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岁月_Uni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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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清谈岁月》讲述了主人公宋芷岚的复杂人生经历。原本属于东晋王氏家族的他因父亲因迷信而悲剧死亡,转世为一名女婴。从孤魂到重新获得人生的机会,宋芷岚面对新的身份和尴尬的性别变化,努力接受并适应这个充满束缚的清朝社会。她目睹了当时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与压迫,深感不平,心中始终保持着对自由的渴望。宋芷岚反思着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念,青睐过往的风流生活,同时开始修炼《清心诀》,想着以此打破自己命运的桎梏。随着故事的发展,她还将在进宫后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斗争,随时可能被卷入后宫的争宠之中。书中通过宋芷岚的内心独白和对周围事物的观察,诠释了她对自身身份的认同与对社会现象的批判,更展现了她如何在困境中寻求生存与自由的努力。
其他信息
Attribute | Val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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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清谈岁月_Unicode.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894438 bytes |
MD5 | 7eaa4ddf960cdc3bfd3f20cf67477ccb |
Archived Date | 2025-02-10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性转, 伪娘, 宫斗, 古风, 变嫁, 修真, 清朝, 女性主义, 家庭伦理, 道德观念, 权力争斗, 转世重生, 历史幻想, 后宫, 重生文, 古代言情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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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小修)
宋芷岚斜躺在床上,夜已经凉了,人还睁着眼睛,没有什么睡意。
宋芷岚原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属于东晋琅琊王氏的族人。文雅风流,王谢辈人,有酒盈樽,悠然高致,似醉当年曲水春,说的正是琅琊王氏。虽说他父亲这一脉不是主家,但仍旧是极为有分量的旁支,父亲原本才华出众,风流满晋书。谁料却被妖僧邪道蛊惑,痴迷上炼丹之术,渴望长生不老,最后甚至听信妖僧之言,用亲生儿子的血肉炼丹,把自己推入丹炉之中,使得自己生生被烧死。
不想自己从剧痛之中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成为了游魂,既没有到达幽冥地府,也不能飘荡到其他地方,只能在小小的方寸之间不断徘徊。刚刚开始觉得新奇和庆幸,但是被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几十年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要疯狂了,天地间仅有他孤零零的一个游魂,看得见,听得见却不能和任何人交流,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片虚无,这样日夜交替的寂寞日子,他受了数百年年,他不知道这种如同囚犯一般的牢狱生活还要多久?
他快要疯狂了,沧海桑田,就在那方寸之地,他只能看着凡人建设家园居住兴旺发达之后又慢慢的败落,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过程。一直到隋这个朝代的建立,一个很是崇尚修道的老者在他飘荡的地方建起了一座道观。本着好奇的心理围观那位老者修道,不想却被那位老者身上的玉简给吸了进去。这个普通的玉简里居然有着修仙的法门——《清心诀》。
但是在激动之后,又使得他更加失望,这个修仙的法门必须用血肉之躯来修行,而他如今却是游魂,若是修炼了,却不知晓会发生什么祸事。快被寂寞逼疯的他下定决心要修炼这个法门,反正他如今只是一介孤魂,修炼之后会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就算是魂飞魄散,他也只想挣脱这个被困的地方,为了自由,他还有什么不能舍去的?
刚开始的修炼确实顺当,但是越往后真元越加晦涩不通,最后甚至灵魂都爆裂开来,只觉得剧痛难忍,生生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他从黑暗中苏醒,却是听到模糊的女声,声音不大真切,他怔怔然,被一股莫名的推力推向光晕的地方。接着屁股传来拍打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哇哇哭叫起来。
自己这是转世投胎了?在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之后,他在狂喜之中沉沉睡去,多少年了,他一直不曾有过的触碰。
结果睡醒之后一个晴天霹雳,他,堂堂的一个风流雅客居然投胎成了一个女娃!!虽说开始很是不能接受,但是想到自己牢记的修真法门,只要到小天劫之后,他还有着重塑肉身的机会,所以他看开不少。被叫做大姑娘的时候态度很是平和。
随着年纪渐长,他觉察道这个王朝与晋的不同,对待女子极为苛刻,甚至推崇女子无才就是德,还有什么三从四德《女则》《女戒》把女子影响力降到最低。当他看到三寸金莲的时候更是有些骇然,如此畸形的小脚居然还有文人推崇欣赏。如今世道更是把男子捧上了天,几乎把女子当做玩物一般,不由得嗤笑,岂不知巾帼不让须眉,若真是小瞧了女子,那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真是一个愚蠢的民族,看似是满族征服了汉人,但实际上那些满人除了保留了自己的服饰发型,其余的却被汉族的文化征服了,不然如今满人学习儒学,嫡庶分明,连取名字都开始排出辈分,真是一个自大又自卑的王朝。
他本身就是性情不羁,写意风流,好华服,喜美食,爱美人,而这个号称大清的王朝偏偏剃发易服,光光的脑袋只留下铜钱大小的一根发辫,至于服饰,更是让他极为不满,原本晋朝服饰乃宽袍大袖拖裙盛冠,潇洒富丽,而如今满人的旗袍却是不取腰身,衫不露外,把女子原本玲珑的身段裹的严严实实,活像个春卷。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女子只需学习三从四德,要求女子温顺、大度、贤良,以男人为天,抹杀了女子的天性。有远见的还好,会教自己的女儿学管家学对付男人的手段,愚昧的只把女儿往愚里教,学什么女红厨艺规矩,只让女儿识得几个字,琴棋书画更是视为洪水猛兽般不让女儿沾上一点儿。
他不平了一阵子之后也就丢了开去。如今他作为女子宋芷岚,那就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修行的法门遵循因果,有了身为宋氏女的因,他必然偿还其轮回的果,用宋芷岚的身体走完宋芷岚的这一世才能跳出因果轮回,这样,就把这一生当做历练吧,了结了这番因果,天地之间也随他行走。
他所投胎的这个家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称得上衣食无忧,且他上头有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家里仅有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原本父亲的俸禄本就不多,幸而母亲在郊外有一个小小的陪嫁庄子,每年的产出足够嚼头。因而他的女红和书画皆是上乘,书画是他上辈子就喜爱到骨子里的东西,但是家里是不允许她随心所欲的写写画画,而女红则是为了讨母亲欢心才练习了。
这一世的父母都极为疼爱她,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看轻她,甚至比之三个兄弟还要疼宠。为了偿还父母之情,宋芷岚从出生就开始慢慢的修炼清心诀,极为顺利的进入到练气期。原本想着用真元为父母兄弟开窍,但是自己的真元极为微薄,运用也不娴熟,宋芷岚后来也就放下了。只是当宋芷岚开口说话之后,哥哥和弟弟的学习生活就被她管的死死的,被母亲笑称为管家婆。或许是修真人的气息不同,三个兄弟在她面前服服帖帖。习文习武都按宋芷岚说的,分外勤勉。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虽说是一个六品主事,这么一个芝麻绿豆点大的小官,但却是镶黄旗下的包衣,而包衣自然要小选进宫为宫女。
虚岁13的时候,宋芷岚辞别了泪眼汪汪的父母和依依不舍的兄弟,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就这么和一群小姑娘坐上进宫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手痒,写了一篇
就发出来了~~
☆、规矩
车子在神武门停了下来,宋芷岚下了马车就看到好几个太监站在门口,手里捧着花名册。
全部宫女都安安分分的站好,太监纷纷上前,领走几个宫女到事先分配好的主子面前去请安。
宋芷岚和其他三个女孩儿一样跟在一个老太监后面,走在通道上,高高的红墙,仿佛要把太阳都掩盖住。
到了储秀宫的门口,看到一个中年嬷嬷,老太监陪着笑脸:“今儿怎么乔嬷嬷亲自来领人。”
“闲着也闲着,这四个姑娘就是今年分到储秀宫的了,模样倒是周正。”乔嬷嬷的声音有那么一股子威严。
宋芷岚四人便跟着乔嬷嬷进了佟皇贵妃所在的储秀宫,原本只需要到寝殿的门口磕头,不过乔嬷嬷却说:“娘娘恩典,要见见你们,都给我把皮绷起来。”
通报之后,就领着四个人跨进了寝殿,宋芷岚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跪下请安之后,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起来吧,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靠窗的软榻上坐着一个女子,容色极美,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柔如春水的清雅,嘴唇微微上挑,纵使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
“这几个丫头到是不错,劳烦乔嬷嬷好好的调~教一番。”佟皇贵妃打量了四个人之后,微微一颌首,便不再言语。
“这是老奴本分。”乔嬷嬷再领着宋芷岚四人磕头之后就出了寝殿。
宋芷岚这些个新进的宫女是四个人在一个房间,房间还算干净整齐,但是同样的不方便,尤其到了夏天的时候,闷热的天气使得房间里仿佛变成了蒸笼一般,蚊虫又多,在房间里简直就是受刑。
乔嬷嬷亲自教导宋芷岚四人宫规礼仪,宋芷岚曾经听其他宫女说过乔嬷嬷是佟皇贵妃进宫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可以说是佟贵妃心腹的第一人,而今居然亲自来调~教宫女,这佟皇贵妃莫非要推出人来争宠?
要知道,从储秀宫出去的,曾经的宫女,如今的德妃可不是简单的,康熙十九年直接封为德嫔,而才一年时间就晋封为妃,以包衣身份笑傲康熙后宫的可是仅有这一个。
这也无异于一个耳光扇在了佟皇贵妃的脸上,宋芷岚想着这些个后妃的过往,看来如今德妃圣眷正浓呢。
佟皇贵妃身子已经不行了,前些年的时候怀孕生下皇八女,伤了身子,而女儿幼殇更是一个打击,想到佟皇贵妃那绝美容颜下的病态,看来没几年的活头了。
佟皇贵妃没有必要再推出一个人来争宠,如此想来,能打击到德妃的就是四阿哥了。看来这次乔嬷嬷悉心调~教的宫女是给四阿哥的。
宋芷岚想着要不要争取表现好一点,念头才这么一转,宋芷岚便否定了。何必呢,自己正在修炼《清心诀》,皇宫的生活就当做一种历练,这样也能提升心境,何必刻意去讨好呢。
乔嬷嬷是个严厉的人,走路的姿势、回答的应对、叩头、请安……这些都要一遍一遍的练习,而这些规矩中,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沉默和笑容。在当差的时候,只要主子没有问话,那就必须安安静静的不带一丝声音,要时刻就带着笑。
虽说犯了宫规由首领太监掌管行刑,可磨人的法子多的是,四个人或多或少都被乔嬷嬷收拾过,宋芷岚也一样,有几天整日整夜的做针线活,不停的把乔嬷嬷的衣服拆了再改,改了再绣。那几天,宋芷岚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这还是好相与的,若是遇到更刁的嬷嬷,指不定被磨成什么样呢。
至于有宫女嚼舌根,纵使不被首领太监处罚,那也会被主子收拾的。同宋芷岚一起的一个宫女就因为多嘴被罚跪,跪了一天,差点儿连脚都废了。
乔嬷嬷看着规矩起来的四个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四人模样标致,看着也聪明,就看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观望,看谁是最合适的。
“乔嬷嬷,那四个姑娘怎么样?”佟皇贵妃懒懒的坐在炕上,面上依然柔柔的。
“回主子的话,四个姑娘都资质不错,老奴倒是最看好那宋芷岚。”乔嬷嬷在佟皇贵妃的示意下,半坐在一个硬木小凳上,微微侧着身子。
“怎么说,我记得那宋芷岚相貌不算拔尖。”佟皇贵妃有了点兴味,乔嬷嬷眼光毒辣,当初就看出德妃乌雅氏的不安分,偏偏自己没有重视,倒捧出个劲敌来。
“这宋芷岚虽说相貌不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惊艳,但也是婉艳动人,尤其这丫头那气度过人,极为清冷透彻,相处时间越长越让人觉得灵气出尘,只要用心雕琢,不怕勾动不了四阿哥。”乔嬷嬷极为自信,她看人的眼光可是极准。
“是吗?既然嬷嬷这么肯定,那就把她调到本宫身边做贴身侍女吧。”佟皇贵妃勾起的嘴角,乌雅氏最近蹦跶的厉害呢,本宫就算死了也要让你们母子情断。
佟皇贵妃每每想到乌雅氏就恨得牙痒痒,她知道宫女想要往上爬的心思,没想到乌雅氏居然敢用自己做筏子,勾搭上皇帝表哥。
哼,乌雅氏以为是自己魅力迷的皇帝表哥神魂颠倒,生下胤禛就被封为德嫔。真蠢,她大概不知道她受宠的根源在于她的长相吧,那副与元后赫舍里氏有八分像的脸蛋才是皇帝表哥对她另眼相看的缘由。
元后赫舍里氏,想到她,佟皇贵妃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在皇帝表哥心中的分量极重,美丽、聪慧、温柔、体贴、刚强,纵使嫉妒,佟皇贵妃都不能不承认,自己在皇帝表哥心中比不得赫舍里氏。单从那独一无二的谥号“仁孝”就能看出一二来,从世祖开始,皇后的谥号都是“孝”为首,而皇帝表哥自认为是“仁皇帝”,可见在皇帝表哥心中,皇后可以册封数个,但是妻子的位置只属于赫舍里氏。
可惜了,原本自己还有一争之力。但是赫舍里氏偏偏就在她与皇帝表哥情最浓爱最深的时候,香消玉殒。活人可争不过死人,佟皇贵妃面上浮上了淡淡的讽刺。
至于乌雅氏,就算长的像赫舍里氏又如何,那通身的气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她越做作,就越显示出同赫舍里氏的差距,就越提醒皇帝表哥,这个只是一个替代品。至于胤禛,她自然会好好的照顾。
佟皇贵妃让乔嬷嬷把宋芷岚提为贴身宫女的消息传到了几个宫女耳边,都很是嫉妒宋芷岚,怎么就得了皇贵妃娘娘的青眼,一跃就成为了一等宫女。
虽说是贴身伺候,但是佟皇贵妃却没有让宋芷岚做些什么事情,至多就是倒到茶扇扇风而已,宋芷岚很是困惑,自己这算是白吃闲饭了。
佟皇贵妃看了眼正摇着蒲扇的宋芷岚,这么几天下来,她倒是明白几分乔嬷嬷说的意思了。
就拿倒茶来说,一模一样的动作,偏偏这宋芷岚做出来就有着那一股子飘逸潇洒,让人看的分外清新舒爽。而且那样貌极耐看,一开始不觉着,却是越看越觉得清艳娇嫩,有一种特别的风韵。
“芷岚,你可识字?”佟皇贵妃突然开口问话。
“奴婢略识得几个字,是奴婢的母亲教导的。”宋芷岚有些意外佟皇贵妃这样问,虽说宫女不能识字,但是进宫前识字的也有。
“是么,正好,写两个给我看看,就写自己的名字吧。”佟皇贵妃似乎兴致很高,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躺椅上。
很快就有小宫女端来了笔墨纸砚,宋芷岚略带点儿无奈,微微一屈膝:“那奴婢就献丑了。”
凝气,提笔,姿态极为认真的写下“宋芷岚”三字,待墨汁略干,便双手捧着呈到佟皇贵妃面前。
佟皇贵妃一看,很是惊讶,那端端正正的灵飞经笔法,流畅古雅,清婉灵动,极有风骨。这样的笔力,别说是在女子中,就算是在那些个男子中都少见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芷岚的字如此漂亮,怎么练出来的?”佟皇贵妃不动声色的放下了宣纸。
“回主子的话,奴婢在家的时候,不能天天用宣纸,所以母亲便把院子向阳的墙粉刷了,就用毛笔蘸着清水在墙上练习。”宋芷岚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倒是个刻苦的丫头,既然芷岚的字如此齐整,听乔嬷嬷说,你的绣活极精致,给本宫绣一套配饰。”佟皇贵妃似乎心情更好了,便开口让宋芷岚绣东西。
“奴婢遵命。”宋芷岚微微屈膝,一贯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
一个宫女抱着一匹宝蓝色的暗花绸并着一盒颜六色的珠线、鼠线、金线交给宋芷岚。宋芷岚接过手来,暗思:“看料子颜色,该是绣给男子用的配饰。”
“其他的花样子不用绣,你就绣几句诗上去吧,你的字不错,就按你的字绣上去。”佟皇贵妃淡淡的吩咐,另一个宫女捧着几张纸过来。宋芷岚一看,字还有些稚嫩,但也有几分道劲了,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这怕是四皇子还年幼时候的墨宝吧。
宋芷岚要绣荷包一对、烟荷包、褡裢、扇套,共五件绣品,倒是也简单宝蓝色的缎子,用艾绿色的丝线绣字,再配上丝绦。不同于其他配饰绣的花鸟鱼虫,用字做绣样看着极为雅致古朴,尤其宋芷岚的针线活极好,针脚细密,那字就好像用毛笔写上去的,一看就极为抢眼,赏心悦目。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还是发两章上来吧~
不知道有木有妹纸看~
☆、第一次见面
绣的这些小东西,宋芷岚的速度挺快,才几天就绣好了。呈给佟皇贵妃之后,佟皇贵妃满是赞叹。
只听到门外有宫女通报:“娘娘,四阿哥到。”
佟皇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宋芷岚,脸上带着真心的笑容:“快让他进来。”
宋芷岚立在一旁,就看到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四阿哥今年十一岁,但个头倒比这个岁数的少年高出不少,体型微微有些瘦弱。蓝靛色的阿哥袍干净利落纤尘不染。尤其那纽扣扣的严严实实,宋芷岚咋舌不已,这酷夏的时候居然穿得如此挺板,那四阿哥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儿,脸儿红扑扑的。
四阿哥打了个千向佟皇贵妃请安,佟皇贵妃笑容满面的迭声到:“快起来,来额娘这儿。”
似乎是看着佟皇贵妃气色不错,四阿哥脸上也带了笑,颠颠的到了佟皇贵妃跟前:“额娘,今儿没咳嗽了吧?”
佟皇贵妃摩挲着四阿哥光光的脑门,用帕子小心的擦擦四阿哥头上的汗珠儿,口气略带点儿责怪又满是心疼:“我这阵子感觉身子骨好了些了,倒是你,大热天的怎么还穿的如此厚重?那些个奴才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四阿哥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很享受的样子:“没事儿,就是今早有些凉风,没想到中午这太阳如此热辣辣的,待会儿去换过就好。”
佟皇贵妃忙让人陪四阿哥到后殿更衣:“正好,额娘这儿刚刚做好了轻薄的衣裳,你快去换了来。”
“那儿臣换衣裳去了。”四阿哥的声音很是透亮,很高兴的样子。
很快四阿哥便换了石青直地纳纱的袍子,人也精神挺拔的许多。佟皇贵妃看了,笑脸更深了许多,指着小几上的一盘绿豆糕:“禛儿尝尝看,今儿的绿豆糕滋味不错的。”
四阿哥腻在佟皇贵妃身边,很是满足的样子,随手拿了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嚼了两口,惊讶的瞪了瞪眼睛:“额娘,这绿豆糕凉丝丝的,味道真好。”
“喜欢吗?这是乔嬷嬷想出的法子,里面搁了点薄荷汁。”佟皇贵妃满是慈爱是用帕子为四阿哥擦干净了嘴角的点心渣子,又拿起紫檀雕花福寿托盘上的挂饰,为四阿哥挂上。
“咦?这绣的是字,真别致。”四阿哥好奇的拿起一个荷包仔细的看,不一会儿,脸颊泛起了红色,带了点儿害羞:“额娘怎么把儿臣的写的诗给绣上去了。”
“怎么?禛儿的诗连你皇阿玛都赞扬过,额娘喜欢不行啊?”佟皇贵妃故作生气的板起脸,眼睛了却带着笑。
“额娘这是打趣儿臣呢。这字倒是极好,是谁写的?”四阿哥连连讨饶,把玩了一会儿,便搁下了,倒是对上面的字印象深刻。
“喏,就是这小丫头写的,她可是曾经在家里下苦功夫练出来的。”佟皇贵妃微微笑了起来,指着宋芷岚便对四阿哥道:“这丫头倒是心灵手巧的,我一看就喜欢,这些个东西也是她亲手绣了,漂亮的不得了。额娘想着禛儿的那些个小挂饰就交给她。”
四阿哥倒是诧异了,如此出色的书法却只是出自一个宫女,仔细的打量宋芷岚,干净整洁的淡绿色袍子,水亮的头发梳成两个辫子垂在脖颈处,右鬓戴了朵绒花,清澈秀美,整个人嫩生生的好像初春那独自绽放的迎春花儿一般。
看着宋芷岚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四阿哥不由自主的对她生出了两分好感,倒是个规矩的。
佟皇贵妃又塞了些东西给四阿哥,问了些平日里的事儿,理了理衣领,不舍的摸摸四阿哥的头,嘱咐了好些话,才让他离开。以前四阿哥养在身边,很是亲近,十岁的时候四阿哥搬到了南三所,离储秀宫远了不少,佟皇贵妃自然挂念。四阿哥也是孝顺的,每天放了学必然到储秀宫请安。
之后,宋芷岚与四阿哥的接触便多了起来,凡是佟皇贵妃给四阿哥的东西,都是打发宋芷岚送到皇四子所里。
宋芷岚捧着一副棋子还有一块上好的徽墨,另外就是一小罐雨前龙井,不紧不慢的走在青石路上。天儿极热,艳阳高照,阳光很是刺目,晒得眼睛有些酸涩。
快到到皇子所的时候看到一直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苏培盛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
“苏总管这是怎么了?”宋芷岚略带点儿惊讶的看着苏培盛,这苏培盛当得起四阿哥身边的第一人,今儿这样子倒是难得一见。
“哟,宋姑娘来了。”苏培盛微微变了脸色,又给宋芷岚使了个眼色,示意四阿哥今天心情不好。宋芷岚惊讶的点点头,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她和苏培盛的关系倒也不坏。
至于四阿哥为什么不高兴,苏培盛打死都不敢胡乱说出来,做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本分。
接着苏培盛便高声通报:“爷,宋姑娘送东西来了。”
“进来吧。”书房里传来四阿哥带了点冷意的声音。
苏培盛掀开门帘,宋芷岚静静的跟在苏培盛后面进去,四阿哥的房间的摆设风格倒是沿袭了储秀宫的,不见大红大绿的东西,真真是贯彻一个雅字,看来四阿哥受佟皇贵妃的影响极大。
余光瞟过,只见四阿哥阴沉着脸站在黄花梨书桌面前,书桌上摆着宣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宋芷岚微微屈膝行礼。
“起来吧,额娘让你来送什么?”四阿哥搁下笔,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
“娘娘吩咐奴婢给四阿哥送来一副白玉棋子,一块徽墨和一罐雨前龙井。”宋芷岚双手呈上东西。
一旁伺候的苏培盛把东西给接的过去,四阿哥拿起那青釉如意细纹茶罐,揭开盖子,一股子干爽清雅茶香便飘了出来。雨前龙井可是精贵的东西,这些怕是皇阿玛特地给额娘的,额娘又全都给了自己。四阿哥的心情突然就好的许多。
“额娘今儿身子可还好?”四阿哥嗅了口茶香,便把盖子盖上了。
“主子今儿心情极好,气色比往日要红润许多,晚膳进了不少,把乔嬷嬷高兴坏了。”宋芷岚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低声回道。
“那便好。”四阿哥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似笑非笑的看着宋芷岚,他知道额娘突然看重这个宫女必然有自己的缘由,看样子倒是个不错的,他就不信那些字是这么一个宫女能写出来的:“你的绣活不错,既然你字不错,现在给爷写几个看看。”
宋芷岚心里微微不喜,却没有说什么,依言上前,提笔,蘸墨,一挥而就。
四阿哥就站在宋芷岚身边,闻到宋芷岚身上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清爽不腻人。微微偏头,就看到宋芷岚白皙的脖颈在乌黑的头发下衬得好似珍珠一般泛着光晕。眼神暗了暗,四阿哥突然扭过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耳尖。
没一会儿,宋芷岚便写好了一首小诗,却是孟郊的《游子吟》,果真是清俊有力,古雅灵动,自己的字比起来确实少了那么几分风骨。
宋芷岚移开两步,垂首立在一旁。四阿哥眼神不动的注视着宣纸,依然感受到宋芷岚的远离,心里涌起了几分怅然若失。
“你这字是怎么练的?”大概是证实了宋芷岚有真才实学,四阿哥神色略略的缓和下来,声音也带了几丝满意。
“在家的时候跟着母亲一遍一遍的抄经书,大概是熟能生巧吧,还有奴婢的手腕还算有几分气力,握笔也有力些。”宋芷岚面色淡淡的,生前曾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悬笔练字的话,写出的字自然风骨铮铮。
“每天都抄?”四阿哥很好奇,真得闲呀,他们这些个皇子每天学的东西多的不得了。
“奴婢家的日子虽然过得去,不过有些活计还是自己做的,缝补做饭什么的,只在有空的时候才练字呢。”宋芷岚抿嘴一笑,果真是不识人间疾苦皇子。自己前世也差不多吧,鲜衣怒马,寻美斗富。
四阿哥沉默片刻,暗下决定要更加下苦功夫练习,不能连一个小宫女都比不上。
宋芷岚看着突然变得有些斗志昂扬的四阿哥,意外的抽抽嘴角,果真还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呀。
很快宋芷岚便告退,苏培盛看着心情好转的四阿哥,心里松了口气。这位爷真是急躁的性子,以前在储秀宫的时候,佟皇贵妃面前还能稍微克制,如今搬到皇子所,没了压制的人,爷的脾气更大了,喜怒无常,连带着这些个下人都只能小心伺候着,就连他都被四阿哥甩过脸子,跪在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以四阿哥这种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子,宋芷岚入了他的眼,见面时候便多给了她两分颜色,言语间倒有几分自己人的意思,把宋芷岚弄的哭笑不得。
佟皇贵妃倒是对这喜闻乐见,在她看来,宋芷岚知情识趣,是个聪明人,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就算自己死了,乌雅氏也别想把胤禛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试试存稿箱~今天断电啊
☆、路遇德妃
刚到初秋,天气骤变,夜里的风颇有些凉意,佟皇贵妃贪凉,不慎吹了冷风,原本就娇弱的身子一下子就病倒了。
四阿哥是个孝顺的孩子,每天下了课便到储秀宫端药侍疾,不想被佟皇贵妃过了病气,也染上了风寒。佟皇贵妃好的差不多了,心里头担心四阿哥,天天派宋芷岚到皇子所看望四阿哥。
这天,宋芷岚按例到了皇四子所里,便看到四阿哥已经能起身了,前几天还泛白的脸上也多了血色,就是病了一场,那原本就有点儿单薄的身体又消减了两分,穿上衣裳都显得空荡了些。
“额娘的病怎么样了?”四阿哥懒洋洋的卧在在大炕上,眉头舒展了几分。
“主子已经大好了,太医说最好静养一段时间。”宋芷岚如实回答到。
“是吗?爷去看看额娘,苏培盛,替爷更衣。”四阿哥一翻身坐了起来,招苏培盛伺候。
苏培盛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为四阿哥套上鞋子,四阿哥张开手由着几个太监换衣挂配饰,很快就打理齐整。
四阿哥抬脚便往外走,宋芷岚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四阿哥后面,几个人簇拥着四阿哥往储秀宫方向走。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雪灰色缎绣水仙宫装的女子抱着一个大红绣福字的襁褓。
四阿哥缓下步子,待两人走近便打千行礼:“给德妃娘娘请安。”
这个就是德妃,宋芷岚脑里转过德妃的背景,面上却不显,几人一同行礼:“奴婢(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给十四阿哥请安。”
“四阿哥多礼了,免礼。”德妃生生受了礼,语气温柔的说道。
宋芷岚看到德妃眼里闪过一丝怨怼和慈爱,矛盾的很,面上却带了温柔的笑,语气虽然关切,眼里却没有什么情绪,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奇。
微微打量德妃,是位俏佳人,但是在环肥燕瘦争奇斗艳的后宫里,姿色并不算不得多么出彩,起码比不得佟皇贵妃的绝艳,清丽的容颜却有种端庄温润的气韵,看着很舒服,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听闻四阿哥病了,这身子可好些了?”德妃面上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心里对佟皇贵妃不免更加埋怨。
“劳烦德妃娘娘惦记,已经好通透了。”四阿哥随口的寒暄着,面上便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
“四阿哥这是打哪去?”德妃看到四阿哥那敷衍的样子,心中又痛又堵,偏偏不死心的多问一句,明明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偏偏只能远远的看着,如今见到自己竟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就连称呼都是德妃娘娘。德妃却不知,四阿哥在不熟的人面前都是一副板着脸充大人样,尤其四阿哥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自然把德妃当做陌生人。
“回德妃娘娘,我是去给额娘请安。”四阿哥语气里带了丝不耐烦,有些烦躁,还只能压下去。转眼看到襁褓里睁着黑葡萄一样大眼睛的十四阿哥:“十四弟真可爱,长得也壮实。”
说罢,从身上解下一个绣葫芦的荷包,在十四阿哥面前晃晃,那荷包是大红的缎带绣的,很是亮眼,十四阿哥咧开粉红的小嘴儿,伸出白白肉肉的小手便去抓荷包。四阿哥松手让十四阿哥捏住的荷包。
德妃听到壮实更是恼怒,以为四阿哥在影射自己的皁殇的六阿哥胤祚,脸色就淡了下来:“四阿哥是个孝顺的,这会儿耽误四阿哥不少时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德妃娘娘哪里的话,我先行一步。”四阿哥自然听出德妃的不高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想再闲话,就出言告退。
错身而过的时候,宋芷岚蓦然看到德妃的眼角微微红了起来,整个人带了些伤心的气息。
这德妃怎么对四阿哥的态度如此复杂矛盾,莫非有什么辛秘。宋芷岚在心头百转千回,但掩饰了下来,面上还是那副恭敬淡定的样子。
没想到储秀宫里康熙和太子也在,众人一阵忙儿不乱的请安,宋芷岚便自觉的退到一旁伺候着。这康熙倒是宠爱佟皇贵妃,才一生病就来看望过,纵使不侍寝,白日也要来说说话。
微微偏头看了眼佟皇贵妃,即使病好了,面色仍带了点苍白,失了血色的唇是极淡的粉红色,没擦脂粉,头发只松松的挽了个发髻,更加的柔美似水,我见犹怜。
有用余光偷偷打量了康熙皇帝两眼,这个幼年登基的皇帝如今才三十四岁,正是男人的鼎盛年纪,岁月磨去了他的锋芒和志得意满,沉淀出属于上位者的睿智,五官清俊,谈吐随意风趣,穿着月白色的常服,若不是腰间的那根明黄的带子,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举止旷达的饱学之士。
一旁的太子长的和康熙皇帝有六七分像,比之康熙倒是更俊秀一些,面如冠玉,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虽说眉宇间还略带几分稚气,但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贵气,很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端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四阿哥看见皇阿玛和额娘在亲密的说着话,便凑到太子跟前,欢喜的说:“太子哥哥给我的手札都看完了,这几日没去书房,明日再还给太子哥哥。”
说罢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太子平日里同四阿哥关系也亲近,倒也有几分友爱弟弟的真心,顿时失笑:“四弟生病,这看书的事儿可以缓一缓,先养好身子才是,手札什么的不急。”
边说边捏捏四阿哥的脸颊:“瞧瞧,以前还有二两肉呢,现在都快皮包骨头了,真要好好养养。”
“太子哥哥笑话我,哪里皮包骨头了,可是不长肉我也没办法。”四阿哥羞红了脸,开口抱怨。
佟皇贵妃偏头看到两人亲热的样子,满是欣慰幸好自己同太子交好,平日里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在所有儿子中,只有太子是皇帝表哥手把手教出来的,简直就是皇帝表哥的心头肉,皇帝表哥就喜欢兄友弟恭,若自己去了,胤禛也有依靠。也带了笑脸开口:“这兄弟倒是亲热,禛儿可要好好的听你皇阿玛和太子的教导才是。”
“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听皇阿玛和太子哥哥的教导,做大清的巴图鲁。”胤禛言语间对康熙和太子很是崇拜。
“老四是耿直的性子,对学问倒是下苦功夫,如此敏而好学,朕很欣慰,来人,赏四阿哥墨宝一套字帖一幅。”康熙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也很高兴,开口便赏四阿哥。
宋芷岚听着康熙的赏赐,这康熙倒也看重四阿哥,四阿哥才生病,那药材补品便源源不断的送到皇子所,如今又大加赞赏,怕有一部分是因为太子同四阿哥交好吧。
“儿子谢皇阿玛赏赐。”四阿哥喜滋滋的要下跪谢恩。
康熙一抬手:“免了,你才刚好,就不用如此多礼。”
佟皇贵妃抿嘴一笑,伸手点点胤禛的额头,略带点儿责怪:“你身子骨刚好就来看望额娘,走累了吧?”
