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_Uni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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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图谋不轨》是沙缇创作的一部完结小说,讲述了天邈宫的宫主薛雪借助位面交易系统,不得不在宅斗与搅基的过程中努力寻找返回原位的方法。故事发生在大青国的蜀地,通过对向阳镇的描写,展现了一个充满权谋斗争与奇幻冒险的世界。
故事伊始,薛雪意外移魂转生,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和任务。在一次宅斗中,她必须应对外部势力与内部权力的较量,而自己的命运也在一系列意外事件中不断波动。在小说的情节中,不仅有紧张的斗争,还有人物之间复杂微妙的关系,特别是薛雪与青衣小僮的互动,他们的互相扶持与理解展现了在逆境中生存的决心与勇气。随着故事的推进,薛雪逐渐成长为一个智慧与勇气并存的角色。最终她在经历种种磨难后,作出了与未婚夫的婚约,这样的情节设定不仅吸引人,更让读者感受到了传统婚姻与现代观念之间的冲突。
其他信息
Attribute | Val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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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图谋不轨_Unicode.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515360 bytes |
MD5 | 962be0cee6b7b27e4e8078e755441f8d |
Archived Date | 2025-02-10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沙缇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宅斗, 位面交易, 变嫁, 权谋, 奇幻, 跨性别, 青春, 成长, 魔法, 爱情, 身份认同, 冒险, 异世界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书名:[宅斗+位面]图谋不轨』
『作者:沙缇』
『状态:完结』
简介: 一句话文案——魔教宫主走火入魔移魂薛家庶女,守着位面交易系统被迫一边宅斗一边搅基,努力争取移魂回去的故事。
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一笑而过,此文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传说中的美救英雄
天邈山,坐落于于大青国西南方向的蜀。
天邈山下有一个向阳镇,因为蜀本来就是一个十分自然条件优越但是地势偏僻的地方,所以从向阳镇穿过的一条官道就使得向阳镇成了来往客商的交通要道之一。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向阳镇比其他地方的城镇要大上一些,于是多了几份繁华与热闹。
此时正是斜阳晚照,无论是摆摊的小贩还是商铺的店主伙计都陆陆续续的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
向阳镇的“醉仙楼”内,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正急得团团转,一边急得团团转,一边还絮絮叨叨个不停:“你说你们这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还能办什么事儿?世子不过一个幼童,你们居然都可以把他给跟丢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啊!要是天黑之前还找不到的话,你们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人的穿着一件青蓝色的外袍,脸上无论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是下颌的弧度都十分的圆,可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却完全没有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锥子在石板上磨的尖利。
听到这中年人的话,侍卫头领不禁叫苦不迭:他这意思就是他就在这儿坐在什么也不做,把事情都交给他们了?早知道世子是个喜欢到处乱逛的人,他们就不该掉以轻心!算了算了,这本来大部分是他们的责任,只求世子不要遇上蜀地的一些奇怪的家伙……
正要转身去吩咐手下分散去找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又巴拉巴拉说开了:“对了对了,今儿一早世子施舍了个小乞丐一块碎银子……俗话说财不露白……该不会是因为钱财问题而使得世子遇上什么不测了……啊呸呸呸!瞧我这张嘴,世子一定吉人天相……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可要去重点盘查一下那些个小乞儿还有老乞丐什么的,世子心善,可不能让他被那些腌臜的人给蒙骗了去……”
侍卫头领:“……”
说不定是世子不耐烦你的念叨,所以才离开了的,关人家小乞丐什么事啊?
虽然这么想,侍卫头领却想起早上遇到的那个小乞丐,虽然看起来的确是蓬头垢面的,瘦小的身上套着一件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衣服,看起来仿佛一个指头就可以碾死似的羸弱,但是那双眼睛却极为漂亮——清亮,透彻,漆黑如夜空。
侍卫首领很难想象,那不过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孩子的眼睛里,居然带着一种成人般的清冷孤傲。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世子。
在天上红红的太阳才被橙色的云朵遮住一大半儿的时候,从远处却传来了整整隐隐约约,轰隆轰隆的雷声。刚才还算得上亮堂的天很快被一朵又一朵厚大的乌云遮盖——它们就像是一群恶霸,成群结队的,从天边翻涌而来。
有句话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被中年人和侍卫头领记挂的世子和已经被选择性遗忘的青衣小僮此刻正被堵在一个偏僻荒芜的破院子里。
身着华服的十来岁少年眉目俊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渐渐聚拢来的五六个衣衫破烂的中年人,眉头紧皱——原因无他,这些人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儿简直可以熏死人。
“老大,就是这个小子,我亲眼看到他把一块碎银子给一个小乞丐的……可惜那小乞丐滑的跟泥鳅似的没找到。”一个三角眼的,背部故意佝偻起来的男人露出黄板牙说道。说到后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可惜——那毕竟是银子啊,指不定那点而而就可以去翻本了呢?
“嗯,算了,既然找到了正主,那个小乞丐就不用管了。”他口中的“老大”是一个只有五尺多点儿的矮壮男子。方形的脑袋、低低的颧骨、粗黑的眉毛和污黑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老大英明。”另一个同样弯着腰的瘦高个儿谄媚的说道,却不知道本来干瘪的身体在弯下来之后就像是一根尖端压了个铁坨子的竹竿。
“噗——”一旁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小僮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一排牙齿。
“小子!你笑什么?!”一个有着酒糟鼻的男人吼道——这小混蛋太不给力了,就在这种危急情况下竟然还笑?!
“才不告诉你们,咧——”青衣小僮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躲到少年身后。
那个老大一定是对自己的身高自卑,所以才叫那四个人把腰玩下来,头还不许高过他……嗯嗯,等自己回去之后一定不挑食了……
不过,就算自己不挑食,世子以后也比自己高吧?看来自己是不用受“弯腰”之苦了。
“臭小子——”那个有酒糟鼻的男人见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里凶光一闪而过,作势就要上来教训教训小僮。
“慢着,小三,”那个矮壮的男人很是装腔作势的拖着调子说了一声,看了看天边翻滚得越来越厉害的乌云,转过头来看着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少年,搓了搓手,“这位公子,你看你穿得锦衣华服,而我们穷得连下顿吃的都没有……所以,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了吧。”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那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可怜”的。
“可怜可怜你们?你们不会又拿去赌钱了吧?”青衣小僮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个看起来就不是被饿着了,而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且看他们手上并没有多少茧子,却有许多被踢打的瘀伤,估计和赌沾边儿。哼,虽然他只有八岁,但是懂的可多呢!
“臭小子!”被戳到了痛处,几个人也不装可怜了,一个个面露凶色的靠拢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大,我看着两个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比那些小倌馆的,还有那些唱戏的戏子可好看多了……到时候将他们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啊!”
“嗯,小三你说的没错!”那个矮壮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来。虽然其中的一个人看起来很有权势,但是……哼哼,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如果把他们放走了,自己这边的几个人才是没有活路的吧?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阴云中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时不时闪过的白色电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天上降下雷霆万道!
几人将两个小孩包在中间,为首的那个矮壮的男子看到两人,尤其是后面那股青衣小僮脸上渐渐出现的惊慌,更是有一种变态般的兴奋感出现:“我说,我们将……”话音未落,只听得天上突然响起“咔嚓!”一声巨响,仿佛就在身边炸开。
矮壮的男子心里一惊,惊慌的转过头一看,不远处被虫蛀死的大树被雷电引燃,熊熊的燃烧起来。
内心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句“自己吓自己”,矮壮男子准备吩咐几人把这两个小子都绑起来——要是等会儿下雨给淋成落汤鸡就不舒服了。
不过当矮壮男子转过来之后,那双浑浊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艳——因为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又出现了一个比刚才那两个人还要精致漂亮,玉雪可爱的小孩儿。
“美……”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道白光闪过,矮壮男子被一个重击给直接踢到了下巴,鼻血直流的趴到了地上。
一脚踩上还在哼唧的男人背上,主角闪亮出击。
“好了,恩情还完了,我们就走吧。”闪亮的主角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一只手拦腰抱住。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黑衫的清俊少年,左眼角有一道疤痕。
小心翼翼的检查了那几个倒地呻/吟的男人手腕都被齐齐掰断,脸上也被揍得惨不忍睹,青衣小僮才将躲在袖口里的手松开。
等他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他果然,还是太弱了,要不是有别人帮助的话,他和世子可就……
想到这里,青衣小僮不由得看向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少年——他家世子果然厉害,临危不惧,泰山那个啥而不变色什么的——却发现少年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刚才那两个……准确的说是漂亮得跟仙童似的小孩儿身上。
“少爷……快要下雨了,您看……”在外面还是不能暴露身份,青衣小僮觉察到雷声越来越密集了,呼呼的风势也越来越大,不仅卷起来草叶,还吹起了一些细小的石头。
他生怕等会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到时候淋湿了事小,要是让世子感冒了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啧啧,你还真弱,都不知道反抗,不过已经两清,也和我无关了,”漂亮的小孩虽然身量未足,但是气势可是一点儿也不弱,开口的声音清脆好听,还带着些许孩童糯糯的甜意,“思寒,我们走。”
青衣小僮见自家世子的脸“刷”的一下似乎黑了一层,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结果却见自家世子张口,于是他立马闭嘴乖乖当壁画。
“你……”面无表情的少年终于开口了,属于还未变声的嗓音中带着些许低哑,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成功的让两人停住了步伐,“……嫁给我吧。”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儿。
小孩儿:“……”
青衣小僮:“……”啊啊啊,世子,风太大我没听清,您刚才说了什么?您刚才实际上没有像登徒子那样说话对吧?
“你看清……”话还没有说完,反应过来因为气愤而脸色通红的小孩儿就被黑衫少年拎着衣领拖走了——用上了轻功,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两人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了踪影,少年的嘴角抿紧,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低气压。
“世子……”青衣小僮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自家世子一脸严肃:“……难道,还要我亲自上门提亲?”
青衣小僮:“……”世子我给您跪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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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主角再见
大青国一共有七州两川一京都外加六个大省。
其中,蜀虽然是六大省之一,但是却一直是作为一个神秘而低调的所在。而在最近几年,它却突然名声大噪。
原因无他,只因为蜀有一座天邈山。
天邈山上,有座天邈宫。
天邈宫算是新崛起不到十年的势力,却仅在近五年内就并吞了蜀、秦州、陇州、荆阳一共七个势力庞大的帮会,发展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然后,再加上到目前为止,江湖上的人只知道天邈宫位于天邈山,以日月星辰图案为标志,以宫主为首,从上到下一共分为春夏秋冬四殿这点儿信息。
于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神秘,使得江湖上更是不自觉的就把天邈宫划入了魔教的范畴。
五月的某一天,天气晴好。
在蜀,五月正是大地春回,阳光温暖,微风和煦的时节。但是在帝京已经快要到春末夏初的日子了。
帝京的晚上雾气颇重,但是在阳光出来之后,很快就会将空气中水汽蒸干。
此时不过正是清晨,鸟儿啁啾,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来得及被阳光蒸干,晶莹地从绿油油的叶片中间滑过,顺着叶子的脉络到叶尖,一直到坠成一颗圆溜溜的珠子,然后“啪”的一声落到下面的花瓣上,滑落到花蕊之中。
琉璃蝶瓦的亭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清晨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会到凉亭这儿来,但是此刻,凉亭里的却有着一男一女。
被男子压在身下的少女不过二八年华,鹅蛋脸,柳叶眉,头上绾了个松松的发髻——长相还算白净可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但却有种娇怯温柔的惹人怜惜感。
而男子的外貌也可以说是相当英俊的,五官和皮肤有着大理石雕塑般的细腻质感,即使是随意的姿态,都显露除了一种经过了时间沉淀的贵族气质——高高在上,又彬彬有礼,看似亲切得体,实际上却是让人难以亲近。
这一男一女虽然姿态看似亲密,但实际上两个人都不在状态。
一个嘴角微挑眼里却淡漠无比没有一丝温情,另一个,就更和她表面上的温柔娇怯毫无干系了。
或许,现在一个称呼这位少女为“他”了。
薛雪不明白,为什么走火入魔之后醒过来,不仅地方变了,连自己的身体都变了?
薛雪是天邈宫第二代宫主,自从十四岁开始掌管天邈宫起,他就开始实行了天邈宫对外扩张的政策。
在宫众眼中,他们的宫主不仅长相是数一数二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宫主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却是个杀伐果决,赏罚分明,处事不惊,能力出众的好领导。
可是这些宫众都不知道,身为神秘莫测的天邈宫宫主,薛雪这个在天邈宫虽然威信很高,看似生活的潇洒恣意,其实也是有很多烦恼的,很多辛酸的。
即使不是名门正派,但是身为一宫之主,还是有很多要注意的。比如他不能当众打呵欠伸懒腰,进退要合仪风度要绝佳,吃饭不能出声,不能狼吞虎咽,喝汤不能打嗝,即使被烫着了也不许龇牙咧嘴,睡觉时不能磨牙不能流口水,睡醒了不能顶着一头鸡窝而应该头发整齐柔顺,再不济也要一副美人初醒的慵懒模样……
除此之外,为了让宫众信服,薛雪还要永远保持冷静沉稳邪魅嚣张的风范,连发呆都要发出一副“其实我在思考人生思考未来”的高深莫测的鬼样子。
如此种种,硬是把一介生性活泼可爱粉嫩的未成年儿童憋成阴毒闷骚口是心非的少年一枚,人前睥睨万物,人后阴阳怪气,任性妄为。
可就算如此,他也算是一个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好宫主吧?
