是挨了打可是小阿哥再也回不来,姐姐,你不能这么对小阿哥啊!”

“闭嘴!”石峻岩怒道,果然还有脸哭。以前就不安分,只有坐月子的时候才安静了些,现在一出月子,李佳氏又开始折腾,结果还想折腾到他头上!“你自己说说,昨天夜里为何要去看小阿哥,明知天寒地冻过去会带一身寒气,还让奴才们到小阿哥房里闹!现在小阿哥出了事,你才想到要哭,打杀奴才又能怎么样?你呢,你这个当额娘一早就不该去惹事!”

李佳氏一听,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梨花带雨地哭诉,“可怜见的,小阿哥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自生了他出来,统共也只见过他两面,想得紧了想去看上一眼还要被奴才们拦在门外。姐姐,我知道身上带着寒气,想等着身子暖和才到小阿哥房里去,却不想那些奴才拼命拦着,我连小阿哥的面都没见到,又何来惹事之说?妹妹冤枉得紧啊。”

“冤不冤枉你,我心中有数。从今儿起,你就待在淳华院不许出来,好好为小阿哥抄上百遍佛经,求得你自己心安!”石峻岩听到李佳氏的话更是对这个女人不耐烦了,一心想把事扯到奴才们身上,好把他也扯进去,明明就是她不安分得紧,担心儿子被他给看紧,和她母子情分不深,现在出了事就知道哭委屈!“你自己好好反省,在小阿哥还未出世时,本让你好好安胎,你偏偏要去花园滑上一跤,生下小阿哥体弱就是你这个额娘的错,现在又弄出了这等事,你真还有脸哭?”

李佳氏只哭不语,艳丽的脸上似有无数委屈,见福晋要禁她足,不敢置信地摇头,喃喃低诉,“爷会明察秋毫的,姐姐,我要等爷给我公道。”

石峻岩看都不想看她这张脸,挥手就让人把她带下去。

小阿哥的后事很快就办了,只是记着是太子庶出长子,无名无序,宫里这回出乎意料平静,康熙连一句话都不曾提起,皇太后只是让石峻岩好好管好毓庆宫,小阿哥的后事自然是石峻岩做主办了,至于那些照顾主子不周的奴才,石峻岩从慈仁宫回来后,也不能让他们再留在毓庆宫了,而李佳氏的惩处,并没有变。

石峻岩不知道的是,康熙得知太子的第一个阿哥又殇了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一丝表情的,比较太子子嗣薄弱,如今已经十七了还只一个阿哥,小阿哥没了对太子的影响很大,而太子福晋又还未有身孕,太子只有拥有后代,才能意味着他的储君位置坐得更稳,但现在小阿哥没了,外臣对太子子嗣定会有些言语。

本想和太子说说,却见宝贝太子今儿神色有些黯然,知道他是心里有数,康熙反而怕他心里搁事劝道,“保成,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小阿哥没了,是他福气薄,当不了皇家人。你啊,早日让福晋生个嫡子出来,方是正事。”

太子默默地点头,然后退出乾清宫,遇到大阿哥嘲讽的眼神也当做视而不见。

而康熙在后宫德妃那儿时,听到德妃提到小阿哥的事,他也不说什么,德妃自然也就见好就收,后宫的风向因此一致,没人对太子福晋施压。

太子回了毓庆宫,没有去找福晋,他对福晋打他的事还是有怨恨的,听到福晋罚李佳氏禁足抄佛经,便去了李佳氏那里,又听了一番李佳氏的哭诉有些烦,他虽宠李佳氏,但并不会偏信她,而且当初福晋给小阿哥挑伺候的奴才时,全都让他过眼后才选的,这事扯不到福晋身上。李佳氏丧子悲痛,福晋让她好生抄佛经静静心也是好的。太子殿下也没心思在李佳氏这儿待了,推开倒在他怀里哭诉的李佳氏,转身就去了程佳侧福晋那儿。

李佳氏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气得又是咬牙,太子爷为何对福晋这般信任,没了一个儿子,却让太子的心更偏给福晋,这绝对不行,她要快些从阿哥殇逝中站起来,得回太子爷的宠幸,只要再怀上在福晋前头生下阿哥,她就不信压不得福晋。

自小阿哥早殇后,年末已到,太子和福晋都开始忙碌,福晋是太子的嫡福晋要忙着为皇宫过年的事准备,而太子身为大清第一位储君,要跟着康熙为百官传达过年的福祉还有祭祖祭天这等大事,两个人一忙也不常见面,倒是相安无事。

为了准备皇宫的新年,石峻岩恨不得分、身乏术,以前他也许还能应付得过来,但最近不知道为何他常常感到困倦想睡,处理各项宫务和后宫那些女人,还有毓庆宫太子的侧福晋侍妾们打交道时也经常力不从心。即使喝过从空间倒的提神清水也只能让他轻松片刻。

本来宁嬷嬷担心想让太医诊脉,但是石峻岩不喜欢召见太医,连平日例行的脉案他都是能躲过就躲过,靠空间使手段糊弄过太医,就怕被太医看出他体内异于常人,在现代时他得到空间后曾去医院看过病,还真被那医生看出不对劲,幸好是真病了才把那医生的怀疑给消去,而现在,要是太医真的那么神,被诊出不对那可就完蛋了。

而且现在是冬天,人容易发困是很正常的事,石峻岩用这话打发了护主的宁嬷嬷。

好不容易大年过来,紫禁城皇宫又恢复往日的生活,石峻岩才感到轻松了许多,人也不觉得累了,为了犒劳自己喜欢吃美食,常常会觉得饿,宁嬷嬷李嬷嬷她们自然不会委屈福晋的肚子,福晋只要一处理完宫务,她们就会送上准备好的点心小吃,福晋嫌哪样吃腻了,她们也会吩咐毓庆宫的厨子花心思整出不少花样满足福晋,直到福晋吃得脸有些圆了,宁嬷嬷才觉得不能再惯着福晋,万一福晋吃得太胖了,太子殿下见了不喜欢那可不行。

结果福晋不以为意,他和太子除了过年那晚上见过,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太子最近很辛勤地在毓庆宫后院播种,李佳氏从禁足出来后又得回了太子的宠爱,最近那些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过得很是滋润,但私底下的争宠也不断,庶福晋林氏好不容易怀着四个月的身子也折腾没了。不过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福晋这里,他只看着,偶尔负责给各个院里灭灭火,安抚安抚,然后照样吃好睡好,很难得才会想起还有太子殿下这个人。

既然闲了下来,他也有心思接见自己的额娘,结果今天刚使人去石府传话,太子却不期而至,实在是令人惊讶。

太子好难得才会想要踏进福晋的住处,冷着脸,不过看到福晋圆圆的脸倒是有些奇了,讽刺道,“福晋,许久未见,你过得倒是滋润,连脸都圆了不少,和小十养的那只阿福有得比了。”阿福是一只肥兔子,见到福晋胖了对比他因为忙反而瘦了一些,太子殿下心里不平衡了,福晋怎么能过得这么好呢?

福晋太久没见太子,见他来了,挥手迅速把奴才们打发下去,“这不是托爷的福吗,臣妾才能吃好睡好,许久未见,爷还能想起臣妾,臣妾真是开心。”开心得他身上的暴力因子又蠢蠢欲动了。

太子震惊

“你又想干嘛?孤过来可不是和你大打出手的!”太子瞥着福晋的动作,见福晋的腰也粗上不少,这胖了的福晋没准力气更大,不想和她硬来,可又忍不住讥讽,“福晋,你这样的身段能去见人么?皇玛嬷怎么没说你呢?孤这么久未见你,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石峻岩听了自己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最近确实胖了不少,但看起来珠圆玉润,皇太后还说他越长越有福气呢,太子这家伙太夸张了,见太子主动偃旗息鼓,他也不好强着动手,就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心宽体胖,你不懂的。今儿你过来有什么事?”

太子看福晋还一脸得意洋洋,不想自己气自己,干脆转头不看福晋的脸,“今儿过来是要和你商量皇阿玛万寿的事,你要提早准备,孤是太子,给皇阿玛万寿的礼必不能让其他阿哥给越过去,先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丢了毓庆宫的脸,孤找你算账。”

“你皮痒了找我算账?”福晋听到后边那句又有打人的冲动,心里直念佛经让自己冷静冷静,“万寿的事我会准备,但是你记住,不需要你去四处搜刮什么奇珍异宝,你要是这么做了,你身边的那些小喽啰就给我小心了。”

他得防止胤礽趁康熙万寿的时候又贪财去敛财。

“瓜尔佳靖妍,你烦不烦!最近毓庆宫里你做得已经很过了,孤收的钱财全被你收去,皇阿玛赏的东西你也全拿了过去,孤最近没找你,你还变本加厉?”太子殿下脸黑了,他不知道福晋发什么疯,以前他做什么都不管不问,最近烦死了,虽然不出面,但是总会有人在他跟前说福晋说福晋说,全都是福晋说!上回江南那边送来的银钱一进毓庆宫,他还没过眼,就被早守着的福晋给劫了去,想拦着的凌普没落着好。他去找福晋,结果吃了闭门羹,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福晋变得比他还爱钱,他是需要钱享受或是办事需要花花,而福晋是只贪不花的那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守财奴。因福晋这一管,他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她还想怎么样!

“只要是你自己赚的,我不会去管你。”福晋不为所动,“你既然这么没本事,手段不光明就别怪我。”

太子以为他很想管啊,他根本就不想去操那份心,要不是因为有一次去慈仁宫,刚好遇上康熙,康熙要他不仅要管好毓庆宫,对于太子的言行也要规劝一二,他根本不会去管太子!大老板有令,他就一个小打工的怎么能不听话。

最让他生气的就是康熙怕儿子心生不满不亲自敲打太子私下的行事,让他收敛,只是让他多劝劝,或者是在朝上打击诱导太子犯罪的那些倒霉蛋,根本就治标不治本。

现在听到太子对他不满,心头怒火就起了,揉揉手指关节,眼看就要动起武来,太子立马就说道:“孤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让孤堂堂一个太子去与民争利,你是想害孤被御史弹劾吧?你到底有多恨孤呢,瓜尔佳靖妍?”

石峻岩冷冷瞥了过去,“我有多恨你,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是你自己要死绑着我,被我管你也是活该!”

太子闻言咬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孤忍你!哼!”

“好了,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请离开,不然别怪我揍你。你知道的,我现在很想揍你,很想很想。”石峻岩好心地给了个提醒。

太子背着的双手忍不住握拳,他也好想好想揍人,可是武力无对等,他忍,“孤还要告诉你,万寿过后,孤要随皇阿玛巡幸热河,你就好好守在毓庆宫吧。”

“什么?那我是太子嫡福晋,有没有随行?”石峻岩看着太子,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是出宫去游玩的机会啊。

太子见福晋很想去,反倒高兴了,“没有,孤说了,福晋要守着毓庆宫还要襄理后宫的一些宫务,脱不得身。随孤一起去的有一个侧福晋和两个庶福晋,福晋,你觉得可满意?”

石峻岩听了,见太子挑衅的那张脸,忍无可忍,一个拳头挥了上去,“混蛋,都说我忍你了,你还来挑衅我!”

太子没有防备中了一拳,见福晋已经开始要全副武装,赶忙把守着外边的奴才们给叫了进来,揉着有些发疼的脸匆匆走了。

宁嬷嬷等守着外边的奴才一进殿内,见福晋脸色不好,太子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忙担心地问,“主子,怎么了。”

石峻岩不耐烦地摆手让她们退下,想着不能随行去热河,他不高兴了,皇太后康熙都偶尔都会让她去上一两次,可是看太子那态度,想让他主动带上自己,根本不可能。这样的事实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石峻岩没生气多久,石夫人已经领了牌子入宫来看他了,等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女,石夫人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只哭当初不该看着嫁入皇家风光,让女儿现在过得这般难。因为这是母女二人在福晋内室里说的话,因而胆敢说上一两句。

不过石峻岩是个谨慎人,不希望额娘祸从口出,便忙打断她,“额娘,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石夫人这才没那么激动地打量福晋,发现福晋果然胖了不少,可见是过得很好,心里有些宽慰,“太子可是对你好了,也是,福晋是个好的,太子和你过久了,自然是知道的了。”

石峻岩听得嘴角直抽,太子要真这么觉得,天可是要下红雨了。“额娘,你和阿玛在家怎么样了,玛法的身子呢?”

如今已经康熙三十一年了,他记得书上写着阿玛和玛法的身子不适是在近几年没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会着急,又不能回家看看。若阿玛和玛法没了,对石家一家影响可大着呢,更别说他们是一直疼他宠他的亲人。

石夫人轻拍福晋的手,“福晋且放心,你阿玛身子好着呢,你玛法最近倒是常常犯困,不过许是年纪大了,方会这般。”

玛法六十三岁在这个年代来说确实是挺大了,可是好好养养,也能活得更长些,石峻岩心里想到,给石夫人拿了一瓶子,里边装了五颗药丸,“额娘,这里边都是救命的好药,我偷偷匀给你的,你要收好,以后若有什么急事可救急用。”

石夫人结过一听,忙给福晋塞了回去,“这肯定是宫里赏给你的,你要收好,别累阿玛和额娘担心。”

“额娘你就放心吧,我还有呢。玛法你呢让他多出去走走,别老待在府里,让大哥和二哥多陪陪他,人肯定就能精神起来。”石峻岩说道,又吩咐宁嬷嬷把他收的私库那些好东西好药材都挑上一些,给额娘备回府的礼。

石夫人越是到临近回府越是舍不得女儿,这每回要见一面都挺难,福晋又不能常回府,以后也会是和现在一样,唉。

“你二妹妹明年就要选秀,到时候你记得帮忙看着,她的身份嫁个不上不下的宗室子弟就行,你也不用太烦心,知道吗?”石夫人临走时想起府里庶出的女儿,浅提了一下。

石峻岩听了点头,刚要送石夫人,就听到她又说了,“靖妍啊,额娘虽知有些逾越,但还是要和你说说,好好和太子过日子,额娘和你阿玛,你哥哥弟弟妹妹们见了你好好的,自然会好好的,你性子也拗,太子他是皇子,身份尊贵自然也傲,你们若是对得上脾气自然是和和美美,可是现在都还谈不上多知对方,自有些不便。额娘是知道你的,你这辈子的夫君就是太子殿下,和他好了,你这辈子才能好。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石峻岩听后默想了许久,才轻声问道,“真的一辈子都不能改了吗?”

石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捂住福晋的嘴,左看右看四处没人,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发的什么疯,嫁入皇家怎么可能改,即使是平常百姓家,改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这话万不能再说了!

石峻岩赶忙讪笑,“额娘,我这不是说错话了吗,以后肯定不会乱说。我一定会和太子好好的,和和美美过上一辈子。”说到后边那句话着实有些咬牙切齿。

石夫人听了心满意足了,有了女儿这句保证,那肯定就是没问题,很是高兴地在石峻岩的亲送下,上了回石府的马车。

自从石夫人来见过太子福晋后,太子福晋俨然又有些没精神了,虽然要忙康熙的万寿宴,还要替太子准备康熙的万寿礼,依旧是提不多起力气。

太子又来过福晋住处几回,看到没往日活力的福晋,到底是不习惯,说了几回见她爱答不答,怕福晋因为自己不带她去热河不高兴,然后搞砸万寿礼的事,只能自己更加用心准备。偶尔心里还会想想,要不要反悔让福晋跟去热河玩玩,没准福晋还会对他感恩,可是一到福晋面前,看她瞥向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这个主意立马就被打消了,对福晋怜悯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福晋的日子最近得过且过,胃口不好了,喜欢吃清淡一些的东西,好几次看到大鱼大肉油腻的菜色都会有种要吐的感觉,他觉得最近撞了邪,过完年后他什么都不顺心。

答应要老实待在毓庆宫,可是每次见到太子都会有种以后霉运滚滚来的感觉,什么精神都没有了。

“福晋,你这是怎么了,胃口又不好了?可要喝一口白玉翡翠鲫鱼汤缓上一缓?”宁嬷嬷见福晋吃着一半又停了下来,赶忙出声唤道,给她舀了半勺鱼汤到瓷碗里。

福晋闻到扑鼻而来的鱼腥味,忍不住“呕”了出声,之前吃下去的全都给吐了出来,吓得伺候的宫人忙团团转。

宁嬷嬷惊得立马大叫,“快去叫太医!快去!”

李嬷嬷见了,和冷静下来的宁嬷嬷交换眼神,俩人眼里俱是有喜意,福晋这,这可是有喜的征兆啊。

太子刚好在毓庆宫,听得下边的奴才说福晋病了,正急着找太医,他还不怎么相信,不过想到福晋最近做什么都没力气,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也走去福晋那儿看看。

结果走到福晋的住处,刚进去,就见福晋的贴身嬷嬷宁嬷嬷高兴地奔来,“太子殿下吉祥,福晋,福晋有了!”

太子听了连哪只脚要先迈出去都忘了,差点摔了一跤,这真是震惊啊,福晋居然有他孩子了!

他,他居然要有嫡子了!

世界疯了

太子既惊讶又高兴,又问了宁嬷嬷太医诊脉的细节,细算了一番便知道是他和福晋那一夜过后,福晋才怀的身子,想到那夜福晋的热情,心里有些发热,要是福晋总是和那天那样好说话就好了,不过现在有了身子也很不错呢。

而事件另一个主人公听完太医的诊脉,说他已经有三个月的喜脉后,就只剩下极度的震惊,一直都没回过神来。

周围伺候的奴才都以为福晋是太欢喜了,李嬷嬷重重咳了两声,才把福晋的神给唤回来,眼圈有些红地看着福晋,“主子,这可是大喜事,得赶快派人告诉太子殿下,还要给皇上和太后娘娘传喜讯啊。”

石峻岩愣了愣地回神,然后点头,“你去吧,我自己再待一会。”他还在想,他怎么会怀孕呢,怎么可能怀孕呢?他和太子仅有两夜,一夜是大婚圆房,一夜那夜被听墙角的疯狂,很明显,照怀孕的月子来说就是那夜疯狂过后,中的奖。

这也太容易了吧!他好想怒吼!用手摸摸腹部,怪不得最近腰变得粗了这么多,原来里边装了个小娃娃,这真可怕。

李嬷嬷刚得福晋的命令要和两个宫女出殿门报信,就撞上喜得也还没回过神来的太子,见太子身后还跟着宁嬷嬷,就知道宁嬷嬷已经告诉太子福晋怀了身子的事,赶忙给太子请安,“ 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赶忙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就径自走进大殿,“福晋,孤来了。”

石峻岩听到太子的声音,瞪眼过去,起身要行礼,却被太子双手给扶了起来,“福晋身子重,不必多礼。”

石峻岩恨恨地捏了一把太子的手,嘴上说道,“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本以为福晋身子不适,孤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福晋有身子了,呵呵。”太子想了想,乐出了声。

福晋见太子这么高兴,心里明白自己有了身子完全就是如了太子想要嫡子的意,暗自咬牙,“爷,臣妾想进内室休息了。”

“孤送你进去。”太子这时候很体贴。

福晋听了笑颜如花,“有劳爷了。”

一进内室,福晋坐在软榻上,冷眼看着太子殿下,“爷,你很开心?”

太子见福晋变脸,因为有嫡子的喜悦顿时冷了下来,有些不满地说道,“福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孤要有嫡子了,还要哭丧着脸?”