“不累。”四阿哥摇摇头,兴致勃勃的样子:“刚巧在御花园碰到德妃娘娘和十四弟,弟弟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太子听到德妃的名字,面上的阴郁一闪而逝,那个早夭的六皇子,居然被起名为“祚”,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莫非真如此宠爱那德妃。
而康熙则是闪过一丝伤痛,不论是德妃还是六皇子,都代表了他曾经的爱和希望。德妃肖似赫舍里氏,而六皇子则和他期盼的孩子承祜长的一模一样。他的承祜,他满怀期盼的嫡长子,他甚至在离乾清宫最近的偏殿亲自设计的一座皇子殿,那里的桌椅床幔都是自己亲自过目的,费尽的无数的心血和热情,极致的富丽奢华,可惜他的孩子连看都没能够看到就在自己的怀中咽了气,他曾经想着有了儿子就好好的教育他,把他养成文才武略的储君,待自己百年之后便把大清江山交给他。
而六皇子的出生让他以为是那个孩子转世而来,心情激荡之下,便赐名为胤祚,谁知,六皇子一样的福薄,只度过短短五个春秋便殇了。
康熙转过神便听到佟皇贵妃嘱咐四阿哥:“禛儿要像太子关爱你一般,好好的关爱十四阿哥才好。”
“是,额娘,儿子会做出兄长的表率,友爱弟弟的。”四阿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额娘特别点出要他关照十四阿哥,但是依然点点头,认真的保证。
佟皇贵妃看到康熙那了然的目光,面上涩然一笑,心里却微微的嘲讽,当然要让四阿哥亲近兄弟,让他看着他的生母如何疼宠弟弟而对他视若不见。
“皇上看妾身做什么,莫非妾身嘱咐的不对?”佟皇贵妃掩去了苦涩,依然温柔的笑了起来。
“爱妃对胤禛的教导很好。”康熙皇帝的话中带着赞赏。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佟皇贵妃笑的羞涩,脸颊多了一层极淡的红晕。
康熙和太子留下用晚膳,四个人同座一桌,宋芷岚和其他的宫女站在一旁伺候着用饭。四阿哥虽说才十岁,但也已经坐姿挺拔,不疾不徐,带着皇家独有的威仪。
饭桌上是无人说话的,只有筷子汤匙偶尔碰到碗的叮当声,用完膳食,四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康熙便领着太子走了。
佟皇贵妃拉着四阿哥又说了好一阵话才让四阿哥离开。
宋芷岚松了口气,终于能回房吃饭了,看着他们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肚子早饿了,不知道是不是修炼【清心诀】的原因,她总不耐饿。幸好储秀宫的饭食供应极好,平日里佟皇贵妃也会赏下不少点心吃食。不然她还真可能会到小厨房去偷吃。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存稿君发动
话说我觉得德妃是挺矛盾的一个人
而且觉得四四的性格同德妃很像
☆、佟皇贵妃病逝(小修)
院子中的碧波池上一朵朵亭亭玉立的映日荷花怒放,为储秀宫更添了妖娆。但是此时的储秀宫却是人人面色悲戚,映衬着鲜艳的荷花,让人无端觉得诡异。
宋芷岚托着一碗药,小心的走进内室,纵使外面艳阳高照,但内室里仍显出几分让人不安的阴沉烦闷。
“嬷嬷,药煎好了。”宋芷岚小心的把药举到乔嬷嬷面前。
“主子刚刚睡下,待主子醒了再喝也不迟。”乔嬷嬷细心的为佟皇贵妃掖掖薄被,拿过小几上的宫扇,手腕微动,几丝凉风便扇了出来。
康熙二十八年六月的热夏,因为佟皇贵妃病重,纵使有冰盆等份例,也不敢搁在佟皇贵妃面前,只在房间的角落里放上些冰,能把这酷热降下些来。
宋芷岚把要搁在小几上,不由叹口气,没想到自己到储秀宫服侍还没有一年的时间,佟皇贵妃就不行了。
现在佟皇贵妃连坐起来都困难,完全只是在熬日子而已。康熙大发雷霆命太医用心医治也只是多拖几日。
“主子,老奴扶你起身。”乔嬷嬷忧愁的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小心翼翼的把佟皇贵妃扶起来靠坐着,往佟皇贵妃腰间塞了几个大垫子。
宋芷岚把温热的药汁端到乔嬷嬷面前,乔嬷嬷不假人手的亲自伺候佟皇贵妃喝药。
佟皇贵妃把药汁一饮而尽,有气无力的笑到:“嬷嬷,我怕是不中了,这些个药材就别浪费了。”
一句话就把乔嬷嬷说的红了眼眶:“主子说的什么话,你想想皇上,想想四阿哥啊。”
“我能陪伴表哥这么久,也算福气了。四阿哥,哼!”佟皇贵妃自言自语,她对康熙是放了真心的,而四阿哥,只不过告知了他生母是谁,竟然就生分了。
乔嬷嬷听到佟皇贵妃那声轻哼,简直就对四阿哥和德妃恨之入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娘娘不是生母,好歹也养育的十一年,却因为这就疏远了娘娘。
“不用担心,嬷嬷,就按咱们说好的去做吧。”佟皇贵妃再次吃力的说到,便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是,主子。”乔嬷嬷含着泪应下来,接着扭头对宋芷岚说到:“芷岚,跟我来,有事情吩咐你。”
“是。”宋芷岚对佟皇贵妃福一福身,便跟着乔嬷嬷下去了。
听完了乔嬷嬷的吩咐,宋芷岚惊讶了,佟皇贵妃看是是要彻底离间德妃和四阿哥这对母子了,真是心思深沉的女人啊,宫里的各个都是做戏的好手。
虽说如此感叹,但宋芷岚还是点头应下了,原本宋芷岚就只是一个宫女,本来就不能反抗主子的命令,更重要的是,前两天见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很高兴的说她的二弟从军去了,这个多亏了佟皇贵妃的一个旁支族人的提拔。宋芷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欠了佟皇贵妃一个人情,因果也因此而结下,如今能用一场戏来了结因果,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胤禛终于克服心中的别扭再一次进入储秀宫的时候,储秀宫里比上一次明媚许多。其实四阿哥是打心底里敬爱佟皇贵妃,但是佟皇贵妃偏偏告诉他,他的生母是德妃的时候,仿佛一个惊雷,把他炸的心神俱裂。完全不能接受的四阿哥只能逃离储秀宫,逃离他敬爱的佟皇贵妃。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偏偏让佟皇贵妃给忌恨不已,更是坚定了要毁了德妃和四阿哥的母子情谊。
理了理衣服,四阿哥问站在门口的宋芷岚:“额娘最近怎么样了?”
宋芷岚忙行礼请安,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后开口说到:“主子这两天气色好了些了,今儿还进了一小碗碧玉粳米粥。”
四阿哥闻言,面上带了松快的笑,抬脚便跨进门,看到半靠在榻上的佟皇贵妃,果真面色红润了些,人也有精神头。
宋芷岚在外面候着,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乔嬷嬷唤人来把宋芷岚和另一个宫女碧安给宣进去。
佟皇贵妃看到两个俏生生的宫女进来了,面上带着笑对四阿哥道:“这芷岚和碧安是乔嬷嬷亲自调~教出来的,伶俐能干,今儿就拨给禛儿吧。”
碧安面上闪过狂喜,她本来是德妃娘娘的埋在储秀宫的暗线,如今佟皇贵妃不行了,去伺候四阿哥也是一个出路,便跪下磕头谢恩。
而宋芷岚则听从乔嬷嬷吩咐的,不停的磕头表忠心:“求娘娘让奴婢再伺候娘娘几日,如今娘娘贵体欠安,奴婢实在不想离开娘娘,求娘娘留下奴婢吧。”死活不肯离开佟皇贵妃。
佟皇贵妃只是笑着对四阿哥道:“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让我给惯坏了,额娘就小气一回,只给你碧安好了。”
四阿哥倒也没说什么,对宋芷岚行为既有些不喜,爷也是你一个小小宫女能嫌弃的,也有些赞赏,倒真的是个忠心的。
碧安和宋芷岚便下去了,碧安去收拾东西,而宋芷岚则去端煎好的药。
才端着药出来,就在走廊下看到四阿哥出来了,连忙避让到一旁。就在四阿哥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唤了一声:“四阿哥。”
四阿哥扭头看着宋芷岚,宋芷岚面带犹豫,咬了咬下唇,才小心道:“四阿哥若得空,多来陪陪主子可好?”
“爷做什么是一个丫头能质疑的?”四阿哥面露不悦,没有开口处罚宋芷岚已经是看在平日的情分上了。
“四阿哥,其实主子她……她……”宋芷岚期期艾艾的开口。
四阿哥面色更加不满,正要甩袖离去,便看到储秀宫伺候的大宫女急急忙忙的奔出来,看到四阿哥和宋芷岚正在说话,面露焦急之色。
“芷岚,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拦截四阿哥,还不快把东西送进去!待会儿自个去领罚!”说罢便向四阿哥福一福身:“奴婢恭送四阿哥。”
四阿哥沉默片刻,扭头便走,出了储秀宫门口,微微眯起眼睛,想了一想,又转身进去。
还没到内房,便听到乔嬷嬷严厉教训人的声音:“芷岚丫头,你可知错?”
“嬷嬷,奴婢只是为主子心急啊,主子天天撑着病体,只盼望着四阿哥能下学之后能多见几面,这些天,主子都用脂粉装扮好强撑出些亮色着。奴婢不想日后主子和四阿哥落下心结啊。”宋芷岚的声音带着哽咽,乔嬷嬷,你掐着我的手掐的好痛。
“你这丫头,不枉主子疼你一场,可惜,主子的身子怕是不中了,偏偏就瞒住了四阿哥一人,不想日后四阿哥同德妃娘娘生了间隙。主子心里也苦。”乔嬷嬷声音里满是黯然绝望,心里却很满意宋芷岚的态度,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随即便松开了掐着宋芷岚的胳膊。
“好了,嬷嬷,芷岚丫头只是为我着想罢了。起身吧。”佟皇贵妃的声音断断续续透着虚弱,话才说完便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主子!”
“主子!”
四阿哥听到两声尖叫,来不及让通报便闯了进去,骇然的看到佟皇贵妃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额娘!”四阿哥惊叫一声,冲上去扶住软在床上的佟皇贵妃,急叫起来:“快宣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太医开了方子,宫女自去熬药,佟皇贵妃又睡了过去。四阿哥看着擦去脂粉的佟皇贵妃那憔悴的神色,白的几乎半透明的脸颊,不由得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只吩咐下人备好易克化的粳米粥,想着待佟皇贵妃醒了,自己一定好好的服侍额娘进一些。
站了一会儿,四阿哥向宋芷岚招招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他有话要好好的问清楚。
“给爷好好说清楚,额娘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四阿哥越想越不对,声音自然严厉起来。
“太医说主子的身子已经药石罔效,主子怕爷担心,便对太医噤口,不许告诉也。不知为何,半个月前主子更是突然下令让储秀宫的上上下下瞒住爷一人。奴婢知道的就这些了。”宋芷岚的眼眶红红的,轻声细语的按照乔嬷嬷吩咐的解释。
四阿哥一愣,半个月前正是佟皇贵妃说出自己的亲生额娘居然是德妃,当时自己极为混乱,浑浑噩噩的就回到皇子所里,不知道怎么面对佟额娘,便逃避了过去,没想到却伤了佟额娘的心,真是不孝。
既愧疚又忐忑担心佟皇贵妃的身体,四阿哥接连几日都告假,专心的在储秀宫为佟皇贵妃侍疾。
而佟皇贵妃已经很少清醒的,几乎整天都昏睡在床上。
清醒的时候都对着四阿哥极为慈爱,愈发勾起了四阿哥的愧疚和对佟皇贵妃的眷恋。
宋芷岚每每看到这母慈子孝的场面,唯有微微叹息,皇宫里果然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呢,四阿哥大概不知道,若他听了自己的话没有这回来,佟皇贵妃还留下了多少后手来挑起他的愧疚他的伤心他的不孝。
康熙得知,也只是一叹,胤禛确实孝心可嘉,倒也没有计较。自己同样忧心表妹的身子,却不好表现的太过,若表妹有个万一,胤禛自然只得回到德妃身边。胤禛这个孩子自己是喜欢的,偏偏表妹身为佟家女,佟家作为外戚,已经足够的富贵,万不可再出一个阿哥,若是改了四阿哥的玉牒,只怕以后会出波澜,为了朝堂的安分和太子储君的地位,他只得委屈表妹。
想到这里康熙更是觉着愧对表妹,只是派人送去了好些上好的补品,表妹怕真的是不中了。
康熙感伤之中,来储秀宫的次数更勤快了,即使大部分时间佟皇贵妃都是昏迷不醒,也不能阻挡康熙帝探望的脚步。
让宋芷岚觉得奇怪的是,佟皇贵妃已经病入膏肓,容颜虽有些消瘦却依然娇弱柔美,比之健康的时候更添了如水一般的动人姿色,美丽的不似凡人。
直到后来无意间听到佟皇贵妃和乔嬷嬷的对话才知道,佟皇贵妃吃了秘药,才能保持这样的美貌。而这种秘药,更加让佟皇贵妃的身子垮了下去。佟皇贵妃吃秘药的原因更简单,男人,都是爱美色的。她不敢赌在见过她虚弱憔悴丑陋的病态,康熙皇帝和四阿哥还能对她有好感,她不能让这两人想到她,想起的却是她丑陋的样子。
汉武帝的李夫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死后没有让汉武帝见到她被病痛折磨的憔悴的容颜,让汉武帝记挂了她一辈子。《史记》《后汉书》可不止你们男人会看。佟皇贵妃看着康熙眼中的痴迷,淡淡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存稿君,佟皇贵妃要领盒饭了
被炮灰的速度太快了,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
☆、托梦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册立贵妃佟氏为皇后。次日皇后崩,谥孝懿。上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不止如此,“悲从中来,不能自已,握管言情,聊抒痛悼”的康熙亲自写了四首诗来悼念孝懿仁皇后。
孝懿仁皇后灵堂里,俱是白布帐幔,素白的刺人眼睛。命妇皇子都身着白服麻衣跪在棺椁旁边哭灵,不管真心与否,都是凄凄惨惨的伤心悲痛样子。尤其康熙来的时候,更是哭的撕心裂肺,那合在一起的声音响彻灵堂。
宋芷岚等在储秀宫伺候的宫女奴才也在角落处跪着。宋芷岚眼神很好,看到那些妃嫔几乎都是嘤嘤的低声哭泣,还有那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衬着白色的装扮,哀恸柔婉的眼神,更显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再时不时的用手帕点点眼角,那泪珠就滚滚落下。
其他的皇子也各自有妙招,宋芷岚就看到三阿哥干嚎的两声,从袖子里摸出个香包,放到鼻子底下嗅嗅,顿时就眼一红,鼻涕眼泪齐流。倒是太子哭的还算真心实意悲痛溢于言表,毕竟孝懿仁皇后在世的时候,对太子还是不错的,甚至对太子生母赫舍里氏的态度很是尊敬,太子自然领了这份情。
而四阿哥却是木然的跪着,那空荡荡的衣服,瘦的见形的脸庞,只是僵硬着手不断的在火盆里烧纸钱,这些无一不显出四阿哥的悲痛欲绝。
真心为孝懿仁皇后哭泣的怕只有几个人吧,其他的,也不过做足样子就好。
宋芷岚心里微微一动,眼光看向德妃,就看到这个温婉的女子虽说满脸悲痛,但看向棺椁的目光却是毒怨森森的寒人,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同样带着冷漠和怨怼。四阿哥不是孝懿仁皇后亲生儿子的消息,宋芷岚是知道了,看来德妃已经对四阿哥产生埋怨和间隙了。任谁看到亲生的儿子对抢走儿子不能母子相认的仇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都还能大度的容忍,况且德妃也自己还有一个养在身边的十四阿哥,对比之下,这心思不由得复杂起来。
傍晚的时候,哭灵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有四阿哥还跪着,乔嬷嬷已经哭的昏死过去,宋芷岚把乔嬷嬷送到住处之后,清醒过来的乔嬷嬷让宋芷岚端些热食给四阿哥,让宋芷岚一定要劝四阿哥吃些东西,莫让四阿哥的身子哭垮了。
冷冷清清的灵堂里,烛火摇曳,倒有几分阴森可怖。四阿哥端端正正的跪在正中央,宋芷岚提着食盒到的时候,就看到四阿哥一脚踹在碧安的心窝上,怒骂:“该死的奴才,给爷滚出去,别污了额娘的灵堂。”
碧安被踹的老远,半响没爬起来,也不敢哭,抖抖索索的,面上惨白透着害怕。其实碧安只是在四阿哥伤痛之下的爆发出来的发泄的对象而已。
宋芷岚看到一旁散落的饭菜,微微一愣,原本那天之后,四阿哥就对碧安心里存了厌恶,觉得碧安是个攀龙附凤,又不安分的,碧安何苦不知趣的凑上来找不痛快。想着便把东西搁下,收拾起来,接着又找来湿帕子擦干净。
忙活完之后走到食盒面前,揭开盖子,把参茶拎出来,一样跪到四阿哥身边,开口说道:“爷,这是乔嬷嬷吩咐奴婢端来补元气的参茶,爷看在乔嬷嬷的面上,好歹喝一些。”
四阿哥看见是芷岚,面上依然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听到是乔嬷嬷的吩咐,眼眶又是一红。即使有奶嬷嬷,但是乔嬷嬷几乎是看着四阿哥长大的,平日里更是嘘寒问暖,同四阿哥的情分自然不一般。接过宋芷岚手上的参茶,杯子不大,一口就喝完了,宋芷岚又轻巧的倒了一杯。
灌下一壶参茶,四阿哥觉得又有了些力气。就看到宋芷岚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宝相庄严,小声的念着一段陌生的经文,那一字一句似乎有着不知名的力量,让自己都无端肃穆起来。这其实是宋芷岚身体内的真元通过言语的方式使用出来,便是【言灵】,民间有乌鸦嘴一说,其实也是一种语言的力量造成的诅咒。
过了好一会儿,宋芷岚把自己在前世所知晓的《往生经》念完之后,回过神来。自己刚刚似乎进入到一种玄妙的状态,让身体里的真元蠢蠢欲动,有了要突破的迹象。正想回味刚刚的那种感觉,突然就听到了四阿哥的问话:“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宋芷岚一愣,自己只是感觉到灵堂阴气太重,似乎有亡魂在飘荡,突然就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往生经》。听四阿哥这么一问,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有点引人注目,心里头流转的各种借口,最后微微低下头答道:“这是奴婢母亲家乡的一篇经文,据说若是心怀虔诚,主子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和放不下的人,便会托梦给亲人。”
四阿哥听的莫名,倒也没说什么,原本以为宋芷岚是借机邀宠,但是刚刚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肃穆庄重,让他真的相信额娘或许会托梦来,这才没有发作。
感受到灵堂的阴气似乎散了一些,宋芷岚看看四阿哥心情还算不错,便把食盒拎了过来:“若是爷这么不吃不喝的,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身子骨非得垮了不可。爷多少进一些吧。”
或许是宋芷岚的语气像极了孝懿仁皇后,或许是宋芷岚身上极淡的皂角味道安抚了四阿哥狂燥不安的心,亦或许四阿哥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他而已,四阿哥沙哑的声音开口:“爷没胃口,撤下去吧。”
“奴婢还记得主子曾经说过希望爷日后好好的照顾自己,爷想想主子的一片慈母心肠,想必主子看到爷如此糟蹋自个的身子,怕又得为主子忧心呢。”宋芷岚软语相劝,四阿哥还只是一个孩子呢,如今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生母对他而言也只是陌生人,自然忐忑不安。
四阿哥恍然想起孝懿仁皇后的音容笑貌,对他的温柔小心处处照顾,又看着宋芷岚殷切的双眼,抿了抿嘴,终于托起一碗粳米粥,凑到唇边喝了一口。粥熬的极软烂,一入口仿佛化作一股暖流滋润的四阿哥的四肢百骸,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宋芷岚安静的在一旁伺候四阿哥进膳,不言不语,却有一股温馨在两人四周流淌。看着似乎已经恢复精神气的四阿哥,宋芷岚松了一口气,很好,可以去和乔嬷嬷交差了。
再见到四阿哥的时候,四阿哥似乎恢复的不少,宋芷岚听从乔嬷嬷的吩咐给四阿哥带膳食的时候,不用宋芷岚劝说,四阿哥便自顾自的吃起饭菜来。最后,捧着一杯参茶对宋芷岚道:“你很好,你的人情爷受了。”
听的宋芷岚莫名其妙,这四阿哥才过一晚上怎么就挂上她了,她没做什么事儿啊?
宋芷岚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四阿哥迷迷糊糊睡倒在床上的时候,真的梦见的孝懿仁皇后。觉得能梦到孝懿仁皇后是宋芷岚的功劳,所以越发的觉得宋芷岚不错。
睡梦中的四阿哥看到孝懿仁皇后穿着平时穿的雪灰色缎绣水仙旗装,面带浅笑的坐在炕上,一旁还放着刺绣绷子,四阿哥不由得鼻头一酸,惊喜的叫了一声:“额娘。”便扑到孝懿仁皇后的怀里。
感受着孝懿仁皇后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四阿哥的心头一阵阵委屈和想念就涌了上来。不由得哽咽起来:“额娘,儿子好想你。”
孝懿仁皇后温柔的用手帕擦干四阿哥流出眼眶的泪水,低低的笑了起来:“禛儿不是要做大清的巴图鲁吗?怎么见了额娘还哭鼻子呢,真像个小花猫。”
这个梦真实的让四阿哥觉得,其实额娘的病逝才是梦吧。这样想的四阿哥脸顿时红了起来,又往孝懿仁皇后的怀里钻,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声音闷闷的:“额娘,儿子做了个噩梦,太不吉利了。”
孝懿仁皇后轻轻的抱着四阿哥,手掌抚摸着四阿哥的脊背,幽幽叹了口气:“禛儿,额娘如今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还那么小,额娘怎么放心得下呀。答应额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忘记,你要做大清的栋梁,大清的巴图鲁。”
四阿哥猛的抬起头来,平静的心扑腾起来,不安极了:“额娘,你说什么?”
“禛儿,答应额娘,以后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长大,娶妻生子,一定不要忘记额娘啊。”孝懿仁皇后的声音尖锐起来,有点儿刺耳,“只有你好好的,额娘才会放心的离开人世。”
“额娘,儿子答应你,儿子会平安长大,儿子会努力习文学武,做大清的栋梁和巴图鲁。”四阿哥已经意识到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
孝懿仁皇后双手握住四阿哥的肩膀,仔细的为四阿哥理了理衣裳,抿着嘴笑了起来,认真的端详着四阿哥:“我的禛儿也是小大人了,再过些年就该娶妻了,额娘以后是看不到了,有点儿遗憾呢。禛儿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就请你皇阿玛指婚罢。真想看着禛儿长大,看着禛儿娶妻,看着禛儿生子呢。额娘这辈子,有禛儿这么个孝顺的儿子,额娘也知足了。”
一番话说的四阿哥又落下泪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孝懿仁皇后的身子越来越淡,如同化为飞烟一般。
“额娘,额娘……”四阿哥茫然的叫喊着,霎时间便从梦中清醒过来,猛的坐起来,却发觉自己是躺在皇子所里。
四阿哥怅然若失,心中对孝懿仁皇后的思念、敬重、愧疚交织在一处,越发觉得孝懿仁皇后才是对自己好的额娘,心中对德妃乌雅氏也多了几份介怀。
好好的母子两人,就这么在孝懿仁皇后处心积虑的挑拨之下,还没有真正相处便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复杂心思和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终于对芷岚有深刻印象了
为神马我没有写一见钟情
细水长流这样的好难写
☆、被贬浣衣局
十月,康熙帝亲自护送孝懿仁皇后梓宫往遵化山陵,胤禛、胤褆、胤祉都随驾侍行。后宫里一片的安寂,鲜艳的衣裳收拾都收了起来,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奴仆都穿着素色的衣裳。
储秀宫的偏殿虽说住着几个贵人、常在,但是她们这些伺候孝懿仁皇后的宫女却被发配到其他宫殿伺候。
而她,极为不巧的拨去伺候德妃娘娘,知道自己要去伺候德妃,宋芷岚冷笑一声,怕又是孝懿仁皇后的后招吧。
德妃娘娘与孝懿仁皇后本就不对付,看到她是储秀宫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才到了延禧宫便是一个下马威,跪着请安的时候,德妃也不发话让起身,宋芷岚只得一直跪着,从中午跪到的太阳西沉,膝盖头肿得老高,若不是自己还有些上好的伤药,两只腿非得废了不可。
她不受德妃待见,自然被其他伺候的宫女使暗招排挤欺负,如此过了三天之后,德妃突然宣她伺候,宋芷岚有些惊讶,但还是按捺下心思去了。走过游廊的时候,与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碧安擦肩而过,宋芷岚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德妃才一见到她,笑的看似开怀,眼神却仿佛刀子一般刮过宋芷岚:“本宫倒是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的忠心主子呢,本宫倒是要替本宫的儿子多谢你对他的照顾了。”
德妃想到佟佳氏的打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挑拨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原本胤禛就与自己极为生疏,现在更是仿佛不是母子一般,早已离了心。如今佟佳氏已死,她没有办法报复,这个小宫女既然敢出头,那就得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
宋芷岚低头跪着地上,也不磕头求饶,反正德妃就是冲她来的,在怎么着也不会放过她。
德妃看着宋芷岚的样子,更是怒极,端着茶盏的手就这么一松,一声破碎的声音传来,茶盏便摔得粉碎。德妃不紧不慢的说道:“来人,到慎行司去告诉那首领太监,这个宫女冲撞了本宫,还把本宫喜爱的缠枝金丝茶盏给摔了,该怎么罚,让他看着办。”
到了慎行司里,那首领太监上下打量了宋芷岚,不阴不阳的拖长了声音:“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怎么就得罪了德主子呢?”
说罢吩咐四周的行刑的太监道:“杖责四十,熬过去便抬到安乐堂安置。”
宫女受杖责是去衣受杖,肉要直接挨到板子,不许垫中衣,而且打死也不许出声。宋芷岚被按倒在条凳上,两个行刑的太监手持刑杖一下一下的打下来。
或许是德妃的吩咐,这些棍杖打在身上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丝的马虎,一棍子下来,宋芷岚身子不由得震了一震,她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烂了一般,若不是身体里有一股真元环绕,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宋芷岚昏昏沉沉的听到数数的人数到四十的时候,很惊奇的“咦”了一声:“这个小丫头倒是命大,居然还有气在,可惜到了安乐堂,怕也熬不过去。唉,就算好了,也只能去浣衣局。”
说罢几个太监便抬着宋芷岚送去养蜂夹道里的内安乐堂,告知掌司的管事一声,放下宋芷岚便离开了。
宋芷岚静静的躺在安乐堂冷硬的床铺上,甚至不敢动弹,她完全没有想到德妃能够使如此的狠手。杖四十,德妃真的不给她任何的活路,若她真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宫女,怕早已死透被一把火给烧了填井。
屋子很窄,有些昏暗,外面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看见宋芷岚睁着眼睛,便说道:“醒了?正好把药喝了吧,说不定能挺过去呢。”
那人喂了宋芷岚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便自顾自的离开了,独留宋芷岚一人继续躺在床上。
在安乐堂里,不要指望会有人照顾你,要么命大能熬下来,熬不下来的就只是一把火烧了,埋井里去。
或许因为真元的滋润,宋芷岚的伤好的极快,就连管事都啧啧称奇,才躺了半个月,宋芷岚便能下床走动,只是身上还有伤没好透,纵横交错的仗痕,看着很是可怖。
唯一因祸得福的便是宋芷岚的修为从停滞了很久的练气期提升到了基筑期。破而后立,如此而已。宋芷岚每天不断的运转的真元,自己虽然是修士,偏偏受着天道的约束,只能以宋氏姑娘的身份,按凡人的方式过活,实在可恨可恼。
宋芷岚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浣衣局的管事妈妈来安乐堂挑人了。包括宋芷岚在内的几个能走动的宫女都被领到了浣衣局。因为她是冲撞贵人被贬来的,平日里攒下了的那些个月例、衣裳和首饰都被扣下了,就这么衣着单薄的来到浣衣局。
与宋芷岚同住在一起的春桃是一个挺秀气的小姑娘,人也和善,知道宋芷岚没有其他的衣物,摸摸宋芷岚的单衣,到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一套旧袍子,给了宋芷岚,宋芷岚很是感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呀。
十一月的北京城秋高气爽,天儿自然一天比一天冷,但是对于浣衣局却要受着极大的罪。别说那些成堆的被褥帐幔衣裳裤子,单是那水便已经有些冰冷的刺骨了。
宋芷岚每天从井里打上水来,倒在木盆里,那手啊,才搁到水里还没洗一件衣服呢,已经冻的木木的冷冰冰的,没了知觉。
秋末已经开始穿上厚重的料子,这样的衣服浸了水,洗起来极费力气,所幸宋芷岚有真元撑着,倒也不怕,就是双手已经开始有了茧子和裂口,水一泡,那裂开的口子就发白发痒疼痛难忍。
尤其浣衣局虽说能吃饱,但是宋芷岚吃的比其他宫女更多一些,所以宋芷岚总觉的很饿。可是浣衣局不是储秀宫,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点心给宋芷岚填肚子。
才一个月时间,宋芷岚已经习惯了浣衣局冷硬的床铺,洗不完的衣裳,和每日的残羹冷炙。幸好管事妈妈除了脾气急躁些,并不喜欢折腾浣衣局的宫女,毕竟浣衣局里的衣物太多,宫女都使唤不过来。秋冬时节的衣服难洗难晒,每个人的活计又多,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找茬,若是有人病了还得多分配些活计,根本就划不着。除了累些辛苦些,日子到也平顺。
冬装已经分了下来,料子虽说一般,但很厚实。可是在浣衣局,做活的时候袖子都要挽得高高的,才方便浆洗和晾晒。浣衣局每个人的手都冻的生了冻疮,还有的开始溃烂,皮肉都模糊了,虽说有些膏脂和冻疮药,但是根本顶不上什么事。
“春桃,你觉着怎么样,还很痒吗?”宋芷岚轻轻蘸些膏脂在春桃的手臂手掌处搓揉,用上了真元,直搓的热热的才另换了一只手。宋芷岚每天都运转真元,就在手开始肿痛的时候就试着把真元凝起来顺着脉络流转到手掌的各个地方,有时候会有阻碍,待真元包裹吞噬之后,她的手掌溃烂的地方竟然开始慢慢愈合了。
“宋姐姐手儿真巧,真奇怪,宋姐姐用膏脂帮我搓手,我总觉的热热的很舒服,有点儿痒,但还耐得住。偏偏我自己搓,越搓越痒,简直想把这皮给撕了才好。”春桃不好意思的冲宋芷岚一笑,偏头打量着宋芷岚低头的样子。
“宋姐姐,你长的真好看呐。”春桃越看越觉的宋芷岚长的俊,心眼也好,自己不过是给了她一身旧衣服,她在自己手冻的不能用的时候,帮自己洗了不少衣服。明明是自己在浣衣局呆的时间最长,如今倒是她处处照顾自己。
“尽胡说。”宋芷岚知道现在的自己脸上被冷风吹的干裂,粗糙,头发也有些干枯黯淡,怎么可能还能像在储秀宫那般娇娇漂亮。
“我可没有胡说,宋姐姐本来就漂亮的不得了。”春桃极不服气的反驳。
“行了,不跟你犟了,快好好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宋芷岚拍拍春桃,春桃在浣衣局这么长时间,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起身把那昏暗的油灯给熄了。
年关快到了,浣衣局更是忙的团团转,各宫中要洗的衣服多了不少,尤其寒冬的水简直能把人给冻成冰渣子,浣衣局的人这时候都抢着去给各宫送衣服。这样好歹能够躲个小懒,走动走动也能暖和暖和。
这日中午,管事妈妈让宋芷岚和春桃一起去给寿安宫的太妃送衣服,走在青石路上,春桃左顾右盼惊叹不已。
“春桃,别东张西望,让太监总管或是管事嬷嬷看见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宋芷岚低声警告春桃,春桃自打进宫便被分到了浣衣局,一年就没出过几次浣衣局,对这些精美华丽的楼台殿宇每见一次便好奇一次。
“宋姐姐,我好久没得见过了,知道啦,我跟着宋姐姐好啦。”春桃撅了撅嘴,但还是收回了眼神,她进宫就是因为规矩没有学好,吃过嬷嬷的苦头,回过神来便忌惮起来。
拐进长长的通道的时候,看到一个腰间系着黄带子的人领着几个太监迎面走了过来,宋芷岚和春桃连忙避到墙下,低头福身,待一群人都走远了,才起身又继续走。
宋芷岚没有注意到刚刚走过去的是四阿哥,而四阿哥若有所思的一回头,想了一想就问苏培盛:“苏培盛,刚刚那两个宫女怎么觉得眼熟?”