不仅要处理宫主的大小事务,还要时时刻刻记得不能荒废自己的武功。
薛雪修炼的是《怜花宝鉴》,据说是武林高手王怜花所着的武功心法,除了里面的功法外,还包括了下毒术,易容术,苗人放蛊术,波斯慑心术等,内容广泛。
外人皆传《怜花宝鉴》早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却不知薛雪的师傅兼养父,也是上一任的天邈宫宫主是唯一拥有《怜花宝鉴》全本的人,当他后来收养薛雪后,就传给了薛雪。
因为王怜花本来就是惊才绝艳,行为乖张而不乏可爱,是坏人中的君子,恶魔中的魔王式的传奇人物,所以他所着的武功功法自然也是变幻莫测,若是修习不当,极易走入歧途。
大抵那些武林高手在闭关或者修习功法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总免不了会出现一些变动。而薛雪……就算他想要跳出怪圈,也不小心的……
走火入魔了。
可是,就算是走火入魔了,他也早就做好了成为一个废人或者爆体而亡的后果了,怎么一睁眼就成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太诡异了吧?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最为了解,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内力,运气不通,筋骨软绵的身体……怎么也不像是自己的啊?
尤其是——薛雪抬眼望向压在自己身下的某人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映出的人像轮廓柔和,我见犹怜——这身体根本就是个女人的!
“雪儿表妹?”
正在脑海中快速想着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的薛雪被身下人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惊醒。
薛雪将眼睛从对方的脸上移开,这个男人,好像有些熟悉。
那人好像没发现薛雪的变化,只是道:“雪儿表妹是否还有些不适?需不需要叫大夫来看一看,要是留下什么淤血可就不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薛雪才感觉到脑仁有些隐隐作痛。下意识的伸手往痛处一摸:“嘶——”这个位置,撞到脑门了……难道是直挺挺的摔到地面上了?
不过想到自己好像还在对方怀里,薛雪借着额头的疼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含糊道:“多谢表哥关心,只是有些许疼痛,不碍事的。”
当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个身体和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什么。
听到薛雪娇软糯甜的声音,男子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然后淡淡道:“雪儿表妹还是注意的好,平日里走动也要不要让丫鬟离开,免得连身边没个伺候的人。”
见薛雪只是捂着额头不做声,男子以为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她大头朝下,四脚朝天的扑在地上的模样而羞窘,甩了甩衣袖:“你还是多注意着点儿,回头我让锄药送点儿药膏到听雪阁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到时候头上留疤可不好看。”
“多谢表哥关心,雪儿知道了。”柔柔弱弱的回答,那男子却不知在地上半坐着的,被衣袖挡住了脸的薛雪在听到他的话时,眼中闪过凶戾和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唔,修改完毕,差点儿把小受的属性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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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定情信物
因为薛雪是用手遮着脸的,所以那男子看不到薛雪的表情。
只不过当他看到薛雪还坐在地上不起身的时候,有些不愉地皱了皱眉:“刚才雪儿表妹可是摔坏了哪里,还能否起身?”
男女七岁不同席,况且他是知道这个表妹似乎对自己是有那么点儿意思的。可是他完全对她没有意思,不仅如此,难道来一次薛府,有时候看到她都觉得有些膈应得慌。
“没事,没事。”带着小兔子般的惊怯,薛雪扶着栏杆站了起来,正想说些什么支走对方,就听见远远的传来了女孩儿脆生生的嗓音。
“想必是丫鬟们寻过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一见到自己就羞涩幽怨,偏偏又还要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表妹。
“表哥慢走。”薛雪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也没想到要行礼。要不是他的手还在揉着额头附近的皮肤,好使淤血散开的话,他早就习惯性地挥挥袖子让对方退下了。
“二小姐!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可让春蕊好找。”随着声音响起,一个娇俏的少女从游廊那边跑来。
这是一个颇为可爱的少女,梳着丫鬟髻,身穿一件浅色的对襟罗裙,外面套了一件浅玫红色的小袄,怀里还抱着一件浅粉色的披风。
“亭子风大,您披上……呀!二小姐,您的额头怎么了?!”小丫鬟脆甜的声音突然拔尖,她一脸惊慌的看着薛雪额头上的青紫,在白皙柔嫩的皮肤上,这肿起来的一块尤为显眼。
“闭嘴,随我回去。”薛雪原本就为这些事情闹心,结果这小丫头还一惊一乍的,实在是让人心烦。
“……是,二小姐。”被薛雪突然的语气给惊吓到了,小丫鬟闭了嘴,但是那双眼睛却不停的看着薛雪的额头。
薛雪本不认识路,不过还好那小丫鬟因为担心,所以有意无意的比薛雪快上那么一点儿。瘦瘦小小的身上搭着披风,还要伸出手来扶着薛雪,生怕她家柔弱的小姐给摔着了。
两人顺利地回到了听雪阁。
看得出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颇为娴静的女子。最为显眼的,怕就是那一串蓬勃盛开的紫藤花,就像是一个个倒挂的铃铛似的,生机勃勃得喜人。
刚一进门,一个和春蕊打扮得差不多的小丫鬟就迎了上来:“春蕊姐,你怎么……哎,二小姐您回来了……”本来小丫鬟还看到薛雪额头上的青肿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薛雪一个眼神过去,小丫鬟立马安分了,只是接过春蕊手里的披风,小跑着去挂好。
“二小姐,您先忍着点儿,我马上让紫芸去叫大夫……”春蕊刚刚服侍到薛雪坐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叫什么大夫?就为这么点儿伤还不值当。”
薛雪又忍着痛准备去将中间的淤血也揉散了,却被春蕊一下子拉住了:“哎呀我的二小姐,您可不能就这么不管。老夫人吩咐了晚上的时候要去正厅去吃饭的,您这个样子可……”
春蕊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管薛雪不是原版的,可不能完全了解春蕊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管他猜想的,大概那个老夫人是难得的一次吃饭,所以就不能推辞。
而就他现在这张脸上的青紫,就这么大咧咧的过去不仅给自己招笑话,也是给老夫人没脸。
“可再好的药膏能够让我马上恢复吗?”薛雪看着不远处的铜镜,那镜子里印出来的少女容貌清丽,可惜就是额头上那铜钱大的青块让原本柔弱可怜的气质多了几分好笑。
“这……”春蕊有些急了。幸而现在紫芸端着一盆水进来了:“二小姐擦擦脸吧。”
能够磕到额头上,身上还有些许灰尘,想必是摔着了吧。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说出来。
紫芸拧干了帕子,用雪白的帕子一点点的擦洗薛雪的额头。春蕊突然眼睛一亮,急匆匆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盆冒着热水:“紫芸,你先帮二小姐敷一敷,我去拿几个鸡蛋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春蕊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找那些煮饭婆子的。
可是没办法,毕竟晚上要和老夫人一起用饭。
虽然紫芸伶俐,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得她亲自去。
唉,虽然她家小姐长得好又善良,可是太善良了,连那些奴才都要欺负上来——春蕊每次去一次,都要听到那几个烧火的婆子嘴碎明里暗里的挤兑自家二小姐,还给自己脸色看。一想到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天底下还找得到第二个比自家小姐更心善了的么?平时她们怠慢了上头要罚下来,哪次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二小姐去求情?可叹二小姐一副慈悲心肠,结果她们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春蕊尽可能的抓紧时间,背后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正走到听雪阁前面小院儿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圆脸小厮候在外面左看右看的。
“你在听雪阁外面干什么?”春蕊正想训这个在二小姐这儿探头探脑的小厮几句,就见那个有着圆圆娃娃脸的小厮脸上一喜:“这位姐姐,这是我家主子给雪儿小姐的药,你就带我拿进去罢。”
说罢,将一个握得有些温温的东西放到春蕊手里。哎,他家王爷也真是的,明知道那个雪儿二小姐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嘛,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呢?唔,不行了不行了,想到那个雪儿二小姐露出“我好感动好感动”的样子,他就接受不能了,还是先溜吧,反正他已经把东西带到了。
春蕊低头一看,是一个掌心大小的小瓷盒子,正想多问几句,抬头看时,却哪里再见得到刚才的小厮?
薛雪以前没少受过伤,因此对于一般的小伤的治疗方法还是颇有了解的。唯一觉得麻烦的就是这个女人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用热水帕子敷了这么久,也不过就让原先看向看起来有些肿的额头变小了一些。
他不太想要大夫来看。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似乎就是因为走火入魔而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进行了夺舍,可是自己对于这个“二小姐”一点儿了解都没有。到时候要是找来大夫瞧出了什么端倪就麻烦了。
“春蕊姐姐,你在想什么?”紫芸收到薛雪的吩咐去看一看春蕊怎么还没有回来,就见到春蕊带着些许疑惑的打帘子进来了,时不时的皱眉。
“刚才有一名小厮过来,送了一盒药膏,说是送给二小姐的。”春蕊现出自己手里的小瓷盒子,拧开,雪白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是那个便宜表哥?
“二小姐,要不要现在就用?”紫芸问道。
“等等,先换一身衣服罢。”薛雪有些洁癖,能够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是。”紫芸把药膏的盖子盖上,春蕊则是走过去将柜子打开:“二小姐您想换身怎么样的?”
“按平时来的就行了。”薛雪对于女子的衣服也不了解,只能含糊道。
不过,当薛雪见到春蕊拿过来的那套衣服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黑了——那个最上面的,最小的那个枚红色的绣花小布片……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子要穿的那个肚·兜?!
作者有话要说:锵——又修改了一章,果然小攻小受要早早见面培养JQ才行啊~
沙子尽量在明天补齐,今晚上突然发通知要开讨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呢,嘤,最近沙子都快要食言而肥了,嘤
特此说明:此为架空历史,有很多不符的,历史考究党请高抬贵手,嘤~
☆、传说中的位面系统
薛府的整体地图从上而下看就是个规矩的方形。
房子座北向南,大门在东南角,取紫气东来之意。
进门是影壁墙,然后垂花门,垂花门后两边是厢房,厢房后上台阶五级,是一平台。
平台边各种一颗树,再上三级台阶是上房,上房出前檐,高两层,前檐两边各有一小拱形门,右边的就是东厢房,左边穿过长长的游廊就是西厢房。
一般东厢房都是拿来招待客人的。
当那个给薛雪送药的小厮仿佛回到傅君浩身边表示任务完成的时候,他家王爷正和薛家老爷相谈甚欢。
薛家还是有些来头的,现在薛府当家的薛致敏的父亲薛承恩是年少状元。因年少有为,又颇得先皇青眼,后官居户部侍郎。
意气风发的薛承恩自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红人,后来当他娶了太子太傅的千金时,更是水涨船高,地位攀升。
薛承恩和太子太傅千金何婉盈婚后相敬如宾,很快就育有一子一女。
其子薛致敏任工部郎中;其女薛佳知书达理,端庄美丽,后嫁给先皇第八子傅明廷,生育一子傅君浩。
所以说,这薛家还是沾点儿皇亲的。虽然现在老一辈的只剩下老夫人何婉盈。可老夫人何婉盈是先皇御封正四品诰命夫人,来头还是不小的。
后来傅明廷死后,傅君浩就由原来的世子成为了王爷,何婉盈自然也是他血缘上的外婆。
当然,身为一名王爷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到官员家串门的。
但薛府老夫人寿辰将近,身为外孙,无论如何也应该来恭贺一番。
而恰逢傅君浩和薛老爷有些事情需要商议,所以就暂住到薛府了,反正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用不着忌讳什么。
就是是皇室贵胄,也是需要联络感情的嘛。
等到只剩下傅君浩的时候,锄药小厮才上来凑趣:“王爷,您吩咐的药膏已经给雪儿二小姐送过去了。”
“哦?这么快?”傅君浩用杯盖撇撇茶末,缓缓的喝了一口。
“嘿嘿,您知道,雪儿二小姐住的听雪阁可是闺房!闺房,嘿嘿,我们这些小厮哪儿能随随便便进去呀。”
他最怕的,还是那个雪儿二小姐拉着他说“一千个感动,一万个感动”,要是她误以为自家王爷对她有意思,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要是王爷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雪儿二小姐认为他们“两情相悦”的话,一发怒扣自己月钱,他可没地儿哭去。
“哼。”
见傅君浩并没有要斥责他的意思,锄药立马原地复活:“不过呀,王爷,您真的对那个雪儿二小姐没意思的话,那干嘛还送药膏给她呀?”
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是除了她看到自家王爷那种脉脉含情又委屈又幽怨的时候,这个雪儿二小姐还是挺温柔雅致的,虽然比起冰儿大小姐的大家闺秀,她更像个小家碧玉。
唔,他绝对不承认他是八卦了,他可是关心自家主子的好小厮,到时候免得那什么花儿雪儿什么的粘在自家王爷身上嘛。
嘿嘿嘿,要是到时候王府里多了什么雪花儿,锄药表示他这小身板也好准备准备伺候啊。
“……”傅君浩似笑非笑的乜斜了锄药一眼。
锄药讪讪的摸摸鼻子,乖乖的退到一边——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不去理会锄药,傅君浩看着浅黄澄透的茶水,透过那袅袅升起的雾气,想起了那双眼睛。
明明还是那个娇弱可人的面容,为什么那双温软如水的眼睛中居然会出现一闪而过的杀意和冰冷?
傅君浩并不是第一次从别人眼中看到这个东西,可是为什么那只是从薛雪眼中匆匆而过,快的几乎以为是错觉的神情会觉得似曾相识?
