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时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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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装甲时代》是一部科幻与灵异相结合的小说，讲述了主角刀剑锋在一次事故后经历了性别转变，装配上了一种被称为女性装甲的战斗机体，从而开启了自己全新的生活。故事开头，刀剑锋是个在学校中以迟到和睡觉而闻名的青年，他因车祸意外身死，脑部并未受损，被迫接受装甲手术。在经历手术后的痛苦与困惑中，他逐渐适应了新生的装甲身体，同时也面临着性别认同和心理上的挑战。小说中不仅有复杂的人性描写，还有退役士兵、超级富人，以及各类意想不到的角色相互交织，刀剑锋的经历不仅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斗争，也是一场探索身份与自我认同的旅程。随着故事的发展，刀剑锋的生活逐渐与他的性别转变产生了深刻的联系，检视了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中，人们对于身体、性别和人际关系的理解与偏见。

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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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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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科幻, 灵异, 变身, 性转, 战斗, 心理探讨, 身份认同, 装甲身体, 人际关系, 爱情故事, 年轻人, 多元性别, 反乌托邦, 未来科技, 社会困境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装甲时代》倒地不起（科幻·灵异）

内容简介：主角，是一个不幸身死脑不死的年轻人，为了保命不得不装配上女性的装甲身体（一种为了战争而发明的机器身体，后来民间化了），因此他平凡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没什么朋友，变得不得不与某些他原本不想打交道的人打交道，虽然因此日渐人格分裂，但也总算因祸得了点福……

第一章

01 原来你很漂亮呀？ 02 地狱入口 03 下辈子也绝不当女人

04难怪叫装甲 05 意外的第一个调查对象 06 工作是约会

07 手镯的威力 08 负债50亿的超级穷光蛋 09 恶魔的天使装甲

10 开创时代的想法？

第二章

11 第二个任务 12 自尊 13 世界最小的制药厂

14 诺言 15 第一次出国 16 纳西首都见闻（一）

17 纳西首都见闻（二） 18 许有财的决定 19 谋杀

20 引发骚乱的手镯

第三章

21 非法集会 22 磁风暴 23 武装冲突

24 陷入困境 25 被捕 26 狱中生活

27 卫家的本宅 28 泡错妞 29 怪医

30 恋无性 31 暧昧的二人世界 32 大溃败

第四章

33 郁闷的宇航生活 34 好运？歹运？ 35 天灾

36 将计就计 37 狂暴星球 38 走出舰外

39 人兽大战 40 死里逃生 41 繁盛的秘密

42 最后的战斗

第五章

43 浪漫小城 44 不安定的白仙菇 45 精灵宠物

46 我思，故我在？ 47 小精灵立大功 48 山怪

49 河豚的美味和剧毒 50 移动行星 51 来访者

52 初败 53 再战再败 54 一半是金属

第六章

55 回到地球 56 另类威胁 57 属国汉武的特产

58 奇特的卫家本宅 59 做贼不容易（上） 60 做贼不容易（中）

61 做贼不容易（下） 62 看似美好的未来 63 偷窥四人组

64 跟踪四人组 65 4小时战争 66 蜈蚣事件

67 心理鉴定

第七章

68 陷阱 69 潜伏 70 反噬

71 落网 72 洗脑

故事背景

出于战争的需要，除了履带还长着脚的坦克被开发出来，由于材料科学的进步，装甲板的防护性能突飞猛进，变得日渐轻而薄，另外，由于激光武器的大量应用，笨重无法及时闪过敌人瞄准的坦克日渐变得鸡肋起来，于是，模样象机器人的装甲身体被发明。

最初的装甲身体仅仅是一个机器外壳，士兵坐在里面操控，但它仍不够灵活，由于人脑电波控制机械的技术得到了长足发展，各种复杂的操作杆与按键被穿戴全身的信号收集器所取代，装甲身体得以进一步小型化（小型化意味着可以用相同的资源制造更多装甲身体），并且由于义肢技术的进步，该技术渐渐发展出残疾士兵也可以正常战斗的装甲肢体来，此时，真正意义上的装甲身体开始露出端倪。

由于医学上的进步，大量人造内脏被发明出来，从人造胃到人造肺，最后，除了人脑、造血组织以及生育系统外，一切脏器都拥有了机械代替品，它被各国军方与己有的装甲身体、脑波控制器等连接，制成了世上第一具真正的装甲身体，这种身体可以象人类肉体一样吸取养份与空气以保证人存活下去，又可以象机器一样坚固并且易于修理更换，同时它有更强大的力量与更快的速度，于是，第一个战斗用的真正的装甲身体面世了。

战争结束后，由于黑客的猖獗以及各国政府的腐败问题，这一技术被民间得到，并且被进一步发展，拥有了性能不比军用差，更拥有类人外表的人造皮肉，这种装甲身体被极度腐败的某国政府在某一天为了赚钱而突然宣布民用化，由于害怕某国政府以此为借口进行实质意义上的扩军，各国政府不得不纷纷仿效，于是装甲身体在民间流行开来，性能越来越好，外观越来越象真的，并且结合了新科技，成为看起来摸起来感觉起来都与真实肉体一模一样的装甲身体，无论是使用者，还是与使用者接触的人，都不会觉得这种身体有什么地方与肉体不同，除了体重与能力。

“装甲身体”一称，源于军队，虽然后来民间化，但称呼未改，因为事实上，它也确实象装甲车或者坦克一样坚固，相对而言，一般的机器人因为坏掉大不了就是换一个，所以不用花钱造得那么耐用，使用装甲身体的人被称为装甲人，他们中至少有一半人再也不会换回原来的身体，因为从这个身体换到那个身体的手术中，存在着10％的死亡率，没有人好端端愿冒这个风险。

在民间，使用装甲身体的有这么几类人，一是特殊职业者，比如消防队员、警察、职业流氓等，二是不幸遇难脑袋没死者，这类人通常没有做选择的余地，于是偶尔会因后备不足被装上另一性别的身体，甚至是富人为了宠物而准备的宠物身体，三是参军时为了战争或者出事故而用上装甲身体，退役后仍然没有换回去的。

这个故事没有详细的年代，大约是在百年以后。

人物数据

刀剑锋：主角一，O型血，星座不明（因为他从不关心星座），原为男性，自然人时身高172，因为较瘦，所以咋看也不矮，变成装甲人后，女性时身高165，男性时身高175，体重原为55KG，最重时达到175KG（第一个装甲身体时），其后为26KG。出场时１７岁。

特点：过份好奇，双重人格。特长：飞行和变性，还有发明东西。智力：超级聪明。弱点：怕虫子。

男性时不良嗜好：酒、烟、色情杂志。女性时不良嗜好：无。

卫青英（决定以后改名叫卫萌、卫盟）：主角二，O型血，双子座。自然人时身高175（因为有个子过高的老爹），原为女性，拥有魔鬼般的身材，变成装甲人后当了很长时间男性，体重原为57KG，最重时达到190KG，其后为25KG。出场时１７岁。

特点：超有钱，喜欢留名青史，双性恋。特长：天生一双识人的好眼睛，还有泡妞弱点：怕死不良嗜好：勾引女孩子。

陶诗仙：主要配角Ａ型血，双鱼座，绝对自然人，身高１６０，体重４５ＫＧ。出场时１７岁。

特点：认为没有性的爱情才是最棒的爱情特长：医术不足：不把病人当人而当成机器看不良嗜好：喜欢亲吻搂抱抚摸等一切前戏，却不喜欢最后那一步。

何神：配角出场时２２岁，超有钱，喜欢研究生物，志向是批量制造超人，对电脑反感，身高１８６，平易近人，不良嗜好是喜欢当女王脚下的奴仆。

卫芊：配角，A型血，魔蝎座，出场时16岁，身高163，最得意的地方是漂亮的脸蛋与纤细的腰，最在意的地方是不够大的小胸部，由于在魅力上败给女性时的刀剑锋而妒恨成狂，结果成了史上换装甲身体最多的人并因此累积了大量经验，最后解决了更换身体时固有的10％死亡率，踢飞了装甲身体推广到所有人的最后绊脚石。

第一章 01 原来你很漂亮呀？

刀剑锋是一个名声很“响亮”的小伙子。

在学校，刀剑锋以迟到和睡觉闻名，一周7天中，他有5天迟到，另外两天是因为根本不用到。除了副校长的医学课外，没有哪门课不在睡觉中。副校长是他爹，如果睡觉会被揍，其它老师既不敢揍副校长的儿子，也不敢叫醒他，虽然天天在睡觉中度过上课的每一天，但奇怪的是刀剑锋竟然门门功课都能混个及格。

在网络上，刀剑锋以能想敢想出名。虽然他不学无术，但奇思怪想不断，很多科学家都爱跟他讨论问题，一百个荒唐的想法中，总有十几个是有价值的想法，其中一些可以被实现，并有一部份已经被实现，所以刀剑锋在网络上的科学家朋友不少。

但在社会上，刀剑锋却是无名之辈。毕竟，他既不是小混混，也不是大富翁，而且年纪也小，只有17岁。

不过，很快，他在家乡A市，就会出名了。

A市是一个小城，城区人口不过12万，做为一个内陆城市，经济与科技也相对比较落后，人们的观念更是落伍，所以在A市，就连警察与消防队里，都没有几个使用装甲身体的人。有一些断手断脚的人，他们宁可使用传统的义肢，慢慢的等待新的手脚长出来，也不愿意脖子以下整个身体暂时换成装甲。义肢自然没有装甲身体方便，新生的手脚会因为被义肢顶着而有磨擦痛，时常要更换新的义肢以适应长大了的手脚。

只有那些因重大车祸等原因，整个身体都无法暂时恢复的人，才会使用装甲身体。由于大家都不太爱用那个，所以医院中存货不多，有时实在找不到适合的装甲身体，就只好暂时用其它装甲代替一下。

刀剑锋不是A市第一个由“其它装甲”代替的病人。

怎么撞的车？刀剑锋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好好的走在路上，带着一点色色的眼光看街上走来走去的美女们，然后，接着的记忆就是自己躺在无影灯下，几个医生护士在忙碌的晃动着，眼睛看不清，耳朵里也有一种象直升机般的“嗡嗡”声不住的响着，没有疼痛，也没有感觉，医生们在焦虑的说话。

“已经没有合适的装甲了，翁医师，只能用那个来代替了。”

“嗯，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再不给他接上装甲，他就要死了，小刘，给下面打电话，叫他们把sn-222c型的送上来。”

“是！”

“这个以后会有问题吧？我是说他要怎么面对朋友和家人啊？”

“有问题总比连问题都没法有来的好，再说，再过5年，新的身体就会培养完成，他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唉，要是可以自由的更换装甲就好了。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使用不适合装甲的人了。”

“你说得倒容易，把神经血管和电路接上是这么容易的事吗？有得换就不错了，想想在半个世纪以前，那时人们身体象他这样被撞成肉饼，可只有死的份呢。”

“哎，这倒是，我爷爷就是这么死的。”

“我说，那个sn-222c型到底是谁弄来的？听说价格奇贵呀。”

“嗯，要500万多点吧，据说原先是间谍用的，后来忽然发明了更好的间谍用装甲，就变成民用了。”

“胡说，那是德立公司专门为富人制造的。”

“好在这家伙家里用得起！”

“嗯，姓刀的在我们市就一户，他老爹是副校长，而且还是德立公司的顾问，不过被他儿子这么一搞，估计会变穷了。”

“有保险的啊，学生都有的。”

“倒也是，哎，这么说他还算是幸运的呢。”

“你要不要也这么幸运一下？”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变态！”

“好了都别说了，装甲到了，开工！”

一直听着医生护士们瞎聊，刀剑锋开始痛恨这种麻醉技术，感觉全消，而听觉与视觉，还有意识却很清醒，他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型装甲是什么模样的，好象不太妙的样子，不过按他们的说法，自己被撞成肉饼还能活下去，倒确实比较幸运。

一阵长时间的杂乱噪音之后，一个医生说道：“给他打一针安定，让他先睡上一觉，叫下面的护士给他洗洗澡，要洗干净点，他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意识开始模糊，刀剑锋沉沉的睡去。

刀校长接到电话，说他的儿子出了车祸，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心跳阵紧阵慢。不过医院方面却说生命已经没有危险，装甲成功的接上了头颅，睡上一觉就可以回家了。只是……装甲是SN型的。

做为德立公司的技术顾问，刀校长自然知道SN型的是什么，他呆了一呆，电话那头告诉他，由于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装甲，而情况紧急容不得慢慢等待，所以也只好给刀剑锋用上了，毕竟性命比其它来得重要。

刀校长挂上电话，坐在办公室里，掏出烟狠命的抽了几口，开始担心起儿子的心理健康问题来。儿子以前是没什么心理问题的，但以后呢？麻烦多多。算了，还是先给老婆打个电话吧。

“老婆，麻烦大了！”刀校长在电话中如是说，“小锋出车祸了，医院给他装了德立公司的SN型装甲！”

电话那头，刀校长的老婆“啊？”的一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在这里说一下，SN就是拼音“少女”的简写。

“咳！”刀校长见到屏幕上老婆的傻样，咳了一声，提醒老婆：“当时没有别的型号可以装配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象他这种经历的人不少，甚至还有不得不装上宠物装甲的人，比起他们来，小锋可幸运多了。”

刀校长的老婆还在发呆中。

“是这样的，你想想，最多5年，小锋新的身体就会长成，到时再换回去，不会有问题的。”刀校长既是在安慰老婆，也是在安慰自己，5年后，小锋的心理还能保持完全的男性吗？他会不会变成同性恋或双性恋？或者甚至会不会受不了打击自杀？

“我马上回来！”刀校长的老婆终于清醒过来了，“小锋在哪个医院？”

与此同时，装甲科（因为新兴科学手段的出现，所以为适应时代，医院除传统的骨科外科等，也设立了装甲科）的病房里，两个实习护士正在给小锋擦拭身体。

“真漂亮啊！”长发的实习护士赞叹道，毛巾轻轻的擦着装甲上的拟真乳房，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乳房，“我要是有这么漂亮丰满的乳房就好了。”

“确实很漂亮啊！”另一个卷发实习护士却在观察刀剑锋的脸，“蓉蓉你看，他虽然是个男人，可是长得很秀气啊，原来一定是个帅哥，现在换成这个装甲，变成了英气逼人的美女呢！”

“真的？”长发护士这才注意到刀剑锋的脸，确实，这张脸放在男人身体上，一点也看不出女人味来，但放在女性身体上，却变成充满阳刚气的运动型美女了。只差胡子的问题而已，不过经过卷发护士的脱毛膏处理后，下巴与嘴唇上也变得光溜溜的了，至于喉节，已经与下面的身体一起被废弃了。

“我都想换成装甲身体了！”两个护士心里在想着，都为自己的身材不够好而惭愧着。据统计，医院中女护士与女医生自愿换成装甲的比例极高，估计就是受了这种不幸男人的刺激。

刀剑锋的父母先后赶到了医院，在儿子的病床前，看着儿子十足美女的模样，先后叹了口气。

“我给小锋买衣服去！”做母亲的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儿子是个男人味很足的小伙子，没有一件衣服不在彰显男人味，现在自然是穿不上也不能穿了，她得给儿子准备全新的中性衣服。虽然她并不希望儿子变成女儿，而且将来也可以重新换回男性的身体，但这几年中，总不能让刀剑锋顶着女人的身材迈八字步吧？得教他一些东西了，至少得看起来不跟这个身体有冲突。

一个男人娘娘腔是很讨人嫌的，但一个女人迈八字步，大张两腿坐着,也不是很好看的事情。

“嗯！”刀校长应了一声，开始想象儿子以前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样子，以前儿子是男人，所以不觉得有什可耻的，现在换成了少女装甲，再象从前那样，就太可耻了。

第一章 02 地狱入口

“站好了！”

刀母“啪”的一声，将一本杂志用力打在刀剑锋的头上。

“我的妈呀，又不是当模特，再说我可是男人，干嘛站得这么人妖气啊？”铃音般的少女抱怨声，S型的美人身段，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傻样，刀剑锋自己都觉得底气不太足。

镜子里头那个，是男人吗？刀剑锋努力狠狠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眼神还是那么凶恶，稍稍觉得舒服了点。可是其它地方，除了眼神的其它地方，现在看起来确实没有一点男人的感觉。当然姿态是另一回事情。

“这不是人妖气！”刀母将那本用来砸儿子仅剩下的真正肉体的杂志在儿子面前晃了晃，“我没要你做女人，但你既然搞了个女人装甲，你也不能象无赖一样站着坐着，丢我们的脸！”

“我觉得不那么站才丢脸。”刀剑锋立时尝报应。

“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刀母满意的点点头，“明天你去学校里时，要按我今天教你的样子走路、坐、站，明白了吗？”

“我可以不上学吗？”刀剑锋摸着自己的头，“反正我到了那里也是睡觉！”

“你要你爸爸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吗？”刀母冷笑着，“我们已经够放纵你的了，你上课睡觉我们不说什么，毕竟你还是可以门门功课考到及格的，可你要是连到学校睡觉都不做了，你要怎么拿到文凭？”

几十年前，社会上开始流行给大脑装生物芯片,所有知识都可以直接写进去，再也用不着死记硬背，但光是记住而不理解是不行的，所以学校开始向“理解应用”式的教育转变。每个人的理解能力都不同，没法再象从前一样分级教育，于是学校只好分班教育。一个班就代表了一个理解进度，从开始读书到参加工作，都只在一个学校里完成，没有大学小学，所以，文凭代表了一个人是不是合格的掌握了知识，社会上的人都只有一张文凭，文凭中记录了一个人的理解阶段，没有那张文凭，就不能证明那人的理解阶段，也就是连最烂的工作都找不到。

所以听到文凭两字，正值叛逆期的刀剑锋，也叛逆不起来了。

委屈了老半天，才想到可以转学，高高兴兴的将这个想法告诉母亲，却换来一桶冰水。

“现在要为你的保险理赔跟保险公司打交道，还要为你购买新的衣服，还要到公安局为你重新做户口和身份证，忙都忙死了，哪来的时间给你换学校？再说换个学校别人还不一样知道？A市才多大啊？要给你换外地学校可不行，谁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干出什么好事来。”

“再说了,”刀母又一桶冰水泼出来，“换学校要原来的学校教你的老师都盖章证明，证明你的学习阶段跟转学理由，那结果还不是一样搞得满世界都知道？你就别撒娇了，跟你一样的人又不是没有，比你惨的都有不少呢！”

“我没有撒娇啊！”刀剑锋脸“腾”的变红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跟女性有关的词汇。

“你还说没有？你不是正在撒娇吗？”儿子的心理变化，怎逃得过母亲的法眼？于是又火上浇油的道：“男人就是要敢做敢当，女人才爱撒娇逃避，如果你觉得你实在当不下来的话，我们以后再商量好吧？”

刀剑锋气得转身想回自己房里，但想到这更象是女人了时，又一个转身，决定离家出走一小时。

“你上衣袋里我给你放了20000块钱，别忘了给你自己买换洗的衣服回来，男人要懂得照顾自己，才能照顾别人啊！”刀母的“飞刀”直直的插进刀剑锋的耳朵里。

“这孩子！”刀母叹着气，望向正踱出书房的刀父，“要不是现在钱不够，其实也应该给他换个环境的，是不是？”

“没办法，一下子去掉520万呢！”刀校长背负双手，苦着脸，“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给他换了学校，怕他在新的环境里太适应了，那就真的从儿子变成女儿了。有时候别人的嘲笑是好事，会提醒你自己的真正身份。”

“其实女儿也不错……”

“打住！”刀校长不能自制的哆嗦了一下，“天生的女儿是不错，可小锋是个男人啊，我可不能接受一个人妖女儿！”

另一头，刀剑锋怀里揣着20000元零用钱，感觉喘气都粗了许多，这么多零用钱，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呢。虽然刀家的亲朋都不穷，甚至还有那么几个千万富翁，过年收的零花钱最多时，达到十多万之巨，但刀父刀母都不给他花，而是给他存起来，他想用，还得卖力气卖脑子，给家里做点贡献，才可以象领赏金一样领到数量不多的零用。

人一得意就会忘形，刀剑锋那流氓无赖般的走法不知不觉又出现了，直到见到许多人嫌恶的眼光时，才惊觉自己现在顶着个女性装甲，于是只好按母亲教的样子去走。

再走一程，路人的眼光变了，不再是嫌恶，而是男人们的色眼和女人们又羡又恨的眼神，刀剑锋苦笑一声，这下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不觉间到了A市最有名的“服装一条街”，见到帅气的衣服，刀剑锋忍不住进入其中一家看看货色。

“给男朋友买衣服吗？小姐你品味真好，我们这里的衣服，是全市最有个性，最酷的！”导购小姐急忙迎上，堆满笑脸的问候刀剑锋，刀剑锋却浑然不知别人在跟自己说话，研究着某件衣服张扬的衣领。

导购小姐尴尬的搓搓手，这位顾客难道是传说中的聋子？不过聋哑人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很多年了啊，起码在发达地区是，但这位顾客，怎么看也不觉得象穷人啊！

“小姐？我能帮你做下参考吗？”导购小姐再次用更温柔更客气的语调跟刀剑锋说话。

刀剑锋这才注意到，导购小姐竟然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说……你叫我什……”刀剑锋没有把“么”字讲出来，因为他用手指指向自己时，指尖触到了比真的更象是真的拟真乳房。

“算了……”刀剑锋苦笑着摇头，不再离导购小姐，飞一般跑出了这家服装店。剩下那个导购小姐苦恼半天，到底哪里不对得罪了那位美丽的小姐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以女性身份对待，刀剑锋觉得自己象被剥光了衣服在太阳底下晒一下，以前刀剑锋最喜欢在街上闲晃，看看美女养养眼，或是到某个店里借口看商品实为泡MM。如今却沦落到被人以色眼对待的地步，刀剑锋很有点打一架的冲动。

衣服最后也没买成，刀剑锋早早的回到了家中，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抽闷烟。

从前，刀剑锋是不会抽烟的，但现在他特别想学抽烟，做点男人爱做的事情，来安慰一下自己，证明一下自己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花花公子。

抽烟原来蛮有趣的，刀剑锋发现。这也算是装甲身体的一大好处……它可以模仿抽烟时的感觉给大脑，但是，由于毕竟是自动防毒排毒的人造肺，所以不可能真正抽进一丁点的烟进去。

一包烟很快就抽光了，刀剑锋又开始喝酒。

酒倒是刀剑锋的一大爱好，而且最爱喝白酒，酒精度在60以下的白酒，他从来不碰，一顿能喝一瓶。可是，现在喝酒却成了一件不过瘾的事情。因为装甲只能模仿喝酒时的味道而已，由于酒精不能进入装甲的人造胃中，所以也不能进入血液中，更不能象真正喝酒一样喝醉了。

然后刀剑锋就开始打开电脑上网，上色情网。

然后，傻子也可以想象，装甲给刀剑锋的打击更大了。他四处找不到自己的鸟来发泄，伸进裤子中的手摸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现在是顶着少女装甲做人的。

这一晚，刀剑锋绝食了，心情复杂的倒在床上，做了一个又一个恶梦。

第一章 03 下辈子也绝不当女人

一大清早，刀剑锋就被刀母从温暖的床上拉了起来。

本来，这一天刀剑锋是应当去上学的，但他没有给自己买衣服，甚至连假发都没有买，所以这一天时间里，刀剑锋的任务，就是跟母亲去压马路。

喉部及以下部位全切除的手术，自然是要剃光头发才能做的，不剃光头，要怎么消毒呢？虽然时代变了，光头美女也有人爱了，但绝大多数还是看头上没毛的人不顺眼。

象昨天一样，走到哪都戴个帽子，刀剑锋觉得很不爽，他是个简约主义者，头上本就没多长的毛，为了洗头方便，衣服也基本没扣，套上就行。假发虽然也跟帽子一样要套到脑袋上，好歹总比帽子视野好些。

所以刀剑锋也是很认真的跟随着母亲，在商店中仔细选择各式假发。

刀剑锋身处的这家假发专卖店，是A市最大的假发专卖店，除了透明的头发没有，任何色彩的都有，除了没毛的没有，任何长度的也都有。

刀母没给儿子自己挑选的机会。

照刀剑锋的意思，肯定是那些看来最短，最不需要打理的，但刀母觉得那种发型配儿子目前的模样，太不象样，既然留长发也算是目前年轻男性中的一种普遍现象，那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漂亮的、可以与儿子目前形象搭配的长发呢？

对母亲的选择，刀剑锋没有反对。同学中留长发的男性，占了所有男生中1／3强，长发在这时代并没有特别的性别上的代表意义。虽然之后几天，他一直都在为竟然没有反对母亲的选择而后悔。

在买衣服时，也没有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刀剑锋的适应力还是不错的，被人叫多了“小姐”后，他权当是绰号一般听之任之。

就在刀母的小车后备箱眼看着要塞满了时，就在刀剑锋以为可以回家舒服的喝杯咖啡时，刀母却将他带着，七拐八弯之后，进入了女性内衣专卖店。

踏入店中，各式各样色彩缤纷或可爱或性感的内衣，象闪光弹一样直刺刀剑锋的瞳孔，刀剑锋习惯性的后退，不小心走进女人天地也不是头回了，陪老妈，陪女友，陪女同学，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象以往那样，只需要在外头呆上一会儿就行。刀剑锋是这么想的。

“小锋进来！”刀母已经一眼看中了一款色泽淡绿的丝质胸罩，回头发现儿子在后退，于是便向刀剑锋招手。

“这东西我就不看了。”刀剑锋转头，将视线移到街上，虽然街上现在并没有任何值得注目的事物。“你自己决定好了。”

“那怎么行？”刀母晃着手中那淡绿的胸罩，“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身？”

“我不用……我试试？？？”刀剑锋声调提高了十六度，象看变态一样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刀母充满恶意的笑笑，她发现原来捉弄儿子依然很有趣，自从儿子不再穿尿裤后，十几年中都没有再品尝过捉弄儿子的乐趣了。

刀母放下手中的胸罩，走到店门口，附在刀剑锋耳边道：“你现在体会到做女人的麻烦了吧？被男人色眯眯的看着的滋味，你尝到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穿上这东西，等天气一热，色眼会更多，而且你要怎么上体育课呢？晃来晃去的，能跑得了步吗？”

刀剑锋回想起自己每年夏季时，都爱坐在树荫下看美女的情景来。那时他老是故意蹲在地上，视线在美女们的胸部划过，有时经过几个超短裙的美女时，视线更会往美女们的大腿上猛瞧。

刀剑锋又回忆起自己在一些冷饮店中，故意打翻冰水，好透视一下美女的胸部时的情景。

强烈的寒意袭过全身，刀剑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夏天就要到了……

“我穿！”刀剑锋咬着牙，狠狠的跺一下脚，向店内大步走去。

凡不是同性恋的，不论男女，对同性投来的色眼都是极度反感厌恶倒胃口的，没有例外，刀剑锋使用女性装甲的时间还仅仅两天而已，虽然自己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装甲，也觉得很漂亮性感，在失落的同时还有那么点新鲜感兴奋感甚至自豪感，但被别人以那种眼神瞧着的话……刀剑锋觉得比吞下一只蟑螂还要恶心。

除了胸罩，内裤自然也是要买的，原先的内裤在现在的腰身与臀围上根本没法穿，刀剑锋的外裤内，现在是中空的，光着屁股在街上走般的感觉，确实不是很好玩——虽然实际上是有穿外裤的。

于是，在半小时后，刀剑锋又多了二十几套各种模样色彩的女性内衣裤。

回到家，已过了午饭时间，刀剑锋没有饥饿的感觉，也没有口渴的感觉，他现在仅剩的肉体只有一个头部，一顿饭菜补充的水份与营养，足够他的肉体支撑几天的，但无论做为习惯，还是人生的一种享受，刀剑锋都需要喝点饮料，吃点东西。

午饭是超市买来的饺子。

看到刀剑锋狼吞虎咽的吃相，刀母不时出声纠正，从前儿子是儿子的模样，吃相难看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儿子成了女儿的模样，饿死鬼一样的吃法，实在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这顿饭，刀剑锋吃得不是很爽，他一向都觉得，狼吞虎咽才叫吃饭。

吃过饭，在母亲的命令之下，洗了澡，换上了新买来的衣物，却又招来刀母的抱怨。

“太不象话了！”刀母不满的帮着刀剑锋将衣袖拉直，“你现在可是女儿身了，怎么还可以穿得跟个二流子一样？衣袖卷起来干什么？说你呢！你是要跟人打架还是要搬什么东西？”

“好好好，不卷不卷！”刀剑锋觉得头大如斗，卷卷衣袖都成了二流子啦？

“还有这个头发，怎么上面还有泡沫没洗掉？”

“我去洗！”刀剑锋急忙跑进浴室，将假发用毛巾擦了擦，没办法，新买的东西，不洗洗不卫生。

走回客厅，发现母亲正抬手在观赏一串玛瑙项链。

“来，给你戴上！”刀母将项链举高，刀剑锋这才知道，原来这不知几时钻出来的项链，竟然是给自己用的。

“我不用。”刀剑锋嫌恶的看着那串项链。

项链很漂亮，而且以刀家的经济条件，刀剑锋知道那串如血般殷红的玛瑙项链，绝不会是人造品。但刀剑锋一向不喜欢这些装饰品，他甚至连手表都不太愿意使用。

“项链绝对比你脖子上的疤漂亮！”刀母以大拇指在脖子上划了道线，刀剑锋无奈的叹息一声，确实，要比疤可漂亮多了。虽然现在科技进步，几分钟时间就可以人为促成疤的形成，强大的再生机能在几周内就可以使疤消失，但现在，刀剑锋脖子上的确有道难看的而且显眼的疤。刀剑锋知道母亲又要长篇大论，在长篇大论出现之前，急忙将项链接过围到了脖子上。

刀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刀剑锋现在所有的衣物，还有脖子上的项链，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于是她开心的将刀剑锋带到试衣镜前，望向镜中如童话中的公主般漂亮的美人儿，刀剑锋也不得不承认，老妈的眼光确实是一流的，人都喜欢漂亮，虽然成了异性的形象，但刀剑锋也还是觉得，确实非同寻常的养眼。

不过，打扮的时间可太多了点，刀剑锋想到刚才在浴室中，对着镜子努力戴胸罩，结果硬是扯坏了两只，不由得叹起气来。

而且吃饭要小口的吃，走路要脚尖向前几成直线的走，坐要两腿并拢，就连捡个东西都要蹲下才可以捡，刀剑锋觉得做女人实在是太不自由了，太痛苦了，“做男人真幸福！”刀剑锋心下就是这么想的。

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一定会当成笑料的吧？刀剑锋朝着镜中的美人儿打了几个刺拳，嘿，笑就笑吧，可要是把老子我给惹毛了……别看我现在拳头小，总归还是金属的，打起架来一定比以前厉害！

确实，第二天刀剑锋就领教了装甲身体的强大，而且也使他开始了人生中第一份兼职工作，开始步入装甲世界中。

第一章 04难怪叫装甲

有句话，叫“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也许是女性的衣物穿不习惯，也许是太不小心，也许……总之，在众同学惊异、羡慕等等的眼光中，几年来没红过脸的刀剑锋红透了脸自讲台上走下，心中还怀着对王老头的冤恨。

王老头是教化学的，人其实不老，只有40多点，只因他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就被刀剑锋叫成了老头。仅仅被叫做“老头”，对王老头来说也算不得大事，可恨的是刀剑锋不仅在他的课上每堂必睡，而且鼾声如雷。这与王老头的课总在早上第一节课有关，这时刀剑锋还没有睡够。

可恨的是，刀剑锋却是刀校长的儿子，王老头也知道如今工作难找，奖金难加，对刀剑锋自然不敢怎么样，但现下却给了他个报仇的天赐良机。

“这是我们班上的刀剑锋同学，虽然他变了性，不过大家不要误会，刀同学并不是变态，也不是阴阳人，只不过是出了车祸，换了个身体而已，大家看看，这装甲多漂亮多性感啊！”王老头就是这样子给学生们重新介绍刀剑锋的，语气柔和，态度近人，只不过用手指指刀剑锋的装甲胸部，用手指指刀剑锋的装甲细腰而已。

效果当然如同王老头期望的那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女生们对刀剑锋丰满胸部的注目。

虽然早知道会很尴尬，所以也穿上了最不引人注目的衣物，无奈就算再不注目的衣物，终归还是中性偏向女性的款式，而且装甲身材是按照人们的期望来制造的，自然是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岂是含下胸低下头可以掩盖得了的？

就象刀剑锋担心的一样，王老头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刀剑锋身上，而且王老头还不肯让他下去，拉着他象展出猿猴一样，足足闹了五分钟才终于让刀剑锋下了讲台。

“咣”一声，不幸的刀剑锋由于走得太急、穿不惯……等诸多因素，撞上了某张桌子，然后听得“嘶”的裂帛声，外套被桌角撕成了两半，内里的T恤再也藏不住如山峰般的巨乳，虽然没有露出身体，但曲线却毕露无遗。

“哦，天哪！”

“神哪，太棒啦！”

“巨乳哇巨乳！”

种种惊叹声如雷般在教室内滚动，甚至连女同学都忍不住好奇，伸出手想摸一下那引起骚动的巨乳。虽然她们明知那不过是个装甲，是人造物，而且这人造物还是装在原本是男人的刀剑锋身上的。

刀剑锋避蛇蝎般避开同学们的手，快速跑到自己的座位上，怒视着王老头吼道：“可以开始上课了！”