“爷,看那两个宫女的装扮,手上又捧着衣服,怕是浣衣局的。”苏培盛消息灵通,早就得知宋芷岚被发配到了浣衣局,但是四阿哥没有问,他自然犯不着得罪德妃,想了一想,觉得四阿哥对宋芷岚还算上心,便又道:“奴才看着其中一个倒是有些像宋芷岚宋姑娘。”
苏培盛这么一说,四阿哥立刻就想起来了,那宫女挺直的身形确实与宋芷岚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垂首间流露出的动人温柔更是别无二致。
“你去打听打听,她怎么到的浣衣局,若真是宋芷岚,爷想个法子把她拨到皇子所里来伺候。”四阿哥顿了一顿,淡淡的吩咐苏培盛,他心里已经认定是宋芷岚了,怎么才几日不见,她怎么就被贬到浣衣局了,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暂且不说他到底有几分喜欢宋芷岚,单单宋芷岚曾经在孝懿仁皇后身边伺候过,还是孝懿仁皇后看重的人,他也不能让她留在浣衣局受苦,还是放到自己的地儿才好拂照一二。
“奴才领命。”苏培盛一躬身,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主子对那宋芷岚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情义,若真能拨到皇子所,以伺候过孝懿仁皇后的资历,还有主子的青眼,怕是个有造化的,端看这宋芷岚聪明不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芷岚一回,其实也不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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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元旦
除夕快到了,就连浣衣局都带了些喜气,纵使寒冬腊月,也挡不住过年的热情。宋芷岚她们还领到了上头发的荷包,里面有一个银角子,放到手里掂量掂量,起码有一两。
春桃眉开眼笑的把荷包捏在手里翻看,然后小心的贴身放好,讨好的拉着宋芷岚的袖子:“宋姐姐,你会梳妆,帮我梳个头,上点脂粉罢。”
宫里是不准宫女涂脂抹粉,梳妆打扮的,只有在元旦的时候才能妆扮一番,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宋芷岚看着春桃换了一身深红色的立领绸袍,上面绣了鲜艳的蔷薇花,整个人焕然一新,看着水灵灵的,很是秀美可人。
“好,你坐着,我帮你梳头。”宋芷岚笑着答应下来。
春桃兴奋的找出一个红漆盒子打开,宋芷岚便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头油、香粉和胭脂。看着春桃满怀期待的样子,宋芷岚笑了起来,自己只在家里的时候为母亲梳过头,也不知道现在手生了没有。
宋芷岚将春桃的辫子拆散,那梳子蘸了头油,细细的梳拢,用银扁方固定住,为春桃挽了一个小把子头,再把迎春花样的绒花簪在把子头上。
春桃照照铜镜,美滋滋的仰着脸让宋芷岚为她擦粉点胭脂。春桃的皮肤有些粗糙,在浣衣局这个地方,皮肤水灵的没几个。宋芷岚细细的化开脂膏抹在春桃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层白粉,春桃的脸顿时柔白了许多,再蘸了一小点儿胭脂,晕开拍在春桃的脸颊处,最后为春桃点了一个“樱桃唇”。
宋芷岚自己看着还行,把铜镜递给春桃:“还行吧,很久没梳妆了。”
“这是我呀,嘻嘻,宋姐姐的手真巧。”春桃揽住铜镜就不撒手了,心里更是美得冒泡。
“行了,别照了,咱们把被褥抱出去晒晒吧,今儿过年,难得没有活计,雪停了,又出了太阳,多好的天气。”宋芷岚速度很快换了身新领的衣裳,梳好辫子,也应景的在右鬓簪了朵迎春花,把自己打理妥当。
“宋姐姐不妆扮一番吗?”春桃疑惑的看着宋芷岚,一年才有过年这天能梳妆打扮,若是宋姐姐能好好妆扮,肯定把浣衣局的那些个抬着鼻孔看人的都比下去,不就是相貌好一些嘛,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嫌麻烦呢,不知道今儿有些什么菜色,御膳房可是得忙坏了不可。”宋芷岚随意的说起了其他,又是头油又是胭脂水粉,大冷天的洗脸可是麻烦呀。
“今儿有春饼吃呢,还有锅子、年糕,想想都觉得香甜。”春桃也笑了起来,抱着被褥跟着宋芷岚出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路上遇到的宫女也都是笑吟吟的,各个都穿着崭新的衣服,有些大概是压箱底的,还能看见折痕,妆点的很漂亮,描眉画鬓,笑语嫣然,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让人眼前一亮。
宋芷岚还看到不少宫女把艳红的纸剪成漂亮的窗花和喜庆的福字贴在窗上,更是多了过年的热闹。到了晾晒的地方还碰到手里拎着一盒糕点的管事妈妈,管事妈妈的心情似乎极好,给宋芷岚和春桃一人塞了一块。
糕点雪白白的,宋芷岚和春桃两人坐在晾衣架旁边的木凳上,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嘻嘻的笑了起来。看了看糕点,宋芷岚咬了一口,又香又甜,是桂花糯米糕。
冬天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阳光洒下来,又稀又薄,屋顶上结了一层透明的冰,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耀眼极了。
懒懒的晒着太阳,宋芷岚觉得身上暖烘烘的,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旁边的春桃问她:“宋姐姐,你当初待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地方呀?很漂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有彩色的琉璃瓦,淡雅的彩画,花梨木的桌凳……”宋芷岚微微一怔,淡淡的说,皇帝宠爱的表妹住的地方,自然是极为精巧华丽的。
春桃听的入神,那么漂亮,同简陋的浣衣局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若是自己也能到那种地方干活就好了。
“那些主子们吃什么?也是御膳房抬去的吗?我们这里离御膳房太远了,每次的饭菜都是冷冰冰的,只能用炉子再热一遍。”春桃好奇的问,她见过那些主子穿的那样奢华美丽的衣裳,自己的手摸上去都仿佛会抹坏了一般,就是不知道那些主子吃什么呢?
“御膳房的东西,主子们根本不吃的,妃以上的主子都有着自己的小厨房,想吃什么都是吩咐小厨房现做出来的。”宋芷岚随口说的几道以前孝懿仁皇后喜欢的菜色,并没有注意到春桃眼中突然出现的不甘、挣扎和憧憬。
这次随意的闲聊,在春桃心中埋下了一粒想要往上爬的种子,荣华富贵,人人都向往,尤其宫女得到三十岁才能出宫,熬到那个时候,根本嫁不出去。宋芷岚是修道者,能按捺下心思呆在皇宫,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如此认命。既然这样,何不努力搏一个好前程。
眼瞅着快到申时了,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宋芷岚扯了扯靠着柱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春桃:“春桃,醒醒,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春桃娇俏的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哎呀,时候过的真快,太阳晒的人暖烘烘的,真舒服。”
宋芷岚摸摸晒的蓬松松的棉被,脸贴在上面,柔柔暖暖的,舒坦极了,晚上盖起来一定很暖和。
浣衣局的门口的梁上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里面已经点起了蜡烛,微微一点黄黄的烛光跳动着。
过年的吃食真的极丰盛,两人一个盒子菜,里面有着切好的酱肉熏鸡,码放的整整齐齐,还有什锦锅子吃,锅子热气腾腾的翻滚着酸菜、血肠、白肉,还有一大盘切成薄片的羊肉。
锅子的水雾袅袅浮起,宋芷岚和春桃俩人眉开眼笑的用筷子捞着锅子里的白肉吃。热腾腾的涮羊肉一进肚里,整个人都有了一种火热热的感觉。
春桃咬着筷子:“宋姐姐,过年真好呀,要是天天都过年就好了。”
“喏,这羊肉嫩的,给你。”宋芷岚把刚刚涮好的羊肉夹进春桃的碗里,笑了起来:“过年是好,可也就这么一天而已,春桃别想太多了。”
“也是,我也就想想,宋姐姐,你想喝什么粥?”春桃把羊肉吃了,端起两个碗要去盛粥,红枣粥好吃,多盛一点儿。
“红豆粥罢。”宋芷岚摸摸肚子,好饱,自打进了浣衣局,只有今天吃的饱饱的,好舒服啊。
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宋芷岚和春桃到了院子,就看到不少宫女已经三三两两的坐在院中,或聊天,或玩雪。
院子中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是过年的天气一样冷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呼出来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这样的冷意挡不住过年的喜庆和开心。院子中的人脸上都红扑扑笑盈盈的。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耀眼的一团,晶晶亮亮的火树银花,仿佛照亮的整个夜空,连黑压压的天空都热闹起来。
“烟火呀,真好看。”春桃和宋芷岚两人手拉手的站在院子中央,仰着头看着一团又一团的烟火闪耀在空中,美丽至极。
看够了烟火,说够了话,大伙儿也就散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洗衣晾衣,活计并不轻松。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到了腊八,宋芷岚喝着腊八粥,各色豆子和杂粮熬的又稠又粘,热乎乎的喝下去,通体都舒爽了。
春桃端着碗凑到宋芷岚身边,悄悄的问:“宋姐姐,太子殿下真的要来咱们浣衣局挑人吗?不知道太子殿下好不好伺候。”
宋芷岚心一沉,今儿管事妈妈把太子殿下要挑人的事儿说了,浣衣局一下子就浮动起来,人人面上都带了欣喜和期盼,都渴望能从浣衣局出去。
太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浣衣局的宫女,宋芷岚是见过康熙和太子的相处,简直就是当眼珠子一样的宝贝着,处处护着宠着,就连在毓庆宫伺候的粗使宫女都是康熙亲自掌眼挑的,太子又怎么会看得上浣衣局的宫女呢。
“不知道,若真的挑上了,只要仔细伺候主子就好。”宋芷岚微微沉吟一番,又道:“春桃,明儿别打扮的太出挑,只要好好的梳洗齐整了,上点儿头油就好,可不能上妆,来挑人的管事眼神毒辣着呢。”
“真的啊,那宋姐姐你教教我。”春桃吓了一跳,她还想着仿过年的时候穿呢,又漂亮又显眼,听了宋芷岚的话,一下子就通透了,若是打扮的妖妖娆娆的,那管事根本就不会看得上,宫女首先得老实本分才好,不由得感激起宋芷岚来。
晚饭的时候,浣衣局里最漂亮出挑的紫玉就病倒了,不停的拉肚子。宋芷岚和春桃相互看了看,每个人对吃食更加小心了,反正只要熬过了这一夜就好。
这天夜里,浣衣局的不少人都辗转反复,夜不能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就想把芷岚给拎出去的
结果算算时间顺序,该过年了
就当个过度章吧
文里关于宫女的描写都是从《宫女谈往录》里来的
比如不准化妆过年伺候规矩神马的
感觉宫女真心难做啊,太辛苦了
☆、皇子所
管事太监来挑人的时候,天居然放晴了,薄凉的太阳光照在人身上,倒衬得人带了些鲜嫩和娇艳。
春桃和宋芷岚早上起来就忙碌着,穿上一套干干净净的袍子,认真的洗手洁面,头发用头油抹过,整整齐齐的梳成辫子。
宋芷岚看了看春桃略带点儿苍白的脸色,用手微微用劲儿拍了拍春桃的脸颊,就这么透出了些粉红,人看着也精神秀美。
浣衣局的所有人都用心的把自己拾掇了一番,且不说相貌如何,倒是真的显出清纯朝气来。
那管事太监来的时候,浣衣局的人都不由有些骚动,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面上也带上了忐忑和期望的神采。
那太监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随意看了看这些个浣衣局的宫女,太子殿下已经吩咐了,只要把其中一个叫宋芷岚的带出去,其他三个宫女,就由他看着随意挑选。
相看了些时候,把要挑的三个记在心里,就让管事妈妈拿来了名册。仔细的把挑中人和名字对上了数。
整个浣衣局寂静无声,人人面上都带了喜色和不安,神色惴惴的甚至有些屏住了气。这样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仿佛有块糕点悬在头上,就看你能不能吃着了。
管事太监念了名字,宋芷岚和春桃都被挑中了,春桃面上涌上了狂喜,就连眼睛都闪烁着些微泪花。
“行了,你们四个都快把东西收拾了,跟杂家走吧。”管事太监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四个人在其他人嫉妒的眼光中,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浣衣局里本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套衣服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而已。
四个人跟着管事太监出了浣衣局,走了许久才到了毓庆宫。管事太监就到门口停下了脚步,四个人被一个宫女打扮的领进了毓庆宫。
春桃看着那宫女的穿着,极漂亮,那白皙的脸庞,窈窕的身段,走路不紧不慢,说话也是极动听的。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是那丑陋的鸭子不自量力的站在了白天鹅面前。
进了毓庆宫的内殿,太子妃坐在上首,四个人规规矩矩的请安,太子妃也没有为难几个人,便让她们起了。
太子妃手里端着一碗茶,捏着碗盖,轻轻的刮过,目光沉沉的打量着四个人,在争奇斗艳的宫女中还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看到宋芷岚倒是微微一怔,立刻就想到了宋芷岚是曾在孝懿仁皇后身边伺候的,霎时就想到了,太子只要两个人伺候,剩下的两个人拨给四阿哥,还特别点明那宋芷岚是要送到四阿哥的地儿。难怪呢,这次太子爷倒是照顾弟弟,还费些心思从浣衣局把人提出来。
春桃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过毓庆宫,心里极为震惊,那些华美的摆设,精致异常,简直就是仙境才能见到罢。
宋芷岚也是第一次踏入毓庆宫的内殿,果真的康熙亲自带大的儿子,那一桌一椅,茶碗摆设,无一不是顶尖的。甚至康熙没有的,在毓庆宫都能找到。
“这毓庆宫就留下两个罢,抬起头来我瞧瞧。”太子妃的声音平和温柔,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模样倒还过得去。”太子妃弯弯嘴角,随意的点了两个人,便摆摆手:“余下这两个给四弟送去罢。”
就这样,春桃被留在了毓庆宫,而宋芷岚和另一个名叫乐琴的宫女被拨到了皇四子所里伺候着。
宋芷岚拎着包袱到皇四子所的时候,四阿哥并不在,那管事太监见到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大宫女白筠,就把宋芷岚和乐琴交给白筠,便离开了。
那白筠看了看宋芷岚和乐琴那有些简陋的穿着和那小小的包袱,眼神里闪过轻蔑和不屑,口气倒是温和:“芷岚和乐琴是吧,跟我来罢,先去把包袱搁了,再领着你们看看。该做的活计,我仔细会告诉你们的。”
宋芷岚和乐琴跟着白筠后面到了宫女住的屋子里,屋子比不得在储秀宫的漂亮精致,但是比起浣衣局就是天上和地下了。
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把包袱里的衣服给叠放到柜子里就好,所以宋芷岚和乐琴收拾的速度倒很快。
白筠看到两人收拾好之后淡淡的说:“打今儿起,你们就在皇四子所里当差了,宫里的规矩,你们也都知道,既然你们被拨到了皇四子所,那就要好好的伺候四阿哥。”
宋芷岚和乐琴答应着,继续听白筠的吩咐:“个人该做的事儿都已经分派好了的,既然你们来了,就先做个打扫的活计。正厅和寝室就由芷岚负责罢,至于乐琴就负责花园的活计。打扫的活计嬷嬷应该教过,不用我在教一遍了吧?”
“是,我会打扫好的。”宋芷岚和乐琴点头答应着。
白筠看了两人一眼,倒是识趣的,也是,从浣衣局来的,能到皇子所里伺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料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不过那宋芷岚看着有些面善,似乎曾经见过,想了想又没有印象,当下也不跟两人多说什么,说了句让两人好好歇歇,扭身就走出屋子。
宋芷岚和乐琴相互看了看,白筠在的时候两人都乖乖站在,待白筠走出屋子,才各自做了下来。宋芷岚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乐琴一杯。
“天哪,刚刚我都不敢喘气了。芷岚,你呢?”乐琴还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接过茶喝了一大口水稳稳心神。
“别慌,只要安分守己,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的。”宋芷岚只得开口劝说。“再怎么着,也比在浣衣局强上许多,活计也轻松的多了。”
两人聊了几句,还没熟悉起来,就看到白筠有些气急的回来了。
“你们两人,跟我走一趟,四阿哥要见你们。”真的是看走眼了,四阿哥才回来居然就要见这么两人,以前四阿哥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小事的。白筠咬了咬牙,有些气急败坏,吐了口气出来。
见到宋芷岚的时候,四阿哥有些惊愕,当初在储秀宫水灵雅秀的人居然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只是那双通透的眼睛还一样的温润灵气。
“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宋芷岚和乐琴两人一起福身请安。
四阿哥沉默片刻道:“行了,你们出去罢,芷岚留下了伺候着。”
白筠和乐琴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颇为深意的扫了宋芷岚一眼。
“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就折腾成这幅样子。”四阿哥看着宋芷岚,心里浮起了些微的愧疚,没想到是自己的生母把她给贬到浣衣局的,为了自己额娘的面子,自己又不好开口讨要,只得求了太子哥哥才把她给提了过来。
“劳烦殿下挂念,其实在浣衣局还好,能吃饱穿暖,只是活计多了些。”宋芷岚笑了一笑,这四阿哥还能记住她,已经不错了,寻常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主子谁耐烦记个宫女。
“把手伸过来爷看看。”四阿哥刚才就眼尖的看到宋芷岚的手似乎有些红肿。
看着四阿哥认真的样子,宋芷岚把缩在衣袖中的双手伸了出来。
那手红肿开裂,有些地方还溃烂泛白,乍一看倒有些吓人,四阿哥微抽了一口气,伸手覆盖住,很是粗砺冰冷,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怜惜。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四阿哥也没有嫌弃,握住宋芷岚的手细细的打量,面上带了点儿心疼,扬声唤到:“苏培盛,去找些上好的药膏来。”
苏培盛应了一声,很快就捧着一个瓷盒进来,呈给四阿哥。四阿哥亲自用手蘸了膏药,一点一点的为宋芷岚涂抹。
膏药的味道带了股淡淡的清香,倒比宋芷岚她们搽手的膏脂要好闻的多。宋芷岚看着四阿哥认真的样子,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了点红。没想到这四阿哥倒是个会体贴的,连宫女的手都能亲自上药。也没想到只是因为她,四阿哥才破的例。
四阿哥把瓷盒子盖上后递给宋芷岚,很是细心的叮嘱:“你也别省,一日三次的好好搽搽手,这手还能养回来。”
“奴婢记下了。”宋芷岚捧着瓷盒子,微微垂下了眼帘,一大早的管事来挑人,走了老远的路,现在都下午了,她好饿呀。
才想着,宋芷岚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
四阿哥顿时笑了起来,宋芷岚这下真红了脸,有些恼怒的垂下头。
“现在也不到用膳的时候,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吧。”四阿哥带着笑,指着桌上的梅花酥对宋芷岚说道。
宋芷岚看了眼四阿哥,又看了看桌上的梅花酥,不带迟疑的捏起一块,小口咬到嘴里,很甜很美味,带着股梅花的清香。真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甜的点心了。
四阿哥看宋芷岚虽然一口一口的吃的很赏心悦目,却是吃的急切,心里有点儿酸涩,她在浣衣局吃了不少苦头罢,连吃个点心都样,饿坏了。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四阿哥话音还未落,宋芷岚就呛到了,噎得泪花闪闪,很是可怜的样子。
“呐。”四阿哥把手边的茶递给了宋芷岚,宋芷岚急急的喝了一大口,才把嗓子眼里的糕点给咽了下去。
“行了,这些个点心全给你带回去,爷可不是小气的人。”四阿哥好笑的看着宋芷岚因为呛到而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大方的把点心全给了宋芷岚,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不过看着宋芷岚唇边一点儿点心渣子,不知怎么的手痒痒的很想捏一捏。待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手指触到一片温润的肌肤,意外的滑腻,忍不住捏了一捏,果然很好捏,嗯,再捏捏。
宋芷岚呆呆的看着捏住自己脸颊的四阿哥,这个,自己是被调戏了?倒是新奇,想前世,都是她调戏别人的份儿。
接触到宋芷岚清纯无辜的眼神,四阿哥收回手,掩唇虚咳一声,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的说道:“爷看到你粘了点心渣子,真是的,连吃个点心都不让人省心。”
宋芷岚抽抽嘴角,果然抬举他了,要是前世的自己,早按倒调情了。这四阿哥果真还是个雏儿。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的感情终于有进展了!!!
四四也有纯情的时候
嘤嘤嘤嘤~~
求冒泡!!!妞儿们不要霸王嘛~
☆、伤心(捉虫)
看着宋芷岚吃了一盘点心,四阿哥也想好了把宋芷岚给调到书房伺候,书房的活计轻松许多,尤其她还识字。
这样想的四阿哥无端的想到红袖添香,耳尖不由得红了起来,抬手掩唇又虚咳了一声:“白筠分派了什么活计给你?”
“只是让奴婢打扫房间而已,活计不多。”宋芷岚轻轻的答道。
“把你当粗使宫女用了,罢了,以后你就到书房伺候着,其他事情自有人做。”四阿哥摆摆手,淡淡的吩咐,既然人到了皇子所,只要她安分守己,自己定能护她周全。
临退下的时候,四阿哥又让苏培盛从库房里取出了两匹上好的宫锻,给宋芷岚自己好好的做一身衣服。
宋芷岚抱着宫锻和点心回房的时候,白筠也在,看着宋芷岚的样子,那眼里都有些冒火。现在她还想不通四阿哥重视的人是谁那她白在皇子所待了那么长时间了。
饶是心里不痛快,脸上却挂起了笑,倒比白日见的时候还要温柔可亲些:“芷岚妹妹倒是得了爷的青眼,我明儿得空我去给两位妹妹领一身新衣裳。对了,我连芷岚年纪多大都没问呢,就叫上了,就当我托大,妹妹一直都在浣衣局做活计吗?”
“没有,我先是在储秀宫伺候主子娘娘,后来才到的浣衣局。”宋芷岚淡淡的听着白筠那看似不经意的问话,不就是想要打探我的底儿吗?
白筠一听,顿时了然,先前住在储秀宫的主子只有孝懿仁皇后一个,想来与四阿哥有些过往。难怪白天的时候看着面善,这宋芷岚曾经来过几次皇四子所送东西给四阿哥,自己曾经见过几面,看来这次是四阿哥专门为了她才到浣衣局调拨宫女的。
面上的笑容更亲热了些:“难怪爷如此看重芷岚妹妹呢,啊,忘了告诉乐琴妹妹,刚刚我们都知道爷把芷岚妹妹提到书房伺候,这书房的事儿,我也不懂,得妹妹自己精心些了。”
“劳烦姐姐了,妹妹省的。”宋芷岚一样面上带了笑。
“行了,两位妹妹就先歇着吧,晚饭我让厨房里的端给妹妹,到底是爷看重的,我也尽心一些。”白筠笑着,轻描淡写的挑拨了一下宋芷岚和乐琴,也就出去了。
虽然宋芷岚无心出头,但是架不住四阿哥看重,三天两头的有赏赐,点心零食每天都不断的,偶尔还有些小金银锞子,有时候连宝石戒指这些个精贵的也会大方的给了宋芷岚,就连那些少见的金贵贡品水果都会留一份。
纵使宋芷岚不会显摆,不过皇四子所里的宫女见到她的赏赐都眼红的要命。当然,见到宋芷岚人人都是笑脸盈盈的样子,最多在心里自己嘀咕两句,真要乱嚼舌根,那就等着慎行司来处置罢。察颜观色,该说的能说的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人人心中都有着把称呢,慎言慎行,便是宫中的生存之道。
其实宋芷岚在书房伺候,虽说能每天见到四阿哥,但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身为皇子阿哥,每天的功课排得满满的,每天卯时(上午5点)就得到上书房进学,申时(下午3点)方的放学,而放学之后用过晚膳,还得练习骑射。
宋芷岚每天在书房伺候,活计也简单,就是四阿哥要写字的时候为其研磨,有时候也会按四阿哥的吩咐,收拾一下书房。
每当四阿哥放了学,虽说也到德妃娘娘处请安,到底缺失了十几年的时光,两个人又是执拗的性子,相处起来颇为冷淡生硬,连个笑脸都没有。四阿哥几乎是打个转儿就回皇子所。远远不及与孝懿仁皇后时候的亲热。
德妃心里难过,明明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偏偏同那佟佳氏亲热不已,见了自己就冷冷淡淡的。越这么想就越不忿,与四阿哥相处也越冷漠。
而四阿哥心里同样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亲额娘,明明对十四就温柔的不得了,见了自己就冷着脸,好像自己不是亲生的。好过分,于是乎,原本就生疏的母子两人偏偏就没能好好的相处。
这天,四阿哥回到皇子所的时候,一脸的失魂落魄,苏培盛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宋芷岚刚刚把书桌上的宣纸铺好,正准备研磨,就看到四阿哥那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的样子,又看到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下一动,怕是和德妃娘娘出了什么岔子了。
面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脸向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免礼之后怔怔做在黄花梨椅子上出神。以往,四阿哥一放学,定是要把先生留下的功课做完了,才会松快松快,这样反常,倒是大受刺激的样子。
宋芷岚只好按着惯例,端来了水盆,伺候着这位爷擦脸擦手。
谁知,四阿哥还没等宋芷岚近身,伸手就把水盆给掀翻了,一盆水全泼在宋芷岚身上。
房里顿时一静,只有水盆落地的“咣当”声。宋芷岚惊讶的一扬眉,果然四阿哥是这么个一点就炸的爆炭脾气,性子上来了,谁撞上了谁倒霉。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同其他伺候的宫人一样,跪着请罪。
四阿哥心中既愤怒又伤心,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他的额娘的那句:“妾身有十四阿哥要抚养,怕是对四阿哥照顾不周,抚养四阿哥确有难处,万岁爷恕罪。”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个母亲说出抚养孩子有难处这样的话来。如今他已经十二岁,搬到皇子所居住,平时与额娘相处的时光根本就没有多少,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待见儿子吗?
越想越难过的四阿哥不由得紧紧的抠抓住椅子的扶手,面上的神色愈发的凄厉起来,倒让人不敢目视。
“好呀,好呀,你不要儿子,那儿子也不会有额娘的。你的生育之恩儿子必会报答,但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额娘就只有一个,以后,孝懿仁皇后的母家才是我的母家。”狠绝的话语被四阿哥喃喃的说出来,又轻又快,完全听不到。
若不是宋芷岚修炼《清心诀》,耳力异于常人,距离四阿哥又近,怕也难以听清楚。这样更加诧异了,这德妃娘娘到底做了什么,让四阿哥这么绝望,甚至说出了几乎是母子情断的话来。
过了许久,四阿哥终于平静下来,慢慢的抬眼,就看到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跪着,尤其是宋芷岚,身上湿淋淋的,头发还滴着水,颇为狼狈。
顿了一顿,四阿哥看着宋芷岚那可怜兮兮中又透出可爱的样子,有看到一旁的水盆,明了宋芷岚的狼狈是自己的缘由,心底涌起莫名的烦躁和些许愧疚,挥了挥手,开口训斥道:“都跪着干什么?出去,爷要静一静。”
跪着的宫人都低头起身,缓缓的退了出去,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四阿哥一个人。见到宋芷岚一直低着头,四阿哥心中的伤感和烦躁又深了几分,自己原来只是孤单的一个人,疼爱自己的皇额娘去了,皇阿玛最宠爱的人是太子哥哥,至于额娘德妃,她其实是不想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的吧?
“芷岚。”四阿哥开口,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此时此刻不想独自一个人呆着,他只想要一个人陪,不由自主的想要她留下来。
宋芷岚听到四阿哥的叫唤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着坐着椅子上的人,心里到底是明白了,如今这四阿哥在宫中的处境倒是真的有些尴尬和不堪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孤单孩子而已。
心底微微一晒,举步上前,才到四阿哥面前,却被四阿哥突然伸出手揽住了腰肢,还不顾宋芷岚湿透的衣服,把头靠了上去。
宋芷岚微微眯起眼睛,慢慢的抬起手抱住四阿哥,嘴巴里哼起了一首童谣,声音很轻很柔,一点一点的浸入四阿哥的心底。这首童谣是孝懿仁皇后以前哼给四阿哥听的。
感受到抱住自己双手越来越用劲,宋芷岚不由得感叹,孝懿仁皇后果然是把四阿哥给算计的彻底,她居然能够料到四阿哥因为德妃而黯然神伤,就连这首童谣都是亲自教会自己,并且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能够凭借这首童谣获得四阿哥的信任。
宋芷岚低头在四阿哥身边诉说着:“爷,芷岚曾经在主子娘娘面前发过誓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样坚定的语气,仿佛她能陪伴他一生一世一般。事实到底如何,也只有宋芷岚自己清楚,凡人的一生对于修真者而言也只是转瞬即逝。
好半天之后,四阿哥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待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四阿哥放开了宋芷岚,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哑声唤到:“苏培盛,进来伺候。”
“是。”苏培盛跨进门请安之后就看到四阿哥依旧坐在椅子上,面色已经平静下来,立刻庆幸不已。又见宋芷岚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心中暗暗的咂舌不已,没想到这个宫女居然能把四阿哥给安抚下来,这以后说不定真有大造化。
把心底的冒出的想法给压下去,连忙说道:“爷,已经预备下热水,请爷更衣,这宋姑娘也该把湿衣服给换下来。”
四阿哥看着宋芷岚,眼睛很亮,嘴里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苏培盛,待会儿去请太医来一趟给她看看。”
苏培盛这下确定,这宋芷岚是在四阿哥心底有了一席之地了,只不过被泼了一身的凉水,居然就要请太医,这分量可不轻啊。
宋芷岚哭笑不得:“爷,奴婢不碍事的,换了衣服,再喝一碗姜汤驱驱寒就行了,不用劳师动众的。”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意宋芷岚的回话,沉吟片刻才道:“那也好,今儿不用你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宋芷岚依言下去,今儿的事儿应该就算是揭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被德妃虐心,芷岚被四四虐身
~ (≧▽≦)/~这个是最后一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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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乔嬷嬷
宋芷岚浑身湿透的回到房间,同住的几个宫女也在,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眼睛一亮,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哎呀,芷岚这是怎么了?快擦擦,小心风寒了。”其中一个面上带着笑,有些近乎做作的凑近宋芷岚,手里挥着帕子。
“是呀,宋姐姐可是爷面前的得意人儿,金贵着呢。”另外一个不甘示弱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宋芷岚被拨到皇子所很得四阿哥看重,今天看到宋芷岚这幅狼狈的样子,觉得宋芷岚一定是触怒了四阿哥,被四阿哥处罚了。
一个触犯主子的宫人,就如同被打落尘埃一般,有什么好害怕的,以前不也有因为触怒了四阿哥而被送走的宫女吗?两人本来就心有不甘,如今有了机会,恨不得踩上两脚才好。
乐琴沉默的看了看笑的花枝招展的宫女两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拉住宋芷岚进了内室,极为周到的说道:“宋姐姐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去为姐姐端碗姜汤来驱驱寒才好。”
“有劳乐琴妹妹了。”宋芷岚朝乐琴点点头,虽说从浣衣局出来,乐琴还算聪明的,人有些沉默寡言,却是从来不生事端。
乐琴快步的走到厨房,她虽然和宋芷岚都是从浣衣局拨来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嘴笨不够伶俐,但是她不甘心一辈子做个粗使宫女。既然想出头,依附宋芷岚也许是一条路。四阿哥能为了宋芷岚专门从浣衣局把人给提出来,这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就连苏培盛苏总管不都是对宋芷岚带着三分客气吗。
今天这个能拉近关系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的。宋芷岚今天这一出,到底是福还是祸,可还不一定呢。
满是殷切的端着姜汤给宋芷岚,乐琴带着关怀的说道:“宋姐姐喝了姜汤,睡一会儿出了汗才好。”
“乐琴真是个体贴人呀,还能顺便帮芷岚把今天书房的活计给做了,指不定还能入了爷的眼呢。”一旁的宫女不怀好意语带不屑的说道,就这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呀。
“你,你们……”乐琴一急,她明明没有这个心思,偏偏被说的如此不堪,略带委屈的看了一眼宋芷岚,只喜欢宋芷岚能出声帮帮她。
宋芷岚冷冷的瞥了两人一眼,那冰冷的不带一丝人气的眼神看的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呐呐的不在说话。
碰巧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捧着几样东西到来:“宋姑娘在吗?”
“白公公怎么来了?”宋芷岚迎了出去,其他几个宫人看到有人来了,也讪讪的住了口。
“主子吩咐奴才送些东西来,说是给宋姑娘压压惊。还说若是这几日宋姑娘身子骨不舒坦的话,就休息几日。”小太监脸上带了笑,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神打量了屋子里的宫人神色。
“多谢白公公跑腿儿,我同白公公去一趟谢恩吧,正巧想向爷讨个恩典。”宋芷岚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接过小太监手上的东西,顺便把一个荷包递给小太监。
“这个是乐琴这实心眼儿的丫头绣的,看到白公公的荷包也有些时候了,只是一份心意,还望白公公莫要嫌弃才好。”宋芷岚微微一笑,就只是一个绣的精致的荷包,也是替乐琴做个顺手人情而已,好歹这小太监在苏培盛手下,还算有些体面。
“那就多谢乐琴姑娘了。”小太监笑着把荷包揣进怀里,荷包绣的很精巧,样式也是自己喜欢的,他能看出这乐琴确实是有几分诚心待人。
“白公公客气了。”乐琴轻声细语的回道。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宋芷岚便跟着白公公到了四阿哥的书房。
正在做功课的四阿哥看着宋芷岚,眉头一皱,满脸的不高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多谢爷关怀,奴婢是想到乔嬷嬷明天就要出宫荣养,以后怕再难有机会见到了,所以奴婢想要去见见乔嬷嬷,望爷恩准。”果然是别扭的孩子,连关心都如此生硬,宋芷岚微微一笑,果然有趣呢。
四阿哥一愣,随即心中一痛,就连乔嬷嬷也要离开了吗?这样也好,也好。
“既然这样,明天你随爷走一趟吧。”四阿哥最后淡淡的说道,“没有旁的事,你就先下去吧。明儿的时候爷会打发人去传你,没事就别到处溜达了。”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歇着去,明天不用早起做活。宋芷岚抿嘴一笑,谢恩便告退了。
初春的日子,万物复苏,花园里带着浅浅的绿色,满是生机勃发的气息。抬眼望去,让人的心情都活泼起来。
可是乔嬷嬷比之前在储秀宫的时候苍老的许多,以前的乔嬷嬷端庄从容,严肃的面上有时会透出和蔼的笑。如今的乔嬷嬷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都可以看出她的衰老。
见到四阿哥的乔嬷嬷神色激动,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行礼:“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连步上前,扶起了乔嬷嬷,乔嬷嬷老泪纵横,又用手帕擦擦,才说道:“小主子瘦多了,那些奴才怎么伺候的,嬷嬷看的好心疼。”
四阿哥也是眼眶微微一红,松了手,说道:“我就想着,嬷嬷开口就一定又要说我瘦了。”
“小主子打趣老奴呢,老奴现在就只对小主子放心不下,总想着小主子有没有冷了热了,还是又挑嘴儿了。”乔嬷嬷说的有些伤感,泪水又掉了下来,那慈爱的温情,仿佛就是在看着一个亲生的儿孙一般。
“嬷嬷放心,我身边有人伺候着呢,苏培盛是个伶俐的,宋芷岚也个贴心的。”四阿哥开口劝说乔嬷嬷,眼神里的依恋是真真实实的。
宋芷岚冷眼旁观者两人祥和的气氛,心底一晒,果然是做戏的高手,今儿的临别可是乔嬷嬷托人特地嘱咐过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四阿哥引过来呢。
不过这样也好,德妃的四十个板子她可是牢牢记着呢,有仇不报非君子。她的心境还没有修炼到能平静无波的面对德妃的挑衅。无风不起浪,她推波助澜一番又有何不可呢。
不管宋芷岚怎么想,乔嬷嬷和四阿哥临别的气氛倒是愈加伤感,乔嬷嬷不断的嘱咐四阿哥要好好照顾自己,却绝口不提孝懿仁皇后。
末了,乔嬷嬷把目光转向宋芷岚:“芷岚丫头也是个有心了,还能想着来送送老婆子。”
“嬷嬷客气了,当初就多得嬷嬷教导照顾,这是应该的。”宋芷岚低头客套着。
“嬷嬷也没有什么留给你的,这儿有两本手抄的食谱,你又是个贪嘴儿的丫头,送这个倒也合适。”乔嬷嬷把手边的一个蓝布包袱递给宋芷岚,宋芷岚伸手接了,微微一愣,里面倒是有些重量。
“里面有些首饰,颜色倒也鲜亮,老婆子年纪大了,以后也用不到,就留给芷岚丫头。”乔嬷嬷满是慈爱的轻轻拍拍宋芷岚的手,如今她要出宫了,当初挑中宋芷岚也只是因为她够聪明,现在更好,德妃记恨她,这个丫头也吃过德妃的苦头,两人势必不会和缓,至于四阿哥,就看谁的手段高杆了。德妃是什么性子,她乔嬷嬷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和四阿哥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又要强又执拗,哼,若以后母子俩能够温情相处,她乔嬷嬷还不如一头撞死。
“劳嬷嬷的惦记,芷岚铭记于心。”宋芷岚身子一抖,努力把笑给憋回去,既然做戏那就做全套,于是眼睛带了点红,神色更是透出了感激和不舍。
“如今你也在小主子跟前伺候着,以后要好好的伺候小主子,对于吃食方面多上点心,小主子喜食蔬果,你好歹劝着小主子多进些肉才好。衣服也要好好的注意……”乔嬷嬷拉着宋芷岚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如何伺候四阿哥,旁枝末节,巨细靡遗。
四阿哥再一旁听得很窝心,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感动,宋芷岚心里一阵的唏嘘,这乔嬷嬷对四阿哥到底是有些真心,但是仍旧比不得对孝懿仁皇后的忠心。
乔嬷嬷走的时候,正夕阳西下,暗淡的余晖洒在地上,那种苍凉的悲哀直透到心底。乔嬷嬷坐的马车渐行渐远,再一个拐角,便没有了影子。
四阿哥站立许久,最后一个一心一意关心自己人也走了,看了旁边陪着自己的宋芷岚,心中莫名的一暖,幸好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说道:“走吧,嬷嬷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莫要辜负了嬷嬷的一片心意。”
“奴婢记下了。”宋芷岚轻言细语的应着。
“还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吗?”四阿哥突兀的问道。
“奴婢记得,奴婢会一直陪着爷,一生一世,到时候爷别不耐烦了才好。”宋芷岚嘴角勾了起来,眉眼如画,浅笑盈盈,柔美剔透如一弘清泉般牵人魂魄。
四阿哥顿时就看呆了去,心中一阵激动,涌起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欢喜,透向四肢百骸,那种让人飘飘然的幸福,仿佛品酒后的微醺一般美妙。
在这之后,四阿哥对宋芷岚的信任一天胜过一天。让宋芷岚隐隐有了四阿哥身边第一人的风头。
不过,宋芷岚一贯的低调沉稳,为人处世即便说不上八面玲珑,但也沉稳周到,面上一贯的从容微笑。
对于其他宫女的刻意讨好,宋芷岚只是一笑了之,只是对四阿哥微微提了一句乐琴对自己的照顾。
很快乐琴就换了轻巧的活计,让乐琴更加觉得自己在宋芷岚身上下注下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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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过渡,下一章一定要推倒四阿哥这只童子鸡!!