石峻岩闻言泄气,“我,我这是没做好准备,怎么就突然有了呢!”

太子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孤早做好有嫡子的准备,要不是你不配合,咱们早就有喜讯传出去了,还用得着等你怀了三个月才知道吗?”说完想到福晋都怀了三个月了,怎么太医一直没看出来,那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明明每月一次后院的女人都要诊一次脉,福晋居然一直没诊出来,“哼,一直给福晋诊脉案的是哪个太医,孤要重重治他的罪!你已经有三个月身子了,他居然今天才看出来。”

福晋被他一提起,想到给他诊完脉冷汗淋漓的太医,就知道自己该害人家倒霉了,想了想便道,“这不干那太医的事,因为年前忙,且我是你的嫡福晋,不需要像侧福晋庶福晋她们那样,想什么时候看太医就什么时候,便没有按每月月初月中例循诊脉,我身子向来康健,不耐烦老是看太医,只是今日用饭不小心吐了才使人唤了太医,方知道的。”

说着他有些恹恹的,“胤礽啊,别动不动就重重罚奴才大臣,就当为我肚里的孩子积德,别你有些事做得过了,到时候报应到我的孩子身上。”说完他摸了摸肚子,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可总归是长在他身体里,血脉相连。

太子听到福晋这莫名其妙的劝导完全摸不着头脑,“福晋你别乱说话,孤是那样的人吗!别自己诅咒孩子,以后嫡子生下来孤来教养,孤实在是信不过福晋。也幸好,咱大清的皇子皇孙都不能长于妇人之手,不然孤可该担心孩子被福晋给教坏了。”

石峻岩听了一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先自己做得让我满意了,再来说教孩子!”

“瓜尔佳靖妍!你太看不起孤了,孤是你丈夫!”太子见福晋又贬低他,对嫡子的到来再高兴也无法不对福晋看不起他敢到生气。

石峻岩转了个身子懒得理他,“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你是谁,我要不是要和你过一辈子,我还懒得理你。再说了,你现在这么高兴有什么用,万一生下来的是格格不是阿哥,到时候你就白高兴一场了。”皇家什么的最重男轻女了,生了个格格也是苦命,迟早嫁蒙古吃沙子。越想福晋越觉得肚子里的那只是个杯具,不想生了。

“福晋说笑吧,孤相信你这胎肯定生的是阿哥,是嫡子。孤要去告诉皇阿玛,孤还要让大阿哥和三阿哥知道,孤也要有嫡子了。”太子可不想福晋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强调道,“福晋,你肯定比大阿哥的嫡福晋要有福气,她头胎生了一个格格,你一定要争气一些知道不。不然以后你在嫂嫂弟妹间抬不起头可就不能怪孤了。还有啊,你也知道咱们大清的皇女皇孙女以后是要嫁蒙古的,为了孩子,你也该生个阿哥。”

石峻岩被他说得脸变得越来越黑,“胤礽!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给你怀孩子你都该偷笑了,现在还这么多话,我告诉你啊,你别气我,你一气我万一我动怒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敢保证!”

太子听到福晋这么说,张了张嘴又合上,福晋这家伙油盐不进,只要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好,现在还是别惹她,“好吧,孤不说了,孤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

石峻岩闻言不耐烦地挥手,自己直接爬上床往被窝里钻。

等内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心里又惶恐不安,伸手摸了摸腹部,刚想握拳又用力张开,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进入了空间。

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史书上太子的嫡福晋在康熙三十六年才生了一个女儿,而现在只有康熙三十一年,他居然怀上了,如果历史上嫡福晋真的在这一年怀了孩子,却没有记载,那么很可能这个孩子最后连生都没生下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记错了或者看错了?

想到这里,石峻岩焦急地去找那边明清史书,等翻到那本史书,刚一碰到,史书却以肉眼能见到的速度化为灰烬,石峻岩傻眼了。

他对清朝的许多了解全来自这本史书,因为放在空间不会不见,他也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找来看看,并不会刻意去记下史书里边的事,现在史书突然间化为灰烬,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有没有关于他肚子里这个孩子的记载!

石峻岩觉得自己要疯了,什么倒霉事都让他撞上!怀了太子的孩子,生了下来那这辈子就和太子完全绑在一块了,为了孩子连后退的路都没有,但是让他一辈子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他实在办不到!如果那群女人是为他争风吃醋他还会高兴得很,但是对象变成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他名义的丈夫,他可以冷眼旁观,可是为了孩子要他去争他也实在办不到。

生了孩子就要负责,要为他或她的一生着想,这也是他在现代游戏人生不想结婚的原因,怕麻烦。可是在这里,生不生孩子完全由不得他。

石峻岩在内室磨蹭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再出来后整个人又变了一番模样,感觉比之前有了精神了。宁嬷嬷李嬷嬷等人都以为福晋是因为怀了嫡子,对生活有了盼头,人有精神起来,一个个满脸喜悦,细心为福晋打点一切,就怕伺候福晋伺候得不舒服。

殊不知石峻岩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自己做不到一般女人该做到的事,他就还是按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过下去,太子最好别来惹他,孩子,以后他自然会让他好好的,还会教他心脏承受能力强些,以后见什么都见怪不怪的时候,他就不用再担心了。

石峻岩想得很好很不错,可是却忘了,他不找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找上门来。

太子嫡福晋有了身孕,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乾清宫飞进后宫各宫各殿,一下子该知道的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皇太后的赏赐,妃嫔们的示好,好东西源源不断地送进福晋的私库。

康熙下旨嘉奖,听说太子给康熙上了折子,要早日册封太子嫡福晋瓜尔佳氏为太子妃,记入皇家玉蝶,成为大清第一位太子妃。还听说康熙居然允了,好消息又传到毓庆宫,福晋脸上笑着,心里百味交杂,册封太子妃,他做太子嫡福晋做得那么好还抵不上早日怀上一个孩子来得有效率,一怀了孩子,康熙太子这对父子就积极了,在封建社会,女人果然还是会生才有保障。

福晋心里恨恨,又给太子记上一笔,只等生了孩子,再找他算总账。

本想清静清静,毓庆宫的女人们又各自有动作了,纷纷到福晋的住处来恭贺,送贺礼道喜的一个个都亲自过来,福晋被她们烦得烦不胜烦,看着她们看向自己肚子,嘴上笑着说喜,眼里的嫉妒全都藏得深深的,让人心里格外不舒服。

“姐姐,听说爷上折子要请封姐姐为太子妃了,想来不日圣上旨意就会到来,姐姐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李佳氏来得最慢,这一来,便笑着走到福晋跟前道喜。

福晋闻着她身上的兰花香味实在太浓,忍不住想打喷嚏,赶忙使人让她退后一些,才道,“妹妹,这都还不确定,等爷回来再说吧。妹妹今儿的香味太重,爷怕也不会喜欢,你还是先回去换换。”

虽然李佳氏平日也喜爱兰花香味,但是今日福晋闻着很不习惯,想来是因为怀了身子,才会对腥味香味不舒服。

李佳氏闻言,看到程佳氏还有另外两个庶福晋,四个侍妾听了都掩嘴笑着,眼里带了讽意,脸色变得不大好,福晋莫不是故意针对她?明明往日都不曾说她身上的香味,今儿特意提起,难道怀了孕了就娇贵得不像样了?

浅上眼药

李佳氏想着,脸上笑得讪讪的,“姐姐说笑了,爷前儿才夸妹妹这香味淡雅,不过若姐姐闻着不习惯,妹妹我一会就去换了。”

未等福晋答话,一直不高兴李佳氏得宠的程佳氏倒是说上了,“李佳姐姐你还是快些下去换了吧,福晋闻着难受,那难受着的可不止福晋一人,还有肚里的小阿哥。要是爷知道了,也该气姐姐你不知进退。”

其他俩个庶福晋和侍妾们虽然说不上话,但听到程佳氏这话都眼里带笑,似是赞同。

李佳氏的脸上那笑差点挂不住。

福晋不想看着她们这些争风吃醋的面孔,往常看着怎么看怎么美丽赏心悦目,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着脸也有些黑,“好了,都回各自院里,没旁的事就不用过来了。”

“福晋姐姐,这可怎么行,给您请安立规矩这可是规矩,我等怎么能够无视规矩肆意妄为?”李佳氏嘴皮子真够利索,立马说道。“姐姐若因我身上的香味不高兴了,妹妹这就回去换,再过来。”

福晋闻言冷眼横了过去,“不必了!到底你是嫡福晋还是我是嫡福晋,我已经说了让你们退下去,还那么多话作甚么?”

说完,福晋看向宁嬷嬷和李嬷嬷,“宁嬷嬷,李嬷嬷,主子我累了,想歇歇,你们就代主子送送两位侧福晋。”然后甩了一下手帕,径自带着几个宫女往内室走去。

留下太子的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脸色变化不停,福晋居然就这么把她们晾在殿内,这也太过了吧,莫非怀了身子,气性真的能大成这样?要知以往福晋都是笑脸相对,即使她们想走,福晋都会留,哪像今天这样不耐烦。

李佳氏被福晋连着发作了两次,脸上早就挂不住,涨红了脸,程佳氏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看到李佳氏有了对比,倒是好过了一些,走到李佳氏跟前,“李佳姐姐,你可千万别把今日之事记在心里,想来福晋姐姐是因为怀了阿哥有些累了,方会这般不耐。”说着,她在李佳氏身边嗅了嗅,道,“不过李佳姐姐今日这香味,可确实是浓了,爷虽说以前喜欢,没准闻过后又厌了呢。”

李佳氏被程佳氏这话中有话给气在心里,走着都有些头重脚轻,差点摔了下去,连连叫着头痛不舒服,要看太医。

本来程佳氏是想走的,见李佳氏这样,怕走了李佳氏逢人说是她气着的,也留了下来,宁嬷嬷想请她们离开听到李佳氏想叫太医,想冷脸赶人可是对方是太子殿下的侧福晋,只能遣人去召太医过来。

李佳氏看起来脸色确实差了不少,闭着眼睛由着贴身大宫女扶坐到椅子上,庶福晋和其他侍妾都走了,程佳氏看着李佳氏这个模样,越发不想担什么事在身上,便使眼色想让宁嬷嬷去内室请福晋出来,可惜宁嬷嬷根本就只当没看见。

太医来的速度并不快,因为宁嬷嬷故意使小宫女,让她慢悠悠去召,直说不急,等太医到了,李佳氏被请到流苏帘子后边坐着,伸出一只玉手,太医拿小帕子盖上,诊了脉,眉头皱着然后又疏开,“李佳侧福晋这是滑脉之象,约莫要有一个月了。”

这话一出,李佳氏顿时不觉头疼了,心花怒放,她这是又有喜了啊,程佳氏见了恨得直咬牙,李佳氏自出月子承宠也只一个半月时间,这又让她给怀上了!

宁嬷嬷听了只觉得这李佳氏是戳人心肝,恨不得立马把人给赶出福晋的院里,福晋这才正传出喜脉,这李佳氏就来凑热闹了,这不是给福晋添堵吗?

李佳氏有喜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福晋就在内室,没一会就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福晋眼眯眯,伸手摸着腹部,心想肚里的娃还没出生,他就有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可不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娃子他爹,他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太子刚回毓庆宫,就听到李佳氏又有了身子的消息,高兴着呢,这不是好事成双吗,他的福晋虽说对他不好,可是大度,不似三阿哥的福晋把老三管得死死的,常日拈酸吃醋,对那些侧福晋和侍妾们没个好脸色,都有了身子还恨不得一个人霸着老三,皇阿玛都要看不过眼了,更别说老三的亲额娘荣妃还在呢。还好他的福晋不会这样。

果然有了嫡子的福晋怎么看怎么可人,太子想着就想去福晋那儿看上一回,刚踏入毓庆宫后殿没多久,就被李佳氏的贴身宫女给请了过去。

太子见那宫女脸色焦急,想着李佳氏的体贴柔情也就过去了,一到李佳氏那里,看到李佳氏梨花带雨,面有委屈,便有了不悦,“李佳氏你莫非是给孤脸色看?”他这心头正高兴呢,就看到一张哭丧的脸,任谁谁不高兴。

李佳氏一听,往日太子最欣赏她柔弱美丽,今儿居然不奏效了,也马上擦干了眼泪,“爷您可冤枉妾身了,妾身怎么敢给您脸色看呢?妾身是在想福晋姐姐刚有了身子,连带着把福气也分了给妾身,妾身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想到先头的小阿哥,心里这是又难受又高兴,总算妾身又能为爷怀了孩子,眼泪就止不住了。”

哦,合着是喜极而泣?太子爷心纳闷地想,想到早殇的那个小阿哥也没再对李佳氏冷脸,便道,“你有了身子就好好养胎,别像前个阿哥那般了,早日为爷生一个身子骨强一些阿哥或格格就是了。”

“爷说的是,妾身必要为爷生一个康健的小阿哥。”李佳氏自动跳过太子说生格格的话,有谁会对一个刚怀身子的女人说生格格的话,太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懂事就好,先头你的宫女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召太医过来?福晋现在要管着毓庆宫还怀着孩子,有些事能少扰着她就少去找她,别让她累心,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这话吩咐你了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太子想了想又提醒道。

李佳氏听了有些恨恨的,如果福晋没有怀孕,又有谁的风头能压过她,现在宫里那些主子,太子殿下全都看着福晋的肚子,着紧着,又有谁会关注着她呢。

“妾身听爷的,爷,福晋姐姐怀了身子,最近不喜欢闻着人身上的味道,听说香味汗味都会让她不舒服,爷待会过去姐姐那儿,可该挂心一些。姐姐是头胎怀孩子,有些事妾身比她懂上一些,可闻不惯人身上的味道就有些不好了,这时常要奴才伺候着呢,万一姐姐一直不习惯,对肚里的小阿哥就不好了。”李佳氏小心地看着太子的脸色说道。

太子听了,直直地看着李佳氏,看得她忍不住心虚,可是脸上依旧挂着笑,不知怎的,太子突然笑了,然后道,“你好生歇着,我去福晋那儿了。”

说完,一点留恋也无,转身就走。

太子走后没多久,李佳氏房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听得守在门外的宫女赶忙进去收拾碎片。

太子去找福晋,福晋不见,只让人说他歇了,在睡觉,太子把守在内室门外的嬷嬷和宫女打发了,自己打开门就进去了,见福晋果然躺在被窝里,闭着眼,不过眼皮在动,可见没睡着。

“福晋,孤知道你没睡。”太子走过去捏了一把福晋的脸蛋,被福晋给拍飞。

“我懒得见你,你不是在李佳氏那儿吗?”福晋没好气地睁开眼,他烦都烦死了。

“哎,李佳氏说福晋你闻不惯人味,香味汗味都不行,是不是真的啊。孤听了就想过来看看,福晋是怎么过日子的。”太子说道这个,又觉着有些好笑。

福晋听了一怒,“她什么意思!”找死是吗,明明就讨厌她身上那个香味居然说他闻不惯人味。“你让她少来烦我,身上擦了不知道什么香粉,腻得很,也就你受得了,她还说,爷说爱得很,怎么福晋就闻不惯了呢?爷,你就这个品味?我告诉你,我不是闻不惯人味,我是闻不惯她身上那妖味!”

说完福晋鄙视地看着太子,意思是太子你的品位真低劣。

李佳氏敢仗着又有了身子在胤礽跟前上他眼药,就别怪他事后给她好果子吃,他不高兴了心眼也会变小的。别以为有了太子的宠爱,还有了身子,就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真要计较,太子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太子见福晋眼珠子往一边横就知道她在做鄙视状,福晋自己也够恶劣的了,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这嘴可真毒。好了,孤不与你说这个,明日你就让她自己在院里好好安胎就是了,也不用到你面前烦你,你也别拿这事来烦孤,这都是你的分内该管之事。孤今日要和你说的事,皇阿玛说要册封你为太子妃了,还让孤上了请封的折子。”

太子说着便又多手去捏福晋的脸,“封你为太子妃,可不是孤的本意,你别太高兴了。”

“爱新觉罗胤礽,请问你那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福晋迅速伸手抓住太子的手,放到嘴边就狠狠咬了一口,然后乐道,“我是很高兴,很用力地向你表示高兴。”

太子疼得眉都皱了起来,伸起手看到那整齐的牙印,气道,“孤就不该好心过来看你!”他得知李佳氏怀了身子一开始高兴,后来怕福晋知道了心里膈应,对怀着的嫡子不好才一心过来看看,结果福晋就这态度,果然不该小看福晋,福晋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后院那些女人怀了孕,那些女人得了宠,她关心的只有找不找得到理由找自己麻烦!

“都有了身子还不消停,就算不想着你自己,也想想肚子里孤的嫡子!”

福晋听了倒是笑了,掀开被窝,双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然后笑得一脸妖孽地看着太子,“爷,我这肚子里难得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嫡子?啊?”

太子见福晋这样,心生警惕怕福晋心里不满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忙道,“福晋这是说笑了么,你是爷的嫡福晋,也是孩子嫡亲的额娘,这谁不知道。孤还有事,明日你去慈仁宫给皇玛嬷请安,可要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孤还要去为随驾巡幸畿甸的事忙活,就先走了。”

还是早些走好,免得多留一会福晋又动怒了。

“爷,我可有赶你走吗?先留下来吧,之前不是说巡幸热河吗,怎么又改了巡幸畿甸?”福晋见太子有些替他着想的意思,心里还是满意的,双手放开腹部,重新给自己盖上被子躺下,然后拍拍一旁空出的位子,“爷,过来一起睡,臣妾有事想和你说。”

太子听到,回头看着一脸好商量的福晋,越发有些犹豫了。福晋态度越好,越不会有好事找他。

好商好量

福晋见太子犹豫,不满地瞟了太子一眼,翻身故作忧郁状,“爷,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那么害怕干嘛?”

太子殿下一听这话,真是不顺耳,他怎么会怕自己的福晋,于是转身就脱了鞋爬上床,“孤怎么可能怕你!说吧,你想和孤说什么。”说完见福晋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腹部,虽然动作轻微,但是看得太子殿下心头颤颤的,“福晋,你的手可悠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万一把肚里的阿哥给拍坏了,到时候心急的可不止孤了!”

福晋听了,眼皮抽了抽,摸肚子的动作顿了下来,“你给我放一万个心吧。说说,怎么不是去巡幸热河了?”

“热河的行宫改建罢了,而且皇阿玛的万寿就要到了,巡幸畿甸二月初去,来回大半个月,回来刚好便是万寿。”太子说道,他没告诉福晋的是,今年年初,安徽山西等地有蝗虫灾害的苗头,因此巡幸畿甸便是直隶那一带,这事必须提到前头,皇阿玛有意安抚民心也要让直隶的那些大小官员知道他的重视,若真等到灾害爆发了,那今年巡幸畿甸便不可能了。“你是不是还记着要随行啊?你现在有了身子,是不可能去的,你给孤死了这份心。”

福晋听了一瞪眼,“你根本就没有捎上我的心思,我早死了这份心了,现在你说这话可是又想惹我生气了?”

