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爱上他_Unicode
摘要
《本少爱上他》是江小猫创作的一部变嫁类型小说,讲述了一个身为直男的男主景天,在意外中变成女性,并与一名男性订婚的故事。故事开篇描绘了景天英俊帅气的形象以及他对男性的鄙视,表明了他作为一个直男的身份。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变成了女性的身体,剧烈的性别认同冲突使得景天面临着全新的挑战和迷茫。在故事的发展中,他不仅要应对男性的追求者吉村,还要寻找失踪的青梅竹马清晓。情节中包含了动作场面,如景天在夜店遭遇纠纷,勇敢出手相救女性,引发了一系列复杂的人际关系。在细腻的情感描写中,可以感受到景天对自己身份的挣扎与适应,和他与吉村之间逐渐升温的情感。故事不仅勇敢探讨了性别认同问题,还展现了都市夜生活的复杂与微妙,是一部具有现代感和思辨价值的作品。
其他信息
Attribute | Val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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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本少爱上他_Unicode.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456994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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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5-02-10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江小猫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嫁, 性别转换, 跨性别, 都市生活, 恋爱, 青春, 角色扮演, 同性恋, 个人成长, 悬疑, 夜生活, 英雄救美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书名:本少爱上他』
『作者:江小猫』
『状态:全本』
简介:本少学过太极拳,四两可拨千斤重;本少练过跆拳道,英雄多次救过美;本少英俊帅气,本少貌比潘安,本少只爱美女,本少鄙视男男……可是这个男人在干嘛?本少是直男……
什么?和他订婚?虽然现在是女儿身,但本少乃真男人!
…………
本少英雄又救美
太阳渐渐西下,城市的夜生活在霓虹灯中点亮了。景天从PUB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整条歌舞盯街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路灯的澄色光混着各色的招牌灯点亮着街道。
景天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二十三分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球粒放在左手,收好小瓶,右手拍下左手的手心,小球从手中跳起,飞过头顶,随即落入景天的口中。
“哟,又吃糖果?”
左肩被轻拍下,景天回头,看着站在他右侧,一只手揽着他左侧肩膀,一只手拿着贝司的吉村。对街的PUB灯光穿过吉过额前的碎发,五彩的灯光将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侧面脸庞勾画出来。
景天拍下他左肩上的手,将吉他背在左肩上,舌头翻动几下口中的糖,清凉的薄荷香味充斥着口腔,凉凉的液体滋润着干涩的噪子。
“噪子不舒服吗?”吉村弯腰贴近景天的脸,好像要透过他紧抿着的唇,探视一下他的噪子。
景天用力地推开吉村,沙哑地说:“离本少爷远点。”
“啊啊,小景真是无情啊,人家一颗芳心都要被小景给践踏得满是尘埃了。”吉村一只手抚着心口,另一只手搭着景天的肩,万分委屈地说。
“我对GAY不感兴趣。”景天推开吉村的手,再次抬手看了看表,表情着急地看着路的尽头。
“小景不爱我没关系,我知道小景心里只有清晓,所以我不奢望小景的爱,只要让我每天看到小景就心满意足了。”吉村继续耍宝地用哭腔说着,景天一个眼神丢过去,吉村讪讪地住了口。
景天看着被灯光点亮的路的尽头,没有一辆计程车的影子,这个时候大概连计程车司机都下班了呢。
“小景搭我的顺风车吧。”吉村又搭上景天的肩,笑得一脸暧昧不清。
“谢谢,我走回去就行了,宿舍又不是太远。”只要走半个小时而已。景天在心里补上一句。
“嘛,男朋友找,那再见了,小景。”吉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急勿勿地对景天摆摆手跑了。
景天随意看了一眼吉村跑远的身影,提了提肩上的吉他,转身提步往宿舍走。
灯光下,被照出来的形单影只,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歌舞盯街是依着东京大学而建的,整条街上,各种各样的高额消费场所,比比皆是。
景天所兼职的那家PUB,每个星期都有专题歌会。作为唯一的一位主唱,景天是要连续唱上七八个小时的,噪子的疲惫可想而知。
景天两手插在口袋里,垮着肩在路上走着。从心里散发的累,远远地超过了身体的疲惫。
来到日本已经两个月有余了,还是没有一点清晓的消息。
景天的青梅竹马清晓是去年九月来东大留学后,与景天一直用邮件联系,可是三个月前,清晓突然人间蒸发。尽管在东京的警视厅备案,但是中国留学生在日本失踪的案例根本受不到日本警方的重视,所以景天决定自己来日本调查。
可是来日本已经两个月,私家侦探们都一致说清晓是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无故失踪的。
景天皱皱眉头,一个人不可能会无故失踪。更何况清晓是个聪明的女孩,遇到事情不可能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你放手,我要喊救命了!”一个刺耳的尖叫声打断了景天的思考。
“哼,你乖乖跟我走!”有些厚重的男声呵斥着。
景天顿了一下身子,偏过头仔细地听了听,提步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狭窄的街道里,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尖声叫着放手,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则拉着她的手执意要带她走。
景天眉头皱得更紧,他最恨男人欺负女人!
将肩上的吉他放下靠着墙,景天快步跑上前伸手拉开男人的手,扶着惯性快摔倒的女人,一个正踢将男人踹倒在地上,“小姐,你快跑。”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时站不起来,只是半抬着头,有些气喘吁吁地指着女人骂道:“我说你怎么不跟我回家,原来在外面又有了个小白脸。”
被景天扶着的女人听到话,一把将景天推倒在地,大声回骂着:“你个死人,我一心一意为家人忙碌着,你竟然这样说我!”说完,瘫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开了。
景天没有防备,被女人一推,倒退了几步,后脑勺生生地撞在了墙面,发出很大的撞击声,耳际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差点扑倒在地。
勉强地用手扶着墙,过了很久,眼睛慢慢地开始出现焦距,景天摇摇撞得有些晕眩的头,抬头的时候,面前的情形让他极度无语。
刚才还在吵吵嚷嚷的两个人,已经亲密地在拥抱着,男人还泪流满面地在女人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一些话。许是声音太小,景天没有听见,然后看到男人吻上了女人的唇。
景天轻碰下后脑,痛啊,看了一眼还在拥吻的两人,嘛,看来英雄出手,不一定能救到美,景天摇摇头,弯腰提起吉他,背上肩,一只插口袋里,垮着肩走出了街道。
此时的街道,依然明亮如昼,只是比几分钟前更为安静。景天环视了四周一眼,风吹着路上的纸片翻动着,却没有一点声音,真是安静得太诡异了。随即无所谓地扯扯嘴角,继续往回走。
过马路的时候,景天特意看了一眼红绿灯,确定是绿灯后才安心地走上斑马线。过马路还是谨慎点好,毕竟这个世界,每天因为车祸死的人不计其数。
景天在心里想着,下一刻,时间突然快得景天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被巨大的冲力撞向了天空。景天能感觉到一瞬间在耳边吹过的风卷起头发的轻盈,及一直在头顶没有仰望过的东京的天空。
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景天还稍微感概了一下,东京的天空真的像清晓说的那样,没有一颗星星,暗淡。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涌来。
本少遇到世上最俗的事
世界一片混沌,渐渐地开始有了声音。
“滴,滴,滴……”,像是闹钟上的指针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又像是金属敲击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这种声音,越听越觉得清脆,越听越觉得……吵人!
景天觉得浑身都痛,眼皮像是被千钧重物压着一般地累,尝试着动动身子,完全没有力气。可是那“滴滴”的声音吵得他脑中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痛。于是,景天用了他一生中最不屑用的一种力气——吃奶的力气睁开了眼睛。
万丈光芒像是打开了阀门的洪水,一下子涌进了眼睛里。
景天感受到视网膜的刺痛,立即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来转动了几下眼珠,再睁开时,已经没有初时的不适。
这是一间病房,在景天看到那些床边的输液架及各种医疗仪器时,就下了这样的定论。
一个氧气罩正捂着嘴,景天呼吸着,感受到里面的空气让人胸闷着难受,于是用了几次力才抬起手,拽着氧气罩,奈何无力的手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拿掉它。手垂放在床沿,景天重重地吐了几口气,没想到出了车祸后做这点小事都力不从心。
景天转转眼睛,看着这间病房。
通体浅绿色的墙,让人看起来很舒心,空气里没有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是很淡的甜香味,像香橙的味道,左侧有一扇门通着向阳的阳台,几乎占据满满半面墙的玻璃窗,橙黄色的碎花窗帘合着,将阳光挡在玻璃窗外,紧靠着窗帘的一个矮桌上,几棵富贵竹插在透明的花瓶里,透明的瓶和清澈的水,在桌面印出不真实的影子,却在那一抹绿色里显得生机盎然。
刚睁开眼睛时的那片刺眼的光芒,是从窗帘的缝隙里撒进来的阳光,从玻璃窗一直流淌到床上,空气中碎小的尘埃飞舞着,很空灵的感觉。
景天仔细地观察着病房,算得上是个高级病房,很适合老爸的华丽美学。看来老爸已经知道他在日本出了车祸。哎,一会他来看到自己醒了,一定又要念叨死了。
景天忍不住为自己接下来的耳朵即将遭遇的不幸而慨叹,右侧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橙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景天,表情怪异地尖叫一声,手中端着的杯子中的水也受到震荡,泛起了几层涟漪。
“医生,医生,宫泽小姐醒了。”紧随着那一声尖叫后,又是一连串的尖叫。
景天皱皱眉头,那尖叫声锯子一般在他的每一根神经线上来来回回回地锯着,头又是一晕,景天陷入一阵黑暗,耳朵里最后留下的还是那个护士的见鬼似的叫声。
真是为老爸可怜,花了大手笔住的病房,竟然和另一位姓宫泽的小姐同用一个病房,还请了这么个脱线的护士。景天想着,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深夜时分,病房里一片漆黑。白天的那些仪器已经撤了,没有那个让人头痛的“滴滴”声,安静的空气中却有着重重的呼吸声,偏过头,在自己床边,还有一张床上鼓起的影子正上上下下浮动着发出一阵阵的鼾声。这大概就是刚才护士喊的那位宫泽小姐吧。
景天兀自地想着,忽觉小腹有些胀痛,额,要上厕所。
景天掀开床单,眨了几下眼睛,眼睛渐渐适应黑夜,便下床摸索着走到一扇门边,按下墙上的开关,推开门,正对着门的镜子里映出的脸让景天的心陡然一坠,镜子里褐红色头发下,惨白的脸庞上两只琥珀色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景天下意识低下头来想开口道歉,却突然想起来那张脸是在镜子里,那么……
景天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脸,褐红色的头发,惨白的脸庞上两只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自己。
景天抬起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人也揉了揉眼睛;景天走上前倾身贴向镜子,同样的,镜子里的人也贴上了镜子;景天用食指点了点毫无血色的唇,镜子的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头皮一麻,景天就这样一遍遍地试验着,想要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不论他做怎么样的动作,每个动作间的转换速度有多快或多慢,镜中的人都会同步地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宫……宫泽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怯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天透过镜子,看到身后披着橙色护士服的女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又是一阵头晕,景天晕倒在镜子前,瞳孔里最后的影像是随着他的倒下,镜子的女孩也紧跟着倒下了,而身后又是护士见鬼般地尖叫:“宫泽小姐……医生,医生……”
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就是橙色护士服女人口中的宫泽小姐?他是景天,江南景氏集团的景天少爷,正在东京大学留学的中国人,刚出了车祸的无辜路人,不是所谓的宫泽小姐!
但是耳边缭绕着的尖叫声却时刻提醒着他,他现在是宫泽小姐,一位刚醒来就晕了两回的宫泽小姐。他想,如果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位夜半女高音解雇。
本少爷失忆了
景天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淡绿色的墙壁已经变得好像调和了好几种颜料一样显得灰暗,空气却很清新,应该是清晨吧,能听到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头还是晕得很,景天觉得这更多是因为他睡这么久的原因。
眨眨眼睛,看着床边一双合握着他右手的,趴在床边睡着的女人,披落下的黑色长发挡住了侧着睡的脸庞,却还是能看到纤细白皙有着完美曲线的脖颈。这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吧。
景天想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好让趴在床边的女人能睡得更舒服点,却没想到微小的动作还是惊动了睡着的女人。
“雪姬,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女人抬起头,原本披散于脸颊的黑发随着她快速抬头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垂落在耳际,两颗琥珀色却充斥着血丝的眸子担忧地看着景天。
景天看着女人,全身有些发悚,雪……雪姬?这名字真是……太女人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会还要顶着这个宫泽雪姬的身份活着吧?想想都觉得前途渺茫,一片黑暗。
“雪姬,你究竟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一次次地伤害自己?你……”女人看着景天眼神里的失望,担忧之情更甚,开口说到一半,突然难忍心头难受,失声哭了起来。
景天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女人,有些惊慌失措地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却在手举到一半的时候被女人抓进了手心。
“那个,你不要哭了,我没事。”景气开口安慰地说着,干涩的噪子像磨砂纸一般地刮着喉间跳出每个字。
“雪姬,不要再吓妈妈了,妈妈只有你一个宝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地……”
“夫人!”一个呵斥声打断了女人的话,景天偏过头环视了一眼,才看到站在阴影里的西装男人。黑色的发根根地竖着,方面大耳,看上去倒是很是正直严肃的人。而此人正双目微眯地盯着景天,眼神里担忧大于愤怒,“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竟然为了他而自杀,真是枉为我宫泽家的人。”
“明智!雪儿刚醒,你又想刺激她吗?她之前受你的刺激自杀几次还不够吗?”
“哼,我宫泽家的人怎么可以懦弱!我就是要让她明白,她的行为有多愚蠢!”男人听到女人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下一刻全是严厉的责备。
“明智,算我求你,不要逼雪儿了,雪儿刚醒,她需要休息,你先出去好吗?”
“哼!”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天,抬脚就要走出去。
景天像看戏一般看着两人的争执,然后顺着自己的思维,开了口:“等下,可以请问下,我为什么自杀吗?”
景天说完话,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只有床边女人突然压抑不住的哭泣声,然后双肩被扣住,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景天,“你为什么会自杀?你还敢问出口?你把你母亲折磨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景天看着男人突然爆发的怒火,有些忌惮地开口:“那个,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只是,我忘记很多事了,她是我母亲?那你就是我父亲?”
双肩上的手突然松开,男人的眼神里,全是悲伤与震惊。
“雪儿,你究竟怎么了,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妈妈啊!你不记得妈妈了吗?”床边的女人再次握紧了景天的手,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
“抱歉,我不记得了,如果我之前做的事有伤害到你们的话,我道歉,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景天有些无奈地开口。像被动挨打一样地承受着这种莫名的责备让他有些不悦。再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做了什么事情让面前的这对夫妻冷面相向。所以,他还是决定尊重事实,他失忆了,失去了这个身体的记忆。
“雪儿……”床边的女人泪流满面地看着景天,眼睛里的伤痛让景天看了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睛也渐渐湿润。
“叫医生过来!”男人突然大声地开口,吓了景天一跳。
但随即就有一位医生快步地走了进来,拿着一只小手电,对着景天的眼睛照了好久,让景天的怒火一丈一丈地向上冒着。
本少爷又不是昏迷不醒,至于照这么久还一句话不说!你照的是本少爷的眼睛,你当本少爷眼睛是地板,让你用手电照这么久一点感觉都没有?
景天正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满头大汗的医生,却终于听到这个庸医(在景天心里,这个医生已经是个庸医了)开口道:“宫泽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是……还是应该再……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但是……但是雪儿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床边的女人再次泣不成声。
“这个……”庸医转过头来看了景天一眼,然后走到男人身边,示意他出去说,却被男人拒绝了。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男人看了景天一眼,然后盯着庸医。
“是……是,宫泽先生,宫泽小姐可能是因为吃安眠药造成的失忆……”庸医擦着额头上的汗,很谨慎地开口。
“什么?你再说一遍。”男人沉默一会后,冷冷地开口询问。
“宫……宫泽先生,这只是我的猜测,还……还得等检查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庸医小心翼翼地说着。
“现在就去检查!”男人走到床边,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是,宫泽先生。”医生一招手,四个护士进来,推着景天的床就往外冲去。
在病床上躺着,感受着法拉利般的飙车速度,景天在心里为宫泽先生盖上了“恐怖”的公章。
本少心中的不平事
景天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繁花织锦般的庭院,一池碧潭里盛放的红莲,第一百三十二次叹气。
自从被那个庸医诊断出什么一次摄入大量的BZD或OMEGA-1,在它们的作用下压抑了独立记忆的生物电和神经元,从而造成了失忆之类神神叨叨的结果后,宫泽夫妇就果断地安排,把景天送到了轻井泽的别墅里疗养。
所谓的疗养,更多的是为了让景天散散心,不让他在东京触景伤情,回忆到什么伤心事吧。景天有些无聊地想着。
第一百三十三次叹气,景天快被这里的气氛给闷死了。
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的,而不是在这里被当成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现在他在这幢别墅,只要一只脚迈出大门,就有不下于十又眼睛盯着他的另一只脚,让他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提起第二只脚,然后就是来到这的两天里,一直待在这个别墅里转圈圈,从东到西,从阁楼到地下室,都留下了他无比凄凉的叹息。
他是景天大少爷,不是宫泽雪姬大小姐,他讨厌那些个泡泡袖的公主裙,更是厌恶绣满蕾丝边的KINGSIZE的大床。
但是景天自己也明白,如果将事实说出来,那个庸医可能又要认为他是吃安眠药吃多造成的大脑神经紊乱,然后自己的境遇可能会比现在更惨。
但是这口闷气被压在心头,就像吹气球一样,越吹越大,迟早一天会冲破他的理智爆发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到别墅的第三天就爆发。
他站在雕着繁复花样的镂空铁门外,无视追上来的佣人和管家的恳求,跑进了轻井泽美丽的山林中。
景天自己也知道,如果再不出来透口气,他可能真的会被逼疯的!
现在他一个人走进这个山林中,就像飞出笼子的鸟一样,开心欣喜的心情充斥着全身,步伐也变得轻盈,四周平凡的树木也好像是发着光的仙树般美好。
景天走了一会儿,找了个长满青草的树下,不顾身上穿的雪白的纺纱公主裙,盘腿席地而坐。
随着盘腿的动作,雪白的纱裙下,一双玉腿随之露出来。
景天看了一眼被墨绿色的草衬得更加雪白的玉腿,很可惜地叹了口气。
虽然皮肤可以用莹彻冰肌、冰肌玉肤、白嫩如霜、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等等美好的词来形容,但是前提是必须忽略那一双玉腿的腿形。
那一双腿的腿形,景天第一眼看到,脑中就只剩下“象腿”两个字来来回回地,像走秀一般地布满所有的神经。
景天摇摇头,难怪宫泽先生口中的毛头小子不要她了,就这腿形,看了就很让人想后退,何况还是相处啊。景天对于这些天来的待遇很有意见,而这些怒气无处爆发,所以自然地发泄在宫泽雪姬的身上,包括她那一双只是小腿不太好看其它都很完美的腿。
很可能是宫泽雪姬在和男友M.L时,男友被这一双腿给吓到拔腿而跑,以至于这位大小姐想不开自杀,然后他恰好出车祸,就倒霉地交换灵魂接收了。
有些邪恶的念头,景天摇摇头,不应该这样想的!他是个社会主义下长大的好青年,怎么可以有这种心理呢?!
自我反省一下,景天躺了下来,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到被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蓝天,心里的难过也一点点一点点地涌上来。
莫然其妙地发生了车祸,醒来后变成了女人,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他完全没有重回青春的欣喜,更多的是怨念和不解。
为什么突然出来一辆车?他明明记得过马路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下,是绿灯没错。可是就算是出了车祸,为什么要灵魂会跑到一个十五岁的内心晦暗,毫无生存意识的少女身体里?还有,他来了这里后,连出门都是问题,还怎么找清晓呢?就算找到清晓,他以什么身份和她相处?兄妹?姐妹?
一大堆的问题纠缠在心头,让景天一阵头疼。
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景天叹了一天的第一百三十四个气,又刷新了三天来的叹气纪录。
“fightout!fightout!seigaku!”远远的,有呐喊声,传入景天耳中,将他的紊乱思绪搅得更乱。
景天皱皱眉,对这些扰人的呐喊声感到反感,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茂盛的枝叶发呆。
下一刻,是更大的呐喊声闯进景天的耳朵里,“fightout!fightout!seigaku!Let’sgo!let’sgo!seigaku!”
景天皱眉,下一刻惊愕,他是不是听错了?seigaku?青春学院?
本少是天生的蛋糕绝缘体
景天眨眨眼睛,一下子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却再也没有听到呐喊声。
景天坐在那里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听到呐喊,心里不免有些欣喜,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应该不是青春学院吧。
景天安慰地拍拍胸,拍到胸前有些凸起的柔软,欲拍下去的手不禁有些僵硬。虽然知道现在是女人,但是对于在自己身上拍到这个部位,景天还是很不习惯的。
放下手,景天双手一撑,漂亮地跳了起来,拍拍裙上的草屑,抬头看了看叶缝间有些灼热的阳光,快到正午了吧,那些人应该快急坏了,好饿,回去吃饭吧。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山林间矗立的欧式别墅。
景天郁闷地看了一眼还有些距离的别墅,有些怨念地想着明明来时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回去竟然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却不得不迈开步子往别墅走去。很显然他忘记了出来时那种愉悦的心情,再远的距离也是近的。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景天终于走到了别墅门口。刚走到铁门边,就被一双手臂勒住了脖子,随着围着脖子上力道的加大,一个明显带着哭腔和欣喜的声音传入已经严重缺氧开始耳鸣的景天的耳朵里,“雪儿,你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呢?”
景天试图开口,却完全没有力气地瞪大眼睛向着站在一边抹着眼泪的老管家求助,快点救我,我快窒息了。
显然作为一个家族多年来的管家,佐藤还是相当能善解人意的。
只见佐藤管家迅速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收入裤袋中,快步地走到景天面前,双手扶着激动地乱哭一把的少夫人,将她从景天身上拉开,开口劝慰道:“少夫人,无关紧要的事情过会再说吧,小小姐这个时候回来,想必已经很饿了,少夫人还是快点带小小姐去吃饭,要是饿到了小小姐,老爷和老夫人还有少爷都会心疼的。”
“恩,那些事不说了,雪儿饿了吧,来,跟妈妈一起去餐厅,妈妈从东京带来VEIFA的甜点,吃完饭就吃,好吗?”
“咳咳咳……”景天已经没空管什么胸部问题,一只手拍拍胸口,顺着胸中的气。心中怨念四起,这位女士看上去柔柔弱弱,手上的力道真是吓人,差点被她勒死。
“雪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佐藤先生,快去请家庭医生。”宫泽真美女士拉着景天的手,焦急地吩咐道。
景天的喘息了几下,终于顺过来气,对佐藤管家示意没事,才对着宫泽真美女士说道:“妈妈,我没事,只是听到有VEIFA的甜点,有些激动就被口水呛到了而已。我们快去吃饭吧。”
拉着宫泽真美女士,景天在心里用两根食指小小地交叉了一下,撒谎会有报应的,所以他用两根食指打个叉叉,就已经说明他已经通告天下他在撒谎,至于别人有没有看到都没无所谓,自己心安理得就好。
景天拉着还在碎碎念着的宫泽真美女士进了餐厅。果然在那条长达七八米的餐桌上看到了几盒被粉色丝带扎着的甜点盒。
眼角抽搐了下,景天很无语坐在被女仆拉开的椅子上,看着桌上满满的摆着的盘碟。两个人,至于要摆这么多的料理吗?
餐桌上摆满的都是看上去美味的料理,但是进入景天的嘴中都只是能喂饱自己的食物,而那些漂亮的装饰着食物的容器,就显得不实用。
女仆用筷子夹来几片红通通的生鱼片放在景天面前的盘子里。
景天看着碗里的生鱼片,动动筷子夹了片放进嘴里,没待嚼就已经在口中融化。天啊,没想到还有人能把鱼片切得这么薄。景天看着面前的生鱼片,没两下就吃了下去。
“雪儿,这是新来的厨师做的,味道怎么样?”长桌的对面,宫泽真美面露期待地问着。
景天含糊地说句不错,又低下头来吃东西。
“雪儿喜欢就好。”宫泽真美微微地展颜笑开,浑身发着圣母光芒地看着吃饭的景天。
一直信奉吃饭最大的景天低着头,不断地将食物塞进嘴巴里,丝毫不在意仆人瞪目结舌的表情。本少爷饿了,还在乎那些个没用的礼节?!
“雪儿慢慢吃,还有甜点哦。”
“恩。”景天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一直对他笑着的宫泽真美,在这种几百万伏的圣母光下被扫描,估计谁也不会有好胃口。但是景天是个例外。小的时候没有母亲,跟着父亲吃过不少苦头,比谁都早明白吃饱的可贵。“我吃饱了。”
“啊,那再吃些甜点吧,这可是VEIFA最新出的巧克力柠檬芝士,很受欢迎呢。”
景天看到已经被女仆打开的糕点盒里,几块精致的蛋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女仆拿出蛋糕,用手切成小块放在景天面前。景天看着面前类似三明治的夹层蛋糕,撇了撇嘴。虽然明黄色的果酱涂在表面,中间夹着的黄绿色蛋糕下还有一层厚厚的巧克力酱,最下面是一层黄绿色的蛋糕,整体看起来还是让人满有食欲的,但是对于天生蛋糕绝缘体的景天来说,完全没有一料米饭来得诱人。还有,为什么会有人将酸死人的柠檬和甜得要命的巧克力两种天敌般的味道放进同一块蛋糕里?这种怪味蛋糕竟然还会有人买?
“雪儿快尝尝吧。”宫泽真美女士再次用泪汪汪的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景天,让他觉得如果拒绝会让他都觉得自己冷酷,但是,真的跟蛋糕不来电啊!
景天正一脸纠结地看着蛋糕,思考着吃不吃的时候,管家却快步地走进餐厅,俯在宫泽真美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下一刻,宫泽女士的脸色大变,双目圆瞪地看着景天。
本少爷要来“初潮”
景天有些惊愕地看着宫泽真美女士迅速站起来,指挥着女仆把蛋糕送到景天的房间里,而身边的管家也三言两语地把他劝到楼上去了。
回到房间,景天把女仆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床上,捻着下巴开始分析。
“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管家小声地对宫泽真美说了什么,然后她就脸色惨白地看着我,接着把我支到楼上,站起来还整理下衣服才走出餐厅。恩,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肯定是和我有关的人或事。她特意整理衣服出去,说明肯定是相关人员来了!”景天碎碎念着,理好所有的细节,跳起来,打开门,被门外的女仆拦住了身子。
“小小姐,少夫人交待了,您需要休息,吃完甜品后就在房间里睡会儿,不要乱跑。”完全公式化的语气让景天有些小郁闷。
景天撇撇嘴,突然弯下腰来抱着肚子,细碎地呻吟声从咬紧的牙缝里传出:“好……好痛,肚子……好痛哦,妈妈……妈妈……”
“小小姐,小小姐,没事吧?”
“好痛……好痛啊……妈妈……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痛楚。
“小小姐,快回房间里,我……我这就去请医生和少夫人。”
景天被扶住床上躺着,女仆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景天直起腰,双腿伸直跳下床跑到房间门口左右查看了下,确定从房间到楼下这段路程里不会出现人,才踮着脚快速跑下楼,转身潜入楼梯下的杂物间里。
景天靠贴着墙,静静地听着,直到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在楼道才走出杂物间。
微整理下衣服,景天拍拍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走向客厅。嘛,让我来好好会会今天的客人吧。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一个咋呼呼地声音在说些什么,景天快步走进客厅,听到少年们的谈话。
“呐,日吉,我们逃训又迷路了,迹部知道了会不会……”红发少年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着,丝毫没有世家少爷该有的礼节,显然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里。
“现在才考虑这些好像有些迟吧,向日前辈。”沙发上坐着的栗色头发少年冷冷地说。
“那日吉你说怎么办?迹部生气可是要死人的!”红发少年像见鬼一般地瞪大眼睛,看着栗色头发少年,栗发少年看了一眼红发少年,低头深思着,没有说话。
“以下克上!”栗发少年突然抬头说了句,引来红发少年鄙视的一眼。
“问你等于没问,真是的!”红发少年倒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垫,很无奈地看着天花板。
栗发少年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边的景天,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宫泽前辈,日安。”
红发少年听到栗发少年的话,突然跳了起来,看着景天,怪叫一声,指着景天开口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听到两个少年的对话,景天就有些被SHOCK到了,他听到了那个红发少年说迹部什么的,又叫栗发少年日吉,然后栗发少年说了一句以下克上……这些的种种,让景天想到上午在山林中听到的呐喊声。太阳穴上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痛着,他不会真的来到了传说中的漫画世界吧?
被SHOCK到的景天还沉溺在混乱中,就听到了两个少年的对话,尤其是红发少年的话,然后眉头一抽,生生压下了冲上去扁他一顿的冲动。什么叫“你不是死了吗”?我现在一个大活人在这,你怎么就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呢?
景天刚准备开口,却被身后的尖叫声吓得浑身一噤,抿了唇。
“雪儿,雪儿,有没有怎么样?怎么会突然肚子痛呢?”宫泽真美女士抓住景天的双臂,慌张地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景天皱了皱眉,他现在对于这位女士时不时的歇斯底里的关心感到一丝的厌恶,但很快舒展了眉眼,嘴角泛起一抹轻笑,“妈妈,我没事,现在好了。”
“快让ことぅ(江藤)先生看一下。”
ことぅ?牛头?五岛?梧桐?江藤与这个词都是读成ことぅ,而这几个姓都是存在的,所以景天很难判定,嘛,真是麻烦的姓氏,还不如叫马面算了,都不会混淆听众的。
任由宫泽真美拉到沙发上坐着,景天很无奈地回答着马面医生的询问。不知道这个医生的全名叫什么,但是不管叫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但凡名字不好听的医生,景天也都把他们归为庸医一类(有景天式的思维方式)。
“少夫人,小小姐并没有大碍,只是……”家庭医生问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到一半,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有些犹豫。
“江藤,雪儿究竟怎么了?”
“两位少爷可以移步吗?”家庭医生没有回答宫泽女士的话,反倒是偏过头对着沙发上的少年开了口。
“两位少年请在偏厅等待,忍足少爷一会儿就到。”佐藤管家恭敬不容拒绝地将少年带离客厅,女仆们也随之离开,现在客厅里只剩下宫泽母女和家庭医生三人。
“ことぅ先生,究竟雪儿怎么了?”
“少夫人不必担心,小小姐只是初潮将至的痛处而已。吃两粒药片即可。”江藤医生安抚地笑着说。
景天听到“初潮”两个字,脸就“嘭”地一下子红了。
虽然一直都是男生,清晓以前来这个的时候也是会经常让他去买卫生棉的,他当然知道“初潮”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只是……只是,以前是帮清晓买,觉得只是发挥下绅士风度而已,现在他——景天大少爷要来“初潮”了,这……这……这让他怎么活下去啊!他是男生啊!
本少不能再任性
坐在沙发上,景天头脑中全是浆糊,没想到自己随便假装下肚子痛,就把那个啥给召唤来了。难道这就是说谎的报应?啊,想起来了,他当时忘记食指交叉了,下次绝对不能再忘记了!
景天在内心懊悔,宫泽真美女士却一脸欣喜地吩咐管家备车回东京本家,还说着今天要在本家举办一场宴会来庆祝宫泽雪姬小姐即将迈出优秀女士的第一步。
景天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宫泽真美女士拉进了豪车里,听着她激昂澎湃地说着对于宴会的期待,景天的头就开始一跳一跳地痛了,真的是报应不爽啊!早知道就说头痛了。
轻川泽离东京不算太远,但好像也不是很近。景天在车上睡醒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暗黑了,身上的丝绒毯随着他的起身滑落到了腰间。
景天揉揉睡得有些迷糊的眼,眨眨眼睛,环视一下车里,觉得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好像少了什么。
恩,两条柳眉一收,眉头蹙成一个小疙瘩,过了好一会儿才展开。
右手握拳砸在左手心,怎么忘记了最喜欢歇斯底里的宫泽真美女士呢!