☆、第一次亲热(捉虫)
宋芷岚被拨到皇四子所的事儿,德妃也有耳闻,顿时一阵气闷。若是单单只四阿哥一人到浣衣局提人也就罢了,偏偏皇上最宠爱的太子也插了一脚,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尤其万岁爷可是把太子爷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护着宠着,自然知道了这件事,也晓得了这个宫女是当初伺候佟佳氏的。这个月就她的牌子都没翻几次,见着面,万岁爷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显然是在敲打她,可恶。
德妃秀美的脸蛋微微扭曲,这宋芷岚现在就如同一根扎在德妃心头上的一根刺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儿子同自己不是一条心。那种仿佛卖儿子而升分位的屈辱感觉不断的环绕在心中。
轻轻的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德妃把怒火给压了下去,手指划过桌面,指甲套发出一点儿刺耳的声音,想了想,淡淡的吩咐到:“桂嬷嬷,去挑两个漂亮的宫女,如今胤禛年纪也大了,也是知晓人事的时候,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要好好为他打算打算。”
“是,奴婢省的。”桂嬷嬷清楚自己主子的打算,那些宫女是专门调~教来伺候皇子阿哥的,手段可不一般。
当天,四阿哥回到皇子所的时候,看的两个陌生的宫女,眉头一挑,问道:“怎么多了两个人?”
“回主子的话,这是德妃娘娘专门送来伺候主子的。”苏培盛隐晦的在伺候两字上微微加重了两分语气,如何伺候,大家都心照不宣。
四阿哥自然知道每个皇子都有专门调~教过的宫女来伺候,但是看着两个宫女面上妩媚但略显飘浮的笑,莫名有些不喜,还是宋芷岚那清雅的笑靥看着舒心。
但是是额娘送来的,四阿哥自然不能拒之门外,淡淡的一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就安排下去,晚上伺候吧。”
深夜的时候,月华正好,明亮的光芒好似银色的薄纱一般洒落在地上,为万物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房间里灯火点点,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有些孤单。
四阿哥坐在床边,身着单衣,神色不喜不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玲珑有致身段上披着薄薄的纱衣,纱衣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水红肚兜透出了几许诱惑和暧昧。
面上带着媚人的笑,走近四阿哥,嘴里娇娇娆娆的轻声呼唤:“爷,奴婢伺候爷休息。”
四阿哥不可置否,神色淡淡的点头。那女子眼睛一亮的惊喜凑上前,带点儿挑逗的依偎进四阿哥怀里。
只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很是刺鼻呛人,四阿哥的抽动鼻子,受不了的打了个喷嚏,立刻恼怒起来,手一推,那女子便踉跄摔倒在地上。
“爷……”委委屈屈的娇呼一声,眼眶含着一层水雾,波光潋滟,让人怜惜不已。
“滚……”四阿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也顾不得这是德妃送来的,他堂堂一个阿哥没有必要迁就一个小小的宫人,只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苏培盛。”四阿哥冷凝着犹不知死活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掉泪的宫女,扬声一唤。
苏培盛进门就看到地上坐着的是今儿刚来的宫女,正嘤嘤哭泣,梨花带雨一般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看也不看地上的宫女一眼,只对苏培盛吩咐道:“把人带走,哭的烦人。”
看来这新来伺候的不入主子的眼,苏培盛也不说话,只轻手轻脚的让小太监把地上宫女给领走,又吩咐几个值夜的宫女伺候四阿哥就寝。
四阿哥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燥热,翻来覆去难受的很,尤其是□硬邦邦的,四阿哥想到那宫女扑鼻的香味,脸色都变了。
“苏培盛,苏培盛!”心里又惊又怒的四阿哥恨不得把刚刚那宫女给挫骨扬灰了,居然敢用这种下作的东西。
苏培盛听到四阿哥的惊怒的语气,忙不迭的赶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四阿哥面上带着潮红,在看看四阿哥的下面,也是面色一变,琢磨了一会儿,小心说道:“主子,奴才为主子宣太医?”
“快去,快去。”四阿哥烦躁的挥手,话音未落,四阿哥转念又觉得宣太医,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很掉份儿,突然就改口道:“慢着,让宋芷岚来伺候着。”
苏培盛立刻明白,这宋芷岚是要一飞冲天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笼络住四阿哥。脚下不停歇的让人快把宋芷岚唤来伺候。
宋芷岚到的时候,看到四阿哥□着上半身,手里端着一杯凉茶猛灌。
见到是宋芷岚进来,四阿哥的眼神都透着火。苏培盛极为识趣的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才走近四阿哥,便被他伸手一拉,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宋芷岚被打横抱起到了床上。
四阿哥毫不犹豫的撕开宋芷岚的衣物,大片如玉一般的肌肤露了出来,四阿哥顿时觉得身上更热了几分,低下头便吻上了宋芷岚细润的脖颈。
宋芷岚不以为意,自己前世也是浪荡风流过的,鱼水之欢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一切顺其自然而已。
“唔……”宋芷岚闷哼一声,她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她是男子无所谓,可是这一世自己身为女子可是第一次啊,尤其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童子鸡,只会横冲直撞的凭着本能来,自己今天这罪受大了。
欲哭无泪的宋芷岚伸手搂住四阿哥,细细的抽气到:“爷……疼……好疼……你停一停……”
红着眼的四阿哥一鼓作气的顶了进去,还还不及有什么动作,就听到宋芷岚软软的讨饶声,再看到宋芷岚双眼含泪,轻蹙眉尖,原本只想发泄的心情,不知怎地,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撑着身子不动。
“很疼吗?”男人在这种关头,能停下来的,绝对是有着非凡的意志力,汗水一滴一滴的沿着四阿哥的脸庞滑落到宋芷岚的胸口,慢慢的晕开去。
四阿哥幽暗的眼神更加的火热,带点儿小心翼翼的微微动了动身子,又听到宋芷岚的抽气声和微微颤抖的身子。
虽然满是急不可耐,欲~火升腾,居然还是忍了下来,慢慢的等着宋芷岚适应下来。
“爷……”听到宋芷岚含羞带怯的娇媚嗓音,四阿哥仿佛听到了号角一般,呼吸一乱,紧紧的搂住宋芷岚,急不可耐的动了起来。
夜晚,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呻吟声从卧房透了出来,间或还有着宋芷岚的讨饶声,浅碧色织锦百合如意床幔后是相互交缠的身躯,宋芷岚墨色的长发洒落在床上,一房的春光璇旎。
四阿哥早起时,看到宋芷岚侧躺在床上,枕着一条手臂熟睡的模样,几缕发丝垂下额头,衬得净白的颈愈发的晶莹剔透,被子掩盖下的锁骨上几点红痕若隐若现,为宋芷岚平添了一丝靡丽之色。
如此姝色看的四阿哥喉咙又是一紧,移开的目光,那种水□融的销魂感受,让自己似乎要化在她身上一般。回味着昨晚□的四阿哥在丫鬟奴才们的伺候下穿戴整齐,示意不要吵醒了宋芷岚。
但是宋芷岚早已清醒,看到四阿哥已经穿戴妥当,才假装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带着困惑的样子坐了起来。
四阿哥看着宋芷岚一脸的懵懂迷糊,脸颊还带着粉嫩的红晕,忍不住轻笑一声,抬手摸摸宋芷岚的脸颊,低声说:“累了就在休息一下。”
宋芷岚摇摇头,清醒了一些,假装羞涩的用被子掩住,低声说道:“没怎么累的,奴婢该起身了。”
四阿哥摇摇头,淡淡的吩咐让宫人去取一套宫装来,把贴在宋芷岚脸颊边上的发丝给顺到耳后,说道:“现在你身份不同了,不用急的,爷明白你的心意,也该给你一个名分。”
宋芷岚呆愣的看着四阿哥,什么心意,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情意绵绵的场面是怎么回事?这位爷被他额娘刺激过头了?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这个奴婢怎么当得起?”
“有什么当不起的,乖乖听话。”四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又捏一捏宋芷岚的滑腻的脸蛋,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才抬步离开。
宋芷岚穿上衣服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其他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昨天三更半夜的被唤去伺候主子爷,这怎么伺候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白筠看到宋芷岚比往日更加娇艳的气色,恨的牙都快咬断了。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真的让这个小蹄子给拔了头筹,太可恨了。
她知道宋芷岚现在很得爷的心,但是她受不了,明明是自己用心伺候了爷那么久,却被才新来的宋芷岚给挤下去了,明明她才是真心对爷的那一个,为什么爷就是没有记住她呢。
“宋妹妹昨儿辛苦了吧,不知道妹妹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哟,姐姐看的真心疼,合该吃点阿胶燕窝的补补的。”白筠目光闪烁,面上带着轻柔的笑,说出的话确实极为讽刺。
宋芷岚淡淡的扫了白筠一眼,一个可怜的陷入情感漩涡的女人而已,没有必要搭理。真是可笑,女人总是喜欢迁怒女人,真蠢,男人眼里没有你,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见宋芷岚不吱声,白筠的怒火更胜了,头扬的更高了,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睇着宋芷岚,颇有几分审问的架势。
“我昨晚做什么,没有必要和你说什么。”宋芷岚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便进了内室,不在理会白筠。
作者有话要说:连肉汤都算不上,其实就是一点点的肉渣
捂脸,我已经尽力了
☆、格格(捉虫)
离四阿哥寝殿最近的屋子被收拾出来,但是却没见有什么动静,伺候四阿哥的人都知道宋芷岚已经侍寝的事儿,本想着宋芷岚攀上高枝儿了,都各怀心思的向宋芷岚明里暗里的打听。过了两天没听见什么风声,都纷纷的讥笑起来。
宋芷岚在一片明着劝慰暗里讽刺的话语中一派祥和从容。倒是乐琴很是坚决的跟在宋芷岚一方,纵使嘴笨不会反驳,私下里却是小心的劝慰宋芷岚。
修炼【清心诀】的宋芷岚对人心颇为敏感,倒是能感觉到乐琴的忠心,她倒是颇有几分好奇,明明都是一样的宫女,乐琴是如何对自己生出这种效忠的心思。
其实乐琴自打下定决心要跟着宋芷岚之后,自然会衍伸出对主子的驯服和忠诚,对宋芷岚自然相当维护。
就在其他人看宋芷岚笑话的时候,苏培盛却带着几个小太监来了,笑容可掬的开口:“恭喜宋姑娘,啊,不,应该改口称宋格格。恭喜宋格格贺喜宋格格,爷特别嘱咐为宋格格迁到西殿。”
“多谢苏总管,还劳烦苏总管跑一趟。”宋芷岚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让苏培盛看呆了去。
回过神来啧啧称奇,这宋芷岚刚来的时候姿色虽美,却不似如今的勾人,难怪主子爷放不下,又是挑房间又是挑日子的。
“宋格格身边按份例该有一个贴身宫女伺候着,不知宋格格有中意的吗?”苏培盛一贯会做人,同皇子所上上下下的关系都不错。
“嗯,和我一个屋子的乐琴是个好的,只是不知道乐琴愿不愿意。”宋芷岚倒是不客气,乐琴跟着她,她也关照一二,若是乐琴不愿意的话,那她也不会勉强的。
“奴婢愿意。”乐琴很是惊喜的上前一步答应下来。
“那行,你们几个,去把宋主子的东西收拾收拾。宋主子,就请到西殿看看还有缺的东西没有。”苏培盛很是有条理的吩咐着,一面做足了请的姿态。
宋芷岚不以为意的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几个人,感叹一声,果然身份不一样,这待遇也不一样。
西殿虽然比不上东殿的大气富丽,但却是皇子所里极为精致秀丽的。一道凹凸不平的卵石铺道连通到房间外,而旁边种着一株横斜疏瘦的梅树,尤其是门口外有一口青花瓷大水缸,缸里游着几条金鱼,水面上飘着两朵睡莲,很是雅致得赏心悦目。
门口立着两个宫女,看到宋芷岚,福一福身,掀开帘子通报道:“爷,宋格格到了。”
正厅里并没有人,宋芷岚转过雕花的圆形拱门,就看到四阿哥坐在靠窗的炕上,手里拿着一卷诗书,抬眼看到宋芷岚,不待宋芷岚行礼,便招招手,让宋芷岚过去。
宋芷岚微微抽抽嘴角,这是在招宠物呢,真是。
坐到了炕头的另一边,宋芷岚歪着头打量着房间的摆设,错落有致的很是典雅,不见大红大紫的颜色,打扫的极为整洁干净,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唯一的一抹亮色就是炕边那插在珐琅彩同春橄榄瓶中开得正艳的桃花。
四阿哥见宋芷岚打量房间,面色不变,淡淡的问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嗯,喜欢,爷,你真好。”宋芷岚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宋芷岚直白的话语,四阿哥略带不自然的放下书本:“爷前两天没有提你的身份,你受委屈了。”
“没有,奴婢相信爷呢。”宋芷岚还是笑着说,反正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她又不在乎。
看着宋芷岚灿若春花的笑靥,四阿哥能看出宋芷岚回答的极为真挚,毫无刻意讨好的态度,心下更顿时欢喜,觉得自己为她专门挑这个西殿是值得的。尤其四阿哥不止专门为宋芷岚挑了房间,还特地挑了时间,专门选了个良辰吉时才让宋芷岚迁入西殿,也好有个喜气。
“你看看,还有什么少的吗,若还有什么想要添的,爷允了就是。”高兴四阿哥很大方的说道。
“不缺什么的,爷,奴婢想要一间书房可不可以?”宋芷岚笑着摇着四阿哥的手臂撒娇。
难得看到宋芷岚活泼的小女儿娇态,四阿哥一阵晃神,想了一想才道:“爷不是有间书房吗?何必多此一举。”
“爷,那可是你们爷们的地方,奴婢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能去呢,这可不行的。奴婢家额娘就从不进阿玛的书房。”宋芷岚温言细语的解释。
四阿哥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以前宋芷岚都在书房伺候,他也习惯了,今儿宋芷岚一说,四阿哥倒是恍然,自己还不够仔细,书房这种地方,确实不该闲杂人多走动。
“你倒是个细心的,好了,爷准了,喜欢什么书告诉苏培盛,让他给你寻来就好。”四阿哥看着宋芷岚红彤彤的脸蛋,不禁又手痒痒的想要捏一捏。
“爷,再捏奴婢的脸都圆了。”宋芷岚鼓了鼓腮帮子,漂亮的眼里满是灵动。
“行了,看看有喜欢的吗?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四阿哥摇摇头,满是老气横秋的口气,把炕上小几上的一个黄花梨盒子朝宋芷岚推了推。
“是什么?”宋芷岚好奇的打开,居然是满满的一盒子首饰,耳环耳坠戒指头钗簪子扁方……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是……”宋芷岚从一盒子首饰中挑出一枚白玉嵌莲荷纹扁方。扁方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以碧绿色翠在扁方两头制作枝干、莲蓬、荷叶,红蓝宝石制作小花蕾,柄端两侧镶嵌浅粉红色碧玺花,精致异常。
“挺漂亮的。”四阿哥故作大方的说道,眼睛盯着宋芷岚。心里有点紧张,他希望宋芷岚能够认出来。
“奴婢到忘了,爷这么个大老爷们哪会在这些个首饰上放心思呢。这个是主子娘娘以前喜欢的扁方,奴婢还记得主子娘娘不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这个扁方是主子娘娘常用的。”宋芷岚不动声色,她自然记得这个是孝懿仁皇后生前最喜欢的首饰之一,只是面上带了些黯然和伤感,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白玉扁方,又开口说道:“本来,奴婢身份低微,实在不够身份拥有这扁方,但是奴婢想留一个念想,也全了奴婢伺候主子娘娘的情分。”
四阿哥有些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芷岚对皇额娘是真心的,并不是借着皇额娘的名义来攀附自己。那么她对自己说的话也是真心的。他把皇额娘喜欢的首饰放到里面就是想考验一回宋芷岚,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若是她让自己失望了,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把她放到心里头,幸好,幸好。
“喜欢你就留着吧,皇额娘原本就挺看重你。”四阿哥面上掩饰不住的喜色,看向宋芷岚的眼光又柔了几分,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喜欢自己是一件让人如此开心的事情。
“嗯。”宋芷岚应了一声,两人脉脉对望,一股温情暧昧流淌在两人之间,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
四阿哥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的触上宋芷岚的手指。宋芷岚看着四阿哥有些亮晶晶的眼睛,食指微微一弯,就勾住了四阿哥的手指。
手指头勾缠在一起,一种酥麻的感觉慢慢的从手指传到心头,四阿哥的小心肝不争气的蹦跶了起来。又看到宋芷岚白玉一般的脸颊透出了桃花一样的羞色,也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露出个傻气的笑来。
“爷,该用膳了。”苏培盛的声音传来,宋芷岚“咻”的收回手,拢在袖子里,那温润的触觉一消失,四阿哥颇觉得怅然若失,又看看低下头的宋芷岚,更是恼怒的瞪了苏培盛一眼,这个奴才真不会看时间,冒冒失失的就进来了。
苏培盛一看四阿哥那恼羞成怒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郎情妾意的偏偏给自己搅和了,又连忙说道:“这日头都偏西了,爷和宋格格也该用膳了。”
言下之意就是用了膳想干嘛不成,春宵苦短,何必浪费这良辰美景。
“爷,先用膳吧。”宋芷岚抬眼看着四阿哥,她可没有心情再来一次含情脉脉的对视了。
“嗯。”四阿哥看到宋芷岚很期望的样子,点头应了下来。
而在德妃的宫殿里,德妃手里刚刚把十四阿哥给哄睡着,淡淡的问身边的桂嬷嬷:“你说,胤禛没有用本宫给他送去的宫女伺候着,而是点了宋芷岚那丫头侍寝,今天把那丫头给提为格格了。”
“据碧安从皇子所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不过送去的那个宫女晚上侍寝的时候,用了助兴的药物,四阿哥大怒才换人的。”桂嬷嬷老实的把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德妃。
“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本宫的儿子用如此下作的东西,太医呢?太医怎么说?”德妃听的大怒,她和儿子确实不亲,但是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宫女来算计自己的儿子。
“四阿哥没有宣太医,这个,后来就宣了那宋芷岚侍寝。”桂嬷嬷小心的回到,也为自己的主子叫屈,明明心疼儿子,偏偏弄的几乎成为陌路。
“胡闹,真是胡闹!”德妃气急,伸手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气,“那些奴才呢,就任由胤禛这样乱来?”
“主子,您快消消气,气着自己的身子骨怎么办。”桂嬷嬷急急的走近德妃,为德妃顺气,一边说道:“老奴现在就宣太医为四阿哥看看有没有伤了身子。”
“去,立刻宣太医给胤禛仔仔细细的看看,若胤禛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放过那宫女。”德妃急促的喘息一会儿,才对桂嬷嬷吩咐道:“至于那两个宫女,找个由头给送到慎行司去。”
“老奴省的。”桂嬷嬷福一福身,连忙赶去去宣太医。
看着桂嬷嬷去宣太医,德妃有些萎靡的扶住额头,似悲哀似慈祥的喃喃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讨债的孽障。”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定下名分啦
以后就是小宋的后宅制霸之路,拦截的人非死即伤~ (≧▽≦)/~啦啦啦
其实感觉四阿哥真心被我写二了⊙﹏⊙b汗~
如此纯情,算了,人不犯二枉少年!!
☆、十三阿哥
桂嬷嬷领着太医到皇子所的时候,四阿哥和宋芷岚正巧在饭厅用膳。
原本宋芷岚立在一旁为四阿哥布菜,没夹几筷子,四阿哥便道:“罢了,你坐下陪我一同用膳罢。”
宋芷岚嫣然一笑,知道这位爷是最不耐烦别人客套的,也就净手后坐下了。
才刚刚坐下,苏培盛通报道:“爷,桂嬷嬷来了,同行的还有太医院的王太医。”
四阿哥一听,原本还有些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桂嬷嬷是谁?额娘的心腹嬷嬷,前几天送来了两个不安分的宫女,今儿就领了太医来。莫非那宫女用那些催情的药物是额娘示意的?
这事实在牵扯不上德妃,毕竟她送来宫女只是因为四阿哥年纪到了,顺便能把宋芷岚打压下去。谁晓得会有宫女居然胆大妄为的用上了烈性熏香,偏偏四阿哥又好面子没有宣太医。这事儿虽说没有传扬开去,但是若是有心自然能打听得到。那天过后,四阿哥已经下了封口令,偏偏今儿桂嬷嬷不明不白的领着太医来为四阿哥问诊,明晃晃的告诉四阿哥德妃知道了。
“呵呵,看来,这皇子所里吃里扒外的还是大有人在。可惜爷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四阿哥怒极反笑,逆反的心理一起,就觉得他额娘是专门要看他的笑话,又是愤愤不平又是伤心难过。
德妃的一片心意,就这么被四阿哥给曲解了,宋芷岚看的摇头不已,德妃纵使算不得慈母,但起码对四阿哥是有几分真心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四阿哥的手,说道:“爷,德妃娘娘也是关心爷的身子,既然太医都到跟前了还是看看罢。”
四阿哥感受到手背上的柔软,扭头就看到宋芷岚面带关切的看着他。他心头一软,总算还有人是真心真意的关心他的。想了想,前几天把那两个宫女给逐出皇子所,已经很不给额娘脸面了,今儿就随了额娘的愿吧。
随即起身到了东暖阁,坐在大炕上,宋芷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见四阿哥坐下了,又为四阿哥倒了一杯温茶。
桂嬷嬷进门便屈膝请安,听到四阿哥免礼的声音,才抬头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宋芷岚,把心里头的惊讶给压了下去,才道:“四爷,德妃娘娘关心四爷的身子,特遣老奴招太医为四爷看看,也好让娘娘安心。”
“桂嬷嬷客气了,多谢额娘关心。”四阿哥动也不动的坐着,只是伸出手腕让太医诊脉。
王太医搭上脉搏,仔细的看了又看,沉吟片刻才道:“四阿哥的身子有些虚,老臣开两贴固本培元的方子,连吃六日才好。”
“有劳王太医。”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王太医连道:“不敢,不敢。”行礼便到一旁写方子。
“既然四阿哥身子无碍,老奴也该快快回禀主子,让主子放心才好。”桂嬷嬷看着王太医写好方子,面上带笑的客套一句,便福身告辞。
回到德妃的宫殿,见德妃已经面色平和,便上前回禀道:“主子,刚刚太医为四阿哥诊断,四阿哥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体虚,主子就宽心吧。”
看到德妃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桂嬷嬷想了又想,说道:“主子,为四阿哥准备的格格,怕是得好好的挑一挑才行。”
德妃意外的看着桂嬷嬷,知道桂嬷嬷不会莫名说这话:“怎么?嬷嬷去皇子所看出什么了?”
“主子还记得那宋芷岚长什么样吗?”桂嬷嬷没说,只是先问起了德妃。
“本宫依稀记得,样貌倒是秀美动人,不过还有些稚气未脱,怎么,这狐媚子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德妃对宋芷岚印象已经模糊的快忘记了。
“老奴今儿见到她了,那相貌是少见的灵秀,那通身的气度完全不似小户人家出身的。看样子四阿哥对她是极为上心,若是娘娘贸贸然指一个格格给四阿哥,怕是四阿哥会更加与娘娘离心呐。”桂嬷嬷小心的劝说德妃。
“莫非本宫要为了区区一个宫女束手束脚吗?”德妃沉吟片刻,看着象牙镂空香球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又笑了起来,“算了,既然胤禛对那丫头在兴头上,你越拦着他,他反倒更来劲儿,我这个做额娘的何必做那拆鸳鸯的恶人呢。待今年秀女大选,好好的为胤禛挑一个才好。”
“正是这个理儿,现在那丫头正新鲜着,四阿哥宠些也无妨。待日后四福晋进门,自然有人会收拾,娘娘何必污了自个儿的手呢。”桂嬷嬷上前扶住德妃的手臂,赔笑着说道。
“这话我爱听,不过是一个宫女,本宫又何必太上心。走吧,去看看本宫的宝贝睡醒了没有。”德妃站起身子,在桂嬷嬷的搀扶下走进内室,自己堂堂一个妃子去和儿子的一个妾计较,太掉价了。
果然,之后德妃没有在对四阿哥宠爱宋芷岚说什么,还按照份例送了宋芷岚一些布匹首饰。就连四阿哥把宫女碧安贬为扫庭院的粗使宫女,德妃知道了也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本宫的儿子到底长大了,会提防人了。”
四阿哥和宋芷岚的感情更是浓情蜜意,颇有些缠绵悱恻的味道。除了每天上课的时候,只要回到皇子所里,都是宋芷岚陪伴着。
对四阿哥而言,宠爱喜欢的人的方法就是赏赐各色珍宝,给宋芷岚相当的体面,甚至要把宋芷岚的每月的份例提为侧福晋,被宋芷岚劝住了,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面上也不光彩。四阿哥想一想,也就罢了,只是把宋芷岚的膳食份例涨了一层。
皇子所里伺候的人见到宋芷岚都摆出热情的笑脸,亲亲热热的称呼宋格格。
宋芷岚还是那淡淡的样子,不会摆谱,颇有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因为格格只是个妾,所以并不能穿大红大紫的颜色,只能着粉红浅蓝这些素雅的色泽,四阿哥命针线上人为宋芷岚裁制了十几套衣服。
那架势,倒让宋芷岚看的失笑,再怎么少年老成,也还是毛头小子呢。宋芷岚是有分寸的,穿戴吃喝从没有违制,修为尚浅的她现在可没有兴趣来抗衡一个朝代的规矩。
这天,宋芷岚穿着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旗袍,梳了把子头,头上之簪了几朵通草绒花,整个人清清爽爽,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后面跟着乐琴,两人慢慢悠悠的在皇子所里散步,却听到一阵细细弱弱的哭声隐隐传来。
停下脚步,宋芷岚转头问乐琴:“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乐琴纳闷的左右望望,认真的回答:“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宋芷岚凝神听着,循着声音绕过花园,最后在一个水池边的假山上停了下来,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躬身望去,就看到假山底部有个山洞,宋芷岚一扬眉,听声音嫩声嫩气的,还是小孩子,宫里的孩子可都是有身份的,可是孩子怎么会到皇子所来。
果然洞里趴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看样子才四五岁,眼泪鼻涕齐流,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很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皇宫里的小孩子可就只有阿哥格格,看来不是十二阿哥就是十三阿哥,可是这阿哥从生下来可就有着十几二十个人伺候着,怎么这孩子能跑到皇子所来了,居然还没人发现?身边伺候的人呢?
宋芷岚毫不费力的把哭得一塌糊涂的嫩娃娃抱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娃娃的后背哄着,嫩娃娃看着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抱住自己,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叫着:“要额娘……额娘……”
看着这哭的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娃娃,宋芷岚也束手无策,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掏出帕子来为他擦脸,嘴里轻声哄着:“乖乖,别哭,我带你去找哥哥,让哥哥带你找额娘,好不好?”
嫩娃娃任由宋芷岚为他擦脸,虽然还抽噎着要额娘,但好歹眼泪是止住了,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宋芷岚。
“格格,奴婢抱吧。”乐琴上前一步准备接过孩子,那娃娃一扭头,伸出胖胖的小手搂住宋芷岚的脖子,一副只要宋芷岚的样子。
宋芷岚看的哭笑不得,对乐琴说道:“这孩子不太重,我还抱得动,不碍事的。”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娃娃,宋芷岚也懒得问什么,反正到时候交个四阿哥就好,谁让他是哥哥呢。
四阿哥看到宋芷岚抱着一个娃娃进门,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说道:“这是十三弟,怎么会在皇子所?”
“爷,婢妾是在皇子所里花园的假山洞里看到十三爷的,当时十三爷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宋芷岚把十三阿哥放到炕上坐着,原原本本的把找到十三阿哥的事儿告诉四阿哥。
四阿哥一听,顿时大怒,十三的额娘仅仅是没有任何分位的庶妃,庶妃就是完全没有等级没有册封的妾,比答应还低一级,可以看出章佳氏不是个得宠的,那些个奴才居然敢捧高踩低的如此怠慢皇子,简直是嫌自个儿的命太长了。
“爷,这十三阿哥可怎么办?”宋芷岚笑着捏了捏十三阿哥的小胖脸一把,果然滑滑嫩嫩的挺好捏的。
“哼,男人的脸可不是你们女人能捏的,你好没礼貌,看在你抱小爷走那么远,小爷就放过你这次。”十三阿哥一把挥开宋芷岚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
“噗……”宋芷岚听的忍笑不俊,挥着手帕道:“多谢十三阿哥爷的宽宏大量。”
“嗯,孺子可教。”十三阿哥点点胖乎乎的小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连四阿哥都被逗乐了。
“十三,我是你四哥。”四阿哥上前抱起十三阿哥,颠了颠重量,还蛮沉的。
十三阿哥被四阿哥抱着,居然还奶声奶气的说道:“十三见过四哥,请恕十三不能给四哥请安了。”
宋芷岚顿时又笑倒了,这十三阿哥谁教出来的,怎么这么有意思。
“十三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那可爱的样子,心里也是柔软成一片,自己的亲弟弟同自己并不亲近,如今十三阿哥出现,正好弥补的四阿哥渴望做哥哥的心理。
“嗯,我睡醒了,伺候的嬷嬷不在,就偷偷的溜出来了,然后走啊走走啊走,嗯,就迷路了。”十三阿哥嫩声嫩气的说着自己是怎么到皇子所的。
四阿哥立刻哭笑不得,这章佳氏所在的宫殿可离皇子所有段距离,十三这个熊孩子真是胆大包天。
“算了,四哥送你去找额娘,下次不能乱跑了知道吗?”四阿哥语气带着几分温柔的说道。
“好,十三谢过四哥。”十三阿哥奶声奶气的道谢,看看一旁的宋芷岚,又说道:“那十三还能不能来找四哥和这个姐姐玩?”