太子见福晋瞪着自己,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的气性别这么大,要是把阿哥弄没了,皇阿玛到时候就该训斥你了。”而且肯定不会只有训斥这么简单。

福晋听了气闷,伸手作势要揍人,“你再瞪我,再等我就揍你!别老拿孩子威胁我!”明明是他怀着孩子,这孩子该是他欺负太子的依仗,结果却被太子三番四次提醒威胁,完全倒过来了,这可真是郁闷至极。

“孤没你这么不懂事。”太子轻飘飘地扔了一句话,把福晋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福晋不知道太子怎么有脸说这句话,他懂事全天下就没有不懂事的人了!“胤礽,你的脸皮可真厚,我算见识到了。”

“你!”太子听到福晋这明显就是反驳他的话,也气道,“孤的脸皮厚也比不过不要脸的福晋你。”

“胤礽,你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不能让我的情绪太激动!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现在有你的嫡子!”福晋听了现学现用,“要是因为你这一气,我肚里的娃子他有一丁点闪失,到时候不仅我要找你算账,皇阿玛也会训你一顿!你还有脸说自己懂事?”

太子闻言咬牙,“瓜尔佳靖妍,算你狠!孤就不该留下来陪你说话。”

说着太子就要爬下床。

“不许下去,上了我的床,想下去哪那么容易。”福晋看着太子起身的动作,慢悠悠地说道,“爷啊,咱们的感情交流是必要的,虽然我有身子不能伺候你,可是福晋怀孕,作为丈夫的太子也怎么也要表示关心,在福晋房里歇上几回吧,而且你又为我请封太子妃,我总也要有表示。最近宫里头可是看着咱们毓庆宫看得紧紧的,你这一走,咱们先头对外的恩爱可就全都白费了,太子爷嫌弃太子妃这话肯定会被传出去,你知道的,我最爱惜自己的名声。”

太子一听,烦躁地躺了回去,“麻烦死了,孤就不该来福晋你这儿,你要让孤留下来,态度就好点,别总是要惹怒孤!没见过有你这样的福晋!”

石峻岩翻了身子,让太子也侧过身子,和他面对面,“咱们各人让一步,你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也不惹你,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太子见福晋这么说,眼睛一转也应道。

“那好,现在咱们商量商量你以后出巡带人的事。这次你去巡幸畿甸,因为我怀孕,李佳氏怀孕,为了管好毓庆宫,剩下的程佳氏作为侧福晋也要帮我的忙管事,就不可能跟去,爷,你想带谁去。”石峻岩笑着问道。

太子不知道福晋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心里闪过几个人选,然后问道:“福晋你的意思呢?”

“爷就带庶福晋唐氏和侍妾王氏去吧。”石峻岩一口说道。

“不要!”太子立马摇头,唐氏和王氏他都不喜欢,福晋这样安排肯定是故意的,“林氏与宁氏就好了。”

色胚!福晋暗骂,太子果然喜欢颜色好的,选得两个都是从前在他心里挂得上号的美女,“爷,你去巡幸畿甸,是去办正事,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带娇滴滴的美人去干嘛,是照顾人还是人家伺候你啊?唐氏和王氏一看就是身子康健好生养的,带去能省了你多少心啊。”唐氏和王氏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她们是太后赐给太子的,太后的眼光向来不注重颜,注重的是能不能生养。

“福晋,你到底有什么小心思和孤说,孤能答应就答应,别拿这些事故意来膈应孤。”太子见福晋执意,想到唐氏和王氏俩人在毓庆宫安分老实日子过得太好,长得越发有些强壮的身段,眼睛就闭了起来,一副绝对不想如福晋意的表情。

石峻岩看了暗自好笑,说道:“我哪有什么要求,我也只是因为有了身子不便外出,若是有机会……”说得欲言又止。

太子立马会意,答应道,“福晋放心,孤常都有随皇阿玛出巡的机会,以后能带上福晋一定第一个带你出去!”

福晋一听,高兴得直拍胤礽肩膀,“我就知道爷最聪明最懂知我心意了!既然爷答应了,我就先记着了啊。”

太子被福晋重拍了一掌,疼得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个悍妇,下手就不会轻一点吗?”

“这不是高兴所以失手了吗?”福晋乐道,他得到太子的允诺,自然又开始得寸进尺了,“爷,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说,我想要开铺子。”

胤礽听到福晋说开铺子的话,这个可不能答应,“孤是太子,福晋,你可不能去干与民争利的事。”

“胤礽!”福晋知道太子对商人的成见很深,也知道士农工商,商为末,可是他宁愿自己赚钱,也不想再看胤礽以后去做有风险的捞钱活动,“我正正经经做生意,哪来的与民争利?”

“福晋,孤困了,想睡了。”太子很干脆,不想搭理这事,又补了一句,“堂堂的太子妃去做生意,孤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和那些狡猾商贾打交道?别费那些心,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为孤生一个嫡子,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大事。”

石峻岩听了,也歇了口,太子说得对,他的身份太过显眼,若真想做些什么,全都还要从长计议。想着,他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真要改变以后的日子,还很难。

看向闭着眼睛假寐的太子,心道还是先管好这个爷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福晋第二天就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因为太子请封太子妃的折子在拟了,宫里那些人见到他更是多了几分敬畏和尊重。到了慈仁宫,刚要福半礼给太后请安,就被太后使嬷嬷扶了起来。

“靖妍,别太多礼了,过来皇玛嬷这儿。”皇太后看着笑得很开心,太子福晋有喜她知道后也是高兴的。

石峻岩见了心里也暖和,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坐在矮墩子上,顺着皇太后的手握着,笑道,“皇玛嬷吉祥,靖妍也只被皇玛嬷宠得才敢这么放肆,倒是让一干母妃们见笑了。”

这话一出,贵妃钮钴禄氏,惠妃,荣妃,宜妃,德妃,还有那些嫔都笑了,只道不会,惠妃说着吉祥话,便说道毓庆宫另一个怀孕的侧福晋李佳氏身上,“太子福晋就是个有福的,瞧瞧她一怀上,连带着就把福气带给了太子爷的侧福晋身上,那李佳侧福晋先头已经生过一个小阿哥,现在又怀上了。”

“说得也是,太子福晋这一下怕是要累着了,毓庆宫还有宫里这些宫务都要压在太子福晋身上,还要让李佳氏安心养胎,太子福晋这可怎么顾得过来,要知道你这也是怀着身子呢。”宜妃听了也插了话。

福晋闻言,浅笑地打量这一干女人,只贵妃钮钴禄氏因为病着气色有些不好,听到惠妃和宜妃的话似是没多大触动,德妃,荣妃也脸色各异,至于那些嫔以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靖妍谢过惠额娘和宜额娘的关心,靖妍头一回遇上这事,倒是该向皇玛嬷讨个恩典了。”说着石峻岩不明着应惠妃和宜妃的话。

一个把李佳氏拎出来想看他变脸色,一个告诉他要放权,都没啥好意。

皇太后听到石峻岩的话,则是笑问,“靖妍可要讨个什么恩典呢?”

“皇玛嬷,我见您跟前的桂嬷嬷和吴嬷嬷都是您教的好的,想向您讨个恩典,让她们随我回毓庆宫,帮忙看着。皇玛嬷,靖妍知道这恩典有些过了,可是宜额娘说得对,过不久,太子爷就要随皇阿玛巡幸畿甸,靖妍可真怕会腾不开手来,要是有皇玛嬷帮着看着,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石峻岩笑道。

皇太后闻言,直笑,“好啊好啊,原来你是看上我的人了。既然靖妍喜欢,就让桂嬷嬷和吴嬷嬷随你回毓庆宫。”

“靖妍谢皇玛嬷恩典。”石峻岩立马答应,呵呵,有了皇太后的人在,其他人想趁他不便的时候塞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众妃见太后答应,脸上笑着,但心里就不知作何想了,太子嫡福晋对毓庆宫的把持可真的是把得牢牢的,连六宫事务分给她的管的也从不放松,这会子才说呢,立马把太后给抬了出来,倒是难对付。

十阿哥的额娘,贵妃钮钴禄氏轻咳了一声,笑道打圆场,“太子福晋别累着自己就好,毕竟现在你还怀着太子的嫡子,有皇额娘帮忙看着,自然是该放心了。”

“话的确是这么说,不过靖妍是太子殿下的嫡福晋,既然怀了身子,就该大度些,怎么听说昨儿你罚了李佳侧福晋禁足了呢?”荣妃笑着说道。

石峻岩闻言,眼皮微动,抬眸笑道,“荣额娘说笑了。李佳妹妹因为有了身子我让她好生安养而已,听说三福晋今儿身子不舒服是被三阿哥的一个侍妾给气着了?荣额娘,这可是真的?”自家的事都理不清,还想来管毓庆宫的事,哼,没门!不过李佳氏禁足了还不安分,非要逼他给她亏吃才会老实么?李佳氏居然还和荣妃有这等交情,想让荣妃给他使绊子,可真是该恨了。

他不该见她是美女就心软,回去就该真罚她一罚了!

慈仁宫正殿的女人们听到太子福晋的话,全都望向荣妃,三阿哥福晋是个厉害人她们都是有所耳闻的,荣妃见了脸皮有些涨红。

福晋这才慢悠悠打圆场,“其实耳听为虚,我听到的定不会是真的,荣额娘,你说是不是。”

荣妃挑了一眼福晋,点头不语。

“三福晋是个爽快人,可不该让这些谣言害了她名声,以后府里那些奴才们也该好好管管,不然甚么话都乱传,坏得可就不止三福晋一人的名声,恐怕连三阿哥的名声也会受损。”福晋又接着笑道。

众妃们闻言,纷纷说是,荣妃也只能翘嘴角笑着应是这个理儿。

德妃本想开口,却见太子福晋眼睛已经瞟向她这儿,一向行事恭谨的她见荣妃没讨着好,也就笑着回望太子福晋,然后安静坐着,似万事不在意,今日的太子福晋说话明显底气就足了,许是因为怀了太子的嫡子才敢这般。

哪知石峻岩见她不动,还是吐槽,果然还是贵妃钮钴禄氏才是好的,万事不操心,这些个妃子没一个省心。

想摸肚子

石峻岩笑眯眯地从慈仁宫离开,回到毓庆宫后,吩咐宁嬷嬷安置好慈仁宫带回来的吴嬷嬷和桂嬷嬷,让她们先熟悉熟悉毓庆宫,他则转脸,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甘草,去把程佳侧福晋和李佳侧福晋,还有庶福晋和那几个侍妾都给我叫过来。”

吩咐一下达,他就坐在上首气定神闲地品着——白开水,没错,自从有了身子,为了自己和肚子里一大一小的人命着想,他什么都开始忌口了,就像现在喝的白开水,也是他转身从空间里换的。想到没有美食只能吃安胎的食物,就觉得人生真是苦逼。

李佳氏被太子和他给宠过头了,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威严,别以为肚子里有一个护身符,他就不敢对付她,哼,想他堂堂一个嫡福晋,根本就不用低下身段去和一个侧福晋斗,现在李佳氏才是那群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要罚罚李佳氏,只要推波助澜即可。

程佳侧福晋和林庶福晋,唐庶福晋,王氏,宁氏等几个侍妾都很快过来了,看到福晋脸色很严肃,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程佳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福晋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说完又看了一眼众人,才像恍然了悟一样说道,“怎么李佳妹妹还没来呢?”

福晋听了,扔了个笑脸给程佳氏,“程佳妹妹,李佳妹妹怀着身子肯定多有不便,我们就再等等。”

程佳氏听了脸上的笑僵了僵,垂眼不让人看到她眼里的嫉妒。

李佳氏好不容易千呼万唤始出来,她已经不敢穿花盆底鞋了,看起来矮上不少,气势弱了些,进门见众位姐姐妹妹都在,赶忙给福晋行了个福礼,缓缓地矮下身子,等着福晋让她起来,因为她怀着身孕,福晋为了名声也该让她免了这个礼,可是直到她行完礼,福晋也没有出声,等她小腿弯的有些酸,发抖时,才听到福晋说,“李佳妹妹,你还怀着身孕,快别多礼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早不说晚不说,福晋这明显就是针对她啊!也好,她现在有些头晕,倒下了到时候太医来看过,她也有话说。

太子嫡福晋一大早对侧福晋罚得晕了,她可是还怀着太子的子嗣!

福晋一直在打量李佳氏,看她快要起来时眼珠子打转,一瞅就没打什么好主意,挥手让甘药把李佳氏扶起来,“甘药,快把李佳妹妹扶住,她身子重,平日又弱了些,别一时半会站了难受,快让她坐下。”说完,好像要一视同仁,对程佳侧福晋也说道:“程佳妹妹,你也坐下吧。”

李佳氏闻言,抓住甘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甘药皱着眉头敢怒不敢言,石峻岩却开心了,甘药和康熙派过来的外管事姑姑唐姑姑可是好交情,李佳氏要掐人怎么不看准别人掐呢。“

“福晋姐姐,你唤妹妹等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李佳氏平息心头不满后,才问道。

石峻岩又装腔作势喝了一口水,才对着这群女人说道,“是大事儿。几个妹妹也知道,太子爷要去随驾,我和李佳妹妹都有了身子,是必不能跟的了。”说完他停了下来,看着那几个明显眼里带着欣喜的女人,尤其是程佳氏,他才又接道,“原本爷是想个侧福晋去的,本来你们二人都有随行的机会,现在李佳妹妹有孕不能去,我属意程佳妹妹,可刚我从慈仁宫回来,太后和几个庶母妃说了怕我有孕管不过来毓庆宫,程佳妹妹要留下来帮我搭手一二。”

程佳氏正听得高兴,被福晋最后一句给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想着福晋本来就不能去,可若李佳氏没怀孕,福晋属意她随行,爷定会答应,可是现在因为李佳氏不能去,她也要留在毓庆宫,实在是可气!想着望向李佳氏,眼里也是带着不满。

“但凭福晋姐姐安排。”程佳侧福晋就这点让福晋很满意,因为她识趣。

福晋高兴了,一高兴又扔了一颗炸弹,“随行的两人已经点了,就是林妹妹和宁妹妹二人,你们要好生伺候爷,谁若伺候的好了,回来爷一高兴,给你们升个分位也不是难事。”太子除了李佳氏,最喜欢的就是这两个美人,在座的哪个不明白,他这么一说,最着急的就是李佳氏了,若她们伺候伺出个孩子来,升为侧福晋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尤其是林氏先头已经怀了一胎,虽然没生下来,这若让她怀上第二胎,即使不生下来,也有升侧福晋的资本了。

林氏和宁氏顶着旁边扫过来的各种嫉恨嫉妒的眼光,照样欢天喜地地谢过福晋,这对她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好了,今天要说的事就这些。你们都回去吧,甘药,好生带人送李佳侧福晋回去。程佳妹妹,你留下来,我还要和你说说一些毓庆宫的宫务,过段日子你就随慈仁宫来的两个嬷嬷,一起熟悉熟悉日常要你操劳的事儿。”

“是。”程佳氏赶忙答应,不能随行,能分点权也是好事。

李佳氏从福晋住处出来后,那颗心就跟油锅上的蚂蚁一样,焦得很,本来以为福晋是在慈仁宫受了气,今儿特意为了处罚她,她却一点都不惧,因为福晋再胆大也不敢无视规矩,对她不利。可没想到福晋除了一开始让她行礼不起身后就没再针对她,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自己的处境不利,程佳氏会帮忙掌管毓庆宫宫务,她和自己不对付,林氏和宁氏随行,回来还有机会册封侧福晋,以后她仅凭身份压她们一头也完全没甚么效果了,更别说毓庆宫还留着几个不安分的侍妾,她们不敢对嫡福晋怎么样,但是争风吃醋波及到她头上还是很可能,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众人的眼中钉了。

福晋要是知道李佳氏所想,一定会说她其实也看得挺明白,挺有自知之明,为什么就非要再三地撞他这扇南墙呢,明显他就懒得和女人们争些什么,李佳氏地位也稳稳的,眼睛却直盯着他,时不时弄些事出来。石峻岩一直就觉得她是个没事闲得发慌,然后瞎折腾的女人。他可以肯定,他今日说的那些话,李佳氏一定在意的不得了,根本就没心思安心地在院里安胎。上一回她生小阿哥整日里都疑神疑鬼,这回太子还要缺席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就不知道李佳氏要怎么过了。

完全不关他的事儿,谨慎是需要的,但被迫害妄想症的女人是可怕的,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活该!

太子要和福晋再商量随驾的事,因此又很无奈地转到福晋的住处,看到福晋又待在内室,捧着肚子躺在床上看床顶,他又忍不住问道:“福晋,你怎么不出去转转,你老是待寝殿万一把未出世的小阿哥待傻了怎么办?孤可还要等他出世给孤长脸。”

福晋现在顶着水桶腰不乐意出门,听到太子的话,凉飕飕地讽刺了一句,“你也知道你现在很丢人啊,要你的孩子给你长脸?”

“今儿个你又吃错药了?一见你就没个好脸色。”太子闻言气鼓鼓地坐下,瞪着福晋,“孤问你,孤随驾的事儿你都给孤准备好了没?”

“备好了备好了!真是烦死了!”福晋烦躁地说道,“我最近脾气不好,你别老是在我面前转,我一看到你的就来气。”

“哼,孤和你一样!”太子殿下也回道,惹得福晋皱眉就要发火了,他才道,“孤,孤想摸摸你的肚子。”

语气很小心,听起来是很认真地询问。

福晋挑眉斜眼看向太子,“干嘛?我的肚子是你随便摸得的吗?”

太子抿着嘴角,“孤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会动了。”他指的是他的嫡子。

福晋一听,他时常摸着都还没感觉到肚子里会动了啊,“应该没那么快吧,我问过宁嬷嬷,好像要四五个月才有胎动吧,等你随驾回来再说。”

“就让我临走前摸一摸,就一下,孤和阿哥说说话儿。”太子不知道从何时起,和福晋说话已经学会打商量了。

福晋闻言自己想了想,胤礽毕竟是娃子他爹,提早交流感情,以后太子也会对这个孩子更上心,不过太子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奇怪了。“过来吧,就摸一下。还有啊,胤礽,你不要老是说是阿哥,万一被你说着说着,我生了个格格出来,你就好看了。”

“福晋别乱说话儿,你这个孤敢肯定是嫡子。”太子嘴上不满地反驳,靠近福晋,伸出右手慢慢地贴上福晋有些微凸的腹部,刚碰上时还缩了一下,福晋看着他这副模样好笑,被摸肚子的人都还没紧张,他自己反倒紧张得紧。

“你自己肯定你又不是太医,你要肯定就在你心里肯定,别到处嚷嚷,你一嚷我心里压力大,到时候真生个格格,就全怪你。”福晋自己都在为肚子里的孩子性别问题烦恼,老是被说生阿哥,他再不在意,被说多了,压力还是会有的。

“福晋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孤摸起来就不真切了,全是你说话时腹部动的感觉。”太子不满了,摸着觉得没啥动静,干脆耳朵贴了上去。

福晋见他得寸进尺,刚要说他,却见太子闭着眼睛倾听的样子和平日的嚣张宛若俩人,乖巧得不像样,也就安静地让他倾听。

等好一阵子了,他见太子还动都不动,忍不住唤他,“胤礽,胤礽,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太子听到福晋的声音,才带着一脸吃惊地表情对福晋说道,“福晋,我好像听到阿哥的心跳声了,真的,一下一下,好奇妙不可言喻。”说完他盯着福晋的腹部,还没凸起来,那阿哥该有多小啊。

福晋完全不相信,这才三个月,有那么神奇吗?他对怀孕这些了解的不多,可是恍惚觉得三个月能听到孩子心跳声,很可能是胤礽的幻觉。

“你别不信,孤再听听。”太子又说道,然后脸又贴了上去,“孤和他说说话儿。”

福晋见太子这热情得不像话,莫非他今日才是吃错药的那一个?“你说。”

太子胎教

太子偷眼看着闭眼睛安静的福晋,嘴角噙着坏笑,对着福晋的腹部就在叽叽咕咕,福晋知道他说的满语,因为语速快,声音又小,听得不甚清楚,偶尔能听到一两句额娘,争气,霸道,福晋听得太子好像越说越不像样,于是也凝神细听,一听不得了,这太子居然在胎教,而且教坏孩子!