王老头一向都讨厌别人在自己课上聊天、睡觉、吃饭，但今天这一堂课，却巴不得整个小时看学生们大喊大叫甚至跑来跑去。

刀剑锋喊了三次，王老头知道不能再拖了，毕竟刀剑锋是刀校长的儿子，再说上课时间不上课，本就不对，于是只好清清喉镇压了学生们的骚乱，但却讲得非常巧妙。

“上课了，上课时间不许吵闹！”王老头如是说道：“大家下课后再聊吧，我今天有点事要早点下课，今天只上半小时的课！”

有什么事？屁事也没有，王老头只是找借口给刀剑锋多点痛苦的时间而已。学生可以请假，老师自然也可以，再说对刀剑锋充满冤恨的老师在这学校一抓一大把，绝对会有很多老师站出来为王老头的“有事”做假证。

终于开始上课，王老头故意装做看不到下面虽然清静许多但却完全没好转的骚动，讲解着前天讲过的课程，不过没人指正，谁也没心思听他在讲什么，刀剑锋虽然努力装做听课的样子，但他天天在课上睡觉，怎么知道王老头讲的是前天的还是上年的？

刀剑锋桌子的屏幕上，新短信的提示不住的跳跃着，闪动着，从1到2到99到100的短信数量提示，几乎呈直线上升。

这年头自然不会再有纸条乱飞的情形出现了，就算想飞，也找不到纸来飞，一般小店中，根本找不到卖纸的柜台，纸现在是做为一种珍贵资源，除了并不流行使用的纸币，就只在政府部门与图书馆，或是合同书上才有得见到的东西。

所以刀剑锋总算不需要避让满天飞的小纸条，桌子屏幕上的短信提示，他一条也不想看。

当人想要时间慢一点时，它总是变得飞快。

半小时一晃就过去了，王老头笑眯眯的迈着八字步走出了教室，教员室中有教室的现场直播录像，虽然没有在现场观看来得过瘾解恨，但只有王老头走掉，才有机会多看下热闹。

还没等他走出教室，刀剑锋的桌子边上，“呼啦”一下就围满了人。

“这就是装甲啊？”一个女同学厚着脸皮，仗着自己是女性，伸手在刀剑锋的巨乳上摸了一把。

男生们也想摸，不过却被女生们挡在外头，虽然刀剑锋是个男人，虽然刀剑锋的身体只是装甲，但毕竟是女性形象的，让男人们随便乱碰，有辱女性尊严。

装甲身体，大家不是头一回见到，男生装上女性装甲的事，也时有耳闻，世界上这种临时乱配的装甲身体数不胜数，但就象当年泰国的人妖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甚至见过网络上的图片，真货，而且是自己熟悉的人，那可就稀罕了。

刀剑锋原本计划是要用看来很可爱的小铁拳抓住几个男生，狠揍一顿以敬效尤的，但却出他意外的，将自己围住的，可以够得着的，全部是女生。

“这下麻烦了！”刀剑锋痛苦的捧着头，又不能打女生，要怎么办才好呢？

有人掏出了随身电脑，“咔咔”的给刀剑锋拍起照来，闪光灯惊醒了大家，于是所有人都掏出随身电脑拍起照来。

自从世上第一部可拍照手机问世后，这种随时随地可拍照的东西就一直受人青睐，随着科技的发展，电脑也变成了手机大小的东西，近几年中，更是人手一部可打电话、可拍照的微型电脑，功能直比第一部下棋战胜人类的“深蓝”，体积却只有手表的两倍大，价格更是低到连乞丐都年年换新。

刀剑锋身上也有这玩意儿，从前他爱死了这种电脑，有事没事就掏出来给美女们拍上几张，现在他恨死了这东西，心里不断诅咒着几百年前发明照相机的人，虽然那人早就死了。

这一天开始，刀剑锋的照片在网络上不断扩散传播，人气直升。虽然临时乱配成女性装甲的不在少数，但象他一样，换成女性装甲居然变得更顺眼更漂亮的，倒也不是很多。

“够啦，我又不是猴子！”刀剑锋忍无可忍，兴许是一直闷不作声的刀剑锋太出人意外的发声，或许是大家对他银铃般的女声还不习惯，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乘着这间隙，刀剑锋果断的推开一拨拨的人，硬是挤出了一百多人围成的人墙，拔腿就往外头跑。

“快追！”不知谁喊了句，于是这一百多号人手上举着电脑，撒开脚丫紧跟着刀剑锋拼命追去。

“太有趣啦！”

“哈哈，不能让他逃啦！”一百多号人口里发着怪叫，就算本来不太有兴趣的，都被这壮观景象感动，也跟着迈开了脚。

刀剑锋原本只是想跑出教室而已，可听到后头脚步声紧跟而来，回头一看，靠，居然变成百人马拉松啦？于是转变方向，向学校门口奔去。

刚跑出校门口，刀剑锋甚至还没有决定往左还是右跑的好，就听“吱”的急刹声，身体腾空翻飞起来，在空中才看清原来一辆跑车撞上了自己。

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刀剑锋狗吃屎般摔到了地上，好在脸没有摔到，嘴离地面只有几厘米，但终于还是被他的手给撑住了身体。

后面的同学们“呀”的惊叫起来，许多人掩上了双眼，吓傻的来不及闭上眼的，却见到刀剑锋神气活现的跳了起来。

撞到刀剑锋后又撞上了学校围墙的跑车司机连滚带爬的钻出驾驶室，却正好见到刀剑锋跳起来边拍衣服边察看伤势的模样。

“你没事吗？”司机奇怪的跑过去看刀剑锋的伤势，自己的跑车虽然没有超速，但用60码的速度撞倒了这个人，她却居然还能跳起来？

“好象没事！”刀剑锋左看右看，发现除了裤子有点擦破，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装甲人？”司机恍然的拍拍手道：“万幸呀万幸，还好你是装甲人，我还以为这下要出人命了呢！”

“还好？？”刀剑锋想发怒指责，但想到自己总算是没出事，而且，看那跑车的模样，怕是被自己撞得不轻，摇摇头叹道：“算了算了，算我这几天够倒霉，你走吧！”

“那可不行。”司机不高兴了，他指着那辆跑车道：“我没有违反任何交通守则，跑车却让你给撞成那样子，你看看，你来看看，这可是你撞的啊，围墙哪能撞出这种坑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毕竟是我被你给撞了啊！”刀剑锋怒气终于压制不住，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将他悬拎了起来。

“根据最新的交通法，机动车撞到装甲人，装甲人未受损伤，而机动车受损伤的，如果错全在装甲人一方，则装甲人要负责赔偿机动车的损失。”司机掏出电脑开始了损失的计算，一点也不在乎被人提拎在半空。

所有知识，都已经被刻入到人脑中的生物芯片上，刀剑锋的生物芯片自然也有这方面的知识，甚至知道是哪条哪款，所以刀剑锋理亏的放下了司机。

“计算结果是32万到35万的修理费用，”司机高举着电脑，趾高气扬的望着倒霉被人撞还要自己赔钱的刀剑锋。

来追刀剑锋的同学们，看到刀剑锋没事，而司机却在找刀剑锋的麻烦，一个个闷不吭声的溜回了教室，大家脑袋里都有生物芯片，都知道任何法律条款，都知道这下刀剑锋倒霉了。

刀剑锋回忆起几天前自己被撞的事情来，那时他是肉体，被人撞成肉饼之后，保险公司赔了大笔的钱，那个司机也赔了大把的钱，才没隔几天，又让车给撞了，这回却成了他要赔钱，刀剑锋郁闷得直叹气。

司机笑眯眯的望着刀剑锋，既然对方是装甲人，而且错全在对方，就不怕她不赔。

“能缓几天吗？”刀剑锋换了口气，哀求着司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几天我还是肉身呢，这不，刚因为车祸换上了这装甲，我们家不是没钱赔，但一下子要花两笔那么大的钱，也有点凑不够钱啊！”

只见司机开始拨打紧急电话，刀剑锋知道他要找交警来解决了，急忙拉住司机道：“你别不信我呀，我是这学校刀校长的儿子，我老爸的名头这个城市的人都应该知道点的吧？”

“你是刀校长的儿子？”司机愕然，眼前的难道不是美女吗？他见到刀剑锋掏出了身份证，果然，上面写着“刀剑锋男（女装甲）”的字样，忽然觉得浑身起鸡皮，靠，男人换上女性装甲，居然可以变成这样的大美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刀校长虽然在A市的富翁里排不到第一百名，但区区三十几万，确实不在话下，而且虽然不是A市前百名的富翁，终归还算是A市的名人，稍有点社会常识的人，都知道他。

“我要见见你父亲！”司机眼珠一转，眉开眼笑的拍起了刀剑锋的肩膀，开得起跑车的，当然也不会很在乎三十几万的钱，不过，倒是刀剑锋让他很在乎。

“请跟我来！”刀剑锋垂头丧气的给司机带路，倒霉呀，不过总算是不用见交警，不然闲着没事好报道的当地新闻媒体，一定会把他的事情大加渲染一番后在网路上占上半个版面。

刀校长简直要气晕过去，这个败家子，前几天的车祸就不说了，毕竟那事错全在对方，而且儿子差点死掉，但今天，刀剑锋他不是没事找事吗？好好的跑什么马拉松？而且还把人家的跑车给撞成那样子，让同学们摸一摸看一看会死啊？

“实在不好意思！”刀校长拿出最好的茶叶来，给司机泡上了一杯好茶，赔着笑脸道：“逆子前日刚出过车祸，这装甲花了我们家520万多点的钱，一下子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赔给你，你看是不是能缓它个十天半月的？”

“这我已经听刀同学讲过了。”司机贼笑着吹了吹茶水，“我也是相信刀校长的声誉，才会上您这儿来喝茶的是不是？”

“对对对，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嘛！”刀校长急忙给刀剑锋施眼色，刀剑锋倒也不呆，忙从刀校长的桌子上拿过烟，给司机点上。

“钱嘛，说实话，我也不是那么在乎，”司机美美的抽上一口烟，从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在刀校长眼前打开。

刀校长往那小本上一瞧，是个工作证，上边除了司机的照片以外，还写着司机的名字与职位。

“利如意男A市装甲人心理研究所副所长”

这个利如意在A市也是有点名声的人，不过由于工作性质，公众场合露面不多，所以刀校长没认出司机的身份来，不过“装甲人心理研究所”倒是很有名的一种机构。

由于各种装甲人在社会上越来越多，而装甲人在很多工作中都在扮演重要的角色，这些肉体暂时消失，或是暂时不用的人的心理活动，也就变得很有研究价值，一个使用装甲的人，他可以造成的破坏或创造的价值，是肉体人无法相比的。

比方说，某个装甲人想不开了要撞车自杀，那不仅仅是引起交通事故那么简单，十之八九还会撞坏好几辆汽车，如果某个装甲人是个小混混，那就更不得了，打架时只要护住头部，一挑几百都是轻松简单的事情。同样的，如果那个装甲人是个消防员之类的角色，只要用上全密封高度耐火的头盔，火里来去就完全自如了，想救几个就能救几个。

世界上，这种研究所很多是私人性质的，负责为各个公司调查他们将要任用，或已任用的装甲人的心理状态，一个装甲人在工作中可以顶几个，自然他们的调查费用也是一般人调查费用的几倍，所以这种研究所是个很赚钱的行当，副所长身份自然可以开得起跑车了。

但是，这跟刀剑锋有什么关系呢？这位副所长总不会好端端的拿工作证给人当宝看吧？

“开门见山吧，刀校长，”利如意毕竟是个科研人员，打马虎眼的不是他的爱好。收回了工作证后道：“暂缓赔偿是要有代价的，我需要这位刀同学帮我做调查工作。”

“我？？”刀剑锋不明白为什么这司机忽然从要求赔偿变成跑这儿来招工了。而且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这对令公子是件好事，”利如意抿了口茶道：“如今的年轻人，特别是象你们这样经济条件下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挣钱有多难，令公子为我打工，一来可以缓一下赔偿的时间，二来可以锻炼令公子的能力，三来嘛，我也实在很需要象刀同学这样的人为我工作。”

“他有什么地方，竟然能让利先生看入眼？”刀校长糊涂了。

“就两个地方，一，他是刚刚变成装甲人的，在跟同样是装甲人的人们打交道时，有共同语言，而且还因为无论年纪还是变成装甲人的时间上，都是小辈，所以容易受到别人的同情。二，他身为男人，却在使用女性装甲，这更能引起别人的同情，而且还能解除同样配错装甲的人的敌意跟戒心。”

“其实还有第三个地方。”利如意笑意更浓，“令公子身为男儿，装上女性装甲之后，竟可以如此美丽性感加可爱，实在罕见，漂亮的人总是容易亲近别人，这也算是心理学的基本常识了。”

“那为什么会是我呢？象我这样子的人，不是很多吗？”刀剑锋还是很糊涂。

“如果每一个人都象你一样问的话，我就找不到人来工作了，”利如意掸了掸掉在裤子上的烟灰，“我们已经有许多人材在为我们做这样的工作，但有时会人手不够，象你这样来做兼职的最适合我们的需要，既能在忙时帮上忙，空闲时又不用付你工资。”

刀剑锋恍然，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对于装甲人心理研究，刀剑锋也有所耳闻，知道干那个工作的，就连看大门的都要比别的地方高出点收入，做调查的收入也不低，由于整天在外跑，需要支付的开支总比普通人大出许多。但这工作有季节性，每年7月份到9月份，是各个学校毕业生找工作的旺季，每年的1到3月份，是天冷最易出车祸，也最容易引起火灾的季节，这时候的装甲人数量总会增加。凡是变成装甲人的人，都无一例外在被聘用前会受到调查。

这两个旺季时，听说各种针对装甲人的调查工作，会比平常增加一倍不止。这么一算，如果自己为利如意工作三年，可以为他创造的和省下的价值，就已经远远超过那辆跑车的修理费用了。

“那就这样吧！”刀校长伸手，跟利如意握了握手，刀剑锋想说点什么，但刀校长却完全不再理他，连那个利如意也不再理他，两人埋头开始研究合同，刀剑锋只好闷闷的走出老爸的办公室，一撞竟然撞出个兼职工作来，真是意料不到。

不过刀剑锋对这份工作倒比较中意，调查嘛，说白了就是跑来跑去跟人家聊天喝茶，那有什么？自己不是整天在干这种事情吗？

小孩子总是思想简单，接下来的第1个调查对象，就让刀剑锋几天睡不好觉，怕的。

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章 05 意外的第一个调查对象

成为兼职装甲人心理调查员已有一个多月，但一直没有接到工作，当然也就没有挣到平生第一笔钱。如今不管在哪里，兼职工作总是在休息时没钱领的。

学校中各式各样的异样眼光渐渐变少了，大家开始习惯刀剑锋的女性形象，就算还没有习惯的，也懂得什么叫“聪明的从众”，所有人都研究刀剑锋时，刀剑锋也没有办法反抗，但如果大家都不再研究了，什么人还再表现的好奇的话，就会挨揍了。刀剑锋很少打架，也不是受欺侮的角色，如今肉拳换成了铁拳，不管那拳头看起来多可爱，总归是铁拳，挨上一下搞不好会死人的。

所以刀剑锋的日子，渐渐变得平常了。只是，他还是没办法顺利的上厕所。

去男厕？那简直就是招苍蝇，一堆男人站在那里尿尿，刀剑锋顶个女性装甲进去蹲坑，不是没事找事吗？去女厕？大家都知道他原本是个男人，往女人堆里一钻，还不被人用色狼变态等等头衔给顶出来？

好在肉体只剩下脑袋之后，需要的食物与水也变少了许多，而且装甲身体跟肉身不同，几时进食几时排出，完全由意志控制，所以刀剑锋一个多月没再在家以外的地方上过厕所。

不过，无论如何刀剑锋的人际关系还是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那些一起研究色情杂志的朋友们，没再好意思跟他交流色情方面的心得。原本那些搂肩搭背的伙计们，也没再敢搂他这个男性女装甲人。原本那些关系不怎么样的女生们，现在更不怎么样了，虽然是人造的，但终究比她们那些天然的身材好太多，甚至连脸，女生们想起来就有气，那张脸明显没经过任何人工的处理，还是原来那张脸，只不过换了个女性装甲而已，只不过用上长发的假发而已，竟然比班上原本最漂亮的女生都漂亮。

刀剑锋得罪的，可不是一个化学班一百多学生那么简单，化学班的同学，在物理班有很多不同一班，在医学班又有很多医学班的同学，在法律班……如今的学生，各个班的同班同学加起来，往往有一千多号人，刀剑锋所在的学校总共也就6000多人，他硬是得罪了1／6。

其实说得罪也是不对的，女生们基本上气不过一个男人用了个女性装甲，居然比很多原先的班花都漂亮，她们主要是嫉妒。而男生们怕吃刀剑锋的铁拳，如今跟刀剑锋搂肩搭背，形同找死，如果竟然跟他交流起他现在最见不得的色情杂志，来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她”，没法再泡妞的话，更会有死无全尸的可能。

没办法，人性总是这样黑暗的，而装甲人又太强大，跟装甲人打架纯粹自杀，所以或嫉或怕的，都不再接近他，原本朋友也算是满天下的刀剑锋，忽然就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仅仅有几个同学，还跟刀剑锋保持着比较正常的关系，但所谓“比较正常的关系”也就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等等而已。

倒是有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男同学，叫做“卫青英”的，这一个多月来，总跟刀剑锋套近乎，不过刀剑锋现在心态不良，对任何人都抱着警惕的态度，就算那个卫青英看起来多顺眼，也不能达到谈论天气之外的程度。

尤其是，那个卫青英也算是学校有名的一害，他从不打架，但泡妞数量之多，是学校任何其它人无法比拟的，据说卫家原本是H市的大富之家，后来因工作关系搬到了A市。传言是不是真的，刀剑锋没兴趣去打听，只知道卫青英从来都是开着吉普车上下学，想来因为有钱又长得极帅，所以才招女人喜欢的吧。（虽然汽车已经不是品论穷富的标准了，但年纪轻轻可以有自己的车的，也还是没几个）

这种害虫（其实原本刀剑锋对他是很羡慕的，刀剑锋虽然也仪表堂堂，怎奈对泡妞一向不拿手）对于现在的刀剑锋来说，是需要特别回避的人。当然一个男人不太可能对另一个原本是男人的人产生爱意，但象这种号称女生床头泡出来的害虫，极有可能为了一时刺激，或只是打个赌之类的无聊理由，把刀剑锋用药迷倒等等恶劣办法，弄上床那个一次。

虽然只是个装甲，虽然装甲身体不会有经带胎产的功能，但仅仅是性生活的话，它不论对装甲者自己，还是对方，都会象真的一样。

想到那种事，刀剑锋就会吓得直哆嗦，如果还是天然的胃，一定会狂呕一番。

所以，虽然还没有工作过，但刀剑锋已经初步认识到，装甲人心理调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一个装甲人的生产能力是常人的数倍，破坏力可以达到数十甚至数百倍，只要想想就觉得可怕。如果所有装甲人都象刀剑锋一样，受到那么多的特殊待遇的话，如果有谁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话……刀剑锋觉得想象一下都是很可怕的。

出于最近的人际关系，出于对这一兼职的全新认识，现在刀剑锋非常期待工作任务的到来。

等啊等啊，终于，第一个任务到达了。

有一个叫做“卫丽人”的女性装甲人，最近要到警局做兼职，名字很土，照片上却长得很漂亮而且可爱。据说卫丽人是在3年前出的事故，因为意外碰到高压线而身亡，虽然身“亡”了，但脑袋还没有死，所以被医院换了个装甲身体在活着。而且还是男性身体。

其它情形，资料上没有讲到，估计是之后就没再做调查，只因为要做兼职，所以才要调查的吧。

看到那个卫丽人的照片时，刀剑锋就觉得眼熟。但是“卫”是A市的大姓，同学中姓“卫”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整个A市加起来更是数量众多，刀剑锋猜测，这人从年纪上看，搞不好是自己的某个同学也说不定。年年都有些人转学出去，也有人转学进来，所以不知道她的原本性别，当做男人来看也是可能的。

讲好了这份工作的报酬是3000元，时间限定在一周内，刀剑锋觉得没时间再去胡思乱想，于是从电脑前离开，直接打车往那份资料上的家庭地址驰去。

虽然已经有“是某个同学”的心理准备，但当那家的主人来开门时，刀剑锋仍然吓了一跳，转身想逃，终于又禁不住自己挣钱的诱惑，转回身，干笑着跟那个人打了个招呼。

那个来开门的，就是最近老跟刀剑锋套近乎，而且在刀剑锋的恶梦中出现过几次的卫青英。

“原来是他！”刀剑锋满脑子胡思乱想起来，“真看不出他原本竟然是个女的，不过难怪泡妞水准那么高，原来本来是个女的啊？女人当然了解女人的想法了！”

“唉呀，怎么会是你？”卫青英没有先看人再开门的习惯，打开门，猛一瞧竟然是最近出名出到红里发紫的刀剑锋，“想不到你竟然会主动上门，真是荣幸之至啊！”卫青英伸手去拉刀剑锋，刀剑锋脑子里正是一片浆糊的状态，稀里糊涂的，也没说什么，就那样被拉进了卫家。

卫青英将刀剑锋领到了自己的房内，安排他坐在床上，然后倒了杯咖啡，笑眯眯的望着刀剑锋，刀剑锋还在浆糊状态中，接过咖啡小口小口的嗫着。

于是，一个人在那里傻傻的喝咖啡，一个人笑得贼色贼色的不住打量另一人的身材。

刀剑锋不出声，卫青英也不出声，只是越坐越近，直到手伸进了刀剑锋的衣内，刀剑锋才惊觉过来，“啊”的一声扔掉了咖啡杯，一跳跳出几米远。

“你……你……”刀剑锋一时不知该骂什么才好，变态？色狼？同性恋？？

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卫青英算是男同性恋还是女同性恋？？

刀剑锋的脑袋差点再次钻入浆糊中，眼见卫青英温柔的笑着靠过来，终于又一次警觉过来，再次后退了一步。

知道对方已经起了警觉，卫青英决定暂时放弃，摆摆手道：“开开玩笑，开开玩笑！”

对于女人，卫青英太了解这时该说什么话了，但对方是个从男变女的家伙，该说什么还真是没谱。不过，虽然暂时放弃了，卫青英并不打算永久弃权，刀剑锋实在太好玩了，在跟她上床之前，绝对不会放弃！

“那么，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卫青英决定暂时说点严肃的话题，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再在谈话中逐步消除对方的警戒心。“难道是迷路了？”

“我找你……”想了想，刀剑锋决定还是不要立刻说出真意的好，没经验的新手，最好是小心些。“我只是觉得这房子蛮漂亮的，想进来看看装修而已，你知道，我家正要装修，我没想到你住在这里。”

刀剑锋家除了小强的房间没造以外，其它的都造过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卫青英也知道纯粹是鬼话，不过也不说破，这时大家都需要一个借口和理由，以及聊天的话题。

“很高兴你这样觉得。”卫青英明知是顺口说说，不过打心里十分喜欢这话，“因为这房子从地基到书柜，都是我一个人设计的。”

“真的？”刀剑锋顿时对卫青英充满景仰之情，早听说卫青英多才多艺，想不到竟然能耐到这个地步，可以自己设计房子和装修。

话说到这里，刀剑锋才开始细致的打量起这间房间来。

房间不大，但书柜满墙，各种可爱的装饰物也占据着各个本不起眼的角落，床头上还挂着一把武士刀，这也算是这房里最有男人味道的东西了，相信卫青英布置这间房时充分考虑到了泡来的妞们的心情感受，搞得一点生份的气味都没有，每一样都在强调主人的博学和温柔，同时也强调了男人的好战。

相信走进这间房的女生们，都会被这房间浪漫而且家的感觉给控制住的吧。

刀剑锋开始幻想自己如果有这么一间房该有多好，那泡妞应该会简单得多了吧？随即见到卫青英有意无意扫描自己胸部的眼光，又伤心的想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泡妞的资格了。

可是，原本是女性的卫青英，怎么会对女人感兴趣呢？会不是其实不是他呢？比方说他有什么兄弟姐妹？

发现卫青英又在看自己，刀剑锋“呵呵”一声干笑，却不料竟然将卫青英眼中的色意完全带出，急忙正经的咳上一声，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兄弟姐妹呀？我发现你们家房子很大啊，这么大房子应该有很多人住的吧？”

“我是独子，”卫青英温柔的一笑，问道：“要不要再来杯咖啡？”

“不用了不用了，”现在刀剑锋才想起怕他下迷药的担忧来，不禁后怕起刚才那杯不知味道的咖啡，会不会产生什么可怕效果。

独子？这么说来，那个卫丽人就是眼前的卫青英了？

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刀剑锋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该说点什么话，才能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

“你今天来，不是迷路，也不是来看房子的吧？”卫青英猛的说道，“是不是喜欢我？”

“嗯！……啊？不对，不是这样子的。”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件罪恶的事情，”卫青英故做伤心的问道：“你是不是讨厌同性恋？看不起同性恋？”

这年头，不承认同性恋的合法合理性是件很落伍的事情，大家都以对此事的宽容来表现自己的不拘一格和人道主义。虽然实际上能接受的还很稀少。

刀剑锋也不例外，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在心里想着：“果然是个同性恋，就是不知道算是男性同性恋还是女性同性恋，反正他是个变态，这准没错。”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卫青英眼含热泪，一把抓住刀剑锋的双手，“难道我不够优秀吗？难道你到我家里来，就只是参观吗？”

恶心的感觉阵阵泛起，刀剑锋死命挣扎，直到装甲手臂“咔咔”做响，才想起对方也是装甲身体，难怪用那么大力仍然没有成功挣脱。

有钱人使用的装甲就是不一样，虽然刀剑锋用的已经是很上档次的装甲了，但明显不如卫青英的高级，毕竟两家的经济实力完全不同，一个只是小城中的一般富人，一个是大城市的大富之家。

眼见对方竟然眼含鳄鱼的眼泪，嘟着嘴靠上来，刀剑锋再也顾不得其它，大吼一声：“你是女人怎么还这么色？”

卫青英身形顿滞，望向刀剑锋的眼神竟带着慌乱与恐惧，但只是两秒钟的时间而已，卫青英神态又转，镇定自若的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但你不也是个变性装甲人吗？”

趁着卫青英的手放松，刀剑锋急急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恶声恶气道：“我可不象你那么变态！”

“哈哈哈哈！”卫青英大笑，戏腻地道：“你还说你不变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的模样，看你的表情，看你的讲话口气，哪点象男人了？你不变态？告诉你，我们装甲人都是变态！”说到最后，竟有泪花闪动，连刀剑锋都看得出，这次是真的泪水，而不是煽情工具。

刀剑锋一时语塞，刚才自己擦手的动作，讲出来的话，确实常常在一些肥皂剧中见到某某女角表现。

“你是来调查我的心理状况的吧？”卫青英懒懒的往床上一躺，眼看天花板，“我知道，我申请做警局的兼职后，一定会有人来调查，这也算是社会上的绝对惯例了，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我的同学你。”

“知道就好。”刀剑锋咕哝一声，“那你现在可以确认了，我可不是喜欢你才来找你的，哎这话实在太恶心了。”

卫青英微微一笑，虽然刀剑锋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不过语气是可以听得出来的，已经正经许多，而且柔和许多了。

“如果是别人，我还不会配合，凭什么让人家当猴子一样研究？不过是你就可以例外，不是因为你是我同学，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和我一样悲惨的变性装甲人！”

刀剑锋无语，他想起了利副院长的话，看来利副院长的确是找对人了。

“你已经没有朋友了吧？过去的那些朋友，现在都形同陌路了，是不是？”卫青英的话，象剑一样扎进刀剑锋的心中——这只是形容词，因为刀剑锋已经没有天然心脏了。

“我也是……”卫青英忽然哽咽起来，“我的初恋也因为这件事情完蛋了，你不要误会，那时我还是很正常的，初恋当然是跟男性，还有我的那些朋友们，全部都不再跟我往来，虽然明明天天可以见到他们，却象是……象是我成了透明人一样，谁也装做不认识我。”

刀剑锋嘴里重复嚼着卫青英的话，这些话，也是他的境况的描写，除了初恋之外。刀剑锋的初恋早在一年多前就结束了，所以还没有尝到因为装甲身体而失去至爱的感觉。

“后来，我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学校，我开始努力做个不引人注目的人，想慢慢的，静悄悄的等候新的身体长成，可是我越不想引人注目，却越引人注目，大家都把我看成同性恋，变态，说我娘娘腔，我是个女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娘娘腔？虽然我的身体是变成男性了。大家都拿我当怪物，都耻笑我，我还是一个朋友也没有，所以我又换了身份，又换了学校，我每天把眉毛画得浓浓的，打扮的象个男人一样，甚至开始看色情书，我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花花公子，没有人怀疑我的性别，没有人，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以为自己是一个男人了。”

“不会吧？”刀剑锋虽然明知对方就是个花名在外的公子哥，但仍然不太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可以在短短三年内彻底颠覆自己的性别认识？

“我没办法。”卫青英伸手擦了擦眼泪，继续躺在床上说话，“你看过我以前的照片吗？”

“嗯，档案上有，很漂亮，可爱极了。”

“是，就算我换上了男性的装甲，换成了男性的装扮，仍然很漂亮，很可爱是不是？”

“是！”刀剑锋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卫青英女友一大把的主因。

“追求我的女生太多了，我的脸，还有我的家世，都引来了太多的女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回避？那样子会再次招人怀疑的，我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了，我太孤独了。”

“那也用不着……”刀剑锋硬生生止住接下来想说的话，没料到卫青英自己却接了下去。

“跟女生上床是吧？”卫青英忽然大笑出声，刀剑锋以为卫青英受了刺激发神经，立时做出不知哪种武术中的防卫姿态来。

“第一次，我是被迫的。”

“嗯……啊？？？”刀剑锋差点掉了下巴。“你不是男性装甲吗？而且你的装甲性能那么好，怎么可能？？”

“我被下了迷药。”卫青英象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再次大笑：“从来只听说男人迷奸女人，没听说过女人迷奸男人，不过这世道真是变了，什么事情都有啊，她就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冰美人西施王，知道吗？”

刀剑锋感到了一阵晕厥，西施王谁不知道？那位美女姓王，因为长得美，是全校最有人气的美人儿，所以被称为西施王，只是因为其人态度冰冷，为人极自负，男生根本亲近她不得，所以才又有冰美人的外号。

“她是个同性恋！”卫青英又扔出个超级炸弹。

“啊？那那……”刀剑锋发觉自己眼珠也快掉下了。

“她在我家时，趁我不注意，偷翻了我的抽屉，知道了我其实是个女生，只是装配了男性装甲，她只喜欢女生，我是，而且我又是个男性装甲，所以最合她的意了。这也是我被迷翻后，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事情。”

“医学知识太普及的后果！”卫青英叹了口气，“人人都知道麻药的配方，只要有点关系弄到了原料，谁都可以自己配制麻药。”

刀剑锋承认这话很对，所以他才在开始时那么担心被卫青英麻倒。

卫青英坐起来，望着刀剑锋继续说道：“一晚上她都在搞，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强的性欲，到了天亮，趁我虽然醒了，可还是没办法支配身体动作时，她又搞了几次，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做为男人跟女人干这种事，是这样的感觉的。后来，后来因为怕她说出去，我又跟她好了几次，你不知道我当初真想死了算了。”卫青英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象想死的样子，反而在微笑着。

刀剑锋的表情无疑将他想说的全出卖了。

“人如果碰上不幸的事情，要么反抗，如果反抗也无济于事，那就最好是沉沦下去，越堕落越快乐！”卫青英贼笑一声，刀剑锋鸡皮立起。

“后来我也习惯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嘛？仔细一想，所谓男人女人，竟不过是一个基因决定下的几个器官的差别而已，我们这种人，因为意外失去了自己的身体，被配上了异性的装甲，如果你换个环境，谁知道你是男是女？除了不能让女人怀孕，男人该有的功能我全都有，你也是，除了经带胎产，女人该有的功能你全都有，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个男人？我又凭什么说自己是个女人？”

看到刀剑锋认真思考的样子，卫青英偷偷靠近了点刀剑锋，再次开导道：“性别只是由身体决定的，人的脑细胞并不分男女，难道男人女人真有什么身体外的本质差别吗？没有！难道你觉得男人时候的你，特别优秀了？”

刀剑锋不是性别主义者，自然摇头。

“那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不都一样是人吗？”

一双性能更好的装甲铁臂环住了刀剑锋的装甲细腰，知道自己的装甲不如别人的强，刀剑锋也不再乱挣扎，只是哀叹道：“难道你也想对我用强的？就算我的身体是女性的装甲，我的思维还是男性化的，你要我怎么接受得了男性装甲的你？”

铁臂松开了，卫青英眼含饥渴与热切，望住了刀剑锋的双眸道：“我不会那样乱来的，我们同是变性装甲人，知道你的痛苦，我只是想说，在这个城市，没有人比我能更了解你的处境，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情，无论做我的情人，还是做我的朋友，我都很欢迎，你要调查我也好，要那个我也好，我都会配合你的。”

虽然是这样赤裸的对话，不过刀剑锋感觉已经不象开始那样恶心了，了解了对方的过去，而且对方毕竟是个女生，虽然身体是男性的装甲。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的，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欢迎你在任何时候来找我，无论你为了任何目的。”

刀剑锋苦笑数声，想不到自己换成装甲身体后，最能接受，最愿意接近自己的，竟然是在男生中有着“害虫”一称的卫青英。

绝对不想跟这害虫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只要这工作结束，就当两人从不认识一样！刀剑锋下定了决心，“我怎么能跟这种变态交朋友？”他心里想着。