“能,有空四哥带你玩,这个不是姐姐,你要叫小四嫂,知道吗?”四阿哥笑着纠正十三阿哥。其实以宋芷岚的身份,十三阿哥称呼一声小四嫂是客气,若是不想叫,也是可以的,毕竟格格是不上玉蝶的妾。四阿哥这番话,也是间接的承认宋芷岚的身份,给宋芷岚体面。
说罢,四阿哥便带着十三阿哥去找庶妃章佳氏。这一来二去的,十三阿哥倒是惦记上四阿哥和宋芷岚,得了空儿就往皇子所里跑。
两个皇子的相处的一日好过一日,极有几分兄友弟恭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四四这个别扭的孩子哟
要赶快让李氏进门~~
☆、李氏进门
四月的北京城,微风拂面,春日晴好。轻柔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得大地绿意盎然,满眼就是鲜活的味道。
冬日里的棉衣大褂都被收进了衣柜,人们纷纷换上了轻薄的春装,活泼亮眼。
宋芷岚一身嫩绿色的旗装,整个人清爽袅娜亭亭玉立,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媚婉艳柔软如同春水一般,清雅出尘。
“十三爷,还在生奴婢的的气呢?”宋芷岚好笑的看着撅着嘴的十三阿哥,把一碟子奶皮饼,一碟子奶油松酿卷酥放到十三阿哥面前。
“小四嫂,你太坏了,给四哥夹的都是肉,给爷夹的都是青菜白菜。小爷要吃肉!!”十三阿哥挥舞着拳头,满是不甘心的说道。
“咳,十三爷,其实你有所不知,挑嘴儿的娃娃可是长不高的。”宋芷岚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十三阿哥很好奇,满是困惑的看着宋芷岚。
“是的,十三爷您看四爷个子多高。”宋芷岚继续忽悠着,她可不想说是因为看十三阿哥皱着一张小脸啃青菜的样子太可爱的才总是夹青菜给他。
“四哥,是这样吗?可是四哥不喜欢吃肉哎。”十三阿哥转向四阿哥求证。
“嗯。”四阿哥仿佛认同宋芷岚的话一般的点点头,十三弟皱着脸的样子确实挺可爱的。
“那,那以后小爷就多吃菜。小爷以后可是要当巴图鲁的人。”十三阿哥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握着小拳头,满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四阿哥黝黑的眼扫过宋芷岚,尽夹肉给爷,嫌爷没力气是不是?带点不怀好意的坏心思,晚上在收拾你这个胆大的丫头。
宋芷岚脊背一寒,有点困惑的左右看看,刚刚确实感受到一股诡异的目光,可是又确实不待什么恶意的性质,好奇怪的感觉。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宋芷岚终于明白白天的那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爷……你好记仇……啊……”宋芷岚搂住四阿哥的脖子,任由四阿哥再自己身上驰骋。
见四阿哥听了自己的话,仍旧放肆的律动着,心头恼火,丫的,谁怕谁,今晚榨干你,让你明天起不了床。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轻的扭动着柔韧的腰肢,撩拨着四阿哥敏感的地方,让四阿哥更加兴奋起来。
这下就如同干柴碰着烈火一般,宋芷岚的刻意放纵之下,四阿哥的动作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更加狂野。
整整一晚,寝殿内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出女子的似泣似诉的娇媚呻吟和男子的低哑急促的粗喘低吼。
一番云雨之后,宋芷岚懒洋洋的趴在四阿哥怀里,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少年人果然气血方刚,哼,他也没占到好处,明天起床他不腿软,她就跟他姓。虽然很尽兴,宋芷岚抬眼看到四阿哥已经沉沉睡去,把头靠在四阿哥胸膛上也合上了眼。
果然,四阿哥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宋芷岚靠着自己熟睡的容颜,动作轻柔的抽身下床。脚一下地,软了一下,差点没摔倒。虽说昨晚极为尽兴,但还是应该节制才好。
苏培盛轻手轻脚的来伺候的时候,四阿哥吩咐到:“待会儿给芷岚炖一碗燕窝,库房里有两块极品阿胶,也一并给她送来。”
“奴才记下了。”苏培盛已经对四阿哥如此宠爱宋芷岚见怪不怪了。
虽说有些腿软,但是四阿哥颇为神清气爽,精神头极好,特别是看到宋芷岚迷迷糊糊的挣扎着爬起来又跌坐到床上的时候,更是愉悦。
不过这种好心情才持续到去给德妃请安的时候,就荡然无存。
只因德妃见到他就笑语嫣然的指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说道:“胤禛,这是今年留了牌子的秀女,额娘看着模样周正,虽说你皇阿玛已经为你指婚,可是福晋要明年才入门,你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宋丫头一个,也太单薄了些,让她伺候你,你可中意?”
虽说是问话,但语气却是满满的笃定和不容拒绝,四阿哥沉默的看了那秀女一眼,心里纵是不愿意,却也不想驳了德妃的话,过了一会儿,才一板一眼的回道:“儿臣单凭额娘吩咐,额娘说好,必然是个好的。”
那秀女含羞带怯的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奴婢给四爷请安。”
声音宛若娇莺恰恰,柔软而惑人,四阿哥不为所动,微微拧起眉头,淡淡的说道:“免礼。”
“谢四爷。”起身的时候,那羞答答怯生生的眼光再一次的落在四阿哥身上,看到四阿哥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失望有些不甘。
四阿哥和德妃又你来我往的客套几句,直到有通报说十四阿哥睡醒了找额娘,德妃才道:“额娘这里左右也无事,胤禛就先回去罢。”
很是直白的就下了逐客令,丝毫不觉得一个额娘对儿子可以这样冷硬。
“儿臣告退。”四阿哥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千便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
纵使四阿哥满心不喜,但是当天晚上,李氏仍然入了四阿哥的皇子所。皇子所里冷冷清清的样子,房间里只李氏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床上,过了许久,终于耐不住的轻声问自己的贴身宫女:“红玫,四爷还没有来吗?”
红玫替主子满是不平,只得安慰道:“主子,爷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再等等吧。”
而此刻的四阿哥却搂着宋芷岚躺在大炕上,沉默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宋芷岚的背脊。
“爷,今儿是新人进门,怎么还赖在婢妾这儿不走呀。”宋芷岚无聊的拉住四阿哥的大手,把自己莹白如玉的手贴上去,果然比自己柔软的手宽厚很多。
“你就这么希望爷去?”四阿哥满是不悦的语气,手掌一翻就把宋芷岚的手握住。
“这是规矩,到时候可要有人说婢妾恃宠而骄了,哼。”宋芷岚轻哼一声,口一张,就咬上了四阿哥的肩膀,还挺用力,让人家小姑娘久等,这四阿哥可真是小心眼。
“松口,放心,在怎么着,爷心里头有你。”四阿哥被咬的半是疼痛半是酥麻,有些无奈的捏捏宋芷岚的香腮,如今也只有宋芷岚会这么用真性情对他,会撒娇痴缠,也只有和她相处,他才会感觉自己是有人惦记着的。
两人又嬉闹了一会儿,宋芷岚看看时辰,确实挺晚了,又伸手推推四阿哥:“爷,时辰真挺晚了,别扫了新来的妹妹脸面,德妃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四阿哥满心不愿的起身,张开手让宫女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裳,又捏捏宋芷岚:“这牙口真利,嗯,还害的爷换了一身衣裳才能见人。”
宋芷岚不怀好意的凑过去,对着四阿哥的耳朵说悄悄话:“婢妾可不止牙口利,爷可要试一试?”
温热的鼻息轻柔的拂过四阿哥的耳朵和脖颈,一阵□颤栗顿时传遍全身,又看到宋芷岚水媚媚的眼,四阿哥鼻孔一热,口干舌燥,一股火气自小腹腾了起来。
亲了亲宋芷岚,四阿哥才抬脚出了门,揉了揉额头,转身向李氏的房屋走去。
李氏已经等的满心委屈,明明自己今天进门,偏偏等到蜡烛都已经换了一根,四阿哥还没有来。
红玫已经从宫女白筠那里打探到四阿哥一直都待在那个宋格格的房里,没有出来。心里已经把宋芷岚给记住了,居然在自己主子进门的第一天就给主子下马威,实在是太可恨了。
才想着,就听到通报声:“四阿哥到。”
连忙轻轻的推了推主子,自己打起精神,向跨进门的四阿哥行礼:“奴婢给四阿哥请安。”
“免了,你下去吧。”四阿哥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孩略带点儿委屈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些好笑,才这样就觉得委屈了。
红玫满是担忧的望了主子一眼,但还是退了出去。
“安置吧。”四阿哥漫不经心的对李氏说道。
李氏乖乖的起身为四阿哥脱衣,动作有些抖,但还算顺利。
被四阿哥压倒的时候,李氏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挤出个笑脸。四阿哥看着明明已经痛的有了泪光的李氏,却仍然露出那种有点儿谄媚有点儿僵硬的笑,嘴里还半真不假娇哼着。莫名觉得索然无味,草草了事,便翻身躺在了一旁。
李氏觉得身子很疼,心里也很难受,她敏感的觉察出四阿哥似乎不怎么满意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满腹疑问满腹委屈的睡了过去。
早晨的时候,四阿哥镇定自若的看着李氏拖着酸软的身子挣扎着伺候自己更衣,眉头紧皱,开口道:“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
李氏唬了一跳,面色煞白,扑通跪下请罪:“伺候爷是婢妾分内的事儿,不知婢妾做错了什么?请爷恕罪。”
四阿哥面色更沉,屋子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喘一口,幸好这时候苏培盛到了:“爷,早膳已经传上来了,今儿时辰有些晚了,先用膳罢。”
看着李氏那害怕的样子,四阿哥心里更加烦躁,抬脚就扬长而去。
苏培盛看了跪着的李氏一眼,微微摇摇头,真是没眼力见的,四阿哥那声不用伺候,明明是体恤李格格,偏偏被李格格给曲解了。那请罪的样子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呢。
宋芷岚正在厅堂等着四阿哥和新人呢,结果就看到四阿哥独自一个人大步进门,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脸色难看的可以。
往后看看,也不见李氏,这不是吧,第一天就能把四阿哥给惹成这样,李氏从另一方面而言也算能干了。
四阿哥见到宋芷岚俏生生的站在前面,心里的火气熄灭的不少,果然是得了自己心意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没见到李氏,宋芷岚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待四阿哥停下筷子,宋芷岚知道时辰差不多了,替四阿哥理了理衣服,一路温情的把人送到门口。
☆、调戏李氏
宋芷岚转身回房的时候,路过花园,看到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貌美女子脚步急促的赶来。
待那女子走到跟前,宋芷岚一扬眉,是个小美人,尤其这小美人还挺符合她的口味的。
其实李氏待四阿哥走后,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红玫看着李氏才第一天就受到四阿哥的训斥,也是心酸的紧。连忙扶起李氏道:“主子,今儿才第一天,快把泪水擦了,也好去服侍四阿哥。”
李氏哽咽一声,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又用胭脂水粉妆扮了一番,仔细的把红肿的眼睛给掩了,换上粉红色并蒂莲对襟宫装,打理妥当了,没有违制的地方,就急忙忙出了门。
哪只才到花园就看到一个淡蓝色宫装女子闲庭信步一般款款而来,李氏一愣,看了看那女子的装扮,知晓这个就是四阿哥颇为宠爱的宋格格。想到这里,自己也缓下脚步,慢慢的走近。
“这位就是宋姐姐了吧?妹妹才刚进门,若是认错了,还请勿怪。”李氏打起精神来,抢先开口寒暄。
宋芷岚仔细的打量着新进门的李氏,脸颊还带着一点微微的圆润稚气,就是这一抹稚气恰恰平添了一份讨人喜欢娇甜的气息。声音仿若珠落玉盘一般格外的清甜脆爽,特别是笑起来还有一对小小的梨涡,让宋芷岚手痒痒的特别想要戳一戳。
“妹妹真是个知礼的人,乍一见面,还真让人喜欢。”宋芷岚勾起嘴角一笑。拉住李氏白玉一般的手,还轻轻的摩挲着,调笑意味十足。
李氏一使劲,居然没有挣脱,心里有些薄怒,愤愤不平的认为宋芷岚是在看她的笑话。偏偏又不能撕破脸,笑起来都有些发僵。
“姐姐说笑了,妹妹的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姐姐的国色天香,若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姐姐海涵。”李氏发现宋芷岚不仅抚摸着她的手背,居然还勾起食指轻轻柔柔的在自己的掌心里画着圈圈,一股□从掌心传来,让李氏一阵骇然,顿时就有些腿软。
宋芷岚一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错步上前,就扶住了李氏的纤纤柳腰,还微微惊讶是说道:“妹妹小心,可别摔着了才好。”
那手趁机用手从背脊滑过,落在李氏的腰上,李氏身子一抖,那种不知明的感觉传遍全身,顿时那腿更是软的好似面条一般,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李氏虽然也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但是都是进门前额娘偷偷给她看的,哪里见过宋芷岚这高明的手段,初尝□的身子顿时有些骚动有些发软,若不是宋芷岚扶着,非得瘫在地上不可。
“哎呀,妹妹怕是身子骨有些不舒坦,姐姐就顺路送妹妹一程吧,咱们姐妹也好亲近亲近。”宋芷岚故作惊讶的样子,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搂住李氏,手还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旁人看来只觉得宋芷岚真是个大度良善的,遇到李氏身子不舒坦居然还亲自送李氏房,丝毫不怕沾上什么晦气。
李氏有苦说不出,只好强挤出个笑脸:“多谢姐姐了,这,妹妹有贴身丫鬟伺候着,怎么敢劳烦姐姐呢。”
“你我姐妹何必见外,相互间自然要和和睦睦的,妹妹新进门,姐姐自然要好好照顾妹妹。”宋芷岚放肆的手一滑,正巧滑过李氏极为敏感的腰侧,李氏咬住下唇,把涌上口边的呻吟给咽了下去。心里怒火更甚,照顾,宋氏,你果然真够照顾妹妹,我和你势不两立。
宋芷岚就这么一路挑逗着李氏到了李氏的房间,还极为体贴的把李氏扶到床上,替李氏掖了掖被子,看着李氏艳若桃李的脸庞,心里颇为自得的想着自己的手段果然高明,才使出两三分来就把李氏个弄得面红腿软艳色逼人。
临别的时候,宋芷岚不顾李氏那恨恨的目光,还专门摸了摸李氏的脸蛋,果然细腻滑润,四阿哥真是有福气。
躺在床上的李氏待宋芷岚走了之后,狠狠的闭上眼睛,把身体的骚动给压下去,再睁开,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心里暗暗发誓:“宋氏,你今天给我的屈辱,我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红玫,备水,我要沐浴,把今儿这身衣服给烧了。”李氏坐起身子,冷冷的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
逗弄过李氏的宋芷岚回味着刚才的感觉,面上带了点坏笑带了点猥琐的风流样子,让一旁的乐琴看的居然都有些脸红心跳,连忙甩甩头把刚刚的感觉给压下去。
“主子,那李格格可是德妃娘娘特地指给爷的,怎么主子一点都不担心呀?”乐琴实在是摸不透宋芷岚的想法,这个主子好伺候,人总带着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也很得爷的宠爱,可是怎么对这后宅一点的不上心呢,若是李格格进府,爷冷落了她怎么办,这般想着,面上就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担忧。
“我都没什么好担心了,怎么你就自个忧虑上了。”宋芷岚看着乐琴忧心忡忡的样子,笑弯了眉眼,果然还是女孩子身子香香软软的抱起来舒服。
“行了,只不过是意外碰上的,走吧,天儿也热了,咱们回房。”不在意的摆摆手,宋芷岚扭身款款回房。
四阿哥放学的时候就回到皇子所就觉得宋芷岚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尤其面上带着那柔柔的笑脸。
“怎么?今天很高兴?”四阿哥跨进门,淡淡的问道。
宋芷岚起身迎接,福身请安,四阿哥拉着宋芷岚的手臂到了软榻上坐下。
“今儿遇到李妹妹了,长得是天姿国色,笑起来还有梨涡呢,挺讨人喜欢的。”宋芷岚笑眯了眼,对李氏赞不绝口的样子,回味一般的的对比一下,那腰身真软呐,可惜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只能调戏一番过过瘾。
四阿哥微微一愣,他倒是还担心宋芷岚吃味,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如此抬举那李氏,难道她不担心自己冷落她吗?
搭在宋芷岚手臂上的手一用力,宋芷岚只是奇怪的看了四阿哥一眼,这点力量自己还受得住,不过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爷,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宋芷岚面色带了点担忧的样子,伸手探了探四阿哥的额头。
“没什么,你就觉得那李氏很好,你是真心觉得她讨人喜欢?”四阿哥满是隐晦的再问宋芷岚,虽说不高兴,总不能明明白白的说你怎么不吃醋啊。
若不是宋芷岚对四阿哥的心思能猜得透,还真听不出四阿哥的言下之意,这位爷连问个吃醋都这么别扭。
“婢妾为什么要喜欢她?”宋芷岚更是奇怪的看着四阿哥。
“那刚刚你不是对李氏夸了又夸?”四阿哥倒是有些纳闷了,这芷岚到底怎么想的。
“嗯,李妹妹容貌性情都是出挑的,感觉爷应该会蛮喜欢,虽然婢妾肯定会有些吃味啦,但是多一个关心爷,陪伴爷的人是好事。只是遇到了打个招呼,难不成还要专门找上人家做足姐妹情深的姿态?婢妾可做不出来。”宋芷岚话里有着明晃晃的酸意,这倒是真话,就算没有真正喜欢上四阿哥,但是宋芷岚仍旧有独占欲,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宋芷岚那满是酸意的话语让四阿哥很是受用。刚刚还不开心的脸色也露出了点笑来,一本正经的保证:“放心,她越不过你去的。”
宋芷岚听的有些好笑,不过仍然掩饰下来,只是垂下眸子没有看四阿哥。
对宋芷岚很满意的四阿哥把手放开,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似乎用的劲儿大了些,就挽起宋芷岚的袖子,看到宋芷岚仿佛嫩豆腐一般的手臂上有了两点红肿青痕,印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甚是刺眼,显然是自己刚刚捏的。
顿时觉得心疼起来,手指碰了碰,不高兴的对宋芷岚说:“刚刚爷用力了些,你怎么都没觉着吗?”
宋芷岚却不在意的说道:“嗯,其实也不怎么疼的,只是看着吓人一些。”
看着四阿哥低头为自己轻轻的擦药,极其温柔的碰触,似乎怕自己疼一般,宋芷岚皱起眉头道:“爷,得用力些才能把淤青揉开,婢妾不怕疼的。”
四阿哥瞪了笑的没心没肺的宋芷岚一眼,真是的,爷心疼不可以啊。
这厢边四阿哥和宋芷岚温情蜜意,而李氏的房里却是安静一片。
李氏慢慢的用帕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红玫进了屋子,顿了一顿,轻轻问道:“主子,四阿哥一回皇子所就进了宋格格的屋子,现在也不见出来呢。”
“是吗?没事,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没有料到的,原本想着这宋芷岚是个劲敌,却不想竟然使这下作的手段。”李氏狠狠的扭着帕子,嘴里吐出的话语倒是平淡。
“主子,那咱们怎么办?好歹得分出四阿哥的几分心思吧。”红玫走到李氏后面,捏着帕子替李氏擦湿乎乎的黑发。
“不急,慢慢来,毕竟我才刚进门,先失一局又如何呢?就先让那宋氏得意两天罢。”李氏很冷静,她能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耐心她可不缺,到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今晚爷怎么说还是会来的,这次我得要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做。”李氏知道昨天晚上四阿哥并不尽兴,如何伺候四阿哥,她会一点一点的展现出来的。
当晚四阿哥磨磨蹭蹭的到李氏房里的时候,李氏面上挂着柔软的笑脸迎了上去,丝毫不见早上那惊惶乞怜的局促。
四阿哥不以为意,接过李氏倒的茶水,慢慢喝着,李氏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话头引到宋芷岚身上:“爷,婢妾今儿见到宋姐姐,宋姐姐真是少见的灵秀,让婢妾自惭形秽,婢妾只一心盼望着能和宋姐姐亲如姐妹的相处。”
四阿哥的心本来就偏向宋芷岚,一听李氏的话,顿时觉得不顺耳,她这是挤兑芷岚还是说芷岚难以相处呢。
心里不喜,面上自然就带了出来,结果李氏进门的第二天,又因为她的一番话又没讨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母上父上每晚必看《木府风云》
那剧情看的我各种胃疼%>_<%
特别是听到那男主说出各民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要团结,要平等,要有爱的时候
女主(小妾)对正妻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我森森的觉得,亲,你们其实是穿越的吧
里面各种槽点让我好想吐一吐
但是看看兴致勃勃的母上和父上,算了,不搅他们的兴致/(ㄒoㄒ)/~~
☆、手段
李氏的进门完全没有对宋芷岚的地位有一丝一毫的影响。虽说两人同为格格,但是四阿哥只是按例在李氏进门的时候呆了三天,之后仍然宿在宋芷岚的房里。
李氏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四阿哥就是喜欢宋芷岚,她没法子。只得另使手段,专门在花园里等待,假装过过几次偶遇,把四阿哥截到自己的房里,这样做也不是次次都成功的,用多了四阿哥更加不喜。
既然四阿哥这条路暂时还行不通,那么就走宋氏的路子,同为四阿哥的格格,那就合该多走动走动不是。
这样想着的李氏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估摸着四阿哥该下学了,施施然领着红玫到了宋芷岚的院子。
待丫鬟通报之后,进了宋芷岚的房间,见到宋芷岚未语先笑,轻轻福一福身:“今儿倒是叨扰姐姐了。”
宋芷岚看了眼突然上门的李氏,也还了个礼,很是平和的笑道:“妹妹客气了,请。”
李氏坐下之后,乐琴很有眼色的给李氏倒了一杯香茶:“李格格请用茶。”
“妹妹自己动手做了份点心,想着多得姐姐的照顾,便来走动走动,和姐姐也好说说话儿。”李氏笑脸盈盈的接过红玫手里的食盒,亲自打开来,端出了一碟子糕点放到桌子上。
“姐姐尝一尝妹妹做的松子黄千糕,这是苏州的点心,吃起来松软细绵,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李氏很是热情的笑着推了推碟子。
“李妹妹有心了,唔,滋味着实不错呢。”宋芷岚笑着拈了一块尝尝,满口都是松仁清爽的味道。
李氏见宋芷岚大大方方的吃了自己送的点心,倒是有些愕然。宫里一般极少互送点心吃食,就是防着有人下药。自己特意送吃食就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没想到宋芷岚如此的坦然,握着帕子是手紧了一紧。
“姐姐喜欢就好,妹妹还有些忐忑怕不合姐姐口味呢。如此这般,妹妹真高兴。”李氏巧笑倩兮,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随即放下,用帕子按了按嘴,把嘴里的茶水吐到帕子上。
宋芷岚眼尖的看到李氏的动作,心下有些好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乐琴拿出一匹穿花蝴蝶样的重锦,权当做回礼。
“姐姐这里有一匹粉色的重锦,倒是挺衬妹妹,妹妹莫要嫌弃。”宋芷岚含笑着把重锦递给李氏,重锦虽然贵重,但是她不怎么喜欢这种粉嘟嘟的颜色,倒是李氏那娇俏可人的样子穿起来更好看一些。
李氏倒也没有客套,如此贵重的重锦,宋氏都随便送人,就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大方了。毕竟宋氏是宫女提的格格,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选秀指婚,怎么着也带了点嫁妆,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打点上下足够,而宋氏可是没有什么底子的。
“妹妹多谢姐姐了,姐姐不嫌妹妹来吵到姐姐才好。”李氏笑的更温柔了,特别是听到了门口“四阿哥到”的通传,更是眼睛一亮。
宋芷岚讶然,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手腕是有,可惜太急躁了些。
果然,见到四阿哥的时候,李氏的声音极为软糯,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婢妾给爷请安。”
“免了。”四阿哥有些意外李氏怎么来芷岚的房里,也没细想,之径自坐到炕上。
“李氏怎么在这儿?”四阿哥很直接的问到。
李氏见宋芷岚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也没好意思去坐大炕的另一边,只是娇娇弱弱的立在一旁。听到四阿哥是问话,含羞带怯的轻扇羽睫,抿嘴笑着说:“婢妾是来感谢前些天因为婢妾身子骨难受,宋姐姐送婢妾回房的。听说宋姐姐喜欢点心,便亲手做了些糕点给宋姐姐品尝。”
四阿哥见李氏小心翼翼的态度,又是专程为致谢而来,心中对她的不喜去了两分,当着宋芷岚的面也不说什么,只说道:“是吗,倒是个有心的。”
李氏见着了四阿哥一面,也就浅尝辄止,过犹不及可就惹人厌烦了,便福了福身到:“妹妹今儿叨扰姐姐了,姐姐得空儿也到妹妹那儿坐坐,爷,婢妾先行告退。”
四阿哥深深的看了李氏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不过是后宅常见的争宠手段而已,起码李氏还算知情识趣。
待李氏走出房门之后,宋芷岚看看四阿哥,很自觉的起身坐到四阿哥身边。无聊的拎着四阿哥的手指捏捏玩玩,果然还是太瘦了,握着挺硌人的。
“李氏来干什么?”四阿哥任由宋芷岚放肆的比划着自己的手,颇为纵容的问道。
“刚刚李妹妹不是说了吗?来道谢的。”宋芷岚不在意的回答。
四阿哥看着宋芷岚那缺心眼的样子,颇觉得有些甜蜜的苦恼。算了,再怎么着爷会护着这个傻乎乎的笨女人的,四阿哥很是自得的想。
“……”宋芷岚看着四阿哥那自得的样子,抽抽嘴角,真把她当傻瓜看了,她不过是懒得计较而已。
“算了,以后她送的吃食你搁一边就好,爷又没有亏待你。”四阿哥满是慎重的说道,纵使李氏没有其他坏心眼,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也不得不防。
“嗯。”宋芷岚自然是感觉到四阿哥的维护之情,也不矫情的应了下来,男人嘛,就喜欢女人按他说的做。
宋芷岚柔顺的态度让四阿哥很满意,低声吩咐到:“苏培盛,传膳吧。”
等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络绎不绝的把饭菜端了进来。
四阿哥拉着宋芷岚一同坐下,苏培盛见怪不怪的立在一旁伺候着。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实际上就宋芷岚和四阿哥两人的时候,宋芷岚有时也会开口劝四阿哥用一些肉菜:“爷,这春笋拌白肉,春笋脆嫩白肉鲜香,肥而不腻,甚是爽口,不如进一些?”
见四阿哥点头了,苏培盛就为四阿哥布上一勺。虽然不喜欢,但四阿哥还是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果然爽口。
而李氏却慢慢的回到房间,红玫看着李氏才进门就垮下的笑脸,小心的安慰:“主子,咱不心急,今儿不是见到四阿哥了吗?只要能得了四阿哥的宠,以后也不用对那个女人这样陪着小心了。”
“我知道,红玫,可是好难。你没有看到爷那个眼神,就好像我会对宋氏不利一样。”李氏把重锦随手丢在矮榻上,满是不甘,“真不知道宋氏是怎么挑拨的,让爷这么对我有成见,想要翻身真的太难了。”
“主子何必如此看低自己,今儿四阿哥对那宋氏的态度不也没什么特别吗?”红玫很是不解李氏如此的忧心。
“红玫你没有见到宋氏房里的那些个摆件物什,虽说不是顶级的,但件件都是精品,以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有这样丰厚的家底,只可能是爷赏她的,尤其今儿送我的回礼,一匹重锦随手就送了,若不是故作大方,那她就是有底气,尤其宋氏的院子,除了未来福晋应该住的东殿,就属她的院子最精致离爷的寝殿最近。”李氏满是埋怨的咬了咬下唇,越想越气愤,“爷回皇子所,连自己的屋子都不回,直接就踏进了宋氏的院子,这还不够宠吗?”
越想越难过的李氏趴在塌上嘤嘤低泣,半响之后,慢慢的抬起头来,自己擦干了眼泪:“红玫,打盆水来,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红玫伺候着李氏重新洗漱上妆,端来了一碗冰糖银耳羹。李氏用勺子慢慢的搅着银耳羹,沉吟许久,慢慢说道:“我记得孝懿仁皇后的忌日就快到了吧。”
“是,奴婢记得孝懿仁皇后皇后的忌日是七月初十,主子是要……”红玫想了一想,说道。
“德妃娘娘那儿靠不住,你瞧,四阿哥专宠宋氏,德妃有说什么吗?既然活人靠不住的话,那就只能借死人来靠一靠了。”李氏的眸子一闪而过的锐利让红玫有些心惊。
“主子,这能行吗?”红玫还有些不能确定。
“哼,她宋氏既然能够依靠孝懿仁皇后上位,我当然要好好的学学宋氏这一招。”李氏不以为意,既然下定决心,她就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了,这次定要让四阿哥另眼相看。
“主子,你要如何做?”红玫看李氏如此胸有成竹,心下也大安,只盼望着能够一次翻身。
“你附耳过来……”李氏轻声的吩咐红玫去把她需要的东西给寻来。红玫听的一惊,不由得有些忐忑:“主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当然。”李氏极有把握的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先吃些苦头又怎么样呢。”
显然李氏不是个容易放弃的,后宅的女子,只为了争而已,争爷们争儿女争宠爱争脸面。
宋芷岚低头用拨着香炉里的熏香,看到袅袅的白烟飘飘而起,轻嗅了一口,虽说味道挺淡雅,对宋芷岚而言仍然觉得有点刺鼻。
合上香炉的盖子,宋芷岚皱了皱鼻子,心里正琢磨着,最近大概是太热衷□,修为有些停滞不前,该找个由头平心静气锻炼一番心境才好。
“主子,李格格又来了。”乐琴端着新鲜的果子进门,一个又字点出了乐琴对李氏的不待见。
“来就来吧,反正这几日也习惯了,这李妹妹倒是的心性坚定的。”宋芷岚不以为意,李氏基本上隔三差五的都要来自己房里坐坐,有时候人不到,也会遣人送些东西来,要么是件绣活,要么是枝鲜花,都是些小玩意儿,却挺讨人喜欢。就算李氏是想要通过自己而搭上四阿哥,但是李氏嘴甜,奉承起来不着痕迹,讨人喜欢,常常没等四阿哥回皇子所就已经告辞了,这种欲迎还拒的手段,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于是两人面上和和气气的样子倒让皇子所里的人大跌眼镜。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待送走了李氏,宋芷岚偏着头问乐琴:“乐琴,有没有觉得李妹妹的面色苍白的厉害。”
“主子不说,奴婢还没觉得,这李格格不仅脸上没了血色,就连精神头也有些恍惚,该不会是病了吧?”乐琴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宋芷岚摇摇头,乐琴太迟钝了,前几天就觉得李氏似乎在谋划什么,刚刚看了李氏那萎靡的神色,连血色都没有的嘴唇,明显是气血不足,不知道是什么法子居然如此的伤身子,看来李氏这次的计划是势在必得呀。
作者有话要说:李氏的战斗力实在是爆弱了~~
莫非因为二呆是亲妈所以写弱了
o(╯□╰)o~
☆、刺血抄经(小修)
房门口青花瓷大水缸里的睡莲开了,粉色的花瓣招展着,不负水中仙子的美名,微风过处,送来一阵自然的清香。
宋芷岚泡在浴桶里,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清洗的干干净净。在一旁往桶里添热水的乐琴在一旁满是赞叹,那莹白细润的肌肤,整个人仿佛用羊脂白玉精心雕琢的一般,让人摸上去就舍不得住手。
“主子每天都沐浴,今儿怎么如此的仔细?”乐琴满是奇怪,宋格格生性~爱洁,每天都不间断的要洗浴,今儿尤其认真呢。
“因为要斋戒呀,自然要更用心的沐浴更衣才好。”宋芷岚不在意的说道,孝懿仁皇后的忌日快要到了,自己焚香斋戒三个月也好全了这一段因果。
见宋芷岚起身,乐琴忙把手上的衣袍披在宋芷岚身上,又用帕子为宋芷岚擦着潮湿的黑发。
待头发干了之后,宋芷岚身上一件首饰也无,仅用银扁方固定住小两把头,整个人秀雅出尘,竟不似凡中人。
宋芷岚仔细对着铜镜看了看,唔,虽然太素净了些,但这样也清爽,很满意的往书房走。
乐琴从厨房里端来点心茶水也跟了去,就见宋芷岚正在铺开宣纸,忙放下托盘说道:“主子,让奴婢来吧。”
“行了,这要我自个儿亲自动手才成,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的。”宋芷岚笑着制止住乐琴,摆摆手让她下去歇歇。
乐琴依言退了出去,宋芷岚往砚台里添了些水,右手捏着块徽墨,一圈一圈的研磨起来,砚台里的水儿很快就染上了乌黑墨色,黑亮浓郁。
搁下墨条,宋芷岚又点起檀香,一股细致悠远的香味飘散开来。带着庄严的味道,宋芷岚提笔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的抄写经书。
果真在沉静下本心之后,宋芷岚停滞不前的修为开始有了缓慢的进展,每次抄经都不由自主的运起真元,心境越发的空明,与真元相守,循环反复,息息归根,反而合了自然之造化。
宋芷岚的心台越发的清明,身体内的真元也凝练的越发精纯,一遍一遍的流转过身体之后,整个身体更加轻盈起来。
四阿哥到的时候,宋芷岚正捏着一张宣纸轻轻吹干,神色肃穆的紧。四阿哥倒是惊讶宋芷岚的样子,走到书桌面前,就嗅到檀香的味道,心中惊讶,再一看宣纸上的内容,居然是《僧伽吒经》,这经书是讲消灭无量之罪业,得以消除苦的种子,带来未来多生多世长远的果报,获得直到成佛的安乐。惊奇之下不由开口道:“怎么想起抄经书了?”
“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让通报一声,倒把婢妾吓了一跳。”宋芷岚早就感觉到四阿哥进门,只是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到门口的时候,见你认真的紧,就没叫乐琴通报了。”四阿哥坐了下来,打量着宋芷岚,穿的太素净了,不知道还以为在守孝呢。
“怎么穿的如此素净,那些个首饰不喜欢了?”这样看倒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韵味。
“正巧,婢妾有事要和爷商量呢。”宋芷岚轻巧的为四阿哥倒了一杯茶水。
四阿哥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润润喉,滋味差了些,待会儿打发苏培盛送些上好的贡茶来,漫不经心的问:“有什么事要和爷商量?”