太子也许不知道胎教这个说法,但是冲着太子对他肚里的娃一直说他额娘的坏话,然后烘托出太子自身的高大,塑造伟大的阿玛形象这一点,福晋就怒了。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福晋低头瞪着太子殿下,“你就不怕把未出世的孩子给教坏了?”

“那个,阿哥肯定还听不懂,孤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福晋就放心吧。以后孤一定不这么做了。”太子见福晋居然偷听,被抓了个正着也只能忙着安抚福晋。

福晋的脸色渐渐缓和,既然孩子没出世你就那么爱说教,那就让你好好教教,“不,你若真这么喜欢和未出世的小阿哥说话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我听说了,孩子未出世,若他的阿玛额娘时常对他胎中教养,阿哥会更聪明。”说完,福晋上下打量着太子。

“何为胎中教养?”太子见福晋有些不怀好意,暗中警惕问道。

“就和你方才那样,常对胎儿说教,嗯,胤礽啊,这个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嫡子,你也希望他聪明,天赋过人,给你长脸吧。你以后有了空,就给他念念诗词啊,读读书啊,什么的,以后他肯定聪明。”福晋笑眯眯地说道,太子对他这么没耐性,换成他的孩子,就不知道有没有这等好耐心了。

太子一听,就知道福晋打的主意,细想了一下,“等孤随驾回来再说,既然阿玛额娘的胎教都有用,孤不在的时候,福晋就要多多费心了。”

说着,太子又有些不放心,“福晋可不许教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阿哥,免得他学坏了。”

福晋听着一噎,太子自己刚刚教坏孩子,到了他这边就不许了啊,哪门子的道理,不过太子居然会答应给孩子胎教,这要传出去,他就不怕给他的兄弟们笑话,太子爷做这种事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还有啊,福晋,这事只你知我知,不可给第三个人知道了。”太子又加了一句,等以后阿哥出世,真的天赋过人,想到大阿哥的脸色,他就不由得想发笑了。

福晋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太子还是爱面子的,还以为他豁出去了呢。“爷,我跟你说笑的,别当真,你整日里忙着皇阿玛交与你的政事,这些事就不要劳烦你了,有我呢。”

要真让太子一有空就来打扰他的安静,他想到也是不乐意的。

却不想太子下了决定的事,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福晋不必说了,孤意已决,就一定会做到。孤随驾后,福晋要小心安胎,别整出什么事来,要是有人给你找麻烦,你只管记着,回头孤收拾他们。”

福晋不再说别的什么话了,人家太子都放话了,还有谁敢对他怎么样,“好吧,这事先这么定了,你也安心随驾皇阿玛,毓庆宫有我呢。”

太子满意地点头,“福晋,你也只有管着毓庆宫这点让孤放心。”

“爱新觉罗胤礽,让你说句好听话有那么难吗?”福晋对太子时不时拿话堵他心的行为深恶痛绝。

没多久,太子就去随驾巡幸畿甸了,毓庆宫送走了太子后,一开始整个宫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但很快,女人们又找到感兴趣的事儿可以做了,那些侍妾们还有程佳侧福晋一有空就去看望李佳侧福晋,美名其曰关心,没人敢找福晋,有什么事都有慈仁宫的两个嬷嬷出面,然后呈给福晋,问她的处置法子,福晋没有要紧事根本不现,请安免了,那些女人们闲了,李佳氏虽然龟缩在自己院里安胎,可是打扰的人多了,怎么也静不下来。

有一回干脆使人闭了院子待在里边不出来,可是没有福晋,还有程佳侧福晋可以去找她,那些宫人怎么也不敢公然得罪一个太子侧福晋,只能把程佳氏放进去,程佳氏一个人去,李佳氏还能应付,可是程佳氏是带着三个侍妾去的,一下子又开始闹哄哄吵得李佳氏没法安静,气得咬牙又没有办法,想去找福晋可是福晋又不出面。

一来二去真气出病来,晕了过去。福晋见罚李佳氏已经罚得差不多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使太医好好给李佳氏诊诊脉,让她的宫女嬷嬷好好伺候,又把程佳氏等人给训了一顿,让她们以后别老是去李佳氏那儿,姐妹情深也别扰得人家不能休息。安胎的补品药物全都是按内务府供的份例赏到李佳氏院子里,过多的热情福晋早没有了。

被训过的女人们老实了不少,福晋也不想自己找烦心事,他还要时常去慈仁宫尽孝,心神不可能过多的分在毓庆宫女人们争宠的头上。

转眼又到了去慈仁宫请安的日子,福晋虽然得了太后的特许可以免了,但他却不能恃宠而骄,太后越是这么说,他越该去尽孝,而且他的胎也稳了,平日出去走走正好当散心。

去慈仁宫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四阿哥福晋乌拉那拉氏,才十四岁,看起来很小但是一脸庄重,她和四阿哥成婚是在年初不久,因为四阿哥还未分府,夫妻俩人住在阿哥所。

“二嫂吉祥。”那拉氏看到福晋见了个礼,因福晋册封太子妃的恩旨还没下,她便称福晋为二嫂。

福晋让她快起来,问道:“四弟妹,可是要一起去慈仁宫?”

那拉氏点头,“四阿哥随驾去了,我平日也无甚么事,就常去皇玛嬷那儿走动。”

“嗯。”福晋应了一声,“那一起吧。”嫁入皇家最难做的就是四阿哥福晋了,原先四阿哥的养母佟皇贵妃甍了,四阿哥又给回德妃养,却仍记在佟皇贵妃名下,德妃与四阿哥不亲,对这个四福晋自然也是亲近不起来,四阿哥夫妻在宫里少了母妃的照顾,也就少了一分依仗,可即便这样,四福晋照样要常到德妃跟前尽孝,给冷脸她也得贴上去,还要打理好与宫里各处主子的关系,更是要努力在皇太后跟前露脸。

比起来,太子额娘虽然早逝,但是留下的太子确实正经的唯一的嫡子,康熙还护得甚紧,又有太子储君的地位,福晋跟着太子,谁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已经算好得太多了。而且因为太子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那些妃子避他都来不及,若惹福晋一个不高兴,太子出马她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太子不能对自己的庶母妃怎么样,但是只要在康熙面前说个不满委屈,连人都不用提是谁,康熙那么聪明的人一猜就知道,为了嫡子,他会干出什么来,那些妃嫔都是心中有数的。

福晋边走边心中感慨,太子现在真的是个万能护身符啊,想着就想到日后太子被拉下马,结果却是闷声不吭的四阿哥上位,福晋眼角就不由自主地瞥向身边的四福晋,看得四福晋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忙问道:“二嫂,可是我脸上有甚么不妥当?”

福晋摇头笑道,“怎么会不妥当,四弟妹,像你这般温婉大方的福晋,我是看呆了。”

四福晋被突然一夸,脸红了起来,“二嫂,您说笑了。”

“不过我看你的气色不大好,可见身子弱了些。万事再着紧也着紧不过你自己的身子,如今你还年轻,早些养着对你以后才好。”福晋观她脸色苍白,虽然上了粉,但是眉眼疲色仍然显现,便说道。

这一说,四福晋眼圈便红了起来,只是低头掩下,再抬头又恢复了过来,“二嫂的话,我省得了,只是如今我要学的事儿正多着呢,等以后就会好的。”

福晋想到她的难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为难的也可找我,别憋在自己心里,如今太子爷和四阿哥都随驾去,我作为嫂子自然也要照顾照顾你。”

四福晋自然明白福晋的好意,四爷一向和太子殿下交好,有太子嫂嫂帮着,她的日子倒是会好过一些,心生感动,“二嫂,你还怀着身子,我怕扰了你……”

“哪会,你有空也可常到毓庆宫来,一人总待在阿哥所也无趣。”福晋说道。阿哥所现在九阿哥几个年纪小的,其他阿哥们全都随驾去了,阿哥所安静得很,德妃伴驾,四福晋也不用常去永和宫给婆婆请安,时间也空闲了出来。

正说着话,远远就看到几个奴才追着一个小阿哥,边跑边喊,“十四阿哥慢着点,别摔着了!”

福晋一瞧,果然是小十四那个小肉弹,小十四被德妃养得太好了,如今胖得紧,肉嘟嘟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掐上去。

十四阿哥看到太子福晋和四福晋,也不再跑了,快步走到石峻岩跟前,“二嫂吉祥,四嫂吉祥。二嫂,你最近怎么没给胤祯送木刀人呢?”

石峻岩对康熙给儿子取谐音的名字深恶痛绝,同一个额娘生的,结果名字的音叫起来是一样的,每回小十四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石峻岩都会下意识想到雍正帝胤禛。

“上回给你送过了,最近嫂子没空,十四弟,你可不能太贪玩,小心玩物丧志。”石峻岩实在不明白他的孩子缘怎么这么好,康熙那些小阿哥们和他接触了几回倒是对他亲热起来,少了几分顾忌,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送送孩子喜欢的礼罢了。

“二嫂,我怎么会玩物丧志呢!”十四阿哥闻言背着小手,从上到下打量太子福晋,然后转头对四福晋说道:“四嫂,二嫂嫂肯定是对爷我说谎了,二嫂嫂怎么会没空呢,要是忙着怎么会胖了呢?二嫂,你的腰粗了好多哦?”难道多出的时间都在毓庆宫养肉了?

石峻岩听了眼皮直跳,十四阿哥这个小混球说完那双眼睛闪着坏笑,小小年纪就这么刁钻,才五周岁不到就一口一个爷怎么样爷怎么样,看着那小样就欠抽啊。

倚老卖老

石峻岩听到小十四的话还没怎么样,四福晋脸色就微变了,忙对小十四说道,“十四慎言,二嫂是怀了身子而已。你以后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儿了。”

十四阿哥见四嫂有些训斥他的意思,他平日里也是被宠坏听不得不顺耳的话的主,一下子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四福晋的话。

石峻岩听完四福晋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正经人,四福晋果然是个正经贤惠的人,和四阿哥一样一板一眼,这不过是玩笑话他还听得,想着他就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背,示意她别急。

“小十四啊,你嫂嫂我是胖了不少,那是因为要给你生个白胖的小侄子出来,你呢,你瞅瞅你满身的肉,你这身肉能给嫂嫂变个侄子出来吗?”石峻岩笑眯眯地回道,听得随行的宫人都低头闷笑,四福晋很吃惊,太子福晋说话怎么这么的…呃…直率。

十四阿哥被石峻岩这么一说,肉肉的脸蛋儿一下子就涨红了,不满地瞥着福晋,“二嫂嫂你这是耍赖呢,生孩子那是女人家的事!哼,我的肉也能给我长力气!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九哥十哥他们玩。二嫂嫂,你别忘了送我的玩偶兵和木刀人,等以后小侄子出世了,我也送他玩具。”

说着甩着小袖子就要走人。

“小十四,你可要记着你的话啊。”石峻岩看着他那矮墩墩还装的一本正经的背影,跑都没走得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心下决定回去就把他这个模样给画下来,等以后十四长大后,再看到他小时候的模样,看他还能在他面前装吗?那时候十四肯定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等十四阿哥走了以后,四福晋才像松了一口气,对石峻岩道,“二嫂,你真厉害。”确实很厉害,都取笑了十四那身肉了,还没让小十四怒得暴走,连婆婆德妃对小十四也都是顺着来,刚刚她怕十四的话得罪二嫂,结果劝了反倒让十四不满,对比二嫂,确实差了好多。

石峻岩听了一点都不以为然,笑笑,“你有了空还得哄哄他,小孩子偶尔玩笑话而已,你放心,我不会记在心上。我们去慈仁宫吧。”

说完,就领着一群宫人,往慈仁宫慢慢地走去。四福晋见状,自然也跟了上去。

到了慈仁宫,福晋发现未随驾的惠妃和荣妃都在,居然明珠的夫人觉罗氏,还有索额图的夫人完颜氏也在,本来这命妇觐见也不是今日,怎么这两位夫人这么闲呢?

石峻岩本来还有些疑惑,但是眼角扫到两位夫人身旁各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闺女的时候,他就知道为了什么了,他着实不该忽略今年秀女大选的事儿,这两位夫人这是先带人来过眼吧。

等给皇太后请了安,皇太后见到福晋又高兴又担心福晋走动多了对怀胎不好,可是看到福晋的气色不错后,又放下心来,赶忙使宫女拿了软椅放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让福晋坐下,对四福晋也和颜悦色。

等太子福晋和四福晋坐下后,觉罗氏和完颜氏早已起身,给两位福晋见了礼,又各自都指了身边的闺女,告诉石峻岩和四福晋她们是哪位,让她们给两位福晋行礼。

石峻岩虽然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但很明显就能觉着索额图的夫人对他的态度没有明珠夫人觉罗氏的恭谨,语气变化很细微,可是石峻岩还是分辨了出来。

觉罗氏带的是她的亲闺女,完颜氏带的却是她娘家的侄女,两个都是颜色好的,只是年纪小小,还没什么看头,当然这是石峻岩的想法。

石峻岩见过没多久,惠妃就带着觉罗氏还有那个小纳喇氏告退了,本就是趁选秀前让女孩儿露露脸,好在选秀时多一分凭仗,留的时间长了,反倒会让人不喜。

完颜氏想来也是这个想法,见觉罗氏走了,她也没再留下,领着侄女也告退了,临走时还额外使了眼色给石峻岩。

看得石峻岩觉着有些意思,这完颜氏莫非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不成?

想到外朝索额图和明珠争斗,内里俩人的夫人也要比拼,真的是全家老少一起上阵,很是热血激情。他和完颜氏也只见过几面,都是命妇入宫觐见时在慈仁宫见到的,平日里还没私下接触过呢。他想不明白,完颜氏使眼色给他时,有那么确定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吗?

皇太后等荣妃也走了以后才笑着对福晋说道,“靖妍,最近胃口怎么样?”

“回皇玛嬷话,都好。劳您操心了。”石峻岩想着事,听到皇太后的话赶忙回道,“皇玛嬷,今年大选,我怕是不能襄理了,不知道您有什么章程?”

“大选你不必操什么心,有各宫的主子在,你看着就好。”皇太后笑着不以为意。“你现在要好好养胎,早日生下嫡子才是。太子不在,我听吴嬷嬷她们说,那些个侍妾都闹腾了?”

石峻岩对太后话题跳跃得快感到很无语,本就不想让她挂心毓庆宫的事,结果她老人家却最喜欢和他聊这个话题,“都有皇玛嬷您的人看着呢,她们也闹腾不起来。”

“那就好,不过那个李佳氏,你是要上心的,她还怀着太子的子嗣。”皇太后浅言说了一句,太子福晋明显就是不想理会这个李佳氏,但是她是嫡福晋,不理会那是不行的。

石峻岩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太后有提醒的意思在里边,也就点头应是,“皇玛嬷说的是。”只要李佳氏安份就好,他自然会让她好好的。

皇太后和石峻岩说完话,就又转向四阿哥福晋,说了一会,石峻岩偶尔也插了一两句,明显气氛就很融洽。

这一留,时间过得飞快,皇太后干脆留了她们一起陪着用午膳点心。

石峻岩吃完后,才又慢悠悠地往毓庆宫回去,到了毓庆宫不久,就有宫女告诉他,索额图索大人的夫人一直在毓庆宫等着福晋回来,但是没等到就先回了,说明天会递牌子求见福晋。

石峻岩听了嘴角勾了起来,原来还真是有事找他啊。

第二天,完颜氏很准时就到了毓庆宫,因为石峻岩接了她的牌子,她也很顺利地见到了福晋。

石峻岩就坐在自己的殿内上首,看着完颜氏给他见过礼后,就开门见山地夸她昨天领的那位娘家侄女,完颜氏算是满清大姓,而索额图夫人娘家本身也是有本事的,她的娘家侄女又是嫡女,身份不能算低,就是是按正常选秀路线,指给宗室子弟做正室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但是索额图夫人今日所说的,可见她明显不想走正常路线,想要抄小路。

“福晋,您也知道我家老爷和太子爷的关系,那是亲得不能再亲了。”完颜氏说完,末了开始要和福晋讲人情了。

福晋听到这句话,心里只剩嗤笑,再亲能亲得过亲生儿子?想到这里,福晋就想到索额图还送过自己两个庶出的儿子给太子玩背背山,对索额图的人品一下子就打了负分,对这个完颜氏也没好感。

“那夫人你的意思是?”石峻岩听完完颜氏拐弯抹角地说索额图如何在元皇后崩以后对太子的诸般照顾,又如何有赫舍里一族对太子万分支持,完颜氏说话艺术非常高,能让石峻岩听出她的意思,但是不会觉得没面子,只是无论她如何说,在石峻岩眼里,她对他讲太子和索额图的情分就是有对他倚老卖老的意思在里边。

完颜氏见太子福晋脸色和悦地听她说完,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就直觉得有戏,她家老爷说得对,他是太子的叔祖父,外姥爷那一辈,而且还是太子储君位置坐得稳的依仗,太子福晋也是懂得怎么做的,一点小小要求并不过分。“福晋,您也知道今年就要秀女大选了,我那娘家侄女得多依仗依仗您啊。”

福晋听到完颜氏话里有说太子宫里两个侧福晋的分位还缺着,那意思就是有些盯上太子侧福晋的位置了,依仗他?难道是让他帮忙求康熙把她娘家侄女求给太子当侧福晋吗?要真这么做也不难,而且因为他是太子嫡福晋,大选这事上,他也是能过问一两句,毕竟是康熙给他的特权。但是求得人是完颜氏,那就有得商量了。

他也不知道完颜氏和索额图是怎么想的,把侄女指到毓庆宫当侧室,那是当小妾,简直就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而且完颜氏虽然是满族大姓,但是分了好几支,能为太子使上力的人马有限,仅靠情分就想让他帮忙?