原本两人是一起坐车回东京的,现在醒来却发现车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恩,醒来突然少了她叽叽喳喳的关心,心里有些小失落,就好像身边天天都会有只鸟(这个比喻真是……)在耳边吵吵嚷嚷的,现在突然飞走了一样的变得不习惯。
坐起来拍拍脸,车里没有开灯,偏暗的色调让他感到很安心。人在脆弱的时候,黑暗会让人更有安全感。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景物,和不久前坐电车时靠在窗边看到的景物慢慢重合起来,想到那个时候他还是景天,在东京毫无方向地寻找着清晓,恍如隔世的悲凉涌上心头,景天忍不住地想哭。
不知道老爸怎么样了,虽然他平时都自诩华丽无双,在儿子孤身去日本时得意地说终于可以和情人享受二人世界了,但其实景天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个表面假装不在意的老爸,在他心里,景天就是他人生的脊椎骨,一直支撑着他去拼搏,是他奋斗的动力。只是老爸也知道清晓在景天心中的地位,所以与其将景天强留在身边,还不如潇洒地假装不在意,好让景天能毫无顾忌地去寻找清晓。现在,景天这个脊椎不在了,那个男人还能华丽地打个手指说生活依旧美好吗?
想到老爸,景天的心里开始泛着酸意,浓浓的悲伤在这个渐黑的天空下弥漫。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了,见不到那个自恋的老头子,找不到青梅竹马的清晓,连头顶的天空,都不是以前的那片。
物是人非,很个残酷的词,可是物非人亦非,他还能怎样感叹这样的际遇?
这里,有着他曾经听清晓说过的,算得上熟悉的动漫人物,但是这里的没有他想念的人,没有他留恋的理由,他想回家,从醒来就一直想。
但是,他好像回不去了。他,回不去了吗?
左手贴在车窗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延及心脉,被灯光照着反射出的宫泽雪姬的脸,陌生又熟悉,只有顺着那张白皙的脸滑下来的眼泪,提醒着他还是个有温度的人。
景天这几天总是在想,既然当时来的时候是出车祸的,那么再出次车祸是不是就可以回去?或者再死一次……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否定,因为景天不敢肯定出车祸或死后是能很幸运地回去,还是很不幸地死亡或残废。对于无法预测的事情,他缺少的不止是勇气。
难道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吗?还是,尝试着寻找回去的方法?
嘛,回去不一定非要采用流血方式,应该会在未来遇到些有着神奇能力的人给予帮助,比如寺院住持之类的吧。毕竟这些人,从来都是为怪力乱神的事情起着搭桥牵线作用的。
景天开始自我开导时,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他站在别墅的顶楼,看着脚下的花团锦簇的园圃,感受着夏日里带着花香的微风吹起脸颊上缕缕青丝,扫过脸颊时淡淡的清凉触感,一步步地退到了安全的地方。身后一排的仆人如释重负的吐气声及小小的欢呼声,在告诉他,如果他不任性,很多人都会幸福。
所以,景天,别再任性了。
在心里对自己念叨了一句,景天擦掉脸上的泪,看着窗外的景物,嘴角浅浅地笑了。
老爸,清晓,我很好,别为我担心,我不会再任性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愧疚的玫瑰帝王
景天偏着头顶着车窗,百无聊赖地发呆时,冰帝的正选择们却经历着部长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训练惩罚,而这个惩罚要从正午向日岳人和日吉若逃训后下午忍足侑士开车把两人接回来后开始说起,只是现在谁也不敢将心里的抱怨说出口,只能乖乖地绕圈跑步。
忍足侑士呼呼地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部队,速度不减地绕着迹部家标准四百米跑道上努力地完成四十圈任务。
而跑在他前面的男人,紫灰色的头发随着身体的跑动而跳跃着,浑身散发着运动者的健康光芒,只是现在这位运动员似乎心情有些不好,跑步竟然一次也没有挑起耳际微翘的发。
一个人的小动作往往介绍了自己,也出卖了自己。
忍足侑士想着,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迹部景吾,嘴角不可抵制地浮起一抹浅笑。呐,迹部啊迹部,宫泽雪姬为你自杀的事,你果然还是很在意的。
而跑在最前的迹部景吾,也确实是在想着向日岳人一从车子里下来就大声说着的话。
“迹部,迹部,我今天看到宫泽雪姬了,她没死哎,还……”
停好车跟上来的忍足侑士瞟了坐在沙发上的迹部面色不改,捏着杯耳的指尖却泛着白,在金边红底的杯身衬托下更显苍白。于是下意识捂住自家搭档,防止他在迹部的火头上的浇油。可是被救者却毫不感激地拍开他的手,大声抗议着:“侑士你干嘛捂住我的嘴。”说完还用他那双桃花眼瞪着身后已经开始无力抽搐的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眉头微跳了几下,承受着搭档的抱怨,和迹部的冷气。嘛,他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向日,我派的人在别墅附近没有找到你们啊。你们中午去哪了呢?”
“呐,迹部,我跟你说,我中午和日吉出去的时候迷路了,又找不路,然后看到了一幢别墅就走过去了,管家很好哦,我报出冰帝名字的时候他就邀请我们进去用餐,还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点心呢。”
“咳咳……”忍足侑士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被迹部景吾丢过来的一个眼刀秒杀。
“继续。”迹部景吾放下手中的杯子,示意向日岳人继续。
“不对,在这之前我还看到了宫泽雪姬,才知道我们去的刚好是宫泽家的别墅。呐,那个宫泽雪姬竟然没死,看到她我都吓了一大跳呢……迹……部……”正说得兴奋的向日,终于开始有些察觉到自家部长好像不太高兴?!
“向日,日吉,训练时间逃训,绕场一百圈!”
“啊……迹……唔……”
“前辈,走吧。”日吉若突然跳出来捂住了向日岳人的嘴,拖着他跑出了别墅。
忍足侑士轻扶了平光镜,嘴角带着抹浅笑。日吉这孩子,终于知道察言观色了。下一刻,如芒刺背,转过头,迹部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所有队员,绕场40圈,立刻!”“唰”地一下站起身的迹部,身形绰立,打了个响指,转身走出了别墅。
“真是莫然其妙。长太郎,我们走。”将帽子上的鸭舌转到耳边,领着凤长太郎跟着走了出去。
再次推了推鼻子梁上的眼镜,忍足侑士嘴角含笑地跟了出去。
迹部,你真的不在意吗?
“侑士……给……我叫……救护……车。”直接瘫在跑道上的向日,喘着气,间或着吐出一个字,过了很久,他的搭档才把他的话拼在一起,然后丢一条湿毛巾在他脸上,起身走到遮阳伞里坐下。
忍足侑士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放到桌上。这种纯真甜腻的饮料,一点都不适合他。
“迹部,明天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宫泽家?毕竟……”
“忍足侑士,跟本大爷去A场!”迹部站起来,仆人拿起他肩膀上的外套,管家躬身递上球拍,迹部伸出右手,将球拍拿起后夹在胳膊下,率先走进了球场。
忍足站在遮阳伞下,抬头看了眼被遮住的阳光在伞布的某一点上显出的耀眼,唇角习惯性地露出玩世不恭的笑。
宫泽雪姬,十大财阀宫泽家的独女,为了迹部家的帝王自杀未遂,这件事在金融界会引发怎样的波动呢?事情会更有趣吧。真让人期待呢。
忍足侑士再次抬头,被当空的烈日刺得眼睛微眯,这个晴天想必不会持续太久,快要变天了吧。
“忍足,你想让本大爷在这里等多久,啊嗯?”华丽的腔调从球场里传来。
忍足侑士收回心绪,含着妖媚的笑走进了球场。
嘛,管他呢,就算是变天,想着迹部也会很好地处理,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强者,站在哪里都有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自己又何必为他担心。
而站在他对面的迹部景吾,心里还是惦念着宫泽雪姬的事。那个女人,因着家里的势力进了冰帝男网,做了一名闲置的经理,每天变着法地送他玫瑰、便当,却对于经理应做的事置之不理。他对她早有了看法,一个无知的花痴大小姐。两家的生意往来使得他虽然讨厌这个女人,却不得不对她的追求一再忍耐着接受。
只是,那天看了手冢的真正实力,他的心里本来就烦闷,这个女人还一脸幸福地跑过来送给他一个廉价的自制便当,他冷着眼看着她,觉得心里的火三丈三丈地往上冒,一直积蓄起来的郁结之气全都冲入了脑中,“滚开,母猫。”
好吧,他其实也后悔过这样说,这种不华丽的话根本不可以从他迹部大爷的口中说出,而且还会伤害一位女士的尊严。但是,骄傲如他,是不会因一时的冲动而道歉,所以他打算在与青学比赛后,正式举办一次宴会,邀请宫泽一家,并且银座新购物中心的项目与宫泽财阀合作,以此来补偿自己的过失。可是他怎么会预想得到,在一切准备工作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听到了宫泽雪姬自杀,被送到了忍足家的医院的消息。
虽然消息被宫泽家封锁起来,但是忍足还是很“好心”地告诉了他。内心的愧疚一时间在他心里肆虐开来。他其实很后悔,他也想过如果当时他理智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后悔之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道歉显然无济于事,发生这样的事,与宫泽的合作好像也不能进行了。听到她醒来后多次自残,直到伤痊失忆出院后稍放下些心。只是心中已打上了千千结,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
第一次,他意识到迹部景吾并不是万能的人,他也会不知所措。
于是,还会在工作后的午夜里想到那个为他自杀的女人,愧疚就一次次地涌上心头。
对不起,宫泽雪姬。他只能这样对她说。但是,对不起有什么用?
少爷的女儿气
迹部家别墅里,因着迹部大爷不悦的情绪,使得球场上一片哀鸿遍野。而东京的宫泽本宅里,景天少爷内心也是肠衷愤积。
到本家时刚走下车,就被四位拉长脸的欧巴桑扶住宅子,七拐八绕地走到一个独立庭院,拉开一扇门,无视景天的询问,开始执意地脱起他身上的衣服。
虽然说这个身体不是他的,可这样被四个欧巴桑脱光光,是个男人都会有气。
只是在景天准备反抗时,美丽高贵的宫泽真美女士熠熠然走了进来,唇畔带笑,眼角微翘,笑意盎然地开口道:“雪儿,今天只能办个小小的晚宴,都是家里人。爸爸现在正坐专机赶回来,爷爷也答应明天给你开个大的派对,各家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你的朋友们都会来给你庆祝的。”
景天微汗,是他见识太短,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为什么一位小姐来了个小小的初潮,都要这么大的排场?
“妈妈……”景天张口欲说,却被宫泽真美女士的一根贴在唇上的青葱玉指止住。
“雪儿不用害羞,这样事就是应该庆祝的,爷爷们都赞成向整个日本宣布:宫泽家的小公主即将成为一位淑女。”
“妈妈……”景天很无力地一头黑线,他知道如果一意地拒绝宫泽真美女士,可能会被泪水的海洋淹没。“随便你们吧。”
垮着肩,任由那些欧巴桑们上下其手,约莫二十来分钟,木制雕花的穿衣镜里站着一位发丝轻挽,眼神雍懒的和装丽人。
景天微发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衣摆,遮住了有些粗的小腿,拉长的娇柔的身形。腰间的带子束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开襟的挂衿,将发育不良的胸部衬得稍微丰满。粉色的和装托出白皙的肤色晶莹剔透。挽起的长发,一支茶红色簪子插在中间,鬓间几缕垂落的发下,一张精致的小脸,被一双剪剪水瞳点亮,而那眸子里的懒散,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不过宫泽雪姬天生丽质也是必不可少的。景天对着镜子里宫泽雪姬扯起一抹满意的浅笑,那张玉面因这一笑,瞬间神采奕奕,玲珑眼眸中有万千媚丝飞扬。
“我的雪儿长大了,真是……”景天正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宫泽雪姬想着事,身后宫泽真美女士一声呜咽,泪便顺着脸颊落下。
景天忙转身用欧巴桑刚塞进他手里的帕子擦着宫泽真美女士的脸,心里一片慌乱。他对女人哭是最没折的。“妈妈怎么哭了?”
“雪儿长大了,很快就要嫁人了。我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哭。我的宝贝雪儿……”宫泽真美女士哭得好像女儿此时穿的不是和服而是结婚时的白无垢一般,让景天忍不住又是满头黑线密布。
“妈妈……”景天有些无奈地喊着,他从小就丧母,对于这种母爱泛滥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蹩脚地转移话题:“妈妈,明天的派对都准备好了吗?”
宫泽真美女士听到景天的话,立刻止住了泪,袖间抽出一张帕子擦干眼角的泪,拉着景天的小手,问道:“雪儿平日在学校里交好的小姐们都有邀请,雪儿不记得她们了,所以我让管家派人把资料都放在你的房间里,一会儿回去好好地看看。如果真的不记得……”说到心中的伤痛处,她又是一阵泪流。
景天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将她哄好,并应下晚上会好好地看那些资料时,才算称了宫泽女士的心,叮嘱些不要太累,一会有人来请她之类的话后,宫泽女士终于带着四个欧巴桑走了。
景天望着镜子里的人,无奈地撇了撇嘴。宫泽真美女士时不时的脱线,让他倍加同情死去的宫泽雪姬过年十四年间的境遇,同样对于自己未来的境遇感动深深地无力。
“小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宫泽女士走后不消一刻,一位穿着和服的欧巴桑过来传了话。
景天点点头,跟着欧巴桑后走着。
他低着头,盯着欧巴桑的脚后跟走着。现在的他,正在纠结着过会到了后,不认识老太爷怎么办?找坐中间的那个?嘛,就这样决定了。
“小小姐,请稍等。”欧巴桑在一间和室的门外站住,拉开门,躬身问着:“老爷,小小姐到了。”
“进来吧。”老人的声音略带沧桑却铿锵有力,传入景天的耳中。
欧巴桑退后一步,侧着身子躬着腰,毕恭毕敬地说:“请小小姐进和室。”
景天对欧巴桑微颔首,低着头提步缓缓地走了进去。走到和室门边的第二个塌塌米的时候站住,躬身行礼。
“小雪什么时候这样多礼了?”坐在主座的欧吉桑面上带笑地对身边的欧巴桑说着。
欧巴桑手帕半遮面,也是笑意盎然地开口:“啊啦,小雪终于开始淑女啦?”
景天有些微愣地看着两位老人打趣地情形,心里暗想着之前构思的严肃古板的老夫妻形像完全错了,却听到宫泽女士笑语盈盈地说:“爸爸妈妈就不要拿雪儿开心了,雪儿也长——大——了,都会害羞了。”
景天听到宫泽女士特意拉长的音,想起下午医生说的初潮将至,面上不禁发热。
“啊啦,小雪真的脸红了啊。”欧巴桑有些为老不尊地说着,引得在座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宫泽女士笑着对景天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景天脸红着站在那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微嗔地一甩振袖,提步向宫泽女士走去。
这样的女儿气的举动,让和室的笑声掀得更高。景天坐下来,心里狠狠地鄙视着自己,怎么会做那个动作呢?难不成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女孩儿了?
少爷的预定相公
景天刚走到宫泽真美身边,主座上的欧吉桑就对着景天招招手,眼神示意着景天到他身边的座位去坐。
景天看了一眼宫泽真美女士,看她没有露出什么反对的脸色,于是走到欧吉桑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欧吉桑待景天坐下后,伸手抚摸着景天的长发,意味深长地看着景天,“雪儿快要十五岁了吧。”
“是的,到平安夜就十五岁了。”宫泽真美女士低下头,恭敬地说着。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小雪刚出生的时候还没有纸扇长,皮肤皱皱地像一个小老太太,明智还一直抱怨是不是抱错了孩子,怎么这么皱巴巴的,现在再看看,都快成大美人了,明智估计得天天防着那些情动的少年们了。”坐在景天右边的欧吉桑也笑着抚抚景天的发。
“哈哈……小雪这么好看,以后有得明智忙了。”左边的一个欧吉桑笑着说了句,在座的欧吉桑欧巴桑们都哈哈笑开了。
“倒是小雪这么好,以后谁家小子能配得上呢?”一位欧巴桑攥着手中的帕子,笑意盈盈地问。
景天微皱眉,总觉得这位老太太的话里有很多他不明白的意思。
果然在座的老头子们三姑六婆一般地议论开,每个人都开始数起日本现如今的青年才俊,连左边的欧巴桑和宫泽真美女士也开始讨论起女婿人选。
景天有些无力地吐了口气,听到谈论中提到了几位他较为熟悉的名字:迹部景吾,迹部财团的继承人;忍足侑士,日本医学世家忍足家族的继承人;真田弦一郎,神奈川剑道世家之后;幸村精市,艺术世家之后。果然是网王的世界,这些王子们不但为人优秀,家世也是相当优秀的。景天低着头,暗自想着。
“小雪,”坐在景天右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当家侧过头来看着景天,眼神里流转着景天看不懂的神色,“冰帝的同学里,有没有看上哪家小子?”
景天偏过头,看着一直抚摸他长发的老爷子,摇了摇,喏喏地应道:“不记得了。”
议论纷纷的众人因着景天的这一句,突然都止了口,看着坐在正座上的景天,和室陷入一片安静。
“迹部家的小子怎么样?”老爷子将景天脸颊边一缕发绕到耳后,笑容可掬地看着景天。侧座上的宫泽真美一下子转过头,面带担忧地看着景天。
景天耸耸肩,无所谓地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他是个很优秀很受女生欢迎的人,但是我不喜欢他那个型的。”那个华丽控,每每看到他的出场,景天都会想起自家那个华丽丽的老爸,然后眼角就忍不住开始抽搐,如果在这里的时间里要和他牵扯在一起,景天还不如现在就去跳楼,早点回到原来的世界算了。因为和他相比,景天更喜欢自家的那个老爸。
“哈哈……这样啊。”老爷子开怀大笑,大手却温柔地停在景天的发际,“迹部家那小子入不了小雪的眼啊,那小雪喜欢什么型的小子呢?”
“恩,”景天一根食反映抵着下巴开始假装思索起来,然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的形象,“我喜欢戴眼镜的,笑容温柔的那一型。”
“原来小雪是眼镜控啊。”左手边的欧巴桑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景天,让景天的心里不禁一阵警铃大作,欧巴桑的下一句实实在在地在景天的心湖里抛下一块巨石,“那忍足家的叫侑士的少年很不错呢,戴着眼镜很期文的样子,笑容也很温和呢,对吧,真美?”
“哎?嗯,确实如此。”宫泽真美被点名,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婆婆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下意识地应着。
“那就这么定了,真美过两天就会去看和美吧。”左边的欧巴桑,应该叫奶奶,像一切都定下来一样地吩咐着宫泽真美,眼睛却看着身边的景天笑着。
“是的,母亲。”宫泽真美有些迟疑不决地应着。
景天开口欲说些什么,却被宫泽真美一个眼神压了下来,只能不明所以地看着在座的众人皆大欢喜的模样,他们笑成这样做什么?然后还是好心提醒众人一般地开了口:“忍足侑士的眼镜是没有度数的。”他完全是为了扮靓仔才戴的眼镜。
众人听到他的话,笑意更是深了一层。一边的奶奶打趣地问道:“这件事情小雪怎么知道的?”
“……总之我知道就是了。”景天有些无奈地开口,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是在动漫里看到的,这里其实是一个动漫世界,你们还不以为我疯了。
“哦,这样啊。”宫泽奶奶笑意更甚地开口。
“恩,就是这样。”景天咬了咬唇,觉得老人家们的笑里,那种暧昧的气息都能把他窒息了。“而且他喜欢长腿女生,我腿不长呢。”
“恩,明天让贵族送张金卡来吧。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本家又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们,雪儿会很闷的,每天去贵族那里玩玩吧,会有很多同龄人的。”老太太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然后直接让门外候着的欧巴桑上餐。
景天看着众人一副不想再谈的表情,只能将心头的抗议暂时压后,想着吃完饭后再与宫泽老爷子谈谈关于他的想法,却没想到这个抗议一直到开学前的考试都没有说出来。只因为那天的饭后,当家的老头老太太就直接坐专机去了瑞士度二人世界去了,让景天在郁闷的同时不免对两位快六十的老夫妻的蜜月计划狂汗。
景天自那天以后每天都在早上八点被送到叫做贵族的健身中心,四个教练同时给她做肢体训练,让他在半个月里体重减了十几斤,那双象腿也掉肉般地瘦了下来,让景天时常在洗衣完澡后,站在镜子前面看着泛着象牙白的玉腿流着口水。
只是,有些事在心里郁结地让他很是不悦。总觉得好像有些事情,在他没有参与的情况下,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抑止的程度。伴随着心里的郁结之气,是景天更为发狠般地在跑步机上狂奔着,时速已经达到30公里,他好像毫无感觉到一般地跑着。
“啊,侑士,快看,那不是宫泽雪姬吗?她跑得好快啊。”一个有些细软娇亮的声音传到景天的耳朵里,景天慢慢减速,直到漫步的速度时,才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入目的是那一天在轻井泽指着自己说没死的红头发的人和旁边站在他旁边,深蓝色头发的高个子忍足侑士。
梁子是这样结的
很多年后,向日岳人回忆起年少的青春时光,依然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和忍足一起去贵族锻炼,在那里遇到了宫泽雪姬。
夏日的清晨微凉,向日和忍足一起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还微微地打了个冷颤。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好笑地说:“岳人,要注意身体啊。”
向日知道忍足是在说他们前段时间被迹部的地狱式训练整得快没人气的事,颇为不悦地瞟他一眼,拽拽脖子上的毛巾,径直向跑步机走去,然后,看到一台跑步机上,褐红色头发少女跑动的身影。
长发被一根细带扎了起来,发丝随着跑步的动作的上下跳跃着。应该是运动了一段时间开始出汗了,额角有些发亮。穿着黑色紧身衣,能够看出身形很不错,与同龄少女相比要丰满一些。尤其是紧身裤下的那条腿,让路过的人都不禁侧目看上一眼,只是向日看到的只是她疯狂跑步的身影。他对他的良好视力很有自信,所以当他看到跑步机上显示的30KM/H时瞪大了眼睛。
素来有着“体育课必翘,活动课选翘”的宫泽雪姬,竟然能跑出这种接近吉尼斯记录的速度,着实让他很是吃惊,于是他很是无意地大声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后悔地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想,他当时为什么一时冲动,造成了余生的痛苦?
他记得他说完后,宫泽雪姬的身影,有些微的僵硬,然后她慢慢地减缓了速度,从跑步机走下来,走到他的身前,微俯着头看着他。
宫泽雪姬比他稍微高一点,这种差距让他的心里有些抗拒地后退一步,看着宫泽雪姬眼睛里流转着许多他看不懂地神色,他有些迷惘,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忍足侑士,希望侑士能给他一点提示,却看到侑士捻着下巴,绕有兴趣地看着宫泽雪姬。他有些气恼侑士一见到长腿女生就转不动眼睛,却听到了宫泽雪姬婉转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很娇小可爱的女生。”
向日转过头去看向微俯视着他的宫泽雪姬,她说什么?娇小可爱的女生?谁啊?
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忍足侑士,仍旧捻着下巴只盯着宫泽雪姬,一语不发。
再次鄙视忍足见到美腿女生就转不动眼睛,向日想开口问候下,却见宫泽雪姬后退一步,眼神在他和侑士之间转了一下,展颜笑道:“很有爱的一对。”
很……很有爱的一对?谁?他和侑士?这个女人……
“宫泽桑早安,我是忍足侑士,这是我的搭档向日岳人,我们是冰帝男网部的部员,很有幸在这里遇到宫泽桑。”一直沉默着的忍足突然出声,止住了向日的发问。
向日瞪了一眼忍足,对于他的突然出声有些微地不满,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要是忍足出马,他一向都是只要站在一边看戏的。倒是宫泽雪姬看着忍足,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表情带着些迷茫,却很快回过神,对着忍足浅笑道:“忍足君,幸会。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看着向日。
一句话,秒杀了笑得一脸绅士的忍足和一边看戏的向日。
忍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倒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看着宫泽雪姬,眼神复杂。一边的向日沉不住气地大声反驳:“谁是他女朋友?我是男生!”
“你是男生?”不咸不淡地应一句,宫泽雪姬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让向日的怒火轰地上涨。
“可恶,我当然是男生!!!”
“好矮。”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狠狠地踩中了向日的尾巴,让他像猫一样竖起全身的毛怒视着宫泽雪姬,却无话反驳。
对于已经是国三男生的向日来说,身高就是他心中的一根芒刺,是提不得,说不出的心结。现在宫泽雪姬俯视着他,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他说好矮,让他一时气愤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击。
要是平时,定然是要用网球决斗的,但是严重失职的网球部宫泽经理连东西方的握法都不知道,更别提打球。
只是一口郁气结在心头,让向日很是难受,与宫泽雪姬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向日握紧拳头,狠狠地瞪了宫泽雪姬一眼,拉着一边还在想着什么的忍足,气呼呼地走开了。“懒得跟你这个女人计较,侑士,我们去跑步。”
被向日拉走,忍足还是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宫泽雪姬一眼,眼角眉梢里都泛起浅笑的涟漪,让看着他的宫泽雪姬又是一愣。
宫泽雪姬,勉强算得上有趣了。腿形也变得很好。
只是,失忆会让人变化这样大吗?还是……受刺激的原因?
恩,这样的情况,很值得观察。
“侑士,走啦。”向日有些不满地说,拉着忍足的手快步地走开。
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忍足有些无奈地撇下嘴。向日是小孩子心性,总是喜欢粘着身边的人,像他就是这样。时不时地被他拉着去逛小吃店,去游乐园,更多的时候,是在回家的路上,“巧遇”离家出走的他,然后把他像流浪猫一样捡回去,过不了两天开车送他回家后,又会在路边捡到一只叫向日岳人的离家出走的猫。
忍足觉得这样照顾着向日的自己,都可以当爹了。明明觉得麻烦,很想拒绝,却总是在看到他小猫一样无助企求的眼神时,心一下子软了,认命地一次次地当爹,也因此被学校里的女生怀疑成同志。
“宫泽雪姬太过分了,我要打败她!”向日咬牙切齿地说。
“宫泽桑不会网球。”泼一盆冷水。
“我当然知道,我要在学习上打败她!”
“宫泽桑在年级里成绩算得上中上。”忍足禁不住再一次泼了冷水。他实在不想在向日惨败时表现搭档情。
“侑士,今天我就搬到你家去,你给我补习吧。我一定要让她看看我的厉害!”
忍足又一次接收到向日小猫一样企求的眼神,然后无奈地点点头。他知道,在向日的心里,与宫泽雪姬算是结下了梁子。像小孩子打架输了一定要反击一样,向日誓必要在其他方面压制宫泽雪姬。
只是,为什么明明作为局外人的他,每次都那么巧地成为了事件主角后面的背景存在?而主角,总是让他有些头疼的人?迹部景吾是一个,向日岳人也是一个。他何德何能啊?他只是个普通的国中生,只是恰巧和他们认识,恰巧和他们选了同一个社团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左边喜剧右边悲剧
景天看着镜子里短到耳际的头发,眼角眉梢都飞扬着笑意。
和一家子的老古董们抗争两天,终于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国中与高中期间成绩保持年级前十名以内,便可获得适当的生活自由权。景天一出门就去了理发店,把一头麻烦的长发剪了。
现在揉揉短发,果然还是男生还是应该剪短发的。
景天笑逐颜开地刷卡走人,直奔银座的购物中心而去。搞定头发,当然就要买适合男生穿的衣服了。
鸭舌帽,宽大T恤,宽松牛仔裤,板鞋,景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之前穿的雪纺裙,泡泡袖,锦绣和服,不禁泪眼汪汪,这才是衣服啊这才是衣服啊!!!!
拿了几套看上去不错的衣服,景天递出一张金卡,忽视售货小姐星星眼,提着几袋衣物,刷完就抬脚去往八楼乐器专卖。
景天一踏进乐器店,就被墙上挂着的吉他吸住了目光。
OMG!景天在心里大大地感慨一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全部种类的吉他。一排排地悬挂在墙壁上,让景天一时眼花缭乱。
“这位……客人,需要什么样的吉他?”一位穿着黑色骷髅T恤的青年走了过来,细看了景天一眼,方开口问道。
景天看着冷洌的浅蓝色灯光下微微反光的吉他,星星眼地指着透明玻璃架上一把银色的吉他:“我想看一下那把夏威夷吉他。”
店员笑着爬上梯子,取下那把吉他,递给景天:“客人很内行,这种造型的夏威夷吉他很少见。”
景天放下手中的袋子,点点头,双手接过吉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将吉他平放于腿上,接过店员递来的金属滑棒和金属指套,景天套上指套,一手用滑棒按弦,一手拨弦,轻轻地拨了几下弦,熟悉的吉他声音,清清纯纯的微带点低音。
景天微调了琴钮,收紧了些琴弦,再拨单个弦时,声音稍高了。
景天试了试音色,唇角带色,脑中想着,便拨动琴弦,一曲《情非得已》缓缓地成形,周身血管里流淌着的液体一瞬间燃烧起来。
有一个多月没有碰吉他,再弹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景天内心激昂澎湃着,这么多年,很多都在改变,唯有它从不曾离开,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就算是到了这个莫名的世界,再次寻到它的身影,真好。
景天弹了一小会,意犹不尽收了手,平抚着腿上的吉他,眼神里眸光流转。
“客人的吉他弹得很好,而且这个曲子从未听过。是客人自己作的吗?”
“……不,是我听过的曲子。”景天站起身来,将吉他举到眼前,像看艺术品一般端详着它。“是一把好吉他。”
“客人要不要看看这把?”青年示意景天跟着他走,景天浅笑地放下吉他,跟着青年绕过几个摆放乐器的玻璃柜,走到店堂的最里的一排玻璃架。
青年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把漆黑的吉他递到景天的面前。景天接过吉他,看到漆黑琴身上饰有一串签名,景天仔细看了一眼,竟然是BruceSpringsteen,不禁神色不囧,动漫世界也有BruceSpringsteen?
景天微囧后,对于厚实的琴身和一边缺角的设计很是喜爱,有一种艺术音符的格调。
“这把琴……”景天看着琴,一时激动地无法言语。
“BruceSpringsteen的最爱,面板以雪松制成,侧板和背板以枫木制成,并装有3波段调节式放大器,琴身的漆黑,被艺术家称为‘黑色之杰作’。”青年自豪地介绍着,景天的眼睛,渐渐地发出光芒,要是能把这琴买下来就好了!!!!!
“请问,我能……”景天小心翼翼地开口,“买下它吗?”
“……”青年看着景天的眼睛很久,方点头:“它需要一个伯乐。”
“……”
“它是一匹千里马,我却……再也不能弹它了,放在我这里,会淹没它的才华。”青年抚着琴,像抚着爱人丝滑的青丝,“所以请你照顾好它。”
“……我会的!”景天抱琴入怀,坚定地看着青年。“需要多少钱?”
“等你成就了它,再来付款也不迟。”青年转身走到店堂中央,看着满室的吉他,欣喜地说:“我一直在给它找一个归宿,现在我把它托付给你了。”
“……”景天微囧,怎么听上去像老丈人嫁女儿一样。
“少女,要好好地……”青年拍着景天的肩,语带期待地说:“要好好地……待它。”
“我会的。”景天点头,随即瞪大眼睛,“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明明剪了头发,穿成这样,还戴了帽子。
“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青年严肃地说。
景天再囧,一脸黑线,自己扮成这样还以为万事OK,没想到店长火眼金眼,一眼就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道行深至此。其实店长,尔乃大神也。
景天万分敬佩地看着店长大神,却听到一个慵懒,带着讹音的腔调响起:“宫泽桑,没想到在乐器店也能遇到你,真是有缘。”
景天转身,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倚着玻璃门沿,笑得一脸温和。
景天愣愣地看着他,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可是躲忍足侑士一个多星期没出门啊,今天刚出门就遇到小狼同志,他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上面肯定写着不宜外出吧?