“爷,再过三个月就是主子娘娘的忌日,婢妾想着这三个月斋戒沐浴焚香抄经,也好全了主子娘娘对婢妾的恩情。”宋芷岚握住四阿哥的手,轻轻开口道。
四阿哥手一抖,半响没有开口,只感觉覆盖着自己手背的小手带着暖意,让自己冰凉的心都有了温度,至少在宫里,除了自己,还有人真心记得皇额娘。
“嗯,爷陪你一起斋戒。”四阿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和缓的面色,反手把宋芷岚的小手握住。
“爷的身子骨本就单薄,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养起来,若是斋戒,怕是爷受不住,而且德妃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宋芷岚软语相劝,尤其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里能耐得住。
四阿哥很想反驳宋芷岚的话,但是不得不承认,若真的这样做了,完全是一个耳光扇在德妃的脸面上,那他和德妃母子关系怕是要形同陌路,尤其他最多只是养子,这样做也名不正言不顺。
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把宋芷岚圈在怀里,宋芷岚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静谧温情。
另一个院子中的李氏,一样在专心致志的抄着经书,红玫则在端着一碗阿胶红枣粥进来,看着经书上一片刺目的红色,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下,立在一旁,直到李氏停下笔。
“主子,喝点阿胶红枣粥吧。”红玫看着李氏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满是心疼的劝慰。
李氏站起来,猛的一阵晕眩,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只得用手撑住桌子,红玫忙上前两步搀扶住李氏,把李氏扶到矮榻上,蹲□子帮李氏褪去鞋袜。见李氏眉头紧皱,小心的用手指按压着李氏的太阳穴。
李氏轻轻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问红玫:“我抄经书的事儿没人知道吧?”
“没有,不过奴婢得了消息,那宋氏也在抄经书,还斋戒了,今儿厨房就是做的素斋。”红玫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李氏。
“哼,她抄经书更好,到时候让四阿哥看看到底谁的心最诚。”李氏略带点得意的笑了起来,又问:“这个消息靠得住吗?”
“消息是从大宫女白筠那儿得的,似乎从前宋氏得罪过她,一直看宋氏不顺眼,被奴婢几句话就撬出来了。”红玫一贯的沉稳,早已开始收买皇子所里的人,倒是比宋芷岚身边的乐琴能干许多。
“那就好,既然宋姐姐有事儿忙,我也不便打搅是不是,不过,每日的东西可不要望了送,今儿就把那绣好的荷包送去吧。”李氏轻笑起来,睁开双眼,满是志得意满的傲然。
收到荷包的宋芷岚,转身看着四阿哥,手里勾着个天青色的精致荷包一晃一晃的,窃窃笑了起来:“爷,这李妹妹可是惦记着爷惦记的紧,连荷包都巴巴送过来,婢妾这个筏子也太不值钱了。”
四阿哥仔细的一看,果然,天青色的绸缎上绣着山石流水,绣工虽然精致大气,但却不是女孩子用的式样,只是看着宋芷岚那带点儿小坏心眼儿的笑有些无可奈何:“你倒是计较起来了,怎么送的吃食你就巴巴吃下肚儿呢。”
“这可不一样,若是爷喜欢就挂上。”宋芷岚随手就把荷包扔给乐琴,“整理个箱子出来,放李妹妹送来的东西。”
“不喜欢扔了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好歹也算是一份心意,不用的话就搁着吧,扔了就太糟蹋了。”宋芷岚笑了起来,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
就这样,李氏送的东西被宋芷岚收了起来,喜欢的就用用,不喜欢的就放好。李氏也没有来打扰宋芷岚,接下来的三个月,日子过的平静无波。宋芷岚每天焚香沐浴斋戒抄经,虽然四阿哥还是宿在宋芷岚院子里,但是每天的情~事却是停了下来。
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入犯乌珠穆沁发动叛乱,朝堂震动,七月康熙帝下诏亲征,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子胤禔为副将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远大将军,出喜峰口征讨。
七月初十,整个朝堂都为了皇上亲征葛尔丹而忙碌着,孝懿仁皇后忌日似乎已经被康熙皇帝忘在脑后了。
这日的天灰蒙蒙的雾霭沉沉,在奉先殿伺候的宫人早已点起了油灯,淡黄色的火苗摇曳着,空荡荡的宫殿中牌位、供器、祭器纤尘不染,无端让人觉得凄凉。
早晨请安的时候,李氏穿着素净的宫装前来请安,几日没见,李氏居然又消瘦了不少,纤细的身段裹在宫装里,空空荡荡,让人说不出的娇弱怜惜。
李氏手捧着几卷经书,用雾蒙蒙的眼看着四阿哥,轻轻柔柔的表心意:“爷,今儿是孝懿仁皇后娘娘的忌日,婢妾手抄了几卷经书,以求能表孝心。”
四阿哥冷漠的扫过那几卷经书,却被吸引住了,伸手接过,翻开一看,都是血色的簪花小楷,还有一丝血腥味飘荡开来,这居然是用血抄出来的!
大受震动的四阿哥抬起眸子复杂的看着李氏那苍白的仿佛冬天的初雪一般的面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虔诚。
宋芷岚也好奇的扫过经书,微微扬眉,刺血抄经,这李氏果然是能耐人,自己这用徽墨抄写的经书完全就被比下去了。
李氏看着四阿哥那有所触动的神色,心中大为得意,又看到一旁也放着几卷经书,这下,还看宋氏怎么独占爷。
苏培盛也是咂舌不已,这李氏为了翻身可真是下得了血本,不过是借机邀宠而已,心中虽有所想,但是开口提醒四阿哥道:“爷,时辰到了。”
有些心神恍惚的四阿哥“嗯”了一声,稳住了心神,示意苏培盛带上宋芷岚和李氏抄的经书,目不斜视的出了门。
见四阿哥走了,李氏脸上露出了丝得意的笑:“妹妹有事,就先走了,姐姐自便。”
“请。”宋芷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对李氏那高高在上,一副女主人的态度不以为意。
不得不赞叹一句,李氏的做法确实有用,当天晚上四阿哥便歇在了李氏的院子里,虽说没有做什么,但是这个却是代表了一个昭示,李氏翻身了。
尤其四阿哥一连三天都跨进李氏的院子,这在之前几乎是没有的事儿,虽说四阿哥会招李氏侍寝,但却只是偶尔一次而已,这样的情况下皇子所里的风向有些变了,大多数伺候的人对李氏的态度殷勤起来,比起之前公事公办的态度简直是翻了个面儿一般,很多嫉妒宋芷岚受宠的宫女都觉得宋芷岚要失宠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亲想要抽二呆~~
果断顶着锅盖逃走~~
☆、生辰
乐琴手里端着点心进来,就看到宋芷岚还是那悠然自得的样子,满是怏怏不乐,却又不知如何劝慰,爷已经三天没有踏进主子的院子了,怎么主子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笑的看了乐琴一眼,抬起手中的白瓷青釉如意细莲纹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茶水碧绿清澄,雅香袭人,入口鲜爽生津,回味甘香。
李氏这得宠可是靠着自己的精血换来的,老实说,那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经书,让自己看了都有些佩服呢。不过,修道者的精血不同于凡人,那精血可是经过真元的洗涤,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也是修真者凝练真元的载体,损失一滴精血都会让她心疼的,这种明显是赔本的买卖的蠢事她可不会做。
特别是若用精血抄经,那经书便有了沟通天地灵气的媒介,尤其是供奉到奉先殿。这种供奉的殿阁,不止有天地灵气,还有着凡人的意志,冤魂枉死的负面力量,时间长了,指不定那经书变成什么样子。
若四阿哥不来的话,倒也清静,虽说后宅的争斗在她看来挺有意思,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这样对于炼心虽说有几分帮助,但太过反而会失了本心,这样把握不好反而得不偿失。尤其她更渴望能够早日挣脱天道是束缚,了结身为宋氏女的因果,自由是她唯一追求的东西。
她现在对于四阿哥的感情,确实有几分真心,毕竟几年的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这个感情太浅薄,浅薄的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浪的击打。
宋芷岚颇有我自巍然不动的淡然态度,而四阿哥则是内心备感纠结。
李氏突如其来的刺血抄经让他极为震动,也觉得以前对李氏太过于冷淡,这是一方面的缘由,更重要的是,他是亲眼看着宋芷岚一笔一划的抄写经书,以宋芷岚对待孝懿仁皇后忠心,为什么没有想到刺血抄经?越这样想就越觉得不舒服,就好想那么期待宋芷岚,突然被李氏给比下去了一样,连带对李氏的态度也有些复杂矛盾。看似宠吧却又冷漠的很,看似冷淡吧,偏偏又连着三天都到李氏的院子。
四阿哥刮着茶盖,不言不语,越想越觉得头疼,低声问苏培盛:“苏培盛,你说,李氏到底是怎样的人?”
苏培盛立在一旁,听到四阿哥的问话,躬下~身子赔笑小心翼翼的回话:“李格格才新进门,哪能让奴才多嘴置喙呢。”
“也是,李氏才新进门……”四阿哥微微带了点笑意,却突兀的戛然而止,眼睛恶狠狠的眯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凉了下来:“新进门!爷倒忘了这茬。”
“苏培盛,你去把李氏这两个月的膳食单子取来给爷过目。”四阿哥的声音里带着满是风雨欲来的气息。
苏培盛心中一惊,答应一声,小心的退了出去,看了李氏这几天的宠又到头了。
手脚麻利的取来李氏的膳食单子呈给四阿哥过目,四阿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脸色越来越沉。
苏培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立在一旁,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压抑的氛围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好,好的很,刺血抄经!!哼!!”四阿哥心里怒极,反而笑了起来,苏培盛恨不得消失在房间里。
随手把膳食单子交给苏培盛,四阿哥起身就走,刚到门口,就看到李氏手里端着一碗羹汤,见到面无表情的四阿哥,脸上漾起清雅的甜笑:“爷,婢妾刚刚炖了人参珍珠鸡,爷喝一些暖暖胃吧。”
四阿哥冷冷的看着李氏那柔情似水的笑,心底一晒,自己到底高看她了,想到那血淋淋的经书,顿了一顿:“李氏,既然你如此心诚,那就闭门念经祈福三个月吧。”
李氏一惊,才养出一点儿血色的脸庞顿时苍白无比,这是被禁足了,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对自己宠爱无比,转眼之间就把自己打落尘埃?
不甘心的咬了咬唇,李氏抬起秋水般明眸的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四阿哥,嘴里答应着:“婢妾听爷的吩咐,一定虔诚的念经祈福。”
待四阿哥走远了,李氏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手上的鸡汤也洒了一地,红玫惊慌失措的扶着李氏:“主子,主子……”
李氏的狼狈宋芷岚是看不到的,就在宋芷岚津津有味的喝了一碗红枣粥之后,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四阿哥大步进了房间,苏培盛小跑在后面跟着。
四阿哥面沉如水,宋芷岚很好奇,怎么没有和李氏浓情蜜意,反而是怒火压抑在心底要爆发的样子。
屋子里的人忙而不乱的向四阿哥请安,四阿哥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只是带了点疲倦的把宋芷岚给搂在怀里。
他不想把李氏想的太下作,但是一想到那震撼他的经书只是李氏争宠的手段,居然利用皇额娘来争宠,其心可诛,他觉得受不了。
是的,刚开始四阿哥是被李氏感动了,扰乱了心神,但是回过神之后,他总觉得不对劲,直到刚刚问起苏培盛,苏培盛的那句“新进门”才让他觉得不妥,一个进门才几个月的秀女,怎么就对皇额娘的感情浓厚到不顾及身体刺血抄经呢?后来更是看了李氏的膳食单子,鸡鸭鱼肉,燕窝人参阿胶,一样不少的天天进补,尤其几次见到李氏都是涂脂抹粉妆扮的花枝招展,他才蓦然觉察到,抄经,只是争宠的手段而已。
四阿哥是亲眼看着宋芷岚如何的洁身斋戒焚香祈祷的,没有穿红戴绿,没有涂脂抹粉,就那么素面朝天的进行斋戒,每天吃的都只是白菜豆腐,连香油都不搁一点,只放一点点盐调味而已,味道寡淡的让人几乎食不下咽。至于最喜欢的点心,更是一口没吃,这种近乎自虐的举动,宋芷岚过了整整三个月。
每次四阿哥都看不过眼劝宋芷岚用一些其他素菜,却被宋芷岚拒绝了,那种严肃的心情让四阿哥怦然心动。只是四阿哥那种脉脉的温情被李氏太过于抢眼的举动给压制住了,现在,细细想来,四阿哥对这几天冷落宋芷岚有了些许的歉疚和怜爱。
把李氏禁足三个月,只是一个警告,李氏是额娘特地指给他的,他不想和额娘闹的太过了,尤其李氏还刺血抄经,这件事有不少人知道,他也不想被人闲话太过了,就这样冷着吧,反正皇子所里多一个闲人他也养得起。
宋芷岚感觉到四阿哥浑身冷漠的气息淡去的很多,也不说话,任由四阿哥搂着,微微一叹,还是个孩子呀。李氏为了宠爱太过急躁了,其实比起来,宋芷岚抄经一样有私心,但是好歹放了两分真心,那卷经书能消除业罪,让孝懿仁皇后能早登极乐,也算全了这份因果。
想着想着,宋芷岚一晒,自己和李氏相比,其实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李氏貌美如花,知情识趣,手腕过人,偏偏李氏缺了那分运气。
就这样,李氏费尽心思,只在皇子所里翻起了一个小小的浪花,又被压了下去,禁足三个月,只是表明四阿哥一个不待见的态度而已。
康熙二十九年八月,康熙皇帝的舅舅佟国纲战死,消息传来,康熙皇帝大悲,九月,康熙帝赐银五千两,祭四坛,谥忠勇。谕曰:“每一思之,痛不能已!”亲书碑文,颇多褒扬。十月,命福全率军撤回。
在这样的氛围内,四阿哥的生辰也到了,不想惹起康熙的不快,德妃娘娘亲自嘱咐四阿哥不必大办生辰,就连请兄弟们喝酒也推了才好。
四阿哥也知道如今这风尖浪口的,也不想太惹皇阿玛注目,虽然心下不快,却也答应了德妃不会大办。其他的兄弟也是人精儿,生辰这天,只亲自送了礼物,略坐了片刻也都告辞了。连撒泼打滚想要留下来的十三阿哥也被送回了庶妃章佳氏那儿。
傍晚,夜幕落了下来,圆盘一般的明月升上天空,夜空黑压压的,月华中天,皎洁明亮,月光洒落,遍地银辉。
四阿哥满怀委屈,皇额娘在的时候,他的生辰纵使不会如何奢侈,但也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可是今天却是如此冷清,只有兄弟们送了些礼物,皇子所里的奴才磕了头而已。
宋芷岚看着四阿哥落寞的样子,倒也没有说什么,只记得以前自己过生辰的时候,额娘会亲手做一碗长寿面,那种温暖而不炽烈的亲情,每每回想起来都让心口暖洋洋的。
李氏也被解禁出来了,送上了自己精心做的鞋袜,四阿哥收到的时候面色淡淡的,不见喜恶。
宋芷岚的礼物老早就弄好了,是一柄亲自绘画的黑漆竹股折扇,上面有浓彩淡墨的山水画,笔情恣纵,苍劲圆秀,逸气横生,让四阿哥一看就爱不释手。
虽说喜欢宋芷岚的折扇,但是四阿哥还是不满意,太常见了,一点心意都没有,不由得开口抱怨。
宋芷岚抽了抽嘴角,竹股是自己亲手劈的亲手打磨的,扇面也是自己亲手绘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知道折扇是宋芷岚亲手做的后,四阿哥心中一阵窃喜,居然拉着宋芷岚的手,打开了折扇,认认真真的说道:“你瞧,这个扇柄黑漆上了黑漆,和山水画一点都不搭调,最好的应该是竹股的原色,这样更加清新淡雅,扇柄也短了一些,再加长半寸,扇子看起来才轻盈修长。尤其扇柄的下部分,应该打磨的圆润光滑才好,嗯,画的不错,其他的没什么了,若是有印章就更好了,爷不会嫌弃的,你放心好了。”
末了还板起脸指责:“你说过生辰要吃寿面的,你都没有做给我吃。”
宋芷岚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四阿哥,这个满脸孩子气的人是平日里还算老成持重的四阿哥?被人夺舍了吧。巴拉巴拉的指责扇子一通,还拉着自个儿的手要吃寿面。宋芷岚若是再混个几百年,就能知道这种夹杂着无语郁闷各种心思混杂的感觉就是囧。至于寿面,那桌子上就有,可是厨娘精心准备的,让人看了都食指大动。
被四阿哥缠的烦了,也就挽起袖子,还真亲手做了一碗面条,幸好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有。
雪白柔韧的面条捞在碗里,浇上浓郁鲜香的老鸭汤,搁上一勺厨娘做的肉酱,撒了几粒切的细细的葱花,喷香扑鼻。
四阿哥也不怕烫,吃的津津有味,末了,连汤都喝完了,最后用帕子擦擦嘴,嘟囔一句:“以后每年生辰都要下面给爷,记住了吗?”
看着四阿哥那满怀期待的样子,宋芷岚觉得好笑之余也觉得有些心酸,四阿哥如今的处境颇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味道,点头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看到岛国一漫画家请假的理由居然是「打手枪太激烈以致包皮系带裂伤」= =
我勒个去,这个理由太彪悍了
森森的觉得以前看的断更理由真心爆弱了
☆、过渡
四阿哥拉着宋芷岚的手回房,虽然时辰已经晚了,但是四阿哥仍然没有什么睡意,宋芷岚笑着推开了矮榻后面的窗户,丝丝凉风吹了进来。
“乐琴,去温一壶梨花白来,在弄两个小菜。”宋芷岚吩咐乐琴,反正明儿四阿哥能休息一天呢,喝点小酒也好。
乐琴的速度很快,手脚麻利的取来一壶温酒,后面跟着的几个宫女端着几个盘子,放下之后,宋芷岚也不用她们伺候着,让宫女都下去了。
宋芷岚提起酒壶轻巧的倒出一杯热酒,清冽剔透的酒水倾泻中一股馥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宋芷岚嗅了一口,果真是上等的梨花白。
莹白如玉的手托着翠绿的酒杯捧到四阿哥面前,四阿哥接了过去,一仰脖子喝了,宋芷岚笑了起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一饮而尽。
“果真是好酒。”宋芷岚睁着水润清澈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酒壶,倒是比自己的前世喝的酒要醇一些,才伸手还没触到酒壶,就被四阿哥把酒壶给提了起来。
“原来岚儿还是个酒鬼。”四阿哥看着宋芷岚面上一片醉人的酡红,如此良辰美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宋芷岚被四阿哥那句“岚儿”给叫的起了鸡皮疙瘩,这种语气,倒是有几分自己前世挑逗女子时候的诱惑。
看着宋芷岚不说话的之盯着酒壶,四阿哥一笑,就着酒壶就灌了一口酒,宋芷岚舔了舔嘴唇,心中的火气有些憋不住,凑了过去亲吻住四阿哥。
那亲吻滚烫而火热,四阿哥被宋芷岚突发的强势刺激的一时没了反应,被压倒在了矮榻上。宋芷岚撬开了四阿哥的唇,舌头略显的有些粗鲁的扫了进去,酒香弥漫,不仅吸干了四阿哥口中的酒液,还和四阿哥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一种说不出的酥麻快~感流向四阿哥的四肢百骸。
四阿哥的脑子被宋芷岚亲吻的晕晕乎乎,那种强烈的感觉甚至让他泄出了些微低哑难耐的呻吟,那种强烈的刺激,让四阿哥沉溺其中。
觉察到四阿哥的激动,甚至主动凑近的时候,宋芷岚眼神幽暗,最后扫过四阿哥的舌,便退了出去。看着四阿哥大口吸气的样子,带点得意的笑了起来,让人失控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
纵使宋芷岚退了出去,但是四阿哥还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来,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从来没有过,那种翻滚的,不受自己掌控的欲~望,让他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错觉。
抬眼望去就看到宋芷岚带了点小得意的笑,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似乎被小瞧了去。
宋芷岚略带点挑衅的看着四阿哥,那种火辣辣的眼神,专注浓烈,甚至让四阿哥的身体腾升出一股滚烫的欲~望,想要压倒她,撕碎她,掠夺她,让她在自己的身体下绽放呻吟。
两人都有着相似的想法,褪去衣服的身躯缠绵在一起,那种无以伦比的感觉畅快淋漓,四阿哥甚至有一种死在了宋芷岚身上的错觉。
第二日早晨的时候,宋芷岚呻吟的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散乱着各种衣物,果然酒是助兴的好东西。
四阿哥感觉到宋芷岚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看着宋芷岚不安分的趴在自己身上捏捏摸摸,有些无力的一笑,抚摸着宋芷岚光洁如玉的背,轻声问:“岚儿在干什么?”
宋芷岚又是一抖,怎么听的这么别扭,手指无意识的在四阿哥的胸膛画着圈圈,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大哥好不好,前些年见额娘的时候,额娘说大哥从军了。”
“你哥哥?前不久大军班师回朝,皇阿玛多有论功行赏,你哥哥叫什么?”四阿哥的记忆极好,依稀记得似乎有个姓宋的士兵。
“宋苍峦,爷应该不知道,哥哥去从军的时候,额娘哭了好久呢。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能有这个志气也挺好。”宋芷岚想了一想说道。
“宋苍峦,正七品把总,这次论功得赏戴五品军功,二伯对他赞不绝口,你不提爷还没想到他居然是你的哥哥。”四阿哥很是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宋芷岚的哥哥倒是个有几分能耐的。
“是吗?哥哥如此争气,婢妾想着哥哥那威风凛凛的样子,都觉得哥哥能干,真好。”宋芷岚笑弯了眉眼,满心的喜悦,她的哥哥从小是个志气大的,虽说走了佟家的关系从军,宋芷岚还很担心,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的,不过富贵险中求,显然哥哥的仕途还算顺坦。
“确实,你哥哥倒是个能干的,爷记得岚儿还有两个弟弟?”四阿哥若有所思,原本只是觉得宋芷岚的家世平常,没想到有个哥哥还算争气。
“大弟是个读书人,考上了秀才,明年大比,到希望能得个功名呢。二弟是个爱玩爱闹的,没个定性,额娘也疼宠一些,也不知道现在稳重了些没有。”宋芷岚想到家人,眼眶微微一热,这些年没见着实想念的紧,以前当宫女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成为了格格,更是连额娘的面都没得见了。
“嗯,爷知道你想念额娘的紧,待爷以后出了府,行事方便些,岚儿见你额娘也容易,过些日子让你额娘进宫一趟吧,这个恩典爷还给得起。”四阿哥许诺着,丝毫没想到他离出宫建府还要很多年,久到他娶了福晋,生了儿女。
“好,爷要说话算话。”宋芷岚很高兴,她怀念那个家。
四阿哥亲了亲宋芷岚的额头,翻身坐了起来,唤了一声:“苏培盛,带人来伺候着。”
苏培盛在门口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指挥着宫女们为四阿哥穿衣,挂配饰的时候,四阿哥止住了宫女为他挂的荷包,说道:“把那蓝色的扇套取来,挂上昨儿那柄黑漆竹股折扇。”
宋芷岚一听,扶额不言,这十月天的挂折扇,四阿哥会被兄弟们嘲笑的吧。宋芷岚在乐琴的伺候下穿上一身雪灰色缎绣水仙宫装,套了一件樱草色竹子纹缎小坎肩,干净秀雅,乐琴手很巧的帮宋芷岚梳了一字头,簪了朵醉蝶花式样的时新宫花。
正打理妥当了,时辰比往常晚了一些,早膳已经传了上来,摆放的整整齐齐,四阿哥和宋芷岚才刚刚坐下,就听到下人通传:“十三阿哥到。”
人未到,十三阿哥粉嫩嫩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四哥,四哥,弟弟来看你啦。”
话音未落,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十三阿哥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个圆球儿,大红色的马褂还镶着一圈毛茸茸的狐狸皮,衬的十三阿哥胖乎乎的特别喜人。
“小心。”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双手撑着高高的门槛,踮起小短腿气鼓鼓的想要翻进来,看了后面几个伺候的奴才一眼,拧起眉,起身走到十三阿哥面前,双手一抄,就把十三阿哥给抱在怀里,边走边问:“今儿怎么老早就来了?”
“今儿四哥不是能休息吗?弟弟特地起的老早呢。”十三阿哥的声音奶声奶气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让人听的心中一荡,恨不得抱进怀里揉捏揉捏。
四阿哥把十三阿哥放到椅子上,十三阿哥直着腰板坐着,姿势很是挺拔,虽说有些小淘气,但是规矩十分的不错。
“十三爷想要吃点什么?今儿新做了点心,味道很不错的。”宋芷岚笑着指着一碟子什锦糟糕。
“有劳小四嫂,小爷已经用过早膳了,既然小四嫂盛情相邀,那小爷就用一些吧。”十三阿哥看到点心眼睛一亮,大力点点头,还一副是你强烈要求小爷吃小爷才给你面子吃的傲娇小模样。
宋芷岚被逗乐了,就连四阿哥都笑了起来,轻轻捏一捏十三阿哥的小脸,把那碟子什锦糟糕挪到十三阿哥的面前。
十三阿哥吃东西很是认真,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到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好似小松鼠进食一般,分外可爱。
用完早膳,四阿哥居然亲自给十三阿哥擦干净小脸蛋,十三阿哥也仰着脸任由四阿哥拿着帕子为自己擦脸,大约是四阿哥力气大了点,放下帕子之后,十三阿哥的小脸蛋红彤彤的,有些地方还有点红痕。
宋芷岚忙招呼乐琴取来了药膏,轻轻是为十三阿哥抹上,边抹边道:“十三爷怎么也不说一声,痛不痛?”
十三阿哥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很开心的样子:“四哥帮弟弟擦脸呢,一点都不疼,四哥别忘了,你说过要教弟弟写字呢。”
四阿哥听的心里头一酸,十三弟的额娘不是个得宠的,在皇阿玛心里也排不上号,既然他与自己亲近,那自己就多疼一点吧。摸了摸十三阿哥的小脑袋,口气温和:“四哥一诺千金呢,来,跟四哥去书房。”
十三阿哥听了四阿哥的话,笑的很开心,用脑袋蹭蹭四阿哥的手,主动伸出小胖手拉住四阿哥,四阿哥心里想,以后自己的儿子像十三一样乖乖的就好了。
宋芷岚端着点心茶水到了书房,见十三阿哥认认真真的握着毛笔写大字,大概是年纪太小了,手软软的还有些握不住,走近一看,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皇阿玛”三个字,有些地方还糊成一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爷,十三爷,用些点心吧,有十三阿哥最喜欢的奶茶。”宋芷岚把点心放到桌子上。
“真的吗?小四嫂人真好。”十三阿哥很高兴,他喜欢喝奶茶,但是不喜欢放盐熬出来的,有天小四嫂把奶茶里的盐换成了蔗糖,熬出来的奶茶香香甜甜的,可好喝了。
四阿哥唤人进来,亲自用湿帕子帮十三阿哥擦干净了手,才把点心奶茶移到十三阿哥面前。
宋芷岚露出了温柔的笑,这四阿哥哪是养弟弟,分明是养孩子呀,事事过问,处处精心,在这皇宫里倒也难得。
随后的日子,十三阿哥往四阿哥住的地方跑的更勤快了,有时候十三阿哥来的时候四阿哥不在,宋芷岚就充当了老师的角色,拿着《三字经》为十三阿哥启蒙,或者教十三阿哥写大字。
十三阿哥同四阿哥和宋芷岚的感情比起以前越加的浓厚亲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在后台看到了一个炸弹,二呆震惊了亢奋了语无伦次了,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终于把霸王票的蛋蛋给破了!!
╭(╯3╰)╮多谢某猪亲的炸弹厚着脸皮么一个
☆、塞外
转眼秋去春来,康熙三十年的四月,虽然有些凉风,但是对于殿试的考生而言,却是有些颇为醒脑。
康熙随意的溜达了一圈,倒是被一个一个还带点稚气的考生吸引了,如此清俊年幼,倒是颇为显眼,偏头低声问起身边伺候的李德全。
李德全倒是个机灵的,早把各个考生的背景打探的清清楚楚,低声回道:“回万岁爷的话,那位考生名叫宋苍峰,是六品主事宋金柱宋大人的嫡二子。”
康熙听得点点头,笑了起来:“这宋金柱倒是有两个好儿子,朕记得二哥曾赞许过的宋苍峦也是宋金柱的儿子罢。”
边说边走到宋苍峰的跟前,看了眼卷面,那字铁画银钩,颇有几分笔力,倒是不错的,可惜年纪太小了些。
阅卷的时候,康熙特地命人宋苍峰的卷子,文笔流畅,用词虽有些稚嫩,但立意却颇为新颖,尤其那手好字让康熙颇为喜欢,又想到宋苍峰过人的外表,红笔一圈,便把宋苍峰点为探花。
四阿哥也得了消息,知道宋芷岚的弟弟被钦点为探花,倒也为宋芷岚高兴,若是宋芷岚的兄弟争气些,那宋芷岚在皇子所里也更有底气。
特别是康熙躬莅边外抚绥,点了好几个阿哥随驾,胤禛也在其中,后宫中康熙帝只带了几个品级低的贵人。
阿哥们自然会带一两个妻妾去,四阿哥盘算着,把宋芷岚带去看看边塞的风光,尤其今年四福晋就要进门了,好歹要给福晋一些脸面,不能时时刻刻都腻在宋芷岚房里,趁这个机会也有好几个月相处呢。
四阿哥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茶水,咳嗽一声,故作平淡的告诉宋芷岚要去塞外的消息。
宋芷岚眼睛一亮,她十几年几乎都没有机会外出,有了这个机会出去,也挺不错的,看看四阿哥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却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
被四阿哥期待的小眼神看的小心肝不争气的跳了跳,宋芷岚主动抱住四阿哥,笑眯眯的夸奖:“爷,你真好。”顺便在四阿哥的脸上亲了亲。
四阿哥裂了咧嘴,又板起脸来,认真道:“巡塞的时间得好几个月,该带的苏培盛会收拾。”
“哦,那婢妾也得带些女孩子用的东西。”宋芷岚耸耸肩,塞外风光一定很壮阔。
“对了,正巧让针线上人帮你做两套骑装,到时候,找匹温顺的小马,让你过过瘾。”四阿哥搂着宋芷岚的腰,轻轻的嗅着宋芷岚身上的馨香。
“到时候爷陪着你溜达溜达,那草原的风光和京城相比可是不一般,真的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上一次随皇阿玛木兰围猎,爷还亲手猎到鹿呢,那可是爷第一次猎到鹿,虽然是小小的一只。”四阿哥声音低了下去,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就连皇阿玛都夸奖爷了。”
“爷真能干。”宋芷岚继续笑眯眯的夸奖,其实很怀疑就四阿哥这个小身板真的能打猎?
听了宋芷岚的夸赞,四阿哥更加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伴驾的经历,说路途的风景,说打猎时候的趣事,说蒙古族的喜好,完全止不住嘴,滔滔不绝。
宋芷岚看着难得露出少年跳脱心性的四阿哥,也带着微笑认真的听着,偶尔轻声问些自己感兴趣的,这让四阿哥说的更起劲儿了。
十三阿哥知道四阿哥要随驾的事儿,羡慕的快要淌口水了,一个劲儿的嘀咕着自己要快快长大,才好去打猎,磨的四阿哥答应捉一只小狐狸给他才罢休。
出行的时候,宋芷岚和乐琴坐在马车里,只听到马车外传来的马蹄声清脆作响,马车走的很稳,完全没感觉到震动,乐琴蛮有眼色的给宋芷岚垫了个垫子,靠着软绵绵的挺舒服。
宋芷岚百无聊赖,轻轻的掀开了帘子,露出了一丝缝隙,看到马车旁边有着跨刀的护卫,四阿哥也骑着马在一旁,见到宋芷岚的小动作,眯了眯眼,扬扬下颌,示意宋芷岚别好奇的随意东张西望。
宋芷岚朝四阿哥露出个笑,也就把帘子放下了。巡疆的队伍很长,旌旗猎猎,声势浩大,浩浩荡荡的很是显眼,车马又多,行程可快不起来,宋芷岚每天抓住机会修炼运行真元,真元的运行到更加顺畅了。
到目的地的时候,宋芷岚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面前是一片的蒙古包,虽说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细心的分出了卧房和厅堂来。
“宋格格,主子吩咐您先歇一歇,莫要随意走动。”一个小太监掀开帘子进来传达着四阿哥的意思。
“我省的,你回去伺候爷吧。”宋芷岚也不想出去,以她现在的地位见了个人就得行礼,何必出去找难看。
夜幕降临的时候,宋芷岚出门方便的时候,看到远处传来了熊熊的火光和喧嚣的热闹。看来,那地方就是正在举行宴会的地儿了,一扫而过之后,宋芷岚便低头进了帐篷。
乐琴端来了菜肴,宋芷岚一看,分量倒是十足,大块的烤羊肉,大张的古馅饼,还有大杯的奶茶和一壶马奶酒,宋芷岚尝了两口烤羊肉和古馅饼便停下了筷子,倒是对马奶酒极为喜欢。
那马奶酒呈现半透明状,嗅起来有一股特殊的奶香味,品一口,口感圆润、滑腻、酸甜、奶味芬芳,味道不同于前世喝的酒,果真是“味似融甘露,香疑酿醴泉”。
四阿哥回来的时候,时辰有些晚了,苏培盛扶着四阿哥,跌跌撞撞的躺到了床上,几个宫人伺候着脱去的鞋袜,又端来热水擦脸,四阿哥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手挥着,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凑近一天,嘴里叫着的是“岚儿……”宋芷岚倒是也听到了,不过要让她去伺候醉鬼,想了想对苏培盛吩咐道:“苏总管,这儿我来伺候吧。”
“奴才就在外间,宋格格有事的话唤一声就成。”苏培盛倒也没说什么,有宋格格担着也行。
待奴才全退了出去之后,宋芷岚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四阿哥,微微一笑,手指在四阿哥的睡穴上微微一使劲儿,四阿哥立刻就熟睡了过去。
轻轻推了推四阿哥,宋芷岚很满意一笑,自己看的医书还是挺有用的,看,这不就结了。
第二日,四阿哥起身的时候,呻吟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宫女太监很有眼色的伺候着四阿哥穿上了铠甲。
宋芷岚倒也是第一次看到四阿哥铠甲的样子,看了看,默默的觉得满人的审美真的不怎么样,那铠甲又是层层堆叠起来,有些好笑,
不过,穿着铠甲的四阿哥倒是精神头十足,手里拿着弓箭说道:“今儿狩猎,虽说有护卫守护,但是仍有些危险,明儿带你去骑马。”
“爷放心吧,婢妾哪都不去,就在帐篷里候着。”宋芷岚点点头答应下来。
四阿哥很满意的点点头,又亲亲宋芷岚的额头,背着弓箭带着侍从出门去了。
不过宋芷岚得知所谓的围猎就是一群人呼啦啦的围着皇子,拎着弓箭寻找被侍卫提前驱赶的猎物的时候,微微扭了一扭嘴角,这种打猎真没意思。
下午的时候,四阿哥有些灰头土脸的回来,脱了衣服之后,感觉满身的汗味尘土味,很有眼力的宫人抬来了热水。
四阿哥泡到浴桶里,想了一想,又嚷嚷:“岚儿,岚儿,爷今儿为你猎了只狐狸,你也该为爷搓背。”
说得那是一脸的义正词严正气凌然的样子,宋芷岚被四阿哥这有些无赖的行径给惊到了,嗤笑起来。
还真拿着帕子帮四阿哥搓背,那带点冰凉的手指抚上四阿哥的背,暧昧的从上划到下面,专门找四阿哥的敏感点挑逗,四阿哥顿时觉得一阵酸软,差点儿滑坐到浴桶里。
有些恼羞成怒的扭头一看,见宋芷岚却是一脸认真的搓着背,只好摸摸鼻子,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看着四阿哥的表情,宋芷岚更来劲儿了,那软滑的小手左捏捏右搓搓,把四阿哥揉的是火气上涌,差点□焚身,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起身说道:“爷,晚宴快开始了,爷也该打理打理才好。”
四阿哥恨恨的看了宋芷岚一眼,有些无力的让其他人伺候着穿衣挂配件,临走时恼怒的捏了捏宋芷岚的脸蛋。
傍晚的时候有小太监端着盘子送了一盘子烤肉来,宋芷岚看了看,肉烤的还成,起码烤熟了,就是边角有些焦黑,用小刀片了一片下来尝尝,有些咸了,倒也能入口。
“这肉是谁烤的?”宋芷岚很好奇的问了一句,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手艺能差成这样?