但翻遍记忆,傅君浩也不记得哪个人用这种会让他觉得有些触动的眼神看过他。
不过傅君浩知道,在看到薛雪那双对自己总是含羞带怯的双眼中出现的冰冷的时候,的确是觉得十分的碍眼的。所以他才会想到送药膏去,他想知道,到底哪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薛雪。
可是,锄药这小子居然偷懒。
罢了,反正晚上还有一宴,到时候再慢慢试探也不迟。
从一个人的穿着也可以大致推出这个人的性格。这个叫做“薛雪”的二小姐的衣橱里除了桃粉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就是藕荷色织锦的长裙再不就是长及曳地的水蓝色纱裙等等。
这些颜色虽然看上去很是粉嫩清新,但是在薛雪看来,这个身体配上这样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泪包。
薛雪虽然并不太会穿女子的衣裙,但是他以自己只是外面的衣服脏了而拒绝换肚兜——下面空荡荡的感觉已经让他觉得别扭的慌了,所以他现在还不想面对自己胸前的那两坨软肉。
“对了,二小姐,您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怎么样了?”后天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到时候要是耽搁了让老夫人不喜可就麻烦了。
“寿礼?!”薛雪是真的吃了一惊,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不知道什么寿礼,更别提什么准备……
“叮——“寿礼”事件激活系统。欢迎《怜花宝鉴》第三代传人,天邈宫宫主薛雪光临位面交易系统,我是系统007,建议称呼本系统的昵称——‘Mr.邦德’。”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鬼魅声音响起,那毫无感情平静无波的嗓音让薛雪惊了一下,他看了一下春蕊和紫芸,但是她们两个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一样,一个在擦药,一个在身后给自己梳理头发。
沉默了一会儿,薛雪试着在脑海中想:“还要藏头露尾,如此故弄玄虚,何等鼠辈?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怜花宝鉴》第三代传人,天邈宫宫主薛雪听力发生障碍,建议交易购买‘耳聪丹’并尽快服用。”
系统的话音刚落,薛雪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个笑容,嘴角却是细微的抽了一下。
“二小姐,您不喜欢这个发簪吗?”奇怪了,这个蝴蝶流苏簪曲形蝴蝶簪是二小姐平时最喜欢戴的,以前每次沈王爷来的时候都要戴这个的。
“换个亮点儿的,唔,那个就好。”薛雪随便的指了个颜色对比毕竟强烈,看起来更加夺目的一个。
等两人又开始忙活开来,薛雪回忆了刚才那句话,终于抓住了重点:“系统007,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怜花宝鉴》第三代传人,天邈宫宫主薛雪所询问问题涉及到隐秘,不具有访问权限。另,建议称呼本系统的昵称——‘Mr.邦德’。”
薛雪眨了一下眼睛:“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加那么长的形容词吗?”迷死他绑得……还是邦德?那是什么东西?
“《怜花宝鉴》第三代传人,天邈宫宫主薛雪申请成为交易者,是否确认?另,建议称呼本系统的昵称——‘Mr.邦德’。”那个声音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但是薛雪却感觉他好像从中听出了一点儿咬牙切齿和……委屈?
这怎么扯上什么申请了?薛雪思考了一会儿,他讨厌这种语焉不详又无法掌控的情况,但是敌暗我明,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暗自皱了一下眉,在对方再次询问的时候,薛雪回答了一个“是”字。
大约,也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吧?
“《怜花宝鉴》第三代传人,天邈宫宫主薛雪确定更改资料为交易者薛雪,请问交易者薛雪是否马上接收位面普及资料传送?另,建议称呼本系统的昵称——‘Mr.邦德’!”
薛雪的眉毛挑了一下:“接收,邦德。”
“叮——系统现在愉悦指数达到百分之八十,奖励交易者薛雪交易币10,现在开始进行基本资料传送。”
话音刚落,薛雪就感觉脑袋里好像被塞了一大团东西进来,并且那一大团东西还不停的变多,薛雪觉得,刚刚擦了药膏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看到了大家的留言,沙子好感动~
这个是架空的,所以很多东西是混合的,沙子尽可能的会把找得到的资料贴下来让各位有迹可循的……不过,历史考据党就请温油的……
这是架空的朝代——因为沙子怕把历史写坏,嗯嗯,不过尽可能的不会胡编乱造的~
总之,请不要大意的包养我吧!
此文是耽美啊耽美,绝对不可能出现BG倾向的!
☆、传说中的系统任务
五六月的时候,百合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
不过因为帝京偏向于北方,所以就算是家里养着的百合也不过刚刚在碧绿的枝干上冒出点儿细长呈椭圆形的花苞。
虽然小,但是长势却十分喜人,叶子碧绿通透,花瓣含苞待放,莹白似雪,从那还未展开的花瓣口散发出脉脉清香。
“莲心姨娘,沈王爷在风荷亭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后来二小姐也和一个小丫鬟离开了。不过据奴婢看,二小姐离开的时候似乎极为伤心,那手一直遮着脸呢!”
暖秋苑里,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同一个坐在上位的,妖艳美丽的女子报告着,就担心这莲心姨娘一个不高兴,她就得被杯子砸。
暖秋苑里伺候的人都知道,这个有着“莲心”之名,又妖艳惑人的姨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无论是被她整治过还是没被整治过的,都说是因为她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在花楼里打滚的。即使是当初的头牌,也是比不过有教养的,在市井里摸爬滚打那儿能心慈手软呢?
再加上这莲心姨娘是当初薛老爷一个上司拍下给他的,而薛老爷也一直以为她就像她的名字“莲心”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容貌惑人性子又如莲花般高洁。
而莲心平时又滴水不漏的,薛老爷也不太管后院儿的事,反正一直到现在,虽然薛老爷娶了第五房小妾,依然对这个莲心宠爱有加。
莲心姨娘斜靠在桌旁,用染着蔻丹的指甲在自己怀里的小狗儿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听到小丫鬟的话,她也只是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说了句“不成器的东西”便不再开口。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这个小丫鬟还是二小姐。
那小丫鬟没她的吩咐也不敢起身,只得继续跪着,丝毫不敢动弹。
“罢了,你先退下去吧,看得我烦心。”莲心姨娘拿起一块晶莹半透明的藕粉桂花糖糕就往怀里的狗儿嘴里送。
薛雪打扮完毕,薛雪看着铜镜中眉清目秀,别有一股楚楚动人风姿的少女,有些不适宜的抿了抿唇。
“二小姐这么打扮真漂亮,和大小姐都差不了多少呢!”紫芸快嘴快舌,有些欣喜的说道。
薛雪看了看镜子里的少女,额头前面的刘海儿恰好把之前的青肿给掩盖了——这样就算是那个红肿消退不了,也无伤大雅。
“小姐,您可不能碰,要是抓伤了可就麻烦了。”春蕊见薛雪不自觉的伸出手碰触刘海儿,连忙道。
“那药膏不是管用吗?”薛雪习惯了这么多年的无刘海儿发型,现在突然看着额头上的那一簇头发,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配这个身体刚好。
说道药膏,薛雪又想到那个亭子中的男子的言行举止,结合这个身体之前可能会和他孤男寡女的呆在凉亭,内心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该不会,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对那个所谓的表哥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好感吧?
这么一想的时候,薛雪突然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还要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做出含情脉脉,我见犹怜的样子……
啊,对,还得要符合这个身体原主人那种性子……
想到这里,薛雪就一阵无名火起。
春蕊尚不知道薛雪内心的想法,笑道:“二小姐,可要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晚上虽然因为老夫人要大家一起聚到一起吃个饭而开饭时间早些,可也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啊。
更何况——春蕊偷偷看了看薛雪额头上——也可以转移转移二小姐的心思。她可知道,二小姐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
薛雪正在消化脑海中的常识,此时被春蕊打断,有些不悦,但依然不动神色:“你看着办……对了,等会儿再送过来,我去躺一会儿。”
春蕊和紫芸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服侍着薛雪躺下,轻手轻脚地拿了东西,掩上门退了出去。
“春蕊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二小姐……有些奇怪呀?”紫芸并没有服侍薛雪多长时间,加上年纪比较小,性子也较为活泼,有些话就忍不太住。
春蕊啐了她一句:“小妮子你说什么呢,二小姐好好的,下次再听见你说这种话小心我可不饶你。”
她知道二小姐是有些耳根子软,平时也对下人的一些行为没有管教好,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可以在二小姐后面嚼舌头。她是三姨娘留下来照顾二小姐的,二小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就不能漏掉。
到时候怠慢了二小姐不说,要是让其他房里的人逮着话柄编排起听雪阁,那谁脸上都没光。
“是,好姐姐,紫芸下次不敢了。”吐了吐舌头,知道春蕊也只是说说而已,紫芸也顺势赔了罪。
“我去准备一些吃食,等小姐醒来用,你就在这儿守着。”见紫芸的样子,春蕊也不多说什么,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因为这个身为完全没有武功,外面春蕊和紫芸的声音压得又小,所以隔着门的薛雪完全听不见她们再说什么。
不过,就算他听见了,估计现在也没工夫搭理。
“叮——交易者薛雪自动开启薛府庶女宅斗模式,任务一:在老夫人寿宴上表现良好,并获得老夫人欢心。接受并圆满完成将获得交易币100,等级升级一次,并有资格开启下一任务。请问交易者薛雪是否确认接受?”
躺在床上的薛雪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确认接受。”
007已经说过,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就是等级。也就是说,想要脱离现在这个原本应该成为死尸的少女身体,并不是他想一想然后等着时间流逝就可以的。
而且,薛雪还打算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时候,自己那个身体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当然更不能有走火入魔之类的了。
这么看来,除了不断的接受任务,并且锻炼升级之外,似乎别无他法了。
他不是没想过就此离开,抛弃这个身份。可是他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过弱小,身上半点内力也无,整个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
薛雪能够把天邈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且稳步而快速的发展,自然不是只会使性子的人,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忍下来。
韩信连□之辱都忍了,自己不过是假装对一个男人表现点儿好感。不过看那个“表哥”的语气,似乎自己猜测的小儿女之情只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单相思。
唔,或许自己猜错方向了,这两人只是单纯的表兄妹的关系呢?
在努力想办法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同时,享受比较安逸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不是?
薛雪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事情想了个透彻,然后柔软了身子,舒舒服服地闭眼休息,等会儿醒来吃点儿东西,再去想想那什么寿礼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攻又出来了一次,虽然是在别人口头上溜一圈儿打酱油……
呃,话说宅斗神马的伤不起啊伤不起,小攻会不定期的出来打酱油,然后,马上就要第一次JQ爆发了……我要好好想想(╯▽╰)
某王爷:想?!想毛想?!没看到我家亲爱的已经准备把本王干掉了吗?!
撒花,鼓掌,猫成为本文第一个小萌物,获得宫主大人虎摸一个【某王爷杀气腾腾的看着——
☆、传说中的阴魂不散
薛雪起来的时候,原本是打算要想想寿礼的事情的,结果紫芸一边服侍他起床,一边道:“刚才老夫人跟前儿的吉祥姐姐来说了,因为见着天气好,又想着新栽种的荷花今年都开了,所以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儿。您看……”
薛雪将外衫穿上:“在哪里?”
“就是风荷亭。”紫芸刚说完,就见自家二小姐变了脸色,还以为是得罪了什么,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今儿早上一回来,就有一种变了个人似的感觉。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但是看和二小姐相处时间最久的春蕊都没说什么,她也不敢乱想什么。
或许,是因为今天二小姐在什么地方受了什么人的委屈,所以才……
“二小姐您起来了。”紫芸的胡思乱想被春蕊的声音打断。春蕊提着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一小碟共四个两指宽的小包子,小半碗香醋,几片切好的熏肉薄片和一小碟香椿。
薛雪虽然不动神色,但是额角已经有些跳动了——这个薛雪是吃猫食儿吗?这要放在平时,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就在紫芸叫他之前,薛雪已经用他所有的交易币换了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当他躺在床上浏览那些记忆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拖出来一掌毙了了事。
这个身体也叫做“薛雪”,是薛府二小姐。
父亲是薛府老爷薛致敏,母亲则是三姨娘周雨柔。
周雨柔是湘沙某地一个教书的私塾先生的女儿,家里有个书院,生活还算是不错。
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有一个教书育人的爹,周雨柔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
只不过,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典雅,优美动人的少女的命运,在遇到薛老爷……当时还是薛公子的薛致敏之后改变了。
具体情况,薛雪无从得知,但是估计又是那种典型的才子佳人互相钦慕然后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反正,等到那个薛公子因为家里父亲病重而痛快地抽身离开之后,并不知道那个周雨柔的肚子里已经留下了他的种子。
当然,这些都是原主听她那个后来被接进来当三姨娘的娘说的“美好的回忆”,反正从这个身体的原主来看,她这个“爱的结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受宠。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薛老爷的正室太过强悍,而且生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冠盖满京华,有咏絮之才的嫡女。
最重要的,是之后正室后来又生了个小儿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子。而周雨柔自从进了薛府,捞到了一个“三姨娘”的头衔之外,平日里也只会写写诗,谈谈琴。
原本薛老爷爱她的聪慧伶俐,善解人意,可是这么个本应该如名字一样如水温柔的女子却是一个如水的泪包。
一个男人的爱,是很容易消磨在一个女人的眼泪里的。
哪怕她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更何况对于薛致敏来说,周雨柔更像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一段露水姻缘之后本来想要重温旧梦的,结果每次来都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睛——他是来找温柔的仙子,不是来找哀怨的女鬼的。
更何况,比起周雨柔的自怜自艾,正室的宽容大度,二房的玲珑剔透,四房的妩媚多情,薛老爷哪里还有心思来管这不知道是白玫瑰还是白饭粒的周雨柔?