这一晚，刀剑锋自然是早早的回到了家里，早早的上了床，整晚都在做梦，梦到自己被男人们追求，甚至梦到被卫青英按到了床上。好在刀剑锋的房间隔音效果较好，不然半夜杀猪般的尖叫，一定会引来凶案组的警察。

第一章 06 工作是约会

早上9点。

因为是休息日，所以做了一晚上恶梦的刀剑锋可以睡懒觉，而不用被母亲拉出床。不过他没这么好命可以继续睡，昨晚上发给利副院长的记录，今天就收到了回复。

科技越进步，人就越不自由。

当世上还只有电话时，人为了睡懒觉可以拔掉电话线，当世上还只有手机时，人为了睡懒觉可以关机。但如今，每个人床头都有了可视电话，它既不能被拔掉电话线，也无法关机，因为设计中，它是24小时待命的，如果某家深夜有歹人潜入，主人连喊两声“救命”、“来人啊”之类的话，电话机就会自动接通最近的防暴治安单位。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功能，所以才被设计成无法切断线路，所以既管在脑袋上加个棉被，电话仍然不停的吵着主人，直到刀剑锋投降为止。

“大清早的找死啊？”美少女形象的刀剑锋用美少女才配有的悦耳声音骂了这句难听的话。

“笨蛋，上课时你都在干什么了？”虽然没有用眼睛去看，但听到声音，刀剑锋也知道打电话来的是如今的上司，利福院长。

“利福院长，嘿嘿，您老有什么事？”刀剑锋立刻将头伸出被窝，打开可视开关，冲床头上的摄像机媚笑，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债主呢？（这里顺便说明，刀校长有意让儿子尝一下人间冷暖挣钱困难，所以与利福院长的合同里，写明了赔款由刀剑锋本人担当一半，也就是刀剑锋自己要负责赔偿16万。那16万，就从刀剑锋的酬金中扣，每次扣一半，直至还清，包括利息。）

“你自己说吧，你送给我的是什么破烂记录？”利如意手中的半截烟头在屏幕中划出道道光迹来。

“不是您说的，只需要跟调查对象聊天喝茶，一切影像声音都会记录在您给我的项链中吗？”刀剑锋小心翼翼的反驳着。

“笨蛋！那只是打个比方，岗前培训课程不是再三强调过，要尽可能自然的聊天、尽可能象好朋友甚至情人家人一样聊天的吗？不是再三强调过尽可能长时间的跟调查对象待在一起的吗？你上课都都在听点什么？”利如意狠狠掐灭了烟头，仿佛那就是刀剑锋的脖子一般。

刀剑锋下意识的缩缩脖子，没敢再发表言论。

上课＝睡觉，这在刀剑锋看来是再自然不过、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岗前培训课，他也很自然的睡起了大觉。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调查对象对你有意思，那你就最好吃住都跟他在一起！”

“那可不行，那我不是太危险了吗？”刀剑锋立时拒绝，开玩笑，难不成出卖色相也是工作内容？

“……嗯……也对，你现在毕竟是女孩子了，跟陌生人住在一起的确危险……”

“我是男的！”

利如意没理刀剑锋的更正，继续道：“我这里正好有样东西，可以借给你用，租金300元一天，很便宜吧？嘿嘿，防狼专用的，而且是专门用来对付装甲人的。”

借用还要租金？刀剑锋心下暗骂，对利如意的认识深入了一层。

刀剑锋毕竟年幼，见识少，而且与利如意相处时间不多。以后他就会明白，利如意不仅在科学研究上很出名，而且在“挣钱”上也很出名，是属于出门踩到狗屎也能想办法踩出黄金来的那种人。

话分两头说，挂断电话，利如意立刻从办公桌上将“防狼专用”的神秘物件交给了秘书，由秘书开着车给刀剑锋送去。

那个神秘物件，是利如意一个朋友的最新发明，能在瞬间产生出高频脉冲电波，对人无害，但对电子机件，却是很要命的，轻则短路，重则烧毁。这样一个东西，乱用的话对装甲人是很危险的，所以利如意的那个朋友，希望可以做些试验，找到最佳控制方法，将电波影响控制在装甲身体的机动系统方面，而对生命维持系统完全无碍。

虽然，也对一些机器人做过试验，但装甲人与机器人有着许多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最终是要找几个活人，也就是装甲人来试试。这本来是件很难完成的事情，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过利如意却将之取来，帮助那个朋友完成这项试验。当然帮助是有代价的，每次试验收费20000，如果要出修理费，由那个朋友完全负担。

现在，利如意将这物件交给了刀剑锋，刀剑锋用一回，他就可以从朋友那里拿一回，就算一次也不用，也能收到每天300元的租金，怎么收？那再简单不过了，从刀剑锋的酬金中扣除就行。

而刀剑锋，在穿好衣服之际，就收到了秘书专车送来的神秘物件。

神秘物件形状如同护腕，精雕的黄金色金属上，还有一些红色蓝色的人造宝石，看上去很怀古的饰品，让人想到亚特兰蒂斯穿轻纱赤着脚的美女祭司。防狼专用，自然基本上是女性使用的，所以设计成这种女人味十足的样子倒也不奇怪，刀剑锋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样漂亮的饰品上，有着比较明显的“S1”字样？

他要是知道“S1”指的是“试验品一型”的话，绝不会将它套到左手腕上，可惜他不知道，反而是想当然的将它想象成了“少女1型”。

毕竟是阅历少啊，哪有装饰性的商品在看得到的地方刻上型号的？

这个护腕倒也真是高科技产品，从秘书的传话来看，它的启动不需要任何动作，在它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有着高敏感的触点，接收人脑的脑电波命令，所以既便手脚完全不能动，也能按主人的意思工作起来。

感叹着如今科技的先进，刀剑锋感觉底气足了许多，只要有了它，相信就算来上几车的色狼，也完全可以应付了。

顺便的，秘书传达了利如意的指示：除了个人卫生等隐私事件，其它休息时间，刀剑锋必需与调查对象时刻在一起，今后也以此为鉴。

为了“自己挣钱，花自己挣的钱”这件极具诱惑力的事，刀剑锋决定将脸皮暂搁一边，就算卖笑也行，只要不碰那个雷区，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虽然这样子决定了，刀剑锋仍然踌躇了许久，才终于给卫青英打了电话。

“当然好啦，哈哈，那我来接你吧，你家的地址是？”卫青英那边道，刀剑锋没有打开可视功能，光是对方得意的声音，就已经让刀剑锋反感，要是看到对方神情，刀剑锋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会崩溃掉。

说了自家的地址后，刀剑锋开始后悔，干嘛让那个家伙知道自己住在哪？那样子以后不是太容易被找到了？

刀剑锋现在对卫青英，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感，只知道反感，而且害怕。

害怕什么？刀剑锋本人还不清楚，不过，实际上，在他的梦中，已经比较明确害怕的原因了。

卫青英的吉普车很快就到了刀家的楼外，吉普车的发动机轰鸣声非常沉闷但悦耳，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辆好车。

刀剑锋没有给卫青英进屋的机会，直接从二楼窗口跳出，他现在已经有些了解自己装甲的性能了，这样的高度对装甲身体来说，跟走平地没有两样。

但在卫青英看来，这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扑进她的怀中，一伸手，就将还未落到地面的刀剑锋抱了个结实，直到见到刀剑锋凶恶的眼神，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得意，于是将刀剑锋放落地面，微笑一下，为刀剑锋打开了车门。

“你决定去哪吧！”刀剑锋将主动权交给卫青英，这也是秘书好心交待的事项之一：尽可能给对方主动权，以更深入了解对方。

卫青英神秘一笑，脚踩油门，吉普车便向某个地方驶去。

很快的，车子上了高速，卫青英这才道：“你的工作，我会帮忙的，现在我带你去我以前住的地方，让你能更了解我。了解了我，你就会爱上我了，而且你的工作也有交待了不是吗？”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说话，刀剑锋一向最为反感，无奈工作要求他既便是对牛弹琴，也得卖力而且还得卖笑的弹。当下只是撇撇嘴，眼神便专注的望着前方，虽然前方没什么好看的。

吉普车一路被超车，有时避让得慢了，其它车辆便在后头拼命按喇叭，刀剑锋虽然没有自己的车子，但不表示没驾照，更不表示没开过车，从来没这样子让其它车辆挤兑过，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也开得太慢了吧？这样子晚饭前能到那里吗？”

“不用着急，会到的，而且，开快车很危险的啊！”卫青英抱歉的笑笑，却并不转头看刀剑锋，“我买这辆车，就是为了更安全些，其实我也不喜欢越野，我只是喜欢吉普车相对比较好的防撞性能。”

“你还是个……”刀剑锋吞下一口口水，假装被口水沧到，咳上几声，不过对方不是呆子，好在好象还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回他一句：“我想我应该还算是个女人吧！”

之后足有半小时没有再说话，不过，刀剑锋终究再也忍不住这种蜗牛速度了，这哪里是在开汽车啊？简直就是在赶牛车嘛！这条路最低限速80公里，卫青英就只开了85公里左右，H市虽然不是很远，但按这速度，估计还得再开上三小时？

尽管卫青英不是很愿意，但在刀剑锋的强烈要求之下，只得开到最近的一个服务区里，将驾驶权交给刀剑锋，可能是牛车般的速度开太久了，憋得慌，刀剑锋将油门踩到了尽头，听到卫青英不断的惊叫惨嚎，几日来，不，应当说是一个多月来的郁闷，几乎全部消散而尽。（事后卫青英几乎被吊销驾照，好在家中钱多关系广）

刀剑锋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飚车是这样爽快的事情。从前他都只在游戏中干这样的事，现实中不仅怕交警，更怕死。但现在能一睹卫青英狼狈惊恐的模样，一直被压着的那股气，总算是大大的出了一口。

卫青英也不知道原来飚车是这样恐怖的体验，脸色惨白如雪的他，恨不得自己立时晕过去，可又不敢晕，怕不知怎么就死了，于是在极度的恐惧中睁大了眼，心中对叫得上名字的所有神仙祈祷着，好在飚了半小时左右，刀剑锋终于心情舒畅，渐渐的车速回复到了允许内的最高速。

终于，车子平安无事到了H市，刀剑锋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找回男人的自信，神采风扬的将车开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咖啡厅前，领着还在不住念叨着各路神仙的名字，感谢神们大恩大德的卫青英，坐到了某个靠窗的位置上。

一杯咖啡下肚，卫青英总算是彻底缓过神来了，捧着第二杯咖啡，抱怨起刀剑锋的蛮劲来。

“万一撞车、翻车了怎么办？”

“我们不都死过一回了吗？怕什么啊？哈哈哈！”刀剑锋大笑，这些日子来都不敢放开声笑，一笑就挨刀母的骂，说要绅士点？（刀剑锋可不觉得那象绅士，反而更象是淑女）

“你正经点好不好？”卫青英无奈的给刀剑锋拱拱手，算是求饶，“咱们的装甲身体可不是用来打仗的，那种程度的撞击可真的会死的，而且我们的头可不是铁做的啊！”

“我以为你做了几年男人，会有点男人的魄力的，怎么还这么胆小呀？”刀剑锋开始耻笑卫青英，做人要懂得利用“势”，刀剑锋一向都懂这个道理，不趁着现在的气势把卫青英压下去，连今天在内的6天，要怎么对付卫青英那性能更优异的装甲身体？

“我……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呀！”卫青英一副娇小姐的神情，虽然脸还是女孩子的脸，但毕竟是男人装甲，恶心的刀剑锋差点连人工胃都翻江倒海起来。

两人聊天的情景，也落在了一些旁人的眼中。

“看那个男人，真恶心，人妖吧？”一个女的悄悄的对她的男友道。

“那个女的也是，说话那么大声，坐没坐相喝没喝相，真是没教养。”男的也对他女友道。

“会不会是装甲人啊？”某服务小姐悄声对另一服务小姐道。

种种悄悄的议论声一多，竟也变得响亮起来，卫青英见势不妙，急急掏出卡来，在桌子的刷卡槽上一刷，拉着刀剑锋跑出店外，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丢脸的地方。

“妈的，偷偷摸摸的议论个屁！”刀剑锋坐在副驾驶位上，挽着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但今日“男人”的感觉特别强烈，给他的感觉特别好，所以就算是打上一架，刀剑锋也毫不在意。

“算了，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什么是别人的自由，就算打得他们不敢说出来，人家心里也还是一样在说我们的。”卫青英劝慰着刀剑锋，这个刀剑锋，今天看起来就算是杀人也大有可能的样子，要小心些为妙。

“好，我今天心情好，给你面子，你说去哪吧？”刀剑锋挽起另一只袖子，大刺刺的往椅背上一靠，看得卫青英直皱眉。

“我们也在车上坐了半天了，虽然我们不知道饿，不过还是去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吧！”卫青英又补充道：“你就算不想保持淑女风范，好歹也保持点绅士风范吧？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象个流氓一样？”

“嘿，你对我有意见？”虽然这样说，不过刀剑锋还是改掉了坐相，放下了袖子，开始做绅士。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一个昏暗的小酒巴内，这也算是他们协调的结果，卫青英想去正规的、上档次的饭店，而刀剑锋想去更昏暗没档次的酒吧。总算，这个小酒吧虽然昏暗，倒也不喧闹，音箱中流趟着轻松悠扬的情歌，几点烛光照着人的脸庞，投影在不知名画家的壁画上，倒也另有一种情调。

点了瓶红酒，要了几个小菜，由于卫青英坚决不允许刀剑锋抽烟，为了工作，刀剑锋不得不郁闷的将烟放回衣袋内，为此，刀剑锋拒绝与卫青英碰杯，神情不满，两人开始小声的吵嘴。

酒喝掉半瓶时，5个有些喝醉了的小混混，摇着头，借着酒意不知几时就围到了刀剑锋与卫青英的桌边，故意的将他们剩下的半瓶红酒倒翻，然后索要赔偿。

“我的衣服打湿了，你说怎么办吧？”打湿了一个衣角的卷发小混混，一脚踩到卫青英的椅子上，凶神恶煞般。

“小白脸，还长得不错嘛？”另一个较为结实的混混，穿着蓝白相间被烟头在衣袖上烧出一个洞来的格子衫，伸手要去摸卫青英的头。

“滚一边去！”刀剑锋因为不能抽烟，心情已经不是很好，又见到几个小混混竟然上来找碴，破口大骂。

“呵？小妞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几个混混恶狠狠的一瞪刀剑锋，一秒之后，凶恶的眼神转成色迷迷的眼神，淫笑声开始从混混们的嘴角溢出。

“美女，陪哥几个去玩吧？”

“小兄弟！”那个衣角打湿了的小混混拍拍卫青英的肩，以命令的口吻道：“把你的情妹妹借哥几个玩一下，你放心，我们就跟她聊个天，说个话，不干别的，行吗？”

“不然就让你好看！”最壮实而且还秃头的混混拔出刀来，刀尖插入卫青英酒杯边上的桌子里。

“要么就赔偿损失，不多，3000块！”没有完成摸卫青英头的混混脸上挤出一副“好人”的表情来，等着看卫青英屁滚尿流的模样。

“你们……！”刀剑锋猛的站起来，想发怒，但一个想法忽然跳上心头，于是又坐回了位置上，眼睛盯着卫青英，摆明了要卫青英来解决这个麻烦。

所有混混也跟着把目光转向卫青英，想看看这个长着女人一样的脸的帅哥，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只见卫青英微微一笑，从怀中掏中一把500元一张的钞票来（这年头，带现金的人真是不多，卫青英也算个另类，竟然会在身上带那么多现金），点出5张，轻轻的放到桌上，又微微的笑着，对混混们道：“每人500，拿上钱给我滚，不同意，我愿意用剩下的这些钱……”他甩甩那厚厚的一叠钞票，“买你们每人一根手指，你们信不信？”

黑道上的行情价，手指500块钱一根，卫青英其实不懂这种事情，但混混们懂，虽然如今的手指砍了还能再长，但十指连心的疼痛，并不能消减，所以混混们你望我，我望你的呆了几秒，然后就有个带头的，拿钱走人，连个场面话也没留下，其它混混也急忙从桌上取走属于自己份的钱，一声不吭的走人。

混混们当然不把500块钱放入眼，也不怕失去被砍掉能自己再长出来的手指，他们怕的是对方这种“我有钱，我是爷”的气势，谁知道他是哪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少爷？万一真的惹恼了某个少爷，被人做掉也大有可能。

刀剑锋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自然被卫青英所了解，卫青英一摊手道：“有很多习惯，是改不掉的，我以前只是个弱小的女孩，不习惯男人的打打杀杀，碰到这种事情，都是用这种办法解决的。就算不灵的，只要多扔些钱就安全了，所以我才带那么多现金。”

“可你现在打得过了。”刀剑锋都为那2500块钱不值，想自己只为了3000块钱，就得跟这变态呆上7天，他倒好，一下子扔了2500元钱。

“那我也不喜欢打架，能够和平解决最好，不是吗？”

“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会去警局做兼职。”刀剑锋嘟囔着，还在心痛那跟自己没关系的2500。

“我只是去警局兼职做文员而已，历练一下而已啊，又没说去当抓坏蛋的警察！”

刀剑锋无语，不过心情却有些愉快起来，就算象卫青英这种变做了少女杀手的变态，都能保持女性时的一些个性习惯的话，他刀剑锋并非变态，自然可以保持更多的真正的自我了。

第一章 07 手镯的威力

夕阳西下。

跟着卫青英在H市转了几小时的刀剑锋，虽然感觉无聊，很想睡上一觉，但卫青英兴致勃勃，他也只能做跟屁虫，一切为了工作。

卫青英不断向刀剑锋介绍自己从前的学校、从前爱去的地方、从前……看得出，过去的女性生活，对卫青英目前并没有什么心理阴影，这既便是刀剑锋也能看出来。

只有一个地方，卫青英驾车驶过时，不自觉的加大了油门。本来，象刀剑锋这种神经比较大条的人，是根本不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的。偏偏那个令卫青英在意的地方，却是刀剑锋一直都很感兴趣的地方。

那是一个射击场，射击场一般都会建在郊区，远离城市，一方面地价便宜，另一方面不扰民。但那个射击场，却偏偏建在市区，虽然也已属城的边缘地带。那样庞大的一个建筑群，不能不招人侧目，尤其是它的广告牌同样庞大且数量众多。

“到那里去玩玩！”刀剑锋兴奋的站起身来，他一向喜欢战争游戏，男孩子喜欢武器和战争游戏是很平常的事情，百多年前，世上就已有真枪假弹的射击场供人娱乐，这百多年来，射击游戏发展讯速，但费用却一直没有下降，象刀剑锋所在的那种小城，根本不可能建立这种娱乐场所。

所以，如今见到这规模巨大的射击场，刀剑锋兴奋得连已经消失的肾上腺都紧张了起来。

卫青英却脸色难看，摇头，加大油门，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这次听我的，到那里去！”刀剑锋抢过方向盘，一转，就将车头调转，朝射击场的大门疾驶，卫青英的装甲身体虽然性能比刀剑锋好很多，但方向盘可没这么坚固，怕弄坏了更脱不得身，想踩刹车，无奈连脚都被刀剑锋踩住，好不容易腾出另一只脚踩到了刹车，车子却已经进入了射击场，跑到了某个停车位上。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好玩。”卫青英此时发现居然连车钥都被刀剑锋拔走了。

“开什么玩笑，我一直都想到这种地方来玩的，陪你转了一天了，你也该迁就我一下了是不是？”

“你怎么不明白？”卫青英第一次在刀剑锋面前发怒了，“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听我一次，把车钥匙给我！”

“为什么？”刀剑锋见卫青英发怒，有点意外，听说这害虫基本上没什么脾气的啊。

“这里是……H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龙社’的基地之一！”卫青英见到有2个保安打扮和2个迎宾小姐模样的人走过来，脸色惨白，压低了声在刀剑锋耳旁道。

“龙社？”刀剑锋没听过这名字，所以不明白龙社有什么可怕的。黑社会不同于小混混，不会无端端的找普通人麻烦，A市也有几个黑社会帮派，虽然杀人放火起来是不眨眼睛的，但他们都只为钱杀人放火，不会为了泡妞抢座位之类的小事动手。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刀剑锋不以为然的道，“我们是到这里来玩的，是来照顾他们生意的，就算是黑黑社会，也没道理对自己的客人下手啊！”

这话也不能说不对，黑社会组织自然少不了从事贩毒或黄业之类的事情，但也有许多合法的生意撑场面，在合法的生意地上，自然不可能对客人无理，除非他们认为那客人是来踢场子找碴子的。

“你不明白，我……”卫青英的话戈然而之，因为那几个保安及迎宾小姐已经到了他们车前，其中两人为他们打开了车门，另两名则为他们递上了香槟酒，满脸笑容的道：“欢迎两位新贵客，你们是光顾本店的第1万对情侣，今日在本店的所有娱乐都免费奉送，并且等一下还有两份精美的礼品赠送，请二位喝了这表示祝贺的香槟酒，然后随我们到大厅注册！”

“你看！”刀剑锋得意的朝卫青英一扬头，接过香槟，一饮而尽，能白玩还能白拿，就算被人当父女也没关系了。卫青英不情不愿的浅尝了一口，然后只得被刀剑锋推着，跟着向大厅走去，心下暗祷各路神仙保佑，不要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才好。

从停车的地方，到大厅走了有半分钟，大厅门鲜花簇拥，美丽的侍女与英武的保安间隔林立，看起来好象真的在庆祝什么事情一样，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的躬身站在门口，待刀剑锋与卫青英走到大厅门口时，迎上几步，热情的与两人握手，庆贺这第1万对情侣的到来。

二人在经理的带领下就座，此时欢快的音乐响起，约有二十个左右的舞女，身着迷彩短装，跳跃着进入场中，随着节奏跳起了舞蹈。

刀剑锋四处扫视，发现原来已经有很多人在大厅中庆祝，看起来也有很多客人的模样，那些人有一些对他们抱着羡慕的眼光在交头接耳，虽然人声音乐声喧哗而噪杂，不过还是能隐约听到些对话，大致说来，刀剑锋是这家店开业数年来，第12批幸运的客人，前几批的赠品，最差的也是一辆摩托跑车。

“今天运气真不错啊！”刀剑锋笑嘻嘻的对卫青英说道：“你听到没有，从前的赠品，最差也是辆摩托车呢，有人还奖到过飞车呢，说不定，今天我们也能弄辆飞车来，你是富人，可不要跟我抢啊，如果是辆车子，就归我，好不好？”

卫青英挤出一丝笑，附在刀剑锋耳边道：“行，不管赠品是什么都归你，反正这些东西我都有，不过前提是我们要能平安回家。”

幻想着那辆也许根本拿不到的飞车，刀剑锋开心的直哼小曲。

飞车是在40前年才出现的新车种，车如其名，它会飞。从体积上，它比一般的吉普车更大些，但由于制造材料为超轻物质，重量仅为吉普车的1／10，有隐藏式的喷气口，其实它的飞行距离并不远，仅为百公里，飞行高度只有2100米，但它可以直升直降，噪音又小，所以成为大家的最爱，买了这种车，就告别了堵车。它没有推广到到处可见的地步，自然是因为价格极其昂贵，最便宜也要5000万，但是维护费用却不比一般的汽车贵太多。

一个衣服少到几乎没有的少女，与那位经理一同走到两人面前，少女将一个形如剖开一半的咸鸭蛋般的物件递给卫青英，卫青英象接过了燃着的煤球一般，拼命摇着头丢还给那少女。

那个蛋形物件，是如今很流行的身份鉴别器，将它放在眼前，它就能得到该人的眼底图像，与网络上的资料一对比，就可以知道那人是谁。任何人，在出生时都立刻被记录下眼底、指纹与基因。

所以卫青英的反应，才会那样激烈。

人的身体可以换，脸可以换，但眼底却换不了，只要被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数年前的噩恶，一定又会重现。

卫青英的反应大出人们意料，他也知道反应太过了，急中生智道：“不好意思，刚刚让静电触了一下，不过你不用给我了，我们刚才商量好了，”他指指刀剑锋，对那位服务小姐笑笑，“所有赠品，都归她所有！”

刀剑锋不知道卫青英干嘛那么害怕，不过听到这话，急忙指着卫青英的鼻尖道：“好，你果然够大方，那就象我们刚才说的那样，赠品全部归我，大家都听到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不反悔！”卫青英神色又恢复正常，从服务小姐手中取过蛋形物，递给刀剑锋。

刀剑锋将手指按在蛋形物平面那面的屏幕上，然后再放到眼前一照，将蛋形的身份鉴别器还给了服务小姐。

“那么……”经理伸出手，看了看腕上得到的刀剑锋的信息，礼貌性的道：“刀小姐请看对面大屏幕，从中选择一种游戏方式。”

称刀剑锋为小姐，是为了对方的隐私着想，虽然身份证明上很明确说明了是男性女装甲，但并没说明刀剑锋愿意让大家知道他是男的，是装甲人，愿意让大家都称他为“先生”啊。

刀剑锋开始仔细琢磨大屏幕显示的各种游戏方式，按照说明，任何游戏方式都是计分的，得到的分数越高，可以获得的赠品就越值钱。射击场的游戏自然是与射击有关的，他得选出一种比较有把握的来。

卫青英稍稍舒了口气，看来，刀剑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现在是美女形象，又将是赠品的获得者，没有人注意自己，真是万幸。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原本他们到这里来的方式，就已经吸引了射击场监控室的注意，卫青英不愿暴露身份的行动，更使人怀疑。所以，针对卫青英与刀剑锋的调查早已开始了。

监控室内，三个人正忙碌的从各种资料对比得到正确的答案。

“郑爷，结果出来了。”三人中的一人抬起头来，对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的大汉道。

叫做郑爷的低头去看茶几上的屏幕，卫青英与刀剑锋的四张照片显示在上面，过往经历、何时何因装配装甲身体等等，一览无余。

“真有意思，哈哈！”郑爷掸掉雪茄烟头的灰，打了个响指，立在一旁的侍女端上酒杯，为郑爷倒上。

“通知装甲组，带上家伙，到城墙那里等候。”郑爷指的城墙，是射击场中的一个战斗背景，一般没有客人会选择那里娱乐，因为那里到处都是讨人厌的枯藤败叶，脚踏上去沙沙直响，还没走近就会让抢先埋伏的“敌人”干掉。

刀剑锋无论选择哪种娱乐方式，都一定会被安排在城墙那里玩一段时间。

“刀小姐选择的是单一手枪战，你确定吗？”经理问道，对刀剑锋的选择毫不奇怪，手枪从来都是扳一下打一发，对枪法有自信的人，或是行动讯速的装甲人，一般都会选择这种打法，刀剑锋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对枪法，刀剑锋没有自信，但装甲身体行动讯速，而且可以象电视上的武林高手一样跳来跳去，不容易被瞄准，而他如果选择连续射击的冲锋枪或混合武器战斗，那被瞄错位置的流弹击中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虽然赠品只由刀小姐一人领取，但我们赠送的是情侣，所以刀小姐的同伴，也得参加游戏，”经理补充说明道：“你们两人不能出现阵亡的情况，只阵亡一个也算游戏结束，两人的分数是合在一起的，击毙敌人一名得10分，击伤敌人，按照击伤的地方分别为1－9分，你们的初始分也一样，每个人只有10分，如果没有任何成绩就结束了，那你们只能获得安慰奖，也就是一箱香槟……”

“明白了，我已经从大屏幕上知道了，”刀剑锋不耐烦的打断经理的话，“顺便问一下，就我们两人玩吗？”

“当然不是了，”经理笑着指向那些早就在场的客人们，“他们就是你们的敌人，针对他们的奖励与你们不同，不过我想这并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只有一个机器人帮手，它会帮你们打仗，帮你们对付其它的所有敌人，机器人的成绩也算是你们的成绩，不过只有一半分数。”

一个机器人出现在屏幕上，迷彩的塑料装甲包覆全身，仅有头盔上，留下了供电子眼观察的黑色镜面，手上奇怪的套着黑色的手套。

其它的客人被安排先一步去准备服装等，在大厅里，刀剑锋与卫青英被服务小姐细心的指导着，教给他们使用武器的方法、注意事项，不一会儿两套迷彩塑料装甲送到，连手套在内，竟与那机器人的形象一模一样，至此，刀剑锋才明白，机器人是故意被打扮成与他们一样的。

这种塑料装甲，是世界各个射击场专用的装备，防弹性能可比百年前的防弹衣，但却轻到穿在身上，人几乎感觉不出重量来，它将人整个的包裹进去，绝不会出现从前那种被橡皮子弹打瞎眼睛的悲惨事故。

不过，如今的子弹却并不是橡皮做的，而是真枪实弹。这种百年前的武器依赖火药做动力，射出的金属弹头起到杀伤作用，这种武器虽然曾经统治世界几百年之久，在如今的战场上，却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所以被改造得威力减半后，就成为了射击场专用的娱乐工具。当金属弹头穿透防弹层，进入内部的感应层，防弹衣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模拟人受伤后的不便，直至彻底不能动，当然同时防弹衣也会实时通知监控中心。

仅仅一个射击游戏，就被加入这么多高科技的产品，甚至有许多是一次性的，所以射击场依然不是平民可以玩得起的地方，很多人狂热的喜好这种会发出巨响的战斗方式，甚至买年卡玩，因此，射击场又是一个大赚富人钱的地方。

所以，黑社会组织才会喜欢这个行业，既可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又能娱乐，还能赚大钱。

喜欢这个行业的不止是黑社会组织，有钱人一般都会喜欢开射击场，当然真正有钱到这地步的不多。偏偏，卫青英家却是极其有钱的，H市只有两家射击场，这一家就是由‘龙社’开的，而另一家，则是卫家开的。

本来，龙社是黑帮，卫家是巨富，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数十年来，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因为两家都开设了射击场，且地缘较近，产生了生意上的竞争。当时卫丽人，也就是现在的卫青英，年幼无知，听朋友说起龙社这边的射击场如何如何好，出于好奇，也因为不服气，独自跑到龙社的射击场玩了一次。卫家小姐的行动在龙社看来却不是玩玩那么简单，简直跟宣战无异，便绑了卫丽人，虽然只是绑上一绑，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卫家却动了大怒。卫家发动力量，在黑白两道四处打击龙社，几乎将龙社一半的成员送进了监狱，龙社也不是吃素的，卫家许多保安都因此游历了一番鬼门关的风景，卫家的一些企业商场，也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这事越闹越大，出动了国家级的白道官员和黑道头子，才算是为两边平息了事态，但从此之后，卫家便与龙社一直处在冷战状态，只要有根导火线，这炸药桶就会再次爆炸。

这次，导火线主动跑到了龙社的地盘里。

刀剑锋只是一介平民，虽然家境也算富裕，但白黑两道，都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知道这既没上新闻，也没在民间到处传播的H市的历史。而卫青英却胆战心惊，指望不要被龙社的人发觉自己的真实身份，管它什么赠不赠品的，只要早点结束游戏，早点离开这里就好。

卫青英卖命的将自己暴露在最易被狙击的位置上时，机器人帮手却大发威力，那些沉不住气的“敌人”见到对方中有一个居然那么傻的站在最暴露的地方，一个个的钻出来，又一个个的被机器人干掉。

机器人虽然不是很灵活，但却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非装甲人的普通人，根本逃不过机器人的枪口，卫青英的举动，恰恰成了诱敌暴露的好手段，连龙社那边的监控室，都意外至极。原本他们给卫青英两人机器帮手的目的，只是不想让卫青英两人太早“牺牲”，影响计划的顺利进行，没想到效果那么好，几分钟时间，就将三十多名卫青英的“敌人”解决了大半。

刀剑锋从来没有这样痛快的杀敌过，兴奋得满脸潮红。他的零用钱很少，只能在家通过网络，使用虚拟电脑玩这种游戏。虚拟电脑虽然在看、听、闻、温度、触觉上，与真实无二，但毕竟是穿在身上的服装而已，这种跑动跳跃带来的惯性与冲击力，纵情随意往所有方向跑动跳跃的感觉，却是虚拟电脑提供的虚拟场景根本无法提供的。

刀剑锋在各个建筑间、树木草丛间、溪河土坡间，活象个放大了的跳蚤一样蹦来蹦去，这也是刀剑锋第一次尽情使用装甲身体的机能，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跳到近百米的高度，从不知道自己一秒钟内竟然可以快速奔过二十几米的距离，他越玩越开心，心中暗叹520万价值的装甲身体毕竟物有所值。

而刀剑锋的“敌人”们却暗暗叫苦，骂声一片。对方可能是装甲人，这早在他们意料内，黄种人有那么巨大高耸的胸部，不是装甲就是异类，但他们不怕，因为所有玩家的防弹装甲，都有强化放大人体机能的能力。现在他们怕了，是因为他们想不到这漂亮的刀小姐，竟有着如此高性能的装甲身体。象跳蚤般的弹跳力，象猎豹般的速度，让他们根本无法做精确的瞄准，子弹射了一梭又一梭，好不容易几人一起堵住了那跳蚤小姐，她竟然使出熊的力量，硬是举起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挡住了所有子弹。

随着刀剑锋的表演，龙社的装甲组也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初去的那组弹跳力不如刀剑锋，明显抓不住对方，只好呼叫后援，第二拨发觉速度跟不上，又换上第三拨，第三拨见到跳蚤小姐竟然有熊的力量，又急忙换上了第四拨。

混黑社会的，十之八九都是装甲身体，或者起码也是基本上装甲外套不离身的，毕竟这可是个危险的职业，但是也有混得好的坏的之分，不是人人都能混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更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价值520万的装甲身体。