本来石峻岩对索额图一家早就关上了门,现在可是连窗也不准备开了。

石峻岩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依旧笑着对完颜氏说道,“夫人放心吧,你说的事我记下了。”

他很不吝啬说些客气话让索额图夫人安心,等送走完颜氏后,他转身就用毛笔在花名册上把完颜氏的名字给记上了,看着花名册上六个名字,上边清一色的理由都记着是给他找麻烦,打扰他安胎,石峻岩笑得很开心。

太子不是说谁给他找麻烦就让他记上吗,等太子回来会收拾他们。既然太子这么说了,他就照做,就看太子回来怎么收拾了。

至于索额图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他正愁找不到机会破坏,结果索额图的夫人完颜氏就上赶着递把柄给他,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下回见了,他得好心告诉她一句,想倚老卖老也得先看看是谁再说啊。

太子归来

福晋怀孕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简直就是跟没怀孕一样,除了整个人变胖了不少,肚子有些凸起之外,完全没别的变化,连之前对鱼腥味反胃,过了一段日子也不会了,日子过得简直就是安稳得不能再安稳了。

偶尔摸到凸出来的小腹,他也只当是长了啤酒肚一样对待,谁让肚里的小东西那么乖呢,一点都不折腾他,等小东西出世后,一定好好夸夸。

福晋想着,然后又低头认真地作画,他最近清闲了以后,没别的娱乐,就是想着画些Q版的漫画存了起来,里边记录着康熙那些小阿哥被他撞见的糗事,从四阿哥开始一直顺位到十四阿哥,大阿哥和三阿哥因为比较年长他见的时候不多,没啥特殊印象,至于太子,太子的糗事太多了,福晋在另一本加密级别的画册上详细地记载了太子被他欺负的那些事儿,甚至太子当初在圆房的时候被他压的情景他都画了下来,只等以后太子不认账的时候,给他好好看一看。

以后哪些皇阿哥们长大后,对自己小时候的事儿肯定有很多不想提的,嘿嘿,既然被他画了下来,还当成了连载漫画,那就是铁证。以后他们谁敢惹了他,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后,他就好好地把这些画册装订成册,送给他们孩子当启蒙教育。

即使他们撕了又能怎么样,他空间的豪宅里可是有一台复印机,机器还能用呢。

想到这里,福晋给Q版的小十四光头上用笔勾了个小辫子,看到肉嘟嘟的小十四活灵活现,即使画的不是素描,也能让人一眼瞧出来那就是十四阿哥,福晋就自得他的画技还没被丢下,如今更是因为常练得到了很好的发扬光大。

“主子,奴婢有事禀报。”宁嬷嬷在内室门外边敲了敲门。

福晋听到,停下笔,把画册合上,画册的首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皇家阿哥一级私密档案”,看着画册消失在他手中,他才扬声道,“进来吧。”

宁嬷嬷听到福晋的声音,轻柔地推开了门,看到福晋正躺在软榻上看书,便轻声道,“主子,你好歹使几个奴才进来伺候您啊,您总是一个人待在内室,奴婢都觉着不安心。”

“你们都守在内室外边,我只要一出声你们就能听到,怎么不安心。好了,宁嬷嬷,有什么事儿?”福晋问道,“可是为准备太子回来的事又出了什么岔子?”

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昨儿就收到消息,说康熙要回京了,既然大老板回来,那么二世祖太子也是该回来了。福晋最烦的就是太子回来还要兴师动众,让毓庆宫众人准备好迎接他回来,虚荣的爷们,他可是懒得理会太子,直接吩咐下去,一切从简。

“福晋,不是那事儿。是淳华院那边,宫女来报说李佳侧福晋腹痛,现在李佳侧福晋看了太医后,还一直说有人要害她。”宁嬷嬷忙回道。

“那太医怎么说?孩子有没有事?”福晋闻言,把手中的书放下,坐起了身,往软榻下去。

宁嬷嬷赶紧扶着福晋,然后跟着他走着,“太医说侧福晋是误用了活血的点心,那对胎儿不好。因为李佳侧福只用了少许,因此孩子无事。”

福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她的院里怎么会出现有活血作用的点心?她不是一向都小心吗,怎么会误食?吩咐下去,一定要查!”

李佳氏这都惊弓之鸟大半个月了,好不容易太子要回来,结果还真的出了事,若在太子回来前,李佳氏肚里的孩子没了,那事情大半都要怪在他头上,真不知道是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

宁嬷嬷听到福晋的吩咐,快步走了上前,对福晋耳语道,“福晋,这是个好机会啊!若李佳氏的孩子真没保住,有慈仁宫的两个嬷嬷作证,这全然怪不得您身上啊。主子,要不要奴婢去……”说到后边,宁嬷嬷的语气又阴森了起来。

石峻岩被自家的恶嬷嬷的话给说得笑了起来,害得宁嬷嬷还以为福晋是同意了呢,差点没撸起袖子就要开始干活了,结果,福晋却笑道,“李佳氏要真没了孩子,是不是我做的后果都没差。嬷嬷,你要记着,我管着毓庆宫呢。”

即使怪不到他头上,落到康熙和太后眼里,那也是他没尽到责任,才会给别人机会害了太子的子嗣,而且在上位人的眼里,想的更是不可能简单,甚至还会觉得是他在推波助澜,帮了那背后之人一把。

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好事。

宁嬷嬷听了,只能赶忙打消自己的念头,又为福晋感到委屈了,福晋管着毓庆宫可真是难啊,“福晋,那我们该如何做,太子爷就要回来了,若李佳侧福晋在太子爷面前使坏,那如何使坏。要奴婢说,她会吃错东西那都是她自个的事。咱们毓庆宫的膳房可是管得严严实实,这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

“查不出也得查,狠狠地查!到底是她自己做的还是真的有人对她动手,即使查不出结果,也要向旁的人表明我的态度!谁敢伤了太子爷的子嗣,我必不会给她们好下场!”福晋语气有些重,他不在乎李佳氏能不能保住孩子,在深宫中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当额娘该做的事,他在乎他的名声,他要让人知道,他的态度和康熙,太后,太子他们是一致的。“从膳房,到送膳还有李佳氏院里的那些奴才,去过李佳氏院子的人,通通都给我查一遍。对了,你去吩咐后,记得使人和李佳氏说一声,告诉她,若她再不安心养胎,大后天太子爷回来,她就不必出现了,只能好生待在淳华院。”

福晋这话里分明就是怀疑是李佳氏本身自己做出来的事儿,不怪他这么想,因为淳华院实在是在他严密的控制下,想使手脚的人,甚至是程佳氏都不行,李佳氏能够腹痛又不伤到孩子,引得宫里的那些人记上他一笔,这分寸只有她自己能把握。

“是,福晋。”宁嬷嬷得了福晋的令,便出了内室去吩咐了。

福晋留在内室安静地坐着,垂着眼睑,时不时伸手摸着指套,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出声,再抬眼,眼睛发亮,似是有了什么坏主意,心情变好了许多,嘴角带笑起身就慢悠悠往内室外走去。

因为福晋的话和态度,这次狠查起来,还真查出了几个不好动的奴才,宁嬷嬷见事情有些严重,并没有声张,而是私下里告诉福晋那几个奴才有问题,石峻岩吩咐她别动那些人,毕竟是各宫留的暗子,只要他们没出手,他就不会动,毕竟没了这些人还会有下一批,只要看紧了他们又能减少杀孽,何乐而不为。

至于害李佳氏动胎气的人最后居然是那凶手自己害怕得站出来,原来是李佳氏的贴身宫女桃红,说是因为李佳氏对她不好她暗中记恨才下的手,说完早已吞了金,还没使人救人就没了。李佳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脸上一万个不相信的样子,坐在帘子背后的福晋听着她那哭声,眼神晦暗。

太子很快就随康熙回宫了,回到紫禁城,一路有百官跪拜迎接,但是回到毓庆宫,毓庆宫却和平日里没两样,只那守宫门的奴才见了他后,才飞快向里传报,“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本来巡幸畿甸回来,因为一些事,心情正不好,现在看到冷冷清清一点没迎接他回来的毓庆宫,顿时脸更黑了,一路往毓庆宫走,终于看到他的侧福晋和侍妾们都在等着他的到来后,心里有稍微高兴了一点,但是左寻右寻,连怀孕听着身子不好的李佳氏都到场了,却连福晋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下,太子爷浑身都冒着冷气,谁都能看出他不高兴了,声音发冷:“福晋怎么不在!”

场面一下子就僵了下来,两个侧福晋和那些侍妾虽然害怕太子,但是知道福晋没到她们还是高兴的,更何况太子爷明显就因为福晋不在生了气,这下就更妙了。

“回太子爷!”宁嬷嬷好不容易从福晋住处跑过来喘着气高声喊道,却没见太子见她这副模样怒火更甚。

“来人啊,把这不长眼的奴才给孤拉下去,杖责一百!”太子殿下狠声吩咐,甩了袖子转身就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宁嬷嬷被两个侍卫给拉住,不停地挣扎,高声对太子的背影喊道:“太子殿下留步,太子殿下留步啊!福晋她动了胎气!太子爷你快去看看福晋吧!”

太子殿下没有耳聋,听到宁嬷嬷这话,脚步登时停住了,急忙转身,喝道:“福晋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宁嬷嬷挣脱开那两个侍卫,扑的一下子跪到太子殿下跟前,语气哽咽,“太子殿下,福晋她这几天过得不甚安稳,又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回来,一着急出寝殿就不小心拐了一脚,动了胎气!如今太医正赶过去看了,福晋又想着殿下,不能迎接您回宫,使奴才过来告诉殿下。太子殿下,您快去看看福晋吧。”

太子连话都没听宁嬷嬷说完,抬步就往福晋住处赶去,心心念念就是保佑他的嫡子千万不能出事,又怪福晋大意,连出个门都能拐了脚!果然不能让他放心。

留下一干等了太子许久的女人们揪紧手中的帕子,跺疼了脚,也只能干瞪着眼看太子离开,去找那个动了胎气的福晋,一个个心里恨不得福晋的孩子真因为拐一脚给拐没了。

福晋的寝殿里,太医已经给他诊过了脉,确认无事后就被他打发了下去,然后福晋安心地躺着摸肚子,宁嬷嬷都去了找太子了,太子该到了吧。

太子的女人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还想让他去迎接他回宫,门儿都没有。

福晋笑眯眯地想着,边想边摸肚子,对里边的小东西默念,嗯,孩子,咱们是时候和你阿玛算总账了。

挑拨离间

太子爷一走,完成福晋使命的宁嬷嬷也忙踩着花盆底蹬蹬地追随太子而去,她可不能傻着等在这里,太子爷还没收回打她一百杖的成命呢,趁太子爷现在没记着她,她得赶紧回福晋身边。

看得原本想拉着宁嬷嬷的两个侍卫追上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这一追上去,万一把正急上火的太子爷给惹恼了,那一百杖没准就落到他们头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嬷嬷小跑着跟在太子爷后边走了,俩人都心里想着先装装糊涂,等真的要打了再说吧。

太子爷一路上没停歇,走离福晋住处不远刚好看到甘草领着太医出来,马上把太医叫到身边,问道:“福晋如今情形如何?可有伤到肚里的阿哥?”

太医一看到是太子殿下,有些吓到,很是恭谨地行礼,“太子殿下吉祥。回太子殿下话,福晋虽然动了胎气,但因为一向安养得好,因此福晋和小阿哥并无大碍,这两日只需好生养着便是。”

“你是说福晋肚子里真的是小阿哥?”太子听到福晋无碍,耳朵里便只剩下太医说福晋和肚里小阿哥的话了,莫非太医已经确诊了福晋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太医一听,额头差点没冒冷汗,他只不过是顺着太子的话,说福晋肚里是小阿哥,本就是太子自己开的口,一瞧就知道太子心心念念生个嫡子,若他反说福晋肚里的小格格,那太子一生气,还不拿他撒气。天可怜见,他只是区区一个小太医,要是太子爷真对他不满,那可就惨了。

“回,回太子殿下话,福晋如今才四个月不到的身子,还不能脉诊,辨别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什么?莫非你是在糊弄孤!”太子爷眉梢上扬,这太医的话刚让他欣喜没多久,结果告诉他其实还没能诊出来,着实是可恨。

太医被这么一喝,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恕罪,臣绝无糊弄太子殿下之意,望太子殿下明察。”

说着就磕头不止。

还没磕几下,就见福晋的大宫女甘药就急匆匆地出来,看到太子殿下赶忙行礼请安,“太子殿下吉祥,福晋方才肚子又痛了,这,这正找太医呢。”

太子听了看着那跪着的太医,对着人家的腿就踢了一脚,“还不快随孤进去,给福晋看看!”

进了福晋寝殿,福晋隔着帘子让太医诊脉,双眼透过帘子看着刚回来的太子殿下,见他神色不大好,不过现在全身心在关心着自己的嫡子会不会有事,倒是没发现福晋的打量。

太医提心吊胆,诊完脉后眼皮直抽,这福晋还真是头一胎大惊小怪,“回太子殿下,福晋,福晋会感到肚子疼痛,是因为肚子里的小阿哥动了而已。”言外之意就是福晋肚里的娃自己有动静,而不是因为动了胎气。

这话一出,在场的太子爷和伺候福晋的宫女嬷嬷们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等太医走后,福晋让人撤了帘子,又让宁嬷嬷和李嬷嬷带着四大宫女出内室去守门,才躺在软榻上,眼睛上下打量着太子爷,语气很是凉飕飕,“爷,怎么一回来气性就这么大?人家太医在门口还被你拦住教训了一顿?”

福晋还不知道太子要打宁嬷嬷一百杖的事,要是知道这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绝对是直接算账了。

“你怎么知道?”太子斜睨了福晋一眼,自己坐到离福晋不远的椅子上,“孤一回到毓庆宫,毓庆宫冷冷清清连接孤的人都没有,这事孤还没说你,结果你倒好,居然动了胎气!要是孤的嫡子出了什么事,一定都是你粗心大意失了谨慎!”

“太医刚出我住的大殿外,我怎么不知道?”福晋听到太子的指责,嘴角勾起了笑,今儿个他是不想和那些女人一起去接太子,还想直接把太子引过来,才弄出个动胎气的事,结果他还没找太子算账,太子反倒对他有更多不满。

福晋起身走到太子面前,太子很有些谨慎地看着他,“你快回去坐着,没见你刚刚动了胎气吗,还起来干嘛?”

福晋没理会太子的话,反而坐到太子的腿上,双手搂住太子的脖子,看到太子皱了眉头却不敢动,有些得逞地露出笑容,他现在的体重可是重了不少,重重地坐到太子腿上,太子还是一路走过来的,怎么能不觉得大腿酸疼,“爷,我和孩子可都是很想你的,怎么爷好像一脸不愿意见我们的样子。爷说是我不谨慎才会动了胎气,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累啊。”

太子想让福晋起来,可是怕动了福晋害福晋又动胎气,要不是因为福晋怀了孩子,可真该让福晋少吃些饭食,免得重量过人。“福晋说的是什么话,孤只是回来时有些心情不佳,如今听到福晋和小阿哥无事,心情也好上了不少,哪像福晋说的那样,不愿见你呢。嗯,福晋,孤的腿有些酸疼,你还是先起来吧。”

“你说什么?”石峻岩闻言一笑,搂着太子脖子的手一下就拧上了太子的耳朵,“你说你的腿酸疼,所以我就不能坐了是吧?”

“瓜尔佳靖妍!你大胆,快松开孤的耳朵!”太子殿下被拧耳朵,疼得眉头皱起来,“你又发了什么疯,快放手,否则孤不客气!”

石峻岩拧着太子的耳朵旋转用力,过了一会见太子真疼得紧了,才松开太子的耳朵,站起身对着太子爷挺了挺肚子,很是挑衅地冲着太子说,“你对我放什么狠话?你要怎么不客气,只管冲着这里打。”

“你……你真的是无理取闹!”太子被石峻岩一堵,看着那凸出来的小肚子,心里只能默念一切为了嫡子,他就忍忍这个恶妇。

“我无理取闹,那都是给人烦出来的,要不是现在我不能和你动手,我今天非揍你不可!”石峻岩说着闭上眼睛,平息怒意,免得真动了胎气。

他在毓庆宫的诸多麻烦全都是因为太子胤礽,要是他不是太子,要是他不是康熙的儿子,他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更别说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以后为了肚子里这个他还得好好筹谋!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不心烦,在一而再再而三被李佳氏给惹了,被他那群侧福晋庶福晋侍妾,还有旁的那些人给烦了以后,这种不耐烦早就压在他心里,正等着发泄。

能被他当泄气包的只有太子殿下。

“孤累了,孤要回自己的寝殿,不和你争!”太子见福晋一脸不好商量的样子,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他是选择退一步了。

“坐回去,我问你一句话儿。”石峻岩发泄了一些怒气,想到正事,慢吞吞地把人叫住,“胤礽,你当初说了,你说谁给我惹麻烦你就收拾谁吧,现在可还记着?”

太子听了回过身,“我记着,莫非你今日是给人气了?”才会不给他好脸色,太子想着他都不在毓庆宫绝对没有惹过福晋,那么只可能是别人惹了她,让她把气撒在了自个身上。

想到这一重,太子的脸色也不好了,“哪个奴才敢这么大胆子,你说,孤收拾他们。”

福晋听了满意地转身去取花名册,“爷,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把人记下了,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边说着边把名册递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打开一看,上边记着六个人,把他们给福晋找了什么麻烦都记得一清二楚,看到李佳氏做的那些小动作,还在他回来之前自己动了胎气,心里就把人给记上了,其他的四个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只是因为是他平日的亲信,为了福晋处罚那几个奴才不是什么大事,但最后那个完颜氏分明就是索额图的夫人,索额图和他的关系福晋不会不知道,怎么会和他的夫人有了不好?

太子看着那上边记着索额图夫人完颜氏打扰福晋安胎,居心不良几个字,有些不大确定地看着福晋,“福晋,人可不是这样记的,索大人的夫人做了什么,怎么你一点都不提?”

福晋在太子浏览他的花名册时也一直观察太子神色,果然发现太子看到最后索额图夫人的时候,眼神微变,他就知道要破坏索额图和太子关系是有些麻烦了。

“胤礽啊,我就是在索额图夫人这里受的气最大。今日我看着你生气就是想到索额图夫人说的那些话。”福晋说着脸上也带着愤懑,他已经提前让太子知道他的怒气了,他就不信太子敢轻视他记的这些人,若太子不去找他们麻烦,那太子他自己就会有麻烦。

“哦,她说了什么话?你先别动怒,别气坏身子还连累肚里的孩子。”太子见福晋怒气又上扬,便问道,只是心里想索额图夫人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怎么会惹了福晋?

“胤礽,索额图夫人为了她侄女的选秀求到了我这里,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她话里话外,便是说你能有今日地位,索大人居功至伟,往常也得多亏索大人的襄助,倚老卖老全然否定爷你自个的努力。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堂堂太子爷,皇阿哥嫡亲的儿子,自己一点没争气,倒是在人家夫人嘴里,变成你是单靠母族的无能之辈了。你说我听到这些话能不气吗?”福晋自然知道怎么把话往坏处讲,太子爷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这话即使只是完颜氏自己的意思,在太子耳里那也和索额图本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拿着花名册的手都用大了力气,听了这番话,再想到这些年来索额图的行事,他的夫人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可能。

福晋见太子还能保持冷静,心里倒是诧异了一些,于是又加了一句,“胤礽,虽然我也常对你不大满意,可是听到你最亲近的叔祖父的夫人这么说你,我的心里也是难受的,记着这事这段日子都睡得不安稳,一想到若我没办成她侄女选秀的事,是不是你叔祖父家就会对我不满呢?”

“他们不敢!”胤礽的声音带着些冷意,“哼,你放心,她求的事你不必去做。这事孤会处置,她敢对你不敬也就是对孤不敬!”