而不懂得豪门后院生存法则的周雨柔也成为众人围攻的靶子,尤其以正室为甚。
没办法,算起薛老爷遇上周雨柔,在湘沙风流快活的时候,正室却在挣扎着生嫡长女薛冰。而后正室坐月子的时候,薛老爷还在陪着周雨柔谈诗论词顺便谈情说爱。
而这个二小姐的处境,在十岁的时候周雨柔忧思而死之后更是难堪。
至于这个薛雪和那个表哥之间的事情,只是十一岁被挤兑的薛雪小萝莉在院子某一角哭泣,正好遇上了原本想要抄近路的表哥。
那个时候薛雪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但是那个表哥很不耐烦她挡在自己前面“嘤嘤嘤嘤嘤”,可是她又恰好挡在自己面前,没办法,只好递出一方帕子让她擦一擦。
哭得眼睛红肿的小萝莉抬头一看,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于是脸红了,心跳了,以娇羞的方式接过帕子,然后扭捏了一下子就怕掉了。
回忆道这里,薛雪突然很是无语——如果他没有看错记忆的话,那方帕子上还有些许油渍,料子也不是很好……该不会是从那个表哥旁边的贪吃后擦了嘴的小厮那里随便拿过来的吧?
“小姐,二小姐……这些不和您的口味吗?”紫芸见薛雪盯着包子突然脸色露出一副有些厌恶的表情,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
“二小姐,这个可不是面团子做的包子,而是用豆腐做皮,里面更是用金针、木耳、青菜、香菇、鸡肉、虾仁,加上油、盐、姜丝、糖、麻油蒸成的,您尝一尝,一定合您胃口。”
春蕊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个包子沾了点儿香醋放到薛雪面前玉白的碟子里。
“既然春蕊这么说了,那我一定要尝一尝。”薛雪敛眉笑着,极尽优雅的咬了一小口包子,“果然不错。”眉眼弯弯,眸光点点,掩住了眼底的凌厉凶狠。
管这个原主和那个所谓的表哥是怎样的一见倾情,二见倾心,只要有他在这儿一天,这事儿就没得谈!
薛府的阶级制度算是比较严的。让薛雪觉得可以接受的是,因为“自己”是流着薛家的血,所以这样的聚会,他是有资格坐下,而那些小妾却只能站在一旁服侍。
要知道,老夫人发了话,这是家宴。
既然是家宴,那么那些小妾是没资格坐下来的。小妾是什么?小妾就是下人,是奴婢。
所谓的妻妾,妻妾,妻和妾实质上是一种主仆关系。妻坐下时,妾只能站着。
至于妾和丈夫其他女人所生子女之间基本可以认为是没有任何关系,两者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
即使是妾和自己所生子女的关系,也只是血缘上存在母子关系,而不是宗法认可的母子关系,任何子女不论是否妾所生都与妾没有宗法意义上的母子关系。
自然,就连薛雪等庶子庶女都可以坐下了,那些小妾还是得规规矩矩地站着伺候。
薛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虽然他的心情自从早上睁眼开始就没有好过,但是却并不是主要原因。
其实也和主位上笑得慈祥的老太太和上首坐着的冰冷高洁的姐姐没有关系。
而是他侧上位对着的,黑发黑眼,英俊淡漠摆着一张冷静自持面瘫脸的某表哥。
其实,并不是薛雪真的想要注意他。
但是当薛雪见到那个表哥的时候,从心底蔓延的,突如其来的心痛和酸涩以及淡淡晕开的一波波的甜蜜将薛雪的思维打了个乱七八糟。
尤其是当薛雪对上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黑瞳的时候,那“怦怦怦”的心脏声让他的手指紧紧掐住掌心,紧接着的却是漫无边际的愤怒狠戾——刚才涌现的那些情绪,酸涩,羞怯,隐忍,甜蜜,都不是他的!
是原主,这个身体的本能记忆在影响着他,那个女人……还在这个身体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嘤,乃们木留言,沙子木动力哒,乃们忍心看我卡文憋死么,嘤嘤嘤嘤嘤……
最近在纠结人设问题……
求包养,求扑倒~
明天六节重口味课程,嘤,求动力(打滚卖萌?!中——)
宫主大人现在的认识还不够,只能虐虐他让他知道今日不同往时,咳咳……我要想想(=.=其实我一直是亲爹啊亲爹!)
☆、传说中的眉眼传情
因为有沈王爷的到来,所以即使是家宴,规格也比平时要好上几番。
看着满桌子的珍馐海味,薛雪却想到要是让自己宫里的柳思寒见到了,估计要一个个的全部罚款的吧。
毕竟负责财源和平常开销这方面,是要注意得多。
幸而这原来的薛雪虽然有地位,但是在其他人心中并没有多重要,所以薛雪只是自己静静吃着眼前的几盘菜,耳朵却竖起了仔仔细细地听其他人的对话。
那个满头银发的就是老夫人了吧,那么和她说话的那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就是这个身体的的姐姐,嫡长女薛冰。
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穿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就是长子薛绍远了吧?唔,他的母亲是二姨娘,听说是一开始就服侍在薛老爷身边的丫头,后来因为生他之后血崩而死。
当时因为薛老爷和新婚妻子浓情蜜意的,就将这个长子养在了正室名下。
不过薛雪并不知道这个正室夫人带他如何,他只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妻对任何一个小妾和小妾的孩子都有着深深的忌惮与厌恶,哪怕这个小妾是她亲手送上去的,孩子是养在她名下的。
这可以无关于情爱,而是关乎地位。对于妻来说,妻子的作用某种程度是维护家族与家族姻亲的纽带,妻子地位的动摇往往是会影响家族外部势利的消长。
所以无论如何,想必这个薛绍远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而另一边,虽然长得玉雪可爱,但眉宇间隐隐有戾色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怕就是这个府上的嫡子,薛冰的亲弟弟薛绍杰了。
“雪儿表妹?”一个声音叫了声薛雪,将薛雪从思考中回神。
抬眼,正对上傅君浩似乎隐隐有笑意的眼睛,薛雪红了脸(憋气憋的),微启红唇,声音又软又娇:“不知表哥有何事?”
“只是瞧着雪儿表妹似乎并没有吃多少,还以为雪儿表妹身体不适呢。”
一时间,几乎桌子上的人或正在说话的,或正在吃饭的都把目光投向了一只闷不吭声安静吃饭的薛雪。
被这么多人看着,就是神经再粗都能够感觉得到,更何况是暗中一直在仔细观察情况的薛雪呢?
薛雪脸色立马红晕又深了一层,两只很漂亮的杏眼有盈盈的泪光闪动,一副“我好感动好感动”的样子:“不不不,表哥,我,我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
说完,薛雪又羞涩地一笑,那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仿佛下一刻泪珠就会滚动下来,让别人知道什么叫做“梨花带雨”。
傅君浩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然后语气突然淡了下来:“那就好。”说完,也没管薛雪的反应,去和薛老爷说话了。
而正室夫人何书怡在看了看薛雪脸上出现了幽怨的神情,又低头闷不吭声的吃饭,内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大概平时都知道薛雪是这个调调,所以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转移了,因此也没人看见,“幽怨又失落”的薛雪嘴角那一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冷冽笑意。
薛雪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沈王爷表哥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表示对自己的“关心”,但是对于这个沈王爷他的兴趣也不小。
当今皇帝的表弟,又是手握兵权,兼管吏部,是薛府的“皇亲”……唔,最重要的,还是原来的薛雪心中的天神吧。
不过现在薛雪可不是像原来的薛雪那样觉得他玉树临风,无人能及,一颗芳心死死地挂在这棵很可能是歪脖子的树上。
作为一个拥有劳资天下第三,没有天下第二,天下第一已经进了棺材的想法的薛雪,他可完全看不惯傅君浩那种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其实,薛雪打死也不会承认,看着对方那阳刚英武,棱角分明的脸,从小到大都被错认过女孩子的他羡慕嫉妒恨了。
傅君浩怀疑过薛雪的身份,他清楚的记得早上风荷亭的时候,薛雪摔倒前后的不同,那就像突然换了魂似的。
可是,他除了在薛雪眼中看过一闪而过的杀戾之意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什么的不同。
傅君浩曾经想过是不是有间谍扮作薛雪的样子进入了薛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本来不简单的事情弄的更复杂的。
不过,这水就是要越搅越混才方便办事。
“你是说,薛雪脚步虚浮,并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步子?”此时夜幕低垂,房间里只有傅君浩和锄药两个人。
“没错,王爷,属下后来还暗中跟踪雪儿二小姐到了听雪阁,自始自终她都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可以说身上没有半分内力。”此时的锄药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皮笑脸,娃娃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一般说来,就像派来的细作,也不可能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看起来毫无用处的那个样子吧?
“你忘记有句话叫做‘扮猪吃老虎’了?”傅君浩在锄药脑袋上弹了一下,语气里却饱含兴味。
锄药“唉哟”一声,有些夸张的捂住额头,内心哀叹:难道王府里真的要多个什么雪花儿?
在傅君浩想着薛雪的时候,薛雪也是在想着傅君浩。
只不过薛雪并不是小女儿情思,而是觉得傅君浩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算计什么似的,让他很有些不舒服。
这世界上,能够明目张胆地对自己露出算计眼神的人都已经不再是上了。再加上薛雪到现在还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若不是想到接下来或许有可能会利用到那个王爷表哥,薛雪早就想些招去教训教训他了。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不行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脑子不行了。
很快,春蕊就找出来一个雕刻精美的匣子,上面还专门用一把小锁锁住了。
春蕊在薛雪的示意下将匣子打开,一个华美的红色绸布缓缓展开。
正中央是一个五彩的大大的“寿”字,其中一勾一撇,一横一竖中都布满了各不相同的寿字,仔细数来,一共整整一百个。
“呀,是百寿图呢!二小姐您绣得真好!”紫芸毫不掩饰地赞美道。虽然百寿图较为流行,但是大多数手上用毛笔在纸上写出来的,而这个却是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
而且仔细看,每一个小小的“寿”字也是用不同的丝线,而且看起来虽然五彩缤纷,但是却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每一个字都是用直绣、盘针、套针、擞和针、散错针、编绣、施针、等等单一或者结合出来的,使得每一个字都是形态不同,可谓是匠心独运。
薛雪在为用不着再麻烦想寿礼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感叹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对那个老太太的心,是有的。
“我只是想一想有没有需要增加的地方,你们说,还要不要加点儿什么?”
薛雪不可能就这么拿出来之后又什么都不做就让她们放回去,自然是要说几句话的。
“我觉得二小姐您做的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春蕊姐姐你觉得呢?”这副刺绣的百寿图展开足够做一个屏风了,看起来又漂亮又大气,想必二小姐一定花了好几个月才完成的。
“是啊,二小姐您的这份心一定会让老夫人感动的。”春蕊怕自家二小姐今晚上熬夜,连忙说道。
好不容易沈王爷今天好像对二小姐有些好感了,一定要让二小姐精精神神的。
我可不要她的感动,只要我的等级能够升就好了。
薛雪内心想着,又□蕊把东西叠好放回去。
“对了,二小姐,现在沐浴吗?”紫芸的一句话让薛雪刚刚放松了的心情又提起来了。
沐浴……?脱光?!
作者有话要说:嘤,乃们都不爱我了……都不留言,打滚~
本来还打算给乃们点福利的(委屈状),但是乃们一个个吃完了抹嘴就走的坏银(被蹂躏状),乃们全变成宫主大人失败后处理被@¥……*……&Q!
呼——被某人俯身的我圆满了。
啊,对了,因为沙子的课程问题,每日更新时间定为下午三点。
这段时期事情很多啊,要考会从还有六级,所以亲们会理解沙子的吧?么么哒~
☆、传说中的姨娘旧事
宫主闭关,这在天邈宫算得上是头等大事。再加上薛雪为了不受外界打扰,选择的是天邈山顶一个幽静的寒冰洞穴,里面的简单用具都已经布置齐全。
早在闭关之前,薛雪就让自己的左护法帮忙处理宫中事物,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他这个宫主也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发现不了,最大的原因就在薛雪要闭关修炼的武功上。
薛雪修习的是《怜花宝鉴》,据说是武林高手王怜花所着的武功心法,除了里面的功法外,还包括了下毒术,易容术,苗人放蛊术,波斯慑心术等,内容广泛。
外人皆传《怜花宝鉴》早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却不知薛雪的师傅兼养父,也是上一任的天邈宫宫主是唯一拥有《怜花宝鉴》全本的人,当他后来收养薛雪后,就传给了薛雪。
因为王怜花本来就是惊才绝艳,行为乖张而不乏可爱,是坏人中的君子,恶魔中的魔王式的传奇人物,所以他所着的武功功法自然也是变幻莫测,若是修习不当,极易走入歧途。
因此,就连平时负责宫主一日三餐的人都不敢进来,只得将热乎乎的食物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如果宫主恰好没有练功就可以吃一些填填肚子——洞外有个专门的迷阵森林,里面养了许多的野兽。
因此,就算薛雪吃不完也没关系,到时候有野兽帮忙分食——当然,那些宫众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收食盒的时候会打扰宫主练功。
所以薛雪就算是走火入魔,练功出了问题,宫众估计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现这一状况。
五月份的夜晚是十分安静的。
即使是偶然有虫子的鸣叫,也是窸窸窣窣的,不吵人,反而衬得夜晚更加静谧宁远。
薛雪以为自己经过了刚才的“沐浴事件”之后会心潮难平,久久不能入睡,但是没想到躺在熏了香的被子里,居然很快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薛雪还以为是自己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大,而感觉很累才这么快睡着的。可是没想到……
“叮——交易者薛雪请注意: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发布一个强制小任务——每一个主子身后都有或优秀或忠犬或吃里扒外的手下。宅斗第一步,让小丫鬟为你所用。若不能完成,交易者薛雪将自动进入失败交易处理状态。”
唉……唉?!