所以到最后，候在城墙那里的装甲人，竟然只剩下了3人，其它人明知打不过，又不准杀死对方，呆在现场根本只能添乱，所以回到了自己该呆的地方，喝酒看直播去也。

那3人中，也包括了这基地的真正负责人，郑爷。郑爷的装甲身体是走私货，战场上用的，外表虽与常人无异，内里全是武器，在感官亨受上虽不能与类人型装甲相比，但在战斗威力上，足抵N个刀剑锋，至少刀剑锋的装甲身体里，是伸不出激光枪的枪口来的。

很快的，刀剑锋与卫青英就到了城墙那里。机器帮手忽然驻住了脚步，任刀剑锋怎样踢打，就是不肯挪窝，机器人当然是接到命令不再移动，好少给它的主人添乱。以为机器人终于因为挨枪子太多出了故障，或“中弹身亡”了的刀剑锋，不得不推着卫青英往游戏规定中的城墙上的巨大破洞走去。他们要到那里取得红色旗帜，才能表示征服了这一区，然后才好接着去征服下一区。

红色旗帜就放在一块碎石上，刀剑锋现在对自己装甲变得信心十足，也不怕存在被埋伏的可能，拉着还在努力当枪靶的卫青英直扑而去。

旗帜到手，形式却瞬间逆转，三个身影从城墙的各个破洞或碎石后跃出，堵住了去路，刀剑锋连晃几下身形，都没有甩掉对手，反而让对方抓着空档，被踢到了几块碎石的中间，逃无可逃。

卫青英也是一样下场，两人知道碰上了更强大的敌人，只好举手表示投降，刀剑锋暗叫可惜，心道飞车看来是奖不到了，不过普通的汽车，总能奖来一辆吧？

“哦？投降了？很聪明嘛！”三人中的一个说道，然后摘下了头盔。

“你是……”卫青英瞧着那个摘下头盔的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对方是谁来，“我们好象在哪见过？”

“卫小姐好记性！”摘下了头盔的人，继续脱着外层的塑料装甲，这种装甲也就只能挡一下射击场中的子弹，强化一下人类肉体的能力，但对象他这种装甲人来说，完全只是累赘，一开始穿在身上，只是为了走到这里的路上，被客人见到身形也不会败露真实身份。

另外两人也开始脱塑料装甲，说是脱，其实也就按一个按钮，然后塑料装甲就会自动脱落。

刀剑锋见状也脱下了塑料装甲，这层装甲的吸汗性透气性都不好，偏偏自身的装甲身体又有模拟人类肉体的出汗功能，早就觉得难受死了，这会儿反正败也败了，早点从蒸茏中解脱出来也好。

卫青英却浑身开始发抖，身份暴露了！因为她并没有登记过名字，别人不应当知道她姓卫，更不应当知道她不是先生，而是小姐。

卫青英一把抓过刀剑锋的手，想逃，但那三人的手臂上，却分别伸出了激光枪、电磁枪甚至电磁刀。

现在就连刀剑锋也知道情形不妙了，这些武器大家都认识，都是真正能杀人的武器，如果只是从背后拿出，他还会怀疑一下这些武器的真实性，但人家却是从手臂上伸出来的，没听说有人在自己的装甲手臂上装玩具的。

“卫小姐，无谓的挣扎就不用了吧？”那个让卫青英觉得眼熟的人说道，“要不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不用了，你是郑河山，我记起来了。”卫青英苦笑一声，多年前，就是这个被称为郑爷的人绑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能耐？

“哈哈哈，郑某竟然有幸能被卫家小姐记在心上，真是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郑爷干笑数声，将手臂上的激光枪对准了刀剑锋道：“这位刀先生，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你可不象卫小姐那样值钱，如果不是为了怕惊吓了卫小姐，你早就死了。”

刀剑锋无奈的坐到地上，手镯与地上碎石相碰，发出的金石撞击的清脆声音，提醒了他一件事。

“嘿，不用怕！”刀剑锋低下头小声对卫青英道：“我还有秘密武器，不管他们有什么枪都没用，等下他们押送我们时，我们离他们远点儿，然后……”他悄悄的指指手腕上的手镯：“你得靠我近一点。”

卫青英脸色原来就已经不好看，听得此话，脸色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刀剑锋是平民，对非常识类的知识，是无权被灌输到脑内的芯片中的，而卫青英不是，虽然她也也只是百姓，但并不普通，家中的金钱以及与金钱总是挂勾的权势，使她可以亨有非常识类的知识。

所以，刀剑锋不知道而卫青英知道的事情是：凡是战斗型装甲，都有辅助听觉的装置，听力可以达到常人的百倍甚至千倍，刀剑锋就算只是眨一下眼皮，处在身旁的战斗型装甲人，都能听到“啪嚓”的声响。

而他刚才那番普通人绝无可能听到的悄悄话，在三个战斗型装甲人听来，自然也就如同大声说话一般清楚。

就在刀剑锋准备得意时，一双手伸到了眼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腕上的手镯，就被人摘下取走了。这些事虽然足足经过了半秒钟之久，在装甲身体来说是完全有可能逃避的，可惜刀剑锋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直到他的眼光随着手镯上移，亲眼见到手镯被叫做郑爷的放在手心把玩，才醒悟过来手镯被人抢走了。

“秘密武器嗯？”郑爷不屑的望一眼刀剑锋那个傻蛋，讥笑道：“东西是不错，还是脑波控制型的，难怪你这么有信心，可惜，虽然东西不错，它的主人却太蠢了。”

这下子连刀剑锋的脸色也开始泛白了，他就这一样可以派得上用场的武器，却那样轻易就让人在自己眼前抢走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那个郑爷听力怎么那么好？

察眼观色，郑爷断定刀剑锋的一番“悄悄话”不是陷阱，于是套上手镯，招呼同伴与他一起走远些，挤在一块儿，笑嘻嘻的道：“请刀先生往左边走10步，让我见识一下这秘密武器的厉害。”

卫家小姐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但刀剑锋的命不值钱。所以拿刀剑锋来现场试一下所谓秘密武器的作用及威力，再合适不过了，如果刀剑锋死了，那管他呢，如果不死，也能给卫家小姐一个警告。至于原本不想危及刀剑锋性命的打算，在刀剑锋说出那番悄悄话时，就已经让郑爷给推翻了。

刀剑锋不得不遵命，人家可是枪口指着自己说话的呢。

手镯上，有一个白色的箭形图案，郑爷的判断与刀剑锋一样，认定这是指示方向的，就跟枪口一样，（事实上的确是这个目的，只是，这必竟是试验品，如果手镯能确实的、无差错的起到设计上的作用，就不需要试验了。）

郑爷的命令，从脑部发出，随着装甲身体的外层人造皮肤，传递到手镯内环上的高敏触点上。

“咦？”刀剑锋奇怪的瞪视那三个刚才还在发出邪恶笑声的人，怎么这会儿跳起舞来啦？高兴过头发疯啦？可跳舞怎么这样难看，跟抽筋一样？

奇特的舞蹈持续了仅仅几秒钟，三人就以各种奇怪姿势瘫软在地，卫青英与刀剑锋不解的互望一眼，再望那三人，正在急促的呼吸着，粗短的喘息声忽然又嘎然而止，那三人竟同时停止了呼吸，时间一秒秒过去，那三人的脸由白转红再转绿，眼中充满恐怖，眼珠也开始突出，忽然，喘息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是忽快忽慢的，不一会儿，三人竟开始呕吐（人造胃竟也能吐，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呕了几声，只见三人的裤裆湿了，竟象是大小便失禁了，装甲身体的大小便竟不按意志来，又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你那是什么样的秘密武器啊？”卫青英脸色难看，刚刚刀剑锋竟然想用它来保命？

“是一种……高频脉冲电波，”刀剑锋想到刚才竟想用这样东西来保命，连人造的汗毛都根根倒竖起来，“妈的，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它上面刻着S－1字样了，感情是试验品一型呀？”

好在没有用它保命！两人同时拍着胸口，心道一声好险，差点就丢尽脸面了。

“我得把它拿回来，我得找利如意那混蛋算账！”刀剑锋几步上前，脱下还在受尽折磨的郑爷腕上的手镯，无比同情的看一眼处在人间地狱中的三个真正的敌人，又暗呼一声好险好险，然后，迈步与卫青英一起撤离这是非之地。

卫青英的车子没敢去拿，那里铁定被龙社的人围得死死的。只是龙社的人想不到，刀剑锋竟然胆大到敢去领奖台抢东西。

按刀剑锋的说法，反正不该得罪的龙社已经得罪了，就不怕再加个罪状，差点成了龙社的人质，甚至差点丢尽脸面和丢掉性命，如果再加个丢掉一辆车子，这亏就吃得太大了。所以，要挽回些损失来。

尽管，龙社的人透过监控室的指挥尽快的赶往领奖台，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做为终极奖品的飞车飞上空中，消失在视野内。

第一章 08 负债50亿的超级穷光蛋

经过5次降落加水，赶在天彻底变黑之前，刀剑锋与卫青英总算是回到了A市。（自从世上最后一个油田采尽，世界上就几乎不再有任何石油制品，虽然偶尔也会发现一些小小的油田，但大势所趋，几乎所有的车辆都不得不转而使用电力、水解氢或液氢，加油站也自然成了加电加水加液氢站）

当刀剑锋杀气腾腾的冲到研究所停车场，停好车辆后又杀气腾腾的带着卫青英冲进利如意的办公室时，利如意正忙着准备逃命。

就在几分钟前，利如意接到手镯的真正主人，也就是手镯的发明者的电话，那位发明者说，经过电脑的模拟试验，发现手镯有致命缺陷，原本在手镯中用来定向的铅层，由于制造上的失误，而几乎没有任何的定向及防辐射功能。这在原本的半成品试验时并未出现过，当时由于重在实用，所以一切都按照了设计上的技术指标。而成品试验品却因为过于重视外表的华丽美观，削弱了铅层的厚度，改变了铅层的形状。

挂断电话，利如意就预感到自己要倒霉。

如果刀剑锋用了那手镯……利如意可以想象到那悲壮的情景，想必在装甲内部必定是火花乱冒，青烟缭绕，如果连装甲身体内的生命维持系统都出了差错，那搞不好就要出人命了。但是无论怎么想，利如意都觉得生命维持系统没理由不受到同等的影响。

所以，趁着警察或大难而未死的刀剑锋找上门前，赶紧溜吧！

可惜还没等他整理好东西，刀剑锋就杀气腾腾的撞进了办公室内，身后还带着他这次的调查对象。

“你给我的好东西！”刀剑锋将手镯扔在桌上，力气之大，将厚重的办公桌竟砸出一个洞来，听落地时的声音，明显把地面也给砸了个坑。

“我可以解释！”利如意见晦气果然找上门来了，急忙举手表示投降，同时眼角快速的瞄了眼桌子跟地面，暗抽了口凉气，这要是砸在身上……

“好，你说！”刀剑锋拉着卫青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利如意急忙亲自端茶敬烟。

几杯茶下肚后，总算刀剑锋与卫青英知道了手镯的来历和出意外的原因，利如意也总算是知道那手镯被怎么样用在了什么人身上。

“这么说，你们现在处在极端的危险中啊，那样子折腾了龙社的高级成员一番，他们没理由不报复的，特别是你，”利如意指指刀剑锋，“小卫家跟龙社，既然象小卫讲的那样，早有纠纷，那她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自然有一定原因道理，但是你刀剑锋，你家不象小卫家那样有钱，想必也不太有社会关系吧？”

“社会关系有是有，可是对那种黑社会恐怕是不起作用，”刀剑锋也知道情形严重，唉声叹气着，“我是不怕他们，大不了逃命就是，可我的父母总不能因为我到处逃亡吧？”

“看来你也了解问题的所在了，”利如意同样愁眉不展，刀剑锋没有想到，而他想到的问题是，既然刀剑锋是他的员工，既便只是兼职性的，怕也要找他利如意的麻烦，何况丢龙社脸的手镯，正是他提供给刀剑锋的，这件事龙社早晚也能查出来。

“都是你这个家伙害的！”卫青英暴跳如雷的指着刀剑锋的鼻尖大骂，“我家确实是跟龙社有仇，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有事，可你为什么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硬把我的车开到那里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今天差点就被绑架了？”

刀剑锋只得低头认罪，他好歹也算是个心理调查员，却竟然连卫青英对那个射击场深怀恐惧都没有看出来。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刀剑锋发着愁，除了同时往嘴里塞两根烟拼命用人造肺抽烟以外，没有办法可想。

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刀剑锋变得越来越焦虑，因为时间每多过一分钟，事情每多拖一秒钟，不可挽回的不幸发生的概率，就会变得越加大起来。

办公室虽然大，但在两人发愁的不断抽烟中，也变得空气浑浊起来，看上去室内每一样东西，都罩上了一层蓝雾。

“早知道，我就该去偷点铀什么的来，弄个核弹在身边，看谁敢动我！”刀剑锋开始说傻话了，不过没人怪他，现在精神失常是正常的事情。

“哈哈，那倒不必！”利如意也是苦中作乐,喝了口茶润润被烟熏得干哑的喉咙道，“我的一个堂兄，他手上有一个装甲，那装甲是用反物质驱动的，比核弹威力大，而且还用不着你再去建造，只要花笔钱就可以给你换个装甲身体！”

“哈哈！”刀剑锋大笑道，“我不知道你有卖军火的亲戚呢，现在我知道了，改天没钱就把你那亲戚给告了，能拿不少奖金呢！”

“不是军火，”利如意辛苦的咽下一口茶，“我堂兄是负责国家的星际移民计划的，那计划你们想必都知道吧？”

“知道啊，这么说来装甲身体是外星人送的？还是送给外星人当礼物的？”连卫青英也开始傻笑起来。

“星际移民计划，打从人类第一次接近光速时起，就已经正式启动了，但是因为许多科技和物质上的，甚至是政治上的原因，迟迟没有被实现，但这不表示计划没有在继续，”利如意象说故事一样说着，没人阻止他，因为现在大家都烦，“其中有一个重要的科技阻碍，就是质量。宇宙飞船的自重，燃料的质量，以及携带的人和物的质量，那种飞行是以年计的，如果要找一个可以住人的行星，也许甚至要几十年，上百年，所以问题就是，怎样将飞船和飞船内的东西，变得更轻，质量更小，这样才能飞行更久。”

“我的堂兄，是负责人体装甲部份的，”利如意第N次给刀剑锋递烟，“几十年的努力，总算是有了点成果。他使用世界上最轻最坚固的物质，设计制造了一个装甲身体，更为那装甲身体制造了一个极其微型的反物质反应堆，大小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肝脏，虽然只有那么大，虽然反应堆中的反物质只有50克，但是，其动力已经比百年前的航天飞机或航空母舰大几百几千倍了，当然了，虽然爆炸的可能性非常小，小到比你被纯金做的流星砸死的机会还要小，但如果爆炸起来，那真是……一个超级城市怕都要毁掉吧，不，也许是一个省那么大？”

“够强悍的！”刀剑锋懒懒的抬抬嘴，让烟灰自由落体。“可那种东西我怎么能弄到？”

“哈哈，就是，我也只是说一说，反正没办法可想嘛！”利如意摇摇头，“要说也不是弄不到，因为那个装甲身体成本太高了，根本不适合做移民的装甲身体，移民可是成千上万人呢，不，也许是几百万几百万的移民吧？说实话，那装甲身体性能不怎么样，只比你现在在用的好一点，功能也不很多，可是成本……不管是军队、国家安全部门，或是其它任何部门，因为成本高得离谱，都不喜欢它，它就成了鸡肋了，已经在我堂兄那里保存了6年了吧。”

“到底要多少啊？”刀剑锋好奇心被勾上了，世上竟然有什么部门什么人都不要的“超高科技”装甲？

“就是，你罗嗦了半天了，都没讲出个价来！”卫青英埋怨道，“如果真有什么反物质在里面，倒是平息这次事件的好东西，你说说看吧，说不定我家买得起呢？我们家可是有很多很多钱的。”

“50亿！”

一时喷出的茶水与烟头乱飞，如果是真肺，估计能呛死他们。

“50亿？”刀剑锋跳了起来，激动的挥着双手大喊大叫，“要50亿？50亿元能买个吃住玩三包的私人飞船了，还是6人座的那种，足够飞出太阳系的那种，他娘的什么东西装在里面，要50亿？”（此处稍稍说明，在本书中，物价约是现时的10倍，所以50亿相当于现在的5亿，真正有钱的人是花得起这钱的，当然现在值钱的玩意，在那时是不值钱的，比如衣服，而有些现在不值钱的，那时却很值钱了，比如纸）

“听你说功能跟性能，不比他现在的强到哪呀？”卫青英糊涂了，“那就是说，跟我的差不多了？怎么要这么贵？好象反物质制造虽然困难，但一造就是一堆，也不能达到50亿吧？”

“是，反物质在其中，只占了1／10的价格，贵的是反应堆，反应堆太微型化了，绝无仅有的微型。科技产品如果功能相同，那自然是越小的越值钱对吧？”利如意讲到这里，竟有些得意，“堂兄托我帮他找个买家卖掉，不过这种装甲身体，要的人付不起钱，付得起钱的不要，怕是没指望喽！”

“50亿！”刀剑锋还没有缓过神来，还站在那里呆呆着念着50亿50亿。

“如果说它的特别之处，那就是轻，”利如意见到卫青英很有兴趣的样子，心想难不成这家伙真要买？那感情好，卖掉这装甲，我还能捞上5亿好处费呢，于是特别仔细的说道：“整个装甲仅重21.5公斤，因为实在太轻了，再加对翅膀就能飞起来，所以我堂兄特意在背后加了两对翅膀，伸缩式的，展开时两翼尖间距6米，缩回时，可以完全缩回体内，这个功能堂兄说是最实用的，因为殖民星球肯定是原始环境，没有路，不好走，能自己飞比什么都强。”

此时刀剑锋终于缓过神，最后几句让他听到了，于是也好奇的问道，“真的能飞？”

“当然，”利如意得意的笑笑，“我见过录像，那时给装甲身体装配了试验机体功能用的机器头脑，它飞起来时很轻盈，很流畅，跟天使一样美。”

“真的能弄到？”卫青英问道，刀剑锋惊问：“难道你真想买？你家钱多到了要烧的地步吗？”

“绝对能弄到，我堂兄离这不远，如果需要，今晚12点前就可以给你弄来。”利如意补充道：“如果你们有飞车，我可以在一个半小时内给你弄到。”

“不是我用，是给你用的，”卫青英指指刀剑锋道：“只要我不自己跑到他们地盘上去，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可你不同，没有可以威胁他们的东西，你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我没钱呀！”刀剑锋哀叹道，“我家可付不起50亿的钱啊，把我们全家所有家当跟人都卖了，也不值50亿啊！”

“我来付，”卫青英摇摇头，示意刀剑锋不用怀疑，“我为你付这笔钱，但是只是借给你而已，一年内如果你能还出，我可以只收你50亿，一分利息也不要，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可如果还不出，每过一年你就要多还10亿，最多10年，如果还是还不出，你就是我的财产了，你今后创造的一切价值都是属于我的。”

“没错，你可以骂我吸血鬼、奴隶主、高利贷，随你高兴，但世上只有我肯借你50亿。”卫青英狡佶的眯着眼笑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你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你自己一定没注意到，但是我注意到了，在你成为装甲人之后，我就开始注意你，调查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个天才，能为我带来无可限量财富的天才，希望你还不起这笔钱，嘿嘿！”

“你没发烧吧？”刀剑锋摸摸卫青英的头，“奇怪呀，不热呀！”

“我首先是个商人的后代啊！”卫青英大笑着掸开刀剑锋的手，“而且我自己，一边经商一边学习，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多少也算是一个从商者，50亿我自己的确是拿不出，说实话既使我家里，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情，但我相信可以说服我的父母，因为有证据表明你是值这个价的。”

“我值50亿？”刀剑锋摸着自己的额头，开始设想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所以才有了幻听。

“没错，你在网络上，不是有很多科学家朋友吗？”

“嗯……怪了，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了调查过你吗？”卫青英开始一桩桩的数起来，“你为植物学家程金量设想的人工植物林，给他所在的方向集团创造了30亿产值，你为病理学家白启东设想的DNA纠对仪，虽然还在研究阶段，但如果研究成功，任何微生物引起的疾病，治愈都会变得非常简单，这可是足以造就历史的大事件啊，还有你给武器专家HOEE设想的云雷，跟当年发明地雷时一样了不起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刀剑锋怀疑的问道，卫青英说的那些，的确都是他设想的，但他只是突发奇想随便乱说而已，难道这也是才能？虽然人家的确用了他的一些奇思怪想去做事，但如果换成刀剑锋自己，绝对是一件也做不出来的，这一点，刀剑锋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刀剑锋的奇思怪想中，有很多仔细一想不仅没价值，反而是害人破产的好方法。

“时间不多，”卫青英从利如意被砸出个洞来的办公桌上取来一张纸，“如果你愿意接受这笔借款，我这就写合同，然后我们签字立约，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劝你早点给你父母打电话，然后跟你家人一起赶紧去亡命天涯吧！”

看到卫青英铁了心的眼神，刀剑锋左思右想一番，越想越糊涂，最后心说一声也罢，点头表示愿意签合同。没办法，难不成真叫父母去逃命？至于那看起来永远也还不清的钱，大不了，就象卫青英说的那样，从独立的一个人，变成人家的财产，变成别人的财产总好过无法预知的亡命生活，也总好过当死人吧。

借据，不，也许更应当说是卖身契，就这样子在一片友好的烟雾中出现了。

签完字，刀剑锋又问了一次“你确定我真的值这个钱？”

“50亿啊！难道你以为我大方到这种程度？或是蠢到这种程度？放心吧，再说现在这是我的风险了，你用不着担心。”

卫青英开始打电话，向她的父亲说明要动用50亿的原因，和她认为刀剑锋值50亿的原因。

“好了，十分钟后，我的账户上就会有50亿，现在我们去给你换装甲身体吧！”卫青英挂掉电话后对刀剑锋道。

刀剑锋和利如意对卫青英和她的父母都不得不服，50亿，这个天文数字的财产，居然在几分钟内就解决掉了。

三人冲出办公室，往那辆抢来的飞车奔去。

飞车升空后，刀剑锋担心的问道：“你知道，切下脑袋换上装甲或肉体，都有10％的死亡率，所以社会上有很多装甲人，宁可一生都不换回肉体，不愿担这个风险，我要是死了……”

“那就算我投资失败，跟你家人无关，也算你晦气。”卫青英又开始拨电话，“我现在就联系那里最好的医生，做好给你换装甲身体的准备工作，你不如祈祷一下，希望那10％不要落到你身上吧！”

刀剑锋开始祈祷，向所有过往神明，同时一并祈祷那个装甲身体是个男性，因为利如意说，他看到那被称为“天使装甲”的装甲身体时，还没有给身体定性别，但是之后一定是定了性别的，天哪，做女人实在太痛苦了，再也不要当女人了，希望上帝保佑，希望菩萨保佑，希望阿拉保佑……

第一章 09 恶魔的天使装甲

经过医生们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战，刀剑锋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成功的换上了被称为天使装甲的新装甲。

没有时间休息，刀剑锋展开两对翅膀，向着H市龙社那射击场拼了小命的飞去，他要赶在龙社的人找他们晦气前到达。

刀剑锋的附带小愿望，没有被实现，装甲身体仍然是女性型式的，利如意那堂兄说，历来画上只有小孩模样的天使与女性形象的天使，倒是有许多画上，男性的恶魔有着翅膀，但恶魔的翅膀都是黑色的，可是这装甲身体的翅膀是略白几乎全透明的。

天使装甲也配有武器，手臂中能伸出枪口，但却不是杀人用的，而是一种神经冲击枪，不管是装甲人还是自然人，都有神经细胞，有神经细胞的东西，就能被这种枪击晕。

不过，刀剑锋凭借这东西是唬不了黑社会的，他要用到的，是反物质反应堆，也就是为了这反应堆，使得刀剑锋欠债50亿。

天使装甲的飞行时速，在几乎无风时，最高可达300公里，不比飞车差，而且因为是反物质动力，一生也不需要补充能量，只需要不时给肉体的头补充些营养与水就行。而在空中飞，又完全可以按照直线来，所以经过短短45分钟的时间后，刀剑锋就飞到了龙社的射击场上空。

从空中看射击场，透过头盔上的摄像机将图像拉近放大，刀剑锋在无数灯火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幢独立的楼房中，窗中透出的灯光因为有人走来走去的缘故，不住的闪烁着。稍微收拢翅膀，以自由落体快速下降，然后再展开翅膀减速，因为不熟悉飞行，没有成功降落到适合的高度，不得不再次下降，然后再减速。

几次下降减速之后，刀剑锋终于成功的到达了人影晃动的窗口，摘下头盔，轻缓的挥着四翅，刀剑锋伸出手在窗户玻璃上敲了几下。

室内，同样刚刚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终于成功换过装甲身体的三个倒霉蛋，正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他们面前有一个过半百的老头，面带怒容，正在狠狠的骂着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刀剑锋，就算听到了玻璃的响声，也只当是鸟儿在啄，虽然绝大多数的鸟儿晚上是不出门的。

刀剑锋耐着性子又敲打了一会儿，但见里面的人越来越激动的挥动四肢，甚至能见到些口水飞沫四溅的情形，但却没有人来看一眼窗户，也不是他们不警觉，实在是今天太过特殊，莫说射击场，就算是射击场外几公里的地方，也都布满了龙社的警卫。

而且，由于天使装甲的隐蔽性，既便是军队也很难发觉有物体自空中飞近，更别说是一般黑社会组织的雷达了。

刀剑锋的脾气不太好，而且他今天是来威胁龙社的，不是来打招呼的，于是缩回手，握成拳，一击，将窗户击了个粉碎。

这一击差点就要了刀剑锋的命，在室内的全部是黑社会，连枪都没有怎么能叫黑社会？一时间所有枪都被拔出来，枪口朝着刀剑锋，如果不是因为太过震惊见到的情景，无数激光束、电磁弹，早就把刀剑锋打得连上帝都认不出他是谁来。

一位白袍的美女，挥动着两双翅膀在窗外，普通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天使！”，众黑社会成员也不例外，有些人甚至有跪下的冲动，只可惜时间太短，那位美丽的天使就缩回了翅膀跨进屋子里来，而且一脸无赖相，跪下的冲动也便瞬间消失了。

室内静寂了几秒钟，因为手术秃了瓢的郑爷，顶着鲜嫩白晰的光头跳起来吼道：“抓住他，他就是刀剑锋！”

“轰”的一声，室内黑社会们就炸了锅，这就是刀剑锋？怎么不是天使吗？

“最好不要冲动。”刀剑锋一副流氓相，就近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见到众人眼神忽然掺杂了绿光，随人们眼光移动，才发觉原来因为赶时间，没有换上平时的衣裤，白袍内不该露的风景完全外露了，于是急忙坐端正，以白袍盖住身体，脸也竟然烫了起来。

清清嗓子，刀剑锋不客气地道：“给我杯水，再给我一根烟。”

一个清瘦的年青人立刻倒上水放在刀剑锋手上，另一个一脸凶相的年青人则满脸猪哥相的给刀剑锋递上烟，还帮他点燃。这二人立刻就受到了除刀剑锋外，唯一坐着的那半百老头的斥责，竟然给敌人端茶敬烟，还那么巴结，跟狗一样，真不象话！

“刀剑锋，你胆子不小！”半百老头怒视着刀剑锋，那小子竟然还一脸爽样吞云吐雾？

“你谁呀？”刀剑锋眼角微瞄，这动作更激怒了半百老头，半百老头怒吼一声：“抓起来！”

“谁敢？”刀剑锋将杯子砸向地毯，不屑的望望那些停住了脚步，正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敢的黑社会。

“老头，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刀剑锋笑嘻嘻的以烟头指指半百老头，“或者，你就是老大？”

“抓起来！”半百老头暴怒，手下竟然不听命令，太可耻了。

“抓我，然后杀我吗？”刀剑锋将才吸了几口的烟扔在地毯上，任它将地毯烫出一个洞来，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地毯，而且，边上立刻有人去踩灭烟头。

“我如果死了，你们也得死，一个都跑不掉！”刀剑锋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胸腹部，“这里头可是有反物质反应堆的，只要你们击中它，或者它接收不到我的脑电波，立刻就会爆炸，你们真的不想活了吗？”

事实上，反应堆根本没有与他的脑电波连接，就算刀剑锋死上一千次，只要坚固、极不易被破坏的反应堆没事，反应堆也不会爆炸，不过，刀剑锋就是拼龙社的人不敢试验。

“哈哈哈，”一半以上的人暴笑起来，反应堆可以小到放在装甲身体里？真是天方夜谭！

“你们可以透视一下！”刀剑锋也嘿嘿笑起来，“如果你们以为我蠢到了编个没人信的谎话来骗你们这些老江湖，也可以对准我这里开枪！”他指指自己的额头，又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命，老子我也是被你们逼得没办法，娘的，你们知道我现在这装甲花了多少钱买到的吗？”

“多少钱？”居然真的有人问，想来是对背上有翅膀很感兴趣了。

“50亿！”刀剑锋骂道：“为了这装甲，我把自己都给卖了，这才借到了50亿，它为什么值50亿？除了它里面的反物质，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可以装在装甲身体里的反应堆，我告诉你们，到时候我要是还不起钱，你们就得帮我去抢银行！”

“原来是个神经病！”有人说道，立时引起一片哄笑，既然是神经病，就用不着紧张了。

“骨头，去，弄个透视仪来！”半百的老头却不笑了，虽然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反应堆，但之前也确实未曾听说长了翅膀的装甲，最主要的，是刀剑锋骂娘时的表情，使老头觉得好象真有这么回事一样，小心驶得万年船，透视一下准没错的，大不了让这小子多活几分钟，也就只当看了出滑稽表演吧。

被称作骨头的人立刻应是，奔出了房间。

透视仪几分钟后就被拿来了，骨头在老头的示意下开始透视，最初他表情轻松自然，而后忽然变得严肃，不一会儿，竟满头大汗，面无血色，牙齿打颤。

“老……老老老……板……板……，真的真的真的真真的……有反应……堆堆啊……”骨头讲完这话，竟尿失禁了，刀剑锋这才知道，原来也有不是装甲人的黑社会成员。

反应堆内的情景，自然是看不到的，不然反应堆就不成其为反应堆了，但它外部的设施，是可以被透视的，这年头有钱就有知识，黑社会当然不会穷，脑内的芯片自然可以时常更新补充知识，如果连个反应堆都分辨不出来，那就不用活了。

现场笑声顿止，除了粗重的呼吸声，竟再无一丝响动。

老头往透视仪瞄了一眼，静默了半分钟，转过头面对刀剑锋时，居然是笑容灿烂的表情。

“刀小哥，不对，刀小姐，不对，刀……嘿，小刀，你不会真的把反应堆跟你的神经连结在一起吧？”

“当然连在一起啦！”刀剑锋两根手指一伸，有人哆嗦着将烟给刀剑锋递上，老头怒视那人，却不是在怒他给刀剑锋递烟，而是递得不够好看利索。

“我要是不连结在一起，你们把我杀了怎么办？”刀剑锋说得倒是在情在理的，虽然事实上是没有被连接，“那我不是白死了吗？”

“可如果炸起来……你家人朋友不也会死吗？”老头现在的样子，不象是干黑社会的，倒象是教堂中劝人向善的牧师。

“我要是不给自己弄上这玩意，他们不一样会让你们杀了？一样是死，这样子可以死得更不痛苦些，而且还有很多人陪葬！”刀剑锋此时倒成了反角了。

“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的啊！”老头说道，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已说的。

“那关我屁事！”刀剑锋吸了口烟，“我要是死了，谁也别想活。”这神态，这话，自私得连老头都想扇他一巴掌，但刀剑锋如果不表现得尽可能自私点，就真的要死掉了。

“怎么可能呢？”老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们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巧合，是误会，当然了，我们是黑社会，脸面是要的，所以我们刚才在商量怎么样对付卫家呀，至于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的，你是受了卫家的蛊惑，受了他们的利用，这样的人太多啦，我们如果连你这样受到利用的人都要一个个报复过去，那我们就不用挣钱啦，没时间干别的啦！”

“嗯……在情在理……”刀剑锋笑道，老头正要窃喜，刀剑锋却道：“可是难道我要把这值50亿的装甲给扔掉吗？我已经够败家啦，老头，我要是再把这50亿给扔了，我就成了天下第一败家子啦！”

“那那……”老头又一转眼珠，“你也没必要把反应堆跟神经连结在一起呀，太危险啦！”

“我不死不就没危险了？”刀剑锋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惊得众人一跳，才道，“我忘了我现在是负债50亿的超级穷光蛋了，没钱买衣服了，等下要怎么回去哦！”

“骨头……”老头一把拎起吓瘫在地的骨头，喝骂道：“给我起来，快给卫小姐……卫小哥……快给他去弄身衣服来，冻着了怎么办？”

“是是……”骨头挣扎了几次，终于从地上站起来。

也不能怪骨头胆小，混黑社会的，不知几时死是很正常的，对死亡这件事，凡混黑社会的，多少都有些觉悟，但一个人就算坏到了骨头里，也总有他关心的人，总有他担心的人，一般的，某个黑社会份子被杀的话，他的亲属会受到其它同帮会的人的照顾，十之八九，那人的亲属在若干时间之后，也成为黑社会，或是专为这个帮会服务的一般平民。

可是，如果反应堆爆炸……无论这些不怕死的，还是他们担心的关心的人，全部得死，刀剑锋等于是把他们全部的亲人都押做了人质，谁能不怕？谁敢反抗？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刀剑锋现在就是这个情形了，他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抵抗龙社的力量，所以只有选择同归于尽，只要有这个能力，只要对方怕他做这个下下等的选择，他就有活下去的机会。为了求存，他必需要有带上大批人一起死的能力。如今他有了。