该死的,日本为什么没有黄历可以看?
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左手抱着喜剧(吉他),右手站着悲剧(小狼)。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左拥右抱”的日子。
诡异的无书不成巧
景天微皱眉看着倚门而站的忍足侑士,戴着眼镜,笑容温和,该死的,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偏偏每次看到时脑海里总是重合着。明明不想再回想的,却总是不经意间浮上心头,那个戴着眼镜,笑容温和的少年。
自上次在贵族看到忍足侑士,景天回想起记忆里某个熟悉的人,心里对于他,就开始多了些防备。不愿看到他,便一直待在家里啃着历史和国文,与老古董们斗法。
终于斗法小胜一局,身心轻松地逛街shoping时,很悲剧地遇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忍足同学。
还是那句老话,乐极生悲吗?!
“好久不见了,宫泽桑。”小狼笑眯眯地走到景天身边,“没想到上次在贵族见了一面,有一个多星期竟然再也没有遇到过。”
“……恩,一直有事没有去贵族。”景天有些慌张地应着。只要是遇到和那个少年有关的事,他总会变得慌乱不知所措。
“宫泽桑,容许我无礼地问,”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眼锁在景天的双眸,浅笑出声,“宫泽桑,是不是很……怕我?”
很酌定的语气,景天听了却微微地吐了口气,同样拥有温和笑容的少年毕竟不同,那个少年,说话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忍足君多虑了,”景天收收怀里的吉他,递给身边的青年,笑意盈盈地开口:“麻烦装起来,我一会儿带走。”
“好的。”
青年抱着吉他走开,景天笑着看着忍足问:“我头发剪了,穿着这一身衣服,忍足君怎么认出来的呢?”
“看背影很是熟悉,只是不敢确认,再听到宫泽桑说话的声音,便肯定是宫泽桑。”
景天听到忍足的话,脸上一抹浅笑,略带些苦涩,“如同忍足君所说,单凭背影,就大概可以确认一个人,再凭声色就完全认出一个人,因为你的记忆里有这个人。可是……”景天微顿,看向玻璃里映出的暗黑影像,“可是我不能,脑海里完全没有曾经的记忆,所有人于我,都是陌生的。忍足君以为的害怕,可能是对待陌生人总不由自主的抗拒吧。”
说话间,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无助。
忍足侑士看着眼前的少女,总觉得理由似乎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因为她每次看他,眼神里总会有迷惘与怀念,是与看着向日的眼神完全不同的。只是,好像实在找不出反驳她的话,也就顺着她的话接道:“过了期末考后,再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日本国中是7月中旬到8月下旬放暑假,8月末期终考,9月开学,跟中国很是不同),到时宫泽桑就可以重新认识大家。”
“是啊,不知道忍足君期末考准备得如何?”景天顺着忍足的话转移着话题。
“刚刚结束青年选拔,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宫泽桑准备得怎样?”
景天与忍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忍足今天是来乐器店换小提琴的琴弦,心里不免翻着白眼,最近不想什么就来什么,初潮是,泡泡袖是,雪纱裙是,忍足侑士也是。面上却不动声音地与忍足聊着,直到店主捧着一只装着吉他的盒子递到景天的面前,景天方背上吉他,提起衣服,跟店长及忍足道声别,借口有事拒绝小狼同学的午餐邀请,脚下生风地闪人了。
背着吉他,提着衣服,景天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将司机传来,将东西一股脑地放进车里,不想太早回到古董盒里,复又走在银座繁华的购物街。
景天百无聊赖地看着两边疯狂逛街不知倦的女士进出各大专卖店,想着清晓逛街从来都是买到即闪,心里对于女士又有了新的认知——果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景天难得在众多华灯闪耀的店面里看到一家放着轻音乐的咖啡书屋,随即轻呼口气,提脚走了进去。
音乐很轻,空气里有很淡的咖啡香味。
景天在众多的书架间徘徊着,寻找着关于历史方面的书。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啃的几本国中历史书,发现一个很不爽的事实,于是现在他试图从别的书籍里找寻着曾经发生过的痕迹。
《世界通史》、《大日本史》、《亚洲各国交流史》……所有关于日本的发展史和世界史,他都大致地看上几眼,只是翻来翻去都找不到两次世界大战的记录,仿佛这个动漫一直这样和平地延续着发展。
景天微皱眉,总觉得发现这个现象让他离原来的世界越来越远,这种想法,让他直觉地想要抗拒。于是抱着几本书,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木桌,点了一杯清水,坐着慢慢地翻看。
没有世界大战,没有中日侵略,这个世界和谐平静,如同一潭无波的湖。
景天皱着眉,合上书,抿了一口清水,微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一切,好似梦,什么时候才能梦醒?
“我可以坐下来吗,宫泽桑?”
景天一愣,这个声音,不会是……
然而满怀期待地抬头时看到的,正是英俊帅气,温和绅士的忍足侑士。
景天抬起头,一头黑线地点点头。还能怎么说,对不起,不可以?那样会显得自己是在特意躲着他似的。
忍足放下手中的书,就着景天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一小会儿,待者端来一杯饮品放下。
景天看着透明高脚杯里,被切成片的草莓紧贴着杯身,晶莹的圆形果肉下乳白色的液体,果肉最上主点缀着一颗红润的草莓,看起来很是可口。
忍足注意到景天看着饮品,笑着说:“椰浆西米露,宫泽桑要来一杯吗?”
景天摇摇头,对一切甜品饮料都不来电,即使它看上去多么地可口。
“听说宫泽桑以前很是喜欢甜饮,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忍足一句小小的感慨,让景天的心弦一下子提了上去,觉得忍足的话里有一层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却是领会不出,于是笑笑,不再说话,低下头来翻开书继续看,思绪却开始飞远。
走神的景天,眼睛开始无意识地盯着一个地方不动,直到对面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忍足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才唤回失神的景天。
景天想起今天与忍足的两次相遇,总觉得有些诧异地巧合,用蹊跷形容更是合适些,然后被忍足的轻咳唤回神,看到忍足有些发红的耳际,一个想法闪电般从脑中划过,雷得景天一时静默无语:难道忍足侑士喜欢宫泽雪姬?
遇见一只狼和一只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来补完一更。
景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结合这几次与忍足侑士相遇时他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及话语,加上现在正耳际发红的小狼同学,也就只有这一种解释最为恰当了。
景天抿抿唇,颇有所获地点点头,眼神却仍放在小狼同学身上。索性推开书,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忍足侑士。
细心之下好好地打量着忍足侑士,深蓝色中发下一张帅气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就连那唇也薄得很性感,是一个很不错的少年啊。
只是,他喜欢的宫泽雪姬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披着宫泽雪姬外衣的景天大少爷,他要是还喜欢宫泽雪姬,一心想要追求他的话,景天大少爷会很苦恼的。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打一针预防针是很有必要的。
“呐,忍足君,”景天撑着下巴,颇有些无奈地开口:“你可以喜欢我,但是不要爱上我。这样我会很苦恼的。”
噗………………
忍足侑士受伤了,很严重的内伤!
习惯了被女孩子们注视的忍足侑士,对于宫泽雪姬放着狼光的关注还是招架不住的,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假装认真地看书,心里拼命地安慰着:就算我是肉,宫泽桑也是吃素的;就算我是草,宫泽桑也是怜花的……
小狼同学显然低估了宫泽桑,他不知道思想有多想,宫泽桑就能飘多远。所以当他听到宫泽桑颇为苦恼的一句提醒时,顿时五脏六腑一阵紧缩,头顶黑线爆满,缓缓地抬起被黑线压下的头颅,开始试图改正一下宫泽桑的思维走向。
但当忍足侑士抬起头,便被眼前的景像晃了一下眼睛。但见一只灰色的小孔雀(景天他穿的衣服是灰色的)正满脸无奈地开着屏。
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小狼同学吐血了,更迷茫了。
于是,被景天一句天雷般的话劈得飘走的三魂的小狼同学,终于在一分钟后三魂归位了。
“那个,宫泽桑,既然你如此痴情(话外音:连迹部的自恋都学得五成像了),”小狼同学说出来的每一个安都掂量掂量着,“那么我会默默地祝福你(顺便同情一下迹部)。”
景天笑眯眯地看着小狼同学由悲愤到强装自然的表情,心里为忍足同学的深情感到佩服和可惜,突然想到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不免心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正准备开口安慰忍足同学几句,却见忍足侑士站起身来,帅气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一抹苦笑,“宫泽桑,我有事先走了,期末考加油。”
说完,夹着书跑了。
对,是跑了,不是走了。
景天看着小狼闪人的背影,心里再度为小狼掬了一把同情泪,却不知此人逃走的小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宫泽雪姬拉入了必躲名单之列。他的人生,出现一只孔雀就已经是灾难了。
因为忍足侑士,又联想起一个人,心里不免有些低落。景天将桌上的书收拾了一下,到收银台处刷卡付款,抱着几本书慢慢地沿着街道踱步。
毫无目的地乱走,景天渐渐离开繁华的购物中心,走向一条安静的小道。
道路两边种着很多枫树,还未到秋天红透,所以阳光下仍泛着绿意。
景天顺着小道走,思想已经飘到千万里之外,一个电话将他拉了回来。
景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郁闷,是本家的电话,要被老古董们催着回古董盒了。
想到这里,景天蹙蹙眉,仍按了接听键,电话里是一阵抽咽声,宫泽真美女士的声音遥远而清晰地传来:“雪儿,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来啊?是不是迷路了?为什么不叫司机去接你……”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一样向景天飞来。
景天黑线,连忙安慰着,说自己再买些东西就让司机开车接回去,言词诚恳,话语真挚,方止住了宫泽真美女士的含泪的关心。
挂上电话,景天抬头,有种无语问苍天之感。上帝既然创造了女人,为什么还是创造眼泪?然后,看到路边的一家店面里走进去一位蜜色头发的少年,景天微愣,收好电话紧跟着进了那间店。
一踏进店,景天就被墙上的一张裱框黑白照片吸引了目光。樱花漫天飞舞的树下,一位和服女人孑孑独立,孤寂的背影,和暗黑的天空。整张照片,给人一种,怀念?
景天有些失神地看着照片,是的,怀念,也可以说是思念,浓浓的思念,还有显而易见的伤心。想必这个女子,是摄影者爱着的人吧。
“呐,年轻人,这张照片怎么样?”
景天回头,看到一位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者身边,少年浅笑地摆弄着桌子上的仙人掌。
“很难过,粉色的樱花也许是爱情,但是惨白的樱花,每片都是难过。”景天如实地回答,被自己有些矫情的话雷了一下。但是,真的很难过,看到它,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白桦树下,少年低头浅笑时撒满破碎阳光的脸,慢慢地定格成记忆里的黑白。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心脏还会一阵阵紧缩的难过。
“看来只有周助看了才会觉得有淡淡的幸福呢,对吧,周助?”
“呵呵……”少年转过头来,是101号完美笑容,“里面有老爷爷的想念,想念也是一种幸福。”
景天听到少年的话,心头一震,想念也是一种幸福吗?随即笑开,也许吧。只是看着少年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以前有人形容过景天专注的眼神:如同一匹饿狼,看到一只羊羔,那双狼眼里放出的光,是连附近的小草都要抖上三抖的。所以,在景天如此深情关注的眼神下,还能保持一脸微笑的,除了清晓,就是眼前的不二周助。
景天盯着不二的笑脸,觉得这种笑容很熟悉,像透了清晓准备整他时必定要先迷惑他的笑容,于是想起不二周助是网王里有名的腹黑,便小心翼翼地准备应对不二周助突然出手。
只是不二周助似乎并不在意景天的注视,笑眯眯地抱着那盆仙人掌,对着老者打声招呼就准备拉开门离开小店。
景天的眼光,从不二的脸上转到他怀里的仙人掌,然后,“等下,把你的仙人掌给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来补完一更。
华丽无双的冰帝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网终于正常了。 (o)/~。
贴上整章,猫会抽出时间加油更滴!
不二周助回到家里的时候,脑中还回想着在摄影店里看到的少女,微抬头,满怀期待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口中念叨着:“这盆仙人掌,这盆仙人掌……”,便是没有了下文。然后他就鬼使神差把仙人掌递给了她,笑眯眯地说要照顾好它。少女接过仙人掌,眼神里的欣喜让他心中也是莫名一喜,伸出手拍拍少女的头,转身离开了摄影店。
现在,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手,不二周助苦笑地想:仙人掌没了,小景的生日,要送什么呢?
而同时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景天看着手中仙人掌,伸手轻轻地触摸着密密地小刺,指尖传来微小的刺痒,眼睛弯弯,笑咧了嘴。清晓说仙人掌的花语是坚强坚硬,她喜欢仙人掌,屋子里,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仙人掌。逢年过节便送景天仙人掌,奇形怪状的都有,却显少有这种小熊形状的。
景天将仙人掌端放在书桌上,打开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跃,偶尔偏过头看着仙人掌,心里会涌出一阵愉悦,好像回到以前的家里,电脑旁边放着仙人掌,景天身边有着清晓。
竖日早起,景天第一件事就是将仙人掌搬到阳台上,让它充分吸收阳光,然后洗漱吃早餐,看书上网查资料,偶尔撑着头看着窗外的仙人掌发呆,慢慢地等待考试的到来。这样的日子过得简单而舒心。
周一的清晨,景天吃完早餐,扯扯身上的校服短裙,在一群欧巴桑欧吉桑的鼓励声中坐上车,去往学校。
大丈夫能屈能伸,露个大腿算什么!景天看了膝上15厘米的短裙,心里豪壮地打气,从车里走了出来。
冰帝学院,果然很贵族!大门像金砖堆砌一般闪闪发亮!
景天提着书包,站在车门边,看着金光闪闪的校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烧钱,烧钱,太烧钱了。”,接着听到一阵兴奋的尖叫声,随着那些尖叫声,是两辆跑车尖锐的刹车声。
景天转过头,两辆不同色的保时捷同时停在校门口。车门同时打开,各自走出一位少年。一个是紫灰色头发少年,背着朝阳走出来,抬起明艳的脸,像在高傲地俯视众生,纯白西装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个是深蓝色头发少年,嘴角浅笑,同样背着阳光,金丝镜框反射着丝丝的金光。
“啊……迹部大人……忍足大人……”一群少女围在校门,疯狂地尖叫着。被少女们呼喊着的两人,都习以为常地浅笑,只是紫发少年,单手上举,食指指天,“啪嗒”地打了个响指,语气高傲地说:“就是本大爷。”
“啊……”又是一阵刺耳的欢呼声。景天浑身抖了抖,有些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关上车门,提步走进了传说中的冰帝学院。
很好,很强大!到处都是名贵的草木花树,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花草的香味。
景天走在这样一个金钱打造的天堂里,入目的是剪裁得当,形态各异的花木,及屹立于花草林木间的鳞次栉比、多重风格的建筑。
景天回想着在门口附近的电子公告栏里,黑底红字的发光字一遍遍的来回滚动着:单学号在东教学楼,双学号在南教学楼。
宫泽雪姬是双学号,看过学校的地图,景天选择绕过小树林抄近道去南教学楼。
学校里选择抄近道走的人很多,景天时不时看到三五成群的男生女生,穿着各年级的校服,一边谈论着考试准备情况和假期消遣方式,一边并肩走着。
挑挑眉,好似自他出现在学校,就没有一个人走近他身边两步范围以内,看来宫泽雪姬在学校的人缘很差。
嘛,无所谓,他来冰帝也不是跟这些半大的孩子交朋友的。
走出小树林,就看到一幢占地宽广的建筑物华丽精巧,粉红色外墙,白色线条,通花栏杆,外飘窗台,绿色玻璃窗,外加山花尖顶,竟是甜腻纤弱、温柔娇媚的洛可可风格。
在广场上有一个缩小版的小塔楼,里面嵌着一块电子公告板,同样的黑底红字闪烁着:“此次考试采取临时分配考场……将学生证贴近识别器,电脑随机抽取考场座位号……请同学们拿好座位号,凭单入座……”,紧接其下的是各考场对应的教室。
景天看到公告栏边,一座约一米五高的小塔楼旁,排了长长的队伍,不得不对冰帝的考试安排竖起一个大拇指:真是华丽无双的安排!
排队的人虽多,然而每个人都不慌不忙地按前后顺序等待着,竟然很快就到了景天。
景天将手里信用卡般的学生证贴近识别器,三秒时间,底下的出口就吐出一张纸。景天拿好纸,看了上面写着的考场,对应着二年B组,再看了教室分布图,景天提着书包走进了南教学楼。
总共四层的建筑,竟然动用大型滚动电梯。除了瞠目结舌外,景天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感想。
站在电梯上,等待电梯慢慢上升,景天听着身边的人小声讨论着,然后听到宫泽雪姬的名字一遍遍被提到。
“……是宫泽雪姬……”
“不会吧,头发剪成这样……”
“……迹部少爷……她……可怜……”
景天微微皱眉,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细碎听得不太真切。眼睛看向几个凑到一起小心交流的世家小姐,几人却突然散开,聊起考试的话题,好似刚才是景天的错觉般。
莫名其妙。景天不再关注那几个小姐,电梯到三楼时提脚踏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网终于正常了。 (o)/~。
贴上整章,猫会抽出时间加油更滴!
惹恼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RP爆发,睡觉前更了一章,现在上线一看,恩,很多地方都不妥,而且也有好多别字哦。
微微地改动一下,亲们看的时候帮忙捉虫。
~~~~~飘走
考试其实很无聊。考场里没有一位老师,墙上的摄像头正发挥着监督的作用。
景天在半个小时内写完数学试卷后第N次叹息。日本国三的数学试卷对于一个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中国大一学生来说很简单,简单得有些侮辱他智商,可是他不得不坐在这里,等待着开考一个小时的铃声响起,才可以提前交卷。
景天左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依旧绿意盎然的树林,心里回想《悲伤的西班牙》吉他谱的每一个音符,右手抬起,左偏30度,在空气中轻轻地拨着几根无形的弦。然后,看到一片绿叶,被风吹着,轻轻飘落,没有声息。
想起很早以前清晓为他读的诗:“风/吹落树叶/没有叹息/风/吹落星辰/没有忧伤/风/吹落风/无声无息”,想起他坐在教室里弹吉他,清晓安静地靠着墙看书,那些曾经平常的午后,变得遥不可及,景天不免有些感伤。
清晓曾经说过,她不会弹棉花,不会弹吉他,所以她不会谈恋爱。景天听到时只是苦笑,他会弹吉他,可是他同样不会谈恋爱。爱情太伤,一次就够了。所以,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时,他和她,心知肚明,此生只是朋友。
同样是午后,他们坐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景天为她弹曲,清晓为他读诗。
风/吹落树叶/没有叹息/风/吹落星辰/没有忧伤/风/吹落风/无声无息
眼角有些湿润,景天低下头看着试卷,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涂满油墨的试卷随着眼睛里的波浪晃动着。他在想念清晓。很想很想。从来都以为与清晓,便是一辈子相依为命了,却没有想到她有天,会从他的世界消失,毫无痕迹。
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因为上帝想让那些走失或者迷路的人能够重新相遇。清晓去日本前,曾经这样对他说过。他相信清晓,从来都是。只是,他想问清晓,他应该在哪一个地方等着她找到回来的路?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咚……”一串《献给爱丽丝》的音乐响起,考场外的走廊开始出现几个提着书包的学生,表情或笑,或严肃,或平淡地走着。
景天拭拭眼角,收拾好桌上的文具,站起来身,将试卷下平放在讲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走在走廊上的,除了成绩优异的优等生,就是无所事事的差生。
景天走出南教学楼的时候,楼前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处,几个女生正四处张望着,看到景天后,一致地提步走了过来。
有话谈?
景天有些无奈地跟着那几个女生走着,他现在对于寻找食堂比和女生交谈要来得有兴趣些。
终于几人在小树林里停了下来,景天看着刚才还一脸温和的少女,突然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不忍心上一惊,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手臂却被突然走过来的两个女生抓住了。
“宫泽雪姬,你还有脸来冰帝?”个子稍高,从一开始就走在前面的女生,看着景天,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景天仰头看看湛蓝的天,低头看看墨绿的草,侧头看看身边的树,再看回到面前的少女身上,抿着唇不说话。有没有脸好像不关你事吧?!腹诽着吐糟。
“问你话,哑了?喝安眠药还有这个好处?”声音有些尖锐,脸上的讽刺完完全全不是十四五岁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
景天耸耸肩,没有理会少女的问题,脸上一幅无所谓的表情终于惹恼了相原里奈。想知道有没有好处自己试下不就行了。再腹诽吐糟。
作为迹部后援团的团长,相原里奈很早就看宫泽雪姬不顺眼。借用家里的势力做了男网部的经理,接近迹部大人,屡次不经后援团允许送迹部大人礼物和便当,宫泽雪姬触犯了后援会的多重规则。以前迹部大人对她视而不见,冷言相向,相原理奈也就不再追究她的无理。只是今天,迹部大人走进冰帝时,有几秒钟是盯在宫泽雪姬身上的,发现这一点让她很是不悦,继来感觉到是时候来提醒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了。
只是,眼前的宫泽雪姬,对她视而不见,竟然一来再再而三的触犯她的权威,让她忍无可忍了。抬起右手,对着那张写满无所谓的脸挥了下去。
没有意料中的响声,相原里奈的右手,正被宫泽雪姬抓在半空中。相原里奈有些恼怒,左手随即招呼上来,同样被她捉住。
“宫泽雪姬,你太过份了。”两只手被抓住,相原里奈的怒火,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上涨着。对着旁边几个女生示意下,相原里奈等着巴掌与脸蛋的响声,却感到手腕处一阵扭痛,宫泽雪姬不知何时已在她身后,将她的双手反剪着,一脸怒意地瞪着她。
“虽然我从来不打女生,但是我不介意为你破例。”景天冷冷地说了第一句话。
“宫泽雪姬,你……放开我!”相原里奈很生气,宫泽雪姬竟然让她在团员面前如此失面子,本想着骂上一顿,张口间却发现那些网络上粗俗的话完全说不出口,只能瞪着宫泽雪姬,心里对她的恨意多了一层。
“好啊。”景天说完,放开双手,相原里奈一时不稳,竟身体前倾,面朝下摔在了地面。
另外几个女生见到敬仰的团长被宫泽雪姬如此欺负,平素里对她的讨厌一时全变成了恨意,仗着人多,同时上前欲抓住宫泽雪姬狠狠地教训一番。
景天不想打女生,一边躲避着女生们的攻击,一边懊恼着这宫泽雪姬以前在学校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让她们如此讨厌。却是一个不注意间被扯到了裙摆,景天有些慌张地后退,却不料少女难得抓住他的短裙,当下就使了全力拉紧裙摆。这一拉一扯间,短裙生生地被拉开了一个大裂口。
裙子被撕开,景天后退一步,看着破碎不堪的短裙,连里面的小内裤都遮盖不了,蕾丝花边若隐若现,眼中风暴渐起。
MD,本来就够短的裙子被这么一扯,他还能穿吗?虽然不是他的身子,可是怎么说也关乎一个女孩子的名誉。
提步上前,将扯碎他裙子的女生抓住,用力地攥紧她的手腕,眼睛微眯,盯着女生一语不发。对于女生的挑衅,他几番退让,只是不想为宫泽雪姬徒生事非。但是这般咄咄逼人,却让人有些气恼。他只是脾气比较好,不触及他的底线的事都好商量,但脾气好不代表他没脾气!
冷冷地看着被他的力道捏得手腕发肿的女生有些痛楚的脸庞,放开手,女生摔倒在地,景天有些余气未出地呵斥道:“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说话间,眼睛是对着还趴在地上未起的相原里奈。
脱下外套系在腰间,转身不想再理这些让他心情不好的人,景天拎起落在地上的书包,拍拍上面的灰尘,走出了小树林。
“哟呵,今天可让我看见了,宫泽雪姬,你在学校里打架了。”一个略带得意的声音让景天停了步子,看向声音的方向,向日岳人正身子一跳一跳地看着她,脸上满满的写着:“你惨了”。
景天微眯了眼睛,第一次看到这小子,就指着他说你还没死,让他不悦,于是在第二次就得了机会小小地整了他一下,现在第三次见到他,心里还是想要好好地招待他,因为他出现的刚好不是时候。
景天大少爷平时不生气,但是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无辜被牵连者很多,他不介意再加上一个向日岳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RP爆发,睡觉前更了一章,现在上线一看,恩,很多地方都不妥,而且也有好多别字哦。
微微地改动一下,亲们看的时候帮忙捉虫。
~~~~~飘走
招惹你并非本意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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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微皱着眉,好似思索一般偏过头,然后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向日岳人,冰帝男网部的正选,冰帝的不败双打组合之一,对吗?”
向日原本笑得有些得意,在听到宫泽雪姬的话后,脸上的兴灾乐祸微微收了起来,表情是骄傲却微含被夸后羞涩的笑着,“对。”
“恩,看到向日君,突然觉得很是熟悉,好像以前就很喜欢一样,心里很是喜悦呢。”景天不着痕迹地扯着话题,看到向日略带迷茫的眼神,心里一笑,还真是单纯的小动物,面前却仍是一脸欣喜地看着向日,“呐,向日君,可以重新认识下吗?我是宫泽雪姬,三年A组。”
景天看眯眯地看着向日岳人有些迟疑的表情,等待向日向他挖好的坑里跳。
“那个,”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女生。看着宫泽雪姬笑眯眯的模样,向日岳人有些纠结自己不应该怀疑她。只是出于小动物的直觉,他觉得宫泽雪姬可能另有所图,但是,她笑得那么真诚,应该不会吧。“我是向日岳人,三年D组。”
“哎?向日君不是A组的?竟然不能和向日君一个班,好可惜哦。”景天有些叹息地开口,“不过向日君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国三生哎。”
向日岳人听到宫泽雪姬的话,有些疑惑,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开口想要阻止宫泽雪姬的话。可是,晚了。
“呐,第一次看到向日君,我还以为你是女生呢。”景天轻轻地笑了,“恩,毕竟向日君真的很可爱,很漂亮。”
没有哪个男生愿意被“可爱”、“漂亮”这两个词来形容,向日也是。他想张口反驳,却又让宫泽雪姬抢先了。
“啊,光顾着说话,忘记下午可能要考体育。向日君,听说体育好像要考目测对吗?”不待向日回答,景天紧接着开口:“呐,向日君可以让我目测一下吗?恩,向日君好像没有一米六,对吗?”
向日嘴角微抽,握紧拳,再收紧拳。这个宫泽雪姬,为什么又提到他的身高了?她难道不知道身高对于一个不算高的男生而言,是很忌讳的吗?急勿勿地说了一句“侑士好像在餐厅等我,我先去了”,向日岳人转身便走。
景天看着向日的背影,浅笑出声。打蛇打七寸,踩人踩软肋,这点他还是很明白的。而对于一味要强的向日岳人,必须死踩着他的痛处,顺便在那里涂些盐巴、撒些辣椒,让他痛,让他怕,才能阻绝他的再次刁难。
景天叹叹气,好像不经意间又惹了事非。但是,没办法,似乎他,或宫泽雪姬,总能遇到一些躲不开的事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人在江湖,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景天颇为感慨地说了句。所以,不能怪他屡次招惹向日岳人,只是形势所逼而已。
提着书包经过南教学楼前的广场时,一串动听的小提琴曲自喷泉中心响起,各考场里陆续有考生走出来,言语间似乎还在谈论着方才的考试。
这音乐喷泉里的音乐竟然是南教学楼的上下课铃音,景天不免有些佩服当年设计冰帝的人,真是集华丽与格调于一身,又绝对地风格独特。
此时的曲子,是《吉普赛之歌》结尾处的一段轻快活泼的快板,让人听后不觉地进入一个热闹欢腾的场面,真是符合考试结束这个情景啊。
走进餐厅时,多数座位已经被占了,景天看看有着空位的地方,女生对他避尤不及的表情及厌恶的眼神,男生的眼神则时不时向他腰间及腿间瞟着,让他对女生校服外套过短设计感到无奈。那么短的外套,完全遮不住腿间风光嘛。
不想在餐厅被这么多人关注,景天随便买了几块寿司,打包走出了餐厅。
随意地走到一棵根须盘结的松树下坐着,将书包放在腿间,稍微地遮挡下,然后拿出寿司吃了起来。
到下午考完试一直穿着这么一条破裙子,景天自知自己还没有开放到那程度。只是如果打电话让管家送衣服来,怕被宫泽真美知道后又是一阵担忧。他现在可算是怕了女人的眼泪了。所以,只有向人借了。
女生嘛,跟他的外套一样,借也白借。PASS掉。
男生,好像没几个相交的。稍微算得上熟的忍足侑士,偏偏是宫泽雪姬的爱慕者,离他远点好,免得让他生出更多的情丝。景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再在脑中回想着与宫泽雪姬关系不错的男生,在发现搜索结果为零,景天也不免为宫泽雪姬叹口气,做人失败成这样,很不容易啊。
可是此时不是叹息的时间,他必须在考试前找到一个男生借件外套啊。再次在脑中点击搜索,然后,写着“凤长太郎”的隐藏文件夹终于被他找到了。
凤长太郎,景天记得刚回东京本家时,宫泽真美女士曾让管家给他一堆同学及友人资料,其中一页就是关于他的:温和、爽朗、博爱、善良……可以用很多美好的词来形容的少年。所以,景天决定,向凤长太郎伸出求助之手。
从管家那里套出凤的电话,在管家稍带暗示、略显激动的语气里挂掉电话,景天拨通了凤长太郎的电话。
“么西么西。”电话那头,是温柔的男声。
“嗨,括括挖宫泽雪姬。”景天有些紧张地开口,害怕凤长太郎听到是宫泽雪姬后挂电话,有些忐忑地拿着手机等待他的反应。
“哎?宫泽桑,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微显惊讶。
“那个,请问凤君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欣喜却又小心翼翼。
“……哎?恩,宫泽桑请说。”
“那个……”与凤长太郎只能算得上认识,自他来这里后一直没有见过面,突然提出帮忙,景天有些不好意思。
“恩,我在听。”
“凤君可以来一个餐厅外的花园里吗?恩,带上你的外套。”
“……好的,我马上来。”电话那边稍微地停顿了下,景天可以听到有些喧闹的声音,他应该是在餐厅吧。那么就有可能……
“凤君,请一个人来,可以吗?”千万不要带上网球部的人!
“……恩,稍等一会,我现在就过来了。”
“谢谢凤君。”
景天挂上电话,笑意浮在脸上,凤长太郎真是大大的好人啊,如果他的女生,一定会喜欢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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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男人迹部君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刚写完一章就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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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BT!太BT!