“回宋格格的话,这是四阿哥亲手烤的鹿肉,特地嘱咐奴才端给宋格格尝尝鲜。”小太监躬下~身子低声回答。
“行了,去回爷的话,烤肉滋味不错。”宋芷岚笑了起来,也是一份心意,自己就不要浪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某猪、鹿子!、鹴妖子、hongdou1991a、大米饭、暗靥、猪猫尾巴各位妞儿的霸王票
看着那一连串的小萌物,二呆突然有了妻妾成群佳丽三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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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二呆已经三天没有吃肉了,5555~~农贸市场所有卖肉的都罢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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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赶快调解好,风波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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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
塞外的蒙古,就连风都是带着劲儿呼啸而过,蓝天白云下,茫茫无际的碧绿大片的野草被急风压的弯下了腰,间或能见到悠然吃草的牛羊。
宋芷岚穿着一身青莲色的骑装,骑着一匹小马,和四阿哥并排着,马蹄儿踏进草地里,没有一丝的声响,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怎么样?塞外的风光好吧?”四阿哥略带点儿得意的看着宋芷岚,眼底的专注深情一览无余。
“嗯,‘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 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 虽说缺了几分豪迈,倒也是应景儿。”宋芷岚坐在马上远目,那无边无际的草原,极为壮阔。
“最贴切的便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走,爷带你去个地方。”四阿哥很有几分豪迈的一挥手,提起马鞭一甩,□的马得儿得儿撒开蹄子奔向前去。
宋芷岚握紧缰绳,同样挥鞭,马儿发力小跑起来很快就追上了四阿哥,那奔放飒爽的姿态让一旁的护卫看的有几分赞赏。
两人穿过了一片树林,待四阿哥勒住缰绳,宋芷岚眼前一亮,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水潭。说是水潭,却也不小了,水潭边郁郁葱葱的小草,还能看见游鱼摆着尾巴划过水面,一圈一圈的波纹就这么荡漾开去。
周围全是树林,抬眼望去,蓝天寥廓,白云高远,飒飒作响的风声扫过郁郁葱葱的树林,衬的水潭一片宁静。
水潭边有几个来游玩的蒙古贵族,见到四阿哥,纷纷上前行礼,寒暄了几句,很有眼色的避开了去。
宋芷岚利索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到四阿哥身边,两人有些亲昵的挨的很近,马儿很听话的低头喝水,间或啃一口潭边的青草。
四阿哥的护卫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这水潭景色极美,往来的人挺多的,至于危险的豹子、熊之类的猛兽早已被驱逐,所以倒也没有那么多危险。
宋芷岚走近水潭,感觉到一股灵气扑面而来,微微一怔,莫非潭子里有灵物,据说灵物旁边都有妖物守候,宋芷岚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灵气虽有,但是并不浓郁,不似水潭里传来的,反而是潭子边上要多一些。
低头寻找,宋芷岚在野草丛中看到洒落着大片的红色野果,灵气却是从野果里传来的。
伸手捻了一粒,果子不大,只有东珠大小,红艳艳的极为讨喜,没有见过,举着果子问四阿哥:“这是什么野果?红彤彤的挺好看的。”
“这野果挺常见的,那边草丛里也有,味道不坏,酸酸甜甜的还行。”四阿哥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确实,挺可口的。”宋芷岚把果子仍进嘴里,唇齿留香,果然是有些灵气,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流了下去,连四肢都暖洋洋的,
看了看,这么多的野果里,只有这么一颗有灵气,倒是挺罕见的,宋芷岚叹息一声,果然天地间孕育的灵物得有些造化才能找到,今儿自己的运气倒也不错。
“四弟倒是好兴致。”一声爽朗的笑从林间传来,宋芷岚回头一看,没见过,不过看着腰间的黄带子,应该是皇子无疑,长相颇为粗犷,言语间比起四阿哥多了几份豪迈。
四阿哥转身看到来人,打了个千儿:“胤禛见过大哥。”
宋芷岚顿时明白了,这个就是大皇子,难怪如此意兴风发,去年大战葛尔丹的时候,大皇子可是攒了不少军功和人脉,就是那求攻心切带兵冒进导致佟国纲战死的黑锅也有裕亲王福全替他背了。
宋芷岚正准备请安,却眼尖的看到水潭浮出一条黑影,顿时抽了口气,莫非是因为自己摘了灵果儿,才导致此物出了水潭,也不及细想,猛推了四阿哥一把,就感到手臂一阵剧痛。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只看到水潭里闪电般的弹出一条大腿粗的黑蛇,长大嘴巴咬向四阿哥,其他人都不及反应,却见四阿哥一个踉跄往一旁退了两步,而黑蛇咬住了四阿哥格格的手臂。
宋芷岚不后悔推开四阿哥,这条蛇是因为她摘取灵果儿而引来的,若真咬到四阿哥,又结下一份因果,冤有头债有主,是她引来的祸事自然由她担着。
那蛇摇摆着身子极为迅速的缠上了宋芷岚,宋芷岚顿时大惊,运起真元抗衡,不想那蛇扭转之下,缠的更紧了,那强大的力道,差点让宋芷岚呼吸一窒,眼前一花,冷汗不停的冒了出来。
四阿哥稳住身子,转身就看到宋芷岚被一条大蛇缠住了,惊呼一声:“岚儿!”那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大阿哥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侍卫们被这个电光火石见的变故给惊了一下,还不及反应,那蛇就缠住了宋芷岚,顿时难办起来,有些举棋不定,生怕一刀下去伤了四阿哥的女人。
有个大胆的,抽出军刀,一刀挥舞下去,没想到蛇皮如此坚硬,只砍入了寸许,不想更激怒的大蛇,那蛇扭曲着身子越缠越紧,咬住的手臂鲜血直冒。宋芷岚疯狂的运行着真元护住心脉,她才重活一世,她还没有享受到自由,她还欠着这一世的父母,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这么窝囊的死在蛇口之下。
四阿哥的身子都抖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黑蛇把宋芷岚整个人卷了起来,拳头攥的紧紧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大阿哥骑在马上,叫了一声:“老四,自己的女人自己救。”
说罢,抛给四阿哥一个物什,四阿哥接住一看,却是一柄火枪,四阿哥看了眼大阿哥,稳住了心神,大步跨了过去,瞄准了大蛇的蛇头,只听一声巨响,那蛇头便爆出了个弹洞,四阿哥也不停手,接二连三的把弹药打到蛇头上,直把蛇头打的稀巴烂,宋芷岚只感觉到蛇了力道突然消失了,但是却没有什么力气爬起来,一股晕眩从脑海里炸开,全身难受的紧。
众人看到大神紧绷的躯干松弛了下来,连忙把缠绕的蛇身拖开,四阿哥奔了过去就发现宋芷岚手臂处的伤口有些发黑,这是中毒的征兆,四阿哥慌忙抱起昏迷的宋芷岚,他很害怕,他已经失去了额娘和嬷嬷,他不想再失去岚儿,尤其还是为了救他。
四阿哥甚至顾不上向大阿哥打声招呼,爬上骏马,抱着宋芷岚向帐篷疾驰而去,一旁的护卫向大阿哥告罪一声,也骑上马去追四阿哥。
大阿哥扬扬眉,摸着下巴说道:“这四弟的女人倒是个有胆色的。”低下头看着黑蛇的尸体,冷笑了起来:“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水潭里多了这么个凶物,偏偏还在四弟领着小情儿你侬我侬的时候窜出来。”
若说是为了谋害四阿哥,大阿哥怎么都不信,如今四阿哥还只是一个光头阿哥,连差事都没有一个,若说是蒙古人做的,大阿哥倒没有把握,这才会盟呢,蒙古人就给自己拆台了,那真是不长眼,算了,干他什么事呢,禀报给皇阿玛让皇阿玛定夺就行。
而四阿哥到了帐篷,命人去请随行的太医,自己轻轻的把宋芷岚放在塌上,看着宋芷岚汗津津的脸庞,把脸贴了上去,他不敢想,若是宋芷岚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他知道,或许尘世间只有这个傻女人会这么不要命的保护他,这样的感动这样的震撼这样的深情,让他如何回报。
太医到的时候,宋芷岚的手臂已经撒上了药粉,四阿哥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那黝黑深沉的眸子让太医顿时有些坐立不安,把手搭在盖着帕子的皓腕上,之后拱手道:“回四阿哥,这位小主中毒不深,每日三颗解毒丸就能清除余毒,反而是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受到了挤压,应该好好的静养,切不可太过劳累,动作也须轻缓才好,只是……。”
见太医欲言又止,四阿哥转过头看着太医期期艾艾的样子,太医咬牙,又回道:“小主的腹部受到剧烈挤压,日后生育方面恐有妨碍。”
“爷知道了,有劳。”四阿哥顿了顿,淡淡的说道,恐有妨碍,意思是难以生育了,四阿哥有些恍惚,他知道这个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的皇额娘不久是因为子嗣而郁结于心吗?苏培盛极有眼色的把太医送出门,打发小太监按着太医的方子去熬药。帐篷里只剩下四阿哥和宋芷岚两人。
四阿哥伸手摸摸宋芷岚的脸,动作轻柔的把宋芷岚脸颊上的发丝顺到耳后,目光里带着怜爱、宠溺、心酸最终化为一片深情,轻轻的低喃:“放心,这一世爷定会护着你,宠着你,让你享一世荣华,无论将来谁进门,都越不过你去。”
乐琴端着热水进门,四阿哥看也不看一眼,只吩咐:“把水搁下,退下吧。”
担心宋芷岚的乐琴无法,只得放下水盆,福一福身离开,四阿哥亲自沾湿帕子,拧了拧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宋芷岚带点儿凉意的脸庞和手臂。
太医嘱咐过宋芷岚内腑受伤,不能挪动,四阿哥也不想宋芷岚那么狼狈,她一直都是爱洁的,醒了看见自己这脏兮兮的样子,怕会不开心呢。
昏迷的宋芷岚只是感觉到一股热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和真元碰击在一起,两股力量不甘示弱的相互纠缠争斗,全身犹如被针刺刀扎一般,宋芷岚昏迷的意识被两股力量的撞击给生生痛醒,意识海里极力的引导着真元,同那热流相争,但是那力量颇为霸道和桀骜不驯,宋芷岚忍者剧痛,引导者真元一点一点的开始吞噬那股力量,把力量顺着经脉引导到四肢百骸,脑海中一炸开,宋芷岚居然能够清楚的看到帐篷内外的情况,仿佛就是自己亲临一般。
这……这居然是神识,宋芷岚极高兴,没想到自己终于从基筑期到了开光期,宋芷岚用神识慢慢的探出帐篷,到了帐篷一丈开外的地方就不能动了,开来力量还不够强大,神识的范围极小。
把神识收了回来,又感觉到身体内部受了损伤,那条蛇虽还没有开启灵智,但却力大无穷,居然能让自己受伤,不过也堪称因祸得福,反而要多谢那条蟒蛇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存稿君哟二呆苦逼的要去打工了
这章本来想要弄个豹子老虎黑熊神马的
但是发现这些真弄出来,那些侍卫可以集体去死一死了
所以,黑蛇神马的藏水里也能说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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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捉虫)
康熙帝这次到蒙古,不仅仅是显示国威,更重要的是为了继续笼络蒙古,达成政治盟约。
听及大阿哥有事禀报,宣了进来,没想到却是四阿哥遭到蟒蛇袭击。康熙一愣,心里头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一派的平常,待大阿哥的两名护卫抬着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网兜进来,里面果真有着一条蟒蛇,低头细看,果真有大腿粗细,约莫五丈(≈16.6米)长,这蟒蛇绝对是生平仅见。
康熙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若胤禛真的被此蟒蛇袭击,那这次会盟势必出现裂痕,为了大清的脸面,指不定要调查清楚,若是真和蒙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非得开战不可,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李德全,命太医好好医治那侍妾,宣裕亲王来见朕。”康熙淡淡的吩咐,合上手里的奏章。
“老大怎么看?”康熙也是有意练练自己的儿子,大阿哥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只能是将帅之才。
“回皇阿玛,儿臣私以为怕是葛尔丹的细作下的手,蒙古和大清唇齿相依,不会用这么个蠢法子,惹怒了皇阿玛可是得不偿失,如今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蒙古。”大阿哥恭恭敬敬的回道,这问题他可是在路上就想了许久,回答的挺顺溜。
“不错,老大有长进。”康熙帝赞许的看了大阿哥一眼。
待裕亲王福全到了,又召集了几个大臣商议起会盟政事,务必能用这件事来敲打蒙古,恩威并施才好,尤其,大蛇窜出来的时候,水潭边可是有好几个蒙古贵族看着呢。
而四阿哥的帐篷里,李德全也按康熙的吩咐,带着小太监拎着好几样赏赐,见到四阿哥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有些惊讶,这四阿哥倒是对那侍妾有几分情谊,躬身笑道:“万岁爷亲自命奴才取了一根老山参,一朵灵芝,一盒天上雪莲,一盒子血燕,一盒子雪蛤,一斗微红京米,专门赏赐给宋格格,用以补身子。”
“有劳李谙达。”四阿哥对李德全是带着三分客气,李德全是康熙帝的心腹红人,为人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
送走了李德全,四阿哥有点疲惫的摸着宋芷岚的额头,轻轻的说道:“岚儿,你快醒醒吧,醒了,爷再带你去骑马。”
宋芷岚不知道就在她修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三天,锦被盖在身上,偏偏不不停的冒冷汗,四阿哥用手帕为宋芷岚擦汗,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直到宋芷岚融合了灵果里的那股力量,衍生出了神识,才真正的意识清醒过来,使出力气才掀开一点眼帘,她记得神识里自己回到了帐篷,可是眼前模糊糊一片,只觉得刺眼的很,又慢慢的阖上眼,耳边听到乐琴惊喜的声音:“爷,奴婢刚刚看到主子眼睛睁开了。”
只感觉到手被一双大手包裹起来,满是温柔,轻轻挣扎了一下,却被握的更紧了,只听到四阿哥说道:“别动,太医嘱咐你要好好静养才是。”
话音一落,宋芷岚感觉到什么东西碰到了唇,微微张开,甘甜的温水滋润了干裂的嗓子,人也有精神了些,适应的刺眼的光线,终于睁开了眼睛。
见到喂水给自己的是四阿哥,脸上露出个笑,四阿哥觉得鼻头有些酸楚,终于醒过来了,手抚上宋芷岚的脸颊:“你终于醒了,再不醒,爷就不要你了。”
约莫是看到四阿哥那憔悴的神情和眼底的担忧,宋芷岚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说其他的。
看着宋芷岚的笑,四阿哥心中一阵悸动,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褪去鞋袜,也躺在了宋芷岚身边,轻轻的揽住她,“伤口还疼吗?”
“不怎么疼的。”
“嗯,当时你怎么就冲过去了呢,什么时候岚儿有如此胆色了,害怕吗?”四阿哥想到那条大蟒,还一阵阵的后怕。
“不怕,当时没想那么多。”宋芷岚这话说的是实话,她摘取灵果在先,黑蛇自然不甘。
“后悔吗?”他不知道宋芷岚后不后悔救他,但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宋芷岚被黑蛇缠绕的样子,只有这个傻女人会如此。
“不后悔。”宋芷岚轻笑起来,经此一难,自己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简直是因祸得福。
两人间的氛围柔软而宁静,弥漫着淡淡是温馨,看似浓情蜜意,实际上却是同床异梦。
康熙虽然下令严查此事,但却没有什么效果,纵使抓住了几个细作,而关于黑蛇的事却拷问不出来,实在查不出幕后黑手,康熙也不想逼的太紧,便处理了一批人,就把此事了结了,虽说如此,却也比往年多安插了几个探子。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一路上,四阿哥把宋芷岚当做瓷娃娃一般护着,就怕那里磕了碰了,马车里布置的舒舒服服,柔软的垫子把马车扑的极舒适,才一坐上去就不想起来。
“主子,这罐腌梅子,是四阿哥特地寻来的,酸酸甜甜的极开胃,可要尝一尝。”乐琴捧着一个小罐子,揭开了盖子,一股果香飘了出来,带了点酸酸的味道。
“唔,滋味不错,乐琴你也尝一尝。”宋芷岚拈了一颗梅子吃到嘴里,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开来,随即就涌上了一丝甜味,整个人都被刺激清醒了几分。
“乐琴,你也坐下吧,就看你忙的团团转,又是打扇又是端茶的,歇歇吧。”宋芷岚捏了颗梅子塞到乐琴的嘴里,乐琴嚼了嚼,唔,真好吃。
“主子,是爷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奴婢好好的伺候着呢,主子伤了身子,正应该好好养养,再说这点小事,也不累。”乐琴冲宋芷岚一笑,满是真诚的说道。
宋芷岚颇有些头疼,乐琴千好万好,就是太死心眼了,伺候起宋芷岚来,那是一个精心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周到。宋芷岚只得在份例吃食方面多照顾乐琴一些。
其实宋芷岚的身子虽然伤了五脏六腑,但是有真元的慢慢蕴养,伤好的速度到比寻常人快一些,宋芷岚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只比常人快那么两分,太医看的啧啧称奇,只说宋芷岚的身体体质好的让人眼红。
回京的时候,马车直接驶到了皇子所,四阿哥先翻身下马,就看到李氏袅娜的立在门口,三个月没见,李氏居然生生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柔弱娇媚,此时那双水眸中正带着隐隐的水光,显得她更如风中弱柳般惹人心怜。
四阿哥到的时候,看到李氏那惊喜、激动的神情,微微顿了一顿,只是转身走向马车,乐琴掀开帘子却没有下来,又转身扶着宋芷岚出来,四阿哥见状,只对宋芷岚伸出手,把宋芷岚的披风紧了紧,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李氏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震惊,微微低下头,又透出娇甜的笑,似乎四阿哥抱着宋芷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上前两步,屈膝向四阿哥请安:“婢妾给爷请安。”
四阿哥分了个眼神给她,淡淡的说了句“免礼”,便不在理会,只是轻声问宋芷岚:“累了吗?先回房休息一下,再让太医给你复诊看看。”
“宋姐姐莫非身子不舒坦?可要妹妹陪伴?”李氏心中一阵苦涩,对自己如此不待见,对宋芷岚却柔声细语。
“多谢李妹妹记挂,不过是寻常小病罢了,妹妹等候的也久了,不如先进门再说。”宋芷岚被四阿哥抱的有些难受,只想躺一躺。
四阿哥一听,抱着宋芷岚便往西殿走去,把李氏撇在了一旁,李氏搅着手里的帕子,想了一想,沉默不语的还是跟了过去。
宋芷岚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完全不像三个月没住人的样子,四阿哥把宋芷岚放到了靠窗的矮榻上躺着,窗外的景致极好,虽说已到秋天,但是秋高气爽,大片的菊花怒放招展,雅致高洁,秋风吹过,落英缤纷,还有一缕清香被送进屋子。看得宋芷岚心情舒爽。
四阿哥为宋芷岚盖上一块薄毯,那体贴入微的样子,让李氏看红了眼,指甲掐进手心也不觉得疼。
似乎这才发现李氏在宋芷岚的屋子里,四阿哥微微一愣,淡淡的下逐客令:“李氏没事的话,就回自己的屋子呆着吧,岚儿需要静养,没事别来打扰。”
“婢妾只是忧心姐姐的身子骨,见姐姐气色还不错,婢妾也就放心了,既然姐姐需要静养,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李氏眼睛红了红,对于四阿哥冷硬的命令即使很受伤,但依然忍下性子轻声软语的解释着,面上看到是挺为宋芷岚担心的。
“多谢妹妹关心,姐姐这里有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也是一份心意,妹妹莫嫌弃。”宋芷岚淡笑起来,她其实挺喜欢李氏的,可惜了,李氏的眼里透出防备厌恶和不甘。
乐琴抱着个盒子进来,在宋芷岚的示意下,递给了李氏。李氏也笑着接了过去,表达了一番感激,便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知晓消息的十三阿哥很快就到了皇子所,清清脆脆的笑声,让四阿哥的心情都明朗起来:“十三来的到快?”
“我老早就盼着四哥回来啦,咦,小四嫂怎么了?脸色白白的。”十三一甩马蹄袖,向四阿哥请安,看到宋芷岚苍白的脸色,有些疑惑的问。
“你小四嫂有些不舒坦,给你看看四哥给你带了什么?”四阿哥摸摸十三的脑袋,命人把特地带给十三的礼物呈了上来,小马鞭、一柄蒙古小弯刀、鼻烟壶……看的十三阿哥高兴的不得了,圆乎乎的小脸都兴奋的通红,抱住了就不撒手。
“还有一只小狐狸幼崽,在笼子里呢,十三喜欢的话就好好养着,注意别被伤着了。”听到有小狐狸的十三阿哥更是笑的咧开了嘴儿。
“四哥,你对我真好。嗯,我有练大字哟,四哥不是说让我一天写三张大字吗。我可乖了,快,把我的功课给四哥看看。”十三笑着挺起小胸脯,那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那副“我好乖我好乖,快夸我快夸我”的渴望小模样,让宋芷岚看的轻笑起来。
“嗯,十三真能干,字写得有进步。”夸到十三阿哥的字有进步的时候,四阿哥微微抽了抽嘴角,起码从歪歪扭扭的认不出来到能认出来了算是进步吧。
“四哥和小四嫂才回来肯定累了,十三就不打扰啦,改日再来叨扰四哥。”十三阿哥似模似样的打了个千,那胖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说着告辞的话,更是讨人喜欢。
“那四哥随时恭候十三的到来好不好?”四阿哥笑了笑,看着十三阿哥这么懂事,也有点难过,若是他和岚儿有了孩子也会像十三一般可爱听话吧。
“好,十三就先行告退,四哥留步。”十三阿哥满是开心的提着小笼子,笑咧了嘴,故作正经的又收敛起来。
看着十三阿哥欢乐的背景,四阿哥轻轻的说:“十三是个好孩子。”
“是的,听话的让人有些心疼。”宋芷岚淡淡的接口,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皇宫里不受宠的孩子却是早早的学会察言观色。
回到房间的李氏打开盒子,是一件蒙古袍子和一些精巧的蒙古首饰。李氏看了看,嗤笑一声,果真是面面俱到的,这礼物不仅贤惠给四阿哥看,还是明晃晃的炫耀呢。
“收起来,别让我看见。”李氏冷漠的吩咐红玫,红玫一愣,看着李氏突然冷下的脸色,连忙把东西给收进了库房。
李氏冷冷的看着窗外飘落的黄叶,突兀的笑了起来,宋氏,我暂时被你打压了下去,但是,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你就能这么一直得宠下去?四阿哥就要大婚了,不知道四福晋进来会如何收拾你呢?身为四阿哥心尖子的你对上名正言顺的四福晋,我很期待很期待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是我英俊神武帅的想毁容的存稿君鼓掌 (≧▽≦)/~啦啦啦
没有我存稿君,谁来拯救更新公主哟~
昨天二呆第一天工作,~ (≧▽≦)/啦啦啦 (≧▽≦)/~啦啦啦
虽然是打杂小妹,不过办公室的姐姐人很好~ (≧▽≦)/~啦啦啦
苦逼的二呆在送文件的时候遇到了泼瓢大雨,分分钟就变成了落汤呆
为神马艳阳高照的时候会哗啦啦下大雨嗷嗷
二呆雨中急奔回办公室那雨就神奇的停了有木有!!
如果不是地下湿漉漉的,二呆都以为自己穿越了
老天乃一定看二呆不顺眼!!
感谢虹桥听雨、fanyuanying10亲的地雷,╭(╯3╰)╮
☆、晋侧福晋
“老四的折子,倒是稀奇。”康熙看到老四的折子,微微一愣,翻开一看,却是请封侧福晋的,打量着里面的名字,宋氏,就是那个舍命救了老四的侍妾,若不是那救命的功劳,他还不知道老四有这么个女人呢。
“李德全,老四对这个侍妾倒是看重,如今巴巴的上了请封折子。”康熙一笑,不过是个包衣,倒是让老四上心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听说太医诊断后,那宋格格以后会生育艰难,怕是四阿哥才想从分位上给她一份体面。”李德全陪着笑,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康熙。
“既然如此,朕准了。”康熙沉吟片刻,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料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宋氏的阿玛是谁?”
“回万岁爷的话,宋格格阿玛是六品主事宋金柱。”李德全不愧为康熙心腹,这些个旁枝末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哦,这倒是巧了,朕才觉得宋金柱的两个儿子不错,现在他女儿也是个有胆色的。”康熙一愣,若不是宋金柱的儿子入了他的眼,这区区一个六品主事,还真没资格被皇帝记住。
“行了,宋苍峦宋苍峰朕还是挺欣赏的,倒是人才,难得的是品行端正,不务矜夸,既然是探花,宋苍峰应该脱离奴籍了。”康熙想了想,二哥福全对宋苍峦赞不绝口,那宋苍峰是自己见过的,对政事颇有才气,虽说还有些书生意气,但也正是这书生意气让他有为国为民的大志向。
“万岁爷记得不错,宋苍峰已经脱离奴籍。”李德全小小的奉承一回。
“你这个奴才,行了,老四娶妻的日子定下了没?”康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难得起了点趣味,想到了今年下旨命四阿哥成婚,问了起来。
“回万岁爷的话,钦天监还得好一阵忙活呢,若是选定了日子,该上折子请示万岁爷。”李德全回答到。
“是该选个好日子。”康熙感叹的一句,又埋头看奏章,李德全看到朱砂快没了,躬身轻手轻脚的添了一些,宫殿里只有康熙握笔批奏章的沙沙声。
完全不知道自己快要升分位的宋芷岚正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明明她自己都感觉快好了,偏偏四阿哥怎么都不让她动弹,还特地调了一个一等宫女两个二等宫女来伺候她。
秋天的时候,各种果子都成熟了,宋芷岚让人把熏香灭了,烧起银霜炭,没有一丝的烟尘味儿,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到上面,不一会儿,一股清甜的果香就飘散开来,闻起来倒比熏香清爽一些。
乐琴看着宋芷岚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拉着果子,抿唇一笑,把沏好的茶放到小几上,笑着道:“主子,爷给主子找来了好几本诗集,主子要看吗?奴婢去给主子取来。”
“不了,都看完了,也没个意思,乐琴,取副叶子牌来,咱们几个来打牌吧。”宋芷岚无聊的把苹果放下,拢了拢袖子,直起身子半靠起来。
几个宫女都知道宋芷岚是性子和气的,对谁的温温和和,赏赐也大方,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打叶子牌输了,也不会生气。
四阿哥会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陪着宋芷岚打叶子牌,一旁的托盘里还有些梅花式、海棠式的小银锞子,看着一旁宫女喜笑颜开的样子,显然宋芷岚又散财了。
让人脱了披风,四阿哥免了礼,大步走向宋芷岚,看了看宋芷岚尖尖的下颌,还是有些心疼,转头问乐琴:“今儿的燕窝炖雪蛤用了没有?可别惯着她。”
乐琴毕恭毕敬的回道:“今儿一早就炖好了,主子说没胃口,在炉子上温着呢,奴婢给主子端来?”
她可不敢在听主子的话,喝补品了,前几日,主子不想喝这些个燕窝阿胶雪蛤什么的,就赏给了自己,结果爷知道了之后,那阴沉可怖的神色,回想起来都让她一阵阵的发冷。主子也觉得拖累了自己,纵使不喜,也乖乖的按时把补汤喝了。
四阿哥颔首,乐琴便退出去端燕窝炖雪蛤。见宋芷岚满脸的写着不乐意,无奈的拉着宋芷岚的手,温言安慰:“知道你不耐烦吃这些,等你身子好了,想吃什么菜色,爷给你找厨娘来做,可好?”
“爷,婢妾的身子真的好了,不信让太医看看。”宋芷岚是真的对那些金贵的汤水没兴趣,吃一天两天还好,结果天天吃顿顿吃,弄的现在闻了味儿都有些受不了。
“行了,再吃两天,待太医看过之后,爷就不让你吃了。”四阿哥满是宠溺的捏捏宋芷岚的脸颊,把宋芷岚揽进怀里,轻笑起来:“爷已经上了折子,请封你为侧福晋,皇阿玛已经准了,过几日就会来宣旨,你可开心?”
“侧福晋?怎么这么突然?”宋芷岚一愣,她是知道能请封格格为侧福晋,不过再过几个月就是四阿哥大婚,在这个节骨眼上,何必弄的新福晋不痛快。
“嗯,你能舍命救爷,爷还舍不得区区一个侧福晋的位子吗?别多想了。”四阿哥把头埋进宋芷岚的脖颈间,一股极淡的清香传来。他不能告诉宋芷岚或许这一生她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到时候若是她喜欢,也可以抱养一个。
既然这样,宋芷岚也不多话了,反正侧福晋也不错,起码能有自己的小厨房,到时候想吃点什么都能先做出来。想着想着,宋芷岚就迷迷糊糊的靠着四阿哥睡了过去,她才刚刚突破,五脏六腑又受损,总是意识昏沉沉的想要休息,若是能闭关就好了,可惜。
乐琴端着一盅燕窝炖雪蛤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宋芷岚在四阿哥怀里睡着了,四阿哥正低头为宋芷岚拉上薄被,挪了挪身子,让宋芷岚躺的更舒服一些,阳光从窗台洒进来,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两人,深情亲昵的仿佛交颈鸳鸯一般的自成一个世界。
看了呆了呆,乐琴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忍打扰到,她摸摸发烫的脸庞,心里想,爷心里是有主子的吧,她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对主子这么体贴入微,事事关心。
果真,没过几日,便有太监来宣旨,内容就是晋升侧福晋的旨意,后面的宫人还捧着皇子侧福晋的礼服挂式,一整套完整的礼服分好几件,朝冠、朝褂、朝袍,精美华贵。侧福晋不同于格格,这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有名有份的正经主人了。
待宣旨的太监走了之后,乐琴他们几个人喜笑颜开,皇子所里一片的恭喜之声。李氏表情木然的看着依然一派淡定从容的宋芷岚,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松就能升为侧福晋?凭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爷的宠爱?宋氏,我恨你!
四阿哥也很大方的赏了皇子所里每人一个月的月钱,轻轻揽着宋芷岚,笑了起来。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会藏着掖着,他会明明白白大大方方的宠爱她。
李氏觉的自己好像在寒冬腊月一般,让她连心都冻僵了,尤其是四阿哥那温柔的眸光,更仿佛一柄柄利剑刺穿了她僵硬的心。她好绝望,无子升位,还能有几个人有这种宠爱?