刀剑锋如今就是一只被逼急了的疯狗，这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没人敢喘大气，生怕疯狗咬人。龙社逼急了的疯狗何止百只千只，但没有哪只疯狗象刀剑锋那样弄到这样恐怖的东西，无论他是怎么弄到的，事实上在这疯狗身体里，有足够毁灭一切的东西存在，那威力范围，起码也是个超级城市吧，当然也不能排除半个国家被毁灭的可能性。

曾经在G国某地，发生达几百平方公里范围的大面积毒气泄漏事件，当时那几百平方公里内，连一只活的老鼠都找不到，事后经过某国际组织的详细调查，起因竟是当地政府逼得一个叫大卫的百姓走投无路，于是偷了原料，制造了恐怖的毒气弹，装在装甲身体内。由于一个沉不住气的、不信邪的警察开枪击毙了那个百姓，结果人一死，毒气弹便爆炸了，自然，几百平方公里内的所有生物，也都给他陪了葬。

谁敢保证刀剑锋不是第二个大卫？

于是，所有人都发着抖，冒着冷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原本要抓来千刀万剐的敌人，力求将他伺候得舒心了，爽快了，然后放他们一马，放所有人一马，如果他要谁谁去死，一定会有无数枪口立刻对准那个倒霉蛋开火。

不过刀剑锋不想制造另一只被逼急了的疯狗，所以只是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甚至悄悄撩开袍子，露出点胸部大腿来，逗逗这帮吓坏了的家伙们，可惜此时没人有心情看，就算刀剑锋他脱光了，也没人敢多看一眼。

不一会，骨头拎着个大袋子进了房间。

刀剑锋暗道难怪老头有事就爱叫“骨头”，办事真是利索，衣服、饰品、黄金钻石跟现钞，袋子里应有尽有，估计是把这基地的所有装得进袋子的值钱东西都给搬来了。

刀剑锋只挑了身衣服，当场就换起来，所有人立刻紧闭双目外加扭头他处，换好衣服，往衣袋中塞了把现金，没再多拿，他当然可以全部拿走，不过他有另外的想法。

“这些全部是送给我压惊的吗？”刀剑锋明知故问。

“自然自然。”老头巴结的点头哈腰，谁也不会怪他这样子对待敌人，大家都对老头的识时务心存感激，这可是在为众家兄弟的身家性命点头哈腰呢。

“这些，我就不拿走了，”刀剑锋神秘的笑笑，冲老头挤下眼，“希望你们帮我把等价的钱划到我的账上，然后帮我用这笔钱挣钱，不介意帮我还债吧？”

“不敢不敢，我们一定尽力尽心，您请放心吧！”老头继续哈着腰。“还请您把您的账号留下，我们好按照你的意思做。”

“嗯！”刀剑锋说了一串数字，戴上头盔，然后挥挥手向众人笑着告别，跳出窗口，展开四翼腾飞而起。

飞出几公里远后，刀剑锋才敢大口的喘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了，万一那些家伙没听他瞎掰，也没相信他把神经跟反应堆连结的屁话，直接一枪要了他的命，那就真是白死还送个50亿给人当杀自己的辛苦费了。

刀剑锋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降落在某个不被人注意的小巷中，到街上买了新的衣服，再将现金全部存入银行，才放心的选了另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展开翅膀飞往A市。翅膀虽然看来透明而且很脆弱，其实却极坚硬，好在天气比较炎热，又选了件背露的较多的衣服，不然新买的衣服肯定要象刚才那身强要来的衣服一样，破得跟被什么什么过后一样了。

话说龙社那边，刀剑锋飞走很久，所有人才敢喘出大气来，老头子怒喝道：“给我听清楚了，今后不管那小子要求什么，只管满足他就是，这个疯子，这个恶魔……这个恶魔只要不提要我们全都去死的要求，就算要你们给他舔鞋子，你们也得给他舔得干干净净的，不然，别怪老子我不客气！如果你们还想活命，还想让自己的家人活命，就听我的。”

“是！”室内其他人都无精打彩的点着头，不敢不从，有人提问道：“那我们要是再碰到他，到底管他叫什么好呢？”

“你几岁了？连叫什么都要教吗？”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刀剑锋喜欢哪个称呼，但此时不发威，哪有老大的威严？

“那要怎么给他还债呀？”

“小郑，这事是你引起的，你看着办，”老头瞪着郑爷，郑爷一脸苦相，“给那个恶魔账上划个一亿，怎么用那一亿挣钱是你的事，但是记得，划到刀剑锋账上的钱，一定要洗干净喽，你给我记清楚，不许你私下去报复，任何手段都不可以，从今天起，刀剑锋他就是你亲爹！”

第一章 10 开创时代的想法？

哲学课一向是刀剑锋最憎恨的课程，不知道为什么，它的掌握程度严重影响到了今后的就业问题，可是，只要一听到那些玄乎的句子，刀剑锋就犯晕。

借着心情很不好的想法，刀剑锋借了自己一个胆，哲学课上了才几分钟，就悄悄溜出了教室，一跃，上了屋顶，躺在那里晒起太阳来。

裤袋中的随身电脑震动起来，刀剑锋抓出一看，原来是卫青英的电话。

“干嘛？我现在在上课！”刀剑锋恶声恶气的问道，自从接了调查卫青英的任务后，坏事就没断过，甚至连自己的人都被抵押了。

“骗人！”卫青英在电话那头嘻笑着，“我刚刚看到一个影子‘嗖’的从我的教室窗外掠过，上课时间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敢跑天台上去？”

“关你屁事！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奴隶！”刀剑锋将通讯关了，扔到一边，掏出另一边裤袋中的烟来，点上一根美美的抽起来。这是刀剑锋变成装甲人后才有的恶习，因为社会上毕竟还是男性抽烟占多数，所以这种男性化的恶习，能给刀剑锋“我是男人”这样的暗示与提醒。

忽然一个人影在刀剑锋右侧疾掠而过，待刀剑锋往那方向看时，发现人影已经停在了自己右侧。

“我的债主大人，你用不着看我看得这么紧吧？”刀剑锋作着辑，做可怜状，“你现在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50亿来啊！”

卫青英撇撇嘴，伸手自腰向大腿拢了一把，然后坐到了刀剑锋身边，刀剑锋不解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动作，忽然大悟，震惊地道：“你那动作，是在抚平裙子？”

卫青英身形一滞，惊讶的望向刀剑锋，“我刚才有做什么动作吗？”

刀剑锋站起身，模仿了一遍卫青英的动作，卫青英呆了几秒，忽然奸笑道：“看来跟你相处真是件好事，我们才处了两天，我做女孩时的习惯就又回来了。看来我离人妖越来越近了。”

“不如，你也换个装甲身体好了，”刀剑锋嫌恶的望望那男性魅力十足的卫青英的身体，“你这样子跟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拿你当男人好还是女人好，你如果换成女性装甲，就算跟我搂搂抱抱亲个嘴什么的，我也没意见。”

卫青英摇着头，哀叹一声，“我要是有勇气挑战那10％的死亡率，我就不会当这么久男人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换回我自己的身体，万一死了怎么办？”

“难道我有勇气？”刀剑锋眼一鼓就想骂人，但对方是债主大人，所以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我还不是被迫的？10％的死亡率跟90％的死亡率，我还是觉得前者更好些。”

“其实……其实……”卫青英警惕的望望刀剑锋，小心道：“如果别人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你是美女，我是俊男，绝配呀！”

“没错，是绝配，人死绝了，我们才般配！”刀剑锋怒哼一声，这个卫青英怎么搞的？他自己当变态也就算了，毕竟跟他人无关，怎么非得逼人家也跟着变态？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卫青英嘻嘻一笑，呼出口长气，望向远方某个地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我是说，你想怎么样偿还那50亿？靠你现在的兼职，绝对不可能还清的，要不还是到我这来吧，这样你才有机会还清债务哦！”

“再说吧，反正我会尽力还钱的，”刀剑锋唉声叹气的也将眼神投向远方天空，“哎，对了，我一直在想，我这装甲身体是国家财产吧？”

“嗯，怎么？怕了？”卫青英拍拍刀剑锋的肩道：“你放心吧，现在的政府里，谁还不是为了钱在混日子？哪个会认真做事啊？利院长他堂兄说了，只要在原来存放装甲的地方再放上一个装甲就行了，没有人会去查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你就算满天乱飞也没关系，到时你可以说，是我送你的装甲身体，在利院长堂兄那里定做的。”

“这也行？”

“当然，利院长他堂兄……这真麻烦，利院长也不介绍一下他堂兄的名字……他要制造一批用水做能源的，象你的身体一样会飞的装甲身体，虽然价格不便宜，不过相信买的人一定不少，你只不过是世界上第一个会飞的装甲人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万一……”刀剑锋还是担心，毕竟政府可不是黑帮那么好对付的。

“没有万一，”卫青英重重的在刀剑锋肩上一拍，“你还不懂金钱的世界是怎么回事，等你懂了，你就知道你所担心的这种万一，在金钱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刀剑锋闭了嘴，虽然他确实不太懂，不过也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既然在金子堆里泡出来的卫青英这样信心十足，那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事，必竟，他刀剑锋可是欠了卫青英50亿巨债的人，卫青英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就被什么人什么部门给解决掉，不然卫青英找谁要回这50亿去？

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觉得这样子太尴尬了，卫青英没话找话说道：“你昨天在射击场的表现真是帅呆了，就象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英勇而且无敌，很有男人味道呢！”说到这里，卫青英向刀剑锋抛了个媚眼，刀剑锋心头也立时爽了起来，把卫青英脖子以下忽略掉，还是很容易记得卫青英原本是个女孩的事实的。

“那当然！”刀剑锋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手心又痒了起来，恨不得立时抓上一把枪，英勇杀敌一番。

“那时我觉得我就象个被勇士保护的公主一样，”卫青英眼中出现了一层迷雾，一看就知道在做白日梦了，“可能，我刚才的那个习惯动作，也是这样子被引出来的吧，你让我重新找回了做女孩的感觉。”

刀剑锋做了个做呕的姿势，不管卫青英从前是不是女的，不管卫青英的脸还是多么女性化，但一个男人形象的装甲在那边摆着，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味儿。卫青英知道刀剑锋的意思，于是将刀剑锋扔在地上的电脑捡起来，坏坏的笑笑，要求让他拍一张刀剑锋展开四翼在空中飞翔的照片。

刀剑锋也很好奇自己飞在空中到底是什么模样，便依言飞了起来，卫青英将镜头对准，一张传世之作就此诞生。

这一张照片，经过数月后，才被卫青英重新想起来，向刀剑锋借用了一下这电脑，传到自己的电脑中，然后经过处理，给刀剑锋的衣服换成了漂亮的女装，强化了翅膀上的反光，取名“天使”，散布到了网络上，由于这是第一个会飞的装甲，而且又是那样美艳动人的女性形象，所以成了网上最受欢迎最富人气评价最高的装甲人照片，刀剑锋也因此被世界所认识。但这是后话，而且上网除了去科学家才爱去的科技论坛外，就只玩游戏的刀剑锋，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出名了。

当时，刀剑锋见到的照片还是未经任何处理的，但也震撼不已。他今天用的是黑色带几缕金色的假发，在翅膀扇动引起的气流中，长发飘飞，好奇而前伸的脸，看起来就象是正在窥看人间的顽皮天使。只可惜衣服人间味太浓。既便如此，刀剑锋也完全明白卫青英想说的话，卫青英想说的，是他刀剑锋看起来,也同样没有原本性别的味道。

“飞行的感觉真好！”刀剑锋开始引诱卫青英，卫青英很漂亮，而且家境超富裕，最主要的，是他肯拔50亿相助，虽然是借的，但应当说已经相当够朋友，人品够好的了，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女友，那真是做梦也会笑。问题在现在是卫青英想拿刀剑锋当女朋友。

“真的！”刀剑锋使自己升得更高一些，强调着这两对翅膀的好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比得上自己用翅膀飞翔的感觉，你不如定制一个这样的装甲身体怎么样？顺便换回女性的身份，然后我们可以经常在天上散步了，多好啊！”

“我同意一起在天上散步，不过我不愿意冒风险。”卫青英摇头拒绝了这份诱惑，“你鬼主意多，要不你想个办法出来让我可以在天上走路吧！”

“你在发梦吧？”刀剑锋降回地面，手指着不远处几个广告用的大气球，“如果你可以把身体里充上氢气或是氦气，那你就不需要翅膀啦！”

“那我不成气球人了？这主意不行！”卫青英当然是坚拒，既便是男人，也不愿意让自己腰围跟身高一样的。

“那就在你身上吊两气球？”

“然后让风把我吹走？”

“那……就把地面充上气，放到天上去，然后你再在那块地上走！”

“地面能充气吗？”卫青英几乎晕倒，什么人啊？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啊？

“土地是不行的，可砖头行啊！”刀剑锋的脑子又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转了，“用特别轻的，但是比较坚固的材料做砖头，这样子……嗯，还是飞不起来……嗯……用这些特别轻的砖建造成更大的空心砖，对，这样子不是可以在天上漂了吗？”

“你真是……”卫青英摇着头正想骂几句，忽然，他的头不摇了，手指在空中划着圈，划着划着，眼神突然一亮，抱起毫无心理准备的刀剑锋猛亲一口，哈哈大笑道：“借你50亿真是没白借啊，天才，我的天才，只属于我的天才，我真是爱死你了！你的主意太棒啦！哈哈哈，这是个价值无可限量的主意啊，是个可以开创新时代的主意啊！”

“放开我！”刀剑锋拼命一挣，惊喜的发现，现在自己的装甲性能，要比卫青英好那么一点了，至少，能挣开卫青英那变态的拥抱了，这一发现让他忘了去擦刚刚被吻过的嘴唇。

“太棒了！”卫青英还独自沉浸在幻想与激动中，自言自语一番，忽然又抓起刀剑锋，拼命晃着他的手道：“你知道你刚才提议的，是多么伟大的设想吗？当然，我得事先跟你说明，不管这个设想多么伟大，在年限内，是还不了你的巨额债务的，你以后还是得多多出主意才是！”

“有病！”再次挣开卫青英的手，刀剑锋想再跟这情绪激动的变态呆在一起，贞洁可能不保，还是回教室去睡觉算了，于是不管卫青英怎样哀求他再呆一会儿，将自己的电脑塞回裤袋中，跳下楼，偷偷潜回教室内。

刀剑锋想不通自己的胡言乱语为什么让卫青英这样激动，就算真的弄出来那种在天上飘的砖，又能挣到几个钱？现在天上乱飞的东西已经太多啦，房子建到天上去，那飞车、飞船还有飞机，那些东西该摆到哪去？

所以刀剑锋这个飘浮砖的设想者，在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妄想，居然成了世界农业史上相当大的一次突破性发展。虽然庄稼可以种在室内，但种在室内的话，人造环境维持费用比较昂贵，而且在那种环境下种植出来的作物，通常口感很差。如果要口感好，就得种在地里，越自然越好，但是要用到生物制剂（取代农药的无毒制剂），要担心水灾火灾，如果大面积旱灾，还要担心颗粒无收。并且还要占用已经不多的土地资源。

可是，如果把庄稼种到天上，让那些地在无人的沙漠上空、海洋上空飘荡，就可以一直拥有足够的阳光，加水时把地推到云层去就可以，碰上台风什么的让庄稼地绕开台风就行，而且那上面几乎完全无虫害。

若干年之后，当满天的庄稼地乱飘时，当第一个天空飞城在建造时，刀剑锋才知道原来这些奇迹，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搞出来的。不过这是后话了，刀剑锋当时知道的，就是整整四天见不到卫青英的影子，电话也联系不上，之后第五天，也就是对卫青英的调查的最后一天，卫青英才面色憔悴但却神彩焕发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天，不，其实应当说是那一夜，刀剑锋才刚躺下，卫青英就推门而进。

“你的同学来了。”跟在后头“领路”的刀母笑得很勉强，不知道该留在房内，还是回自己房里。她不知道卫青英是谁，只知道，如果自己走了，大概也算是留孤男寡女在一个房内吧。

“谁啊？”刀剑锋探头一望，竟是失踪多日的卫青英。“咦？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成了失踪人口了呢！”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嘿！”卫青英直接往刀剑锋床上一坐，刀母立时心惊肉跳，不过，儿子应该没那么变态吧？

“谁会担心你啊？”刀剑锋嫌恶的做个吐口水的表情，从被窝中坐起来，见老妈还在房内，不免奇怪的问道：“妈，你有事？”

“没事，没事，你们聊，你们聊。”刀母尴尬的笑着，向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会儿，回头望望变成女儿的儿子跟那个不知名未见过的帅哥，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

“呵，小美人，想我了吧？”卫青英故作色态摸了把刀剑锋的脸，“哇，好傲人的双峰啊，你现在应该没穿胸罩吧？”

“滚！”刀剑锋掸开那向自己胸部缓缓袭来的魔爪，“这么晚了，你该不会专程来干这种变态的事情吧？”

“只是顺便干一下，”卫青英贼笑一声，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好，“我是来告诉你，我们两个，很快就可以青史留名了。”

“扯淡！”刀剑锋不屑的撇撇嘴，这话他听人说过好几次了，都是网上那些科学家朋友们对他说的，什么等研制成功后他刀剑锋的名字就可以青史留名之类的屁话，也没见什么人把他列为科学家过，虽然在网上是常有提起，但也不外乎“受到某个朋友的启发”、“经过某位朋友的提醒”之类的一笔带过的话。

刀剑锋不怪那些科学家朋友，这年头，科学家比种地的还多，竞争激烈呀，谁愿意给自己树立个抢自己名头的敌人出来？他们能私底下将刀剑锋看成还算值钱的朋友，就已经够不错的了。

“真的！我不骗你！”卫青英认真的说道，可惜由于他之前轻浮的举止，已经让刀剑锋不觉得他有什么认真的了。所以，接下来的话，刀剑锋虽然有好好听，却没有好好记。

“我让我家研究所的几个科学家研究过了，他们研究了好几天，终于确定，你那飘浮砖的设想是可行的，问题只是如何将成本压缩到更低而已，也许再过一年，你就能看到在天上飘的田地跟公园了，当然也会有房子，到时我们就可以在天上散步了。”卫青英兴奋的满面通红，刀剑锋却不觉得激动，科学发达的今日，奇迹每天都在出现，人能变成装甲人了，普通情况下的光速被超越了，反物质跑到自己身体里来了，弄几块地飘上天，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激动的？

“恭喜恭喜！”刀剑锋抱拳晃动几下以示祝贺“那我的债务减少了多少？”

“那要看能靠它赚多少钱了。”卫青英可能是太兴奋了，笑起来特别贼，“记得我们的合同吗？无论赚多少钱，我通过你的提议制造发明的东西或是改进或是经营的东西，除却成本、工人的工钱、税金以外的收入，你可以得到1％，直到专利保护期过去！”

刀剑锋点点头，合同倒是记得很清楚的，照说象他这样只是说说话，提提建议，自己不动手研制，是不会有什么专利保护期的。而卫青英对他特别优待，特意在合同上说明，刀剑锋可以得到利益的时间，与专利保护期相同，包括他建议经营的东西。

“我估计，头一年恐怕是没什么钱的。”卫青英遗憾的说道，刀剑锋本就不对自己的胡言乱语心存指望，所以听到这话也不觉得失望，“我们需要时间来证明你的想法，是很有优势的，这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接下来要接订单，要为客户制造飘浮砖，等可以收益时，已经是第二年了，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取代原始的种植方式和居住方式。”

“我明白了，所以我的血，还得继续被你吸啊吸……是吧？”

“没错！”卫青英伸手居然又摸了把刀剑锋的脸蛋，“我想要吸你一辈子！”

“恶魔！”

“应该说是吸血鬼！”卫青英大笑，“你怎么不脱假发就睡觉？”

“当然是来不及脱了！”刀剑锋眼一瞪，“人家才刚躺下你就来了，一点也不考虑别人是不是要休息。”

“人家才刚躺下你就来了……”卫青英嗲声嗲气的重复了一遍刀剑锋的话，刀剑锋才知道，刚才自己的用词竟然那么恶心。

“找死！”刀剑锋怒喝一声，抓起枕头扔过去，被卫青英接住，又抓起枕头边上的靠垫扔过去，卫青英也开始还击，二人开始了枕头大战，不一会儿，数个枕头靠垫悉数落地，于是又开始扔被子，初夏的被子当然是很轻很薄的，不过就算很厚重，在两双装甲手譬来说，也如羽毛般轻。

“好了好了，停战！”刀剑锋不忍自己的东西继续落地，不得不投降，虽然地面是干净的，但总归是地面，而且，刀剑锋终于醒觉自己现在是穿着睡衣的，为了追求良好的透气性，甚至是隐约可见衣内的风景的，这种若隐若现对男人绝对是无法抵挡的。

而卫青英，在刀剑锋眼中是个变态，虽然人还算不错，但变态就是变态。

捡回满地的枕头靠垫，刀剑锋重新坐回床上，问了一个几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象你这样富有的家庭背景，还要去做兼职？我本来以为你跟我一样，想尝试自己挣钱的滋味，可是你说你除了学业外，还有在经商？”

“增加社会阅历。”卫青英满房间找杯子，终于成功的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杯子，在饮水机中为自己弄了杯凉水，心道男人毕竟是男人，就算变做了美女的模样，那些臭男人的恶习还是一翻一堆。

“有这么……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值得你抽赚大钱的时间去做？”刀剑锋十分不解，现在他相信，象卫青英这种人，真的是一分钟一百万。

“钱？”卫青英也重又坐回床沿，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好在杯子虽然在床底下，却并不脏，“看来你没有好好调查我哦！”

“怎么说？”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卫家的财富，在全国是排名第二的吗？”卫青英差点呛死，如果他还是天然肺的话。

“有这么夸张？”刀剑锋真的是不知道，他的眼神明确无误的表达了这种罕见的无知。

卫青英手一摊，服了刀剑锋的无知，虽然他一直都在尽可能隐瞒自己的家世身份，只透露一点自己家比较富裕的信息给对他有兴趣的人们，但象刀剑锋这种工作的人，照说一查就可以查到卫青英的真正家世，可是他明显是只菜鸟，不懂得先调查工作对象的基本情况，还真以为做心理调查就只是喝茶聊天了。

“金钱，对我们这种富足的程度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卫青英的话对刀剑锋就象是棒槌一样打击深重，因为那个对卫青英没有意义的叫做金钱的东西，逼得刀剑锋把自己都给卖了，但是卫青英仍然在继续讲着，“它们只是数字而已，如果你没有象统治国家或买星际飞船这样特别的愿望的话，”顿了顿，又道：“我感兴趣的是，我能在世界上留下什么，能为世界带来什么，我的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卫青英颇有深意的望向刀剑锋的眼睛：“自从认识了你，我找到了方向。你是一个特别的人，是一个天才，只要跟你在一起，你的才华和我的金钱，就可以使我们成为历史上无法被忽视和忘却的人！”

“我对历史不感兴趣，”刀剑锋深感耻辱的轻声说道：“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名人、伟人什么的，我只对我的小日子感兴趣，想要自己的车子，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小飞船，它不需要多了不起，只要能带我到太阳系各个地方游玩就行，但说真的，飞船这东西，就连做梦都是偷偷的做，它离我这种平凡的百姓，要比月亮还要远。”

“你的梦想全部都需要金钱来实现，跟我合作吧，在你帮我达成我的梦想时，你也能达成你自己的梦想，这并不冲突，虽然，我们已经签下了合同，但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还清50亿是件无需多久的事情，我想要你跟我一生都在一起，合作！”

刀剑锋想到了求婚，卫青英的话，给他这种感觉，不过，既然对方说是合作……

“我不觉得我能还清啊……你一个劲的说我天才，我到底哪里天才了？”这是刀剑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从小到大，刀剑锋一直都不认为自已有什么聪明才智，“不比别人笨”是他对自己一向的认识，仅此而已。

卫青英笑得很得意，象相中了千里马的伯乐的笑容。

“你知道，现在基本上的人，脑子里都有了芯片，虽然档次不同，录入速度和存储量都不同，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百科全书。”

“嗯，除了很穷的地方和很落后的地方，还有那些特别特别穷的人，的确是这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理解力也不一样，各人发展方向也不同，但是，掌握知识的人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科学工作者比农民还多，这你也知道。”卫青英道。

“嗯，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他们掌握了什么？是书本上的知识，是已有的东西，对专业知识的精通，你当然无法相比，可是他们也只是到这个程度而已。”

“我不明白。”刀剑锋更糊涂了，一个什么专业知识都没有掌握，甚至连基础课程都只是在混的人，怎么听卫青英道来，象是比那些专家更厉害一样？

“可是，那些科学家没有创造性的思维。”卫青英摇着指头，“他们在做的，只是不断的改进从前的东西，而你，可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你的想法，可以指给他们研究的方向，没有你这种人存在，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打火机，”卫青英伸手指指放在书桌上的那只煤油打火机，“金属的制造、火石的使用、燃油的使用，都已经存在许多年了，可是结构和原理这样简单的打火机，却在最近几百年才出现，为什么？那些科学家只是些铁匠、制造火石收集燃油的工人，而你这种人，是设想出把这三样东西拼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新事物的人，你这种人，才是世界的真正推动力。”

刀剑锋一时觉得地心引力都消失了，他不笨，总算是明白了卫青英的意思。他刀剑锋就象是只会思考的脑袋，可如果没有这只会思考的脑袋，那两只灵巧的手，永远都跟猩猩的前爪一样，只能伸出去抓一下香蕉而已。

再看卫青英，两眼射出炽热的绿光，好象世界已经在他脚下一样，这绿光至少使刀剑锋知道，卫青英是真的很看重他刀剑锋。

“合作愉快！”刀剑锋现在觉得，还债好象是有点希望了，所以伸出了手，不料卫青英却抓着他的手，乘势一把搂入怀中，刀剑锋又一次被强吻了。

“滚！”刀剑锋一把推开卫青英，打开窗户，将卫青英就那么踹了出去，“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如果想有进一步的关系，先把你的性别换回来再说，别想把我也搞成变态，晚安！”说安，狠狠的关上窗。

卫青英当然不会被摔死，无论做为女性还是男性，他都从没有碰到过这种难缠无情的家伙，不过，这正合他意，太顺利了，就无趣了。所以只是哈哈一笑，打开车门回了家。

这一晚，刀剑锋做了个大发横财的好梦，梦见自己还是男人，美女坐怀，而他自己则坐在如山的现金与金砖上哈哈大笑，甚至第二天早上醒来，刀剑锋都觉得嘴巴还因为笑得太久而发酸。

第二章 11 第二个任务

“我上学去了。”刀剑锋向难得在家休息一日的母亲打着招呼，刀母忧心忡忡的将儿子送到门口。

从早上起，她就想问了，昨晚那个来家里的帅哥，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昨晚上几点走的？两人没干什么变态的事情吧？可是这种问题问出来，好象又太伤人自尊了。

当初，看儿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所以严加管教，希望他的言行至少能与女性装甲不起冲突，可现在，儿子在自己眼前，完全符合了自己的要求，她反而不安起来了。儿子会不会适应力太强忘了自己的真正性别？会不会因为天天要看到，洗澡时还要摸到女性装甲，对真正的女性变得完全没有兴趣？会不会……这些担心，正是她决定在家休息一日的原因，心里乱得慌。

想起来，如今的刀剑锋，表情快乐多了，不再成天阴着脸，甚至连走路都变得轻盈，上楼梯都不再发出“蹬蹬”的巨响，（刀剑锋如果知道母亲这样看，真是冤枉死了，那只是因为装甲在父母不知情下换成了轻得沉不下水面而已）甚至有几次还发现刀剑锋走路时在一跃一跃，象是想要趁势飞起来一样，这不正是那些花季的开朗少女常有的动作吗？（又是一个误会，那是因为刀剑锋不习惯100多KG的装甲身体，忽然变成只有21.5KG，控制不好自己的用力而已）

虽然，理论上，一个人心理性别的转变，也不会短到两个月就可以完成，但是……儿子现在太多少女化的特征了（基本全是误会），而且，最要命的是，儿子的脸，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不象话，这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难道是因为从前刀剑锋的所有一切都太男性化的缘故？

带着这样多的问题和烦恼，刀母为儿子打开门，却见到了昨晚那个帅哥。

“嗨，美人！”卫青英一脸坏笑，正要按门铃的手趁势变做了打招呼。

“又来了？”刀剑锋瞪大眼，没想到才一晚上不见，那家伙居然又来了，“你来干嘛？”

“阿姨好！”卫青英跟刀母打过招呼，刀母不得不挤出笑容应对，然后，卫青英才道：“我来接你上学啊，你不感动吗？”

“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对你的调查工作已经结束了，咱们用不着再天天在一起了吧？”刀剑锋担忧的望一眼母亲，会不会被母亲想歪了？特别是那家伙讲的话，一看，刀母果然正在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道这下糗了。

“你可不能拒绝我啊！”卫青英伸出五根手指来回在刀剑锋眼前晃，提醒他谁是债主谁欠了债的事实，他料刀剑锋打死也不敢告诉在外头欠下了50亿的巨额债务，这是当然的，谁欠了这样的债务，也都没胆告诉家人啊。

还没等刀剑锋做出反应，卫青英就伸出手，将刀剑锋揽入怀中拥抱了一下，顺势在额头上亲吻了一记，刀剑锋恨得想立刻一脚踹飞卫青英，但那“50亿”的数字还在眼前晃动，人穷志短，最终还是没敢踢出那一脚。

“你们……”刀母已经在心里确定是怎样一件事情，虽然早有担心，但见到儿子竟然真的变成了女儿，还是受不了打击，差点晕过去，连男朋友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还是得说！于是她果断的从晕倒边缘清醒回来，一手一个，将两人硬是拉到家中，坐在客厅里，准备好好审讯一番。

刀剑锋14岁时，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那时刀母也审讯过儿子，不过却是“用了什么手段”这种问题，懂得泡妞，说明长大了，是好事。不过这次不同，这次刀剑锋成了被泡的对象啦。

“你误会啦！”刀剑锋知道母亲想问什么，急忙解释道：“事实跟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阿姨，你确实误会了。”卫青英呵呵笑着，“我们现在还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现在还不是？”刀母完全不觉得跟“已经是”有什么样的差别。

“闭嘴！”刀剑锋怒喝，转头对母亲道：“他其实算不得男人，妈我告诉你吧，其实他跟我一样，都是装甲人，你不要看他一副帅哥的模样，其实他以前是女的！”

“啊？女的？”刀母想怎么这么巧，儿子变做了女儿，居然就认识了一个成了男人的女人，这算什么事？？

卫青英点头笑笑，之所以这样大胆，不怕刀母误会，其实是有点坏主意在里头，虽然，对刀剑锋的感情，还算不得非他不娶不嫁的那种，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不过，刀剑锋却是个很有趣的朋友，而且，不能让刀剑锋这样的天才跑了。那么，有一个办法绝对能让刀剑锋再狠也没办法不让他到这里来。

卫青英拿出了身份证，刀母一看，果然其实是女的。

“其实我们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卫青英不理刀剑锋在一边骂“有什么共同语言”，仍然径自道：“我跟刀剑锋，都是被装了错误性别装甲的人，碰到的烦恼，也都一样，不过说起来，我要比他早两年被装错，所以我算是比较有过来人的经验。”

“哦……”刀母现在觉得比较安心了，不，虽然还很糊涂这两个家伙的关系，但已经很安心了，无论真实性别，还是配错后的性别，两人都是不同的，那怎么也算不得同性恋吧？这个叫卫青英的可怜的女孩，仔细看看，其实很漂亮很可爱的，而且，她又比儿子早几年当装甲人，在很多事上，应该比刀剑锋有经验，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对刀剑锋应该是有好处的吧？虽然这个卫青英很大胆……不过，其实一想，女生亲吻男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只不过这个女生比较大胆，比较主动而已……

“小锋以后就麻烦你了！”刀母态度大转变，忽然就和卫青英无比亲热了起来，拉着卫青英的手，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哪象是刚认识的，外人一看肯定以为是母子关系。

“什么？”刀剑锋跳起来，“老妈你……”

“闭嘴！”刀母冲着自己的儿子瞪一眼，“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这样粗暴？你还算是个男子汉吗？”

“老妈，她她她……”刀剑锋“她”了半天，没敢说出卫青英是个变态，最爱拐骗女生上床之类的事情，50亿巨债还欠着人家，而且说出这种话来，不是让老娘更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正常关系吗？

“以后，要常常来玩啊，还有，要经常带我们家小锋出去玩玩看看，这孩子，自从碰上车祸，装了这个性别的装甲身体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心过，唉……我真是替他担心啊……还好，还好他还有你这个朋友，哎……”说着说着，刀母竟落起泪来。

“放心吧，阿姨，我会经常看着他的，”卫青英奸计得程，自然笑得甚欢，“而且，既然阿姨这样托付我，我一定会常常来玩。”

“对对对，常常来，要常常来哦，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好了，呵呵！”刀母宽慰的笑起来，然后起身道：“你看我，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哎，真不象话，难为情死了，你们赶紧去玩吧，啊？”

“今天要上学！”刀剑锋简直要气晕过去。

“那就去上学，对了，卫小姐，晚饭在我们家里吃好吗？今天阿姨难得休息，给你们做几道拿手小菜，好不好？”