冰帝的考试科目也是随机的,考前三十分钟由监督随机抽取,再通知考生,美其名曰:考验学生的临场应变能力。
景天腰上围件绣着“凤长太郎”字样的男生外套,站在公告栏下握紧了拳头。这科目到底是谁抽的?他现在就想狠狠地抽丫的几个耳光。MD,他裙子破成这样,下午还要考体育。
景天在心里将此人的祖宗狠狠地问候了十八遍,完全沉浸在打击之中,忘记了他的专用储物柜里有运动服这个事实。
然后在看到所有人都换上运动服往运动馆走去,景天才从Shock中回过神来,急勿勿跑去储物间取出运动服,换好后去了运动馆。
跑步,过了。跳远,过了。扔钻球,过了。跳高,勉强过了。铁饼、标枪、冰壶……终于,终于,体育考完了。
热死了。浑身都汗湿湿地,景天往更衣室走去,有些不太舒服地双手捏着衣服来回地晃着,试图让衣服与汗湿的身体尽可能少的接触。
用冷毛巾稍微地擦拭下身子,换上校服,腰间系上外套,微微整理下头发,走到大门口时,司机已经在等待。
景天坐进车里,让司机将冷气开大些,然后整个人躺在后座上,不想再动。
这只是一个中学生的体育考试,他怎么都觉得像是刚参加完一届运动会般累人。
醒来的时候,是管家打开车门,小心地呼唤着。
景天揉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爬起身,走出车,宫泽真美热情拥抱后吩咐回房间洗了个澡,稍微吃了些东西就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有些微微地痛,鼻子好像也有些不通,身上又出一层密密地汗。已经快九月了,没想到天气还这么热。
景天拉开窗帘,看到窗外已然灼人的太阳,微微地皱眉。伸手揉了揉本就乱的头发,心里想着好在把一头麻烦的长发剪了,不然会更热的。
洗漱好下楼吃了早餐,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书包,坐车去冰帝。
上午考国文。景天看了一眼公告栏,耸耸肩,照常抄近道去南教学楼,只是没想到会在小树林里遇到意外的人。
层层迭迭的绿叶繁花,一条方形小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少女低头站在少年面前,面色微红,小声地说着什么,少年一脸的高傲表情,似乎听得不甚在意。
景天自觉撞到了麻烦的事非,转身准备闪人,然后,高傲地声音止住他的步子。
“宫泽雪姬,被本大爷的光辉照耀,羞愧地想逃?”
呸,光辉照耀。你还真以为你是尼采,你是太阳?景天腹诽吐糟,却是转过身,低头哈腰般对着迹部景吾笑道:“是啊,迹部君的光辉如太阳般耀眼,平凡如我等,当然只有瞻仰的份。”
“是吗?”高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天一抬头,竟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面前,低头俯视着。“那看到本大爷却夹着尾巴逃走是为什么呢?”
你才夹着尾巴,你全家都夹着尾巴。景天心里吐糟,却不敢表现出来,心想下次离这位大少爷远点的好。“迹部君是不会误会了。我本来就是要从那条小路去南教学楼的,怎么会有逃走的说法呢?”
“啊,原来宫泽雪姬竟然喜欢绕远道走啊,真是让本大爷开眼界。”只手抚着眼角,他微眯着桃花眼看着景天,“只是好像离考试只有十几分钟了,你确定从那条路上能够赶上考试吗?”
“没想到在这小树林也会迷路,”景天打着哈哈,“谢谢迹部君提醒。离考试没多少时间,我先离开,不打扰迹部君了。”
说完,还真的像迹部所说的,夹着尾……书包,勿勿地往南教学楼跑去。
迹部景吾看着宫泽雪姬逃跑般的背影,嘴角渐渐浮想一抹笑,这不是夹着尾巴逃走是什么,真是别扭的女生。却想起自己,竟然主动地与以前讨厌的女生搭讪,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当时看到她突然转身起走的身影,脑中想到的只是叫住她。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很讨厌她的?
与女生扯上关系,真是麻烦。迹部有些懊恼地拨拨额头的流海,抬步走向少女消失的方向。他也是在南教学楼考试。只是他进出小树林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另一位少女,也就更不会看到少女滴落石板的泪水和颤抖的身躯,及垂下的双手渐握成拳。
又是随机的考场座位。考试安排很华丽,但是却很费时费力。现在他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三年E班,不应该是三年C班吗?
只能按原路返回,走到公告栏上再看了一下,刚才转弯应该向左转,他右转了。
垮肩,考一科就要换教室,麻烦。
看看塔楼上的钟,快步地跑起来,等跑到三年C班时,音乐喷泉的钢琴曲响起。
对应着座位号坐下,摆好文具,景天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微喘着气,然后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他右边,迹部景吾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额,不会这么巧吧?刚刚才见面的呀。
迹部看着那丫头愣愣地模样,竟扯起嘴角,笑出声来。
考场里因为迹部大爷这一笑,目光全都看了过来,当然也就都看到宫泽雪姬愣愣盯着迹部景吾的傻样,都心知肚明她喜欢迹部景吾的事迹,于是好笑者有之,鄙视者有之,观望者有之,无视者亦有。
而作为事件主人公的景天,看着迹部嘴角含笑,媚眼如丝,联想到自己,心里一阵哀嚎:妖孽,妖孽,太妖孽,为毛当男人时没他的帅气,现在做个女人也没他媚态呢?
心里不平衡,景天趴在桌子上,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哀嚎啊哀嚎。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刚写完一章就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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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吃豆腐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过三千了,不容易啊
送上一更。
看文的亲,帮忙抓虫。
头晕,没劲,无聊。
景天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握笔在试卷上写着。
国文最后一题是讨论外来语对日语及日本文化影响,景天看到时小小地Shock一下,对于国三生就要写这种大学论文一般深度的文章有些惊讶,但是一想到华丽如冰帝,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于惊讶,提笔开始写。
在卷首写上“外来语对日语及日本文化的效应分析”,然后展开,写外来语的来源及分布领域,再写外来语对日语及日本文化的正反效应,最后阐明外来语在日语中的发展和变化后,以一个完全乐观的态度结束了文章。
在纸上画一个句号,景天放下笔,看了眼时间,离提前交卷还有十几分钟。
应该是昨天坐车时冷气吹的,头一直地晕着,景天折好试卷,收好文具,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音乐声响的时候,景天突然直起身,站起来拿起书包就走出了教室,没有注意到身后,迹部景吾有些疑惑的眼神。
直奔楼下公告栏,仔细地看了一眼南教学楼的楼层分布图,竟然没有医务室。
垮肩,拍拍头,暂时忍忍吧。
离真正的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下午的考试科目也还没出来,景天无聊地找了个树荫下的草地,躺了下来。有轻风缓缓地吹着,景天看着绿叶间一小片一小片的天空,思绪开始飘走,眼神也渐渐地迷蒙。
等缩着身子有些冷时,景天想起书包里凤长太郎的外套,嘛,先拿来披下,明天再还也不迟。
从书包里拿出外套披上,景天睡得舒心。
再醒来时,耳朵里充斥着一曲钢琴伴奏的长笛独奏,清新柔美、欢快明媚,是《巴斯克舞曲》。
揉揉眼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暗了,太阳早躲进了云里。景天坐起身,吸吸鼻子,看了眼腕上的表,刚刚考试结束。
跳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叠好衣服放进书包里,提着书包就去了餐厅。
一如既往的人多,景天点了一个A套餐,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开吃。
身体不舒服,胃口也跟着差了很多。
景天撑着头,拿着筷子拨拉着米饭,无精打彩地盯着米饭发呆。
嘛,看来只能浪费了。景天放下筷子,将盘子递给服务员,起身欲走出餐厅,却在看到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停住了动作。
此人很高大,用巨人来形容会更加恰当。 身高,目测,额,抬头,再抬头,再抬头,还是后退吧。
后退一步,再一步,再再一步,恩,终于看到头发了。应该有一米九吧。
如果不是穿着校服,景天真的以为是哪位家长来探望孩子的,因为此人长得实在是少年老成。
景天有些好奇地打量他,继而看到他的领带颜色是红色的,竟然是国二生!突然想起清晓和他说过的一件趣事,掩嘴浅笑,心想如果发生在这个男生身上,应该会更好玩吧。
只是浅笑间又想起那个短发的少女,从来以微笑为面具,拒绝任何人靠近的脸,心里又是一阵紧缩,不舒服起来。
景天双眼盯着那个男生背着与他的身形完全不符的书包,在景天旁边站了一会又提步走上了二楼的法国餐厅。然后,景天拿着书包离开了餐厅。
在冰帝里无意识地走着,绕过南教学楼的音乐喷泉,沿着一条安静的小道走着,身边时不时有人经过,突然觉得失落。没有人会突然跳出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嗨,景天,一起打球去……”,“小景,考完试一起去吃芥末寿司啊……”,“小天,今天吃四川火锅吧……”
那脸上总是挂着优雅微笑的少女,喜欢把他的东西藏起来,在他着急的时候笑眯眯地拿出来,让他对她气也气不得,从来不为自己的事生气,却在他被人嘲笑时一次次地站在他身边,冷冷地看着众人,拉着他的手,说有我在你身边。
“啊……嘭!”景天惊呼,身体陡然前倾,整个人趴在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呸呸呸呸……”景天吐吐飞进嘴巴里的灰尘,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转回头看,竟然是一根突出来的树根绊住了脚。“Shit!”
弯腰拍拍身上的灰,膝盖上磨破了皮,现出一片红血丝,手掌上也有划伤,掌心处正一跳一跳地痛。景天看着渗着血丝的掌心和膝盖,抬头看看最近那幢建筑物,应该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走到楼前,赫然一座半圆形罗马风格建筑,在坚厚的褐色墙体上书写着“图书馆”几个金光闪闪的字。景天走进图书馆,入目处即是一间长方形的会堂,会堂四面是拱券结构的门窗,中心处刚是几台嵌入式的台式电脑,没有路标。
景天试着输入学生号,电脑里出现几个按钮,用鼠标点击了楼层分布按钮,整个图书馆的结构图出来了。找到洗手间的位置后,景天点击了一下使用完毕,电脑自动恢复到登录界面。
穿过长长的拱廊,左转一下,写着“Gentlemen’s ”的门就出现在眼前。
景天露出一天的第一个笑容,伸手去推门。
“抱歉。”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差点撞上了景天,好在对方反应快,侧身躲了过去,然后那人性感的磁性声音响起。
景天看到出来的人,忍足侑士,然后下意识地低头往前走,手,却在下一刻被抓住。
与网球部的众人吃完饭,忍足侑士去图书馆里的沙龙看了一会儿书,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不想出来竟差点撞上了宫泽雪姬。虽然在男洗手间门口遇见宫泽雪姬让他很是奇怪,但还是绅士地道歉,却见宫泽雪姬抬头看了他一眼,遂又埋头向前走,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于是,冰帝天才的脑子一转,她走的方向不对,伸手便抓住了擦身而过的某人的手。
“宫泽桑,要去哪里?”拉着宫泽雪姬的手,忍足侑士推推鼻子上的眼镜。
“洗手间。”啊……碰到手心的伤口了。甩开忍足侑士的手,景天皱眉地看他一眼。不去洗手间我跑这来干嘛,真是奇怪的问题。
忍足侑士再次伸手拉住欲走的某人,一阵沉默,然后开口:“这里是Gentlemen’s 。”
“我知道啊。”那表情,那眼神,满满的都是“你不废话嘛”,让忍足侑士眼角一阵抽搐。
“是男洗手间。”再次好心地开口,忍足侑士有种想掀开她大脑,看看她平时学的外语单词都放哪去了的冲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天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忍足,废话一堆也就算了,还拉着他的小手。虽然这次没有碰到伤口,但是谁许你拉的,不要以为你喜欢她就可以拉我的手!
在心里叹口气,忍足侑士无力地开口:“宫泽桑是女生,而这里是男洗手间。”
“我是……”男生!景天瞪大眼睛地看着忍足侑士,然后低下头,“走错路了!”
甩开忍足侑士的手,景天低着头转身就走。呜呜……忘记他现在是女生的事实了。回头看了一眼“Gentlemen’s ”,景天心里一阵悲凉,是不是以后,Gentlemen’s 再也进不去了?
站在原地的忍足侑士,看着宫泽雪姬一身的灰尘,心想着许是被那些后援团的人欺负了。又见她低着头走了几步,可怜兮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迷路了,心下一软,快步走上前,“宫泽桑,我送你去吧。”
景天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少年,好高哦,有近一米八吧。呜呜……老天不公,他上大一才一米七四,这小子读国二就近一米八了。老天不公!
看着宫泽雪姬投过来的高电压眼神,忍足侑士心头一缩,低下头欲帮她拿书包来挡住脸上突然的红潮,却看到宫泽雪姬白皙纤长的腿上,几处伤口正渗着血丝。
“你受伤了?”忍足侑士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景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腿上的几处伤,摇摇手,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伤的。”好像怕忍足侑士不相信,还特意摊开手,“呐,你看,手心都擦破了。”
忍足侑士突然冷下一张脸,只听说过后援团的人偶尔会威胁接近他们的女生,倒不知道她们竟然还出手伤人,“走,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哎?不用,只是一些小伤,只要冲下水就没事了。”
“如果留下疤痕怎么办?女孩子不是一向都很注意这方面的吗?”
女女女……女孩子?老子是男人!“不用了!”景天气呼呼地吼出声。
忍足侑士看着少女突然的大吼,心里更是一阵的愧疚,想着因为一直的纵容让她受伤,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整治一下后援团,不能再让她们为所欲为。“宫泽雪姬,别任性,我带你去医务室,你必须包扎一下。”
“我说了……医务室?好啊,走吧。”前一秒还是一只喷火龙,在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后,立马化身乖狗狗,景天笑眯眯地对忍足说:“那麻烦忍足君带路了。”
看着宫泽雪姬的突然变脸后绽放的微笑,饶是冰帝天才也有些发愣,然后,回神,拿过她手中的书包,扶着她向图书馆外走。
“喂,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膝盖受伤,不能过于用力,一会儿拍一下片子看看。”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以前还伤过更严重的呢。”骄傲自满的语气。忍足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所以要小心。”
“哎?你扶就扶,搂我腰干什么?快拿开。”
“如果宫泽桑不是一直这样动来动去,我也不用搂着。”
“那我不动了,你放开。”
“不行,我得安全地把你送到医务室。宫泽桑这么紧张,是害羞了?还是……”
“谁害羞了,你是在吃我豆腐!”
“豆腐?宫泽桑是说大阪豆腐吗?”
“谁跟你说大阪豆腐了?放手!”
“宫泽桑,你再这样动来动去,我只能抱着你了。”
“你敢?”
“那就请宫泽桑不要动,让我扶你去医务室。”
色狼!靠,老子被男人吃豆腐了!景天在心里怒吼着。因着膝盖越来越疼,也就不能推开忍足侑士这个免费劳动力,但是,被吃豆腐很不爽!
看着宫泽雪姬咬着唇,扭过头的别扭表情,真是很有趣。忍足侑士嘴角扯起一抹浅笑,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地收紧了些。看着她突然转过来瞪着他,忍足无辜地开口:“还是抱着吧,会比较快点。”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景天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也因此,错过了小狼嘴角那抹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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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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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更啊更啊。
睡觉前奉上一章。
亲们有空帮忙捉虫。
被忍足侑士半扶半抱地带到医务室后,景天坐在椅子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欲蹲下来看伤口,却被忍足捷足先登。
拿着碘酒给伤口消毒后,忍足侑士一边给伤口缠着绷带,一边看着她问:“宫泽桑是平白无故地摔伤的吗?”
“不是。”景天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传说中冰帝的医务室,发现和其他学校的医务室没有什么区别,于是庆幸着冰帝终于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嘴上随意地答着忍足的话。
忍足侑士沉默了一会,给绷带打了一个小结,然后收拾着东西,“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哦。”景天应了一句,你不已经解决了嘛。
“我扶宫泽桑出去吧。”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回南教学楼就行了。”
忍足侑士看着宫泽雪姬不情愿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嘛,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宫泽雪姬,随即笑开,“宫泽桑,绅士是不会让受伤的淑女独自离开的。”
景天打量了他几眼,撇过眼,“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了。谢谢你了。我找人问路就行。”
转身离开医务室,景天走出几步,手中的书包就被拿走,侧过头,忍足侑士笑眯眯地说:“这个时候,回去的路上一般没什么人,还是我带路吧。”
景天看着小狼同志殷勤的模样,心里感慨万分,宫泽雪姬真是幸福,没想到这匹狼这般痴情。
和忍足侑士走到图书馆后,忍足看着前方的某处,开口:“怎么intergration tree上的红苹果亮了?”
啊?景天完全听不懂忍足说的什么。
于是忍足侑士很好心地解说一下,景天整个人就傻了。他不会这么“好运”吧?
祸不单行,就说来形容他现在的情况的吧。景天心想,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正忙着用滴管浸湿滤纸的迹部景吾,周围集中过来的灼热眼神都能将两个人烧烤了。
景天郁闷,他不过小小地摔了一跤了,为什么就那么巧地绊到了学校的电脑外设系统装置?
试想,哪个学校能像冰帝这般BT,把好好的校园网的服务器装扮成一颗树放在图书馆后面的花园里,将服务器的接线装扮成无数条树根,线头突出在地面,线身隐入地面延伸到学校的各个角落,这种BT的网路设计,冰帝还引以为傲,东京教育部还颁个什么艺术破奖,日本各地的学校还组织人员来参观学习,真是让人……无语。
而眼前情景的成因就是,景天大少爷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绊到了服务于此次考试安排的线路。树上披着红苹果皮的罢工信号灯亮了,然后,整个服务系统由于外设脱落而瘫痪,重新架设系统最快也得明天。所以,学校临时决定下午考场座次不更改,以邻座为单位,做化学实验。而宫泽雪姬,自中午被忍足侑士SAMA抱到医务室的途中被几个女生看到继而全校皆知后,下午与迹部景吾搭档化学试验又一次让她在学校红了一把。
看着被忍足侑士包扎得像两个圆球的手掌,及膝盖上厚厚的一层绷带,景天只能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看着迹部景吾在万朵红玫瑰的背景下,动作华丽地做实验。
嘛,包扎得这么厚,不用亲手去碰那些试管、滴管及化学品,对于这点好处景天还是很乐意的。毕竟有很久没有碰过这些器具了。只是,实验室里的少年少女们至于用那些或隔岸观火或兴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吗?他不过和校园王子搭档,而且还是不得已的。
谁愿意跟一个总把“华丽”两个字放在嘴边说的人在一起!景天想起听到校园广播里通报临时决定时,迹部景吾高傲地抬着头对他说,“沉溺在本大爷华丽的化学实验里吧”,额头就不免黑线密布。
景天的思绪正漫天乱飘时,正低着头点燃酒精灯的迹部景吾,习惯性地开口命令道:“把那个试管递过来。”
景天心里对于迹部女王般的命令口吻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勉强拿起试管夹夹起一个试管递过去了。然后,悲剧一瞬间发生了。
被绷带绕成面包的手使不上力,试管夹一松,装有透明液体的试管掉落在桌面,里面的液体四处溅起,有一些溅到了迹部景吾的脸上。
景天一下子蒙了。这个实验里好像有浓硫酸吧?!浓硫酸好像毁容吧?!
整个教室皆因那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安静,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看着被不明液体溅到的迹部景吾和一边发愣的宫泽雪姬。
景天焦急地回想着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化学书上好像有写着:如果不慎将浓硫酸溅到皮肤上,应立即用大量的水冲洗,再用NaHCO3溶液来冲洗。于是用量杯接了半杯水就往迹部景吾的脸上泼去。
“哗”地一声,半杯水就华丽地拍在了迹部大少爷华丽的脸上。景天连忙蹲下来身子,膝盖处一阵撕裂的痛楚。打开柜子,翻找着NaHCO3的困态结晶,右手却被抓住,景天一抬头,迹部大少爷正黑着脸看着他,眼睛里的冰锥“唰唰”地向他飞来。(冰之世界?)
“宫泽雪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说话间,几颗水珠沿着湿发滑落。
“对不起,迹部君,我现在就找NaHCO3给你清洗,脸上……”景天有些焦急地开口,眼睛直盯着迹部的脸看。
“本大爷为什么要用NaHCO3清洗?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迹部,脸一定要用NaHCO3清洗,否则会毁容的!”
一阵抽气声响起,多数女生听到这句话都担忧地看向迹部的脸。
“宫泽雪姬,你有点头脑好不好,刚才的那个试管里是H2O,浓硫酸还没有倒出。”迹部有些无力地说,然后眼神突然凌厉,“你把水往本大爷脸上泼,想让本大爷毁容吗?”
“不是的,那个,书上不是说,用大量的水冲洗,再用NaHCO3溶液来冲洗吗?”
“回去把第251页给本大爷好好看看,本大爷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经理?”迹部大少爷翻了一个不华丽的白眼,转身,“都给本大爷做你们的实验。”
一声令下,众人皆低头着手自己的事,还真的没有再看向景天这边。
景天听到迹部说的,好像模模糊糊地想起,网上好像有提过书上的做法是错的,只是他一着急就直接用了书上说的方法。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溅到的真是浓硫酸,那么用水稀释后产生大量的热反而且会灼烧皮肤,致使毁容。
心里想着,对迹部的歉意更深一层。
诺诺地走到迹部身边,低下头,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迹部抬头看了他一眼,遂又低下头,手上继续忙着,口中却说道:“真是不华丽,本大爷再也不要和你这个女人搭档。”
景天本来是一脸愧疚地准备听取迹部的训斥,却在听到“女人”两个字时,怒火爆发。又是女人,老子是男人!
狠狠地用眼神凌迟着迹部,而被凌迟者依然故我地忙着。
淡定,淡定,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何况这里化学品太多,连一个过肩摔都用不了,于是,走上去一步,看准了迹部擦得雪亮的皮鞋踩了下去。
“啊。”迹部闷哼一声,转过头瞪着身边的女人。
“活该!”景天也抬着头瞪着眼前高傲的男人,“这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记住,我是男人!下次不要再说错了。”
迹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女人,第一次对于这个世界,有种眩晕的感觉。眼睛顺着她的秀目黛眉延伸至挺直秀美的鼻子、粉嫩双唇,再向下,纤细脖颈,好看的锁骨,及校服里微微凸出的少女曲线,然后脑中只有一声声地感慨:“原来她长得还不错。”“She is gorgeous!”“ She is a babe。”
“喂,看什么看!”靠,原来迹部景吾也是个大色狼,两只眼睛都已经定在宫泽雪姬胸前N秒!
“男人?”勾起好看的嘴角,迹部景吾的眼睛回到宫泽雪姬的脸上。“你以为本大爷像你一样不知道男女的生理差异?”
靠!老子就是男人!“你以后把我当男人看就行了!”
“本大爷根本没把你当女人看。”挑挑眉,这又是宫泽雪姬的另一个接近他的方式?
“那最好,以后也别把我当女人!”
“……”皱眉,迹部完全不知道宫泽雪姬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还看,快去做你的试验。”被迹部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景天气冲冲地开口,说完后,也不顾迹部的反应,退到墙边靠着,闭着眼睛假寐着。
迹部看着眼前的宫泽雪姬,竟然有种不曾相识的陌生感和好奇,心里突然间就有些期待。然后,皱眉,低下头来认真地做起实验。
化学实验,等于是送分,这点在迹部景吾完美地制取乙烯后,景天就颇有所悟地点点头,完全忘记了整个实验都是迹部在忙,他在看。
结束实验后,景天提起书包就离开实验室,完全没有看迹部一眼,让站在身后看着他离开的迹部眉头更皱了一些。宫泽雪姬一整天都躲着他,究竟想干什么?对于答案有些执着地想要知道的迹部,提步向宫泽雪姬离开的方向追去,却完全不记得,不久之前,他可是避她唯恐不及。
身上的绷带缠得太多,景天走了几步,就觉得伤口处灼热得难受,对于忍足侑士的临时医护感到不解。解下掌上的绷带,再蹲下身解开膝盖上的结,慢慢地解绕了一圈圈的绷带。
将所有的束缚解决,绷带扔进垃圾桶里,景天吹吹掌心,阵阵凉风扫过伤口,还是这样舒服啊!
回家!景天拉拉肩上的书包,向校门口走去。紧随其后的迹部,只看到少女纤细的背景和丢弃了的绷带,及上车,曲膝坐下时眉头微蹙。
宫泽雪姬,很不一样。迹部景吾想。然后,惊讶,自己竟然追着她到校门口。自己明明很讨厌她的。
于是,迹部景吾纠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啊更啊。
睡觉前奉上一章。
亲们有空帮忙捉虫。
京都行
迹部景吾很纠结,纠结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大少爷眉头舒展,挑挑微卷的发梢,“本大爷怎么会想这种不华丽的事。”然后,将这件事删除,丢进了大脑回收站,转身走进自家车里。
很久以后,迹部景吾在感情的世界走走停停,忽然想要像忍足一样找个人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欢笑或者沉睡。然后,宫泽雪姬的脸便浮现在眼前,回头张望时短发俏丽,明眸闪耀的点点星光,闪烁了他的眼眸。那个黄昏微薰的背影,如果当时能够明白那种莫名的情愫就是喜欢了,如果当时不那么骄傲地任性,如果拉住了她的手,那么是否就能取代他站在她的身边?
迹部景吾端着一杯威士忌,闭着眼睛想了很多。
那些刻骨铭心,都变得荒芜。
缘分那么深,情那么真,怎么最后成了平行线?
如果可以永远在一起多好,只要牵着她的手。
只是,在他明白的时候,她的左手,交给了另一个他牵。
那些属于青春的爱恋,像一首悲伤的诗,在他心里时时地吟诵。
那个候鸟一般的少女,没有降落在他的身边,他的右手,依然捏着高脚杯,身影游走于宴会之中。
宫泽雪姬,我不想做你的偶然遇见,你是我最不愿的错过。
只是,你我,向左向右,渐行渐远。无能为力。
景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宫泽真美着实慌张了几个小时,直到医生再次给伤口打上小的纱布,嘱咐不能碰水后,她才算安心。只是被她如此紧张的景天,心里会有些小小的愧疚,于是发誓他在这里的时间里,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宫泽真美。
一夜好眠,重新架设的服务系统上线工作,考试进程又走上正轨。
景天不急不缓地考试,中午的时候约凤长太郎,将校服还给他,然后,得知,穴户亮考完试去冲绳旅行,继而得知国三生暑期要写一篇游记。
告别凤长太郎后,景天的脑中慢慢地形成一个旅行计划。
于是,连续一个星期的考试,景天都处于兴奋中。中间曾与忍足侑士及迹部景吾在餐厅,小道上遇到几次,皆被他或华丽地忽视了,或点头间走过。
考完试的第一天,景天背着旅行包,在一堆老人家的关怀里,独自一人离开了宫泽家。
坐上新干线,景天兴奋地摊开手中的地图,看着几处被红笔圈出的地方,双眼因着期待泛着兴奋的光芒。
第一站,坐了约两个半小时。至京都,已经近正午时分。
刚出站,身穿平安京时代和服的男人女人比比皆是,站外几个和室建筑更让他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在和服人群中穿梭,景天仿佛游走在平安京时代,身边时不时有穿着和服的孩子,嘻笑地跑出去。
这些人,和这些古建筑,在他的眼前,显得不真实。
景天歪戴着鸭舌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板鞋,背着大旅行包,手上拿着DV,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摊开几天前就写好的计划,京都是第一站,而位于京都市区西北处的龙安寺是他整个旅程开始的第一步。
随便找了家快餐店吃了点果腹的食物,景天便坐上车,摇摇晃晃地去了龙安寺。
下车后走过一条满是店面的小径,就看到了一扇不起眼的庙门。
刚踏进寺内,入目处即是一面开阔的湖水,湖边有许多游人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纪念照,一位清丽的女导游,细心地为游人解说着:“这就是龙安寺的镜容池……”,竟然是中国人。
景天一边拍着照片,一边不经意地跟着旅行团,饶有兴致地听着女导游说着,感受熟悉的字符清泉缓缓地流入心中。
“这就是日本有名的枯山水庭院吗?”一个旅客兴奋地问道。
导游小姐一边走,一边很仔细地为他解说,所有旅客都安静地听着她解说,也都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旅行团看过几处景点后,就解散各自游玩拍照,景天也翻看着DV里几张照片,然后收入包里,向正殿走去。
跪下来诚心地抽了一签,六十九号签,拿到解签处交了1000日元,得出的结果就是这个签不好也不坏,若求爱情,就请等待,若求事业,就请坚持,若求平安,就请放心……都是没的用处的解说。景天不免有些失望,于是询问下寺院主持,得住持的接见后,也是一些无意义的交谈,便起身告辞。
从龙安寺出来后,景天直奔附近的鹿苑寺,即大名鼎鼎的金阁寺。
排队买了一张参观券,竟是一张白色的祈福条,用毛笔写有汉语祝福。拿着参观券,景天跟着众人后走进了金阁寺。
金阁寺很美,苍松翠柏间,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碧辉煌的亭阁悠然出现,美轮美奂。只是在那一片镜湖的金阁里,景天依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连着一下午,景天的心情都处于失落之中。他希望遇到一个得道大师,告诉他应该怎样回到有着清晓和老爸的世界。只是,龙安寺没有答案,金阁寺亦没有。
失落持续到傍晚。宫泽真美打来电话时,景天正在临时住下的温泉旅馆里泡汤。
接过电话,无非就是一些关心的话,景天打着哈欠地应着,不到几分钟,那头的人好像觉察到他的疲惫,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景天仰头靠在池边,闭上眼睛,听着旁边池子里几个女人谈论着京都有名的清水寺,于是心情一下子欣喜起来,对自己打气地想,日本有那么多的寺院,如果都不能得到指点,就去中国。
勿勿地擦干身子,回到房间,景天涮完牙就躺进了大床,为了明天的征程养精蓄锐。
景天在京都待了三天,去的都是寺院。
京都有名的,没名的,他踏了不下于一百座。抽的签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见到的住持皆清风挽袖,修身正行,却仍没有听到他想要的。
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大师,没有听到所谓的迷津指点,景天失望地回到温泉旅馆。
京都有着“三步一寺,七步一社”的说法,景天看着地图里方圆百里的京都市,还有N所寺院没去,心里越来越迷茫。将地图随手丢开,景天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却听到包里手机震动的声音。
陌生号码。
景天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因为那一头,忍足侑士慵懒的关西腔,带着“讹”音告诉她,网球部在校园祭里要表演节目,让她明天八点去学校抽签。
景天现在听到抽签两个字就有种喷火的冲动。
“十月有校园祭吗?”不是一般都在春天三四月嘛,不过好像冰帝的文化祭是十一月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神无月是冰帝女生的狂欢月,当然少不了校园祭。”
女生的狂欢月?“网球部的节目签当然得由华丽的部长亲手抽,我去不合适。”
电话那头似乎预料到他会拒绝,笑出了声:“迹部是学生会会长,他有更多的筹划工作,而宫泽桑是网球部的经理,怎会有不适合的说法呢?”
“我现在在京都,明天可能赶不上八点的抽签,所以麻烦忍足君……”去抽签。
“好,明天我来接你。”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浅淡,却透着些不容拒绝。
哎?谁要你来接!“不,我是……”
“那么就这样了,晚安,宫泽桑,明天见。”
景天愣愣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然后,将手机扔在床上,捶着枕头。心情郁闷。好好的一个假期就这样被打断了!
第二日早晨六点起床,收拾好东西,到服务台退了房间。刚走出旅馆,就看到门外停车场一辆拉风的跑车旁站着一位身形欣长的少年。
清晨的风微凉,少年倚靠着车身,长腿随意地交叉着,双手插在口袋里,侧着头看着旅馆的一处罗汉松,静静地立在朝阳中。
景天看着他,竟然有些微微地失神,然后看到少年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他,提步走了过来。
“宫泽桑,早安。”说话间,弯腰提起了景天臂腕里挎着的旅行包。
“早安。”景天任由忍足提着旅行包,旅行包里都是他买的京都的和果子。不知道宫泽真美喜欢什么口味的,索性就一次性买了所有品种,这些制作精美的点心,被打成一个大包,装在大旅行包里,重得很。现在忍足愿意当苦力,他当然乐意得紧。
忍足侑士将旅行包放在后座,景天也只能坐前面。
忍足没有说话,安静地开车,景天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于是偏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发呆。
打了个哈欠,景天有些发困,开口与忍□谈起来。
“忍足君这么早来接我,真是麻烦了。”
“没有,昨天刚好在大阪,今天也要回东京,就顺道来接宫泽桑。”
景天偏过头看向少年,深蓝色的发,廊括清晰的侧面,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他好像没有成年吧。
“忍足君没有成年开车可以吗?”