原本她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爷能像那三天一样,宠爱她,原来那三天只是一个梦吗?李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不,她不要那么凄凉那么孤独。起码,起码她要生下一个孩子,没有了宠爱,她得要好好的为自己的后半生谋划一个依靠。
李氏有些涣散的眸光又清明起来,微微勾起了嘴角,就在福晋进门的时候,请封侧福晋,这么个大好的靶子,有句话说的好和蚌相争渔翁得利,把水搅浑了才好摸鱼。
敬茶的时候,李氏脸上已经挂着一如既往羞怯动人的微笑,如今更是多了几份欢喜,仿佛宋芷岚晋侧福晋让她于有荣焉一般,没有丝毫的怨怼。
宋芷岚看着李氏那迷人的笑,感受着李氏散发出来的恶念,微微一愣,摇头叹息,以后要多防备一个人了,纵使她为修真者,却也会受到凡人的伤害。
至于未过门的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对于这个消息仍没有什么反应,面对生气的额娘,上前扶住,又端了一杯热茶,笑着劝慰:“额娘,你也莫要太过忧虑,再怎么说我也是正正经经的嫡福晋,至于怎么会无子升位,待阿玛回来了再做打算。”
“我苦命的孩儿呀,那狐媚子能迷的四阿哥不顾规矩的抬举她,怎么会是个好相与的,她在皇子所根基已深,对我儿下个绊子,那可怎么办?”看着女儿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只好把泪水擦干了,等着费扬古回来做打算。
费扬古知道的妻子的担忧,先喝了一口热茶,才说道:“这个宋侧福晋不必担心,她是上次万岁爷巡疆的时候,对四阿哥有救命之恩,我从李总管那里打探到,似乎是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一儿半女。不能生育,四阿哥的宠爱能有几时,不足为虑。”
听了费扬古的话,乌拉那拉氏带着一贯沉稳笑:“阿玛额娘不用担心,只要笼络住四阿哥,诞下嫡子,其他的便好办了,女儿省得,四阿哥再怎么宠爱那宋氏,也得给女儿留些脸面,那宋氏不过一介包衣,即便是能生育,出身到底摆在那儿呢。”
一个空有宠爱的女人又如何,男人难道会守着她过一辈子吗?且不知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存稿君~ (≧▽≦)/~啦啦啦
二呆对小宋好吧,一下子就升侧福晋了
关于小宋二弟脱离奴籍的解释:天聪三年,皇太极为了收买人心,网罗人才,下达上谕说:“诸贝勒府以下,及满、汉、蒙古家,所有生员,俱令考试。各家主毋得阻挠。有中者,仍以别丁偿之。”
意思是考中的人,便免除奴籍,获得人身自由,同时免除家中两个成年男子的差徭,并赐发绸缎金银,被授予官职。所以,只要有科举出身,只要是生员以上,就不再是包衣了。
☆、大婚(捉虫)
大婚的前一天,四福晋的嫁妆纷纷扬扬的一百二十八抬,挤满了皇子所,唱嫁妆的小太监差点叫哑了嗓子,连灌了好几壶热茶。
四阿哥看了看,面上不悲不喜,若说他对福晋没有期待的话,那是骗人了,福晋毕竟是后宅正式的女主人,一般情况下,男人很少插手后宅的事务。他能给岚儿宠爱给她体面,但是在正式的场合,能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福晋。四阿哥悠悠叹了口气,只希望福晋是个大度能容人的。
皇子所里早早的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贴上了大红的囍字,四阿哥穿着一身蟒袍,看着热闹的婚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四阿哥站在一片红火的新房里,看着双手交握坐在拔步床上的新娘,手里拿了秤杆,一点一点的挑起了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盖头下是一张擦的雪白的脸庞,看不清楚长相,只有一双鲜活清澈的眸子好奇的眨了眨,与四阿哥双目相望,羞涩的低下了头。
依照司仪的提示下,一步一步的走完了整个仪式,最后喝的有些微醺的四阿哥被送了回来,新房里只剩下新婚的两人,火红的喜烛发出些微的声音,四阿哥看到已经洗去脂粉的福晋,还未长开,带着点稚气,有些害羞有些紧张的样子,让四阿哥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团孩子气的样子,怎么担起福晋的担子。
剩下的事儿,四阿哥已经轻车熟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
李氏听着正殿那里传来的热闹声响,脸上挂着极灿烂的笑,多好,福晋进门了,一个才12岁的小姑娘,乳臭未干,不知道能不能斗赢宋氏,她一定会好好的看着两人如何相争的。
“红玫,今儿我真高兴,她宋氏算什么,怎么着也不过是一个侧福晋而已,哼,好好准备明天的衣裳首饰,可要好好的衬托宋氏的美貌才好。”李氏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红玫轻叹了口气,自打孝懿仁皇后的忌日之后,爷仿佛把主子当做透明人一般不闻不问,皇子所里的人都知道,主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宠了。
而宋芷岚却是端了一杯酒,轻轻对着窗口举起,淡笑着祝福:“恭喜四阿哥大婚之喜,愿你与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她的祝福倒是真心实意,在她的回忆里,只有妻子才有资格站在丈夫旁边,至于妾,不过是玩物而已,喜欢了可以宠爱逗弄一番,腻了就抛到一边。不过倒是可惜了四阿哥,她和四阿哥在情~事上很合拍,相处起来也极融洽,做情人确实挺不错的。既然四阿哥已经娶妻的话,显然应该收收心了。
想到前一世的母亲,宋芷岚叹了口气,父亲的几个妾在母亲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算母亲把一个颇得父亲欢心的小妾活活打死,父亲也没说一句不是,几个庶弟在自己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奉承着,哎,不想了。
不知道这四阿哥的小妻子是不是难相处的呢,要是一个像母亲那种不跟小妾一般见识的就好了,那样自己也自在一些。
“主子,先歇息吧,明儿还要向福晋请安呢。”乐琴轻手轻脚的把小几子上的吃食收拾了,小声的劝慰着宋芷岚。
看着乐琴略带担忧的神情,宋芷岚轻笑起来,知道乐琴误会了,四阿哥娶妻与否,宠爱与否她真的没怎么在意。
也不想让这个真心对自己的傻姑娘担心,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行了,那就休息吧,明儿可就是要早起的。”
因为是第一次正式请安,必须向福晋敬茶,所以天色尚早就被乐琴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看着乐琴和夏花两个大丫鬟忙里忙外,宋芷岚不由的失笑。自个儿都还没怎么担心呢,这两个丫头就忙活开了。
淡笑着任由乐琴妆点,宋芷岚不喜擦粉,为了添些颜色,只是用抿子沾上胭脂稍稍的在脸颊上涂上极淡的红晕,显得精神些。
宋芷岚到正厅的时候,李氏已经早早的到了,眼神扫过李氏身半新不旧的淡粉色云锦宫装,两把头上插着烧蓝点翠莲花形步摇,步摇的颜色已经褪了些,式样也有些老旧,比起往日的活泼可爱却添了一分落魄,
李氏看了一眼穿着银红牡丹对襟宫装的宋芷岚,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流,俏生生的立在厅里,真真是美人如玉。
没等多久,很快四阿哥和福晋乌拉那拉氏相携而来,显然已经到宫中的各个贵人那里请安回来了。宋芷岚和李氏上前两步屈膝请安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坐上了主座。
乌拉那拉氏似笑非笑的瞟过李氏的装扮,大红生金绣牡丹礼服衬得乌拉那拉氏还带着稚气的脸庞显出几分雍容华贵来,一抬手,手上便是碧汪汪翡翠手镯,抿了抿唇,乌拉那拉氏勾出几分亲切的笑容:“两位妹妹就是就是宋侧福晋和李格格吧,真真是国色天香。”
李氏眨着羽睫轻轻的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微微低头,声音里带了点讨好:“福晋谬赞了,婢妾不过是蒲柳之姿,比不得福晋的花容月貌。”
乌拉那拉氏似笑非笑的看了抢先开口的李氏,眼里的暗光转瞬即逝:“妹妹真是巧嘴,难怪得爷的看重,那就行家礼吧。”
很快一位着葱绿色的侍女端着茶走到李氏面前,脆声说:“请宋侧福晋敬福晋茶。”
宋芷岚接过茶,向前两步到福晋面前稳稳的跪下,把手中的杯子举过头顶:“向福晋敬茶。”乌拉那拉氏亲切的笑容不变,并没有为难宋芷岚,伸手接过宋芷岚的茶水,抿了一口:“宋侧福晋果然是仙姿秀逸,让我看了都觉的可人,我这里倒有套羊脂白玉头面,极衬宋侧福晋,就当见面礼吧。”
一挥手,一个侍女捧着一套头面到了宋芷岚,宋芷岚谢了赏赐,便站到了一旁。心里想,这福晋看着年纪不大,却面面俱到,气度过人呢。
李氏同样敬了茶,也得了些首饰,但却比宋芷岚薄上许多。李氏温顺的接过赏赐,面色不变的谢了恩。
“来人,给宋侧福晋看坐。”乌拉那拉氏淡淡的吩咐,很快就有侍女搬来一个红木凳子,宋芷岚谢了恩,也坐下了。
“我听说宋侧福晋的身子有些不舒坦,日日吃着燕窝雪蛤这些个补品,我这里有些上好的血燕雪蛤,待会儿捡一匣子给宋侧福晋送去。”乌拉那拉氏慢条斯理的吩咐着,“养好了身子才好为爷开枝散叶,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多谢福晋关心,妾身的身子没大碍的。”宋芷岚很感叹,她明明已经恢复的健健康康,偏偏人人都把她当病美人,就连刚进门的福晋都能在她身上表现的这么贤惠。
四阿哥看完了整个仪式,也不多待,温和的嘱咐了乌拉那拉氏几句便抬脚要走人。乌拉那拉氏起身为四阿哥理了理衣裳,含笑嘱咐到:“爷,天气转寒,务必小心身子。”
又转头嘱咐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披风手炉等等零零总总的东西都让带齐全。乌拉那拉氏本就年纪小还没张开,粉嘟嘟的脸蛋好似红苹果,这样一本正经的说体己话,如同孩童充大人一般显得分外可爱,看着四阿哥和缓的脸色,显然对这个刚进门的福晋是很满意的。
临走时,看了一眼宋芷岚,微微一点头,抬脚就离开了。那微妙的一眼被乌拉那拉氏捕捉到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僵。
四阿哥并不是什么富贵闲人,此番和乌拉那拉氏一同前来,除了想看看乌拉那拉氏对后宅女人的态度,也是怕乌拉那拉氏给宋芷岚难堪,显然乌拉那拉氏让他很满意。满意之下也就表明一个内宅之事全由乌拉那拉氏做主的态度而已。后宅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并不想干涉太多。
四阿哥走后,接着乌拉那拉氏说了些关于女人要娴雅淑德的套话,语气温和,让人挑不出错来。
“对了,宋侧福晋既然已经请封侧福晋,那朝服什么的内务府送来一套,待会我命针线上人在多准备一套备用才是。李格格身上的袍子也有些旧了,也该裁制两套冬装了,虽说节俭持家,若是穿的太寒酸,也掉了爷的脸面不是。”乌拉那拉氏轻轻巧巧的起了头。
“多谢福晋赏赐,婢妾愧不敢当。”李氏沉默片刻,也谢了恩。
“什么愧不敢当,李格格是个规矩的,我见了也欢喜。”乌拉那拉氏笑着嘱咐李氏,宋芷岚淡定的坐在一旁当透明人。
再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散了,才进门第一天,也没什么好寒暄的。
宋芷岚回到房中就进了书房,慢条斯理的铺开宣纸,提笔蘸墨,行云流水一般的行书跃然纸上,行气流畅,飘若浮云,逸气横生。宋芷岚看着自己写的行书,细细的品味,总算有前世的七八分笔力了,自己的苦练没有白费。
乐琴看的淡定的宋芷岚,心急的不得了,跟着这个主子千好万好,就是太随遇而安,现在爷宠着还好,若是爷厌了倦了可怎么办,瞧着福晋的样子,虽说看似大度,但有几个福晋是好相与的?
看着乐琴着急的火烧眉毛似地,自然知道这个丫鬟是为了自己好,可惜自己本来就没有那心思,何必呢。
手里捏着个豌豆黄,细细的品尝了一番,甜而不腻,带着豆子天然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升了侧福晋最大的好处就是点心吃食不断。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百无聊赖的宋芷岚对皇子所以后的戏突然有些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把自恋的存稿君踹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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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都进门了,四四的后宅终于凑够斗地主的人了
抹泪,不容易呀
☆、乌拉那拉氏(捉虫)
回房的乌拉那拉氏微沉着脸,李氏呀,果真还是那副面上羞羞怯怯的做作样子。那清妍的容色还是如花似玉,声音仿若珠落玉盘一般格外的清甜脆爽,那灵动的眉眼,梨涡浅笑间让人感觉格外舒爽,难怪当初让爷宠了这么多年,倒是觉得怀念,毕竟记忆中李氏失宠之后,唯一的儿子又被出继,可谓是以泪洗面,一夜白头呀。
不过,宋氏居然被请封侧福晋,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微微蹙起眉,宋氏那姿色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估计整个北京城里扒拉一遍也找不出这么一个绝色来,那莹润的肌肤简直是欺霜赛雪,尤其顾盼间自有着一股说不出飘渺高华风姿,更显得天姿灵秀,可是,她记得宋氏虽说长的清丽可人,但却是最为老实木讷,一直被李氏打压着,怎么跟记忆里的不一样。
尤其看李氏的样子,可不算是受宠的,怎么回事,莫非那宋氏也是还魂的?想到这里的乌拉那拉氏眯起了眼睛,不断的盘算着,那么得先把皇子所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才好。
乌拉那拉氏记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但是没有见到爷最后一面便逝了。却不想魂魄就飘荡在紫禁城里,看到爷累死在龙案上,弘历即位。看到弘历偏宠高氏,生生逼死了富察氏,后来又废了自己的侄女乌拉那拉氏,可恨。而那钮钴禄氏身为太后却不闻不问,甚至对此喜闻乐见。没想到自己乌拉那拉这一族的女儿家都如此福薄。就在十二阿哥永璂凄凉死去的时候,自己愤怒之后,便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自己居然又再世为人。
既然有了重来的机会,她有着好几年的时间去谋划。乌拉那拉氏极为冷静的潜移默化着自己的兄弟,劝着他们上进。既然康熙的皇子们能不分寒暑的背诵,那么自己的兄弟就更应该笨鸟先飞。特别是乌拉那拉氏说通了自己的额娘和阿玛之后,额娘和阿玛就对儿子们的教育严厉起来。勤能补拙,乌拉那拉氏的几个兄弟们都慢慢的开始崭露头角。而弟弟富存还得了康熙的青眼,授二等侍卫,其他的几个兄弟都各有军功。如此乌拉那拉一族后继有人,地位也更稳固了。这些都是她以后立足后宅的资本。
之后乌拉那拉氏更是下了苦功夫来磨砺自己的才情秉性,上一世便是自己同四阿哥没有什么情趣,她既不会红袖添香,也不会品鉴诗画,两两枯坐,让四阿哥对她失了耐性。男人,是要靠哄的,越是千依百顺,越是让他把你看的越低。
如今既然已经成亲,当务之急是把皇子所的内宅稳稳妥妥的把持起来。乌拉那拉氏想起前世的时候,被李氏撩拨的发了火,却成了爷心中不贤嫉妒。她没必要争独一无二的宠妻,要做深得他信任的贤妻,占据他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即可,至于争风吃醋,那才是宠妾应该做的。前世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早就醒了,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好好的抚养自己的孩子,她苦命的弘晖。
两世为人,她不信还不能坐稳四福晋的位子,保住自己的孩子。
“徐嬷嬷,待会儿领着几个可靠的人到库房一趟,仔细的检查了有没有阴损的东西。”想通了的乌拉那拉氏冷笑对着自己的奶嬷嬷吩咐道,她不急。徐嬷嬷精通医药,对后宅那些个阴私手段更是了解甚深,有她在,乌拉那拉氏心是落了下去。
而李氏回到卧房,只留下自己的大丫鬟红玫,“红玫,这个福晋面上一团孩子气倒是不简单的,哼,才第一天呢,居然如此贤惠大度,那居高临下的眼神真令人讨厌,做几套冬装,把我当叫花子打发吗?”李氏嘟起粉润的唇,尽管分外恼火,却不敢大声嚷嚷,只偷偷的向红玫抱怨几声。
李氏虽然有投靠福晋的打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福晋年纪不大做事却滴水不漏,就连她小心的奉承也是不动声色的暧昧态度。
这才第一天呢,李氏有些发狠的想,她能连续半年为了爷向宋氏低头,现在也能对福晋伏低做小,如今现在这个处境,她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主子何必多想,福晋初来乍到,宋氏又是极为受宠,您只要调理好身子,生下一儿半女也是依靠。”红玫轻轻的为李氏捏肩,很是乐观的劝慰着。
“按说是这个理儿,可是爷根本就不踏进我的院子,这田里没种子怎么可能开花结果。”李氏先笑了笑,想到四阿哥的厌弃,又有些心灰意冷,她是真的觉得累了,心累。
“主子,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待日子久了,这爷说不得就淡了,到时候总有出头的一天。”红玫看着李氏疲倦的样子,又心疼又气苦。
“红玫,你说的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好的爷会突然厌弃我,不过,如今爷身边才几个人,就福晋那黄毛丫头的样儿,怕是难以承宠吧。”李氏振作起来,她还有机会,她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遗忘在皇子所,起码她得有一个孩子,一个依靠。
四阿哥回来的时候,习惯性的要往宋芷岚的屋子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才记起他正新婚呢,到底还是转身走向乌拉那拉氏的房间。
进门的时候,发现乌拉那拉氏正对着桌子上的东西挑挑拣拣,还偏头向徐嬷嬷商量着什么。见四阿哥回来,笑着迎了上去,亲自为四阿哥倒了一杯茶水。
“这些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些胭脂水粉布匹绸缎,倒是新鲜。
“库房里不是还有布匹绸缎和胭脂水粉,我也不是吝啬的人,刚巧准备让徐嬷嬷去一趟,给宋侧福晋和李格格送些过去,这些东西白白放在库房里也浪费不是。”乌拉那拉氏笑眯眯的说到,一张嫩脸没看出什么不快来。
“是吗?你倒是大方的,那就让苏培盛顺道走一趟罢。”四阿哥心里一动,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说到。
“爷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些水粉布料吗?今儿李格格的袍子也旧了些,合该做两身新的了,漂漂亮亮的我脸上也有光不是。”乌拉那拉氏揭开盒胭脂看了看,状似很满意的点点头。
四阿哥打量着桌子上的绸缎,有粉红色、碧色、藕荷色,最显眼名贵的是正红色云锦,有些皱眉,指着说:“这个违制了。”
“爷,你想岔了,这个是给宋侧福晋的。宋侧福晋的弟弟要娶妻了,给宋侧福晋的弟妹做衣服用,也是个体面。”乌拉那拉氏笑着解释,“既然给了宋侧福晋,我也不能厚此薄彼,索性也给李格格一匹,以后留着送人也好。”
四阿哥顿了一顿,没想到乌拉那拉氏年纪不大,却也是消息灵通的,连宋芷岚的弟弟要娶妻的消息也知道,但是看了看那刺眼的大红色,四阿哥心底还是有些不快。再怎么疼宠岚儿,她也不能穿上这种亮眼的正红,何必送去惹她难过呢。
“宋氏那儿就不必了,爷另外赏些做贺礼就行,其他的送去吧。”四阿哥淡淡的拦下了宋芷岚的那份云锦。
“爷有心了,嬷嬷就跑一趟吧。”微笑着看着几个人捧着东西出去,真可惜,本想祸水东引,算了,反正宋氏也不能生,惹人注目就不好了。
“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乌拉那拉氏看着四阿哥沉默不语,眼神里有怀疑有探究,心里嗤笑起来,果真是把宋氏当宝贝疙瘩呢,也好,宠一个不能生的总比宠一个能生的让她放心。
“你倒是大度能容人的。”四阿哥对于妻妾间的争风吃醋虽只见过李氏那一场,但也颇让他有些忌惮,这乌拉那拉氏如此贤惠的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爷这是笑话我呢,要说我对爷的其他女人没个想法,那可是骗人的话。我既然嫁给了爷,自然要为爷着想。我一个福晋整日里就想着为难爷的其他女人,这像什么话呀。再说了,宋侧福晋和李格格穿着打扮也关乎着爷的脸面,我能这样掐酸要强的对她们不依不饶?额娘以前就教导过的,要同爷一条心才好。”乌拉那拉氏先是振振有词,说到后来就微微红了脸庞。一番话既表明了心迹,有点明了立场。
这话让四阿哥听的顺耳,心里也极为熨帖,果真还是有个福晋才好,尤其这个福晋会为你着想,又合你心意,乌拉那拉氏那认真害羞的模样让四阿哥生出了几分笑意。
宋芷岚自然也没想太多,反正有了亮色的布匹,就多做两件衣裳。乐琴的绣活纤巧细腻又精致鲜亮,特别是那些个花草蝴蝶,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乐琴,这粉红色的纱锻,你和夏花分分,也能一人做一件新衣。”宋芷岚让夏花把东西收到库房里,把粉红色的纱锻递给乐琴。这粉色的实在是太显小女儿娇态了,倒是这些个小丫鬟喜欢的紧。
“主子,看样子福晋倒是大方的,第一天就给了这么多东西。”乐琴爱不释手的抚摸的光鲜的纱锻。
“或许吧。”宋芷岚不可置否,世上可没有真正贤良的,除非女人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丈夫,即便再不喜欢,为了儿女考虑,也不会真心会和侍妾和睦相处的。
李氏见到红色锦缎,表情难看的紧,看着那几匹布料,脸色苍白起来,又恼又恨,狠狠的把布料扫到了地上,赏赐,说的真好听,居然连红色云锦都变着法儿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入v了,关于结局的问题必须说明一下,二呆在挖坑的时候已经想好了
历史上的宋氏是雍正八年的时候薨,所以小宋了解因果就在这一年,然后小宋会翩然离去
至于和四四一起修真神马的,放弃修真和四四在一起神马的,二呆不想写这样的结局
在四四心里,江山>小宋,在小宋心里修真>四四,一旦二者有了冲突,四四不会为了小宋放弃江山,小宋也不会为了四四放弃修真
四四在没有与江山大义规矩冲突的时候,他把能给的荣耀都给了小宋
而小宋作为修道之人,对四四有些喜欢有些怜惜有些相对于后辈的照顾,这些也是小宋能给四四的感情,也都给了四四
小宋说过的会陪伴四四一声,是以宋氏之女的身份说的,她做到了,也没有亏欠四四
对他们而言,一世相守几十年已经是另一种圆满
二呆在这里说明的就是这样,因为有些妞儿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但是这样就违背了二呆写这篇文的初衷,二呆在这里说明一下,以免期待大团圆的妞儿踩到雷点~
对于喜欢这篇文,期待大团圆结局的妞儿,二呆只能深感抱歉~~
ps.二呆明天要下午才能回家入v,时间大概在四五点钟
☆、喜怒不定(捉虫)
“红玫,这福晋突然送布料来了,还是那下了药的云锦?莫非她知道了我下药了?”李氏唤来了红玫,低声的询问。
“这,奴婢打听过了,原本宋氏也有一份,但是被爷拦下了,这上午才敬的茶,下午就……怕是福晋有所擦觉。”红玫把打听道的都告诉李氏。
“可恶!”李氏顿时懊恼起来,这下在云锦里的绝育药还是那三天的时候,红玫随着苏培盛去库房,趁机撒上去的,原本想着乌拉那拉氏年纪小小,做事肯定有纰漏,没想到居然防范的如此滴水不漏,不动声色的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下马威。
本想着,若是福晋不能生育的话,以后自己能生下小阿哥,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抚养的,若是被福晋抱养,这样的话,小阿哥的前途会更加顺坦,没想到一切都砸了。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为了福晋的眼中钉,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得把一切给抹了去。李氏“嚯”的站了起来,如今她没了爷的宠爱,再被福晋忌恨就遭了。
“红玫,咱们先忍耐几天,这事儿查不到咱们头上,毕竟爷专宠宋氏,待福晋和宋氏对上了之后,咱们在对福晋示好,不受宠也有不受宠的好处。”手撑到桌子上,眼睛专注的盯着红玫,李氏待点凄凉的笑了。
四阿哥热热闹闹的婚礼终于过去,按例四阿哥有着九天的婚假,九天的时间四阿哥都是乌拉那拉氏呆在一起。白天的时候只抽空看过宋芷岚,毕竟还得顾忌着乌拉那拉氏的脸面。
四阿哥看着宋芷岚的样子有些内疚,倒把宋芷岚给看笑了。
成亲就表示成年了,康熙命胤禛跟着太子办差,预示着胤禛不用在到上书房读书了。每次想起那些个皇子不分寒暑都要学习,宋芷岚都觉得这皇帝真能折腾自己的儿子。宋芷岚曾经听到四阿哥羡慕大阿哥到兵部领差的话语,四阿哥对娶妻豪不抗拒,其实也有想早日脱离上书房的原因。更何况领差办事这些都是可以慢慢积累人脉威望和政治资本的。
乌拉那拉氏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在行使管家权力之时,并没有打发宫人,得了空把皇子所的宫人都叫来敲打了两句。有大动静的地方只是皇子所的小厨房、库房和自己的内房,把这三处地方整治的如同铁桶一般油泼不进。
倒真是有点佩服这个福晋,宋芷岚闲步到花园散心,想着福晋最近的动静,并没有弄出什么大阵仗。该有的赏赐也都不吝啬,胭脂水粉绸缎布匹点心吃食都挺大方的,四阿哥还对福晋很是赞赏,妻妾和睦是他最想看到的,
只是李氏看到那些赏赐的面色不太好,似乎很厌恶的样子。宋芷岚蹙着眉头,想到李氏的样子,很是不解,怎么李氏对这些个东西反应这么激烈。宋芷岚当然想不到那些东西都是李氏极为隐秘的下了绝育药,乌拉那拉氏反而赏给了李氏,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花园的景致极好,虽说已到了冷秋,没有了春夏花团锦簇的热闹气息,但是秋风袅袅徐来,榈亭落叶纷纷,芳菊秀姿招展,各色菊花相继绽放,分外的风流潇洒,高雅素洁,伴着一缕清香,别有一番滋味,顺着密密斜斜的甬道走下去,凉亭旁边有着一株艳似骄阳的红枫,火红的枫叶不时飘落,给清秋的花园平添的几分火热。
“宋姐姐可是难得到花园里来呢,料想宋姐姐是身子骨应该大好了,妹妹许久没去探望,姐姐莫怪。”没想到遇到李氏,听着李氏略带歉意的话语,宋芷岚只是失笑,四阿哥明明白白的下了命令,皇子所里的人都禁止去打扰自己。
“不过是在书房呆闷了,到花园走走,妹妹真是对姐姐关切。”淡然一笑,对李氏的态度也不以为意。
两人不紧不慢的聊着天,说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却看到四阿哥黑着脸气冲冲的大步回来了。宋芷岚和李氏才甩帕子行礼,四阿哥就劈头盖脸的对着李氏就是一顿训斥:“不好好的伺候福晋,没事在园子里乱逛什么,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回房呆着去!”
转头看向宋芷岚,面色的怒气收敛了一些,说话还是粗声粗气的:“你怎么也出来了,让乐琴扶你回房歇着去,过会儿爷去找你。”
颇有些茫然的看着四阿哥远去的背影,宋芷岚扬扬眉,这位爷真是一点就炸的爆碳,一生气就喜欢迁怒,不知道这次是谁又惹着他了。
宫里的消息流窜的快,还没等四阿哥来找自己,宋芷岚就知道了四阿哥怒火冲天的缘由。原来四阿哥的养母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曾经留下一只巴儿狗给四阿哥,四阿哥都快把那只狗给宠上天了,谁知道今儿一见那狗儿,那身雪白白的毛被九阿哥给剃了,就跟瘌痢头一般。看着丑不拉几,拉耸脑袋,没什么精神的狗儿,四阿哥一怒之下就把九阿哥的辫子给卡擦剪了。
九阿哥嚎啕大哭着跑去找宜妃告状,正巧康熙也在,这下好了,斥责四阿哥喜怒不定,四阿哥还被罚跪奉先殿,抄孝经百遍。难怪才一见李氏和她就发一通邪火,这个喜怒不定的评价可是被记录在档的。
看起来,这次的怒火该由乌拉那拉氏承着了,四阿哥可是跨进院子就直奔乌拉那拉氏房里去的。宋芷岚突然对乌拉那拉氏生出了同情之感,这位爷训起人来可是源源不断不停口的。
还记得生辰的时候,四阿哥受了生母德妃的刺激,她就记得那场疯狂的情~事之后,四阿哥又被她灌了不少酒,喝醉了酒的四阿哥抱着她就是一顿念叨,絮絮叨叨的诉说佟佳氏去世之后自己的苦闷,生母德妃怎么怎么不待见他,怎么怎么宠爱十四阿哥,自己就是没娘疼的。这位爷唠叨完,自顾自的搂紧了她呼呼大睡,被抱个结实,宋芷岚可是一夜难受的紧。
不过四阿哥才十四岁的年纪,即使是生在皇宫中比旁的孩子早熟些,可正是少年轻狂的时候,四阿哥比旁人更刚直急躁,偏偏被宠的自视甚高,受不得一点委屈,又任性又带点儿孩子气。佟佳氏在的时候还好,如今佟佳氏去了,四阿哥不受生母德妃的喜欢,又亲耳听到德妃那绝情的话语,也是不容易的。宫里的人都惯会看脸色行事的,虽说不会有什么触犯,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宠爱不在,憋到今日才爆发,也算能忍了。
果然四阿哥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看到宋芷岚也是那副样子,宋芷岚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这孩子被康熙皇帝伤心了。
宋芷岚拉着四阿哥的手,发现四阿哥紧紧的握住拳头,上面青筋尽显,显然是气很了。
心中对四阿哥有了些怜惜,没了额娘的孩子到底是比旁的人更敏感,用手把四阿哥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发现掌心已经有了血痕,宋芷岚也顾不得那么多,两人十指交握。
四阿哥搂住宋芷岚,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宋芷岚一叹,心一软,轻轻的安慰道:“爷,别忘了,有妾身陪着你呢。”
毕竟她这一世是这个男人的妾,真的陪伴一生一世也是实话。
“岚儿,明明是胤禟剪掉卷卷的毛,是他不对。”四阿哥的声音闷闷的。
“嗯。”
“岚儿,卷卷是皇额娘最喜欢的狗狗,皇阿玛忘记了吗?”
“嗯。”
“岚儿,我当时是气急了,可是皇阿玛不相信。”
“嗯。”
“岚儿,皇阿玛怒斥我喜怒不定,原来我在皇阿玛心中是这样的人。”
“嗯。”
“岚儿,皇阿玛怎么变的那么快?明明,明明以前除了太子哥哥他最喜欢的是我。”
“嗯。”
“岚儿,我该怎么办?”
“嗯。”
“岚儿,你是只会说嗯,都不安慰我。”四阿哥抬起头,一脸控诉的看着宋芷岚。
“……”宋芷岚看着已经心情好的不少的四阿哥,抽了抽嘴角,她又不是奶嬷嬷专门哄娃娃的。
“岚儿,幸好有你陪着爷,爷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四阿哥叹息一声,把宋芷岚搂的更紧了。
宋芷岚轻轻的问:“卷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有,就是受了些惊吓,现在还缩成一团的,也幸好它没事,过会儿让小厨房做些它喜欢的炖肉。”四阿哥一声叹息,只有宋芷岚想起来问一句卷卷好不好。
刚刚到福晋房里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也温言宽慰,话里话外都是应该兄友弟恭,皇阿玛是恨铁不成钢的那些虚话,虽然很中听,但却不是他想听到了。兄友弟恭又如何,若不是有人教唆,胤禟会如此放肆,皇阿玛真的恨铁不成钢,会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喜怒不定,还让自己反省。
她是一个不错的福晋,但是却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想到这里四阿哥圈住宋芷岚的手又紧了紧。
苏培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芷岚低头为四阿哥的手掌抹药,一点一点,异常的温柔。
四阿哥身上那骇人的暴怒已经不见了,正专注的看着宋侧福晋,心中感叹,这宋侧福晋果真是能人,居然就轻而易举的把四阿哥给安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小狗衣服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坐在主位上,瞟了一瞟时间,看着低眉顺目站在一旁的李氏,轻笑起来,语气和缓:“李格格倒是来的早,青眉,给李格格看坐。”
“谢福晋体恤。”李氏谢了恩坐下了,占了小半边位子。
很快,四阿哥和宋芷岚相携而来,两人那温情脉脉的气息,让乌拉那拉氏捏着的帕子紧了一紧,轻轻蹙了蹙眉,很快就舒展开来,面上挂起了温柔的笑。
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向四阿哥行礼请安,起身的时候,看到四阿哥对着宋芷岚,面上那藏不住的宠爱,一抹复杂涌上心头。
四阿哥只向乌拉那拉氏点了个头,便转身走了,苏培盛早已在门外等候。
宋芷岚向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倒是口气不变,笑语嫣然的样子:“宋侧福晋伺候爷辛苦了,这几日爷被皇阿玛误会,怕是心中不快,宋侧福晋多劝慰劝慰才好。”
“这是妾身的本分。”宋芷岚静静的回了一句,这乌拉那拉氏的定力确实不错,极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那就好,宋侧福晋是个可人的,爷多宠着也是应该。”乌拉那拉氏大度的一笑,倒是让宋芷岚有些刮目相看。
“行了,今儿就散了吧。”乌拉那拉氏也不多说,闲话几句就摆摆手,现在人少还好,以后那些个女人一个个进府,每天请安都夹枪带棒拈酸吃醋的,让人听的头疼的紧。
回房的宋芷岚想起四阿哥那落寞的样子,摇了摇头,吩咐乐琴:“到库房取一匹蜀锦来,料子软和一些,颜色用青碧色的,看着也鲜艳。”
“主子要做荷包吗?可还要些丝线?”乐琴点头,又问了起来、
“丝线也去一盒来,对了,在把爷给的貂皮也取一份来。”宋芷岚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嬷嬷,宋氏的事儿都打探清楚了吗?”回到房间里的乌拉那拉氏把人打发走,只留下了徐嬷嬷轻声询问。
“老奴都打探清楚了,这宋侧福晋原先是伺候孝懿仁皇后的,之后被拨去伺候德妃娘娘,后来被贬去了浣衣局,被四阿哥提出来之后就一直伺候着,情分不比旁人。”徐嬷嬷小声回话,满是有些忧虑,这宋氏是个心腹大患。
待徐嬷嬷说完,乌拉那拉氏轻笑起来,起身望着窗边碧蓝的天空:“嬷嬷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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