“好！我一定来！”这样的好事，卫青英怎可能拒绝，心想这下可更容易得手啦，最好留我住宿，不过我不能太急进，还是慢慢来吧。

刀剑锋无奈的叹口气，跟着露出淑女的端庄笑容的卫青英一跳一跳往外走。

一跳一跳，自然是因为刀剑锋还是不太习惯这轻得不象话的装甲身体，可在刀母看来，总算是“明白了”儿子最近为什么会跳的原因了，原来是认识了一个可以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啊？

坐在卫青英新买的车中，刀剑锋闭上眼，不想再理卫青英，叫她去换回女性装甲她不肯换，非得当男人来泡妞，这个变态，这个同性恋！

刀剑锋不是没车，他抢来的那辆飞车现在自然是归他所有了，他就不信那个什么龙社还敢跟他拿回去，只不过，要想合法的在天上飞，还得等车子的准飞证搞出来，这还得再花上几天的时间，可恶的官僚主义，刀剑锋暗骂，不然哪里需要坐卫青英的车子？

卫青英新买的车子，并不是吉普车，而是一辆更大、更重、更安全的，但是只能在地上跑的装甲车，卫青英也是让刀剑锋给吓怕了，按照刀剑锋上次那种开法，吉普车根本不安全。还是装甲车算了，虽然样子比较难看，命总归是可以保得住的吧。

当然，这种装甲车是民用的，所以不会有任何武器，虽然卫青英这种阶层的人，想搞个装满弹药的坦克来都是轻而易举。

车子发动，刀剑锋的电话也响起。

“利院长？”刀剑锋接起电话。

“嗯……卫青英的任务，你完成的不错，很多深层次的心理活动，都被你挖了出来……”那边，利如意在夸奖着刀剑锋。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刀剑锋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酬金问题。

“那我的酬金……”

“你今天有空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吧，”利如意道，“我们这里，兼职人员都是给现金的，还有，有新的任务。”

“好！我中午饭吃过后就来。”挂上电话，刀剑锋长吁了口气，终于可以领到这辈子第一次自己挣的钱了，虽然只有3000块，比起那不可思议数量的巨额债务来，连个屁都不是，不过，那可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贞洁危机挣来的血汗钱啊！

“祝贺你哦！”卫青英笑着，但不看刀剑锋，刀剑锋知道，那是因为卫青英怕撞死，所以才不敢在开车时看他。

刀剑锋笑笑，笑卫青英的胆小，也算是回应卫青英的祝贺。

中午，刀剑锋甩不掉卫青英，只得坐在卫青英的车子上，赶到了利如意的办公室。

利如意见到刀剑锋，便从抽屉中取出一叠钱，上回的手镯差点要了刀剑锋的小命，所以他没敢扣钱，如数奉上。另外，借了刀剑锋和卫青英的光，帮堂兄做成了那笔大生意，赚到了5亿元中介费，那几个小钱，也确实不值得再搞了。

这一次，刀剑锋学聪明了点，在与调查对象进行接触前，首先到档案室好好调阅了调查对象的资料。

从档案中抽出的资料并不详尽，只说明被调查对象叫“许有财”，一个土气老化到叫人笑掉大牙的名字。从资料上看，这人一直都很贫苦，穷到甚至无法给脑里安装芯片，所以照片上许有财的脸，又黑又瘦，满脸胡子渣，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瞪视着，看起来没什么焦点。眉间皱纹深得象被人凿了一刀般，额上也全是皱纹，光看照片，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只有32岁。

另一张照片，更让刀剑锋不敢相信。

那是许有财成为装甲人后的照片。

脸还是那张脸，表情更多了份落莫与彷徨。而那装甲身体……刀剑锋从来不知道，装甲身体可以简单到这种地步。

那装甲身体，完全没有一丝皮肉挂在上面，略现锈迹的装甲表面凹凸不平，从纹理上可以看到下面的内容，相信，除了必要的维生系统，再无它物。装甲的各个关节处，竟有油迹可以看到，黑乎乎的，脏得象百年前的古物一般，照片的附带资料显示，这照片是许有财成为装甲人那天拍的。也就是说，许有财的这个装甲身体，是一个二手货，兴许是三手货四手货也不一定，总之年代久远，甚至已经看不清油漆在装甲表面的型号。

附带的资料说明了这装甲身体的类型。这是一个相当早期的装甲身体，原本是在战场使用的，但却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它功能简单之至，除了维持生命和能使人按自己意志动动手脚外，再无它用，是属于冲锋型的装甲，它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容易坏，如果坏了，修理更换部件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它的一切几乎都暴露在外。

这种装甲身体，目前已经没有厂家在生产，也没有配件供应，所以“修理更换简单易行”这一优点，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在装配部队的冲锋型装甲，比这更坚固，比这更机动，也比这个更漂亮，而且也有了一些其它的功能。

“其它功能”说起来，好象不是很重要的样子，如果对一个机器人来说，那真的完全不必要，但使用装甲身体的，是人类。许有财的装甲身体，没有感觉，不知冷热，没有痛痒，当然也不可能享受性爱的乐趣，它只是一个让人能活下去的机器身体而已，只是一台可以到处走动的呼吸机、心跳仪。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许有财竟然使用这样的装甲已经有8年之久。

这8年，这人就是这样子，象行尸走肉一样活过来的吗？刀剑锋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他的脸，一直都被惊讶与不可思议布满，反观一直在旁观的卫青英，却一脸坦然，或者说是一脸漠然。

“你很震惊？”卫青英问道。

“你不震惊？”刀剑锋问道。

“这没什么可以震惊的，”卫青英的话，令刀剑锋十分不解，看他一脸懵懂，卫青英解释道：“有人穷，有人富，这没什么好质疑的，当然，有先天的原因，比如我出生在富有人家，而他出生在穷苦人家，但这不能成为一个人困苦如此的理由。因为人是活的，是会思考的，是会做事情的，他并不是生活在原始落后的地区，却仍然穷困到这种境地，只能说是他自己不争气，他自己没有用尽心力去奋斗的结果。”

看到刀剑锋的表情，卫青英又道：“当然，有些人是因为还没有时来运转，但无论如何，你都不需要震惊，穷困是果，而因是他自己种下的，就看他是不是还要继续种令他穷困的因吧！”

“玄乎！”刀剑锋如此评价，然后又再加一句对卫青英其人的评价：“无情！”

卫青英只是笑笑，不多说。

除了住址，没有更多的资料，这许有财，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一个，这年头，连乞丐都人手一部可打电话的微型电脑，许有财竟然没有电话号码，如果不是其人怪异特别，就是他穷到比乞丐都不如。

这世上有比乞丐还要穷的人？刀剑锋随即想到了自己，虽然看来不坏，其实真的比乞丐还要穷，起码乞丐不会欠别人钱，难道那个许有财，也是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想到这里，刀剑锋对许有财充满了同情。

“调查时间从明天起开始算，”利如意不知几时走进了档案室中，“如果没有特殊情形，调查时间都会是一周。”

“明天起，我也要去做兼职了，”卫青英象是很不舍，不过又象是下了决心，“我的休息日都要去做兼职，直到为期半年的兼职时间结束，这段时间的休息日里，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真的？”

见刀剑锋竟然眉开眼笑的，卫青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又十分恼火，难道刀剑锋真这样厌恶自己？随即恶狠狠道：“不过我平日的时间里，凡是休息时间都会粘在你身边的！”

刀剑锋的笑容顿时消失，哀叹不止，卫青英心中更是恼怒，暗下决心，绝对绝对要把刀剑锋弄上床，还不止，要让他爱上自己，等他爱得死去活来时，再无情的甩掉他，不，这样子这个天才就会跑了……怎么办？真烦，不管那么多，总之要让刀剑锋尝苦头。

回到学校，刀剑锋破天荒的没有在课上睡觉，一直都在研究那个穷到不可思议的调查对象，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穷到那种境地。而卫青英也破天荒的没有好好上课，基本上的时间，都在酿制阴谋，好惩罚无情无义的刀剑锋。

很快，就到了回家的时间，刀剑锋这次没有跑，既然老娘说了要请客，不带客人回家，一定会受到责罚的，他在卫青英的车子边上等卫青英，令卫青英大跌眼镜，想不到刀剑锋这小子，竟然这样怕母亲，不过，也是个极大的意外收获。

将刀剑锋载回家后，卫青英借口有事，要先离开半小时，独自驾车跑到了A市最高档的服装店里，为刀剑锋买了一身能让刀剑锋鲜血吐尽的衣服。带着这“礼物”，卫青英再次来到刀剑锋家中。

为了让刀母更放心，几乎从不做家务，也因为富裕无需做家务的卫青英，进到厨房帮刀母洗菜做饭，做得少不表示做得不好，刀母对这卫青英的厨艺非常吃惊，这年头，普通稍富有的人家中，都是买个家用机器人做家务活的，而看卫青英的车子，应当是家中相当富裕，居然还懂得如何做菜，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女孩子嘛，都应该学上几招的。”卫青英如是说，刀母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眼前这个男人做了几年的卫青英还以女孩自居，看来儿子成变态的可能也不会大。

“不过你看起来……”刀母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直说卫青英除了脸以外，没有任何地方再有任何一点点女人味了吧？

“象男人？”卫青英见话题果然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样转变了，心下窃喜，“阿姨啊，我现在可是顶着男人装甲在生活的，你说我要是还常常一副女孩的样子，那种言行……不会叫人恶心吗？”

刀母想想，确实是！世上最叫人呕吐事情之一，就是男人象女人一样的言行。

“再说……”卫青英开始给刀母设套，“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如果表现的还象个女孩一样，那不等于告诉别人，我是装甲人，是变性装甲人吗？你知道，现在很多人对装甲人都有些歧视的，变性装甲人尤其被人歧视！”

卫青英说的都是事实，刀母也正因此，才严格要求刀剑锋改掉太男人味的举止。

“所以在很多场合，我都要表现得象个男人一样，不管心里是怎样的感觉，这也都是必要的，这只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而已。”卫青英又道。

“嗯……那小锋……”刀母疑虑的问，“他难道也要……”

“是！”卫青英终于开始收网了，脸上挤出无奈的表情，“在很多场合，他也一定要象个女人一样，而不是现在这种样子，当然，女孩子象男人一样，不是那么招人反感和怀疑，但如果不给他一剂猛药的话，他就永远也不会记得，自己现在是女性装甲，那样子，迟早会有些讨人厌的麻烦来到的。”

刀母偷眼望向厨房外的儿子，刀剑锋此时正在饭厅看拳击，一边跳着挥动拳头，一边大叫“打呀，打他下巴”，好勇斗狠的男性本色毕露无遗。

这是卫青英的套，他故意在电视上点了拳击比塞，然后开着电视机走开，目的就是为了让刀母看看刀剑锋的男儿本色。

（电视与网络彻底的合并，使得除了紧急新闻外，任何节目都成了可以被自由点播选择，当然只在点播的终端机才看到想要看的内容。）

刀母叹了口气，真的，虽然刀剑锋现在坐有坐相站有站姿，但是稍不注意，就又会露出本性来了。

“所以我给他买了样好东西！”卫青英指指餐桌上那个盒子，“一身漂亮性感的女装，下面还是超短裙呢！”

“这……这……这会不会太……”刀母大吃一惊，刀剑锋穿上那种东西，会不会……

“不会，”卫青英笑着摇摇头，“那个就是猛药，让他露马脚的机会变得更少，象刀剑锋这种人，就算让他穿三点式，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是男人的。”然后又编了几个诸如看到刀剑锋色迷迷的看美女的故事，来证明刀剑锋心理还是很健康的。

刀母考虑再三，决定听卫青英的，怎么说卫青英也算是过来人，应当比她这个自然人更了解装甲人的心态吧。

晚饭终于可以吃了，刀剑锋边看拳击边吃饭，他是故意的，想冷淡一点对卫青英，卫青英应当觉得无趣才是，没想到这正中了卫青英下怀。刀母越看儿子，越觉得漏洞实在是太大，这样子怎么能过正常日子呢？想到刚才在厨房密谋的计划，刀母决定实施。

“小锋，妈今天给你买了身衣服，”按计划，这衣服算在刀母的头上，因为刀剑锋怕母亲不怕卫青英。

“哦？”刀剑锋转过头，“我不是有很多衣服了吗？”

这话让刀母更觉安心，女人总觉得衣服太少，而男人既便只有两身衣服，也觉得能混过去。

“这一身跟以前的不一样。”刀母放下碗，笑眯眯的将盒子中的衣服拿出来，展示给儿子看，“你看，漂亮吗？”

刀剑锋差点连手中的碗都掉了，那是什么？？老妈手中的衣服，不是女人才穿的吗？上身是白底黄边的女短袖装，而且布料上满是为追求透气与性感而设计的小洞洞，下面更荒唐，竟然是一条轻飘飘的超短裙？

“妈，你疯了？”刀剑锋大叫道“你让我穿这东西？我可是个男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刀母依旧是笑眯眯的，“妈也不是叫你做女孩子，妈只是见你在无意中还是太有男孩子的举止，所以才买了这身衣服，好把你那些会招人怀疑的举止彻底改了。”

刀剑锋眼瞪了半天，虽然，事实让他也很想看看，现在的自己穿上这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的，但老妈的意思不是叫自己尝尝新鲜当好玩，而是要自己今后常常穿这样的衣服，那怎么能行？那让认识的人看到了，更不知道会怎么样想了。

“我不穿！”刀剑锋断然拒绝道，“妈你要是想看看我穿上是什么样子，那我反正现在也是女性装甲，穿给你看看也行，但要我穿这东西出去……我不干，我才不想让别人当变态！”

“你这孩子……”刀母拉下了脸，“别人一番好心帮你，好让你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你是个变性装甲人，你怎么还这么不识趣？穿！今天你不穿，这事没完！”

见刀剑锋闷着，不吱声，刀母又降低了音调道：“你也应该知道，装甲人，特别是变性装甲人，在社会上是受到一些人的另眼相看的，妈没叫你穿着它去上学，妈的意思是，你在不认识你的那些人眼前，要想做个普通人，不受到那些特殊待遇，就要不被人家知道你是变性装甲人，在那些人面前扮女孩，总好过让他们知道你是变性装甲人吧？”

刀剑锋想到了自己受到同学们的特殊待遇，心生感慨，见刀剑锋开始叹息了，刀母又说了一堆话，好说歹说，总算让刀剑锋同意了，等下吃完饭洗过澡，就换上新的衣服给老妈看看。

刀剑锋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是卫青英搞出来的，绝对会当场将卫青英踢上月球去。可惜他不知道，只知道卫青英幸灾乐祸地在看热闹。

卫青英并不是想让刀剑锋连心理上都变成女性，她现在是个双性恋者，不管男人女人，她都有兴趣，所以刀剑锋是男是女，她根本无所谓，只不过，能看刀剑锋出糗丢脸，实在是件解恨的好事。

刀剑锋穿上新的女装后，刀父正好回到家中，见到刀剑锋的模样差点摔断骨头，但了解了原委后，也非常赞同刀母的想法，这段时间以来，刀校长手下那些教师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他儿子变女儿的事，深感变性装甲人被人知根知底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连对人妖一向有偏见的刀剑锋的老爸，都赞成让儿子在学校外头穿女装，刀剑锋连最后支持他的阵地都失去了，只好哀叹命运弄人。

晚上11点，卫青英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去，刀家父母倒是劝卫青英留下来，毕竟卫青英事实上是女的，所以对卫青英他们没有什么警惕，就连刀校长，虽然听说过卫青英害虫的大名，但了解到卫青英的真实性别之后，认定那只是些不了解真相的人们的胡乱臆测。不过，卫青英不想这么快就跑刀剑锋房里去睡觉，他知道，现在去跟刀剑锋睡一间房，十之八九其中一人是睡地板的。地板可不是卫青英的目标。

虽然厄运连连，不过当刀剑锋次日起床，却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这一天，是休息日，而卫青英得去做兼职了，没有尾巴的感觉真好。

难得起一回早，刀剑锋本想偷偷溜出去工作，却被更早就起床的刀母拉住，硬叫他换上了那身该死的女装才准他出门。这时已经接近7月，暑假快要到来，天气也热得让刀剑锋无心太过拒绝女装。昨晚穿超短裙的凉快感还留在脑海中，刀剑锋此时有些羡慕此次的调查对象，象那个叫许有财的装甲的话，不管用冰浸还是用火烧，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哪象这种类人型装甲，跟肉体时的各种感觉几乎完全无二，甚至还有出汗降温的功能。

飞车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领到准飞证，在此之前，连在地上跑都是被禁止的，这也算是飞车一族的特殊待遇，就因为它会飞，所以甚至连用轮子跑都被严格限制，不象其它的车辆，全新的车子，在上牌前至少还有个暂用的车牌可以顶一下。象前几日那样无证乱飞，据卫青英说差点被飞弹打下来，如果不是卫青英身上有证明她特殊身份的信号发送机，在那辆飞车第一次飞行时，就会被炸成废铁。

不管卫青英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刀剑锋至少知道，现在他只能用走的。

但是……刀剑锋纳闷的是，自己在A市出生长大，虽然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能叫得出名字来，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地方吧？

“河西路河西桥下”是那个调查对象的家庭住址，没有门牌号，就表示一定只有一户，河西路离刀家只有3公里不到的距离，走了约莫半小时也就到了，但是怎么找，都没见到河西桥下有房子。

这一带基本都是公园，唯一属于河西路范围内的楼房，是A市最大的酒店，那个许有财自然不可能住得起酒店，甚至也不可能在那里工作，从来没有哪个酒店会雇用一个长相悲惨的人工作。那么许有财到底住在哪里？？

“请问……”刀剑锋见到一个老头正在一棵八月桂下缓缓地打着太极，于是走上前询问道，“请问老爷子，你知道许有财吗？”

老头冷淡的摇摇头，眼角斜看到是个打扮暴露的美少女，立时换了态度，停下动作来，热情的道：“你告诉我他住哪儿，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吧，我帮你问问找找好吗？”

刀剑锋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色老头，男人除婴幼儿时期，终生都处在好色状态中，这一点刀剑锋还是懂的，跟这种色老头没什么好扯的，万一老头瞎拉瞎扯，甚至连揍一顿都不行，所以刀剑锋笑说一声“不用了，谢谢”便急急离开，剩下那个色老头怅然若失。

“请问……”刀剑锋看到一位正带着小男童散步的老奶奶，心道这个总用不着担心什么的吧，便又上前问道，“请问老奶奶，你知道许有财吗？”

“不知道！”老奶奶摇着头，刀剑锋正要再问什么时，忽觉屁裤一凉，那个老奶奶身边的男童不知几时跑到了他身边，掀起了本就已经很短的裙子，老奶奶一声暴喝，边给刀剑锋道歉边揍着小男童后撤。

刀剑锋苦笑一声，刚才还想男人除了婴幼儿时期其它时候都好色，这么快就忘了，那个小男童看来已经7岁的样子，不属于幼儿了。

“请问……”刀剑锋见到三女一男四个年轻人在草皮上打牌，走过去问道，“请问你们知道许有财吗？”

“不认识！”回答依然如此，那四人抬头望他，刀剑锋才发现，那些全部是自己的同学，心想这下坏了，要让人认做变态了，果然还是不应该穿女装的，但那四人只是困惑的对望几眼，说着“怎么好象在哪见过她！”的话，刀剑锋急急逃开，庆幸没有被人认出。

刀剑锋如果将自己从前的照片与今天的形象比较一下，就绝不会有这种担心了，从前，既便是几日之前，他都只是穿着中性的服装，假发随意往脑袋上一扣，而今日，刀剑锋出门前是被母亲好好整理过了的，虽然没有经过任何化装，但已经与之前的形象感觉完全不同，今天的刀剑锋，是真正的女孩子打扮。

“请问……”刀剑锋问了三十几个起早在公园里玩的人，实在是没人可问了，不得不问起一个早就存在，但却一直不被刀剑锋注意的乞丐，“请问这位大哥……你知道……”

乞丐眼皮也懒得抬，手一伸，亮出一个所谓乞丐专用的划卡器来。刀剑锋苦笑一声，不得不拿出卡在乞丐的划卡器上一拉，当然，他用不着担心会被多要钱，这种划卡器是政府发的，每次只能划出5元，如果多划了，那个乞丐就得坐牢并吊销一周执照。这年头，连当乞丐都得有营业执照了。

“你知道许有财吗？”被强行要走了5元钱，虽然这年头，坐趟公交车起码都要5元钱了，但心中毕竟有些不爽，所以口气也不是那么客气了，“就是住在河西桥下的那个，你知道吗？”

“知道……”

“哦，谢谢……”刀剑锋转身想走，这已经是问过三十几人都无收获的习惯性动作了，但他终于还是反应过来，人家回答的是知道，而不是不知道。

“他在哪？”刀剑锋急忙又转回身，想不到许有财其人，竟然要乞丐档次的人，才能知道他的下落。

“那个……”乞丐抬头看她，发现是个美人儿，呆了一呆，不过他毕竟是乞丐，知道妄想这种东西，想想可以，做出想之外的事情，就是自找晦气了，所以只是愤愤的骂了句许有财竟有这样的美人找之类表达不平的话，然后又伸出划卡器道：“小姐，我想你在问的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小姐”这个称呼，刀剑锋早已习惯，所以也没有什么感觉难受的，只是为竟然又要付笔钱不爽，暗骂那乞丐贪财可恨，却也不得不再次拿出卡，划拉一下。

这也算是一个社会常识，乞丐当然是世界上最空闲的人，所以他们了解许多未经记录的事情，乞丐的生意里，自然也就有了专门代人指路、提供小道消息的经营范围，询问他们时，他们就不算是乞讨，而是在拿酬劳了，他们的收费方式，与律师相同，或按问题数量，或计时。没有什么人敢赖乞丐的工钱，不然乞丐们会到处散播这种消息，那个不付钱的家伙，就要名声扫地了。

“在哪？你现在可以说了。”刀剑锋忙道。

“在那边！”乞丐手一指，“离这里200多步路。”

“我找过啊，没人啊！”刀剑锋傻了，那地方，他今天至少经过了三次，没房子啊！

“带路20块！”乞丐又伸出了划卡器，刀剑锋瞪着乞丐，气得胸部随呼吸一耸一耸，不过没办法，只好第三次拿出卡，在划卡器上连划4下。

“带路吧！”刀剑锋心想真是可恨。那个乞丐居然敢这样色迷迷的看着自己，而且，既便带路，乞丐也始终不走在前面，而是走在刀剑锋的身边甚至身后，刀剑锋知道，那个乞丐这是为了多看几眼自己的胸和大腿还有屁股。虽然气得直踢路边的小石头，不过刀剑锋始终没有想过要动手揍那乞丐，毕竟，做乞丐本身就已经很可怜了。

那个乞丐走得很慢，故意磨磨蹭蹭的，好多看几眼难得一见的美女，但200多步路，总归还是会走完的，到了河西桥的桥洞下，乞丐只好指着这桥洞道：“到了，就是这里，许有财就是住在这里的。”

“不是吧？”刀剑锋瞪大眼，不相信的看着桥洞下的一床棉被一口破碗，他每次经过这里，当然都能看到这些东西，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许有财的，他一直以为是某个乞丐的家当。

“你骗人！”刀剑锋气呼呼的望向那个乞丐，“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吧？”

“我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乞丐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小姐你别小看我们当乞丐的，虽然我们身份低下职业卑贱，但好歹也是有固定工作的人，收入跟一般老百姓是没得比，可我们也都有自己的窝，哪象这个许有财，连个窝都没有。”

刀剑锋不相信的看看乞丐，又看看据说是许有财所有的那些家当，难道，那个许有财竟真的比乞丐的日子都不如？？？

“你不信？”乞丐也有些生气了，这可是在怀疑他的职业道德，“许有财一般到早上9点回来睡觉，你不信的话，就等到9点好了，反正我没有骗你，我虽然是乞丐，但也是讲职业道德的！”

“好！我就在这里等他！”刀剑锋无奈的四处看看，虽然有环卫机器工打扫，但这里实在不象是有可以坐的地方，算了，反正装甲身体也不会觉得累，站着等好了。

“我就是呆在这公园里的，你要是到了9点还等不到他，就到刚才那地方来找我，我还你钱。”乞丐如此说道，然后生气的走了。

刀剑锋当然不会去找乞丐要回钱，那种丢脸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做的，但是……如果等不到，刀剑锋想非得把那乞丐扔到河里去凉快凉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刀剑锋不时看看随身电脑中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那个许有财干嘛去了？为什么早上9点才回来睡觉？他为什么住在桥洞下，为什么甚至连乞丐都看不起他？那破得甚至连补丁都没有的棉被，脏得象垃圾处理场中陈年垃圾一样的棉被，还有那口小半个碗口都不见了的破碗，真的是许有财的所有家当？

第二章 12 自尊

河西公园是一个不太热闹的公园，因为这个公园虽然长却并不大，没有浪漫的地方可以谈情说爱，也没有隐蔽的地方给犯罪提供便利，而且它的中间地带，被河西桥从头顶横过，河西桥属于市内主要交通道路，相对的也就比较吵闹。

但既便是这样一个公园，也毕竟还是有人来来去去的，一个美少女在桥洞下傻站几小时，总会引来注意，甚至引来一个警察的询问，还以为刀剑锋被男朋友甩了想不开，在河边徘徊犹豫是不是该跳河。刀剑锋解释了几分钟，最后不得不亮出他的兼职工作证，才算是打发了好心的警官。

终于，一个特殊的身影出现在刀剑锋视线内，这样破旧，而且属于战斗用的装甲身体，在和平的城市里，并不多见，老远，刀剑锋就知道，乞丐没有骗他，许有财，看来确实是住在这连乞丐都看不入眼的桥洞中的。

许有财一直低着头走路，直到走到自己的窝前，才发现有人站在他的被窝前。

“许有财先生吗？”虽然已经确定，不过出于礼貌，刀剑锋还是这么说道：“你好，我是装甲人心理调查员，我是来……”

“对不起，”许有财一脸疲惫，闭着眼钻进那又破又脏的被窝里，看起来象是在争取尽可能多一秒的休息时间一样，“我很累了，如果你要调查……请下午2点来这里吧，2点整……”话未说完，竟已发出震耳的鼾声。

刀剑锋头一次见到，竟然有人能边说话边睡着觉，急忙喊了数声“许先生”，但看来那个许有财竟已完全听不到一般，无奈，刀剑锋只得转身回家，心下恼恨，竟然无视人际交往的基本礼貌，无视自己的美貌……虽然其实是个男的，但一般男人，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前，不都该多看几眼，振奋精神才对吗？

回到家，刀剑锋重新在网络上找起许有财的资料来，但无论怎样找，都没有更多更新的东西了，看来，除了自己调查，就只有向那个乞丐打听消息，不过那个乞丐太贪财了，不找也罢。正想放弃时，忽然想到可以用自己的调查员身份，到公用档案馆的网站里查找一下。

许有财这样的土气名字，在现代社会，是比较罕见的，档案馆里一共有8个许有财的个案，很容易就能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因为装甲人的个案都是设成蓝色的，只有刀剑锋要调查的那个，才是装甲人，而且，看形象，也是最惨的一个。

花了一小时细细研读，刀剑锋发现，这个许有财，确实是很惨的人。

许有财24岁时参加军队，参军的理由，据说是为了能吃饱饭。入伍后仅三月，就因战友的不慎，在第一次实弹投掷练习时受重伤，腰以下全部被炸毁，因为当时许有财所属团部中，库存装甲身体正好用完，所以不得不紧急从团部垃圾处理场上，抢回一还未来得及销毁的过时装甲身体给许有财装上。

考虑到许有财的境况较惨，团部原本决定将许有财调到装甲连担任军士，却因“工作需要”最终被调到了炊事班。三年后，许有财与许多人一样退了伍。此后，许有财由于装甲落后，又家中贫困，既无法娶妻生子，也无法找到固定工作。炊事班只是军队为防万一而设，在机器厨师大行其道的今日，几乎已没有人再愿意招聘人做厨师，所以许有财在炊事班学到的技术，回到社会后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由于许有财脑内未装蕊片，知识的广度与深度完全不能与常人相比，因此，许有财只能到一些工地打打短工，但却是按照机器人的工作强度做的，也是按照建筑机器人的租金拿酬金的。许有财是装甲身体，虽然那装甲很过时，但毕竟是战斗用，所以能够承受与机器工人一样强度的工作。

做机器人的工作，确实是一件很悲惨的事，但也毕竟是有酬金的，既便那酬金很少，刀剑锋想不明白，怎么看，也不需要沦落到睡桥洞的地步吧？

这一次，雇刀剑锋他们调查许有财的老板，也是建筑商，听说是许有财数年如一日在他那里工作，虽然默默无闻，但也无怨无悔，老板决定长期雇用许有财做工地监察，而不再是有活时才找许有财，所以才特意要调查一下许有财的心理状态。

工地监察说白了就是保安兼门卫，机器人是不会偷懒的，也不会偷工减料，工地监察监察的是走到工地中的人类，防止有人搞破坏，偷东西，或防止小孩跑到工地里玩，比起许有财原先的工作来，既轻松又自在，整天只需要带着警棍捧着茶杯晃悠，收入还比之前能高出一半。

这也算是一个有点良心的老板，为穷人做的一点实事好事吧，刀剑锋决定跟许有财到工地看看，希望能多上报点好东西给心理分析员，帮许有财一下，看别人过着那么凄凉悲惨的日子，刀剑锋觉得心里不好受。

午后一点半，刀剑锋出门去找许有财，1：55分到桥洞，许有财还在睡觉，2点整，许有财的枕头下忽然发出闹钟的响声，刀剑锋才知道许有财原来还有第三样财产存在。

那个许有财，象身上着了火一般跳起来，往10米外的公用饮水池冲去，拧开水喉拼命喝水，一边嘴里还发出巨大的吸嗫声，足有3分钟之久，没有停下来过。3分钟后，许有财用那水洗了把脸，冲了冲头，转身，往公园外走去。

“许先生……”刀剑锋这才知道，那个许有财竟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一边一直看着他，“许先生……我是装甲人心理调查员，我叫刀剑锋。”他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急急跟着许有财赶路，不知道许有财走这么急去干嘛？也许是肚子饿了去吃饭？不过装甲人是应该不会觉得肚子饿的，而且许有财竟然连续喝了三分钟的水，相信肚了里也填不下任何食物了吧？

“哦？”许有财这才注意到刀剑锋，看着眼熟，想了几秒，终于想起自己入睡前有见过她。

“对不起，如果你要调查我，最好晚上11点来，我只有晚上11点到凌晨1点这两个小时的自主时间。”许有财抱歉地道，“你是调查员，也许知道我一直都在做机器人才做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机器人都在那个时段充电，我连那两个小时的自主时间都没有。”

这一点刀剑锋当然知道，一般的民用电力型机器人，都在那个时段充电，这只是一直以来的不成文的习惯而已，当然，这是人类的习惯，机器人还没有复杂到拥有习惯这种东西的程度。

“不用了，”刀剑锋笑笑，“我是调查员，我的工作就是观察调查对象的日常生活。”

许有财也笑笑，却走得更快了。

走得太快，刀剑锋的超短裙被气流吹得直往上飘，一路引起许多人的惊叹声，也引起了几起小小的交通事故，但许有财竟连望都不望一眼，象是刀剑锋的女性形象对他根本就没有吸引力般。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太反常了，刀剑锋开始怀疑许有财也许是个同性恋，不过资料上并没这么讲啊。

但其实，许有财并不是同性恋，对女人，他当然有性趣，只是，虽然有性趣，却由于装甲身体的落后无法做任何事，所以也不得不装做看不到一样。

走了有50分钟，才终于到了许有财现在工作的工地。

那是一个在建中的社区群落，专为有钱人设计建造的，都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还附带着幼儿园和学校、超市、医院等设施，每幢房子都价值数千万，据说风水最好的一幢，已被某个神秘人物以5000万的价格买下，刀剑锋不知道穷得要住桥洞的许有财，在为别人建造这些豪华别墅时是什么心情，他猜一定很不好受吧。

许有财走到工地入口的监察室，也就是从前的门房、传达室等，向监察室里的两个监察讨要安全帽。

“两顶安全帽，”许有财指指站在他身后的正四处打量的刀剑锋，“她是心理调查员。”

心理调查员这工作虽然没权没势，但却有很多特殊待遇，一般的地方，心理调查员都可以随意进入，既便是一些比较敏感或危险的地方，只要出示很容易批到的特别通行证，也一样可以进去。

“请出示证件！”监察是两个机器人，所以对美女没反应，监察怎么会是机器人？刀剑锋一边出示证件，一边猜测，不过刀剑锋到底不笨，还是想通了为什么。那是因为，监察的工作收入很低，一般人不会去做，象许有财这样找不到固定工作的人，一般都做违法的生意，或是当乞丐，这么一想，那位想雇许有财当监察的老板也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善意，完全只是物尽其用的商人习性而已，机器人干的工作当然是机器人才能干得最好，起码机器工人不象许有财一样需要睡眠时间，而监察本应是人类干的工作，找不到其它人愿意干，自然也只好找许有财了。

拿来安全帽戴上后，刀剑锋便跟着许有财往工地走。

工地的工程，已近尾声，到处都在混合路面材料，为这社区浇盖路面，许有财象其它许多机器人一样，从货车上将装载量半吨的大铁桶举过头顶搬下，运送到制路机那边，将铁桶中的材料倒入制路机的材料桶中，然后又跑回货车上搬铁桶。

虽然，这世上早有整车的材料桶，早有传送带，但在象这种把房子盖在山包上的工地里，还是机器人搬运更省时省钱。

刀剑锋没有跟着一起做，他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一来他没有必要做，二来那活也比较脏。