忍足没有看他,只是浅笑一声,没有回答。
景天觉得没意思,索性放低座位,闭上眼睛假寐,竟慢慢地睡着了。
忍足偏过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少女,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润,心里莫名地一片平静。关上了音响。
一路无言。
等到醒时,是已经到了宫泽本家,管家小声地喊着她,而忍足,则打开后座车门让仆人提走了旅行包。
景天揉揉眼睛,解开安全带,走出车门时,就看到宫泽真美笑盈盈的脸,心里一瞬间地柔软了。他,其实有些想念她。虽然只是三天的时间,但是,想念却已经生根发芽。
快步走到宫泽真美的面前,伸手环住她,“妈妈,我想你了。”
宫泽真美含笑地拍拍他的背,拉着她的手,招呼着忍足一起吃早餐。忍足没有推辞,尾随着宫泽真美一起进了餐厅。
吃了一个美味的早餐,景天告别宫泽真美,与忍足侑士一起去了冰帝,倒是没有想到他这样和忍足勿勿出现在本家又勿勿离开的身影,给了本家的老人们怎么样的欣喜。
菠菜进行曲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补全一章,可能上四五千了吧。
哎,累,飘走。
亲们有空帮忙捉虫。
从本家到学校,不足半小时的车程,忍足侑士开着莲花跑车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却还在路上,景天有些无语地偏着头看向忍足。
“这辆跑车,不是忍足君的吧?”
“恩,确实不是。宫泽桑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跑车过于华丽的风格更像某人。”
忍足轻笑,未置可否。车里又是一阵安静。
景天觉得没意思,便靠着玻璃发呆。
忍足在十字路口停下,眼睛看着前方,余光却瞟向了身边发呆的少女。
他现在对她的感觉,连自己都有些看不透。谈不上在乎,却也说不上洒脱。似乎最近但凡事情沾上她,他总会有些不寻常的表现。
认识她明明有三年,所有的印象不过是迹部景吾的一个狂热追求者,家世很好却欠修养的世家小姐,于他最多是路人的关系,却在一个月前开始有些改变。
集训结束回家的第一晚,父亲把他叫到书房,告诉他宫泽家有意与忍足家联姻。鉴于宫泽雪姬的继承人身份,堂弟谦也的分家家世是配不上她的,所以自己可能就是唯一的联姻者。
对于联姻,忍足一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与谁结婚为的都不过是家族利益,所以未来妻子是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于他眼里没有区别。只是,与宫泽雪姬联姻,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毕竟与迹部扯上关系的女生,他还是有敬而远之的想法。
但是,很早就已经明白未来要负起的家族重任,使得他不能拒绝。不能拒绝,心里却下意识地开始排斥。
只是,没有想到,假期的第一次相遇,竟然是在健身房。
远远望去,便看到了正在跑步的少女。运动中的她,给人的感觉,与以往很不相同。只是哪里不同,忍足一时找不出来。于是在岳人问他有没有感觉到宫泽雪姬有什么不同时,他皱了眉头,心想连向日都感觉到了,然后开口:“应该是腿形变得好看了吧。”
继而被岳人鄙视了一眼。
那一次应该只是偶遇,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再也没有在健身房遇见她。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庆幸的,因为那一次相遇时她看他的眼神,让冰帝的天才军师看不懂,也让他潜意识抗拒着与她再相见。
只是,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人生的轨道真的很微妙。他本来应该是陪向日买球鞋,却在向日有事不能来后,临时决定去银座一家很有名的琴行换琴弦,于是遇到了宫泽雪姬。
琴声很好听,是他没有听到的曲子,悠扬地从琴行里传出。他的心,像被蛊惑一般,跟着音符飞扬,脚步自发地从小提琴曲移到吉他区,然后,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坐在位子上的短发少年?少女?十指在六根弦上轻捻慢拨。
那双手,细致白嫩,很是好看。弹琴人低着头,看不清眉目,只有弹琴微偏头时看到碎发下线条柔和的下颚,是个女生。
挑挑眉,目光顺着琴下移,灰色的休闲裤包裹却轮廓清晰的长腿,腿形应该很好。忍足推推镜框,琴声渐消。少女抬头,欣喜地看向一边的男子,碎发轻扬,落回耳后,忍足微愣,是宫泽雪姬。
与她进行了很平淡的交谈,他的每一句话却都谨慎。怕触及她心里的伤,又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只是他自己也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如此小心,说出的话却依旧在心里仔细地斟酌着。
然后,告别。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地隐入了来往的人群里,心里想着的是她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参不透里面的意味。接着。转身离开。
只是,很快就再次看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碎发绕至耳后,低头看着书,眉头微蹙。
于是,推开了门,点了一杯西米露,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十几步的距离,他却犹豫了几十次,转身离开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叫嚣了很久,脚下也微顿了几回,最终,走到她的面前。
问候,落坐,低头,翻书,他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到了极点,这样的表现,与冰帝的天才完全不符。而造成他如此失常,除了自己莫名乱紧张,就是少女一直看过来的眼神。
“呐,忍足君,”少女的声音轻浅婉转,他的心莫名一震,“你可以喜欢我,但是不要爱上我。这样我会很苦恼的。”
忍足有一瞬间大脑空白,然后,嘴角抽搐。
抬头看向对面一脸苦恼的少女,忍足有一种想喷血的冲动。他很迷茫,他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他喜欢她的事?还是她已经开始复制迹部的“自我领域”,认为主动坐过来的人都是喜欢她的人?
忍足完全无法理解宫泽雪姬诡异的思维,更不能理解自己这一天的诡异形为,于是,丢下一句别有深意,却让她更误会的话,忍足逃了。
然后,在发现自己竟然逃跑后,忍足将宫泽雪姬纳入了不可来往的名单里。
忍足开始将自己宅家里,推拒迹部与向日多次的邀请,也婉拒长腿美女的约会,就这样宅着,只是不想,在没防备的情况下遇上宫泽雪姬,自己再次诡异化。
通常,在一个人心心念念一件事的时候,都会忘记一个叫“事与愿违”的词。忍足显然也是。
由迹部发起的新型智能考试模式在八月下旬开始试验,冰帝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学校。
忍足一大早就收到迹部的挑战电话,要与他赛车,七点半从成田机场出发,终点为冰帝。忍足轻笑,迹部还真是无聊。挂上电话,拿上外套就去车库开着保时捷,向成田机场方向跑去。
好吧,他也承认,在家里宅了几天,身上长满蘑菇的他,也无聊得要死。
同时抵达。忍足有些无奈,若按平时,迹部是绝对会完美的跑第一的。今天这般谦让,八成是因为自己一直宅家里让他以为自己心情不好,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下车,嘴角轻扬,迹部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不过,是个不错的朋友。
忍足抬头,众多穿着校服的女生围在他们周围,尖叫声不断,在不远处,短发少女背着书包,一个人,渐行渐远。
忍足的心,突然就有些潮湿,像被水泡着的海绵,柔软,却又沉重。
为什么那么多人,第一眼就穿透人群,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宫泽雪姬?
这个问题,忍足想了很多次。考试写着写着就突然停下笔想,吃饭吃着吃着有些食不知味,连在沙龙看《东京爱情故事》时也会出神地盯着某个段落发呆,那个地方写着:“莉香站在出口处对着完治笑,仍然是令人冲动的笑,完治远远地看着她,来来往往的人都变得虚无,在他的眼里,只清晰地倒映着出口处伫立的莉香的身影,和她脸上的笑靥。”
忍足想到了昨天在校门口,那么多人穿着颜色相近的校服,或伫立,或交谈,自己的眼睛偏偏穿过所有人,看到了那个走远的身影。就像完治在人群穿行的机场,一眼就看到莉香一样。
书“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忍足有些慌张地拾起书,放在原木茶几上,起身去往洗手间。夏天还在持续,他刚才被书落下的声音吓出了一身汗,现在的他很有必要去洗洗脸,清醒一下。
看着镜子里那个有些狼狈的人,忍足皱了眉,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水,拍在脸上。突然间的冰凉让他的大脑一瞬间通畅起来。对自己之前乱七八糟的念头有些好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干脸,将手帕放回口袋。转身开门。
宫泽雪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笨。连洗手间都能走错。忍足很是无奈地想,还是决定带她去女洗手间,却在弯腰时看着她的腿上清晰可见的伤痕。
忍足坚持送她让包扎,她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有些恼怒,却在看到她答应时露出的笑容时,愣了一下。那个笑容,让他想起书里写的莉香的笑,令完治有些冲动地想要拥住她的笑容,好像就是这种笑。
于是,从扶着她的胳膊,变成搂着她的腰,动作转换得自然而心安理得。还有,她生气起来很讨他欢喜。当然,这些还是不要对她说的好。
亲自为她包扎好伤口,为免不经意的动作使得伤口重新裂开,他还特意多绕了几圈,然后将她送到了南教学楼,自己则转身回了东教学楼。只是,几个小时后,在校门口看到被丢进垃圾桶的绷带,和迹部久久的伫立。
关于宫泽雪姬,与迹部景吾,他似乎一下明白了许多,但关于宫泽雪姬与他,却似乎迷茫了更多。
在之后的几天,仍会看到她,或坐在花园里低头看着什么,或面带兴奋,行色勿勿地穿行在图书馆和教学楼间,看到他或看到迹部和他,只是或点头或无视地走过。
每次迹部的脸色都会有些沉,他时常偏过头去注意下,只是一次岳人问他脸色不好,是不是不高兴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因为看不到,所以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很介意她的忽视。只是这种介意,他的大脑自动屏蔽了。
然后,考试结束了。
他回到大阪的本家,见到晒黑了的堂弟谦也,依然张着一口白牙对着他笑。忍足笑了,八月末的阳光晒得他有些晕眩,可是球场上谦也还活蹦乱跳着。
忍足丢开球拍,比赛的结果于他没所谓,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冲澡。
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谦也正在他的衣服里翻找着,忍足没有阻止他,站在一边看着他上上下下地翻着。然后翻出一件褐色的浴衣,抬头对他说,侑士,我们去神户泡温泉吧。
忍足有些无奈地看着堂弟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到有马温泉时,天际已经擦黑。忍足刚准备下池,却接到了迹部的电话,让他告诉宫泽雪姬明天去抽签,如果她拒绝,不妨用强迫。
电话那头,迹部告诉他宫泽雪姬住的旅馆后,就挂了电话。
忍足将自己整个人沉入水中,过了好一会儿,头才浮出水面,拿起池边的电话拨通了她的电话。因为在电话里说自己会去接她,第二天很早就醒来,心里有着莫名的期待和焦急,驱车到旅馆门口时,太阳才刚刚升起。
靠着车,忍足看着某处,任思绪定格在那天少女消失的方向,迹部伫立的背影,和自己久久无法离开的眼神。直到,她提着包站在远处看着他。
他心里有着欣喜,快步走到她身边,帮她拿走了旅行包。很重。真不知道如果他不来接她,这么重的包她怎么带走。不过,好在他来了。
靠着窗睡着的少女,让他既欣喜她对他不防备,又不悦她怎么可以这样随意在男人的车里睡着。这种矛盾的心理纠结着他。
现在,看着坐在身边的她,靠着窗发呆,他的心里,开始奏起一曲欢快的《康康舞曲》。嘴上不免哼着:“3553 3553 32323232……3165 5234321 3165 5567211……”
安静的少女偏过头看着他,突然笑了,“呐,忍足君听过另一种唱法吗?”
忍足停下哼唱,摇摇头,眼睛看着前方,眼角却泛着浅浅的笑意。
“那忍足君可要听好了。”少女再次笑出声,随后抿抿嘴角,开始哼唱:“来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菜……”
少女用的不是日文,忍足没有听懂她唱的什么,却可以感觉到她的笑意,然后听到她口中的歌突然变成了日文:“来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
“菠菜?”忍足挑起一根眉毛,另一根眉毛抽搐着挑不起来。
“呵呵……”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这首歌还有一个名字,叫《菠菜进行曲》。”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补全一章,可能上四五千了吧。
哎,累,飘走。
亲们有空帮忙捉虫。
狂欢节首章
景天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华尔兹宫廷舞”,一瞬间,无力感从心底流向手指。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是来给男网部抽签的,抽到了男女搭配的华尔兹,而这场特殊校园祭的硬性规定是:表演者皆为男子社团。也就是说,冰帝的男子网球部要男男搭配地跳手牵手,身贴身的华尔兹,景天想到那些拥抱着的舞姿加上网球部众正选的脸,就觉得有种五雷轰鸣,随时都会向他劈来的感觉。
那个,他抽的签,于他们而言算不算是噩耗?会不会被报复打击?
冰帝男网的正选们有些紧张地看向台上,宫泽雪姬抽出一张签,旁边记录的女人突然两眼放光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一眼,然后低头开始记录,那只在笔记本上划动的笔随着执笔人的激动而颤抖着,也让底下网球部的众人,心里颤抖开了。
记录的人对景天点点头,景天方叹口气,以视死如归般的表情走下台,慢慢地向男网部的位置踱去。还有几步的距离,向日就跳了出来,急急地抓住景天的肩,慌张地问道:“抽到什么了?”
景天看着面色微僵的向日,张张口,却不知该怎样说,于是,将向日的手从肩上推开,将纸条塞进他手里,“自己看。”
向日拿到纸条,深吸一口气,摊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字,眼神微愣,突然笑开:“哈哈,是华尔兹啊,竟然是华尔兹,太好了,侑士,是华尔兹。”
向日笑得有些抽搐,景天奇怪地看向他,抽到华尔兹,向日肯定是要跳女步的,为什么还这么开心?景天不知道,向日的单细胞,现在压根没想到跳女步这点。
倒是一旁表现异常,没有睡觉的芥川说的话给他解了惑。“啊,太好了,迹部,是华尔兹啊,慈郎不用穿着小兔子的衣服端咖啡了。”
穿小兔子的衣服端咖啡?兔女郎?不会吧?景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暗自念叨着这是冰帝,一个华丽的贵族学校,怎么可能会有人出这种香艳的点子呢!(香艳?!)不过,他其实,似乎,好像也有些期待呢。
景天心里暗自唾弃着自己微色的念头,却在众人听到华尔兹一阵吐气声里觉察到,去年的狂欢月,冰帝的男网可能真的是穿着兔女郎的衣服端咖啡。恩,有点可惜,没有看到迹部大少爷和忍足侑士的兔子装。
景天失神地看着迹部,脑中幻想着迹部的装扮,嘴角一点点的扬起来。嘿嘿嘿嘿嘿嘿……暗自地偷笑开来。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就都给本大爷坐回来。”大少爷被景天看得头皮发毛,却还是打了个响指,对着三人命令道。
向日和芥川听话地坐回去,却是一个激动地在座位上来来回回地晃着,一个粘到座位上就睡着了。景天稍微地看了一眼,迹部坐在靠边的位子,旁边坐着桦地,还是不要坐在桦地身边了,太伤他男人的身高自尊了。于是,瞟瞟忍足,走到他身边坐了走来。
忍足看到少女坐下,嘴角含笑,偏过头,靠近少女的耳朵,轻声地说:“运气很好,是一个好签。”
景天听到,吐了一口气,对着他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台上胆战心惊的男生,正将手伸进签盒里,没有注意到忍足头微偏向他,在迹部的方向看来,两个就像靠在一起一样。。
前排的迹部,回头斜睨了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口中念叨了一句:“真是不华丽。”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后座的两人听到,景天有些莫名地看向迹部,却见迹部坐直身子,盯着台上不说话。只好丢个身边的忍足一个“不明白”的眼神,忍足浅笑,未开口,景天只好耸耸肩,从椅子的扶手里抽出小桌子摆好,双手圈着趴在上面,小狗一般吐吐舌头,看向台上的人。
忍足看到少女的动作,不免浅笑出声,迹部又从前面丢了冰刀过来,于是“咳咳”两声,握拳挡住嘴角的笑意,也看向台上,眼角,却依然看向身边的少女。
男网部的女经理抽签下台时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底下等待抽签的男子社团经理们一阵欣喜,都幻想冰帝最惨无人道的召唤咖啡屋第二次被男网部抽走,但是美好的幻想在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的兴奋声中被打破。于是,接下来抽签的众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和沉重的脚步上台,又用各种悲愤的表情下台。
在所有的抽签结束后,由冰帝的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上台宣读抽签结果。
“第N届神无月冰帝狂欢节抽签结果:冰帝男子网球部:十六人华尔兹宫廷舞;冰帝男子蓝球部:十二人召唤咖啡屋;冰帝男子棒球部:十人舞妓古舞;冰帝男子排球社,十二人花样游泳;冰帝男子跆拳道社,十六人易装游行……”
景天趴着听众社团的抽签结果,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大对,于是偏过头问:“其他的部有的是十二人,还有两人的,为什么只有网球部和几个大部是十六人的?”
忍足温柔地笑,俯下身与景天的脸相对,然后,温热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负责记录的女生,会根据每个社团人数决定表演人数。”
景天“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头仰开,“说就说,离这么近干什么?”
忍足表情有些受伤地直起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景天。景天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不大舒服,索性扭头看台上,却见迹部黑着一张脸走下台,顺着走道直接走出了礼堂。
桦地随后跟着,忍足拍拍他的肩,示意可以走了。景天将小桌子收起来放回椅子里,起身走出了礼堂。
众人回到网球场,非正选们正卖力地训练着。可景天远远地看着,总觉得他们的眼光,时不时地瞟着门,看到他们回来后,气氛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
迹部打了个响指,部员们都训练有素地拿着球拍在迹部面前站好。
迹部对于部员们的表现有些满意,又或是对这次抽签结果有些满意,嘴角含笑地将抽签结果宣读,但见之前紧张的气氛一下没了。
众人一脸皆大欢喜的表情,让景天对于去年网球部的召唤咖啡屋更是好奇。却在发呆间被迹部拉到了部活室,景天有些莫名的看着迹部,接着看到正选们都紧随其后地进来了。
“现在开始讨论男女分配问题。”迹部坐在沙发上,对着众人说,却突然目光转向一边的景天:“你跟本大爷跳。”
景天微愣,然后,“不要。”
“跟本大爷跳是你的荣幸!”沙发上的迹部,像是被踩到巴正炸毛的英国名贵短毛猫。景天看了一眼炸毛猫,伸手指了站在一边的向日岳人,“我和他跳。”
“为什么?”被指名的向日一脸好奇地跳过来问。
“身高适合。”景天以164的身高微低着头,拍拍向日的肩。
你你你你你……向日愤恨地看了一眼宫泽雪姬,跳到了忍足的后面,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找夫婿安慰一般地开口:“侑士,我们俩跳。”
忍足推推眼镜,有些无奈地叹气,正要说话,被迹部打断:“宫泽雪姬和本大爷跳,两对双打搭档跳,另外从其他部员里挑出九个人来。”
景天张口欲说,被一直反常的芥川抢先:“迹部迹部,慈郎是不是不用跳?”
迹部眼神瞟了一眼芥川,“慈郎跳女步。”
“啊?为什么?慈郎不要跳女步,慈郎是男生,要跳只跳男步。”
“练习的时候来本大爷家。”迹部有些恩赐的开口,芥川立刻喜上眉梢,“去迹部家啊,好啊,慈郎想去啊。慈郎想吃迹部家的蛋糕。”
景天看着慈郎兴奋地上跳下蹦,就这样被迹部搞定,有些期待地开口:“呐,慈郎,我们俩搭档,好吗?”
“不行!”迹部最先举手反对。
“为什么?”
“身高不适合。”迹部站起身来,走到景天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随即笑开:“本大爷一米七五。”
那表情,那姿态,好像在告诉景天,迹部配她,是绰绰有余。
景天皱眉,转身看向身后的忍足侑士,向日岳人在他身后做了一个鬼脸。叹气,忍足简直是向日专属骑士嘛,随时保护着向日公主,看来是指望不了忍足帮忙了。
“我……不会女步。”景天叹口气。他在舞会里都是跳男步的。
“跟着本大爷跳就行。”迹部“啪”地打声响指,“就这样决定了。”
喂喂喂喂,什么叫这样决定了?现在只是决定三对好吧。还有五对怎么办?
正选间的搭档被迹部草草地决定了。
然后,迹剖开始忙着狂欢节的整体筹划,忍足帮着景天从部员里找出九个相貌家世都不错的男生,加上芥川,组成了五对,男网部的宫廷舞成员就这样组成了。接下来就是开学典礼后紧张的训练了。
在家里休息两天,开学典礼于九月三日在冰帝的学生礼堂举行。
景天坐在忍足的身边,撑着下巴无聊地打着哈欠,对于演讲台上迹部的“王者宣言”听而不闻。严格来说,是自他一踏进礼堂,就是这种无精打采的模样。
终于到了公布成绩名单的时候,景天才稍稍有些精神,坐直身子看向大屏幕上的名单。一行行地扫视着。
“还没有找到你的名字吗,宫泽?”忍足察觉到她很长时间依旧抬着头在看,于是倾下身问着。
“没有。”景天的第一反应是在大屏幕上找“景天”两个字,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有些沮丧地在屏幕上来回扫视着,完全没有注意忍足将称呼从“宫泽桑”变成了“宫泽”。
“第一行第五个,不就是吗?”忍足微笑地说着,声音里透着丝/丝/诱/惑的轻柔。景天完全绝缘他声音里的诱惑,只是眼睛跟着大脑收集到的信息往上看,就看到了第一行的中间位置,写着“宫泽雪姬”,再往前看,第一名迹部景吾,第三名忍足侑士,其余的不认识。
景天仔细地看了一眼迹部和忍足的分数,恩,比他要高上好多分哦。
“忍足你很厉害啊。”比他这个混过大学的人考得还要高。景天看到成绩,终于精神又上来一层,拍拍忍足的肩,一副“哥们做得不错”的模样。
忍足微囧,笑笑没有说话。倒是坐在最前的迹部,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来。
开学典礼无聊到死,这是景天多年来的经验。
只能撑着下巴,在心里一遍遍地数着冰帝校长跳栅栏,终于在数到第二千多个栅栏时结束了。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被经过的迹部说了句“不华丽”,景天无所谓的撇撇嘴,跟着忍足走出了礼堂。
站在礼堂门口,外面明亮的光突然间刺得睁不开眼睛,景天抬手遮住眼睛,身体微微地晃动。忍足伸手扶了一把,“有不舒服吗?”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两人抬头,竟是迹部景吾。
景天皱眉,他那什么表情啊,好像我翻他家墙找红杏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呼呼……
不知道码了多少字。
反正累了,就贴上来了。
亲们看看吧。我现在都 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了。
狂欢节中章
作者有话要说:乱七八糟就贴上来了。
明天再好好地整理一下。
“呐呐,凤啊,你有没有发现,迹部这段时间很奇怪啊,”站在球场边看着场内迹部与忍足的练习赛,向日开口,“一训练就让侑士陪他练习,明明我和侑士才是搭档嘛,真是的,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跟侑士打球了。”
“向日前辈,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很失礼的。”凤看向一边的向日,眼神诚挚。
“切,逊毙了。”刚换上运动衣,穴户扛着球拍,走到凤的身边,“长太郎,我们去打球。”
“是,穴户前辈。向日前辈,我先走了。”凤转身跟着穴户离开,剩下向日一个人看着球场上被迹部一遍遍破灭着的忍足,心里既同情又无奈。
景天背着书包穿过人群,走进网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忍足第一千零一次被破灭,表情平淡。话说,忍足已经被迹部连着破灭八九天了,是人都看习惯了。
将书包丢在桌子上,景天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一杯冰柠檬水就放在他面前。
景天微皱眉,又是这种酸得要命的饮料,对于迹部大爷专属管家过于热情的服务态度感到无奈。有些歉意地抬头,眉眼轻笑地开口:“麻烦给我一杯水,不要冰,谢谢。”
刚落下第二个“谢”字,一杯水就放在他面前。
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摊开,一只手撑头,一只手拿笔,开始写作业。
偶尔抬头看看球场里杀得天昏地暗的两人,然后继续低头写。
对于一个混过大学的人,考得比国三生少几十分,这种事实于景天的心里很是接受不了,于是,每天的部活时间,成了他写作业的时间,而回家,更是捧着《源氏物语》那些莫名其妙故事书看,力求把上次靠作文才及格的国文分数提上去。
“真没见过你这么懒的网球部经理,部活时间都用来偷懒。”
景天抬头,向日岳人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一杯鲜橙汁放在他面前。
向日端起橙汁,眼神哀怨地向球场里看了一眼,“迹部真是的,每次都让侑士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景天眨眨眼,这话说得,还真是让听的人产生歧义。于是,晃动笔,点点唇,“向日你的语气很酸哦。”
“谁酸啦?我只是……没人陪我打球很无聊而已!”
“那么多的部员,随便拉一个也能陪你打上好一会啊。”低头继续写。
“切,那些人,连我的发球都接不了,更何况打球。”
景天不语,继续他的习题。
“喂,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景天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语。低头。看书。
“宫泽雪姬,你听见为什么不回答我?”
懒得理他,景天埋头研究读起来一点也不顺口的国文,明明唐诗用中文读起来那么好,翻译成日文就成了这种德行啊。还不如不翻译呢!
手中的笔突然被夺走,景天抬头,向日拿着笔,得意的看着他,“敢不理我,看你怎么写。”
皱眉,起身,走到向日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现在到球场去,和我打一场,输了就别来烦我!”
向日一开始被少女冷冽的眼神看得心虚,却在听到宫泽雪姬的话后笑了起来,“就凭你?算了,还是把笔还给你吧,要是和你打,肯定要被说欺负女生的。”
女生?很好!
“你怕输?”
“谁怕啦,你根本接不到我一球,和你打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也就是说,你不敢和我打?也对,要是不小心被我接到一球,向日岳人可是要在部员面前丢面子的。”
“丢面子?就凭你?”
“就凭我。”
“哼,打就打,谁怕谁,输了可不要哭!”
“去拿球拍,我在球场等你,不要中途跑掉。”
“好,你等着,我一定让你输到哭。”
景天耸耸肩,就近地从迹部的网球袋里抽出一只球拍,走到了空的球场,等着向日。
“你发球,只要我接到一球就算我赢。”
“好,那你可要看好了。”
向日抛出球,用力地挥动拍,球与拍接触,被强大的弹力打出,向对面的少女飞去。
景天动也不动,任球飞过他的防守区,砸在了后场。
第二个球飞过来,景天依旧没有动,对面的向日倒是急了,“喂,你怎么动都不动一下?”
“罗嗦,只管发你的球。”
又一个球打过来,砸在后场,对面的向日,已经快要抓狂了。
“喂喂,我说,你怎么也动一下啊,都40-0了,再一球我就拿下一局了。”
“我知道了,你发球吧。”景天不慌不忙地应道。
向日再发一球,力道已经没有第一球那么强劲了,景天看了一眼球飞过来的轨迹,迅速地跑到后场,挥动了手中的拍。球撞上拍,弹了回去,向日笑嘻嘻,跳起身来,在空中翻转一圈,球已经落回了景天的后场。
“1-0,向日岳人胜。”
向日得意地从空中落下,看向对面的宫泽雪姬,却见她拿着球拍,缓步走出球场。
“喂,宫泽雪姬,你输了就跑吗?”
“你输了。”宫泽雪姬瞟了他一眼,继续往场外走。
“喂喂,明明我1-0赢了的,你怎么能耍赖呢?”跳到宫泽雪姬的面前,挡住她的路。
景天绕过向日,继续走,“只要接到一球就算我赢,你忘了吗?”
“不算,”手被拉住,景天转头,向日脸红气恼地说,“明明是我赢的。”
景天皱着眉看着被向日牵着的手,心里怨念着:打球的人手心都是汗,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却听到华丽丽的迹部华丽丽的声音,“向日,你很闲嘛,过来和本大爷打一场。”
“啊,迹部……”向日立刻化身可怜小猫看向迹部,却还是没有改变他被迹部破灭的命运。
景天双手持裙,左足跨在右足后,然后双足下压,身体微倾,对着迹部答礼。起身,以华士步从迹部的左边走到右边,站立,然后,又是一遍地行礼。
舞曲节奏很快,景天跳到一小半的时候,就有些微喘,却还是不得不尽量踩节奏,跟上迹部的步子。
终于在跳完一遍后,迹部开恩,中场休息,景天心里大呼万岁,直接就地坐下,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却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一张手帕。
景天抬头,忍足笑着将手帕递给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拉他起来。景天摇摇头,拿着帕子,不客气地擦了起来。
“宫泽跳得不错,节奏踩得很准。”
“没有啦,跟迹部跳踩不准确都很难。”用手帕扇着风,景天低着头捶腿。
“……是啊,迹部那家伙,可是被称为冰帝的‘华尔兹之王’,没有他不擅长的华尔兹。”
撇撇嘴,不置可否。“不过你跳得也很不错啊。”抬头,忍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下来,对着他浅笑。不知道被忍足看了多久,景天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起身拍拍裙子,“倒是向日的女步,跳得比女生还要好。”那柔软的下压,那轻灵的舞步,真让人开了眼界,原来男生跳女步也可以这般优雅美丽。
忍足抬头看了少女一眼,突然有些不自在的低下目光,也站了起来,“岳人的舞蹈一直都很好……”微顿了一下,“宫泽,不要在坐地上的男生面前站起来。”
“哎?”什么意思?
“会被看到的。”
“看到什么?”
“……”忍足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在原来的话里加了一句:“尤其是穿裙子的时候。”
?????????完全不能明白他说什么。景天偏着头看向忍足,头上大大的问号。
忍足又是一咳,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了口:“裙子会走光。”
“哎?”景天微张口,愣愣地盯着忍足看了好久,然后点点头,“忍足你真是个好人。”
没有面红耳赤,没有羞涩地低下头,只是拍拍他的肩,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忍足囧,宫泽雪姬你其他事无所谓倒没什么,但是……裙子走光这种事你怎么还以这种态度对待呢!
忍足被少女没所谓的态度加表情Shock得有些头疼,正欲开口向她解释裙下走光对于一个女生的重要性,却听到少女有些好奇的声音:“恩,这样说的话,忍足你刚才是看到走光了,然后告诉我的,对吗?”
“……”无语。事实不就是如此,还用问?
“恩,果然是好人呐。”又一张好人卡,堵住了忍足的欲说的话。“不过,忍足有看到什么了吗?”
“…………………………”无语中。就算有看到,让忍足怎么开口说他看到什么了。
第一次,忍足侑士觉得,遇上宫泽雪姬,他算是在吐糟界栽了。因为完全没了开口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乱七八糟就贴上来了。
明天再好好地整理一下。
狂欢节高/潮
这是冰帝吗?
10月3日,星期四,天气晴。
如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走下车时,景天就被眼前的景象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以往金光闪闪的冰帝校门,一夜间被青色藤蔓包围,紫色的花团一簇簇地盛开着。校园长长的走道,被蓝色的玫瑰花瓣铺满,让走在上面的景天有些心疼,这一脚踩下去,得多少MONEY啊。
小心翼翼地走完蓝色妖姬大道,又踏上了一条由兰花盛开的盆栽围绕的小道,再走上滚动电梯,扶手处竟然挂满了粘着非洲菊的藤条。太太太太……烧钱了吧。就算是习惯了烧钱的景天,也不得不对冰帝的烧钱术惊叹。
电梯到四楼,景天踏出,站在窗边向下看,整个冰帝都快被各色的鲜花覆盖,连空气里,都是甜腻的花香味。
这种情况应该只是个开始,如果现在就被震撼,那在冰帝算是白混一个月了。景天心里暗想着。
一天的课程,因着狂欢节即将到来,学生多数开始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因此,校董会决定下午全校停课。
吃完午饭,未待休息,网球部的众人就集聚在部活室,开始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景天到部活室的时候,整个部活室里死寂一片,跳舞的众人皆围坐在一起不发一语。
景天走进去,玻璃茶几上,堆放着一些物件,景天瞟过去一眼,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茶几上堆放的正是此次跳舞的礼服,最最上面的那一件金黄色镶着闪片的吊带长裙,应该就是八位女步舞者的礼服吧?!