“可是,会不会让索大人不高兴,毕竟胤礽你……”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很好啊。石峻岩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话。

“孤又没说去找索大人麻烦,只是他的夫人而已。”太子看着福晋说道,他还有许多事要仰仗索额图,巡幸畿甸回来后,他更不能失了索额图的权势,就算是福晋要他说到做到,去收拾索额图夫人,他也要掂量个度,但是这事他是记在心里了。

石峻岩闻言差点没翻个白眼,事情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过他的本意也不是让太子和索额图现在完全断绝关系,只是让他们之间有微小的裂缝而已,如今太子虽然需要依仗索额图,但是不能让日后完全去信任他,只要心里有了疙瘩,以太子爷的小心眼,不怕不记到十年后。

夫妻争执

太子回来了,李佳氏不敢折腾了,太子训了她一顿,不过为了让她能安心生下孩子,并没对她怎么样,可是李佳氏照样敏感地发觉太子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同以往,以前太子还是会对她的温柔小意和奉承高兴,但现在太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了以往对她的温柔。

这个发现让她很惶恐,可是太子并没有说她什么,只是不满她动了胎气,李佳氏转念一想,太子是看重子嗣的,只要她好好安胎,把孩子生下来,太子未尝不能再宠回她。

想到这里李佳氏心里还是安了一些,又看向毓庆宫西正殿的方向,想到里边住着的福晋,太子自从去了福晋那儿出来后,对她就变了,十有八九是福晋说了她什么坏话,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无法做,只能等抓回太子的心后再说。

可惜李佳氏不知道,太子顾忌她肚里的孩子,他现在只有福晋和李佳氏有身孕,李佳氏虽然没福晋重要,可是到底也能为他生孩子,所以他并没有明言处置她,就冲着李佳氏自己时不时动胎气烦人的举动他就已经不耐烦了,所以只等李佳氏生下孩子后,在让她知道,爷不屑你伺候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害怕的莫过于丈夫不宠她了,当然这里的女人得把他的福晋排除在外。太子认为他这个处置绝对能让李佳氏铭记于心,福晋也不会再说什么。

福晋知道了后的确没说什么,进来毓庆宫的女人就跟秋后的蚂蚱,在福晋跟前蹦跶不了多久,会容忍李佳氏这样时不时挑衅他,多少要怪福晋自己容忍她放肆。

福晋现在不关心太子怎么处置他花名册上的那些人,反正太子的手段要狠起来绝对能让人三生难忘,即使这次温和,那些人也会得到教训。

康熙巡幸畿甸回来后,他老人家的生辰到了,万寿开始,福晋早已和太子备好了康熙万寿的寿礼,还逼着要太子写一份陈情表,把他对康熙抚育他长大的那些事点滴记起,深刻表达太子对康熙的父子情深,并加上一份亲手抄的孝经,然后压在万寿礼最底下,好让太子和康熙加深父子情分。

本来太子不肯,嫌这样太肉麻,他从前都不曾这么做过,突然这么做很奇怪,而且只要他送了万寿礼,皇阿玛就会很高兴了。但是石峻岩对太子在康熙二十九年时康熙亲征得病回来时,满脸笑容去觐见康熙给康熙留了些心里阴影的事还是记在了心上,那是他曾经在史书上看到的,康熙虽然现在对太子依旧宠爱,但是那次的事还是会对父子情分产生微小裂痕,毕竟当爹的病得快死的时候,当儿子的一脸笑容那不是让人见了以为儿子巴不得爹快去了吧,他好当家。

病中的人难以理喻,尤其是一个多疑的帝王更是容易胡乱猜测。

石峻岩问太子二十九年发生的事是否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对病中的皇阿玛还能笑出来时,太子支支吾吾说他那时见皇阿玛病重,因为他留守在京处理政务刚好西南旱灾,不想病中的皇阿玛还要挂心就先把事给压下,再一脸轻松地去问候皇阿玛,在他心里,要是皇阿玛知道也会觉得他有孝心。这么温情的事他自己心里一直很自得,让他说出口他却觉得别扭。

“福晋,你怎么知道二十九年的事?”太子说完就怀疑地看着福晋,他和皇阿玛父子之间的事,怎么会被传了出去。

“你那时见皇阿玛的时候肯定有旁的人在吧,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我是听来的。你确定皇阿玛当时知道你的本意?若是知道了,那不就会对你更加宠爱了吗?”福晋听了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不过像胤礽这种被宠得目中无人的人,即使他明着表达孝心怕别人也不信他吧。

太子听到石峻岩问起,他细细回想那事过后,好像有一段日子皇阿玛对他不同以往亲热,还额外宠小十三和小十四这两个小阿哥,他本以为皇阿玛是对他处置西南旱灾的事有微言,也不甚在意,后来皇阿玛对他又好了,这件事他也忘了。可皇阿玛要真知道他的心意,的确不该这样啊,“好像皇阿玛并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皇阿玛不知道你的心意,对你的影响有多大?”福晋见太子这么说又提醒道,“如果你的儿子在你病的时候,一脸开心,你会不会高兴?尤其是不知道儿子心意的时候,怕你也会心里添堵吧。”

“孤肯定会打死这样的不孝子。”太子闻言心里一突,福晋说得有道理,他从小被皇阿玛养在身边,皇阿玛多疑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他受的帝王教养中也要学这些,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皇阿玛会把猜疑用在他身上!

皇阿玛一向对他圣宠不改,亲密无间,只要想到那时皇阿玛会想的事,太子顿时背后冷汗湿了内衫,太子一直对康熙这个皇阿玛崇敬爱戴,也觉得他在皇阿玛心里绝对比其他兄弟要重要,但是想到皇阿玛对他起疑的可能性,原本在兄弟们渐长,已经觉得压力很大的太子心里有了委屈还有愤懑。“福晋,你别说了,孤明白了,但是陈情表这次还不能写,孝经孤会认真抄一遍奉上给皇阿玛。”

太子说完见福晋不解,便又说道,“孤一向不曾注意过这些,若是做得过了,反而会让人上心。有些事要慢慢来。”

石峻岩听到太子说出这话,还是很欣慰的,这表明太子是有正视他的提醒,“好,就照你说的做,我操之过急的确不该。”

“不过,瓜尔佳靖妍,孤这回还是要谢你。”太子想了想说道,不过说得语气有些黯然。

福晋明白他是有些受打击了,不过并不觉得太子不能承受,与其等他以后被其他兄弟逼得疯了才开始去想自己到底错在哪一步,还不如现在就开始让他明白,他和康熙的君父关系,君父君父,先君后父。他到毓庆宫后,一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太子眼中,康熙和他的关系是父为先,君在后,康熙也任由太子这般,才会让太子一直没法看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必谢我,你也很清楚,你倒霉了我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我还是有私心的。你也别怪皇阿玛,你可以将心比心,皇阿玛有他的难处,他是大清的皇帝。”石峻岩怕太子钻牛角尖,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皇阿玛最喜欢的还是你,我看得出来呢。”

“真的吗?你确定你没看走眼?”太子突然趴到桌子上有些闷闷地问道。

“我是旁观者清,皇阿玛对你的宠爱你可别说你自己一丁点都没记在心里。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以后做甚么事千万别越过界,有些你不注意的地方,没准在别人心里你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一向都不大在意这些,只管按自己的喜恶,所以我才时常说你被皇阿玛宠坏了。”石峻岩安慰道,眼前这家伙果真还是难过的,他还不能落井下石。

太子听到福晋说得话一点都没觉得安慰,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想着他忍不住斜视石峻岩,“让你说句好话会死吗?孤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偏爱捡孤不喜欢听的话说。好了,孤知道你的意思,皇阿玛对孤怎么样孤自己心里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

“得了,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等明儿万寿过了,我还得为选秀忙呢,毓庆宫肯定会进人来,我又得操心了,这一操心呐,气儿就不顺了。”福晋知道适可而止,没再给胤礽做思想工作了,这娃十八了,不知道叛逆期过了没,要是逼得太紧,把人给逼到岔路上去,得不偿失。

“你气儿不顺了,毓庆宫有的是奴才让你撒气。”胤礽不满地说道,“孤现在气儿也不顺了,你别想拿孤撒气。”

“呵呵。”福晋见太子这么懂他话里的意思,笑出声,抛给太子爷一个媚眼:“爷,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太子听得只能瞪眼,撇嘴不理脸皮厚得不像样的福晋,眼睛直盯着福晋那凸出的小肚子,蹦出一句满语,“小阿哥,以后你可一定要听阿玛的话,你额娘就是一个不像样的人。”

“胤礽,你想以后孩子怎么听你的话?”福晋眉梢上扬,不满道,“我再不像样也是比你好一点吧。孩子还是像我比较好。”福晋虽然觉得自己也是缺点多过优点,可是和太子一比起来,他还是比较稳重成熟的那一个,孩子要有出息,绝对要学会他的情商。

“像你?”太子听了从头到脚把福晋给打量了一番,“阿哥就要像孤才讨人喜欢,如果像了福晋,最好还是个小格格,不过,孤相信,他绝对是小阿哥,所以福晋你别白费心思了,像你还不折腾死孤。”

“那孩子要是像了你那还不气死我?”福晋被太子的话气得咬牙,又觉得生气不值当,忙心里默念世界真美好,他不该如此暴躁。

“哼,孤得儿子孤说了算。”太子不理。

“哼,别做梦了!他在我肚子里。”福晋忍不住回道,“你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说不准呢。”

“你!孤说了是阿哥就是阿哥!”

“你当你是神算啊!”

“瓜尔佳靖妍!你无理取闹!”

“哦,我是无理取闹,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冲着这里来。”某只说完又开始挺着小肚子挑衅。太子殿下只能咽下心头的气熄火,不和福晋计较。

康熙的万寿过得很盛大,因为太子爷这次格外地用心加上福晋的操办,毓庆宫太子殿下呈上的寿礼绝对压过了其他兄弟送给康熙的,不比寿礼的价值,单是太子在里边用的心,康熙就龙颜大悦了,看向太子的眼光柔和,颇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看得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四阿哥以下的那些阿哥都只能低头掩去不满,反正在他们心里,皇阿玛眼中也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嫉妒不满的滋生那是从小长到大就开始的,可再怎么不高兴,他们还是得认了。

不过康熙高兴过后,对其他儿子也和颜悦色,每个都夸了一两句,还是让他们心里平衡了一些。

太子自万寿过后,那脸上的笑就几乎没收起过,能打击一干兄弟确实是一大乐事,不过他不再会明面和兄弟们过不去,该有的兄友弟恭他还是慢慢地去做了,平日他行事也稳重了许多,皇阿玛对他赞许有佳,万事顺心怎么能不让他心情愉快。

福晋见了只能给他泼泼冷水,让他别太得瑟免得乐极生悲。

但是太子高兴了就是高兴了,福晋泼他冷水他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敬福晋,让福晋好好操心选秀,早日把皇阿玛指给毓庆宫的女人安置在毓庆宫,他知道福晋不喜欢麻烦,偏偏要弄些麻烦让福晋跳脚,见福晋吃瘪他就更快活了,连连在他的后院开始播种,他的子嗣真的是太少了,这是一个大问题。

福晋也没让太子高兴太久,等选秀结束后,时间眨眼就快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福晋也怀着孩子有六个月了,太医能诊出怀的是小阿哥和小格格了。

备受打击

太子爷的书房,太子殿下使了专职照顾福晋安胎的太医以例行诊脉为名,想要提早知道福晋怀的到底是不是小阿哥,在太医回来之前,太子殿下是信心满满,在他看来福晋挺挺的西瓜肚里边绝对装着的是他的嫡子。

可是,“你给孤再说一遍,福晋到底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回太子殿下,是小格……不,臣学术不精,并不能确诊福晋怀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只是脉象偏多于像是格格而已,太子殿下恕罪。”方太医自从被指来担起福晋安胎之事后,他的心脏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太子和太子福晋给吓得要停止跳动了。

这回他被太子使去号出福晋怀胎是男是女,他诊过后发现那脉象分明是怀着格格无疑,当时就出了冷汗,太子殿下有多希望有一个嫡子他能不知道吗?每回太子殿下挂在嘴上的说法也都是孤的嫡子如何如何,他这诊出是小格格还要去和太子说,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又惊又吓还被福晋发现不对,可是他死闭紧嘴巴就是没说他真实的目的,历来宫里的太医即使诊出男女也不能跟那妃嫔说,在毓庆宫也是一样,他能告诉的人只有皇上和太子爷。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晋自己察觉的什么,反倒安慰他,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求她帮忙,让方太医好生感激了一番。然而,真正面对太子爷,他才发现自己怕得小腿肚直打哆嗦,简直是不成样子。

“给孤滚出去!滚下去领五十杖,回太医院你就不必再当值了!”太子殿下听到太医说不能确诊阿哥还是格格时是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太医偏偏在后边加上那句脉象偏多于格格而已,完全就是故意耍弄他,着实可恨!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方太医听到要领五十杖,以他现在这年迈的身子骨,那还不连命都没了,怪不得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听到毓庆宫就跑得远远的,实在是太子殿下难伺候啊。

“来人,把人给孤拉下去!”太子殿下恨恨道,即使饶了这太医的狗命也不能把福晋肚里的格格变成阿哥。

这段日子顺风顺水过得舒适,哪想到会有这么一桩给他真正添堵的事,他的嫡子不见了,变成了嫡女!都怪福晋那张乌鸦嘴,时不时说是嫡女,结果现在真的变成了嫡女!

方太医被拖了下去,嘴巴被堵上,因为太子殿下不想方太医乱说话,还把毓庆宫吵得乱糟糟,可是没拉下去多久,方太医的救兵就过来了,福晋肚子痛,要方太医去诊脉。

太子爷皱了眉头,喝道:“太医院又不止这一个太医,换个人去!”

“回太子殿下话,福晋说方太医精通妇人安养胎之事,较为放心,也用惯了方太医。”甘药低头回话,心里却想福晋可真是厉害,居然能算到太子在发作方太医。

听到这话太子又抑郁了,就是太精通,诊出来的脉连让他不信都不可以,想着对这个太医咬牙又切齿,“还不快滚去福晋那儿!”

说完,太子挥着衣袖,转身回自己寝殿继续不满去了,连找美人的心思也没有了,更别提开枝散叶的事,现在他打不起这个精神。

福晋怀的是个格格,这不仅让他一直以来抱有的希望落空,还会让他再一次在朝上承受巨大的压力,他已经十八了,连嫡子都没有,甚至连庶子庶女都没有!作为一个储君,没有延续的血脉,任谁都会说他这点瑕疵。他的确是喜欢嫡子多些,嫡女不能说他不喜欢,只是现在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小阿哥!

福晋怎么看着那么凶悍,居然也是生格格的命。太子不解了,太子难受了,太子实在是钻牛角尖了!

从这一日起,太子爷的心情晴转多云,即使去上朝,脸上掩饰得再好,也被康熙察觉他眉眼间的郁色。

“胤礽,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康熙在下朝后,把太子殿下留到身边,很是关心地问道。

太子殿下只能强打着欢颜,不想让康熙知道他是为了福晋怀的是格格的事难受着,“回皇阿玛,儿臣无事,只是如今五月又到了,儿臣想起了皇额娘了。”

康熙闻言,嘴角微扯,他的太子自小娇惯,虽说每年到了这个月份他脾气会暴躁些,但是还不曾说过会想起他元后的话,毕竟赫舍里在生了胤礽当天就没了,胤礽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怎么会想你皇额娘呢?”康熙状似无意地问,眼睛却不经意地打量太子殿下,他发现这个儿子变了不少,真的是慢慢长大了。

“回皇阿玛话,胤礽是念起皇额娘的生身之恩,儿子还在襁褓之时不曾见过皇额娘,却是皇阿玛怜爱儿臣亲自教养儿臣长大,从小到大皇阿玛对儿臣的点滴儿臣都记在心上,感激涕零必报亲恩。”太子说着语气慢慢有些哽咽。“想着这些便想到皇额娘,儿臣的福晋如今正怀着孩子,日渐辛苦,儿臣从不知为了孩子福晋要吃那么些苦头,皇额娘便是那般辛苦生下儿臣,然而,胤礽这辈子却都无法报答皇额娘的生身之恩,这如何不让儿臣难受。”

康熙听到胤礽这番话,想到元后赫舍里氏,又想到那时候的许多旧事,还有一直亲身教养长大,如今已经成年的太子,一时心中也感慨万分。

“胤礽,你皇额娘泉下有知,必会为你所感欣慰不已。你也莫想多了伤身,”康熙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会由瓜尔佳氏感想这番,可见瓜尔佳氏确实有依他所言,规劝胤礽,是时候嘉奖瓜尔佳氏了。虽说瓜尔佳氏这胎怀的是格格他略有失望,但日后她未必生不出嫡子,太子的担心和压力他也是知道的,太子今日会这般,未尝不是因这事有所感触。“你福晋是头胎,你也多放些心思,无论嫡子嫡女,都是朕的嫡亲孙子,知道吗?”