没说过要是任务失败了会被进入失败交易处理状态啊?
“‘失败交易处理状态’是什么意思?”薛雪皱眉,语气里已经带了几丝危险。他讨厌被束缚的感觉……这种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指派任务的感觉实在是让自己容易滋生阴暗的情绪。
“叮——失败交易处理状态即是指交易者永久性失去交易的资格,并且会被自动转移成为位面交易商品。”
不知道是不是薛雪的错觉,他好像从那个007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怜悯和幸灾乐祸?
“成为商品?”薛雪皱眉,声音却万分平淡,“若成为商品又如何?”
“位面交易的宗旨是‘没有想不到,只有买不到’。位面中存在许多缺少各种身体的交易者,为了进行星际旅行或者与本土融合,‘身体商品’是十分受欢迎的。”
所以说,自己到时候会被像奴隶一样被卖出去……不,或许情况更加糟糕。
可是,007所说的“身体”到底是他现在这个身体还是他的元身?
薛雪想要再询问一下,却发现说出去的话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回应了。
第二天早上,薛雪一早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那粉色的床罩以及那一串用来当做帘饰的红豆。
红豆,相思……相思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房里能明晃晃的放这些东西吗?
薛雪起身,一把将红豆串扯下,随手一下扔到了某个旮旯里——难不成还留着误会她春心荡漾了?
梳洗完毕,又用了早点,紫芸一边给薛雪梳头,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早上发生的新鲜事。以前的薛雪从来没有因此责备过她,所以她已经养成习惯了。
薛雪虽然觉得她有些吵,但是看在能够从紫芸那零零碎碎的话中得到一些信息,便也忍耐了下来——毕竟要是询问系统的话,自己可是一个交易币也没有了。
“你是说,那个蓉姨娘今天回来?”
“是呀,”紫芸灵巧的将手里的头发一挽一束,再用几个小小的珠钗卡住,“自从进了薛家的门,蓉姨娘每个月都要回娘家。按理说蓉姨娘那个身份……啊。”
紫芸虽然有些嘴碎,但是却并不是没有规矩,当下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赶紧闭了嘴。
这些其实也是她们小丫鬟们拼拼凑凑出来的,毕竟背后说人是非怎么也不好。
“这儿又没有旁人,你就当给我解闷儿好了,出了事儿我给你担着。”薛雪露出一个温柔包容的笑,眼含鼓励。
“多谢二小姐,”有了薛雪的保证,紫芸有些夸张得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起来,只不过声音压下了不小。
而原本梳妆打扮的时机就被不知不觉地延长了,等到在外面春蕊在喊紫芸出去帮忙的时候,紫芸才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薛雪顺势赏了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小丫头喜滋滋的喝了,然后退下行礼出去。
蓉姨娘是薛老爷的小妾,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比薛雪大上几岁。
虽然说薛老爷是老牛吃嫩草,可是这却是这棵嫩草自动送上去吃的。
十八岁的蓉姨娘原名柳蓉蓉,是薛老爷的朋友柳启的第七个女儿。家在秦州的刘启有着上百亩地,在秦州开了几处油坊,还做些船运生意。
说起来,在当地,他也算是一个大户。
柳启比薛老爷要小上七八岁,但是在很早以前他们就成为至交了。
在薛老爷的二姨娘刚死去的时候,他曾拐弯抹角地想把大女儿送给薛老爷,但是那个时候薛老爷迷上了周雨柔。
周雨柔不知道薛老爷的情况,但是她心中想的一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之类的。所以有了周雨柔的深情不移,还是薛公子的薛老爷那个时候又宠着她,自然就婉言谢绝了。
这反而成了柳启的一桩心事,他觉得像是薛老爷这样的人,有这么大的家业又有这么大的权势,仅仅成为朋友是不够的,必须成为亲戚才对柳家的发展有利。
他曾经想过把七女儿柳蓉蓉嫁给薛老爷的大儿子薛绍远,那样的话,他在辈分上也就和薛老爷平辈了。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薛绍远虽然是长子,但是作为一个庶子被薛老爷的夫人薛何氏拿捏得太紧了。到时候要是薛绍远被分家出去,花的还是柳蓉蓉的嫁妆,是他柳家的钱。
于是柳启就把念头打消了。
他想着,还是把柳蓉蓉嫁给薛致敏,尽管年岁差别大了点儿,但是只要柳蓉蓉能给薛老爷生下个儿子,然后薛少杰再出点儿什么“意外”,那么薛家所有的财产就是大半儿都是柳蓉蓉的了。
要知道,薛老爷的其他几个小妾,要么没孩子,要么就是女儿,哪儿有儿子有优势呢?
而怎么才能让薛老爷接受柳蓉蓉呢?
柳启想了好多办法都不稳妥,结果这个时候周雨柔,已经成雨柔姨娘“送”来了好消息——周雨柔死了。
甭管怎么死的,反正对于柳启是天大的好消息。至于薛老爷对柳蓉蓉的态度?
柳启相信,就他七女儿的姿容气度,绝对能够让把薛老爷迷得团团转——人啊,是越老越爱俏的!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哈,终于恢复日更了,改动了一些情节,希望亲们多提提意见啊!
沙子平时就是个宅,不会斗啊!
小白写宅斗肯定有很多考虑不周而且惹人发笑的地方,大大们不要大意的给沙子提出来吧么么哒~
其实,此文的真正属性是披着宅斗皮的耽美,咳咳,重点在后面的OVO
☆、传说中的夫夫再遇
在薛家,无论是正房还是小妾,无论的嫡子嫡女还是庶子庶女,都要早早的起来去给老夫人何婉盈请安。
薛雪并没有在大户人家生活过,不过这些东西还是了解的。原本薛雪因为这个身体是个庶女,地位并不高。但是从他在春蕊和紫芸嘴里套出的信息来看,情况似乎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在薛家,未出嫁的女儿都是娇客。是以她虽然顶着庶女二小姐的身份,但是平时并没受什么亏待。
在薛雪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原先的个性是非常不可取的。例如她亲近蓉姨娘而疏远莲心姨娘,就是因为蓉姨娘和她年纪相仿,有更多的话题。
而且蓉姨娘和她死去的娘是一个类型——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安静时温柔典雅,说话的时候又带点粉腻酥融娇软欲滴的味道。
于是,以前那个薛雪就认为这个蓉姨娘是她死去的娘在父亲心中的“替代品”——没看见是娘死了之后才接进蓉姨娘的吗?没看见蓉姨娘和娘一样温柔美丽,善解人意吗?
但是以前的薛雪害怕蓉姨娘知道了“真相”会伤心,所以没有说。而她也乐意看见自家父亲对蓉姨娘各种好,因为这让她仿佛见到了娘在世的时候那种恩爱情景。
如果说,之前那个薛雪喜欢蓉姨娘是因为蓉姨娘和周雨柔较为相似的话,那么她疏远莲心姨娘就是因为对方太漂亮了。
就像她读的那些话本中写的“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那样,出生花楼的莲心姨娘的确是个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人。
除了那点儿女人都有的,又有点儿难以启齿的嫉妒之心外,最重要的就是,自从有了这个莲心姨娘之后,她那个父亲踏入周雨柔住的院子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不过,正如以前那个薛雪疏远着莲心姨娘一样,莲心姨娘也是看不惯以前那个薛雪那种如菟丝草一般只能紧紧依附别人生存的样儿。
因此,每次见面,两个人都心情不爽快。
只不过,这种情况和现在的薛雪无关了。虽然薛雪他并不是性喜渔色,但是对于美人还是欣赏的。尤其是这么一个娇美的女人,他只盼望不要在老夫人那儿见到那个王爷表哥。
如果再一次见到他时,身体出现了那种让人无法控制的情绪涌动,薛雪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上去将对方削了。
既然这个身体已经为他所用了,那么其他的东西都应该滚得远远的,最好消失殆尽!
不过,大概是平时薛雪不信佛也不信教,所以弄得他现在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对面那个拐角处的高大男人,薛雪就是想要转身离开都不行。
“表哥。”薛雪略略行礼。
“雪儿表妹。”见薛雪行礼,本来不应该傅君浩有所动作的,他却偏偏上前一步虚扶。傅君浩眼神一闪,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她是躲了的吧?
薛雪在下意识的躲开之后就暗道一声“糟糕”,记忆告诉他,原主对于傅君浩暗地里的思慕可是十分强烈的,要是傅君浩做出这样的举动,必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脸上出现娇羞的红晕的。
但是薛雪却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就在傅君浩靠近他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气让他有种瘫软的冲动,尤其是当感觉到傅君浩身体的热度和身上淡淡的沉榆香,更让他出现了一种面红耳热的征兆。
他绝不要原主的情感影响控制自己!
趁着这次虚扶,傅君浩也顺势靠近打量了一下薛雪。
虽然傅君浩对于薛雪并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他还是记得自己这个表妹是个明眸皓齿,温婉柔和的小美人的——虽然美人也分很多类型很多级别。
从面容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身量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薛雪对于傅君浩的打量很不满意,他这样看着自己,似乎自己是一件等待被评估的货物似的。
“表哥这几天住的可还习惯?”薛雪自己实在是憋不出“娇羞”的红晕,知道打破这片沉默。
“当然习惯,薛府家大业大,住的吃的自然也是精美舒适的。更何况,本王也并不是娇生惯养的,想当初在军队的日子,就是木板床,窝窝头不也一样?”
“表哥,在军队的生活难道都是这么苦吗?”薛雪已经掌握了这个身体基本规律——见到莲心姨娘就疏离,见到那个蓉姨娘就亲近,见到其他人都恭顺,小丫鬟要亲切……
至于这个表哥嘛……不管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只要用脸红的表情和幽怨的眼神就可以搞定一切了。
看吧,这幽怨又心疼的眼神,就是原主对你深深的爱啊……薛雪努力憋气使得那双原本就看起来非常水亮的眼睛更像是蒙了一层雾,盈盈动人。
“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傅君浩似乎视薛雪的眼神为无物,他带着点儿怀念的神情道。
“是……是吗?”还想说什么?薛雪没想到这个傅君浩似乎挺“欣赏”这个身体做出来的表情……也是,虽然薛雪觉得原主有些太“圣母”了,但是不可否认这张脸的确很适合做出那些楚楚可怜的神情。
这个傅君浩也是个男人,一般来说,男人都对这种一脸爱慕看着自己的女子比较宽容吧?
不过比起回到房间里去绣花什么的,薛雪宁愿和这个傅君浩东拉西扯:“不知道表哥,能不能给我讲些外面的事儿呢?”
没有成为宫主之前,他在用心习武练功;在成为了宫主之后,每天都在忙着如何吞并帮派并且扩大天邈宫的影响力……
想想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有记忆的一次出游居然还是自己十年前的事儿了……但是那次……唉,不提也罢。
等到他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柳思寒再多做一段时间,然后跑到江湖上去看看。
“阿嚏……”柳思寒揉揉鼻子,把所有的收益和支出的结果写下来,唔,还好没有写歪。
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了,柳思寒看着写的工工整整的账簿,内心的小人在雀跃欢呼,虽然脸上依然一副面瘫的表情。
“吱呀——”一声,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衫的年轻人又抱着一本账簿过来。在看到柳思寒已经处理完的之前的所有账簿的时候,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崇拜。
“这些你都拿下去吧,叫殷商过来一趟,我有事吩咐他。”柳思寒按了下额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脸因为刚才又出现的一大堆账簿而“变脸”。
除了这一堆账簿,等会儿还要去听春夏秋冬四个堂的每日的汇报,并且还要处理各个月份出现的问题以及近期的事务安排——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这都是薛雪的事情。
而现在,这些累积起来足以让人奋斗到黎明的事情全压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宫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有宫主解决的,但是从小到大来照顾宫主也是自己的职责啊……所以说,其实自己一直处于过度劳累中?!
柳思寒突然觉得,为什么他拿着左护法的钱,还要做宫主应该做的事儿呢?
难道他是天生的保姆命?
作者有话要说:沙子发现,自己果然还是适合写不费脑子的东西,宅斗神马的,着实伤不起啊……
让我一起宅,不要斗了吧QAQ……
沉榆香
《拾遗记》:黄帝封禅,焚之。
宫主大人:哦,表哥,你看,你看我那幽怨又深情的眼神~
☆、传说中的寿宴战①
虽然是天邈山,也不过是海拔比平常的山要高一些,并不是什么虎穴龙潭。正如有位诗人写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这样一句诗,所以当山脚的繁花渐渐凋落的时候,山腰上的粉色桃花却大片大片的盛开得灿烂。
不过即使那些桃林上的花朵开得绚烂,挨挨挤挤的如天上粉色的云朵一般,山脚下的居民也从来不敢涉足的——据曾经冒险去过,有幸回来的人说,那桃林里远看着的确十分漂亮,但是当走近了之后,才会发现那桃林外弥漫着浓厚的粉红色气雾。在阴暗与绿荫的密林与山间里,一片妖艳的桃林,显得异常刺眼。
如果执迷不悟还要往前走的话,就会死在那粉色的气雾之下,成为那大片桃林的肥料。
山脚的居民无不“谈粉色变”,其他武林中人也认为这是天邈宫玩的害人招数——毕竟,如果是名门正派的话,谁会使出“桃花毒瘴”这种阴险的招数呢?也因此,位于着桃林之上,天邈山巅的天邈宫更是“坐实”了魔教的名头。
而因为天邈宫宫主薛雪其实并不是那么经常出现在人们面前,所以在大家的想象中,天邈宫宫主就成了一个膀肥腰圆,有着凶狠的表情,噬人的眼神以及白森森的牙齿的大汉……
又或许是一个吊眉毛,狐狸眼,一脸阴险,杀人不眨眼,嘴角总是挂着让人悚然的笑,不阴不阳的男人……
而现在,真正的天邈宫宫主正躺在枝叶繁密的树木下的摇椅上,嗅着空气中浮动的淡淡花叶的香味,表情安静又柔和。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薛雪迅速的张开了眼睛,转头:“谁?!”