放下书包,景天用四根手指捏着两根细带子提起裙子仔细地观察起来,其他几位女步舞者的目光也顺着裙子看向景天,眼睛里闪动着悲愤郁结的光。
乍一看那裙子,景天只觉得闪片有些亮眼而已,待真的拿起来看时,他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件礼服的设计者,胸前为求视觉效果特意用的泡沫加厚忽略掉,后背几乎全部挖空,仅用几根带子交叉着系着也是可以忽略的,但是从肋骨至盆骨这十几个厘米间,用半透明的白色纺纱连接着,是不是有点……诱惑?跳舞时一扭腰,一转身,肚脐启不是半隐半现,萌点频现?!
冰帝服装趣味社的社员,果然趣味独特。
景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好,不是太露。”没有像女生校服那样露到大腿上十几个厘米。
此话一出,杀气骤现。七位男士的目光集聚到景天脸上。
景天耸耸肩,“要是你们天天穿这么短的裙子”,说话间,用手比比腿上的裙子,“再看到这种礼服就不会这样惊讶。”
将裙子扔到其中一人的怀里,景天的眼光开始瞟向另一堆男士礼服。
大概地瞟一眼,额,礼服的设计者品味很是独特,这些男士礼服,完全没有所谓的绅士风格,风格完全偏向西部牛仔。看了眼站着的凤有些黑线的表情,景天还是决定不要对男士礼服发表观点了。
“大家要一直这样坐在这里等到晚上八点开场舞吗?”景天看着众人,“就算对衣服有意见,现在想要更换是不可能的。所以……”
“都坐在这里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迹部,迹部,”向日和慈郎同时跳到迹部面前,满脸委屈地哭诉,“我(慈郎)不要穿那种衣服,还有那种鞋子,也不要戴假发。
”
“那种衣服?那种鞋子?假发?”迹部朝那堆衣服看了一眼,然后右手抚额,“你们是想告诉本大爷,你们要退出网球部,啊嗯?”
“迹部……”
“不穿的立刻退部,本大爷的网球部不需要懦夫。”迹部眼神犀利地扫视众人,“但凡是网球部的成员,就穿上衣服鞋子,戴上假发,跟着本大爷跳一场华丽的华尔兹。”说话间,桦地从男士礼服里抽出标明“迹部景吾”的包装盒,递给了迹部。“现在都给本大爷换衣服去。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嗨,迹部(部长)。”众人拿起标着各自铭牌的包装袋,直身,齐声应道。
迹部满意地一笑,拿着盒子走进专人更衣间,男生们也都纷纷转身离开。
景天拿起一件标着“宫泽雪姬”的包装盒,转身,入目的是忍足微笑的脸。
“呐,宫泽,要加油哦。”
“恩,你也是。”
没有比漫无目的地徘徊更令人无法忍受的了。景天知道,可是他已经在更衣室里,思绪漫无目的徘徊十几分钟了。
穿衣镜里反射着更衣室里的一切,浅棕色的假发随意地丢在椅子上,金色晚礼服贴身地穿在少女的身上,腰间半透明的纺纱现出了少女白皙莹润的皮肤,裙摆延伸到膝盖,纤细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地伸着,精巧白嫩的脚赤着,锈花镂空黑色高跟鞋一只立着,一只倒在地上,少女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手撑下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着呆。
“宫泽,换好了吗?”门轻轻地敲了几下,忍足的声音唤加了少女的思绪。
“快了。”
景天起身,用脚扶起倒下的鞋,赤脚穿了进去,另一只脚也塞进鞋子里,拿起椅子上的假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打开门。
忍足看着少女,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盯着她的短发,“怎么没有戴上假发?”
看着假发,少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会戴,好麻烦。”
忍足为她难得微带撒娇的语气感到好笑,伸手拿过假发,将她推进更衣室。
景天看着镜子里,穿着牛仔式礼服的忍足认真地为他盘好发,戴上假发,就有种好笑的冲动:“呐,忍足穿礼服的样子很帅。”说话间,眼睛还在镜子里打量着忍足露出来的细腰和长腿。
夹克式黑色无袖外套仅仅到肋骨处,里面一件白色无袖荷叶领的衬衫与外套一般短,下身是修身牛仔裤,贴合着腿,膝盖上十厘米处被横向割成一条一条布垂着,脚踝处又竖直地割成布条垂着。带着牛仔味,又夹着点朋克风。
忍足任由她看,也停下手,对着镜子里的少女仔细地打量开来,然后,笑开,“你也是,很美。”
景天被他这么直率地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不说话。忍足似乎知道她的不好意思,也没有再说话,手上又开始摆弄着发丝。
安静的更衣室,空气里弥漫着丝丝温馨。
被迹部牵着手,景天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
迹部转过头来对他挑挑眉,“不用担心,跟着本大爷的步子就行了。”
景天难得听话地点点头。
走上台,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搭在迹部手上,对着台下的人屈膝行礼,转身与迹部分开,立于右边。其他七对也依次上台,行礼,分开站立。
迹部面对着台上,闭上眼睛,满脸享受地抬起右手,“啦”地打了个响指,“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舞姿下吧。”
底下的女生里爆发的尖叫让景天有一瞬间的耳鸣。
然后,舞曲奏了起来。
随着节奏,男士们背着左手,抬起右手,与肩同高,在空中划下,身体前倾,向“女士”们邀舞。袒露的腹腰间的肚脐,让看着的女生们的尖叫不止。
“女士”们双手持裙,踏着华士步(左脚踏出一步,右脚跟着踏出一步,然后左脚贴在右脚旁,再重复相同顺序),走到男士面前,左足跨在右足后,然后双足下压,身体微倾,答礼。完全挖空的后背和半透明的腰腹,别是一番诱惑。
再起身,以四次华士步从男士左边绕到男士右边站立。
男士们同样以四次华士步从“女士们”的左边走到右边,站立。
再次重复邀舞答礼的动作,然后开始敬礼和换位。整个舞蹈里,最难的部分,就是换位。要踩准节奏,要记住方位,还要保持良好的仪态。如果一个人出错,整个舞蹈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第一次跳这个舞的时候,景天在心里把创作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来得知是一个叫张庆三的中国人创作的,心里又立刻为此人如此大胆新颖的创作感到由衷的佩服(+_+)。
景天双手持裙,绕着迹部,换位到忍足面前,又绕过忍足,换到凤的面前,男士们被割成布条的裤子随着动作在空中飞舞着,修长精悍的小腿露了出来,引来台下的女生一阵尖叫。
随着这样依次地换着。十六人互相换位两轮后,回复到最先的搭配。
男士们开始围成一圈,“女士”们捏着裙角,优雅的走进圈内,微倾着施礼,转身,裙角飞扬,走到男士面前,同样施礼,发丝舞动。
再几回“女士”施礼,男士行礼后,全队以华士转环绕一圈,回到自己的方位,将手放入搭档的手中,对着台下的观众施礼,曲停舞罢。
从一开始就尖叫不断的女生,到此刻将噪音彪到最高点,“啊~~~~~~~~”
尾声与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埋雷甚多,亲们要小心谨慎地走。
景天微笑地任迹部牵(扶)着他的手,走下台。刚下台,整个人就支持不住向前倒,迹部伸手扶住他的腰,稳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怎么了?”迹部皱眉,刚才在跳舞的时候就有看出,他的脚有些不对。
“脚……好痛。”扶着迹部的手,景天弯下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小脚趾的侧面已经磨破了一层皮。
“啊。”一个惊呼,景天被迹部抱了起来。“喂,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给本大爷闭嘴。”迹部抱着她,就要向后台外走。
什么嘛,莫然其妙被公主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还不让反抗?
“你放我下来,我能走。只是磨破了皮而已。”
“什么叫……”
“迹部,这里的事交给我吧。”忍足的声音,适时地插入。“开幕式的致辞,可少不了主席大人。”
迹部眼睛微眯,看着忍足,然后转身,走到一张椅子边,弯腰,将景天放在椅子上,眉头轻皱,“在这里乖乖的,本大爷要是回来看不见你,你就等着本大爷收拾你。”
说完,还象征性地瞪了一眼,转身走开。
切!景天对着迹部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你让我乖乖的,我就乖乖的?凭什么听你的!
“鞋不合脚不知道说吗?”忍足蹲下来,轻轻地托起她的脚。白嫩的皮肤已经被磨破,微微地渗着些血丝。“去医务室上些药吧。”
又上药?景天对于上次被忍足上药包成圆球的事还印象深刻中,于是摇摇手,“恩,不用了。这么点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你去医务室拿药了。”
忍足眼神微沉,抱起少女,“与其说,不如直接把你抱去来得快些。”
“哎?不用了,真的。”又是公主抱。Orz,咱是男人!
“不用担心。”话语顿了一下,“会在迹部发现前把你送回来的。”
“哎?关迹部什么事啊?”
“……是啊,不关迹部的事。”手上微微收紧,引来少女气呼呼的抗议声:“喂,忍足,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赤着脚走?还是穿着高跟鞋?”
赤脚?还是不要,要是被莫名的东西割破脚岂不更麻烦,至于穿高跟鞋,那还不如赤脚呢。景天在脑子盘算了下。“恩,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帮我去更衣室拿鞋子吧。”
“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我是那种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吗?”我可是练家子。
“我知道你能保护好自己,但是,”不在你身边,还是会担心,“但是,狂欢节的夜晚,关于那些传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传说?”少女的眸子突然被繁星点亮,“什么传说?”
“你不会想知道的。”
“啊啦啊啦,小人很感兴趣,忍足大人就说来听听嘛。”
“宫泽,你真的确定想听吗?”
“恩,确实一定以及肯定。”
“好吧,医务室到了。”
“哎?这么快?”
“快?”忍足将她轻放在床上,邪笑地推推眼镜,再次将少女抱入怀里,“宫泽原来这么留恋我的怀抱啊。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走回体育馆,再走过来吧。”说话间,就要抱起少女。
景天忙推开他,翻了一个白眼,“切,谁留恋了。真是水仙一朵。不过,既然来了,就让医生来上药吧。”
“医生应该去体育馆了。”忍足从柜子里翻出些消毒水、棉花棒和紫药水,蹲下身,沾着消毒水擦伤口处。
咝~~~痛。消毒水碰到伤口,景天反射性地脚一缩,避开了棉花棒。
“很痛吗?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恩,还好。”
“出血了。”涂上紫药水,忍足轻轻地吹吹伤口,使药水干得快些。“再贴一个OK绷就好了。”
“哐当。”门突然大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趴在地上。景天与忍足皆是一惊,看着那个所谓的校医。医务室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所谓校医终于抬起头来,长长的波浪发下一张脸被墨镜遮住,“那个,我路过,你们继续。”
那人迅速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了一句话后,谄媚地对着忍足笑。
忍足也随后站了起来,一只手抚额,额头满满的黑线。“我说,你……”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那人迅速地瞟了景天一眼,眼睛里暧昧不明的意义让景天微皱了眉,然后跑到办公桌,打开抽屉,递了一个小物件给景天,笑呵呵的走出医务室,还顺手地带上了门。
景天看着所谓的校医绝尘而去,低下头开始研究校医所送的物件,小小的纸片包装,上面写着泡泡……
“这种东西,她也能送出手。”忍足抢过景天手中的小东西,随手丢进了纸娄。
“哎?什么东西?我还没有看清楚呢。”
忍足很是无奈地看了景天一眼,“没看清楚最好。我送你回体育馆吧。”
“体育馆?恩,现在这个时间,花样游泳应该没有结束吧?”真想看看男生版花样游泳。
“现在回去应该能看到。来,穿上这个木屐,手给我,能站起来吗?”
“当然,不过,医务室也有木屐吗?”
“……恩。走吧。”
“忍足,我们先把这些衣服换了再去吧,还有这个假发。”景天扯扯身上的裙子,偏着头向后看,背全露出来了。
推推眼镜,忍足有些无奈地开口,“神无月狂欢节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女生过一个幸福的夜晚,而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让她们一饱眼福……”
“眼福?”景天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观察了忍足好一会儿,才开口:“确实。嘛,走吧。”
忍足扶着景天,两人顺着繁花铺就的路走到体育馆时,男子花样游泳已经到了尾声。清澈的水池里,十二个男生穿着比基尼(= =!),侧浮在水面,手扶在前一个人的腰上,双腿合拢抵在后一个人的腹部,组成了一个大的花形扣,让场上的女生又是一阵尖叫。
然后花形扣散开,男生们浮在水面向观众致敬后游到岸边,一个个湿淋淋地走了上来。
景天看着排球部肤色或白或黑的男生,穿着胸前特意加厚的比基尼,就有种被雷到的感觉。心里对冰帝的服装趣味社的社员再次升起敬佩感。真是强大的存在。太强悍了!
排球部表演完花样游泳后,因着不能换衣服,所以景天回到后台时,被眼前或坐或立、身形踔厉的比基尼美男们晃了一下眼睛。然后找了个远远的椅子坐,慢慢地让思维蛋腚了下来。
只是,在看到十个穿着繁重优美的十二单,头上盘成扇形的发髻,脸上涂满白粉的男舞妓们从面前走过时,景天被那空气里的香风,眼眸里的柔情再次雷倒了,灵魂轻盈盈地出位了。
外面的尖叫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蚊香圈圈眼地看向忍足:“是我见识太少,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忍足站在他身边,轻笑地拍拍他的头,“没事,习惯就好。冰帝,原本就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所以,任何强大的想法和思维,在冰帝都可以被倡导。
景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看到慈郎口中穿着免子装的男生摇着小尾巴走过去的时候,他低头,无力地靠在了忍足的身上,闭上眼睛,口中默念“我会习惯的我会习惯的我会习惯的”一百遍。
忍足低头,浅笑地看着念念有词的人儿,嘴角的笑意,连自己都觉得盛满了甜蜜。
强大的冰帝强大的狂欢节终于到了尾声。
景天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和网球部的众人及所有的表演人员一起到舞台上集体亮相。
迹部站在左边,微偏着头,对着身边的少女轻语:“脚怎么样?”
“没事。”少女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不甚在意地回答。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对着站在右边的忍足说:“对了,刚才在更衣间发现的。不知道谁错放在我柜子里。我看了,原来是安全T,反正我也没用,丢了又浪费了,呐,忍足,给你吧。”
忍足看着少女手中的东西,迅速接过,塞进口袋里。黑线从额头滑到脑后。
所谓的狂欢节传说,就是,如果女生把这个给男生,就代表她喜欢他,她想和他……ML。
所以,有些与王子们接近的女生们,在狂欢节里,会有男生故意丢下这个东西麻烦女生捡起来,然后递过去的瞬间被拍成照片,在学校论坛里流传,以此来打击这些女生。这就是忍足担心她会被同样的招数对待的原因。
而强大的狂欢节后备团更会在每个女生的更衣柜里放一个进去,所考虑的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果真的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女生有这个比男生有要来得更为安全一些。
忍足接过,当然不会是想和她……只是,如果不接,保不准这丫头会不会把它给别人,比如迹部。想到她可能把这个给迹部,忍足心里就有一些不太舒服。不过,好在,被自己拿到手了。而且,永远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这个东西在狂欢节代表的意义。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埋雷甚多,亲们要小心谨慎地走。
执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情感纠结liao~
10月4日。
于冰帝女生而言,又是一个狂欢节。景天在踏进学校的那一刻才体会到这点。
昨天青色藤萝缠绕的校门,一夜间被高达两三米的野生红玫瑰点缀着。如果没有记错,这种玫瑰属珍稀物种吧。如果没记错,这种季节野生玫瑰基本上都不开花的吧。
看着一簇簇盛开的娇艳玫瑰,景天再次对冰帝学生的能力竖起大拇指。
走进校园,走道上铺满一地的蓝玫瑰也全成了红玫瑰,连两边的树上,都满满地攀绕着玫瑰,更别提那些玫瑰花圃里盛开的花朵。
景天一路走来,整个冰帝,是随处可见的红玫瑰,是随处可听的女生兴奋讨论声。
走到教室,女生们围成一圈正讨论着什么,见景天进来,炙热的眼神全部集中过来。
景天走到自己的位子,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国文书,把书包放进桌子里,坐了下来。
“早安,宫泽桑。”
景天抬头,不认识的女生,“早上好。”
“那个,宫泽桑今天去网球部吗?”
“不,今天网球部休息。”
“啊……”
“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请走开。
“就是……那个,我想问,宫泽桑今天有……准备礼物吗?”
礼物?什么礼物?“没有。”
“没有?宫泽桑为什么没有给迹部大人准备礼物?”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景天看着有些激动的女生,开口准备说话,却听到从教室后面传来迹部的声音。
“宫泽雪姬,本大爷生日你竟然没有准备礼物?”
景天转过身,看到的是被鲜花礼物淹没的几张桌子,和另一张桌子后坐着的迹部景吾,正挑着眉看着他。
“生日快乐。抱歉,看来时间来不及准备,今天不能送了,礼物明天补给你。”声音平淡地听不出一点起伏,更没有所谓的歉意。景天转身,翻开书,摊在桌上。
“时间来不及准备?你准备送给本大爷不华丽的手工品吗?”
“是华丽的工艺品。”景天应了一句。
“工艺品?本大爷要那些不华丽的东西干什么?”迹部不悦地说,然后,单手支额,“恩,本大爷赐予你一个荣耀,给本大爷做一份华丽的午餐吧。”
“不会。要吃自己做。”翻过一页,继续看。
“你竟然让本大爷自己做?本大爷今天生日,宫泽雪姬,你有没有一点诚意?”
“没有。”
“……”迹部默,拉着某个人走出了教室。众人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皆默= =|||
迹部很生气。非常生气。
景天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看着对面沉默着不断释放低气压的迹部。
被迹部拉到学生会办公室,然后被推坐在沙发上,迹部一直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景天,单手支额沉思着。
景天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再看了眼沉默的背影,“迹部,没事我先走了。”
办公桌后的身影微动,然后迅速地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双肩被按住,景天看着俯着的迹部放大的脸,眉头轻皱。推开肩上的手,起身,“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么告辞了。礼物我让管家今晚就送到迹部宅。”
“宫泽雪姬!”被拉住了手,整个人被推抵着墙,迹部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渐沉:“本大爷的意思,不要假装不明白。”
景天看着迹部的眼睛,眼神微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站在他面前,也曾经这样说过,景天,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是的,他明白,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他选择了逃避,用手挡住眼睛,假装看不懂,假装不明白,就这样把头埋进沙里,一天一天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
似乎不能再这样逃避了,只会伤人伤己。
“迹部,我明白,但是不会开花的种子,没有种下的必要。”以前不懂,为此伤害了喜欢的人和自己,现在懂了,都已经是时过境迁了。
白桦树下,少年低头浅笑时撒满阳光的脸突然僵硬,他看着他,眸色渐冷,“景天,我的意思你明白的。不会开花的种子,没有种下的必要。”
过往的种种,如粘稠的岩浆翻滚在眼前、胸口,莫名的烧灼着。
那个记忆里已经定格黑白的影像一点点地在脑中回放着,景天闭上眼睛,任思绪游走在痛苦的边缘。然后,推开少年的手,“我去上课了。”
门关的那一瞬间,景天回头透过渐小的门缝向内看,迹部依旧背着阳光站在那里,脸被阴影笼罩,看不清神色。然后,门“喀哒”一声,合上了。
景天走的时候,脑海里还是空阔的办公室里,迹部的身影孑然独立。景天想起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像迹部一样,站在阴影,独自沉默,或哀伤。
冰帝网球部的正选被邀请去迹部景吾在江户川区的别墅庆祝。景天也在被邀请之列。
吃完象征性的晚餐和蛋糕,正选们在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或交谈,或看书,各自消遣着。
在别墅另一边灯火零落的地方,少女低着头,坐在玫瑰藤蔓下的藤椅上,身边,立着迹部景吾。
“迹部,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明白,”少女的声音轻轻缓缓地流入少年的心里。“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关于宫泽雪姬的任何记忆。所以,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于宫泽雪姬而言,你是怎样的存在。对于我而言,你只是网球部的部长而已。如果宫泽雪姬有天回来了,说不定会怪我做这个决定。”
“但是我还是觉得,迹部不喜欢以前的宫泽雪姬,就算她回来了,你也还是不会喜欢她的。”
“与其让回来后的她傻傻地守着一颗不开花种子,傻傻地伤害喜欢的人,进而伤害自己,倒不如……”
“不开花的种子?如果我让它开花,它一定就能开花!”少年的声音,急切又自信。
“迹部,你明明知道……”
“你要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迹部,”少女抬头看向少年,目光灼灼,“你难道没有看清楚吗?你们已经错过了,在她为你吞下第一颗安眠药的时候。”
少年沉默,然后蹲下身抱住了少女,“因为我的过错,而造成的错过,再也不会有了。现在就把手给我牵,我们重新走,一定不会错过。”
景天微愣,少年的手臂有力地圈住了他的身子,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他的目光,却投到了远处,背着光的修长身影立着,然后右手轻抬,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面向灯光璀璨处,一步步走远。
景天的心,突然零乱地像人走后的空楼,碎屑满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离去的少年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情感纠结liao~
谣言与真实
谣言从无到有,有三个必备的因素:本质的不真实,传播者缺乏自我规范和受众的易被迷惑,正是这三者看似巧合的“偶遇”和整合,恰恰构成了谣言产生是不可避免的——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
景天一直都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当他听到第N个关于他和迹部的谣言,连上课时老师都会用暧昧不明的眼光向他和迹部来回扫视,不免为冰帝如此偌大的学校竟如此之多的平凡人而同情着。
他和迹部,成了冰帝目前最热的绯闻情侣,走到哪都能听到议论纷纷的声音。
景天听到的第一种说法是:迹部大人终于被宫泽雪的爱打动了,决定接受她。证据:迹部大人的座位调到了宫泽雪姬的右边。
第二种说法:迹部大人慈悲,对宫泽雪姬的强烈爱情攻势感到无奈,不愿再刺激她,不得不接受她。证据:迹部大人的座位调到了宫泽雪姬的右边。
第三种说法:迹部大人迫于宫泽财阀的财力,表面上接受了宫泽雪姬。证据:虽然迹部大人坐到了宫泽雪姬的右边,但是宫泽雪姬每天送迹部大人一束玫瑰花,迹部大人皆一脸冷然。
……
第N种说法:迹部大人根本没有接爱宫泽雪姬,但是宫泽雪姬一如既往地追求着迹部大人。证据:三年A组的全数同学举证,他们每天早晨都亲眼看到,宫泽雪姬会定一束花放在自己桌子上,到学校后捧着花亲自送到迹部大人面前。出于少女的羞涩?总是板着一张脸将花丢在迹部大人的桌子上,然后低声说:“我不喜欢玫瑰。”,在迹部大人不冷不淡的一句“送给本大爷的?”后,脸红的转身?羞涩地瞪着迹部大人?眸子里情意绵绵?(?号处为众人脑补)
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有说服力的?所以,最后一种说法得到了冰帝大多数人的信服。
谣言如此盛行,除了当事人的行为被旁观者自行解读外,更重要的是谣言的两位对象皆是东京排上前十的财阀继承人。
众所周知,日本但凡总资产达50亿日元的公司,90%以上都集中在东京。而在这90%里占上前十位,在冰帝里也只有宫泽雪姬与迹部景吾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郎财女财。
现今两人如此暧昧地进行玫瑰诉情,头号诽闻情侣当之无愧。
于是,冰帝十一月的校园祭举行前,冰帝论坛通过全校的多数投票,两人选为冰帝公认最佳情侣,要在校园祭里跳开场舞,并合作表演节目。
景天得到表演通知的时候,不免抚额,头痛。
迹部每天在他课桌上摆一束玫瑰已经把谣言炒得这样火,现在这个舞再跳,岂不是把自己往诽闻的浪尖上推?!
杀气腾腾地拿着邀请卡去学生会办公室,眼神自动忽略过往学生诧异的眼神,景天此刻想的只是:绝对不能让迹部景吾得逞,绝对不能!
跑过一个转角,再跑过一个转角,恩,再跑二层楼就到了。额,第二个转角刚过,就被一只手捉住了。“宫泽,怎么了?”
景天抬头,忍足的脸近在眼前,靠得有些近,能清楚地感受到呼吸的交缠。
景天面上一赧,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后,抓住忍足的手:“忍足,陪我一起去找迹部!”
忍足微愣,眉头轻皱,然后点头。少女的要求,他似乎没有拒绝过。
“好,一起去。”
拉着忍足,景天现在心里都是怒火,没有注意被拉着手的少年,眼睛看着牵着的手,面上表情僵硬地泛着红。
直接推开门,里面原本讨论的几人都停下话,看向门外手牵手的两人温情(?)的一幕,小小地被惊吓了下,然后眼光都集中到了办公桌后坐着的主席大人。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女主让男主嫉妒而故意拉着男配来刺激男主的戏码呢?新闻社的社长眸子里放着光,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迹部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两人,手牵着手,眸色渐冷,宫泽雪姬,你这样进来,想告诉我什么?
“抱歉,迹部,今天似乎有些事情要解决,所以,可以请这几位先出去一下吗?”忍足抢在所有人面前开了口。看着宫泽的表情,定然是来处理私事的。处理私事前清场很有必要!忍足破天荒地当了一次清场员。
“现在在谈校园祭的各项事务,所以你们先在旁边等着。”迹部不经意地说着,眼神示意文艺部部长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你们继续。”把邀请卡放在办公桌上,景天拉着忍足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迹部瞟了邀请卡一眼,然后眸色沉下,“宫泽雪姬,不要任性!”
景天脚步微顿,没了回头,轻轻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迹部,到底谁在任性,你知道!”
迹部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捏着报告的指关节惭惭发白,“还愣着干什么?继续!”
“啊?啊,是,这次校园祭……”
拉着忍足的手,穿廊过道,一直走出教学楼,渐渐从怒火中缓过来,景天发现,他竟然一直一直一直都拉着忍足的手。
额,为什么要拉着忍足去呢?好像刚才一遇到他,就只想拉着他一起去。就是这样吧。
“那个,谢谢你,忍足。”景天笑眯眯,不着痕迹地松开忍足的手。
“不用,为宫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倒是我的荣幸。”
景天浅笑地看着忍足一副骑士模样,“忍足不愧为冰帝的最佳男友人选。”
忍足挑眉,浅笑,“与其那些虚名相比,我倒是更喜欢从宫泽口中听到这句话。”
一句话说得,让景天忍不住笑了出声,这小子泡妞太有一套。笑完又有些头疼,忍足这家伙,竟然泡他。“我应该为骑士先生的话感到高兴吗?”
却见忍足手向后一背,再伸出来的时候,已经拿着一枝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请雪姬殿下收下这枝骑士的忠诚之花。”
景天微愣,然后笑开:“忍足,你这招是不是迷倒了很多的女孩子?”
忍足拿着花,目光灼然,“是啊,可是不知道有没有迷到雪姬殿下呢?”
景天偏偏头,看着忍足,左手托着右肘,右手食指点点唇,微微皱皱眉,然后伸手接过那朵花,“忍足,我好像很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爱上我,我会很苦恼的。”
忍足推推眼镜,“人生,本来就是苦恼的。所以,雪儿不会介意这个小小的苦恼带来的幸福。”
“幸福?”景天挑眉,转身,看向一边的姹紫嫣红,及空中时升时落的蓝色蝴蝶,“奇怪,这个时候还有蝴蝶啊,你看,那个蝴蝶,正是花丛里飞呢……”
忍足似乎听出了景天话里的意思,面上一哂,然后走到他旁边,与他并肩看着那只蝴蝶在群花里飞舞。“她就像一只蝴蝶,喜欢在花园中飞舞,她的眼中那么多花,有一朵最为娇艳美丽,最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很长时间都被他占据着。她为他跳了很美的舞,跳了很久,他却不喜欢她做的一切,于是,她伤透心,飞走了”
忍足目光定在那簇花团上,目光渐渐有些散乱,好似在回忆。景天偏过头打量着忍足的面容,却发现此刻的忍足面上很是平静,竟看不出一点情绪来。不由挫败地撇撇嘴,听着他说。
“有一天,她忘记了所有,又回来了。”
“她飞回了那片花海里,在空中舞姿翩跹,总盘旋着不愿落下。一颗芳心置身度外,不知道自己的倩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中。怎样才能让她看到那朵花旁边的一枝呢?我常常这样想,却觉得那些曾经与蜜蜂相处的经验,到她这里,全成了虚无。”
“我就像一个刚刚恋爱的孩子,想到她开心又失落,看到她紧张却让逼着自己冷静。与她交谈,明明是很简单的对话,我却总是忘记了应该怎么样回答,傻头傻脑的。”
“与此同时,曾经被目光追随的那朵花,发现自己的心里,蝴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于是,站在他身边的我,只能小心翼翼收拢自己的花瓣,躲在花房里不再看她,便以为那是最好的结果,她和他,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我可以自信骗过别人,却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看到他送给她那么多的象征爱情的花,听说她与他之间细屑的琐事,自己的心里,竟然开始泛着酸意。”
“既然她没有注意到我,那么,我只能将花摘下送到她的面前,企求她能够垂怜。”
“看着她思考,自己的心,也被提到了悬崖之上,好似她的一个拒绝都能把我推下深谷。不过,好在她接受了。”
“忍足侑士,如果我没有接受你,岂不是犯了伤害罪?”景天抿着唇,有些不悦地看着忍足,为他的小心翼翼,也为他的退让。
“糟糕,我亲爱的蝴蝶夫人生气了。”忍足突然收回目光,笑嘻嘻地转而看向身边的少女。
景天被忍足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抬起头看着忍足,气呼呼地回了一句:“谁是你的蝴蝶夫人了?别胡说。”
忍足看着她气鼓鼓的脸,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清新的发香,沁满心脾。忍足轻笑出声:“定婚吧,我的蝴蝶夫人。”
景天被抱入少年怀里,被嗅着发丝的味道,然后,褐红色头发与深蓝色头发,轻轻摩擦。景天能清晰地听到少年的心跳声,垂于两侧的手,手指动了动,竟不知应该推开他,还是轻轻环住他。
脸贴于少年的胸膛,听着少年的心跳声,景天没有说话。忍足感受着怀里念想的人儿,也是没有开口。两人皆是安静,气氛却渐显温馨。
“本大爷的经理和军师,真是让本大爷看到一幕好戏啊。”久久站立在远处的迹部,终于还是提步走过来,开口打破了这一处的温馨。
景天听到迹部的话,欲伸手推开忍足,却被拥紧在怀中:“迹部,狂欢节那天忘记告诉你,我们下个月要定婚了。”
迹部听到忍足的话,面色不改,依旧镇定。只是当事人在听完话后,有些愣愣地抬头看向忍足。定婚?谁?我和忍足?
景天有些迟疑地看着忍足的眼睛,希望从那里看到玩笑或谎言的痕迹,却看到忍足坚定的眼神里的默然。
不……不会吧?我和忍足定婚?景天瞪大眼睛,看着一地的阳光,今天其实是要下红雨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卡文啦!卡文啦!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写出来了。
哎~~~~~~`飘走
潜逃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传闻中的JJ抽。
本来昨晚要发的文,只能拖到今早了。
哎~~遇到瓶颈了~纠结。
五个小时前,景天听到忍足说的订婚消息后,当场石化为莫氏硬度大于10.0的聚合钻石纳米棒,良久地伫立于冰帝校园萧瑟的秋风中。
四个小时前,景天在宫泽真美的沉默下证实了与忍足侑士的订婚事实,且得知两个月前那一场家宴就已经被老头老太太们卖了的真相。
两个小时前,景天坐在琴房里,抱着吉他随意地弹着,曲不着调,音节紊乱。
一个小时前,景天收拾了一些物什,抱着一把吉他,留下一张纸条,当着众多仆人的面及监视器下正大光明、大摇大摆地翘家了。
十分钟前,无家可归的孩子,在一个街心公园的椅子边,被路过的好心人捡回了家里。
现在,景天坐在明黄色温馨客厅里的沙发上,接受着好心人不二周助家人(主要是不二妈妈)热烈的关注目光,有种撒腿逃跑的冲动。
就这几道灼热的目光,真是让人胆颤心惊。景天想,吉他什么的,不二周助喜欢,就丢这儿给他玩几天吧,等哪天心情好了且不二妈妈不在家再回来拿也不迟,现在保命要紧。只是正准备起身逃跑的时候,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十分钟前,黑漆漆的公园里,几盏路灯亮着昏暗的光,阵阵冷风卷着落叶在地面滑行,少女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弯着腰,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的石板发呆,两只套着Nike的脚出现在眼前。
少女下意识地抬头,少年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脸清晰地映入眼眸,“又见面了,仙人掌女孩。”
仙人掌女孩?还真是让人听得……火大。只是,现在懒得再开口说话。
少女哀怨地看了少年一眼,眼神里抗议的意味明显,然后低下头,双臂环着吉他,整个身子伏在琴身上,像孤单孩子,抱着最后一根稻草,寻找一丝依靠与温暖。
少年看着少女,眸中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记忆里某个人,心里莫名地失落。叹了口气,和他真像。
于是,少年湛蓝的眸子睁开,速度弯下腰,抢过少女的怀里的吉他,转身就走。
“喂,你干什么?”