施工速度非常快，如果只是象做公路一样做过去，一小时一公里也不成问题，但这里毕竟是山包，而且从已经筑好的路面看，它们还在为将要做的花圃和小公园预留空间。刀剑锋有点为许有财庆幸，好在如今的人越来越讲究生活品质，不然，如果只是建房的话，许有财在一个工地混上一个月都不太可能。

如今的房子，地基用大型机器挖制，墙面用现浇与混合模板装置，只建一个毛坯房的话，象这种别墅连两周的时间都不用。

刀剑锋忽然恍然，明白为什么明明还是有钱挣的许有财，要住在桥洞下了。就是因为如今建筑施工速度太快了，使得许有财可以打工的时间太少，A市只是一个人口12万的小城市，不可能天天月月都有工程，更不可能每个工程都有让许有财去打工的机会，也许，许有财会有几个月找不到打工机会，那之前的积蓄，也自然就会花光了，许有财也许并不是一直都住在桥洞里，但没钱的时候，想来也只能住到那里去了。

闷声观察了一个多小时，不习惯当哑巴的刀剑锋终于忍不住，开口与许有财交谈起来。

“许先生，你一直都是这样子，独自一人，跟哑巴机器人一起工作的吗？”

“嗯！”许有财的回答简洁明了。

“没有其它的人类在工地了吗？”

“多数时间没有。”许有财可能毕竟是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跟人类说话，所以蹦出嘴的字变得多了些。

“你不觉得寂寞、沉闷吗？”刀剑锋没等别人回答，自己先倒起了苦水，“我可是闷坏了。”

“习惯就好，”许有财仍然在忙碌着，没有一刻停下来过，“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

“为什么？”没人聊天还感觉很好？

许有财有一会儿没有吭声，好久，才道：“不会作声的，也就不会讥讽，象小姐你这样漂亮可爱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这我倒明白一点，”刀剑锋觉得在许有财这种倒霉鬼前表露身份，也不难堪，所以破天荒头一次，对陌生人主动坦白道：“更正你一下，我不是小姐，我是男的。”

这下许有财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了，他惊讶的上下打量刀剑锋，眼神渐渐变得明朗起来，忽然笑道：“抱歉抱歉，我真没看出来，你长得太对得起你现在的装甲了，哈哈。”

刀剑锋苦笑一声道：“就象你一样，我也是没得选择，不得不用这样的装甲，我想我因为装甲身体而受到的特殊待遇，不会比你少到哪去。”

“你跟我不一样！”许有财的话，明显因为发觉对方是同类而多了起来，“你至少还有人类的外表，脑子里还有芯片，而我什么都没有。”

“说真的，对于芯片的问题，我不能理解，”刀剑锋不解的地方太多了，但所有一切不解，最根源的问题，其实还在芯片上，“虽然芯片刚问世时，的确很贵，但它的降价速度，比股市的崩盘速度都要快，只几年时间，天价的生物芯片就成了几乎人人都买得起用得起的东西，我听说这些年甚至连乞丐都开始购买生物芯片了，你……有工作，有收入，虽然很低，但也应该能买得起吧？”

“现在我当然买得起它了，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许有财忽然神色黯淡，一边继续扛起铁桶，一边沉着嗓子说道：“我家里……非常穷，还欠着债，我花了很多年，才终于想方设法还清了债务，可是等到我终于可以买得起芯片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刀剑锋想道了绝症，难道许有财生了可怕的绝症，不久于人世？

“是……我的妹妹，她已经在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许有财的资料上，倒确实有一个小他8岁的妹妹，“我本想趁她还年轻，多挣点钱，还清债务后给她装个芯片……呵呵……”许有财竟笑了数声，但声音却很悲凉，“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算了，不说了吧！”

刀剑锋沉默了数分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许有财的妹妹是资料上显示的，许有财在世的唯一亲人，想不到，原来在两年前已经去世，哀莫大于心死，无亲无友的许有财，大概也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存境地了吧。

“我不知道……”

“没关系，”许有财叹着气，“转世轮回，我会再碰到她的，”许有财忽然冲着某个地方，神秘的笑了笑，看起来竟象是很开心一样，“而且我们在她死前约定了，一定要在阴间等我，下一世再做兄妹，如果她先去投胎了，那我们就不是兄妹，成姐弟了，呵呵，我妹妹……她一定在等我，那里还有我的父母，她不会寂寞的。”

刀剑锋只觉得许有财神经受刺激过度，但也不忍发表无神论的观念，如果他觉得那是真实的，而那所谓的真实可以带给他快乐的话，又为什么要将他推入冰冷的现实呢？

“希望会是那样……”刀剑锋安慰道。

“当然会是那样！”许有财斩钉截铁道。

“对，对……对了许先生……”刀剑锋决定还是立刻转移话题的好，“你没有想过给自己装一个芯片吗？我想你因为没有蕊片，工作应该是很不好找吧？”

“暂时不装了……”许有财摇着头，“我虽然没有芯片，但我并不笨，芯片也是由没有芯片的自然人创造出来的不是吗？”他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相当的自信，“虽然没有芯片，但我的记忆力与理解力都非常好，不管什么书，我看过两次就能记住，当然这跟你们这些有芯片的人比，是天与地的差别，但如果只是钻研一种科学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够胜任，我会胜任的，我会证明给所有的人看，证明给自己看，我许有财，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番话，从一个落魄潦倒模样跟饥荒中的灾民一样的许有财口中跳出来，令刀剑锋极其意外和吃惊，更叫他吃惊的是说这番话时那个灾民模样的许有财的眼神，那是一种最近被刀剑锋看多看惯了的绿光，一种叫野心的东西，而且，与另一只常冒这种绿光的狼卫青英不同，这个看来象随时会因饥寒暴毙的许有财，眼中更有一种叫做自负的东西存在。

刀剑锋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开始为许有财叹息不止，穷困、受排挤、丧失亲人等等打击，已经把许有财的精神折磨得不正常了，心理学上有一种自负性格，其产生的根源就是极度的自卑和自暴自弃，但生命本身是求存的，所以人类的本能，会为了活下去，而从极度的自暴自弃与自卑中建造出完全相反的极度自负型性格来。拥有这种性格的人，平时表现极其自负，说话爱夸张，吹牛能吹上太空去，任何事情都看得无比简单，仿佛自己一出马，天蹋下来也能顶着了。当他们真的碰上困难时，又哀叹命运弄人，再次开始自卑与自弃，一般来说，很快他们就能从幻想中重获自信，并表现出一切失误罪责都属于别人的言行。

其实有这种性格的人，占了世人的绝大多数，但多数人还是能生活在正常世界中的。但象许有财般，眼中会冒出绿光来的人，其自负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反过来说，其自卑与自暴自弃也到了无可再退的境地，也就是，许有财的自杀概率很大。

刀剑锋没钻研过心理学，甚至一页心理学都没好好看过，但储存在芯片内的心理学知识，自动跳出来，给了刀剑锋这样一个结论。

心里很为这可怜的人难过，男子汉又没有哭的习惯，刀剑锋只得勉强笑笑，正好时近晚餐时刻，借口买晚饭，刀剑锋跑到安静点的地方，给离这里较近的一家饭店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工地监测服装的机器人带着送外卖的机器人走进来，刀剑锋划了卡接过晚饭，便捧着普通人都当做郊野标准餐的披萨和两罐啤酒往许有财那走去。

找了个地方将这些东西放下后，刀剑锋招呼许有财过来吃饭，但许有财只是望了一眼，明显的咽了口唾沫，却仍旧不停下手中的活，只是摇摇头。

“披萨凉了就不好吃了，”刀剑锋喊道，“我们先吃饭吧，反正这里没有监察在看，没事的。”

许有财仍然只是摇摇头。

“许先生……”

“我吃不起。”许有财的话令刀剑锋啼笑皆非。

“没关系，我请客。”刀剑锋道，“一个披萨要不了多少钱，你不用那么介意的。”

许有财这才走过来，将弄脏了的手在附赠的毛巾上擦了擦，两根黑色的金属手指挟起一块披萨饼来，但却并不立即放进嘴中，而是先细细端详一番，嗅上一嗅，见刀剑锋瞪大了眼看自己，这才老脸一红，道：“对不起，我从来没吃过这个东西，它看上去真好看。”

“从来没吃过？”刀剑锋吃了一惊，这玩意儿刚从西方传过来时，价钱确实不算很便宜，但经过一百多年时间的本土化之后，已经属于极其大众化的食品了，不比买几笼小笼包贵到哪去。这样的平民食品，许有财从来没吃过？

“以后，等我发财了，我会请你客的。”此时嘴里已塞满了披萨饼的许有财，信誓旦旦道，甚至手指朝天一副若有违此誓当不得好死的模样。

“不用不用，”刀剑锋习惯性的客气道，“只不过是一个披萨饼，干嘛这样认真呢？”

“那不行，我许有财一向说话算话！”许有财费力的将一大团食物咽下，可能被噎着了，难受得用手直撸脖子，刀剑锋急忙将一罐啤酒打开递上，许有财接过“咕嘟咕嘟”几口，竟将酒喝了个底朝天。

“哈……好爽……”许有财抹了把嘴，又拿起一块披萨饼，放进嘴中大嚼，“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吃过饭了。”

“不会吧？”

“呵呵……这没什么可以骗人的。”许有财一边继续大嚼，一边打开了话匣子，“当兵那阵子日子过得最舒心了，天天有饭吃，有烟抽，因为我是炊事班的，还总可以弄点酒来喝，唉……退伍以后，就不行了，找不到工作，只能打打短工，为了省钱，一个月左右才能吃一顿饭，平时就只靠在公园里喝水过日子。现在想起来，好在我当兵时碰上意外，换成了这样的装甲身体，不然哪能有什么积蓄啊！”

“我不明白。”刀剑锋完全搞不懂许有财在想些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必要，非得省钱省到这个地步呢？”

“这个……这个……”许有财“这个”了半天，才神秘的道：“我有一个发明，已经把它画出来了，需要很多钱买材料，然后把它做出来，等到试验证实我的发明是有效的，哈哈……”他狂笑数声，志得意满的挥挥手道，“别说一个披萨饼，就算是一车的披萨饼，我也能请得起客，你不相信？”

刀剑锋当然是满脸的不信，在这个科学家多如蚂蚁的时代，一个甚至连芯片都没有的人，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发明来？充其量，也就只不过是象把杯子变成保温杯之类的小改进而已。

而且，说实话，许有财的形象跟科学完全扯不到一条线上去，如果说他是从非洲逃过来的灾民，倒还十分可信。

“你不信？”许有财看来有些恼了，“只要我的发明证实是有效的，就算不申请专利，我也一样能靠着它吃上好东西，不，还不止，我要用它，把世上所有饥饿消灭掉，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吃上饭，我许有财，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世界的！”

“你的志向很好，不过我不认为有可行性，”刀剑锋如果再年长十岁，就会知道完全不必要跟这样的人再聊下去，既便是为了工作，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聊这话题，可惜他还嫩，忍不住就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几千年来，无数的人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努力过，奋斗过，他们有一些人确实做到了一些了不起的事，使一部份人过上了好日子，但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所有的饥饿消灭，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让所有人都吃上饭……”

“我不一样！我不同！我是许有财！不是他们！”许有财看来真的很愤怒，大力的挥着手臂，神情激动，甚至连鼻尖都开始沁出细小的汗珠来，“我的出生，我的受苦，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把你看做自己人，告诉你我的秘密，你却不相信我，好…好…好…”他连说6个好字，愤然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披萨丢回盒中，转身回去工作。

刀剑锋愣了半天，想不通许有财为什么要这样生气，但无端端的让人这样恼恨，也十分不快，道声再见，便也转身回家。

刀剑锋坐上出租车时，才想起自己忘了吃东西，买来的酒跟饼一点都没碰，只顾着说话，又只顾着生闷气回家，心中更加不爽起来。

回到家中，发现卫青英正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边上，与自己老娘说笑着很开心的样子，一顿火便发到了无辜的卫青英头上。

“你没有家的吗？”刀剑锋虽然语气还算好，但这话却很难听，所以话出口，脑袋立刻被自己老娘爆打一记。

“有你这么讲话的吗？”刀母怒道，“卫小姐肯到我们家来玩，就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你还用这种态度，说这种话？快道歉！”转头又向卫青英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小锋他太无礼了，卫小姐……”

“没关系，”卫青英话虽这么说，不过确实也很恼怒，但他的个性，就是爱跟人顶牛。所以卫青英淡淡一笑，反而顺着刀剑锋的话头道：“我差不多是没有家了，我父母都到外面去了，这几晚都只有我一人在家，所以到你这里来蹭顿饭，你就这么舍不得让我吃一顿饭？”

知道自己话讲过头了，道了声歉，然后将今日的经历说出来，意思当然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且，刀剑锋觉得许有财实在太神经质，却非得跟他相处一周时间，感觉也很郁闷。这不同于一般的人际交往，并不是合不来就可以不合，这是工作，是调查，就算再烦，再讨厌，也得跟对方继续打交道。

卫青英知道刀剑锋在外头受了点气所以才将自己当出气桶，心里觉得美极了，卫青英当然不是被虐狂，不过刀剑锋能在看到自己后，一眼就决定把自己当出气桶，说明刀剑锋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了“卫青英”这个人，不管是看着顺眼还是不顺眼，反正是没当外人。毕竟刀剑锋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顺便拿人出气，所以，卫青英觉得这顿气受得很值，她把自己的感想结合到许有财的事件上，分析给刀剑锋听，最后道：“其实很简单，你明天去向他道声歉，然后坚持一下自己的见解，逼他把设计给你看就可以，以你的想象力，如果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发明，应该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刀剑锋想了想，觉得有理，如果真是那么了不起的东西，他刀剑锋虽然欠债达50亿，但总还有点现钱可用，帮许有财将那东西造出来，不仅是助人为乐，说不定还能赚个投资人的名声，捞点外快，那么了不起的话，可能50亿很快就能还清啦，哈哈……虽然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但聊胜于无嘛，而且，反正大不了就当跟一个妄想狂一起发了回梦好了。

想到这里，刀剑锋心情愉快起来，竟破天荒的，为卫青英碗中添了块肉。

第二章 13 世界最小的制药厂

仍然是下午两点，仍然是河西公园的桥洞下，仍然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刀剑锋仍然一身标准的性感女装，准时站到了许有财的被窝边上。两点整，许有财枕头下的闹钟，仍然是准时响起，而许有财，也依然象着了火般跳起，旁若无人的冲到十米外的饮水池边，大口喝水，为接下来一天的工作，积累大量装甲身体需要用到的能量——水。

许有财在快步走出公园大门时，才发现，身边居然又有着人跟，而且，仍然是那个刀剑锋。

“你来干什么？”许有财的态度，较之昨日恶劣得多，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今天是那个工地的最后一天工作，也是他可以拿到这半个多月来薪水的日子，不管什么动物跟在后头，他都得准时到达工作的地方。

“来看你的发明。”刀剑锋嘿嘿一笑，语气甚恶，“跟你在一起只是我的工

作，我对你不感兴趣，你又不是美女，不过我对你的发明很感兴趣，想知道你能搞出什么好东西来。”

“哼！”许有财毕竟不再年轻，控制怒火的本事，总归比刀剑锋稍好一点,“就算我是美女，你又能怎么样？你个人妖！”许有财虽然不发怒，但讲的话很恶毒，刀剑锋几乎被当场气毙。

“你连人妖都不是，你只是会走路的铁块！”半晌，刀剑锋才回骂道，“铁块能搞出什么发明来？我看八成是你发白日梦罢了。”

“会做白日梦就不是铁块了。”许有财不屑地冷哼一声，“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证明呢？”刀剑锋的话象利刃般切入许有财的痛处中，“以你的积蓄，几时才能把实验要用的材料准备周全？”

许有财很久没有吱声，这一点，稍稍计算一下就可以得知，虽然，那样东西的材料满街可找，但制造时要用到的工具，以及试验所需的大量能源，以许有财的收入，都不是几年之内可以凑齐的。

“如果你的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我可以帮你搞到资金。”刀剑锋的话，只引起许有财的冷哼而已。

“你没信心还债？”这一句，才是真正激怒许有财的话。只见许有财竟停住了脚步，害刀剑锋不小心走过了头，不得不转回身去，却见到许有财满面怒容又充满自负道：“我的东西，绝对会挣到大把的钱，怎么可能还不起几个小钱？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为什么要向你借钱？你跟我根本不是同类人！”

“因为我有钱可以借给你，如果你的东西真的那么好的话……而且，因为我确实跟你是同类人，你听过‘妄想大帝’吗？哦对，你没钱买电脑，不会知道，我告诉你，那是我在网络上的名字，很多科学家都喜欢听我的妄想，虽然我的妄想没你的妄想那么伟大玄乎。”

“你会有什么妄想？”许有财想起来还要赶路，又迈开腿疾走起来，刀剑锋也跟着疾走，发觉许有财竟对自己一脸不屑，心道我的妄想虽没你玄，可比你实际的多。

“那我就说几个给你听吧！”刀剑锋整理一番自己的记忆，道：“人工植物林听说过吗？”

“没！”许有财干脆道，“我没时间关心国家大事！”

“在以前，治沙的办法，只有人为种植树林，但不管长得多快的树，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长成有用的树林，可是沙漠化的速度，远远超过人类种树绿化的速度，所以象非洲那种地方，二十多年前，甚至基本上不再有人烟了。”刀剑锋长叹一声，仔细一想，才发觉原来自己竟给人提出过那么值钱的好主意来，“有一天，我在网路上，对植物学家程金量说，既然种树绿化速度太慢，快不起来，为什么不让沙漠化变得慢一点呢？”

“废话！”许有财忍不住评论道，“谁不知道这道理？这也算是你的妄想？”

“他也是这么说的，”刀剑锋呵呵一笑，回想当日，被那个死脑筋的家伙，骂得跟猪头一样笨，如果不是被骂得那么惨，自己大概也不会花几周的时间去研究了，“然后，我花了几周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后来我提出一个办法，就是以沙制沙。”

“学以火攻火吗？”许有财又是一声充斥不屑的冷哼，“你书读得傻掉了吧？”

没理许有财的冷哼，刀剑锋继续说道：“我叫程金量用激光烧沙子，把沙子

玻璃化，让沙子可以被塑形成树的模样，把那种东西插在沙子里，充当植物，减少太阳对地面的热能辐射，减少水份的蒸发，同时还可以起到防止风沙被吹起的作用，在它们的阴影下，新种的植物应该更容易生长。当然，那种样子烧出来的玻璃化物质模样很难看，而且到处是孔洞，我就叫他再在外面喷一层塑膜，变成白色的东西，好看点，还能挡更多热量，最重要的是，可以把沙漠中稀少的水蒸汽锁在孔洞里，被膜挡住还不容易蒸发掉……”

“笨蛋，那不是……”许有财忽然停住了骂人的话，惊讶的望向刀剑锋，刀剑锋心想难道许有财不傻，竟看到了其中的宝贵之处？

“他听取了大部份！”刀剑锋接着说道，“只是把烧钱的激光改成了太空垃圾，”指指头顶，刀剑锋耸了下肩，“那家伙真聪明，清除太空垃圾能赚点小钱，被集中成比较大块发射到沙漠中的垃圾，撞击地面产生的热量足够玻璃化大片的沙漠，而且给没有营养的沙地带去许多矿物质。最后，他才使用激光切割和制造出玻璃树来，人工植物林就这样面世了，长成的植物不需要玻璃树提供保护后，还能拔出来再插到别的沙地去，继续给别的地方提供阴影，收集水份……虽然它不是什么很伟大的创意，不过，总算这几年沙漠化的速度被控制住了不是吗？”

“还有别的吗？”许有财话出口，才发觉竟有些象是相信了刀剑锋的话一般，好在刀剑锋没注意到。

“还有DNA 纠对仪，说实话我不喜欢这名字，我当初给它取的名字是‘小小警察’，”刀剑锋抱怨道，“那是一种记录了主人DNA 全部信息的微型机器人，可以自我复制，任何原因引起的DNA 改变，比如细菌病毒的入侵，寄生虫的危害，都会被它立刻纠正，它的问题就是如果主人要人为改变自己的基因，有它的存在就完全白干了。一旦通过针筒打进身体里，就再也清除不掉，也改不了最初的设定，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投产。”

“那人除了受伤……不就没机会照顾医院的生意了？”许有财张口结舌。

“我当时没想过，只觉得要实现星际移民，一定得有这技术，外星球的微生物都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的，所以对外星球的微生物，我们没有任何免疫力，那就只好让身体记得，什么样的状况才是正确的。”刀剑锋解释道，“不过现在想来，如果被别人知道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失业的医务人员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

“还有云雷，总算有一样东西，还算是保留了我取的名字的。”刀剑锋感慨万分道，“说来它很简单，只不过是把小小的金属球利用受控制的小热气球飘在空中，一旦打仗，这些东西就被会炮弹或导弹打上空中，布满整个天空，没有几个月时间，能量根本不会用光，只要空中有这些小东西，不管什么原理飞行的飞机，都会因为撞上它而机毁人亡，既然一只鸟可以撞下飞机，没理由一把铁球撞不下的不是吗？”

“天才！你真是天才！”许有财惊叹着奉承起刚刚还被他看不起的人妖来了，“不过要是自己的飞机要起飞……”

“所以说是受控制的小热气球啊！叫它们让道不就行了？说实话，有它们在，除了太空中的东西，我不信有什么飞机炮弹导弹，还能从空中打过来！这玩意当然也可以扔到敌人上空，不过扔到敌人上空的就不受控制啦，不管你高不高兴，它非得在敌人上空飘一段时间不可，叫他们什么东西都飞不起来，要是让风刮跑了，再放一些就是！”

“天才的想法！”许有财又奉承道，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咱们一定得好好聊聊，等我下班，你可一定得跟我一起研究一下我的设计不可！”

“行！”刀剑锋先露了把小人嘴脸，“我先说好，如果你的东西真管用，看在我给你资金搞试验的份上，在专利保护期内，你的收益，得分给我10％！”

“那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会肯出资呢？设计上行得通的，不代表市场上也行得通啊！”许有财十分不解，“我这个可是为穷人设计的，穷人可付不起多少钱来。”

“也许富人也会买它呢？”刀剑锋嘿嘿一笑，透露了一点小秘密给许有财，“虽然我能动用一些现金，但实际上，我是个欠债以亿计的超级穷光蛋，不抓住机会挣钱怎么行？”

“不会吧？”许有财吓了一跳，他家里200 万的债务，就让全家人还了十几年的债呢。

“没骗你！瞧！”刀剑锋见已走到无人的地方，展开四翼腾飞而起，吓得许有财差点没跪下当神仙来拜，“就是这装甲，害我欠债。”

“这……这是哪来的？”许有财见刀剑锋又收起翅膀降落地面，精神也随即恢复了正常。

刀剑锋自然不能说实话，这可是会坐牢的，只以谎言骗过。

这一天，许有财与刀剑锋在工地上，聊天聊得火热，象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一般，收尾的一天，自然不用做太久，午饭时间一过，就来了几个工程师与一位老板，许有财领了他大半个月的薪水，迫不及待的与刀剑锋一同往河西公园赶。

到了桥洞下，许有财从破被子中掏出几张布来，见刀剑锋怪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因为买不起电脑，而且也买不起纸，所以只好用这些最便宜的布了。”

“嗯嗯”刀剑锋随口应着，将那几张还算干净白洁的布接过，摊开，仔细研究起来。

虽然，刀剑锋一直没有好好学习，但他毕竟是有芯片在脑内的人，每年都有大量更新的知识输入，既便没有好好理解过，起码也是存在于记忆中，对照着芯片中的知识，刀剑锋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了。

图上所画，是一个扁圆形大小如棒球，正好可以被一手掌握的机器，机器的

外围，全部是一些极小的孔洞，透过它们，吸收空气或水中的物质原素，然后在

中间的环中进行合成，最后合成物被送入最内层的小环中。这台机器的原理，就是将人体需要的营养按比例的从空气、水份中吸取并合成，然后制造出成品，与其说是食物制造机，不如说是药品制造机更合适。它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并不大，

而且容易得到，是以目前世上最流行的能源纯水为能源，而且看起来，虽然很复杂的模样，但很多部件都是可以一次铸成的。

“怎么样？”许有财对自己的作品是非常有信心的，但对它的用途，许有财就不那么有信心了，虽然自己信誓旦旦说要消灭全世界的饥饿，可是，仅以这些部件中那根最短的超导线来讲，就已经不是穷人们可以负担得起。

“好东西，不过，我觉得把它当做世界最小的制药厂还差不多！”刀剑锋遗憾的摇摇头，“它不能实现你的愿望，超导线每厘米的价钱，最便宜也在20万以上，它的长度，有5 厘米，而且，做为触发点用的那一百多个钻石头，虽然都只有一毫米的大小，但毕竟是钻石啊！”看到许有财眼光黯淡了下去，急忙又道：“不过，这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发明，你会发财的，这不用怀疑，如果你的理论与实验成功，军队、宇航员，还有野外工作者，都会抢着购买它，想一想吧，全世界大约有4000万的军人，就算10个人才配上一个，你也有400 万个客人，你的收入会以亿计的。”

“其实……我也有这预感了……唉，毕竟无论如何都省不下超导线的，没有

它，根本不可能永久性的工作下去，只消几天，它就会因为过热报废了。”许有

财沮丧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起来竟丝毫不为可能成为亿万富翁高兴，“不过你为什么认为它应该被称为制药厂呢？”

“难道你会把药丸模样，而且连味道都可能不比药丸好的东西，称做食物？”刀剑锋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气虽然热，但因为是在桥洞下，猛地一坐，屁股也感觉很凉，不舒服的挪了挪，最终发现，穿着超短裙无论怎么坐，都是屁股与内裤直接碰到地面，放弃这种探索后，又道，“它充其量，只是把人体需要的元素合成制造出来而已，这跟那些维生素之类的药品，有什么差别吗？我想它唯一的差别，就在于可以只服用它就能获得几乎所有元素，使人不会饿死吧！”

“唉……”许有财重重的叹了口气，“难道竟然真的没办法了吗？以你的想

象力，也没有办法吗？”

“我的想象力也不能把超导线变成便宜货啊！”刀剑锋伸直手在许有财肩上用力一拍，许有财的肩膀发出“咣”的金属音来，虽然许有财装甲身体的样子难看，发出的敲击声倒非常悦耳，象极了银子落地的声音，这声音使刀剑锋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你只要有了钱，就有办法实现你的梦想。”

“怎么说？”

“用你的钱，造出一些大型的……你管它叫什么？”

“天赐！”

“对，造出一些大型的天赐来，然后赠送给穷苦的地方，让它们天天为穷人免费制造天赐丸，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去造，而且舍得花那么多钱去送人。”

“对呀！”许有财眼神又亮了，“我真是笨，这么简单的主意都想不到，哎，不愧是妄想大帝，你真聪明！”

“哈哈……”刀剑锋得意地大笑数声，“别的我不敢说，不过，借我50亿钱

的那个朋友家中可是巨富，他一定也有办法，能找人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样品，只要试验成功，也一定有关系，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为你申请专利，你甚至可以直接把产品生产权卖给他，一切由他来操作，你就只需要数钱就行了！当然，不要忘了你承诺给我的好处费，你是个好人，不会眼睁睁看我变成别人的奴隶吧？”

“当然当然！”许有财也开心的大笑起来，钱虽然折磨了他很多年，但他本身却仍然没把钱当回事，何况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吧。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尽快把这事解决了！”刀剑锋因为穿了女装的关系，浑身找不到一个口袋，昨日背了一天小背包的经验又让他觉得很惨很热，所以今天换成了手表式的电脑，举起腕，对着电脑喊了声卫青英的名字，电话自动拨出。这台电脑，是今早刀剑锋特意去买的，当然内部硬盘仍然是原先那部的，它最个性化的地方，就在于能理解主人说话时的意图，是要它打电话，或者主人只是在喊某人的名字，可以透过与主人脸的距离、声音的大小等自动分析出来。

接通了电话，卫青英在了解刀剑锋的意图之后，很为刀剑锋能第一时间想到找自己帮忙而高兴，虽然自己还在警局打工脱不开身，但答应与他自家所有的研究所联系，叫人准备好一切。

“解决了！”刀剑锋挂上电话，满面春风的对许有财道：“我们现在就去他说的那个研究所，不……今天可能可以拿到准飞证了，我们先去交管处，领了证后，我开我的飞车去，咱们一起去那个研究所。”

“太好了……很远吗？”

“不太远，在M 市，飞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吧！”刀剑锋又抬起腕上的电脑

查询M 市的地图，虽然M 市离A 市也只有几百里路，但刀剑锋却从未去过。卫家的产业太多太大了，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卫家的产业，M 市的产业，就是在全球也

较有名气的“卫氏电子研究所”，建在那里，是因为M 市以电子产业为主，这方面的各种材料都比较齐全。

果然，准飞证已经批出，拿到那本金色的小本本，刀剑锋感觉好极了，从此再也不用走路、打的，或是坐卫青英的蜗牛车了，有飞车不能飞，有翅膀不敢飞，刀剑锋一直都觉得非常郁闷，这下可好了，总算可以在天上享受真正的风驶电擎的快感了，只望长翅膀的装甲早点批量造出来面世，这样才好用到翅膀，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用自己的翅膀飞翔的感受。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途中加了几回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研究所外，飞车降落地面，重新以轮子跑路，研究所的门卫证实了刀剑锋的身份之后，以对待老祖宗的恭敬领着刀剑锋往内走，一直领到他们这次要找的人为止。

要找的人早已站在一幢大楼前等候，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一身传统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副研究员的必备多功能眼镜，满脸的红光显示他养尊处优，绝非打扮中那样职业化。

“刀先生吗？”中年男人赶上前几步，伸出手紧握着刀剑锋的手用力晃晃，

看来卫青英连刀剑锋的姓名性别都通传过了，“这位想必就是许先生吧？哎呀，两位的到来真是令人高兴令人期待呀，听说你们有样很了不起的设计要制造？卫小姐都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事，都只管交给我们去做，两位放心！对了，蔽姓晖，单名一个亮字。”

“哦……晖先生有劳了！”刀剑锋将手从对方掌中抽出，既然明知都是男人，握那么久那么紧干嘛？

“来来，请请请，里面请，我们已经准备了最好的专家在里面等，马上开始研究，研究好马上就开工制造！”

刀剑锋对晖亮的反感稍减了一分，这种坐言起行的作风，刀剑锋一向都十分喜欢，虽然他自己懒散得很。

走了一段，上了几层楼之后，进到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内，里面果然已经有十几位专家学者模样的人或坐或站，茶香四溢，烟雾缭绕。据说，但凡是搞科学研究的，都有抽烟饮茶喝咖啡的习惯，所以烟、茶叶与咖啡的生意，一直都十分景气。

室内的人见到他们进入，都站好了表示欢迎，科学研究人员，毕竟还是比较直接的，几分钟的寒喧过后，立刻直奔主题，十几位科学家纷纷围在那几块布周围，细细的研讨起名为天赐的机器设计图来，连那晖亮也不例外，倒是刀剑锋与许有财，无事好做，只得饮茶抽烟。

惊叹声在半小时后不断响起，设计其实并不复杂，原理也不难，难在之前从没有人敢把空气与水变成食物或药剂，没人敢那么想，也没人会那么想。当然，

所谓不复杂，是针对那些世界级的专家而言的，对普通人，甚至大部份的所谓科学家来说，天赐机仍然是比较复杂的东西。而这样一件东西，竟然是脑中并无芯

片的许有财设计出来的，这也令在场的人，都对许有财大表刮目之意。当然，许有财的设计，在真正的专家眼里，仍嫌粗糙，某些地方仍不是很合理完美，比如超导线，专家的意见是可以用更细的超导丝来工作，这功率不大的小机器，用不着使上直径相对那么粗的超导线，而为了合成速度可以更快，外围的孔洞直径要开大一倍，钻石触发点要增加五倍或十倍。

当天色渐黑，终于有了统一意见的专家们，纷纷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饼干来，看样子竟打算通宵制作了。

“几时可以完成？”见专家们神情激动咬着饼干甚至嚼着饼干的包装袋边讨论边往外走，竟然没有人想到还有客人存在，刀剑锋不得不大声说话了。

“哦？”晖亮拍了下脑袋，象是才想起来还有客人似的，抱歉的搓着手道：“两天，我想两天应该够了，完成时我们会通知卫小姐的，第一次试验，当然要在它的设计者面前做才对，对不起，现在我们要去工作了，不送，不送！”。

竟然赶起人来了。

不过，被赶的两人却很愉快，这说明对方很看重这东西，而且急于制成，所以高兴谢过，道声再见便往楼下走。

“太好了，”刀剑锋打开车顶让风吹着，转头望望看来有些不安又有些焦虑的许有财，“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抢走你的专利权，卫青英还不至于这样无赖！”

“我知道，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在想……其实我也没想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吧，觉得一切都太顺了，象梦一样，叫人不敢相信，你看我昨天还在担心做样品的钱，今天就……”

“你没做梦！”刀剑锋狠狠的一踩油门，换成飞行档，“我们去搓一顿预祝一下，还有，今天起你就别住桥洞了吧，我想你应该有钱找个地方住的不是吗？如果困难就跟我说，我也不在乎欠的是50亿还是50亿零几万的。”

“呵……好吧！”许有财确实也厌倦了被蚊子咬的日子，“我会去找个地方住的，反正，我也不在乎欠你的是500 万还是500 零几万。”

“哈哈！”二人大笑。

虽然是卫青英提供的研究所，但，卫青英的意思是不会白做好人，得把账算在刀剑锋头上，初步预算给他500 万。其实卫青英更不在乎钱，她只是本能的想增加刀剑锋的欠债额度而已。