“呀。”春蕊正要将平时她家二小姐喜欢看的诗词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就被薛雪突然的一句话给吓着了。
“二……二小姐,您的书。”春蕊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二小姐越来越难懂了。虽然感觉二小姐没有以前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落呢?
“放那儿吧。”薛雪懒懒地道。
老夫人明天的寿辰,薛府自然是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他这个闲人又帮不了什么忙,当然只能在缩在自己的听雪阁打发时间。
不过还好等寿辰过后就可以出去玩了——上午薛雪和傅君浩两个人“相谈甚欢”,最后傅君浩还邀请薛雪过几天出去骑马踏青。
虽然说日子有些晚了,但是在帝京这段时间也有不少的富家小姐出游。
虽然说说这女人,尤其是有钱人家的都是婚前琴棋书画诗酒花,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是在大青国,其实女孩儿的权利还是蛮多的,至少小姐们出来玩是不受限制的,有机会还能骑马打球呢。
而薛雪就打算的是穿男装去玩……天知道虽然他只是穿了两天的女装,但是已经被肚兜什么的快要弄疯了。
毕竟不是任何男人在突然拥有了一副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可以对自己胸口的那两团软肉适应良好的。
大概是有那个姐姐薛冰珠玉在前,再加上死去的周雨柔也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所以这个原主也是很喜欢看书的。
薛雪等到自己睡饱了,才懒洋洋的伸手把桌子边的书捞过来,眯着眼看——
这些诗词……怎么看怎么像是情意绵绵的女儿诗啊……
不过,倒是有个发现:“春蕊,你去叫紫芸过来。将我平日里写字的东西拿过来……”最麻烦的就是字了,一个人的字就如一个人的棋一样,很容易泄露当事人的底细。
薛雪看到这书本旁用簪花小楷做的标注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因为他写的字也很不错,但并不是属于哪个规规矩矩的字体,更和这种“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般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的簪花小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他薛雪就是习惯写章草怎么地吧!?
等到把写字用的工具都弄好了,薛雪见春蕊和紫芸两个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春蕊和紫芸看了一眼,还是紫芸先忍不住,一边在砚台上添水,开始磨墨,一边道:“那个,小姐,今天您不练琴了么?”
薛雪正在把毛笔放在手中看,听到这话,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笑道:“外面这么吵,又哪有那个心思抚琴呢?若有竹林、小丘、花丛,抑或是清风明月,那才是雅事。”
根据刚才从树上看到的几个批注,薛雪随便选了几句组合起来。果然让春蕊和紫芸明白了:“二小姐说的是,虽然外面极是热闹,但是却并不清净。”
“不过老夫人的寿辰自然应该是热闹的,就连大小姐都说了,为了老夫人的话,她们这些做晚辈的也本应该退让几分的。”
“大小姐真这么说?”薛雪垂下眸子,有些有趣地问道。
见薛雪并没有责备紫芸,春蕊复杂地看了薛雪一眼,然后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好像就是发生在‘屏门’那儿。”
像薛家这样的大宅,一般为了保证内宅的隐蔽性,在垂花门内一侧的两棵柱间再安装一道门,这道门称为“屏门”。
顾名思义,所谓的“屏门”,在除去家族中有重大仪式,如婚、丧、嫁、娶时,需要将其打开之外,其余时间,屏门都是关闭的。
而平时人们进出二门时,不通过屏门,而是走屏门两侧的侧门或通过垂花门两侧的抄手游廊到达内院和各个房间。
而今天为了准备明天老夫人的寿宴,为了表示老太太在家族中的地位。那屏门是打开了的,但是也并不是什么猫儿狗儿之类的都可以进去的。
“是呀,因为今天大小姐路过那儿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撞进去了,结果把大小姐吓了一跳。后来查到那小丫头是戏班子里班主的义女。其实这个戏班子也不是府上养的,听说是从蓉姨娘从娘家带来的。”
蓉姨娘的老家秦川的确是有个很有名的戏班子,还有个很大的梨园,名头还不小。
“起冲突了?”薛雪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可不是,具体情况奴婢是不知道,不过大小姐的身份多高啊,本来是要把要小丫头磕头告罪的,可是小丫头也不知怎么的,就犟上了。虽然后来道了歉,但是……”
说到这里,紫芸住了口,但是眼神却明明白白的透出“你懂的”意思。
“香儿,你也不小了,薛府的人是你惹得起的吗?更何况是那个薛大小姐?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蔷薇花架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说道。
“她什么身份?我又什么身份?”小丫头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但是声音倒是挺大,大大的有些妩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忿——我是戏子我怎么啦?!难道我愿意当戏子啊?大小姐就该高人一等啊?
“哎呀我的小祖宗唉,你吵吵什么啊?你还嫌给师傅惹得麻烦不够大啊?”男子慌不迭地捂住了小丫头的嘴,一脸警告。
平时看着香儿俏皮伶俐挺聪明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浑呢?这是她应该说的话吗?
虽然他们这些师兄师弟们平时都宠着她,但是并不表示她可以这么做啊。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并不是人,只是草,哪里比得上别人金贵?
小丫头被捂了嘴,气愤得“唔唔唔”了几声——她只是看里面的景色好看,一时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而已啊!是那个大小姐胆子太小了好不好!下次,下次就去找昨天认识的那个公子去……
哼,要是一直认为自己地位低,那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往上爬了!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戏子之所以没地位是因为那时的思想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并不是因为他的本身素质,是因为职业影响。而且,古人提倡中庸之道,戏子风头太过,遭人嫉妒与唾弃也是正常的。
沙子虽然不懂戏剧,但是他们妆容可是太太太迷人 了!!
☆、传说中的寿宴战②
民间相传,50岁、55岁、66岁、73岁、84岁为关口,是老年人最容易出事的年纪。
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俗语:“人活五十五,阎王数一数”;“六十六,乱刀斩”;“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来投”……
正因为这些寿数是生死之坎,故于此寿日做寿也异常隆重。
薛雪其实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喜欢的。当初没有被师傅收养的时候,能够在一碗面条里卧个鸡蛋就已经是最大的快乐了。
后来到了天邈宫,明明是自己的生日,自家师傅却偏偏让自己下厨给他做吃的——说什么孩子的生日其实是父母的受难日……可是师傅明明只是自己的养父,他受难个什么啊?
可是没办法,力量决定胜负。在被自家师傅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弄得被迫做了几次饭之后,自己也慢慢地习惯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把师傅打败,让他给自己做一桌子不重样的各种菜!
哼,自己是徒弟可不是童养媳!
薛雪有轻微的洁癖,比较喜欢穿干净的衣服——这种所谓的干净,不仅仅是指衣服不染污渍,更是指颜色要看着顺眼。那什么红袄绿裙什么的,虽然看起来亮眼,但是薛雪自认为不想成为一株移动的人形花。
因此,在所有女眷都穿红戴绿,喜气洋洋的时候,就只有薛雪和薛冰两个人穿着素淡。
不过这种素淡并不是指颜色的素淡,而是上下一色干干净净的。
薛冰自然是走的那种飘渺淡雅的路线,不过毕竟是老夫人的寿诞,穿着打扮自然比平时要华贵一些。
一袭滚雪细纱的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银红丝线绣成了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配上银霓红细云锦抹胸,外罩一件逶迤白梅蝉翼纱罩衫——使得薛冰仿佛置身在花中,却又带着飘渺的仙气。
尤其是那唇角带着若隐若现淡淡浅笑的冷艳容貌,更是引人注目。
相比之下,薛雪虽然同样穿着滕青曳罗靡子长裙,身着月白蝶纹束衣,同样也穿着银纹蝉纱丝衣,但却并没有薛雪那种肤白胜雪,仿若不似凡尘的惊艳感。
不过,这正是薛雪想要的。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让她很不舒服的存在。
“紫芸,小姐的绣帕掉在房间里了,你去取一下,等会儿你就直接去寿宴上吧。”春蕊自然也是看到了,眉间闪过一丝什么,然后又神态自若地和紫芸说道。
紫芸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只是俏皮地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往听雪阁走去。
趁着这个当儿,春蕊急急地扶着薛雪走了另外一条大路——虽然远了点儿,这个时候挤了点儿,可是能不遇到那个家伙就不要遇到。
春蕊说的“那个家伙”正是薛老爷的远房亲戚薛长福——那眼珠子,似乎要黏上来了似的。按辈儿算起,还是薛老爷的某个“表弟”。
不过,也只有薛老爷和那个“表弟”知道,这个“表弟”实际上是已经去世的薛老老爷的私生子。
其实这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无非是某一年先皇还在的时候,派薛承恩去彻查当地的一起贪污案。然后在被逼得狗急跳墙的官员们买凶杀人。
那个时候的薛承恩已经四十多岁了,比不得年轻人。身负重伤,情急之下的薛承恩就落入了河水中。
不过也许他命不该绝,被水泡了一夜后被某个农家姑娘给救了回来。
虽然“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个说法并不是这么用的,但是两人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关系。
不过那个农村姑娘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是真真正正地喜欢薛承恩的。所以她没有跟着薛承恩走,还是呆在农村里。
一直到十几年之后,她才带着儿子和儿媳找到帝京薛家。
薛承恩是非常爱惜羽毛的,可是对于对方那种付出也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再说老来得子都心里欢喜的,最后这个名叫“薛长福”的,本来应该是他的私生子的,就成了薛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那个农村姑娘虽然对薛承恩痴心一片,但是却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忍气吞声——在薛承恩还在的时候,这个名叫“方虹”的女子对待薛承恩的发妻还是老老实实伏低做小,没让老夫人挑出什么错儿来的。
但是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她怎么会真的以为这就是薛老老爷家乡的某个穷亲戚?
可是为了薛府和薛老老爷的名声,老夫人还是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
等到薛承恩一死,老夫人直接给方虹母子和她儿媳在薛府划分了一个不算小的院子——眼不见为净。薛府又不是差那点儿钱养几张嘴!
只不过,老夫人虽然想把这口气咽下去,但是却被这口气哽住了心窝子,时不时地要让她气闷一下——原因无他,虽然方虹是个老实本分看起来服顺的人,但是她那个儿子和儿媳却不是省油的灯!
每次看到那个二流子似的薛长福眼睛黏在薛府一众女眷身上,她就觉得对方脏了薛府的一块儿地。可是没办法,当初薛老老爷去世的时候在众人面前让她好好照顾……
都说环境容易使人堕落,这句话放在薛长福身上一点儿也不假。大概是老来得子的原因,家里又已经有了薛致敏这个继承人,所以薛承恩对于薛长福是纵容的。
而薛长福也知道在这个家里,自己必须得讨得老爷子欢心,他们夫妻俩才有出路——至于他的老娘,本来就有老爷子照顾了,他就不费这个心思了。
所以虽然他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但一直都偷偷摸摸的没敢太放肆。
至于老爷子死了之后,虽然薛长福想要摆一摆谱,但是一看到老夫人那看似慈祥的面容,自己的腿就不自觉地软了三分。而且他也知道老夫人看不惯他们一家子,所以也很少出现在老夫人面前。
毕竟,现在自己还能好吃好喝地活着……要想让他像以前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伺候一亩三分地……哼,做梦去吧——他就是穷死饿死,也要死在薛家!
“你看什么呢?!”带些娇蛮又带些尖利的声音响起,一个颇为艳丽的女子伸手在身边男子的腰间软肉上拧了一下,“又看哪个小骚蹄子啦?”