“今晚跟我回家吧,家里刚好有一间空房间。”
“谁要跟你走,把吉他还给我。”少女冲过去,瞪着少年,眼里盛着不屈,双手掰着少年的手,欲抢回吉他。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吧。”少年湛蓝色的眸,定定地看着少女。冷风吹过,少年蜜色的发随风飘动着。然后,像被迷惑般,少女松开手,垮着肩点点头,跑回去提起椅子上的包,低着头跟着少年走。
少年抱着吉他在前面走,少女背着包在后面跟着。
昏黄的路灯一盏盏地延伸到路的尽头,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有时远离,有时交融。
在刚经过一个路灯时,少年侧目看着被灯光投到前面的少女身影,嘴角轻扬。似曾相识的情景在脑海里交融,那个时候,有一个少年也是这样,一个人抱着吉他,天黑了跑出去,被他找到后,乖乖地跟着自己回家。
曾经的少年和现在的少女,很像。
不二把少女带回家,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家人尤其是妈妈非比寻常的热情欢迎。
这种高温热情,连刚从厨房端水出来的不二都有些被灼伤的感觉。走过少女身边。递上一杯温水,指尖轻触,刺骨的凉意漫及心脉。
不二将杯子塞进少女的双手间,在少女身边坐下,有些无奈地看着家人好奇兴奋的眼神,转过头看向少女:“你好,我是不二周助,这是我的家人,爸爸、妈妈。我有一位姐姐不二由美子,今天出差去了,你今晚睡她的房间。恩,有一个弟弟不二裕太,在校住宿,他的房间不让人进。”
不二介绍着家人,少女安静地听着,然后站起身,有礼的鞠躬:“初次见面,我是宫泽雪姬,抱歉这么晚打扰了。”
不二爸爸收起手中的报纸,抬头看着少女,摇摇头,温和地笑着。
不二妈妈倒是笑眯眯地坐过来,拉着少女的手,温柔地问道:“你好,宫泽雪姬,我可以叫你雪儿吗?很高兴你能来作客。有吃过晚饭吗?”
景天笑着点点头,正欲开口,却被不二妈妈的惊呼声吓了一跳:“天啊,雪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一定是在外面被风吹的。哎呀,女孩子可要注意身体啊,阿姨现在就给你准备热水,先洗个澡暖暖身子,再吃点夜宵暖暖胃吧。”
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对于一边的不二爸爸说:“老公,明天要上班,早点休息吧。还有,周助,好好地招待一下雪儿。”
景天看着拉着不二爸爸迅速消失的不二妈妈,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不二,眼神里都是佩服。不二的妈妈,真的很热情啊。不二周助这般好心,大概是遗传吧。
不二笑笑:“宫泽桑,先喝点水暖暖胃吧。”
“恩。”景天捧起温水抿了一口,暖暖的液体缓缓流入腹中,阵阵暖意渗入身体里。
“不知道宫泽桑喜欢喝什么,所以只倒了一杯水。”
“恩,我很喜欢白开水,谢谢你,不二君。”
“呵呵……宫泽桑喜欢就好。”
“恩,我很喜欢。哦,对了,不二君,你上次送我的仙从掌,我有好好照顾哦,恩,放在电脑旁边,每天都能看到。”
“是吗?宫泽桑也喜欢仙人掌吗?”
“还好,主要的是我一个朋友喜欢,她家里养了很多仙人掌,品种齐全。”说到这里,捧着茶杯的少女眼角眉梢堆满了笑:“因为她喜欢,所以我也喜欢。”
“宫泽桑的朋友,是个女生吗?”
“恩,美女哦。”
“恩,喜欢仙人掌的女孩子,好像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呢。”
少女突然沉默,脸上的笑意微僵,直至消失:“恩,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如果能有机会的话……”
不二淑子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周助偏着身看着身边低头的少女,眼睛的柔情似水一般倾泄在少女的身上(此为不二妈妈脑补),让她不禁喜上心头,自家的儿子终于在国三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虽然可能是初次见面,但能让周助带回家的女孩子,要周助心里就一定是不同的。
只是心里喜悦,在看到少女微颤的身子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温馨(脑补),“雪儿,热水已经放好了,勿忙来不及准备,只能让你穿由美子的旧睡衣了。”
放下水杯,少女抬头,眼睛似有泪花微微地晃动,却在眨眼间消失,“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了不二夫人。”
“恩,不,雪儿能来作客是我们的荣幸。还有,叫我阿姨就好了。”
“哎?恩,不二阿姨。”
“呵呵……呐,妈妈,一直要这样客气下去,天快要亮了哟。”
“周助,这样说话太失礼了。”
“是的,妈妈。”
“那么,雪儿,让周助带你去由美子姐姐的房间吧。”
“是,不二阿姨。不二君,麻烦了。”
“宫泽桑,走吧。”不二周助在前面带路,景天跟在后面。两人沉默地穿过走道,爬着楼梯。
“宫泽桑会弹吉他吗?”伴着木制楼梯的“吱呀”声,是不二周助温柔的询问。
“恩,一直都很喜欢。”景天抱着吉他,点点头。
“这样啊,很想听宫泽桑弹一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个荣幸呢?”
“不二君想听,随时都可以的。”
“说来……其实我也有一个朋友,很喜欢弹吉他,而且特别喜欢这种爵士吉他。”
“哎?如果是天才不二君的朋友,那一定很厉害,很想认识一下呢。”
“……恩,如果有机会的话……到了,这是姐姐的房间,抱歉,家里只有姐姐的房间是空的,宫泽桑今晚只能住在这里了。”
“恩,是我麻烦不二君才是,那么我进去了。”少女走进房间,然后转身:“对了,不二君什么时候想听我弹吉他呢?”
“今晚可不行,已经近十一点了,宫泽桑应该早点休息了。”
“哦。”少女低头,有些失落,再抬头时已经笑逐颜开:“那么晚安了。”
“晚安。”少女轻轻关上房门,少年转身走到楼梯处,“妈妈做夜宵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啊,哈,我上来想问周助也要吃吗?想吃我就去准备。”不二淑子对着儿子打哈哈。
“不用了,妈妈还是去准备宫泽桑的吧。我要睡了,明早还要晨训。”少年转身,往走廊尽头走,经过左边第一间门口时微顿了脚步,然后继续走。
看到她,总是想到他,不二周助,你是不是太想他而产生幻觉了?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啊,明明是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传闻中的JJ抽。
本来昨晚要发的文,只能拖到今早了。
哎~~遇到瓶颈了~纠结。
接受订婚
作者有话要说:奉上六月的第一章
儿童节啊,亲们要快乐哦!
游乐园啊,咱来了
景天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吃了几块御饭团,在不二妈妈的嘱咐里睡下。
灯关了,房间一瞬间陷入了黑暗。门轻轻地合上,走廊上的脚步渐渐远了,直至消失。
整个屋子,一片静谧。
景天睁开眼睛,看着朦胧月光照亮的墙壁上映着模糊的树影,风吹过,树影微晃,有些鬼魅的感觉。
眨巴眨巴眼睛,景天老牛吃草般从脑中翻出白天得到的消息,慢慢地在脑中回想咀嚼。
他要和忍足侑士订婚了。他怎么能和忍足侑士订婚呢?他们都是男的啊。
好吧好吧,虽然他是女儿身,但他绝对有着顶天立地的男儿心,走南闯北的男儿志啊,要他十五岁不到和一个比他心理年龄小上好几岁的少年订婚,岂不是打击他脆弱的心脏?断送他美好的未来?
好吧好吧,虽说他当时听到消息时,除了非常诧异外,还有一点点一滴滴少得几乎可以忽略其实完全可以忽略的窃喜。但是他绝对不能和忍足侑士订婚。十五岁啊,花一般的年龄啊,就嫁人了,这不是残害花朵嘛。他绝对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他绝对不能跟随着日本帝国主义黑暗腐朽的歪风邪气!
他现在有些懊悔,当时为什么没想起来拒绝呢?为什么只是头脑一片空白外加窃喜着?哎……遇事就蒙可不好,这点真该改改。如果以后再听到有谁要和他结婚,他也这样傻傻地发蒙,那岂不是把自己卖了还不自知?
额,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翻翻白眼,自己鄙视自己一下。
思绪乱得跟线团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翻个身,不想了。景天眨眨眼,看着穿窗而入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吉他上,细长的琴弦闪烁着迷离的点光。
闭上眼睛,在被子里缩缩身子,恩,真的很想给不二弹上一曲呢。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
月光静静地流淌,夜越趋迷离。有人酣眠,有人长夜辗转。
不论景天有多么期待为不二周助弹上一曲,及为何如此期待的源由,景天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地穿着睡衣走下楼时,楼下已经端坐着宫泽真美女士及不二妈妈,而窗外站着与不二家居民区完全不符的大部队人马。
景天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对于母亲这样早带这么多人把他接回去,心里很是不悦。却在看到宫泽真美女士好似哭红更似一夜未睡的眼睛和脸上的疲惫,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他在看到宫泽真美时心里或许还有着被掩瞒的不甘,却看到她的疲惫加心疼的表情时全部消散。他发过誓,只要在这里的一天就会好好待这个给予他母爱的女人,现在的他好似又伤害到这个女人了。
轻轻地抱了抱母亲,景天满怀愧疚地说声“对不起”,被宫泽真美拍拍背,轻声地询问“可以回家吗”时,眼睛红了。
可以回家吗?他也想问,可以回家吗?好像不可以了。
三个月的时间,从北海道到冲绳,他去的寺庙多达上千座,没有一个签指引他回家的路,没有人在他的迷津处为他指点。他曾经深受的、熟悉的人,他找不到了。这里也叫东京,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在意不了下一个路口遇在谁,无法关注擦身而过的人,每个人,都是过客。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这个世界里漫无目的、迷茫地行走着。好在这里,有宫泽真美给予着他母爱,是他像个窃贼般占有着宫泽雪姬的母亲,但是有这种亲情的慰藉,让他不至于丢失自己的于孤单的浩瀚中。
现在,她问他,可以回家吗?回到宫泽本家,那里有宫泽雪姬的爷爷奶奶,有宫泽雪姬的爸爸妈妈,他现在名字叫宫泽雪姬,那为什么不可以回家?
只是,那被时间拉长的想念,渐渐变得悲伤,刻成掌纹,印入心里。也许,真的回不去了吧。
“对不起妈妈,我们现在回家。”景天抱抱宫泽真美,转身跑回楼上,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不二周助时,侧身低着头快步走过,渐长的发梢轻扬,一滴晶莹,在空中滑行,被什么阻拦,撞击出低不可闻的伤心难过的音符。
不二低着头,站在转角处,站立良久,然后转身走下楼梯,手臂上的一滴泪水,在少女经过时滴上,灼烧着皮肤。
换好衣服,景天向不二妈妈和不二周助鞠躬感谢,然后抱着吉他,跟着宫泽真美离开了不二家。
眼睛透过车窗看着身后的屋子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景天才回过头坐好。心里透着伤心,在他决定与宫泽真美回本家时,是要决绝地与过去说再见吗?那些无法被时光抹去的记忆,真的要说再见,吗?
舍不得呢。眼泪里流淌的想念。
“雪儿,如果不喜欢,就不订婚吧。”
景天的眼睛,直视的前方,看着虚无的某点。“不,我现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让我好好想想再说吧。”
“雪儿,你要知道,你是宫泽家的公主。这场订婚,只是一个提议,宫泽家的势力还不会让你去为了利益联姻的。”
“妈妈,我知道了。”景天偏过头看向窗外,语气渐淡:“下个月生日那天准时举行订婚仪式吧。”昨天的那般,不过是赌气的行为。现在回想来也真是幼稚。其实应该知道的,在这样的家族里,即使是公主一般地存在,与谁订婚结婚,都是要被安排的。现在与一个认识的人订婚,好过于将来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大上好多岁的人订婚要来得好些。
“雪儿……”
“昨天,侑士向我表白了。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他呢。所以这次订婚,让我蛮期待的。”面上不带表情地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宫泽真美。但何尝不是安慰自己呢。
“雪儿喜欢忍足家的小侑?”
“妈妈!”有些嗔怪的语气,景天转过头,好似害羞般瞪着宫泽真美:“现在回家来不及上课了,让管家把我的书包送到学校吧。”
“好了,不说了。先去JEVING吃点早餐吧。”
“恩,好像有点饿了。”景天拍拍肚子,抿着唇浅笑。脑中想的却是宫泽真美刚才的问题。
雪儿喜欢忍足家的小侑吗?与忍足一段时间相处,说不喜欢是假的,他的温柔体贴,没有女生会不喜欢的吧,即使是男生的他,也会有些心动的感觉。但若是说喜欢,似乎也没有那种一见面就脸红心跳的感觉。
哎……感情这问题,还真不好思考。它能让人失去正常的推理能力,走向一个混乱的思维空间。所以没事还是不要思考这种上千年来解不开的问题。
景天煞有介事地点头,将这个问题丢至脑后,有空再想吧,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奉上六月的第一章
儿童节啊,亲们要快乐哦!
游乐园啊,咱来了
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一直忙着好多事情,没有时候来更。
今天星期五,勉强送上一章,周末正常更新。
飘走
景天吃完早餐,与宫泽真美刚走出餐厅的门,巧遇了同样来吃早餐的忍足侑士。出于小狼同学的绅士邀请,景天坐着他的车去了学校。
回到学校,没什么新意,课程依旧无聊,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同桌的迹部变得有些沉默,玫瑰花再也没有出现,而忍足则是从隔着一层楼加长长一条走廊的三年H组,一下课就跑过来拉张凳子坐在景天旁边,陪他聊天。
所谓聊天,很多时候是忍足在旁边侃侃而谈,景天听得兴趣索然,翻翻书,发发呆,偶尔抬眼看看忍足,眼睛里红果果地都是“你很无聊”几个字。
更多时候,是迹部和忍足讨论一些新型跑车的引擎、时速,法国香槟越喝越觉得没有创意,加州红洒从来不喝,因为它没有品味,家里的沙发设计如何符合人体工学之类更无聊的话题。
景天一直保持沉默或发呆,只有一次忍足谈到乐器爱好时,才开口浅谈了一下对于吉他的认知及喜爱,让听众迹部君一时兴起要求他音乐课后弹上一曲,被景天一口拒绝了。
景天其实带着些叛逆的想法,总想着不让一些人顺心,比如迹部景吾,比如忍足侑士。至于为什么想要跟他们过不去,多半是因为景天自己平日里逆来顺受的性子积聚下来的怨气没处发,又觉得这两人即使欺负了也不会对他怎样,所以有事没事得了空地说些话做些事来忤逆二人的意思。
在景天习惯性地对着两人使着小性子的时候,迹部时常会眯着眼睛,不悦地瞪他一眼,说些“本大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之类主动退让的话。而忍足,则是宠溺地笑着,偶尔气着了也只是揉乱他的短发,引来他一阵抗议的瞪眼。
两人这般忍让,更是助长了某人的嚣张气焰,便是变本加厉地继续欺压着两位王子。
当事人不怎么在意,倒是旁观者越来越按捺不住的怒火。于是一些小动作就免不了地加在了景天的身上。常见的小手段,使多了也会让人觉得讨厌。景天第N次发现自己的课本消失了之后,趴在桌子上,对着旁边一脸淡漠的迹部景吾开了口:“迹部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吗?”
“哼,当然,本大爷……”
被打断。“碍…那每天回家一定很认真地看书吧,也难怪能得第一,天天都啃书本呢。”
“本大爷根本不需要……”
被打断。“那迹部好聪明哦,上课不听都行吗?”
“哼,本大爷的智慧……”
被打断。“啊,那把书借我用下吧,反正你也不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正大光明的动作,迹部觉得自己的头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这个女人,还真会挑战他的底线。
不,与其说挑战他的底线,不如说是在试探。一次次地试探,看他对她的底线在哪,然后在不超过底线的情况下,做些让他生气却火不起来的事。
他是不是对她有些太过于放纵了?这点他想了好多次,好像有。只是,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是绝对不会跟她计较的。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本大爷才不会做那种不华丽的事呢。然后是一次次地任由她拿走自己的书,再有别的女生主动地递书给他。再后来,他的书借由她的手全部消失了,而她买的新书却再也没有消失过。对于这种既成事实的发生,迹部必须承认,他的忍耐力又上了一个Level。
景天依旧如常地上着课,偶尔去网球部看看三年级对一二年级的指导,然后擦亮眼睛在部员里寻找可以胜任经理一职的人,只是失败了几次后,景天也就放弃了在部员里寻找的念头。
时间的转轴一天天地向后转着,景天还活在被两人宠坏了的日子里,某一天突然被赶鸭子上架,主持网球部新任经理选拔赛。
鉴于网球男部员们对于经理一职有热情的没能力,有能力的没热情,网球部后援团果断地开办了第一届冰帝男网经理选拔大赛。作为开创者有着里程碑意义存在的宫泽雪姬,当之无愧地成了选拔赛的主持者和裁判。
景天站在网球场边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看着底下跃跃欲试的少女们,拿着话筒,本着短小精悍的精神,说了一句“王子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将是你们的”,成功引爆了现场所有女人的情绪,也使得第一届男网经理选拔赛成功开幕。
基于“王子归属理论”的诞生,参赛的女生铆足劲地在众王子面前表现自己。终究是由女子网球部二年级王牌浅草樱过五关斩六将,走上了领奖台,接过了网球部经理的申请表,成为了冰帝第二代男网女经理。
景天作为第一代网球部经理,面含微笑地将经理申请表交给浅草樱,为宫泽雪姬三年网球部经理一职划上完美的句号,也宣布了浅草樱即日起走马上任。
走下台时,景天心里异常得意,嘴角也应景地高高扬起,彰显着自己内心掩不住的快乐,以至于忍足走到他面前时也没发现,犹自开心着。
忍足看着少女笑得开心的模样,阳光下高高扬起的嘴角,微微地俯下身,贴近她的脸,在嘴角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吻,成功地让少女笑容僵硬。
“忍足侑士!”少女的声音很是不悦,忍足皱眉,似乎能感受到怒火正熊熊地烧起:“你刚刚吃了什么?”
是想吃什么来着,只是刚才没吃到你的嘴呢。忍足在心里小声地答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嘴巴有很怪的怪味道,你到底吃什么了?”
额?不会吧?“刚刚喝了一杯西米露。”西米露味道很怪吗?
“下次再喝那种怪东西,你就永远别来见我。”景天翻翻眼,受不了那种甜腻腻的味道.
“……呵呵,好,下次不喝了。”忍足揉揉她的发,笑逐颜开。下次再吻你时,一定不喝。
“别揉我的头发!”拍掉头上的手,怒火再升一丈。
“嗨嗨……”拍拍头顶的碎发,忍足的笑越发魅惑。
“不要像拍小狗一样拍我的头。”
“……忍足雪姬,你在害羞?”忍足抿着嘴,强忍下喷发的笑意。她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让人看了就想要逗逗她。
“忍……忍足雪姬?谁是忍足雪姬?我是宫泽雪姬!”
“嘛嘛,雪儿迟早要嫁我忍足家来……”
“谁要嫁你!”
“你啊。”
“我才不会嫁给你!”
“哎……既然你不愿意嫁,那我娶你好了。”
“切,我才不要你娶呢!”
太别扭了!忍足在心里狠狠地点点头!看着她撅起的嘴,眼色微沉,丢下一句“别走,在这等我”后,转身跑开了。
景天有些奇怪地看着忍足跑远的身影,切,你让我等我就等,那我多没面子。
转身欲走。可是,忍足也许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但是如果真的那么听话地在这里等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没有面子?只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面子什么的都无所谓吧。恩,就是这样。
低下头,用鞋踢踢脚下的碎草。好吧,因为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才会等他的。继续踢草皮。
“雪儿真的还没有走呢。”微喘的声音,脚边出现一双男式皮鞋。
景天抬头,看着忍足跑步后有些发红的脸,“叫我等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刚才去喝了苏打水。”忍足看着她,目光灼然。
“你去喝苏打水?你耍我?”景天瞪了忍足一眼,转身就走。
快速从背后揽住少女的肩,忍足轻笑一声:“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扳过少女的身子,忍足看着她抬起的脸上微皱的眉,伸手轻轻地抚平眉头,“我现在要吻你。”
“哎?”少女半张的唇,瞬间与少年的唇紧紧地贴合着。
瞪大的眼睛,景天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他被吻了,被一个十五岁的男生吻了。
“接吻要闭上眼睛。”唇贴着唇,忍足好笑地看着她被吓到而瞪大的眼睛,开口小声地提醒她。被她澄清的眼睛盯着,他会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做“坏”事的。
闭上眼睛,含住少女的唇瓣,轻轻地舔咬着,感受到对方的唇持续的僵硬,轻笑一声,不满足于唇上的清凉,舌尖试探性地伸进齿龈间,撬开牙齿间的防备,挑逗着嘴里的柔软。
景天有些发愣,他景天大少爷在网球场外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事实上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网球场没什么人了)玩亲亲,还跟一个男生玩亲亲,还……还把舌头伸进他嘴巴里,左右乱动。
不可原谅!!!!
“啊。”忍足渐渐地要加深这人吻时,脚上突然一痛,怀里来自少女的温度消失不见,接着是眼睛上突然地一击,咝,好痛!痛得他只能睁一只眼睛,看着少女脸红红地冲他挥挥拳头,哼哼鼻子:“哼!敢亲我,这就是代价!”
说完,挺直腰,转身就走。僵着身子一直走到教学楼,景天才甩甩手,咝,手好痛,关节的地方都红了。“忍足侑士,给我等着!”嘴上恨恨地说着,又低头轻轻地吹吹有些红肿的手。
而此时坐在医务室的忍足侑士,正接受着女校医幸灾乐祸的笑:“哈哈哈哈……活该被打成这样……一定是对人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哈哈哈哈……真是可爱的女生啊!”
忍足有些黑线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身的校医:“为什么是女生?就不能是男生干的?”
“啊呀,我还不了解你?男生能近得了你身吗?连迹部那家伙都不能保证能打到你,所以,一定是女生。啊,让我猜猜,应该是上次狂欢节的女生吧,恩,很可爱呐。”
“你好像是医生,不是侦探吧。”
“啊啦啊啦,侑士害羞啦。啊,对了,上次给她的,她有给你吗?”
“你……那种东西你也能送出手!”忍足抚额,对眼前的女人有些头痛。
“啊呀,忍足君还装什么纯情啊,都不知道用过多少回了!”
“忍足惠里奈小姐,你是冰帝学院的校医,不是X产品推广师。”
“小侑害羞真是难得啊,不过,我送她也是做为一个校医的好心啊,你想啊,要是你狼性大发,她有了那个,怎么说也完全一些啊。”
“忍足惠里奈!”
“嘛嘛,不说就是。来,姐姐给你涂点药水。”
“你涂的是什么?”
“消毒水啊。”
“又没有伤口,谁让你消毒了。”
“怕痛就说,我不用笑话你的。”
“根本不是痛不痛的问题,我个人有些怀疑你的医德……咝……你需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吗?”
“小侑,姐姐的医德,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来,乖乖让我涂点消毒水吧,涂完再上点硫酸,你说好不好?”
“……”你有医德吗?
“小侑不愿意啊?真让人伤心呢。”
“……姐姐,爸爸昨天有在问,你什么时候……”
“哎呀,搞定了。小侑你回去上课吧。”
“姐姐……”
“哎?你还没有走啊?我要下班了,那麻烦忍足君锁下门,谢谢,再见,再也不要见了。”
“姐姐……切,跑得跟什么似的,我只是想说爸爸问你的医师姿格证考到没有。”看着忍足惠里奈跑远的身影,忍足叹叹气,看了眼镜了里的自己,转身走出医务室,锁上了门。
这次让你跑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宫泽雪姬。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一直忙着好多事情,没有时候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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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走
迹部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正常更喽。
大/波/浪/女/生这几个字都要屏蔽。+_+!!!!
不想多说,其实女王是个好人。
宫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是忍足自那次浅吻第N天被宫泽雪姬忽视后的总结。
宫泽雪姬在跟他闹别扭,忍足知道。他不后悔那天吻了她,只是还是觉得有必要做些事来缓和两人间零下的相处温度。
忍足用很多方法,亲自去送过法国最新的名贵香水,宫泽雪姬皱着眉头捏着瓶子送给了一个刚进门的女生。他捧着一束鲜花在学校门前等待,看到她来时走上前把花递到她面前,宫泽雪姬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他特意买的VEIFA最新的蛋糕送到三年A组,她只是看了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丢进了垃圾桶里。
忍足侑士不得不承认,宫泽雪姬绝对是他十几年来遇到的最难伺候的女生。想想他忍足侑士遇到的女生,只要他浅浅地一笑,哪个不是眼巴巴地贴过来?即使他有错,只要他一句抱歉,有几个女生能抵挡得了他低沉声音里的诱惑?那些个女生,谁不是对他言听计从,倒是宫泽雪姬,他吻她,被打得差点破相,他送东西的那些心意,被她视做垃圾一般地随手丢弃。他忍足侑士,何时需要这般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女生?
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生大有人在,她不过是被他吻了一下,不过就是仗着他喜欢她这点,一直和他摆公主架子做什么?她以为她是他的谁?不过是他众多未定未婚妻之一而已。
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他何必将那么多美好的青春时光浪费在一个娇贵的大小姐!
忍足在对宫泽雪姬表示歉意的整整一个星期后,取消了第二天所有的预定行动,从手机里久未动过的电话薄中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袅袅几句,忍足就安排好了明天一天的约会。挂上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忍足整个人大字形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浅浅的雕花吊顶发呆,突然就想到宫泽雪姬。
忍足眉头紧锁,起身走到客厅的吧台,从酒柜里拿出香槟和高脚杯,浅酌半杯。
端起高脚杯,室内的水晶吊灯照射着透明的液体,在忍足的脸上投出浅浅的光影。轻轻地摇晃杯中的液体,忍足启唇小抿了一口,细腻的香味与酸度充斥于唇齿间。
法王路易十五的女友庞巴度夫人曾说:“香槟是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唯一一种酒。”巴黎人则断言:“香槟是一个年轻男子在做第一件错事时所喝的酒。”女人因它而美丽,男人被美丽所惑,便是这种奢侈浪漫的酒。
忍足看着灯光下摇曳着迷离光影的金黄色香槟,承托于细而拢的晶莹剔透的杯身里。一仰头,杯中的液体全部喝下。
该死的,他又想到宫泽雪姬了!恼怒地将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忍足扯扯校服领带,大步走进浴室,脱下衣服随手扔在一边,打开莲蓬头,冲了一个冷水澡,将心里因那天的吻而浮起的躁动压了下去。
擦干身上的水,忍足围了一条浴巾,走房间换上睡衣后到客厅打开电视,换上刚买的碟子,电视一瞬间黑屏,然后渐渐地跳出几个字:当和树遇见亚由。
忍足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渐渐转亮的画面,黑白背景下,少年拥着少女,在藤蔓下浅浅地吻着。阳光透过密密的藤叶碎碎地撒在两人身上,映出白色的光斑。
四周的景物渐渐有了颜色,学校塔楼上的时钟飞快旋转,时间从1993年的6月转到了2003年的6月……忍足看着屏幕里色彩鲜明的镜头,东京的繁华绚烂一幕幕转换,男女主角穿着黑色职业装行走在东京街头。明明一个转身,一个回首即可相见,却一次次交错于电梯外,人群中。
和树和亚由,在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到对方,或是偶然遇见,他和她相对微笑;或是公司晚宴上盛装出席,他拥着她一圈圈地跳着华尔兹……
他们想像了很多种遇见,每一种遇见后都是一段恋情继续。只是他们从不曾相遇。
两人错过最近的一次,地铁里,和树靠着玻璃窗渐渐睡去,亚由上车,坐在他的旁边,拿着手机发着短信。四周很是安静,能听到和树轻微的呼吸声和亚由手机的按键声。
列车快速地飞驰着,钟楼上的秒钟快速地跑动着。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奔跑。只有地铁车厢里坐着的两个人静止着,空气也在沉默。
地铁到古河站时,亚由收起手机走出列车,和树迷糊地转醒,紧随其后地下车。两人都向左转,和树快速地从亚由身边跑开,仍然没有遇见。
和树想念亚由,亚由想念和树,在同一个城市里,两个渺小的人错过着。
影片的最后,亚由在结婚前一天,去往京都的中学,站在曾经的那一片藤蔓下最后一次想念和树,转身离开时,风卷起藤叶,斑驳的墙上刻着两行字:第一行字显然已经是年代久远,有些歪扭地写着“和树喜欢亚由”,第二行字字迹清晰,是新刻上去的:“和树想念亚由”,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亚由最终没有看到那面墙上的想念。
整个画面定在那一堵墙上,镜头慢慢地推近,近得可以看见墙上白灰的细微裂纹,一串浅浅童声唱着:“丸竹夷二押御池,姐三六角蛸锦,四绫佛高松万五条,行囊钱声鱼之棚,通过了六条三哲,过了七条就是八九条,直到十条东寺为止 ”
曾经青梅竹马的两个孩子,穿着和服提着金鱼提灯在石板路上跑着,嘴上唱着《丸竹夷》,木屐与石板的撞击声“啪嗒啪嗒”地响着,孩子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色彩消失,画面彻底变黑。演员字幕慢慢地向上滚动着。
忍足心里莫名地烦燥,关上电视,喝了一杯威士忌,脱了睡衣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九点。稍稍地洗漱后,随意找了一件外套穿上,忍足开车前往约会地点。
十一月的东京,枫叶早已红透树冠。阳光明媚却不灼热。
忍足到约会点时,离十点还有十几分钟,关上音乐,下了车。
阳光入目时有些刺眼,忍足抬手挡住阳光,看见远处穿短裙的长腿女人正快步向他走来。
“好久不见,瑞莎。”忍足伸手,牵起女人递过来的手,轻轻地笑着,唇上却碰到了甜香的唇膏。女人有些热情地搂上了他的腰,唇齿间越发地深入。
忍足微皱眉,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有些不适应,宫泽雪姬身上从来没有这种深郁的香味;唇上的唇膏味让人有些讨厌,宫泽雪姬的唇是干干涩涩的,味道却出奇的好。
该死,又想到她。
忍足搂紧怀里的瑞莎,一个转身将她抵着车门,用力地吻了下去。
唇上来回的摩擦,舌尖缠绕着。口腔里都是瑞莎的味道,忍足的心里偏偏总是那个短发的少女。烦躁地加大吻的力量,而瑞莎也很享受地回吻着。忍足渐渐地投入这个吻,耳边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喂,宝贝啊,在哪里啊?”“啊,在家干什么呢?”“弹吉他?你什么时候学这种没有品味的乐器了?”“好好,宝贝喜欢就行。”“哎?宝贝一点都不想外婆啊?”“恩,我也很想宝贝啊,哦,我跟你说哦,我看到一个深蓝色头发的男生和一个大/波/浪/女/生光天化日就在银座的大街上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啊呀,宝贝可不要跟他学哦。”“外婆当然知道我家宝贝是最乖的。”“宝贝下个月不是要订婚嘛,外婆现在来银座看婚纱啊。”“你妈妈?当年你妈妈的婚纱都是外婆看好的。”“外婆的眼光……”
不堪入目的事?忍足有些扫兴地结束这个吻,看着怀里的女人眸中带水,粉面娇羞的模样,拇指轻轻地摩擦着瑞莎有些红肿的唇,心里有些好笑。与这样的美女接吻,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青果子一样的少女?