胤礽听到这话心头一松,眼圈有些泛红,“儿臣谨记皇阿玛圣言。”有皇阿玛这句宽慰,他根本就不惧那些小人说他无子之言的攻讦。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却听到奴才们传报说索额图大人在正殿内等着他。太子殿下可不知索额图会有什么要紧事找他,不过还是没拐回自己的书房,而是直接去了正殿。

索额图看到太子殿下迎了上去,行了个全礼,本以为太子会在行礼一半扶他起来,却见等他行完了礼许久后,太子都不曾让他起来,一时心里就有了不满。

又想到太子福晋口上答应他的夫人说会将侄女求进毓庆宫当侧福晋,结果选秀后眨眼那个侄女就被刷了下来,连第二轮的都没过,直接被送回家去,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夫人回娘家一趟后不知为何一直在家哭诉却不曾告诉他受了何委屈,他这几天也心神不宁,想找个机会好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的不满,却不想太子殿下今儿个这般怠慢于他。

“太子殿下,老臣有罪啊!”索额图见太子没让他起来,以为太子被福晋吹耳边风,对他夫人不满所以也给他脸色看,于是干脆哭道,“老臣的夫人就是个没见识的,怎么能在太子福晋怀着身子还找事烦着福晋,老臣那夫人回了家去后一直心里不安,怕扰了福晋安胎,这才让老臣亲自过来一趟,替夫人请罪。”

“索大人起来吧。”太子现在最烦有人在他跟前哭。“事儿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索大人若无别的事,还是先回吧。孤想静一静。”

索额图闻言,把对太子福晋不满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去,看来今日太子心情不佳,不是上眼药的时候。忙道:“太子殿下若有难事,老臣必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无事,索大人先回吧。”太子挥挥手,坐在上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喳。老臣先告退。”索额图见状也不再强求,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他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还是太子的叔姥爷,太子福晋敢阳奉阴违打他脸面,他必不能干休,他就不相信太子会向着太子福晋多一些,要知道太子一向不喜这个福晋,甚至还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过休妻的想法。

太子殿下等索额图退下后,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索额图这样子,话里提着福晋,怕是对福晋不满了,一边是自己的母族,一边是自己的福晋,哼,福晋她还真是能给他惹事。

但是这么会惹事,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结果居然怀的是格格。太子想到这里又抑郁了,实在不该高看自家福晋。

石峻岩要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所想,没准会气死,生男生女谁说得准,要怪也要怪太子本人,现代医学证明,生男生女可是由男方决定,敢怪在他头上,找死。

不过福晋不知道方太医已经私底下给他号过脉了,他也不曾好奇自己怀的到底是格格还是阿哥,反正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他会救方太医是觉得方太医和太子犯冲,见一回太子必会大伤元气,所以他在方太医去了太子那儿后没多久就把甘药派过去救急,好卖个人情给方太医,于己于人都有利。

结果方太医太感念他的恩情,偷偷漏了口风,告诉他太子因为他肚里怀的很可能是小格格而心里不高兴,让福晋小心太子爷发脾气。

福晋听到自己怀的是小格格,还是诧异了一下,毕竟他也受了太子很多次会生小阿哥的话洗脑,还真有种错觉他会有一个很像他的儿子,结果听到是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了神,福晋反倒想开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太子的脸色了,只要一想到太子知道他怀的是格格那一刻变脸,他就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太子爱装大尾巴狼神算子,老是说大话,这回是活该,不知道他那脸上还能笑得出来么。

结果太子一躲他就是许多天。

太子生辰

太子不来,福晋的日子照过,肚子早已大了许多,让他行动不便起来,双腿也浮肿,走起路来难受的紧,可是照样得时不时走动一下,等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初三日时,福晋又不得不见太子爷了。

五月初三是太子爷的生辰,也是康熙元后赫舍里氏的忌日,因为这个,每年这个时候太子格外难伺候,遭殃的奴才那是一批一批的。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的生日会是自己父母的忌日,即使是太子爷也是。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个事实,看着别的兄弟欢喜地过生辰,而他的生辰他无法真心欢喜得起来。

他收到的生辰礼即使再贵重再繁多,都掩不去一个事实,他的皇额娘的忌日也到了。

太子的生辰一向都是只收生辰礼,从不像其他兄弟那样办生辰宴,请所有的兄弟到贺一番,因为不能对皇额娘不敬。

太子殿下生辰当天,得了康熙赏的生辰礼,从乾清宫出来,便要去后宫皇额娘的旧宫祭拜皇额娘一番,他不曾见过皇额娘一面,他懂事后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寂静冷清的宫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端庄圆脸穿着皇后正服的女子一如画像那般冷冰冰,变不回活着的时候会对自己的孩子温柔呵护。

太子一直有康熙的爱护,比起其他兄弟来说,他的命好太多了,可是这也无法弥补他缺乏母爱的一面,看着皇阿玛那些妃嫔对自己孩子的照顾,对比她们带着目的讨好着他的别有用心,他也只能用不屑掩盖自己的渴求,他曾经心里偷偷地想过,如果皇额娘还在,他是不是能过得更好。

可惜,画像上那个温柔淑慧的女子永远都听不到她孩子的心声。

“皇额娘,皇阿玛说我的嫡福晋有一双和您一模一样的眼睛,儿臣想象不出,皇额娘的眼睛有多美丽。”胤礽想着自己的心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幅画像,那画像上皇额娘的眼睛狭长,而自己福晋却是一双杏眼,小时候他曾不敬地想过,如果皇额娘真长画像上那幅模样,那她怎么争得过皇阿玛后宫那群莺莺燕燕。

直到后来太皇太后崩了,他看到太皇太后的画像后,才深觉画像上的人是不能相信的。他说着就不由地想贬自家福晋,“因为福晋从来都不会用那双眼睛温柔的看着儿臣,皇额娘,你有一个悍妇儿媳妇,真的,要是您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如皇阿玛和皇玛嬷那样喜欢她。她真的不值得你们那样喜欢,如果皇额娘你还在,会不会帮儿臣训斥训斥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呢。”

太子自己说着说着,有些没意思地笑了,每年都是这样,他在这里偷偷地小声的说些心里话,从来都得不到回应,到底是越说越心冷,一个逝世的人,即使是额娘,他也无法空想出她曾经的模样,因为不曾见过。每回回过神,他就会发现他又犯痴了。

福晋是在五月二日时被宁嬷嬷和李嬷嬷提起,他才想到过一天是太子的生辰,平日里他替太子准备给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倒是把太子本君的生辰给忘了。

到了初三日,福晋匆匆准备好了送给太子的生辰礼,还没送出去,就听到太子的贴身公公何玉柱匆匆来报说太子正在书房里一个人喝闷酒,何玉柱劝不了太子,只能想到可靠的太子福晋,让太子福晋过去劝劝。

福晋只要细想就知道太子为何喝闷酒,今天是康熙元后的忌日,太子那厮肯定过得不好受,谁的生日都是高高兴兴地过,只有太子,堂堂的大清储君,得不到生日快乐这个说法。

石峻岩到了太子的书房,敲了门,里边没回应,叫了几句太子爷,里边只有酒瓶摔碎的声音,何玉柱还有福晋跟来的嬷嬷宫女都不敢让福晋进去,要知道福晋可还怀着身子,万一太子爷一个发怒不小心,伤了福晋那可怎么办。

“太子爷是失手打碎酒瓶而已,何公公,把门踹开,你们都下去。”福晋吩咐道。

何玉柱闻言,担心里边的太子爷可是又不敢踹门,缩在那里求福晋三思。

福晋瞪了他一眼,喝道:“难道要本福晋自己动手?”说着福晋就装作要抬起脚来,吓得何玉柱和宁嬷嬷赶忙拦着。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太子自己打开了,福晋站在门口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嗅了嗅,这酒应该是上等佳酿啊,可惜他现在不能喝。

“福晋进来吧。”太子冷冷地说道,转身就往房里边走。

石峻岩进了屋,又把门给关上,把一干奴才给挡在了外边,走进去发现地上扔了五六个酒瓶,还有一个被打碎了,太子又坐回原位,摆放在书房的一张软榻,继续拿着酒瓶喝酒扮演忧郁男,看都不看福晋一眼。

“胤礽,你确定你是在喝酒而不是在浪费酒水,怎么把酒全撒在了身上?”福晋看到太子胸前被酒染湿的衣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浪费可耻啊,那可是贡酒。

太子殿下瞪了他一眼,“今日别来烦孤!”

福晋听了,走上前去,伸手把太子的酒瓶给拿了过去,太子被抢了酒,对着福晋那个大肚子又不能怎么样,只能自己仰躺在软榻上一句话都不说。

“胤礽,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不想知道我送了什么给你?”福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很不习惯,于是有些哄着他的问道。

“孤什么没见过,孤一点都不好奇。”太子闭着眼睛,闷闷地说道,“什么生辰,还过哪门子的生辰。”

“说什么傻话呢,别胡思乱想。”石峻岩闻言也无法说些什么,“你自己好好静一静,我就在一边,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没准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平日里他怎么损太子怎么不满太子都好,这个时候在太子幼小的心灵上落井下石的事他还真不会干。

太子听后无言,闭着双眼一直很安静,好像是睡了过去,书房内也一派祥和宁静,福晋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见太子好像睡着了一样,他看软榻上还有位置,也忍不住爬了上去,准备睡一觉。

他从自己住处过来,又等着安慰太子许久,早就累了,一躺下就熟睡了过去。

太子听到耳边传来福晋轻微的呼噜声,眼睛睁了开来,看到福晋的嘴巴微张,好像睡着呼吸很不安稳,因为怀孕居然还长出了双下巴,养得真的是太好了,再顺着往下看到福晋那个大肚子,圆圆的很饱满结实的样子,太子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感受到那肚皮里边传来的跳动,太子不知怎的心里又安静了下来,福晋怀着孩子确实很辛苦,虽然怀的是格格,他也不能抱怨太多了。这次福晋还亲自过来看他,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太子心想,以后还是对福晋好点。

结果他刚这么想着,抬眼就撞上了福晋戏谑的双眼,“爷,你这是又不难过了啊?就算是想摸肚皮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啊,我可是被你给吓醒的,这一吓没准把肚里的小阿哥给吓成了小格格。”

太子听到阿哥格格的话脸色又变了,就算他不吓,里边的也是个小格格。不说起这个还好,一说起他又更难受了,看来福晋还不知道她怀的是小格格,要是知道了,没准也和他一样难受,秉着有难同当,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念头,太子爷很是大发善心地说道,“福晋,你也别做生小阿哥的梦了,你这胎是小格格。”

“哟,真是好难得听到爷你改口啊,受什么刺激啦。爷不是一直想要个嫡子么?”福晋故意揶揄道,有心思来刺激他,可见太子这是又缓了过来了。

“哼,孤是怕你受了刺激,才一直没告诉你。”太子见福晋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要么就是不相信他的话,要么就是受的刺激过度,可是看不到福晋变脸他就是不罢休,又补了一句。

福晋听完这句话后,抱着肚子呆呆地坐着,什么话都没说,太子见状倒是吓了一大跳,福晋该不会真的受大刺激了吧,“福晋,福晋?”

叫了两声,福晋没应,太子急了,福晋这莫不是魔怔了吧,伸手拉了拉福晋的衣袖,“福晋,孤和你说笑呢,你别当真,快回神过来,福晋?”

石峻岩闻言心里暗笑,仍是一脸愣神的模样看向太子,“胤礽,你真的是在说谎吗?”

“真的。”太子立马保证,“孤和你说笑呢,不能当真。”

“我当真了怎么办?你得跟我保证,要是我生的不是阿哥,你要给我伏低做小伺候我十天。”石峻岩继续装作受了大惊下一样说道。

太子一听,眉峰扬起,这不是让他自打嘴巴吗,明明里头是个小格格,他真这么保证那不是要他给福晋伏低做小?想着他就直摇头。

福晋不肯了,又是那一副失神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没骗我,哎呀,我肚子怎么这么疼。”

太子急着忙想喧太医,被福晋给拉住了,“胤礽啊,你快给我保证,要是不是阿哥,你就是骗我要付出代价的。”

太子爷头疼,福晋怎么就这么难缠呢,又见福晋抱着肚子呼痛不让他喧太医,就想他答应她的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烦不胜烦,咬牙:“等福晋你生了再说,孤答应你,到时候你若生的不是阿哥,孤就答应给你办一件事。可要是反过来你生的是阿哥,你也得答应孤一件事!”

石峻岩一听,眼睛亮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方太医不是说他怀的是小格格吗,太子爷想刺激他,又怕把他刺激过头傻了,只能把话说回来说他的孩子是个小阿哥,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生了个小格格,太子就欠他一件事,那要让太子去办什么事呢,这可得好好想想。

太子见福晋肚子又不疼了,立马怀疑不满了,“福晋,莫非你在诳孤,你肚子并未疼痛?”

“爷你说的什么话,我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福晋信誓旦旦地说道,“只是听到爷说我怀的是小阿哥,肚子一下子又不疼了。”

太子听到这话,自己都觉得胃疼,早知道就不和福晋扯这些了,刚刚的赌约自己注定是输的,福晋尽想占他便宜,“你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以后对福晋只能硬起心肠,否则得不偿失。

“爷,我为你备了生辰小宴,你现在可是饿了,我去使人端上来吧,就咱们俩人用膳,不会太声张。”福晋笑得很开心,也懂得适可而止,太子既然恢复了活力,也就该劝他用饭了,“如果你想让侧福晋她们都过来亦可,这样也热闹些。”

“不必了,就我们俩人吧,人多话也多。”太子说道,真要这么一聚,没准就会给那些御史有话说,“孤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福晋你自己歇一会,用膳的事有奴才,别你去弄了又弄出个肚子痛来。”

石峻岩听了太子后边那句话,笑着的脸有些讪讪的,看来下回说肚子痛在太子这里不会很奏效了,毕竟他用这招用了几次了,真要老是这么痛着,孩子早该痛没了。

能老是让太子退步,还不是因为太子对嫡子的期待太强烈,他也不能欺人太甚不是?福晋有些良心发现地想着,以后还要和太子先过下去,即使欺负人日子也还长着呢。

瓜熟蒂落

太子在用完福晋准备的生辰小宴后又收到了福晋给他准备的生辰礼,福晋知道太子什么都不缺,就随手在自己空间里找了一个他以前收集的船舰模型,算是最复古的那种,看起来也是精致异常,而且模型甚为逼真,只要有心完全就能仿照做出真实的船型,这些都是英国海上称霸时的军船模型,当年他收藏到的限量版。

福晋把自己的准备的生辰礼送了出手,本来想着太子见着心喜会感激涕零,结果看到太子收下礼物后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是完全肉痛了。

“孤又不是没见过真船,法兰西贡船长得模样跟这个就差不多,福晋你可真是没开过眼界。”太子殿下撇撇嘴,福晋见识忒低了。不过看到那模型船挺精巧地,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东西应该很难找吧,福晋也不知道哪弄来的,还算有心。

石峻岩闻言伸手就要把礼物给抢回来,“既然不喜欢,就还给我。”

“你都送给孤了,孤只是给你提个醒,下回送好一点的给孤,还能让孤知道你的心意。”太子把生辰礼藏到了身后,挡住福晋说道,“你可别乱动,万一动了胎气难受的可是你。”

“哼,没有下回了,敢嫌弃我的礼物,下回不送了。”福晋恼道,不和太子争,反正饭也吃了,礼物也送了,他想回寝殿歇息去。“我先走了。”

“别啊,福晋,孤那些兄弟送的生辰礼还得你替孤打理呢,你走了孤怎么办?”太子殿下急忙说道,“那些事可不是孤该去烦的,都是福晋的分内事。”

“又不急于一时,我就先回去,明儿再去清点。”福晋说道,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太子殿下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瞪眼,转身把那只军船模型给摆到书架上边去。

日子如流水一样过去,眨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多,太子随康熙巡幸热河一次回来时,福晋的肚子已经足月了,只等瓜熟蒂落,而毓庆宫除了怀孕八个月有余的李佳氏,还有庶福晋林氏又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只等着太子回宫后再求旨升她的份位。

李佳氏自从上回被太子训斥一顿后安静养胎,只等着把孩子生下来后拉回太子的心,然而,在福晋的肚子逐渐足月之后,她心焦了,这段日子以来,太子对福晋相敬如宾不似以往的冷面相对,让她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若让福晋生了个嫡子,那太子爷哪还会在乎她生的孩子。

想到这层她就心里不是滋味,福晋若生了嫡子,那么既是长子又是嫡子,什么名分都给占了,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想想钟粹宫的惠妃娘娘就是生了大阿哥居了长子之位,大阿哥深得皇上喜爱,若她先头那个小阿哥还在,福晋怎么能有这个机会。

小阿哥早殇,福晋定也没抱甚么好心思,李佳氏恨恨地想,为自己的那个福薄的小阿哥伤心了一番,想到自己安心养胎养了八个月多,养得比头胎要好上太多了,孩子也会壮实许多,而且有经验的嬷嬷都说了她这胎十有八九是阿哥,她自己也喜酸和当初头胎的情况差不多,心里早早就确定这又是一个儿子。

福晋那儿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怀的是格格还是阿哥,但是她一定得赶在福晋前头生下孩子,长子也是压着嫡子的排序的。

福晋可不知道李佳氏又起了小心思,他最近很惶恐不安,心里对未知事件的害怕盖过了他会有嫡亲血脉的欣喜,生孩子有多痛苦,福晋是有耳闻的,但是一想到要自己生,即使福晋再镇定,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怎么生,能不能生出来,到底有多痛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大问题。

这个时候他对临盆日期越近,脑子里回响起李佳氏当初生那个小阿哥时的惨叫就越清晰,直让他吃睡都不安生,焦躁过了头。

宁嬷嬷见他这样,也是日日担心,时常会使精奇嬷嬷给福晋说些安心的话,自己和李嬷嬷也常常宽慰福晋,可是照样不见效,本来以为太子爷回来后,福晋会放松一些,没想到福晋见到太子爷,这种症状越发明显了。

福晋见到太子,想到自己所受的折磨全都是来自于那位爷,心里不止焦躁还有愤怒,怀着孩子的过程他没想那么多,到要生的时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了,看到太子根本就不可能给个好脸色。

“主子,你真的安心,虽说是头一胎,但是忍忍就过去了,一回生二回熟,等下次您就不会这么担心害怕了。”宁嬷嬷悄声地在福晋身边安慰道,福晋害怕生孩子这事还不能传出去,这要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不过女人怀着头胎,担心总是会有的。

福晋听了,心里呸了一句,去他的狗屁一回生二回熟,要是有下回,他就让太子当太监!

“宁嬷嬷,你不必再说了,我自己知道。”福晋故作镇定地说道,又问,“太子这几天怎么没过来呢?”

不过来他就没有发泄包,他不好受也不会让太子好受。

宁嬷嬷闻言,想到太子前些天还会过来,可是这几天就不曾见着,只会使奴才过来问几句,自己就到那些侧福晋侍妾那儿去了,实在是可怜自家主子,“主子,太子爷兴许是忙着皇上的差事呢,哪能三天两头过来。”

“哦?”石峻岩扬了尾音,长长的指套划过椅子扶手,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看来太子是不敢过来了。

福晋真不能怪太子爷,一开始太子也是有关心他的状况,但是每回见面必要挨上一顿揍,虽说不会伤筋动骨,但也是没脸的事。去福晋那儿三回后,他就知道福晋这段日子不好惹,不想出现在福晋面前,免得被他撒气。

福晋那里太子拿她没办法,自然有女人会顺他的意,奉承讨好他,因此上完朝办完差事,有了空他也就到其他院里坐坐,甚至连李佳氏那儿他今儿个也过去了一回,让李佳氏好生欢喜。

这一欢喜,李佳氏欢喜得早产了,太子愣了神地看着窝在他怀里刚刚还一脸柔情蜜意的李佳氏突然肚子痛了起来,赶忙唤了伺候的宫人进来。

结果被告知李佳氏要生了。

李佳氏被匆匆送进产房,一面痛着,一面心里是高兴着的,连天都在帮她,却让她在太子到她院子的时候,她偷吃的催产药生了效。

太子皱着眉头,使了宫女去福晋那儿报信,自己则心烦意乱地在房里喝茶,耳边听得产房那边李佳氏生孩子的惨叫声,想着李佳氏又早产了,看来以后不让她再怀孩子是对的,次次都是这样,哪能生个健康的孩儿。

又想到已足月的福晋,李佳氏在福晋前头生下孩子,太子的脸色变了,李佳氏这也太巧得紧,福晋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却在这个时候早产!若是生了一个阿哥,又占了庶长子的名分。

太子想到这里,彻底发了怒,他心里最为计较的就是大阿哥比他年长,若无大阿哥,他就是居长居嫡的皇太子,如今又何必让大阿哥以长子身份威胁到他。李佳氏若早产真有这个目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明晃晃就是打他的脸。

太子的人刚到福晋那儿,福晋正在吃葡萄,宁嬷嬷只肯给福晋吃五颗,多了就怎么也不肯了,当他吃到第四颗葡萄的时候,见那来的宫人匆忙见了礼,声音带着着急慌张说道:“福晋吉祥,淳华院李佳侧福晋早产了!”

福晋闻言当下一噎,葡萄给吐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肚子开始痛了起来,捧着肚子忙使宁嬷嬷快去叫备好的稳婆,“我肚子痛,痛得紧,快去!”

宁嬷嬷吓得一哆嗦,和李嬷嬷还有四大宫女立马按之前排练过的那样行动起来,之前福晋时不时会肚子痛她们都紧张过后发现没事,后来这样的情况多了,她们应急起来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这奴才,还不快去告诉太子爷,福晋要生了!”宁嬷嬷忙着送福晋进事先备好的产房,还不忘给害福晋受惊的奴才一脚,要是福晋有个什么事,看她放不放过这奴才。

那个宫人也是又惊又吓,连滚带爬地跑去淳华院,见到太子殿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太,太子殿下,福晋她,她要生了!”

太子一惊,握着茶杯的手一松,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开来,耳边还能听到不远的产妇李佳氏的痛叫呻吟声,这下福晋又要生了,怎么都撞到一块了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随孤去福晋那儿!”