“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啊你!”被拧了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略带不满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不过虽然这么说,男人还是挺中意自己这个媳妇儿的,至少,这女人脸长得不错……床上,也很不错。
“呸,我不会说话,你就会说话啦?”女人脸上带着点儿不屑的意思,但是看到男人的脸要变了,立马换了个口吻赔笑,“好啦好啦,冤家,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儿走吧,我都快要饿死了。”浓妆艳抹,插金戴银的女人乜斜了男人一眼,又带起一点儿媚笑,催促着。
“光是送那个寿礼可就心疼死我了,我要是不把那些吃回来,我怕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舒服。你说娘也真是的,要不是她身体不好,咱们家不就可以多吃一点儿了嘛——你今天也给我少把眼珠子放在那些小丫鬟身上……”
絮絮叨叨地,女人用手帕捂着嘴“吃吃”地笑着,掩饰自己闻到空气中各种食物香气而不断分泌的口水,努力摆出一副贵妇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越写人越多了……我果然是只宅不斗中的战斗机……
话说,哪怕是为了沙子十七号的考试,都出来冒个泡吧,嘤……一个人都木有好冷清,嘤……
☆、传说中的寿宴战③
普通人家因经济实力较弱,故做寿也较简单。通常是在家中设一寿堂。
晚辈向长辈送些寿礼,至于亲友送礼的多少则取决于该长辈的知名度、威望和家中的经济实力。
送罢礼,晚辈和来客要向寿者拜寿;最后,吃一碗寿面了事。
就贺礼而言,一般人家通常送寿桃、寿联、寿幛、寿面等等。
而豪门大户的寿诞,所送贺礼不仅名目繁多,而且十分贵重。
老夫人的寿辰是在五月十五,自五月初,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
什么金玉如意、彩缎绫纱,金玉杯子金寿星,迦南珠子沉香拐,更不用说那些金锭银锭和其他林林总总的用箱子装着的,由王爷郡王以及与薛家有所来往的文武官员们的礼物了。
因为寿礼众多,薛家还专门在堂屋内设下了大桌案,铺上光亮的红毡,将那些精细的、名贵的礼物都一件不落地摆上去让老夫人过目。
光是那些金玉珠翠散发出来的光芒,就仿佛让偌大的屋子整个儿地亮堂起来了,比那红彤彤的粗大的寿烛都要光亮。
不要说那些从没有见过这么大排场的丫鬟小厮,就是连正室夫人何书怡都晃了一下神。
倒不是她每件事,只不过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宝贝,身为女人方面对于珠宝首饰方面的喜爱冒了头而已。
相比薛夫人想的,其他人的想法就直白多了。
更别说某些个快要流哈喇子扑上去的人了。
寿日前两天,薛府内便已很热闹,大堂、二堂、花厅、等处张挂灯彩。只不过那个时候薛雪刚刚成为这个府上的二小姐,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说而已。
事实上,因为这个二小姐的身份,那个听雪阁也没有多少很喜庆的打扮。一开始薛雪看见听雪阁前面的大红灯笼只是因为用来照明的——好吧,他堂堂天邈宫宫主居然孤陋寡闻了。
寿辰一共有五天,第一日为正寿,第四日谢客,第五天就结束。
也就是说,傅君浩在薛府也最多再呆上四五天——毕竟他是正牌王爷,不是无所事事的小少爷。
薛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触动,但是他却从春蕊的眼中看出了几分仿佛是“惋惜”的意思。
嗯,难道这个春蕊对那个王爷有意思?
薛雪哪里知道,春蕊实际上是在担心她。毕竟就算春蕊真的有那个心思,她一个丫鬟也是配不上人家大青国文武双全的沈王爷的。毕竟身份是摆在那儿的。
可是比起她这个丫鬟没指望,薛雪就要好多了——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好歹也是薛府的二小姐啊。
虽然只有两三日,但是她并不是没有看出来,自家二小姐变了许多。但是,如果这种改变可以让二小姐,让她,让听雪阁的地位提升,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正寿筵席分上下两等六十六桌,前来贺寿的客人及其家眷自然是吃的上等宴席。而客轿随役、厨夫、茶夫等勤杂人员吃则是吃寿面——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用鸡骨、牛骨、熏骨、肉骨和蘑菇以及鲜鱼六种主料,大火小火交替着炖煮了几天几夜的浓郁高汤中的面已经十分美味了。
清亮的汤头,加上分量十足的每碗面上卧着的鸡蛋、葱花和切得很厚的,肥瘦相间的六片叉烧肉,只让那些人大呼赚到了。
薛长福吃得肚子溜圆,趁人不注意连打了好几个嗝之后,才抓了几把瓜子花生等干果到袖子里,准备去找他的妻子徐媛。
徐媛虽然说的说要大吃特吃一顿,但是面对一桌子的美人,一个比一个樱桃小口杨柳腰,吃一点点就用帕子捂嘴的类型,她觉得自己的肠胃缩成了针尖大小。
薛雪是和来客中的一些小姐们坐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不是薛雪平时不懂得结交,总是沉浸在自己的风花雪月里,所以有意无意的,那些女孩儿嘻嘻哈哈的就没一个人搭理薛雪。
如果是以前的薛雪,这个时候一定眼泪汪汪,我见犹怜了。但是对于现在的薛雪完全没感觉——和一帮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儿坐在一起已经让他觉得有些烦躁了,没有吵着她,她的心情也好点儿。
所以,薛冰你就不要大意地把女孩子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吧。
筵席之后,少不了的自然是创造喜庆氛围的演习内容。老夫人平日里是最喜欢看戏的,薛致敏为了表示他的纯孝,还在薛府专门养了个戏班子。
不过因为是寿辰,这《瑶池会八仙庆寿》《祝圣寿金母献桃》《众天仙庆寿长生会》和《贺升平群仙庆寿》这几幕戏剧是不能少的。
当然,还有那些夫人小姐们喜欢的戏剧,这样一来,平日里只给老夫人看的戏班子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好在蓉姨娘带回来一个戏班子,而且还是秦州最有名的——对于蓉姨娘的善解人意,薛老爷自然是十分受用的。在奖赏了蓉姨娘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颤枝步摇外,还有一对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
这还不算,薛老爷觉得将最重要的奖赏留在最后——当晚就去了蓉姨娘的冬梦苑去“好好表扬”了蓉姨娘一晚上。
当然,第二天蓉姨娘那一副容光焕发满面春光的模样是不是让某些人咬牙切齿不提了。
一般来说,戏剧是女眷比较喜欢看的,而像薛致敏这些人,一般都是陪着老夫人看一会儿就要告罪离开的——老夫人也不留着,这是都是男人的事儿,她也不指望他们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陪自己看戏。
到时候也不知道是在看戏还是在看唱戏的角儿。
虽然薛致敏之流都很快就离开了,但是薛长福却留了下来——他没什么官职又没什么本事,与其凑上去惹人厌恶,还不如在这儿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哦,还可以摸摸小手~
薛长福飞快地把手收回来,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等到老夫人的目光收回去之后,才哼唧了几下——老家伙,那么多仙女儿陪着还要管这儿!
晚上的时候自然是有许多活动的,但是薛雪她们是不能这么晚还在外面玩闹的——虽然对她们的要求并不严,但是毕竟未出阁,还是要顾忌着名声。
相比之下,薛长福则是临近天明的时候才作一副极为困倦的样子揉着眼走出薛府大门转到他的家。
徐媛还没有起床,薛长福啪啪啪地一拍门,她就披着件儿外袍去开了门:“小声点儿,作死呀,大清早的要把老太太吵醒啊?”她倒不是尊敬老太太,只不过要是吵醒了,又要絮絮叨叨念一整天了。
“又去和哪个丫头鬼混了?”看着薛长福伸手要摸自己的胸,徐媛一把将对方推开跑回床上了——身上好像没什么脂粉味,不过酒臭味儿倒是重。
薛长福脱了衣服也不洗漱就猫进了徐媛煨暖和的被窝,嬉皮笑脸道:“有媛媛你在我哪儿还看得上什么胭脂俗粉哪?”说完还在对方的脸色“叭叭”亲了两口。
这当然是骗人的,不过薛长福今晚上的确没有去偷腥。
“那你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听薛长福这么说,徐媛伸手把对方揽进了怀里。
“嘿嘿,当然去看戏了……”薛长福摸着自家媳妇胸口的柔软,在对方要开口之前先道,“这出戏可精彩了……要知道,唱戏的,可是那边的大少爷和戏班子的一个丫头呢!”
薛长福说着,朝薛府正房那边努努嘴,然后吧嗒吧嗒:“唉哟,黑灯瞎火的,树丛掩映的,这‘依依呀呀’‘嗯嗯啊啊’的,百听不厌啊。”
徐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轻喘了几下,然后更加偎依进薛长福并不算厚实的胸膛:“你说……是那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寿宴部分,有些许是借鉴红楼梦中贾母祝寿(仅仅是寿礼),如果有人不满意的话,还请见谅!
☆、传说中的偷窥抓包
夜晚的薛府灯火通明,巨大的蜡烛燃烧着,使得整个府上仿若白昼。
薛雪吃了些果子,又引了些茶水……最后实在困得撑不住了,又让春蕊去泡了一壶浓茶来,一直喝了三杯,感觉才稍微好点儿。
唉,这个身体真是太弱了,不过就是熬个夜而已,居然就已经出现了头疼的感觉了。
“叮——交易者薛雪获得老夫人好感,第一个任务完成。获得交易币100,等级升级一次。现在交易者薛雪等级为2,是否开启下一个任务?”
许久没听见的系统音突然响起,薛雪正在按揉额角的动作一顿。见周围的人虽然还在说笑着,但是脸上已经有眼是不住的困倦之色,尤其是那些妆容较为艳丽的,这个时候看起来反而增添了几分憔悴——很好,看来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开启。”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只有继续做下去才能够有希望——等级才为2,实在是太低了。
“交易者薛雪开启下一任务——今晚上风也好月也好,景也好月也好,请于偏院小院儿获得第一手资料。任务完成后将获得交易币200,等级提升一次。”
薛雪揉了揉眉间,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到这个时候已经夜深了,到时候要是偏院里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己却没有得到那所谓的“第一手资料”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小姐,老夫人说夜深露重,该去歇息了。”来人是老夫人面前四大丫鬟中的吉祥。薛雪转头,正看见便宜姐姐薛冰向老夫人说了几句,然后行了礼告退了。
薛雪整整身上的衣服,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麻烦吉祥姑娘了。”
“……二小姐折煞奴婢了。”吉祥愣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来。
等到两个小丫鬟都在外间睡着了,薛雪才轻手轻脚地起来,将宽大的袖子和裙裾用丝带紧紧扎好。活动了几下,感觉不会绊手绊脚的,才三两下地把如瀑布般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最后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没什么疏漏了,才从怀里掏出一颗透明的药丸。
这个药丸的名字让薛雪很无语——上天入地神鬼不见隐身丸。
还是他用了四十个交易币买的,时效为四个时辰。听007说,这个东西在位面很是常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上天入地神鬼不见隐身丸”类似于反雷达装置,当吞下这个后,就可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当然,这对于武林高手是没用的,因为这个药丸只能隐匿身形却不能隐藏吐纳呼吸啊。
虽然对于007的大部分解释不太懂,但是薛雪却得出了这个东西可以让自己在深更半夜薛府行走而不会被发现——毕竟在一个官宦人家,会遇上高手的几率太小了。
所以说,他只用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吞下这个之后,薛雪就从赶紧往那个偏院赶去——要是去晚了,自己这四十个交易币可就白花了。
傅君浩其实是出来醒酒的。
因为他是大青国手握重权的沈王爷,又与当朝天子关系良好,少不得有大批大批巴结的人——虽然他们是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的。
傅君浩虽然平时并不喜欢搭理人,但是看在这是老夫人的寿宴上,还是意思意思地喝了不少。
大家见沈王爷今天如此“上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自然是忙不迭地凑上来套关系。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傅君浩就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席了。就算这是他母亲的娘家,可是如果这府上哪个人敢阻拦他?
说实话,傅君浩对于薛府的路并不熟悉,不过因为知道身边有暗卫随着,所以他也不慌,就这么走着走着,连他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还好因为老夫人的寿辰,这府上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更何况……五月十五,天上月色正明。
等到傅君浩停下了的时候,感觉之前那些吵闹的声音都远去了,无论是众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唱戏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的酒意并没有多少,这会儿早醒了。
举目四望,这似乎是一个偏院,这会儿丫鬟婆子们怕都是聚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指望着可以有些打赏,所以这偏院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的样子。
傅君浩觉得有些无趣,正巧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几丝凉意,他便打算离开,却不想突然听到了什么响动。心下一转,傅君浩闪进了旁边的一个柱子的阴影里。
不一会儿,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出现了,带着细细的喘息,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啊呀!谁?……是你呀,吓死我了。”听声音,还是个很稚嫩的小女孩儿。
“不是我还是谁?告诉我,好香儿,刚才没有见到我是不是很失落啊?”这个声音一出现,傅君浩立马挑起了眉——这个,不是薛绍远吗?
这么想的时候,外面的一对男女已经顺利完成了“打情骂俏”阶段,并且已经将“郎情妾意”阶段进行了好一阵子。看他们那个搂搂抱抱的样子,只怕很快就要进入“情不自禁”阶段了。
傅君浩为他们两个人的速度惊了一下,但是却很快地调整自己的心思,准备转身离开——他可没有听壁角的习惯。可是还没等他从阴影中离开,就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就是第一手资料吗?”
声音很轻也很柔,因为刻意压抑着,所以不仔细听的话并不能听清。但是偏偏傅君浩的位置使得这个声音仿佛理他只有一两步远——可是,傅君浩仔细看了看,这一两步远是柱子的另一半,完全没有人存在的样子啊。
而且,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所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薛雪忙不迭地赶到了小院儿,却发现这儿已经上演了一处郎情妾意的感情戏。而他居然还发现男的就是这个身体的便宜大哥,而女的……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她脸上的脂粉和妆容,估计是个戏子。
看着便宜大哥薛绍远抱着那个女子一边说着情话一边亲吻着,薛雪只觉得恶心——那丫头脸上那么厚那么浓的脂粉,也不怕一口吃到一坨胭脂!
薛雪没发现他有些依赖那个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系统了。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半分功夫也无,又有了药丸隐身,所以当他躲在柱子的阴影中的时候,便没注意自己已经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而薛雪因为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自然也感知不到只是相隔一个柱子,可以算得上是“近在咫尺”的傅君浩了。
眼看着那个还化着青衣妆容的少女已经意乱情迷地娇喘“啊,大少爷,大少爷,您把香儿拿去吧,您以后可要好好待香儿”的时候,薛雪嘴角勾起一抹笑。
收回放在那两个情不自禁的地在如此深夜,以天为被以地当床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行干柴烈火来去干夜深露重的两人身上的视线,薛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眠。
下意识地转身,就准备趁着药效还在的情况回去,却不想,一头撞上来一堵温热的“墙壁”。
呃?!