“coco新出的茉莉香水很适合你,一起去看看吧。”忍足只手揽着女人的腰,引着她往银座的购物中心走去。
景天接到电话时,是早上十点,迹部景吾打来的。电话里强调,有件事必须让他知道。
撇撇嘴,收好吉他,换了一件运动外套,景天对管家打了招呼,走了出去。
走到街道第一个转角时,迹部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景天开口问道:“今天是周末啊,迹部部长都不让人好好地过周末吗?”
“有件事情,本大爷必须让你知道。”迹部挂上排档,车渐渐跑开,十几秒时间已经飞速地行驶在道路上。
景天跟在迹部身后,走进一家餐厅。随意点了一杯水,景天等待迹部开口,却见他只是喝着杯中的红酒不说话。
“让我来就是陪你喝酒?”景天挑眉。
“再等等吧,有些事与其我来说,不如你自己去看。”
“哦。”景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摊在桌子上看了起来。
“国文考试大纲?月末的考试你很担忧?”
“恩,我可不再被‘中间溜冰场,四周铁丝网’的大谷先生特别对待。”
“特别对待?你指的是大谷先生对你的……指导吧。”
“指导?”少女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有熊熊燃烧的火:“当着全班的面把我所有的成绩都读出来,还特意在读国文成绩时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也是指导?这是赤/裸/裸的指责!”
迹部看着少女气呼呼的表情,心里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如此,那这次好好准备,用成绩来堵他的嘴便是。”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喏,我出门都带着小本子呢。”
“你看一会儿书吧,到时候我叫你。”
“恩。”景天低下头看着手掌大的本子里密密麻麻的字,细细地体味里面的意思。
迹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唇角含了一抹浅笑,单手撑脸,发呆。
过了多久,景天抬头,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看到迹部撑着下巴,手指点着眼睛下的痣,看着窗外的某一个虚无的点发着呆。
起身,在侍者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就被眼前的两人拥吻狠狠地震撼到了。
刚才还发着呆的迹部,现在正被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居高临下地吻着。看着两人唇齿厮磨,景天小小地怀疑一下迹部是不是真的十五岁。想当年他景天大少爷十五岁的时候,连人家姑娘的小手都没有拉过呢。多单纯的少年啊。
迹部看到她出来,推开身上的女人,沉下脸说了几句,女人不高兴地蹬着脚走开了,走前狠狠地用眼神剐了景天一眼。
景天走到迹部对面坐下来,看着迹部有些红肿的唇:“你让我来就是看你的高超吻技?”
“笨蛋,谁让你看了!”迹部恼怒地瞪他一眼。
“额,这样啊。那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我很饿哎!”
丢了一个“白痴”的眼神,迹部打了一个响指,侍者拿着菜单走过来。
迹部绅士地将菜单递给景天,景天接过来,翻看了一眼。郁闷,全是法语。“菲力牛排,七分熟。”
菜单递给迹部,迹部直接给了侍者:“一样。”
侍者过了一会儿送来两份牛排,景天刀叉在手,左右开弓,一小盘牛排消失在口中。
迹部吃到一半,放下刀叉,拿起餐厅擦了擦嘴,看了眼景天那边,只是吃完了牛肉,其它动也没动地放在那里。有点偏食的丫头。
打了一个响指,侍者过来收拾了餐具。景天拿着小本子继续奋斗,迹部端起红酒不急不缓地摇着。
餐厅的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侍者恭敬将两人引到餐桌前。
已经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坐满了用餐的人。景天和迹部坐在餐厅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迹部看着进来的两人,轻轻地用食指敲了敲桌子。景天抬头时看到的就是迹部看着别处的眼睛。顺着迹部的目光,景天看到在餐厅的另一边,忍足侑士拉开椅子,一个身材欣长的女人坐了下来,笑逐颜开。
忍足坐下来,点了餐。笑着对女人说着什么,引来那女人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突兀。忍足一只手拉起女人放在桌上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擦着,引来女人嗔怪的眼睛,扭动脖子间,长长的波浪发妩媚着在裸/露的肩上摇动着。
不得不承认,迹部选的位置很好。景天在这个角落能够很好地看到那一边的情形,而那边,可能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仔细。
“呐,迹部,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景天挑眉,看着对面的迹部。
迹部盯着手中摇曳的液体,有些严肃地点头。“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正常更喽。
大/波/浪/女/生这几个字都要屏蔽。+_+!!!!
不想多说,其实女王是个好人。
迹部的目的(2)
“呐,迹部,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景天挑眉,看着对面的迹部。
迹部盯着手中摇曳的液体,有些严肃地点头。“是的。”
景天撇撇嘴,低下头,手中的小本子翻了一页。
“你……就这种反应?”迹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面色如常的少女,眼睛微眯。他与别人接吻,她的反应是初见时的震撼;忍足与人约会,她的眼睛不经意流露了伤痛。两种不同的反应,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他和忍足,在他心里真的不一样呵。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景天抬头,眼睛里有难过。“跑过去大喊大叫地扰乱他们的约会,接着含泪地问忍足喜欢谁?还是狠狠地甩忍足一个耳光,说一句‘我们玩完了’,然后表演‘我跑他追听他解释’这种戏码?”
看到迹部眼睛的略微赞同的意味,景天忍不住浅笑:“迹部,那些情节泡沫剧里演烂了,你还想看我来演吗?再说,我已经没有那些任性了。”
名不正,言不顺,忍足之于他,不过一句喜欢一个亲吻,在他之前,忍足对太多女孩做过,他不过是其中之一,可能只是比较特别的拥有男孩灵魂的少女,仅是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做那些事呢?更何况,在迹部电话,他已经接到了外婆的电话,看到忍足和一个女人进来时,他就全部都明白了。
“宫泽雪姬你……”迹部看着她,唇线抿紧,挺直腰板:“想哭就哭,本大爷委屈一下,现在你可以投入本大爷的怀抱里。”
景天伸手,轻抚桌上透明瓶子里插的几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指尖轻柔的触感,如丝般润滑,“迹部,五朵玫瑰花,有三朵未开,不太符合你的美学艺术吧。”
“当然……呔,谁在跟你聊美学!”
“其实,好像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好人吧。”
“哼,本大爷不稀罕!”
“就算迹部不稀罕,我还是很想说,迹部君,你是个好人呢!大大的好人!”订婚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亲眼看到,确实比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要来得好些。
“……你不是应该觉得我让你来是为了挑拨你们吗?”迹部的声音低沉,有含而不露的委屈在里面。
景天听出了那声音里的不平,迹部从来都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表示好心,那种骄傲的方式应该经常被人误会吧。他那样骄傲肯定不愿意解释,所以得了挺坏的名声。迹部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怎么可能不在乎呢。自己的好心,被人丢在尘土里践踏,谁都会在乎,他也不会例外。
“不,我相信你,迹部景吾是一个正人君子,从来不屑于用这种招数,他从来都选择正面对决的。”
“你……哼,算你有眼光,不枉本大爷请你吃午餐。”
“不过迹部,我们要一直这样坐在这里等他们吃完吗?”景天指指不远处的忍足侑士和瑞莎。“青春时光如此美好,我可不想浪费在偷听墙角这种事上。再说,坐这么长时间,你不累我都累了。”
“跟本大爷一起过去打个招呼。”迹部起身,对着忍足的方向偏偏头。
“看来迹部大少爷今天是下定决心搅乱那个约会了?”
挑挑眉,迹部的眼神里满是对搅乱约会的兴奋。“青春如此美好,本大爷只是要让它更加美好。”
景天站起身来,收好小本子,笑着对迹部说:“我可以拒绝吗?”那话里,也是显而易闻的兴奋。
哎,组队扰乱约会,不知道会不会被……算了,应该不会。出事有迹部大爷顶着呢。
“忍足,周末电话打不通,原来是有美人相伴啊。”迹部双手插在口袋里,张扬地站在忍足身边,眼睛却看向坐着的女人。“而且还是这种性感成熟型美人啊。与美人约会果然要比网球部聚会来得更重要些?”
忍足正和瑞莎说着什么,听到迹部嚣张的声音,抬头欲开口,却在看到迹部身边站着的宫泽雪姬时抿了唇。
景天小跟班一样站在迹部身后,感受到身后大部人用餐者好奇的目光聚集过来,他的眼睛也有意无意地向坐着的美人观察着。长长的□浪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妆容,恩,算得上一个妆点美人吧。不过看她的身材,真是很有评点啊。恩,是大一那会儿很喜欢看的型呢。像自己现在这种假小子型的,自己当年都不会看一眼,更何况……如果他是忍足,也会喜欢这种型的吧。
“迹部,我是没有接到网球部周末聚会的必要,还是这场聚会其实只要两个人知道?”忍足微眯眼睛看向站在迹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女人。宫泽雪姬,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约会,你就这种表情?忍足整整一天总因她走神而聚起来的火药慢慢地有被点燃的趋势。
“原本是要全部来银座这家餐厅聚会的,不过本大爷和经理刚要来订餐厅,就看到忍足在约会呐,还是和这样一位美人。忍足果然味口多样,本大爷却从来喜欢青涩的果子。”说话间,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泽雪姬。
景天盯着美人看,压根没有注意到迹部说的什么,直到在场的三人都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方握拳挡在唇边,“咳咳……恩,差不多吧。”
完全模棱两可的回答,景天自认为是万能答案,却在话语落下间接到了两道慑人的目光。忍足侑士正用他的桃花眼瞪着他。
额,他有说错什么吗?景天转过头看向迹部,得到迹部一个鼓励的笑,心里一叹,迹部笑成这样应该没错了吧。
“宫泽雪姬!”忍足站了起来,走到景天面前,179的身高给了164高的景天很大的压力。“订一个餐厅都要和迹部一起?”
“哎?”景天后退一步,微仰着头看着忍足。订餐厅?头微微往旁边偏偏,想越过忍足用眼光向问问迹部,却被忍足一个偏身挡住了视线。抿抿唇,撇开视线,不知道的事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忍足盯着面前不看他的宫泽雪姬,心里的一把火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地烧毁。她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和迹部一起出来,就仅仅是为了订餐厅?还是,其实是出来约会的?
想到约会,忍足的眼光就定在宫泽雪姬的唇上,她是不是也和他……该死的,他想到这点就火大。
忍足弯腰欲牵起宫泽雪姬的手,却被迹部拉到了旁边。
“既然忍足在约会,本大爷就不打扰了,我们走吧。”迹部拉着宫泽雪姬就走,眼角的笑意越发妖艳,果然扰人约会是件很有趣的事。
“迹部要带经理重新订餐厅吗?”忍足伸手拉住宫泽雪姬的另一只手,眼睛里的危险气息渐重。
“本大爷不喜欢这家餐厅的装修,太不华丽了,对吧,雪儿?”
“恩,”景天的眼睛绕着餐厅的繁琐复古的装修,这种装修还算不上华丽,那迹部的美学标准也太高了。不过,应该给一个中肯的评价吧。“还好。”
“还好?‘还好’这种标准怎能算得上华丽,换一家!”迹部说完,眼睛看向忍足拉着宫泽雪姬的手,“本大爷不打扰你们约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放开手了,啊嗯?”
忍足不说话,只是看着景天,迹部也看着他,似乎在等他一个答案。
其实他是想说,忍足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但是这句话,似乎怎么也说不出口。恩,如果对忍足说靠,老子看不爽你和别人约会,会不会显得很……恩,别扭呢。
景天被两个人拉着,纠结着。手机恰巧响了,景天差点就高兴地跳起来大喊三声“万岁”了。
晚饭在银座解决,景天拖着累垮的身子,经由外婆家的司机送回了本家。下车还是管家爷爷半扶着他进家上楼。
两条腿都酸得很,肩膀也僵硬得难受。一整个下午,他被外婆拉进N家名牌婚纱店试婚纱。试婚纱换换衣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穿着那么八九个厘米高的鞋子在婚纱店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一个超现代装扮的大叔对着他的三围评评点点,再根据他试的每件婚纱样式放着狼光。这种肉体加精神的虐待,他能活着回来算是相当强大了。
唉,与其这样,还不如和迹部继续扰乱忍足的约会。
整个人瘫在床上,景天闭着眼睛,枕头边的手机一遍遍地响着。
景天微偏过头,“忍足侑士”几个字在LED屏幕上一遍遍地闪着。
不想接。景天用枕头捂着手机,再用被子蒙上头,手机振动的声音清晰地像是放在心上。
“小姐,您的电话。”门上响起三下敲门声,管家爷爷的声音不太清晰地传来。
“不接!”景天蒙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是迹部少爷的电话。他说您必须接。”
迹部?“知道了。”景天从被子里钻出来,拿起床头的电话。
“喂。”
“和本大爷预料的一样,只有打座机才能找到你。”
“迹部你最近在研究座机和手机通信能力?”
“哼,本大爷是为了谁?”
“我收回之前的话,迹部你其实是个奸商!”
“啊嗯,无商不奸。本大爷就是个商人。”
“哦,那你继续去奸商吧,我先挂了。”
“等等,宫泽雪姬,答应本大爷的事不许反悔,本大爷到时会来接你的!”
“行了,知道了。你很罗嗦。”
“本大爷还不是怕你忘记了!”
“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可以了吗?”
“恩,勉强可以。还有一件事,你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中是忍足在打你电话吧?”
“迹部,你可能没发现,其实你很八婆。”
“哼,本大爷不跟你计较。忍足今天只是一个星期被你忽视后的正常逆反表现,你……”
“恩。我知道了。”
“你不会……想不开吧?”
“呵……迹部你觉得呢?‘We read the world wrong and say that it deceives us’。”
“我们看错了世界,却说世界欺骗了我们,你是这样认为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我累了,挂了。”
“宫泽雪姬,别做傻事!喂喂……竟然敢挂本大爷的电话。”
厌食症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一章,发了上来。
今天星期五,能更半章,真是让人鸡冻地忍不住内牛满面。
夜已深,凉如水。
书桌上的台灯亮着,书桌前的身子挺直着背看书,灯光在墙上投射出一片黑影,整个房间晕暗的像一间地下室。
景天眨眨酸涩的眼睛,意识有些混沌,身体由于长时间的看书略显僵硬。夹好书签,合上书,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伸直手臂,一个懒腰伸得浑身舒服。揉着有些发疼的额角,景天看向一边“嘀哒”作响的芒果小闹钟,已然近凌晨了。
桌上的牛奶早已凉透,景天端起来时,掌心触到杯身透骨的冷意,头脑一下子清醒。抬眼间,电脑旁边的小PDA上,写着11月14日。
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景天将杯子端出书房,随意地放在木桩型的原木茶几上,走进了卧室。
洗个澡,身体被热水冲洗的微微发热,景天擦干头发躲进被窝里,丝绒的被褥躺上去很有种轻柔的安定感。眼皮渐沉,景天慢慢地陷入沉睡。一室的宁静,只有书房里闹钟的秒针滴哒滴哒的声音。
竖日起床时,天还未亮。白色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微光,卧室更显暗然。
景天在床上翻了下身子,看着晕暗无光的墙壁发呆。眼睛有些痛,显然是睡眠不足,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睡意。再翻个身,躺在床上很是无聊。于是掀被下床,越过大床走进相通的书房,蜷缩身子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上网。
早餐时间,老管家敲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小姐趴在桌子上看电脑,头发碎碎地趴在头顶,眼睛浮肿,面色惨白,眼下更有浅浅的一层黑眼圈,被电脑荧白的光照得尤其明显。
面色憔悴地看得老管家一阵心疼,慌张地把她从电脑前劝开。知道小小姐并没有通宵不睡后有些心安,答应了小小姐不告诉少夫人,吩咐佣人把早餐送到小小姐房间,再嘱咐几句“吃完就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老管家走下楼的时候,吩咐女佣们小小姐正在睡觉,不要进去打扰后便开始接下来的工作。吩咐了几个花匠将花园里的树木重新修剪,让几个女佣去擦拭走廊上的扶栏和院中的茶庭等事情,又着手安排了中午的午餐,再整理了下个月需邀请的宾客后,时间已经近午餐时间。
老爷和老夫人前个日子就去了京都老夫人家,估摸着下个星期才会回来。少爷坐的飞机应该刚刚才从纽约起飞,少夫人一大早就去了娘家,中午不会回来,所以午餐只需要准备一些小小姐喜欢的鳗鱼刺身和肉蹭汤,再准备一些美容的水果就好了。
老管家将午餐准备好的时候,害怕女佣们手脚不稳惊扰了小小姐的睡眠,于是亲自将午餐端到了楼上,放在餐车上推进了小小姐的房间。
小小姐正倚坐在香蕉形状的沙发上看书,老管家看到时,竟觉得此时的小小姐就像一朵阳光下静静开放的雏菊,安静,柔和。实在不忍打破此时美好的景象,老管家将餐车推进书房,招呼门外的女佣,摆好收叠餐桌,将午餐摆好,管家爷爷便退出了出去。
关上门,老管家想着房间里认真看书的小小姐,心里喜忧参半,一半是忍不住为小小姐如此恬静美好的淑女气质感到高兴,另一半是因着小小姐下个月就要与忍足家的少爷订婚,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而产生的难过。
悄悄地抹掉腰角的湿润,老管家挺直胸膛走下了楼。他应该为小小姐的成长而感到高兴才对。
下午依旧是一堆事情要做,老管家却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时近傍晚的时间,少夫人回来了。到家的第一句就询问了小小姐。老管家面带微笑,语气欣喜地对少夫人说着小小姐一天都在屋子里看书,他进去送午餐时,看到的小小姐有着大和抚子一般美好气质,想来小小姐必然会成为一名优雅的淑女。
少夫人听到后,原本浅笑的脸笑意更深,于是领着老管家一起去楼上看小小姐。
老管家点头说是,跟在少夫人身后上了楼,轻轻地拧开门把,房间里景象映入眼帘。
几本书随意地摆在沙发的一边,《源氏物语》掉落在地板上,书页摊着,小小姐赤着脚趴着沙发上,动也不动,显然已经是睡着。
房间的空调定的30度,让熟睡的人儿面容沉静。少夫人却还是担忧地走过去拿了一张薄毯轻轻地盖在了小小姐的身上,顺便捡起了地上的书。
老管家看到少夫人眼神里带着宠溺看着小小姐,眼角又是一湿。宫泽家有多久没有出现这般温馨的画面了。自从小小姐去了冰帝后,已经有三年了。现在再看到时,老管家有些想哭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
心想着真是越老越容易哭,便转身走进书房收拾餐具,却看到了餐桌上未动的午餐,以及香蕉沙发后原木茶几上的早餐和牛奶。
中午送餐时老管家一心想着快点出去以免打扰小小姐看书,又因茶几被沙发挡住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早餐一点没动地被随意地摆在上面,而昨晚仅吩咐送进来的一杯牛奶,也一口未动地放在茶几上,乳白色浓厚的液体还停留在杯身七分满的位置。小小姐她竟然一天都没有吃,老管家此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少夫人,少夫人,快叫醒小小姐,小小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了。”老管家有些慌张地喊道,对着门外的女佣指挥着;“山田,快点去叫江藤医生来。”
门外女佣勿勿离去,少夫人惨白着脸一遍遍地喊着熟睡的人,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慌张。
老管家站在门外,命人端走所有的食物,又命人做一些清粥,也勿勿地下了楼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再走进屋子时,身后跟着慌慌张张的江藤医生。
忍足接到迹部电话时,电影刚放到56分24秒的地方,文喜站在东京彩虹桥下,对着暗黑的夜幕,双手张开围在嘴边,大声地喊着:“呐我只对你说一次,我爱~你,你听到没有?”
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桥洞里来回地振荡,慢慢消失。
文喜放下手,睁大眼睛看着几点星光点缀的夜空,眼角泛着泪光。双臂背向身后,身体前倾,想像着自己是在东京的天空翱翔着,闭上眼睛,泪水迅速滑下,慢慢地跌向桥下的河。
屏幕上的彩虹桥,闪烁着迷离的光晕。忍足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振动开来。
按下暂停按钮,忍足接过电话,迹部的声音传进耳中:“宫泽雪姬下午五点钟进了医院,轻微厌食症,昏迷两个小时左右,现在情况不明。”
忍足一下子站了起来,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喉间像被堵住了般发不声,然后迹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你立刻到东京综合医院来!”
迹部用的是“来”,不是“去”,忍足便知道迹部现在必然已经在路上或者到了医院。电话那边没有多说便挂了。
忍足站在那里,拿着手机,身子有些僵硬,似乎忘记了如何迈出脚步,如何行走,意识有些混乱。然后像是终于清醒般抓起茶几上的钥匙跑了出去。
电视的屏幕还停在那颗眼泪跌落的画面,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声。
忍足飙着车,在路上飞驰着。车后紧跟了几辆警车,鸣笛声尖锐刺耳。
忍足开着车,听而不闻,他的耳边,异常的安静着,好似小时候一个人迷失在大阪的城市,夜很深,街道很安静,小小的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开到高架桥下坡时降低了车速,后面的警车也渐渐地逼近了。忍足双臂交叠下,方向盘打了个弯,车子驶进了东京综合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忍足下车时,看到几辆警车不离不弃地跟了进来,警笛声刺耳地传入忍足的耳中。微皱眉,不想和这些警员浪费时间,忍足直接穿过几辆车往电梯处走。
东京综合医院是全日本最好的医院,不但拥有全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而且就诊病人也多是非富即贵,这点单从停车场里一排排价值不菲的名车就可见一斑。
忍足看遍了名车,却还是注意到停车场某个角落里的一台莲花跑车。这辆车,他一个月前亲自开过。
提步走向那辆车,隔很远的距离,忍足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车里,驾驶座处有一点光明明灭灭着,待走近敲敲玻璃时,车窗打开,浓重的烟草味冲入鼻翼里。
“什么时候喜欢闷在车里抽烟了?”忍足调侃地问,眼睛定在某点,水晶烟灰缸里满满的雪茄烟头。
“快点给本大爷滚上去。”迹部摁灭了手中的烟,丢进烟灰缸里,语气不善。“已经两个半小时了,还没有醒来,你这个未婚夫是拿来摆设的吗,啊嗯?。”
“我现在就是要去的,”忍足转身提步要走,却还是微顿了身形:“既然担心,为什么不自己上去?”
“……如果可以,早……”迹部停了话,看着挡风玻璃,眼神里闪着朦胧不清的光,“如果你不想去,我现在就上去,把她带走。”
“不用,我想我可以照顾好她。”忍足在路上有打过电话给院长秘书,得知宫泽雪姬住在26楼的1号VIP室,于是走进电梯,按下了26。
电梯缓缓地上升,忍足看看数字慢慢地上跳,心跳也越来越快。数字变成了26,电梯渐渐停了下来,电梯门无声地开了,忍足迈着步踏进了长长的走廊。
2601室位于走廊的最里一间,忍足曾经在这间病房的门外稍作停留。彼时他透过门上的小片玻璃窗看到躺在床上的宫泽雪姬面色苍白。青紫的手背上满是针眼,却依旧插着针,长长的输液管从高架一直延伸到床塌边,没入了白色的药用胶带里。透明的液体缓慢地滴着,宫泽雪姬安静地躺在那里,嘴上捂着氧气罩,整个人看上去是一副将死不死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站在门外只粗略地看了里面的人一眼,心里平静无波,转身即离开。走到医院外,看着大门里外来来回回的人,拔通了迹部的电话,告诉他,宫泽雪姬为他自杀,现在正躺在东京综合医院里。声音平静,像是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一样。
时隔几个月,他再次走向2601,心情竟然无以言喻,只觉得踏出的每一步,都空荡荡地像踩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终于在2601门外站定,忍足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前无仅有地快速跳跃,深吸一口气,拧开了把手。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一章,发了上来。
今天星期五,能更半章,真是让人鸡冻地忍不住内牛满面。
原由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写一章发上来,明天再捉虫。
景天肚子空空的,心泛着凉,浑身无力,头晕沉沉的。好像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时肚饿难忍。
睁开眼睛,房间不是自己熟悉的白墙半透明窗帘。浅绿色墙体混着橙色灯光,让人看了很温馨舒适,但是,景天却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只在房间里睡着了而已嘛,怎么醒来时又回到了这个病房?他生病了吗?
景天微抬头,房间里没有人。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捉住被子一角,一下子掀开了被子。贴于身侧的左手,手背上已经是青青紫紫一片,一根银色的针被胶带缠着,针头没入了一根青筋里。身上已经换一件淡橙色的病服,棉制衣料贴身很是柔软。
景天一只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拽着衣领看向衣服里面,恩,前身没有伤。右手别向后背,稍微摸索一下,没有疼痛感,后背也没有受伤啊。再拍拍两条腿,没事?!除了感到肚子饿外,好像没有什么不适。
左手正在输液,于是景天努力地扭着身子,伸手去按床头左侧的按铃。
只差一点点了。景天微动了食指和中指,却依旧差了一点点的距离。果然,不行呐。
收回手,喘着气,景天有些无力地倚着床头。气息有些紊乱,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竟然也会气喘吁吁。大概真的是病了吧。
门被打开,声音很轻,在安静的病房却显得有些突兀。景天抬头,忍足站在门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额,他醒来,他至于用这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吗?
“哟,忍足。”景天还是决定先开口打个招呼。
忍足眼睛里有道光一闪即逝,然后微皱了眉,抿抿唇线,走进来合上门,没有说话。
景天看着忍足走到床头,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拧开盖子,清粥的香味窜入鼻子里,勾起了景天的食欲。忍足却是不慌不忙地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碗和一柄勺子。
景天看着忍足慢慢地用勺子从保湿盒里勺出粥,倒入碗里。啊,不行了,好饿哦。“呐,忍足,我可以吃吗?好饿。”
景天指指桌上的粥,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忍足。
忍足眉头微紧,抿紧的唇微收,突然又舒缓了眉眼,唇角拉长,扬起一抹笑。放下手中的物什,扶着景天的双肩,抽出枕头靠在他背后,拉高被子给他盖好。“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啊,真的吗?忍足你真是好人。”景天随口地应着,两只眼珠却定在粥上,眼巴巴地看着。
“给你吃的就是好人?”忍足好笑地说着,嘴角扬得更高,端起碗,勺了一勺粥就要往景天的嘴里送,被景天拒绝。
“不用,我自己可以吃的。”说话间,右手伸过去就要拿勺子。
忍足没有反对,将勺子递给他,看着他勺了一小勺粥,含进嘴里,“吧嗒吧嗒”几下嘴巴吃了下去,两眼放光地看向忍足:“当然不是。味道很好哎,忍足放了什么辅料?”
嘴里说着,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勺着粥。
忍足看着一小口一小口的粥进了她的嘴里,脸蛋也微微地泛着红,想起昨天看到她面色苍白,心里免不了对她怜惜。
“放了一些海鲜,呐,这个小小的,就是海贝。”
“哎?切得好小哦。不过,恩,味道很好哦。”
“喜欢吗?”
“啊,很喜欢呢。哦,对了,忍足,我怎么……咝,烫……会在医院?”
忍足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脑中完全不能把昨天那个因厌食,血糖过低而晕厥进医院的人和她重合在一起:“因为厌食,一天没有吃,血糖过低晕厥在家,后来被发现后送到医院。”
“晕厥?”景天咬着勺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忍足,“那我晕厥多久了?”
“有一天一夜了。”忍足推推眼镜,看着她。
“一天一夜?”景天皱着眉头拿开含在唇齿间的勺子,“今天是11月多少日?”
“11月16日,星期一。”忍足回答着,话音未落,坐在床上的人面色一滞,身体僵硬,一只手捂住嘴,“哇”地一声吐了。
刚吃下的清粥,并着一些黄水,一起吐在橙色的被子上,颜色对比鲜明。馨香的病房里开始弥漫着酸腐的味道。
忍足急忙站起身,抽出几张纸递给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吐了?
床头的按铃在忍足进来时就按了,所以景天一只手捂着嘴呕吐几下后,房门被打开,高个子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护士,见到景天呕吐的痛苦模样,忙张罗着收拾床铺,探听心跳,观察眼球。
一阵忙碌后,景天复又躺回床上,盖上干净的被子,闭着眼睛喘息着。
忍足坐在床侧,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面色发白,脸已经瘦削地现出尖尖的下巴。
“还饿吗?”
“恩,有点。”
“那再吃点吧?”
“不,不想吃了。”
“为什么不吃东西?”忍足问出了他两天来的困惑。明明那天在银座看到她时,脑中的她还是一个健康宝宝,一天之后就接到了她晕厥的消息。变换如此之快,让他很难以接受。就像刚才,明明吃得好好的,突然间就吐了。
长久的沉默,病房里能听到她清晰的呼吸声。
“不知道。”
“是味道不好吗?”
“不是,味道很好。只是……突然就不想吃了。”
忍足皱眉,“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
“……没有,一切都很好,只是不想吃东西而已。”
“宫泽雪姬,医生说了,你是因为心理原因而厌食的,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你这般……”
“忍足侑士!”景天开口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我管太多?”忍足突然间就有种冲动,想敲开她头脑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他管太多,她以他为什么要管她?“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就必须知道我的未婚妻宁死不吃东西的原因!”
“未婚夫?”景天睁开眼睛看向忍足,眼睛里的世界微微地晃动着,“嘛,就算如此吧。有未婚夫在订婚前与别人约会的吗?”
忍足看着她泛着委屈的眼睛,眉眼间现出无奈:“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抱歉,那只是一时气盛,以后绝对不会了。”
景天看着忍足,“其实没有怪你的意思,和谁约会是你的自由。同样的,吃不吃也是我的自由。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你就不吃不喝,把自己饿死了让你的父母家人伤心难过?”忍足微怒地抓住她的右手,“做什么事都凭自己所愿。宫泽雪姬,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
景天看着忍足燃着怒火的眼睛,眼睛轻眨,睫毛轻触间,泪已落下,“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不是一直都任性的。他只是偶尔地任性的。他一向都很乖的。
他习惯了江南的饮食,宫泽真美让他吃营养高的生鱼片,即使他闻到那腥味有种欲呕的冲动,却还是一片一片吃了下去。他是女儿身男儿心,宫泽家让他和他订婚,他一开始有些反叛,但最终还是答应,只因为宫泽真美哭了,而他不愿看到她哭。
他一直很乖的,一直都是。至于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食物,从心底就会泛起一股抵抗的心理,继续失去了食欲。
他肚子空空,真的很饿呢,可是一想到那些食物,只觉得恶心难耐。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只是心底似乎又在一遍遍地提醒着他,莫要找寻原因。
忍足看着少女突然落下的泪,只觉得心头一紧,刚才的怒火刹那消失。脑中只回荡着少女委屈难过的声音:“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手已经伸到少女的脸上,为她轻轻地擦拭着眼泪。口中更是轻声柔和地安慰着:“我知道,雪儿是最乖的,雪儿一直很乖。呐,不哭了。不吃粥,就吃点水果吧。我给你削苹果吃。”
景天在他的安慰下,渐渐收了眼泪,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忍足。
忍足看着那一汪澄清的湖水,一时慌神,撇开脸去,拿了一个苹果,慢慢地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写一章发上来,明天再捉虫。
原由(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一大早起来更文。
对于支持文的亲,说些谢谢。
继续码定中……
东京的清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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