太子说道,也快步地离开淳华院,往福晋住处赶去,想到福晋生孩子那么痛苦,他之前挨的那点打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了,福晋果然比他更难受。

李佳氏正在咬牙痛苦地生孩子,一直以为太子会守在淳华院没走,结果她生到一半,贴身嬷嬷着急地让她使把劲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告诉她福晋也要生了,她想到太子肯定会去福晋那儿,差点没泄了憋好的那口气,心里只能自己打气,一定要赶在福晋前头把孩子生下来。

福晋不管太子有没有过来,都不能改变他对太子的破口大骂,虽然不能骂出口,但是在心里对太子殿下一连串的国骂还是缓解了一些他的痛苦。

肚子下腹坠痛,福晋咬牙没叫出声,听着那精奇嬷嬷的安排,先忍着走动一两步,真正躺到产房上的时候,福晋以为自己会害怕,没想到反而是异常冷静,人生什么槛都得挨过去,生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福晋自己想着一定能撑过去。

然而,□撕裂般的疼痛,仍让福晋痛苦难忍,一遍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次次被摧毁推翻,浑身痛得冒着冷汗,耳边只剩下宁嬷嬷的打气声,还有精奇嬷嬷和稳婆的安抚声。

太子到了福晋住处,只见伺候福晋的那些奴才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产房里时不时有宫女端出一盆盆血水又换了一盆盆热水进去,稳婆在不停地叫着说着,还能听到宁嬷嬷的说话声。

只是福晋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大见,太子着急了,福晋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冲着产房就喊道,“福晋,福晋!孤来了!”

石峻岩听到太子的声音,眼睛睁开,咬牙切齿像是听到自己仇人的声音一样,刚想开口痛骂额娘的你这个王八蛋,结果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反而痛呼出声,忙听着稳婆的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忍着,双手抓紧撕扯着身下的床单,头发被汗给浸湿了,眼皮也被汗水流过只能闭了起来,太子还犹自在喊着他,石峻岩心里开始一遍遍诅咒太子爷下辈子做个女人,给人当猪一样生孩子,生了又生,生了还要生!

太子听到产房里福晋的呻吟痛叫声越发大了,心里放心了下来,能叫出声来就是有力气,孩子才能生下来。

福晋这儿正忙而有序地生孩子,淳华院那边的李佳氏终于赶在福晋前头,生下了孩子,听到那孩子响亮的哭声,李佳氏心里既欣慰且高兴,像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痛得没了力气也没昏睡过去,“快,告诉我,是阿哥还是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V第一章,希望大家对三章文一视同仁,给予撒花呐,鞠躬表示爱意

天大惊喜

“回侧福晋的话,是个小格格。”稳婆抱着那刚出生的小格格,话刚说完就见李佳氏变了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李佳氏听到是个小格格后,再也没了力气,眼皮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淳华院又是一派忙乱,早有留在院里的奴才跑去给太子报信,太子听到李佳氏生了一个格格,心里微有些失望,不过生了个格格也好,他心里这么想着,又想到在产房里边的福晋,待会他又会有一个嫡女,要是李佳氏把福晋该生的格格给生了,福晋这会生个阿哥就好了。

太子殿下如是想。

李佳氏要是知道太子所想,肯定会恨不得不醒过来了。

福晋在产房里折腾了许久,折腾得宫里的那些主子们都跟着紧紧地盯着毓庆宫,连皇太后都时不时差奴才过来,好随时得知最新情报。

唯有康熙这个老大事先知道福晋怀的是格格,稳稳不动,反而在拟旨,等瓜尔佳氏这胎生下来,就册封她为太子妃,这样表明他对太子还有太子妃的态度,也能闭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的嘴巴。

然而,一切好像在开天大玩笑一样,等毓庆宫的奴才来报,太子福晋生了个阿哥时,康熙的拿着毛笔的手错了一下,墨汁滴到了白纸上,顿时晕染了开来。

康熙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是个小阿哥!”

要知道他在那个方太医诊脉过后,又使了两个太医过去给太子福晋诊过一遍,得出的结果都是怀的是格格可能性居多,莫非那些太医都不中用了?

“回皇上的话,是个小阿哥呢。”奴才忍不住喜笑颜开地说道,这可是天大喜事。

“好,好,好!”康熙闻言,看来他是真的有一个嫡亲的长孙了,顿时龙心大悦,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该赏!”

他看中的太子妃果然是好样的!

太子乐得不像样子,当他听到产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时,伴随着产妇稳婆高扬的声音:“福晋生了一个小阿哥!”,他当时愣住了,回过神来喜得找不着北,他觉得上天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刚刚起了李佳氏把福晋的格格给生了,让福晋生个小阿哥的念头,结果转眼福晋真的给他生了一个小阿哥!

他有嫡子了,他真的有嫡子了!

太子高兴得连连使人给皇上传报喜讯,又把准备好的小弓箭挂到毓庆宫宫门,向毓庆宫外众人昭告:他的嫡福晋给他生的是一个小阿哥!

当初那个方太医果然是号错了脉,害得他虚惊了一场,想到那段满腹心事的日子,太子殿下又起了找方太医麻烦的念头,哼,连阿哥格格都没诊对,还想在太医院待着!

不过太子还没把人找来,就被宁嬷嬷在产房里的痛呼给叫住了脚,福晋血崩了!

血崩对一个妇人来说是要命的事,幸而稳婆和精奇嬷嬷都是精挑细选,经验丰富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开始救人,福晋等被救回来,止了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唯一的念头就是他额娘的再也不生了!

太子提心吊胆的守在产房外,听到福晋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去看了自己的嫡子,看到那闭着眼睛睡着的,白白软软的小阿哥,心里直呼果然是他的嫡子,不似先头那个小阿哥那般红脸皱皮,要好些天才长开。这个小嫡子脸皮白嫩光滑泛着红晕,白胖结实一看就是在福晋肚子里被养得很好,一脸讨人喜欢的福气相。

太子殿下有子万事足,凑上李佳氏先生下的那个格格,合着刚好是一个好字,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毓庆宫,太子殿下的风头出得足了。

然而乐极必定生悲,福晋血崩后,太医诊过后说福晋大伤元气,伤了身子,恐怕很难再有孕了。一开始给福晋诊脉的还是那个倒霉的方太医,太子对他诊脉说福晋怀的是小格格的事仍然很不满,可是之前也不止他一个太医给福晋号过脉,会号错脉最后太医院得出了个结论说是因为福晋怀孕的脉象和平常妇人有些许差异才会出错,太子殿下想到嫡子新生不宜见血就没找方太医麻烦。

这回太子听了方太医给福晋诊的脉照样不信,把人踹下又换了三个太医,可得出的结果都是福晋怕是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听得太子脸色完全黑了下来,难道是天意,福晋若真不能再有孕,嫡子才刚出世,连痘都还没出,能不能挨过那一关都说不准,若没能养活,那他再也不能有嫡子了?

“你们若敢把福晋的脉案说出去,孤定要你们一家老小的命!”太子殿下气狠了,福晋不能再有孕的事决不能传出去,万一福晋得知想不开了怎么办。

三个太医听到太子的威胁忙磕头发誓,这种皇家的事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他们也不敢乱说啊。

太子知道结果后又特意去看了福晋,没进福晋房里,福晋在坐月子,他是男人不能进去,在门口问了福晋几句,听到福晋说话的声音底气又足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担心到底是不是多余。

石峻岩要知道太医诊断结果,没准会很高兴,不过即使没有太医诊断的脉案,他也不准备体验第二次这种痛苦,所以太子完全是白担心了。

抱到自己的儿子,看到那么软软嫩嫩的小东西,福晋难得心里发软,想着以后的日子,他得好好教养孩子成人。

小阿哥的洗三礼办得很盛大,在响盆的时候他哭的很有劲儿,把待在房里不能出去的福晋给心疼得几乎要下床去把孩子给抢回来。

很快洗三礼过去,康熙就给小阿哥赐了名,大名叫弘昇,正式记入皇家玉碟。小名是太子自己取的,只他自己叫,唤福佑。他现在只这么一个金贵的嫡子,怎么会不想让他福气多多,保佑他平安长大。福晋嫌弃康熙取的大名难听,原本以为会叫弘皙,毕竟太子的儿子他只记得这个,现在叫弘昇,一喊起来就像是红参,那是补品药来的,太子取的小名也俗气地很,跟他自己的小名保成有得拼,福晋坚决不和太子那样叫,而是叫儿子小萝卜糕。

谁叫小娃娃白胖又软糯呢,福晋觉着自己叫的小名可爱又贴切。

“福晋,小阿哥长大记事以后,听到你这么叫他,会哭的。”太子在福晋出了月子之后,才知道福晋又给他的嫡子取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名。

“你那么叫他也会哭的,福佑福佑,我还安康呢。”福晋不满地说道,“小阿哥的大名我改不了,小名你叫你的,我叫我的。”

“你不要一有劲了就胡闹,要是让皇阿玛知道小阿哥有一个小萝卜糕的小名,没准会生气,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太子皱着眉头,并不妥协,“福晋,听说你选秀时还是才德兼备,怎么连取个名字都不会,让人笑话。”

石峻岩翻了个白眼,“只是一个小名,我又不会到皇阿玛那儿叫着,你乱想着什么。都说你叫你的,我叫我的,看以后小阿哥听谁的!”

太子爷撇了撇嘴,望向被福晋抱着的嫡子,见他小脸瘪着好像要哭了,太子指着小孩才说道:“你瞧瞧,福佑听了你这话还真的哭了。哪有一个人被叫三个名的,你这是为难孩子。”

福晋低头一看,小阿哥还真是要哭的样子,赶忙把他递给太子,“胤礽,你快抱抱哄哄,我拿他没办法。”这孩子一哭起来惊天动地,怎么哄都不停,只有他自己想停才能停,福晋哄过两回就知道这娃哭的时候不好办。

太子很想抱又推拒,“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福晋又不是不知道,孤也不会哄人。”话刚说完,大名弘昇,小名福佑,又名小萝卜糕的小阿哥已经哭出了声。

声音非常洪亮,震得福晋一把把他塞到太子怀里,太子手忙脚乱抱住开始哄人,他没干过这事,一边瞪着福晋,一边轻拍着小阿哥的背轻声哄道。“福佑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小阿哥照样在哭。

福晋听到太子哄孩子的话,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胤礽你念经啊,哈哈。”

“瓜尔佳靖妍,你给孤闭嘴。”太子听了瞪眼过去,要不是福晋把阿哥塞到他怀里,他用得着这么紧张无措吗,小孩子这么小还软软的,好像一碰就会碰坏了去,让他说话声都不敢放大。

哄了没多久,小阿哥还在哭,直把守在内室外边,听到里边小阿哥的哭声的宁嬷嬷和李嬷嬷给引得站不安稳,忙问道:“太子殿下,福晋,小阿哥是不是饿了?”

“你们进来伺候吧。”太子殿下听到外头询问,忙把小阿哥轻放回福晋怀里,故作一本正经,“小阿哥许是饿了,你们把奶嬷嬷也带过来吧。”

“喳。”宁嬷嬷李嬷嬷在外应道。

等奶嬷嬷过来后,发现小阿哥还真是饿了,和宁嬷嬷一起把小阿哥带下去喂奶,内室里又只剩下太子和福晋俩人,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太子自己先打破沉默,对福晋说道:“福晋,过两天,皇阿玛册封你为孤的太子妃,圣旨很快就会传到毓庆宫。”

“什么?”福晋听了太子的话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知道太子说的是册封太子妃的事,本来还以为康熙早忘了,没想到还记着,“怎么会这么快?”

“你都为孤生了一个嫡子了,怎么说皇阿玛也要嘉奖于你。”太子坐在椅子上,说出这句话后他是有些得意的,“福晋,你内里再对孤怎么厉害,在外你还是得靠孤。你说是也不是?”

福晋既然都已经为他生过了一个孩子,自然该把脑子想清楚,福晋和他是一荣共荣的命,要是福晋连子嗣都没有,那当着太子嫡福晋都会当得不心安,福晋想明白了还得谢过他。

“你为孤生了嫡子后,你想想石府,想想你的阿玛额娘,看他们是不是与有荣焉?”太子见福晋在深思,又说道,“其实当孤的嫡福晋,成为太子妃有什么不好?你以后莫要再顶撞孤,咱们好好地过日子,你说是不是也是和和美美的事儿呢?”

石峻岩听完太子这句话后,反问道,“胤礽呐,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呢?别拐弯抹角说些我不爱听的话。”边说他边欺上太子,伸肘扼住太子的脖颈,“皇阿玛册封我为太子妃,那是我该得的,你可是没出什么力。别说得好像我全该靠你一样,要是靠着你,我早就苦哈哈地在毓庆宫哭了。还有,我不是想要顶撞你,只要你做的事让我顺心顺眼,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只要以后你对孤好点,不对孤动手,孤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要知道,孤是有嫡子的人了!以后让小阿哥知道你这个额娘这么凶悍,他也会没脸的!”太子爷见福晋冥顽不灵气道,要是让自家儿子知道阿玛额娘会打架,他可是真没脸教儿子了!即使小阿哥还在襁褓,和福晋动手这种事也得杜绝,万一小阿哥早早记事,以后他在小阿哥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福晋听了这话,才知道太子说那一番让他安心呆在毓庆宫和他好生过日子的话,是为了让他以后别对他动手,忍不住又笑了,“你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出现。”

说着就松开太子,还好心地伸手抚顺太子的衣襟。

“真的?”太子疑惑地看向福晋,见福晋点头保证,他又说道,“那今日这种把小阿哥塞到孤怀里的事你也不能再做了,孤是阿玛,在小阿哥面前要有威严,不能你说怎样就怎样,知道不?”

“知道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绝不会在小阿哥面前让你没有当阿玛的威严。”石峻岩拿话安太子的心,说完没多久,他笑出声,“胤礽,你是不是很怕我呢?”

太子闻言鼓着脸瞪着眼睛没答话,见福晋脸上那笑意刺眼又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不屑回答福晋的话。

“你这么怕我又讨厌我,真的没想过把我赶出毓庆宫?”石峻岩继续追问,不逼着太子回答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到,应该有人猜中吧,啊哈哈,小石头的脉象奇特和常人相反啊

空间进化

太子听到福晋的追问,笑得眼睛都眯成弯月牙儿,一脸真诚地冲着福晋摆手,“福晋你说什么笑话呢,你和孤嫡子都出世了,孤怎么还会有那种孩子气的想法。福晋还是很贤惠的,孤明白。”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阴暗地想道福晋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还知道他不喜欢她,不过福晋都要册封太子妃了,他还怎么赶她出毓庆宫,为了嫡子也不行。哼哼,等到他登基后,福晋就拿他没办法了,到时候顾着福佑,他会给她点当皇后的脸面,然后让她的宫殿冷得跟冷宫似的一步都不踏进去,福晋老想跑,把她困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最大的报复。

现在他且忍忍福晋的霸道,敷衍敷衍福晋,来日方长呢,且等日后,让福晋知道,惹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石峻岩可不知道太子这番内心的独白,听到太子说出这句话,攥紧拳头忍着没给那张灿烂的笑脸来一拳,毕竟刚刚答应过人家不能随便动手,他还得说到做到。

太子见福晋没什么话,他又有话说了,“福晋,孤真的谢谢你的肚皮,真争气。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的赌约?你说了,你若被孤说中生了个小阿哥,要答应孤一件事,可别忘了啊。”

福晋一听,这才想起那个当初他想占太子便宜临时起的赌约,本来太医都诊出肚里是个小格格,结果生的是小阿哥,早知道他就不该信太医的话,想到自己的体魄异于常人诊出的脉象也是不一样的,他也该早早保持一分怀疑啊,结果现在,本是赢定的赌却输了,还要为太子做一件事。

看到太子那一脸偷腥的笑,福晋心里不乐意了,赖皮地说道:“哪里还有什么赌注,胤礽,你难道忘了刚刚我已经答应你一件事了吗?”

“什么!那本来就该你做到的!”胤礽不满了,“瓜尔佳靖妍,你这是想耍赖。”

“你让我以后不要随便对你动手,这件事我不是答应了吗?”福晋这时却得意了,“要是你说不是,那我刚刚说过的话作废。”说着,他右手拿着帕子很细心地擦擦左手,然后吹了一口气攥成拳头,示威了。

太子心头火起,福晋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可是他拿福晋没办法,不想让福晋当之前说过的话不算数,只能咬牙应了福晋,“好,这件事算孤考虑不当,让你钻了个空子!”这么赖皮的女人实在是可恨,早知道他就开出条件让以后福晋都温柔顺从他好了,失了先机现在只得到福晋不能随便动手的结果。

石峻岩见太子明智地选择屈服,倒是高兴,双手捧住太子的脸颊,在他的光额头上,大大亲了一口,故意夸道:“真乖!胤礽你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差点没把太子气得吐血。

圣旨册封太子嫡福晋瓜尔佳氏为皇太子妃,旨意很快就下达到毓庆宫,瓜尔佳氏靖妍作为第一位被记入皇家玉碟的皇太子妃,荣耀是大大的有,双耳上的六个耳洞只等来日,便可缀满东珠,实在是羡煞一干满清贵妇格格。

是个女人,最大的荣耀都是成为女人中的第一人,成为一国的第一夫人,当然在清朝封建时期的说法就是入主后宫坐上皇后宝座。而现在的太子妃,她已经是储君的正妃,只等储君转正,变成君主,她也就能稳稳升职皇后了,还有什么能让别的女人更羡慕的。要知道现在后宫可是没有皇后,只有太后,太子妃便可说是紫禁城的第二女人,连那些妃嫔见了太子妃都要互行颔首礼,以示对准未来皇后的尊重。

可是太子妃正主儿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只是心烦,升职了职责范围就更大了,意味着以后也更忙了,从前虽说有做一些六宫宫务,但那些都是皇太后分给他的,现在差不多六宫宫务他都需要过问一遍,和康熙那几个主宫位的妃子打的交道就得更多了,对于喜欢清闲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册封太子妃后的大半个月他都要忙着适应新身份,接见了一些命妇,私下里还见过了自己的额娘,看到额娘一脸高兴他心里感觉还好,他的庶妹选秀后被指给了一个伯府庶子当正室,那庶子也是有出息的,如今他又被册封太子妃,石家算是喜事连连。

当然这其中更让石夫人高兴的不止是疼宠的女儿被封太子妃,而是女儿生了嫡子日后有了依仗和依靠。

石峻岩听了他额娘的话,到底是没说什么,安心让石夫人离开后,他才自己好好想了一番,想到为了当好太子妃,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小阿哥萝卜糕了。如今,他就算是为了孩子,让他以后不随太子一起倒霉,他也得振奋起来。

让宁嬷嬷把小阿哥抱给他,他转身就抱着孩子进内室了。

小阿哥已经有两个多月大了,很活泼好动,四肢肉肉的好似白玉藕节一般,不停地在福晋,现在该改口叫太子妃的怀里划啊划,小手不知什么时候扯住太子妃胸前挂着的东珠,用力一扯,太子妃脖子吃痛连连。

“哎哟,这小萝卜糕的力气还真大。”石峻岩把小东西的手拿下来,看着那小小的手,一伸出来胖胖的手背上有深窝窝,可爱得紧,石峻岩拿着他

文件内容超过上限。请下载txt文件获取完整版。

Share on Shar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