虽然在大声的笑着，但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有点发虚，万一……万一那设计实际上行不通怎么办？

第二章 14 诺言

数十人，凝神屏气围住了那大小如棒球的扁圆物，看着那乳白色的小机器由于阳光的映照而发出淡淡的辉光，许有财伸出一根黑色的手指，在取名天赐的机器中间，按了一下。

天赐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启动声，旋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透过挂满墙的许多个屏幕，可以看到许多仪器拍到的肉眼不可见的景象。天赐周围两侧的空气被吸入机器内部，又由底部排出，而在其内部，500个微小的钻石头不住的发射着极其细微的激光，最中间的内环中，有十几分钟没有任何变化，但渐渐的，一粒微小的圆形物质开始形成。

不知谁带头鼓的掌，刹时全场都激荡起震耳的掌声来，许有财眼含热泪，但却仍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待那微小的物质长大。

慢慢的，掌声变得稀落了，并不是试验失败，而是即将进入下一个试验中，所有人都紧张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其实那机器的运转跟声音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时间有时是很会磨人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小时，但所有人都觉得象过了一年那么久，许有财尤其是，他已经不止一次擦过汗了，虽然，室温被空调调得很舒服。

一小时的等候，终于在天赐内部形成了一粒直径5毫米的物质，这么点大，已足够进行元素分析，负责化学分析的一位研究员，哆嗦着手，将天赐的盖子打开，小心的把天赐丸倒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内，然后将它移到附近的分析台上。虽然只是5米的路程，但却花了他十几秒的时间才走完，怕不小心将瓶子打翻。

分析结果，在数分钟后出来，与人体需要的各种元素种类完全符合，比例完全符合。

许有财终于爆发出震耳的吼声，紧接着，全场的人都跟着他吼了起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事物诞生时，被这样子狂热的庆祝过，它离许有财的目标虽然还很远，但却已经制造了一个绝对的奇迹。

天赐丸的出现，将彻底解决星际飞行时的食物问题，彻底解决在其它星球基地上的食物问题。仅此一项，足够所有人狂欢了。因为它，人类将不再需要建造长达数千米的巨大太空船，却有90％被各种食物与养殖场占据，它的出现，意味着星际飞行的成本将可下降90％以上，减少了巨量的太空船体积，就等于减少了对能源的需求，降低了飞船的制造难度，缩短了飞船的制造时间。因为它，军人在野外作战，再也无需担心饿死，因为它，当大的灾难降临时，人类仍然能够有食物可以活下去。

这也是世上第一个，可以将大自然的自然物质，转化成食物的机器。此前，甚至没有人想过，空气也能变成食物。

刀剑锋没有去现场看，只通过视频在家中观看，见试验成功，微微一笑，开始为许有财拟写终止心理调查的申请书。虽然许有财并未这样表示过，但难道还有人，会在发财在即的时候，还去给别人打工挣微薄的薪水？刀剑锋很为许有财高兴，更为自己投资正确高兴，横算竖算，再怎么往少里算，在专利保护期内，自己都可以收到十亿以上的好处费，最理想的收入，可以达到1000亿之巨，当然，这还只是许有财的10％收益而已，许有财，也许真会变成全世界最有财的人。

即便许有财事后后悔，刀剑锋也觉得至少可以收到几千万的遮口费，自己本来就没出什么力，所以，能拿回的不论多少，都是好事。

离还清债务，近了点了。

申请书拟好，买来后就从未派过用场、吐出过纸张的传真系统，忽然吐出一张纸来，刀剑锋取来一看，为自己的小人心肠惭愧不已。那是一份合约，已有许有财的签名，上面清楚的写着，专利保护期内，天赐带给许有财的利润，有10％归刀剑锋所有。

惭愧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在上面签了名字，将副本传回那边。

又有一张纸吐出，是另一份合约的副本，这个不需要签字，只是给刀剑锋看看而已，许有财在纸的下方写道：“感谢你，我已与卫小姐签订了这份合约，天赐的生产权归卫小姐一人所有，因为尚需做许多试验，这几日我就住在卫小姐的研究所里了，待试验结束我们再到桥洞下聊聊可好？”

“好！”刀剑锋说道，随即嘲笑起自己来，难道没有打开视听功能的电脑系统，能传达自己的说话？

…………………………………

十日后，所有试验全部完成，在空气中，在水中，天赐都能正常工作，在卫家金钱与社会关系的影响下，专利证书很快就批到了许有财的手上，许有财将天赐的一切都移交给了卫青英的工厂，从此只需坐在家中数钱即可。刀剑锋也接到了第三个任务，学习工作之余，刀剑锋也常到许有财的新家中作客喝茶。许有财的新家，就是他刚参予建造完成的那社区中的其中一栋，只是作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修之后，添置了少到不能再少的家具，便住了进去。

这是许有财出卖生产权，得到的第一笔巨额资金，整整10亿。分给刀剑锋一亿后，许有财只给自己留了一亿，其余8亿全部捐给了佛教协会。他说，这是还愿。当初他对佛祖许下承诺，如果天赐制造成功，无论第一笔挣到的钱有多少，都将给佛教协会捐赠4／5的资金，以资助佛教的传承发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刀剑锋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暑假，以往，这是他疯玩的好时候，也是他有大把时间偷窥美女裙下风光的好时候。现如今，美女的裙下风光已经成了他的噩梦，但总有意外发现的工作，却使得他极其期盼暑假的来临。迄今为止，包括中途终止调查的许有财在内，刀剑锋已经与6位调查对象有过接触，用刀剑锋的话来说，基本上都十分有趣，各有各的绝活和特色。

也不知许有财是怎么得到刀剑锋开始暑假生活的消息的，居然找上了刀剑锋的家门。

刀父因为学校放假，兼任的另一项顾问工作也没什么事，所以也呆在家中休息，听到门铃响起，打开监控器一看，居然是个浑身黑铁的军用型装甲人，儿子难道已经开始加入装甲军团了不成？

“请问你是……”刀校长不敢随意开门，对方可是冲锋型的装甲身体呢，就算民用型装甲，以他的血肉之躯，也就只有逃命的份。

“你好，我叫许有财，刀剑锋在家吗？”许有财在屏幕中一笑，虽然脸长得寒酸，可笑容却很灿烂，这使刀校长更加紧张，“没事乱笑，非奸既盗”从刀校长某个脑细胞中浮出来，自从儿子长成女儿模样后，刀校长对找自己儿子的人可就警惕多了，虽然明知刀剑锋是儿子不是真正的女儿……可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许有财的长相，都叫人放不下心啊！

但既然人家连儿子的名字都叫上来了，不开门终究是不行的，刀校长无奈只得开门，并大叫儿子的小名。

“谁？”刀剑锋难得一个没有工作的闲暇日，正闷得慌，闻听有人找，自二楼飞奔而下。

“有空吗？”许有财站在大门口，微笑着问刀剑锋，“我想去医院装芯片，换装甲身体，可是……嘿嘿……穷惯了，从来不看病，连到医院后要怎么办都不清楚！”

“正好，我正闲着，”刀剑锋见老爹一脸担忧的神情，安慰老爹道：“没事，许先生不是坏人，不要被他的装甲吓坏了！”

目送儿子与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离去，刀校长急忙跑回书房里，在网络上寻找那个叫许有财的是何许人，一看之下，才知道竟然就是最近连电视上都播出的大名人，制造中的“天赐”的创造者，传言中十年后会成为世界十大巨富的人。刀校长再细看，发现得到天赐生产权的，竟然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卫青英，而那卫青英，竟然是卫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儿子竟然认识这样两个巨富，当爹的一点都不知情，刀校长惭愧至极，也高兴至极。能认识这样一些大人物，既便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起码也是大有面子的事情，将来，儿子一定可以找个好工作了……等等……那个卫青英，虽然是男性装甲，可她其实是个女孩子不是吗？而且好象跟儿子交情不错，要是可以助儿子娶到这样一位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嘿嘿……刀校长虽然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然止不住的嘿嘿傻笑起来，飞船啊飞船，看来离你不是很远了。

当下，刀校长决定，以后要好好巴结许有财，更要好好巴结卫青英，给年轻人制造点机会。

为许有财挂了号，刀剑锋便先领着许有财到了芯片科。

办公室里只坐了一位医生，见到竟然是成年人走进去，大为惊讶。因为一般人，都是在10岁左右安装芯片，安装好以后，今后的知识更新，只需要在特别的网站下载，透过皮肤将新的知识信息传入芯片既可，理论上，当然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不坏的，但是芯片的可使用寿命远远超过人类寿命，所以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芯片损坏的病例。

“这位许先生需要安装一枚贮存量最大、流量最大、处理速度最快的芯片，他之前没有芯片在脑内，医生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刀剑锋拉了许有财坐到医生对面的椅子上，许有财老脸微红，毕竟，这么一把年纪还没有芯片的人可是很稀罕的。

“哦……”医生恍然道：“这位就是发明天赐的许有财许先生吧？了不起，了不起呀！”

“过奖过奖！”许有财老脸更红，自从传媒将天赐与发明人的消息传遍天下以后，就到处有人以这样一种尊敬甚至巴结的态度对他，这让许有财感觉很不习惯，甚至觉得还是被人冷眼相待时更好受一些，起码那时不需要被人注目如斯。

“许有财先生的芯片，当然是要用最好最高级的了，我们医院里正好还有5枚这种最高级的芯片……”

“那太好了，我要四枚！”许有财道。

“四枚？”医生与刀剑锋都愣了一下，医生踌躇了一下，以尽可能不伤人自尊的方式道：“许先生可能不知道，芯片是不能安装超出两枚以上数量的，人类大脑中可以嵌入物体的空间极其有限，如果装太多了，当大脑因为某些原因受到振荡甚至挤压时，会造成血管神经受压迫，中风或是瘫痪，都是有可能的……”

“不，我只需要一枚，另外三枚……”许有财声音变得低沉了些，“是给我过世的父母和妹妹的，我希望，他们在地下也能与我分享我奋斗的结果。”

“愿主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医生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虽然信仰不同，但对死者的尊重是相同的。“许先生的要求包在我身上，我这就打电话，叫仓库的人给送来，对了，许先生，你自己的那枚，是现在就安装吗？”

“嗯！”

“那要先做术前准备，放心吧许先生，最新的麻醉技术，不会有任何痛苦不适的，创口在几天内就会彻底消失，我先为你叫个护士来，为你做好术前准备好吗？”

“好，你是医生，你说了算！”许有财摸摸头发，心中有些为自己的一头乱发可惜，头发虽乱而且不黑，起码也是自己的，看来，属于自己肉体的东西，又要减少一份了。

“另外……”医生往往许有财那惨不容睹的脸容，“需要我为你叫一位整形美容医生来吗？许先生的脸看来太年长了，现在都流行这个，看上去年轻点总是好的。”

“不用，”许有财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那上面满是皱纹，“这是命运的纹章，它时时提醒我我所受到的苦难，教我莫忘本份。”

刀剑锋不敢看许有财，怕被许有财看到自己眼中必然存在的“有病”一意。

“对了，”刀剑锋想起来许有财还要换装甲身体，“许先生还想换一个装甲身体，是不是可以同时做？”

“没问题！”医生答道，然后又警告许有财道，“但是，安装芯片虽然不太有风险，更换装甲身体却是风险很大的，有10％的死亡率，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总比这样活着好！”许有财以金属手指弹了弹金属身体，活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太对不起自己了，“我还有另一个要求，就是为我复制一个身体，可以吗？”

“当然，基因可以在手术途中取得，如果许先生没有其它的要求了的话，我这就为你联系装甲科的专家，好吗？”

“好！”

医生开始打电话，许有财在医生的指示下，同刀剑锋一起到了手术室外的办公室，等候医生们研究好方案，然后签字。

医生们研究了几分钟，便到手术室为许有财透视、验血等等，然后是签字，没有亲人的许有财，只得请刀剑锋代为签字，由于装甲身体更换风险很大，甚至需要立遗嘱，许有财想了半天，终于在遗嘱上写下“若不幸死亡，所有财产及将来所应得的财产，都转赠刀剑锋。”遗嘱吓了刀剑锋一跳，别人的财产，不是刀剑锋感兴趣的东西，他只是想起了自己上回更换装甲身体时，竟然连遗嘱都没写，万一上次死掉了……

然后，许有财被推车推进手术室进行术前准备，刀剑锋则在值班护士与麻醉师的异样眼光中煎熬。

A市的人不一定听过刀剑锋的名字，但一定知道整个A市仅刀校长一家姓刀，刀校长的孩子是儿是女，别人也不一定清楚，但一定知道刀校长的孩子肯定还很年轻。一个超有钱的男人，并且将来更超有钱的男人，把自己的财产（虽然是指遗产）都转赠给这样年轻漂亮的美人儿，还能说是什么关系？

刀剑锋甚至连自己的真正性别都不敢澄清，被人当做小情人之类的，已足够凄惨，若再被当做同性小情人，那就真的没脸再在这里坐下去了。

他的坐立不安，更被人极度怀疑，不，应当说是肯定了他与许有财的金钱情爱关系。

好不容易，许有财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脖子上有明显的血红色疤痕，有疤便说明手术成功，如果中途死去，失去脑电波的细胞，便不会再生，不再生，就不可能与装甲身体连结在一起，也就没有疤，所以如果失败了，许有财一定是被人把头放在盘子上端出来的。

许有财还讲不了话，睁不了眼，以刀剑锋的经验，知道他将被送到某个病房，由护士清洗一翻，睡上半天然后才能起床回家。

没有人问过刀剑锋的性别，刀剑锋并不是在这医院做的装甲手术，既便是在这医院做的，别人也不一定记得他，所以刀剑锋被禁止进入许有财的病房，怕病人的再生部份还未彻底连结时，受到什么不良性刺激。

闲着也是闲着，许有财因为铁打的身子用不着穿衣，所以没有任何衣裤带进医院，刀剑锋便晃到街上为许有财全身上下买一套，顺便为自己买几身衣服。女装的好处，刀剑锋算是体验到了，比男装更凉快、更方便翅膀伸出（虽然基本上没伸出过，但要有备才无患嘛），而且纯粹的女性打扮，居然在街上晃那么久日子，都没被不知情的熟人认出来过，偷偷做人妖，总好过万众瞩目下做人妖吧。另外——刀剑锋其实很喜欢看镜中纯粹女性打扮的自己，那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方式，做不成男人，起码做成了美女，就当镜中的是别人好了，细细端祥美女，不正是真正的男人爱干的事情吗？

刀剑锋回到医院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许有财醒了。

衣服是由护士从刀剑锋手上接过，为许有财换上的。刚动过手术，无论多先进的科技，毕竟也还是很伤身的，许有财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但却不顾护士的劝说，硬是要刀剑锋带他去他父母小妹的坟前烧芯片。

送给死人的东西，受传统影响，一直都是用火烧的方式，芯片虽然不是纸，但也不是铁块，还是能烧的。

于是，刀剑锋便搀着走不稳路的许有财，在许多人的异样眼光中，走出病区，坐上车，直奔许有财所说的地点而去。

许有财的父母与小妹，都葬在河西桥下，或者说是他们的骨灰，都撒在河西桥下，刀剑锋心道难怪许有财当时宁愿睡在桥洞下，原来是有家鬼作伴。

到了地方后，许有财从车中跳出，跌跌撞撞的奔到公园内，刀剑锋一路急追，只见那许有财“扑通”一声跪到了他当时放棉被的那个地方，面对着桥墩，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哆哆嗦嗦的从衣袋中摸出那三枚大小形同拇指指甲、扁平的芯片来，一阵“爹啊娘啊小妹啊”，责备着自己的不孝，责备着自己的无能，责备着自己到今天，才终于靠自己挣来钱，为全家人买到了芯片，听得刀剑锋也鼻子发酸，拼命强忍眼泪。

芯片，那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扁平不比一张卡片更厚的东西，划分了能接受学校教育的人和不能接受学校教育的人，划分了能找到工作的人和不能找到工作的人，划分了一生贫穷苦痛的人和一生衣食无忧的人。许有财的家，一向穷困，许有财的父母有志气有自尊，所以更加穷困。他们不向困难低头，宁死不食嗟来之食，虽然时常举债，但为信誉，宁可全家饿肚皮，也不拖欠债主一秒钟，不少还债主一元钱。许有财自小便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坚持宁做一个半死甚至死去的人，也不当活得很滋润的一只狼、一条狗。所以，许家放弃了太多发财的机会，承担了太多本可以逃避的责任，所以，许家穷到甚至经常会断米断水。

许有财怀念着幼时的经历，那时，还有叫菜场的地方，菜还没有完全搬到超市里去，许有财常常跟着妈妈到菜场里，捡拾别人不要的烂叶死虾，有时运气好，能够捡到一根没被人踩过的萝卜，或是还能弹几下脚的小虾，家里就会跟过年一样欢快，爸爸总是把没有烂的、没被踩的菜和没死透的虾米让给妈妈，而妈妈，总是把所有这些，都让给许有财。妹妹出生以后，叫做菜场的地方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历史，再也捡不到菜，妈妈就开始抓老鼠、捣蚁窝，到郊外挖野菜，许有财也常常跳入常年冰冷的河西河中，为妹妹摸螺丝。

后来，爸爸终于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在超市里负责送货。一家人的生活好转了，再也用不着吃蚂蚁挖野菜，债务也渐渐变少，许有财更碰到好人，被征召入伍。虽然在部队里差点死掉，还成了装甲身体，但起码，没有因为这个而花钱，反而得到军队的一笔慰问金，食品费用也大大下降，退役后，眼看债务已经全部还清，美好生活将要开始时，父母却积劳成疾，在短短一个月内，先后辞世。而许有财，更因没有脑内没有芯片找不到固定工作。那时，支撑许有财的理由，只有一个：让妹妹早点装上芯片，再也用不着走父母与哥哥的老路。

可是，唯一的亲人，可爱懂事的妹妹，却因车祸死了。没来得及抢救。

许有财万念俱灰，曾想与妹妹一同去死算了，却在那时，看到了商店的电视里，播出的画面。

饥饿与干渴、疾病与绝望，仍然在世界的一些地方不断上演，望着那如干尸的儿童无泪的干啼，枯萎的乳房无力的下垂，却仍被骨筋毕露的婴儿抓住死死吮吸着，许有财震撼了，如果自己从前的生活，是地狱中的人间，那么，那些人的生活，就是地狱中的地狱。那一刻，许有财发誓，此生必要消灭饥饿干渴。

这是许有财，第二次在家人的坟前告慰，第一次，是他的妹妹死去，他在此立下重誓。第二次，就是这一次在家人的坟前，回忆自己的生平，告知家人目标己近的消息。

许有财花了几小时，才告慰完毕，他的诺言，已经实现了一半。他不知道，此刻，刀剑锋也在立下重誓。刀剑锋是男人，男人没有哭的习惯，既便感动的死去活来，男人只有宣誓和行动的习惯。

第二章 15 第一次出国

刀剑锋如今，也算是个比较有经验的装甲人心理调查员了，虽然每一次的调查时间，仍然是一周，但周薪却已从3000元升了3倍多，足有一万元。一万元，相当于普通人半个月的薪水，在从前的刀剑锋来说，那真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但在如今却已没有半点意义，刀剑锋只要有空，就会想怎么样才能一口气挣它个几亿，早点将债务还清。

所以，当许有财、卫青英一起来找刀剑锋，请他一起去非洲纳西国考察时，刀剑锋十分愉快的答应了。

纳西国是动乱的非洲的动乱产物，成立仅十年，国家地理位置十分奇特，正好横断的将非洲分成南北两部份，它的国境线是全世界最简单明了的，两条笔直平行的国境，虽然东西长度十分长，但南北的间距却只有300公里。这是国际上的某个战略联盟，为平息南北非洲的战争，特意划定扶持的国家。它的作用就是将南北非绝缘开来。虽然南北非都没把没钱没人又没武器的纳西国放在眼里，但长年驻在纳西国的各国联合军队，仅管人数也极少，毕竟还是起了较好的威慑作用，非洲确实因此而得到了十年之久的和平。

只是，纳西国国土虽不能算小，而且处于相对比较安全的保护之下，但毕竟是个沙漠连着沙漠、戈壁镶着戈壁的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整个纳西国，只有三个绿洲，两个建了城市，另一个驻了军队。所以，纳西国仍然是个非常穷的国家，98％的粮食都靠从国外进口及由各个国家或借或送的给它。万幸纳西国总算还有一点可以从国外换回粮食的特产，它的地底下，有着几个小型的油田，世界上虽然几乎不再有使用石油制品的机器，但象打火机、塑料制品还是很需要石油的。由于世界对石油的需求极小，因此纳西国就算提高产量也没用，它只能靠着唯一的一只古老的油井，每天从地底下小小的油田中抽血般抽出点石油来，然后跟国外换粮食。

万事开头难，许有财现在还不是很有钱，十亿中八亿还了愿，一亿给了刀剑锋，剩下的一亿，只够制造6台大型天赐，这不多的6台，自然是要摆到相对和平稳定的地方去才能救更多人。如果一开始就直接放到最穷困最混乱的地方，说不定当地土著几分钟就把天赐机拆了卖钱，那就真的太可惜了。总得有一个地方，做为开始，做为天赐影响力的辐射中心吧，只有纳西才能担当。

卫青英也是因为纳西人需要天赐而去，把产品卖到每个人手里，恐怕是任何实业家都梦想做的事吧，仅仅是军队与宇航员的需求，还不能满足卫青英，他的愿望，是让全世界所有人，都人手一台天赐，不管你爱吃不爱吃，不管你多少年不去吃，都得随身带着天赐以防万一，就象所有人都喜欢随身带点钱以防万一一样。

而他们找刀剑锋，除了想多个朋友随行，也很想看看完全不同的环境，是不是能激出那位以自己一己之力，干不成任何事的天才妄想家，是不是可以蹦出几个好主意来。

这也是刀剑锋愿意同行的原因，刺激一下脑细胞，想个来钱的主意，早点变回自由身。

刀校长十分赞成刀剑锋的非洲行，连刀母都十分赞成，反正卫青英说了一切费用由她承担，就当白游玩一次好了，有何不可？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刀剑锋自己的一切费用，都成为了债务之上的新债务，不过，反正50亿整跟50亿多一点，都没什么区别的，所以也不在意是不是又多欠了别人一笔钱。

有卫青英在，签证、护照什么的，都十分快速就办妥了。

刀剑锋准备了一个大背包，去住十天，放了十套换洗衣物，因为据说那边供水紧张，不见得有机会洗衣服。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是女装，现在刀剑锋甚至已经不愿再在大热天时穿男装了。不知哪一年开始，这世界就变了，大热天的，女人穿得要多省布料就有多省布料，而男人反而常常只露两只手臂在外头，象是怕叫人看到了身体不好意思似的。相比，女性虽大多仍会穿胸罩，但轻薄而且满是洞洞的丝质胸罩，怎么也比厚实的男装更透气些吧。

出国前一日，卫青英到刀剑锋家中打发时间，发现那只躺在床上的乳白色巨型背包，便自作主张，打开检查。

见到内里都是女装，卫青英笑得叉了气，别有用意的瞧瞧正因为感觉丢面子而红了脸的刀剑锋。

“只是因为女装凉快！”刀剑锋辩解道，虽然确实只是因为这个缘故，但仍然觉得象偷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丢脸。

“真的不是因为你做女人做出瘾来了？”卫青英不太相信刀剑锋的解释，不待刀剑锋再次辩解，便安慰道：“放心放心，我不介意的，不管你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我都喜欢！”

“用不着！”刀剑锋双手交叉在环抱胸前，一只脚还绕到另一脚的后边抖啊抖的，希望能摆出点男性流氓的威风来，却摆出了一阵拂起短裙的微风，更显美女另类风味，见到卫青英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大腿，抖了一阵之后，终于略有所悟，停止了让超短裙飘起来不时露出内裤的荡妇举止。

卫青英咽了口唾沫,心道这真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大腿了，得想个法子摸上一把。

“准备还很周全嘛！”卫青英故意扯开话题，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从包中取出牙刷、牙膏、毛巾、筷子等物，刀剑锋得意的道声当然，他可是按照野营露宿的标准准备的的东西，除了帐篷睡袋等物，其它什么都带了，甚至包括了一把刀，反正是坐卫家自备飞机去，安检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也只能坐那些私人飞机了，不然安检检出他身体里的恐怖能源来，不出动半支军队来才怪。

“不过没必要！”卫青英笑道，将衣服之外的东西悉数扔到床尾，“我家的飞机会在货舱里带上两辆房车，除了你喜欢的这些衣服外，其它的东西都有。”

“哦……”刀剑锋深为自己穷人的思维模式羞耻,怎么忘了这碴了？一个有自己的飞机和飞船的家庭，难道竟然会没有被称为移动房屋的房车？不过……“为什么是两辆，而不是三辆或一辆呢？”，问这话，是因为去的是3个人，卫青英曾说过，她家没有到处支使人的习惯，相反，有着亲自体验亲自参予的训言，所以很多事情，除非已经驾轻就熟，不然都是卫家的人自己动手参予或处理的。

“因为货舱里只有三辆车的空间，可是还要带上5台大型的天赐和10箱微型天赐。”卫青英欺刀剑锋的穷人思维模式不会想到可以再增加一台飞机，果然刀剑锋恍然的道声哦。

“另外……”卫青英强忍得意的笑容正经地道：“由于房车里的床只能提供两人使用，所以我得跟你共用一张床，让许先生用另一辆。”摆摆手阻止刀剑锋开口，又道，“我怎么说也毕竟是个女孩子，难道你要我跟不熟悉的男人睡一张床？你怎么说现是也是个女孩子，难道你要跟许先生睡一起？”

刀剑锋张了张口，发现实在没理由反驳，无奈只得点头默许。根据刀剑锋做了17年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不管一个男人多伟大、多仁慈、多么富有同情心，在美女当前甚至与美女共眠之时，都会失去理性成为野生动物，虽然自己其实是个男人，而且许有财也知道这一点，但许有财已经很多年没办法跟女人亲热了，突然又有了那个能力，失去理性的可能性实在极大，这要怨自己的爹妈，给了自己一副男女性别皆可用的脸蛋。相比，卫青英虽然也极富危险性，但毕竟是一向都十分有自制力的人，况且卫青英毕竟做过14年的女孩，对女性身体应当有较强免疫力。再说，揍卫青英的感觉一定比揍许有财的感觉好，起码自己有踹卫青英的经验，没有踹许有财的经验。

事实上，刀剑锋完全可以睡在房车的沙发上，但他因为对房车一向没什么兴趣，不知道房车里还有沙发，而且知道了也没用，卫青英早将沙发堆满了水箱，如果刀剑锋提议某人睡沙发，卫青英就有理由反对，理由就是沙发上堆了很多水箱。

刀剑锋苦恼的模样，更勾起卫青英的色心，被人泡的感觉是不错，但泡人的感觉，更棒！这就象一只猫，把猎物关在迷宫里，然后看猎物惊惶失措一样。通常的女性是没有这种稍嫌变态的心理的，可是卫青英并不是通常女性，她家很富。大多过于富有过于有权有势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都会有这种心理。

卫青英没有得逞，他的手在掀飞刀剑锋的裙摆时，人也被警觉的刀剑锋一脚自窗口踢出。装甲身体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害的，所以踹起卫青英来，刀剑锋毫不留情。

终于，出国的日子到了。

换了个小背包的刀剑锋，开着自己的飞车赶到了卫家的停机坪，经过了身份验证一关之后，便直接被人领到了飞机上。上机，发现自己是最后到的人，许有财眼圈黑黑的，已躺在座位上入睡，而卫青英则独自品着香槟，只冲着刀剑锋一笑，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香槟是刀剑锋唯一喜欢的低酒精度数的酒类，因为他从来没把香槟当成酒看，只当成比较贵的饮料而已。将背包放好，坐到卫青英对面的位置上，捧起剩下的那大半瓶香槟酒往嘴里倒。

“对于纳西国，你有多少了解？”卫青英问道，“不用例举它的面积什么的了，这些芯片上有的资料，你当然知道。”

“我只知道它很穷，”喝掉了一半的酒后，刀剑锋放下酒瓶叹出口代表“好爽”的气来，“另外，据说它全国境内只有5家旅店？而且都没有抽水马桶的？”

“是3家，另外两家上年就倒闭了，”卫青英闭上眼往椅背上靠了靠，“因为唯一的产品就是污染环境的石油，所以连到那里旅游的人都没有几个，到纳西国的，不是出差的就是驻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境。你知道吗？纳西国人甚至不愿意出国到其它地方定居。”

“为什么？”刀剑锋不解道，“那么穷的国家，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们都没有芯片！”卫青英指指自己的头，睁眼又指指正发出震耳鼾声的许有财，“没有芯片的人你也看过了，不是很悲惨的吗？与其到其它国家受人白眼，不如在自己家里混日子，反正从别人那里乞讨粮食丢人现眼的也是纳西国的政府。”

“那为什么不给他们芯片？又不贵，而且纳西国人口不是只有30万吗？”

“那他们就可以自己创造物质财富，然后告别各种援助了是吗？”卫青英啧啧的象是在哀叹着什么，“那世界各国的转基因食物，要到哪里去做健康试验？”

“什么？”刀剑锋惊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又因为飞机的起飞站立不稳，倒回座位上去，“你说那些赠送粮食给纳西人的国家，是为了搞试验，而不是出于人道主义或者图个好名声？”

“不仅是赠送，卖给纳西国的粮食也同样如此，”卫青英摇着头，象是在为刀剑锋的天真幼稚感慨，“你刚才喝的香槟酒，它的原料，就是转基因的苹果，我想你也吃过那种苹果，块头象西瓜那样大，水份特别足，吃起来特别甜。”见刀剑锋点着头，又道：“这种苹果，也是先经过纳西人的试吃，证明对健康无害才准上市的。”

“竟然这样……”刀剑锋惊得合不扰嘴，眼睛呆呆的望着那半瓶酒，原来，保证自己和大多数人健康不会受到伤害的食物，都是经过纳西人的试验才得以在市场上买到的，相信很多与纳西国类似的穷国，都一定有类似的情况吧。

“所以……”卫青英打了一下刀剑锋的头，将他的注意力唤回，“你不要食用纳西国境内的任何东西，甚至包括水，而且你也不必告诉纳西人实情，就算知道了他们也别无选择，总比饿死要好，眼不见为净。”

“难道没有人……”

“没有人会给他们正常安全的食物，除了我们，虽然我们要给他们的，严格来说不能称为食物。”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说起……”

“这种事难道会透露给平民百姓知道？”卫青英讥讽的呶呶嘴，“只要有培植转基因食物的国家，它们的政府都在这么干，如果你做为平民要到那些穷国去，出境需知上，一定会有‘不要食用或尽可能少食用当地食品’的注意事项，理由一定是因为不卫生等原因。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了，象纳西国那样的穷国，你就算打扮得再脏再烂再不入流，他们也一样可以从你的细皮嫩肉上看出你是外国人，而且基本上你一定比他们富有得多，既使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所以绑架抢劫这种事，要非常当心，你现在是女性形象，还要当心性犯罪！”

“那倒没关系，”刀剑锋拍拍胸自信道：“我们不是装甲人吗？虽然没学过什么功夫，但凭这个身体，来上几百都不怕，真的有危险的话，我展开翅膀飞走不就行了？我听说那些穷国基本上都没有现代武器，只有火药武器的不是吗？只要不打到头，用大炮轰我我都不怕。”

“小心驶得万年船！”卫青英警告着，其实他自己也完全不相信有谁可以把自己这伙人怎么样，但不信归不信，准备工作还是做得很足的。

“是是！”刀剑锋口头上应是，心里仍然不以为然，自己又不是政界要人，又没什么仇人，不可能有人对自己搞暗杀，明斗的话，以刀剑锋对肉体能力及装甲身体能力的体会，那就象才刚会爬的小婴儿与武林高手之间的比较一样，来多少都不用怕。没有人的肉体可以承受以吨计的重击，没有人的肉体拥有几乎无穷尽的体力。

飞机开始往平流层外攀升，那外头基本上已经没有空气，所以尽管是白天，仍然可以看到黑色的天空笼罩在上方，刀剑锋其实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新鲜的很，趴在窗前拼命望那黑色的太空，卫青英有些后悔没叫人改装飞机的机顶，改出一个小小的机顶窗来的话，现在不就有借口可以挤在刀剑锋身边做导游了吗？挤在一起的话，那搂一下甚至摸一下，不也是很正常的举止吗？

由于近代飞机都借鉴了当年的洲际导弹技术，升空后立刻到达空气稀少的高空，阻力减少了许多，自然便可以加快许多速度，绕地球飞一圈也只需要3小时。所以只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飞行，便已开始了降落。刀剑锋将注意力收回地面，从空中看，非洲比照片所示感觉给人更是荒凉，本来就已经是沙漠代名词的非洲，在经过几次大的动乱和小规模的热核战争之后，更是赤地千里，绝大部份的地方，都呈现着毫无生气的黄色，原本的几个较大的草原，也早已被沙漠吞噬。

这些，都是有关非洲的资料，适时在刀剑锋的芯片中给出，刀剑锋在脑中搜索了一下那场热核战争的资料，立刻就有相关信息洪水般涌进记忆中。

核弹在世上首次被用来杀人时，其实还不能称为核战，只是核屠杀。由于它的威力巨大，竟一下子改变了战争进程，之后人类一直在研究、改进、试爆核弹。开始，核技术只是一两个国家的核心技术，但随时间流逝，核技术渐渐被更多国家所掌握，最后，甚至成为了恐怖份子买卖的对象。难免的，就有几枚核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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