薛雪下意识抬头一看,傅君浩?!
薛雪完全忘记了他现在是隐身状态,心道一声“不好”,就要挣扎。却没想到傅君浩居然一把把他紧紧抱住,闪身到了另一条道路上!
也因此,两人并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树丛中,薛长福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薛绍远他们表演的活春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背财经法规准备十七号的考试,所以都是中午抽点儿时间出来更新的,球虎摸~
☆、传说中的抗拒从严
虽然“温香软玉抱满怀”似乎是为现在这种情况而设置的。但是,无论是傅君浩还是一定都没有这个想法。
薛雪是觉得对方的力气太大了,而自己这个身体太弱,被这么看似拥抱的钳制着,根本丝毫不能动弹!
而傅君浩则是觉得,虽然怀里的确是一个少女(他已经很不纯洁地感觉到了对方抵在自己的那两团软肉),但是,只有触感却完全看不见形象却让他没有生出半分旖旎的想法。
傅君浩虽然不太相信鬼神,但也并不是无神论者。只不过之前就猜测这个人是他的雪儿表妹——至少声音是——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惊悚的感觉。
最多是感觉到怪异罢了。
唔,在朝堂中他很少接触江湖人士……难道说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了隐匿身形的秘法了吗?
反正傅君浩是已经准备把薛雪当做细作来处理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哪方面的细作。
该死,该怎么挣脱掉?薛雪只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肿了,可是,自己的确不想被这个人发现。
蓦地,自家师傅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闯入脑海中。薛雪眼神一黯,咬牙抬起一条腿,往男人的两腿之间狠狠踢去——师傅,虽然你说的那个什么“防狼招数”太无耻也太损了,可是也没办法了!
不过很可惜,虽然在某些时候,这一招是屡试不爽,但是因为傅君浩把薛雪抱得太紧,而光线实在是太不好,所以薛雪只是踢到了傅君浩的大腿内侧——而且因为现在这个身体的娇弱不堪,害得薛雪的脚也突然疼痛起来。
“唔!”傅君浩完全没注意到薛雪居然来了这一招。平时傅君浩养尊处优的,身材虽然看起来结实,但是被踹到大腿内侧,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的——薛雪再是个弱女子,那也是有点儿力气的。
趁着傅君浩没有反应过来,薛雪将踩脚、甩手、逃跑一气呵成——可惜天不如人愿,刚刚转头,就被一个带着些糕点香气的布兜头盖下!
“还想跑?!”傅君浩也反应过来了。别说,虽然之前看不到人而有些怀疑,但是当衣服一盖上,整个人的身形就现出来了。
穿着单衣的锄药哆嗦了一下,然后凑到被傅君浩身边——哎呀,啧啧啧,要不是知道这个人身份不明,还以为自家王爷要对人家做那什么什么呢!
嗯,不过这个“刺客”可真厉害,是从哪儿学到的隐身功夫?要不是自己学习暗器精于听音辨位,怕也是会让她跑了。
“那个……王爷,要不要,把这个家伙带回去?小的好冷啊~”说完,锄药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一旁隐藏的暗卫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根绳子,将那件衣服连同不知名不知形的人给捆了起来。
“也好,”傅君浩虽然依然看不见这个雪儿表妹的样子,但是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十分愤怒?
正在傅君浩房间里准备伺候这位主子洗漱的侍女们正在疑惑之前锄药说让她们准备好热水帕子,为何现在又见不到沈王爷的影子,就见傅君浩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用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包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都给我下去。”傅君浩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侍女们敛眉低头,一个个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退出去。
“东西留下。”锄药笑嘻嘻的给侍女们一个笑,然后让暗卫守在门外不远处,将门关上,自己推到一边——唉唉唉,不是自己想要听壁角,只是担心自家王爷怕是打不过这个刺客出了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嗯,他才不是想要看看这个会“隐身神功”还是什么七乱八糟的原因的刺客长什么样子呢……唔,能被王爷抗着走……应该个子比较小吧?哦呀,难道是女刺客……嗷嗷嗷,色·诱什么的……
咳咳,偏题了偏题了。锄药内心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然后摆正自己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君浩将那人身上的黑袍掀开——
“唉耶,雪儿二小姐?”
黑色的袍子下,不再是一圈圈的绳子,而是一个眉目娇俏的少女。准确地说,是一个被绳子绑缚住的,神色冷静不见一丝慌乱的娇俏少女。
薛雪不语,身体却在暗暗紧绷。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底牌不多,尤其是还有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
薛雪喜欢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喜欢豪赌——也许,他现在就要进行此生最大的一次豪赌。
就赌这个二小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果然是你。”傅君浩虽然在看见薛雪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几丝光芒,但是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薛雪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交流不多,但这几日少有的接触,傅君浩很清楚对方是个多么沉静又狠戾的人(误),一点也不像从前记忆中的那个好脾气有些弱懦的二表妹。
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被亲近之人发现,那么就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那个人很熟悉那二表妹的一举一动,所以模仿得惟妙惟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还是二表妹,只不过一直在装。
唔,或许,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却让傅君浩觉得可能性比较大的一种……就是灵异神怪,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锄药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傅君浩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念叨出来了。
赶紧偏头去看薛雪,却发现薛雪只是挑了一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个孤魂野鬼。”薛雪呲牙,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把没准备的锄药吓得蹦了起来:“嗷呀呀呀呀——”
“吵死了。”傅君浩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两块枣泥山药糕扔进了锄药的嘴里。
“唔唔唔……那个什么,小的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锄药伸出手,一手拿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枣泥山药糕,有些讪讪地说。
“你是薛雪?”傅君浩见对方没有丝毫慌乱,内心盘算着对方是否还有后招,一边缓缓地说。
“我自然是薛雪,”薛雪冷哼了一声,然后道,“不介意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吧?再捆下去我的手都要废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功夫,不是吗?”
“嘿嘿,姑娘,得罪了。”锄药见傅君浩示意,凑到薛雪面前,先点了她的穴道,才飞快地把绳子解下来——不能动的话,就是有什么暗器机关也不用怕了吧。
“007,你在吗?现在我想要抹去这些人的记忆该怎么做?”薛雪并不想逃——事实上,就他现在的情况,就是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更何况自己现在是一个弱·女·子!
可是,如果能够消去这些的记忆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薛雪早就了解了位面系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想要交易的话,只要付得起代价,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
“叮——自然是有的,”系统对于薛雪不在叫他“Mr.邦德”还是很怨念的,可是系统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但是交易者薛雪请注意,你的级别并不被允许使用小面积记忆消除术。”
呃,系统可是说的实话,先不说花费比较大,就是级别,薛雪也不够啊!所以,系统绝对不是公报私仇什么的,绝对不是怨念“Mr.邦德”之类的。
薛雪一噎,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傅君浩,突然生出了一种“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的悲凉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财经法规给苦逼死了……继续啃书去……让宫主大人和沙子一起苦逼吧嗷嗷嗷呜呜~!
☆、传说中的帝京六景
帝京不仅仅是一国首都,以繁荣的经济和政治的中心而闻名。帝京,也是在大青国,甚至是在其他几个国家都有名的“景都”。
每个地方都有本地的特色,“帝京六景”自然也是特色之一。
第一景为“凌水下天”。帝京虽然地处北方,但是却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围绕着整个都城。
这条河名为“凌江”,因为到了冬天的时候,水面会奇异地一半起冰,另一半却依然潺潺而流。
整条河水仿佛凌宇天上的仙带,而能够出现在帝京,大青国的人都相信是天水下凡。
第二景叫做“月落蓝湖”。在帝京的凌江西岸一片树林,树林的东南方向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潭,人称蓝湖。之所以叫蓝湖,是因为即使是在夜晚,整个湖水也看起来碧蓝通透。
据说因为这是龙王的家,所以才会如此的与众不同,仿若仙湖。一到八月十五这一天,只要天净风清,一轮玉盘似的明月就会映入湖中,仿佛那水中之月才是真正的月亮。
老人们还说,若观月之人心无杂念一心向善,还可以看到凌江龙王在蓝湖摆酒设宴,歌舞升平的样子。
第三景就是“聚仙石桥”。这座石桥什么时候存在已经不可考究,但是从人们有记忆起,这石桥就一直稳稳地立在凌江之上,风吹雨打从不动摇。
而之所以会被称为“聚仙石桥”,也是因为这座石桥从上到下是整整一大块石头自然形成,完全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都说“天衣无缝”,那么这无缝的石桥自然也是天上之物,灵气充盈,定是有无数仙人聚集之地。
第四景则是“金岭晚照”。帝京有一座金岭山,呈现南北走向,起伏跌宕,西临凌江,东靠雪山。
山上最多的树木自然是苍松翠柏,一棵棵的都有百年树龄。金岭山上有一座寺庙,每到斜阳西落之时,只要是晴天,金岭山就会出现薄薄的晚暮。
阳光通过凌江水面反射到山顶,就被将那薄薄的雾气映得五光十色。大青国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的,但是那仿佛霞光万道,飘忽闪烁中扑朔迷离的树木楼阁,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庄严的撞钟声已经让人们对此迷恋非常了。
第五景是“雁海游雪”,凌江北部有个地方叫做雁海关,当初大青国就是从这儿挥兵进入帝京,以推枯拉朽之势灭掉了前朝。后来,雁海关就成为了大清国的重要关隘。
百年来,大青国为了防止敌人从雁海关入侵,每年都快要投入一大笔银子用来修建城墙。而城墙所经过的重要关口修建了关楼,并且派遣重兵把守。
雁海关之所以有这么名字是因为每到秋季大雁南飞的时候,一定会在这儿附近停留一个时辰左右。无数只的大雁仿佛组成了大雁的海洋。
当冬季来临,下雪的时候,整座山岭都是白的,银装素裹,加上阳光浮动,仿佛停落的雪都游动起来了似的。
第六景就是万松书院。万松书院是个教书的地方,就在凌江西北部的万松山上。相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曾经在这里读书。拜那两位的故事所赐,有不少文人雅士要去那里游玩。春季看花,夏季作诗,秋季赏枫,冬季听雪——不是雅人都会生出几分书香墨气来的。
不过这帝京六景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有些景不在正当时候是看不周全的。比如说“月落蓝湖”,不在八月十五就看不到月亮映入湖水质中。其他的时候,哪怕月亮再大再圆再亮,都映不入那一汪盈盈蓝湖之中。更别说那令人憧憬的龙王摆宴了。
老夫人寿宴的第二日,一般来说女眷们都是聚到一起玩的。不过大多数玩的都是些作诗啊、斗草啊、一起做针线活啊或者一起说说闺房私密的话之类的。
而对于这些,薛雪有的是没兴趣,有的是完全不会。薛雪并不会作诗,因为他自认为他完全没有那种吟诗作赋的能力……他就是没有那个文雅的细胞,宁愿去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或者去练练武功。
因为前一日和傅君浩的“彻夜长谈”,使得薛雪这个没有半分内力的身体昏昏欲睡。虽然用脂粉比较完美地掩饰了眼下的淡淡黑影,但还是给人一下心不在焉的感觉。
不过好在老夫人看着昨天薛雪的寿礼上并没有落她的面子,反正老夫人有那么多人伺候着,趁着薛雪没有给她扫兴,她就大发慈悲地薛雪回去歇息歇息——她可一直是仁慈的老奶奶来着。
“雪丫头要是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皮猴儿似的啦?”
薛雪掩口一笑,眼中厉芒一闪,但放下手时,却又是那个温婉柔和的二小姐了:“老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雪儿什么时候成猴儿啦?只是雪儿想起表哥说的话,心里有些向往罢了。”
“哦?君浩给你说了什么了?”老夫人是傅君浩的外婆,自然有资格叫别人口中的沈王爷叫的如此亲昵,而她也愿意这么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过,薛雪既然敢这么说出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儿女私房话,所以她也愿意在这个场合说说,让其他人知道知道,就是薛府的庶女,那可也是不得了的。
“表哥只是说最近天气颇好,想要带我们兄妹几个外出骑马游玩赏景一番呢!”虽然昨晚上是有些让人头疼,但是系统提示得到的报酬却让薛雪觉得值得了。因此,现在扮演一个二小姐也并没有那么僵硬了。
薛雪的话音刚落,老夫人还没有说话,一旁被众星捧月般对待的小少爷薛绍杰就开口了:“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有听表哥说过?”
不等薛雪说话,薛绍杰像是扭糖一样粘在了老夫人身边:“奶奶!奶奶!我也要去!我也要骑马!”
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这么说了,老夫人焉能有不答应之理?“好,好好,既然君浩有那个心,你们可得好好感谢才是!不过你们也得注意点儿分寸,要是不小心磕着绊着哪里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薛雪见那已经算是个半大小子的薛绍杰对老太太这么“撒娇”,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这可能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权贵人家的孩子吧?
不知道为什么,薛雪突然想起了那个沈王爷要是也是这么一副作态……
“表哥……二……二姐!我们快点走啦!”少年的声音打断了薛雪回忆的思绪,有些猴急的薛绍杰已经翻身上马,手里拿着鞭子准备挥下了。
既然是骑马出游,自然是要不能穿平时的衣服。像是傅君浩,就已经换上了专门的骑装——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的靛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镂空雕花的小银冠束着头发,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在大青国,女子也是可以女扮男装的,所以难得的出游一次,薛雪自然早就换上了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因为是男装,所以并不像女子衣裳那么轻盈飘逸,配上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显得垂感极好。
薛雪终于不用梳各种发型,而是将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只是将一缕头发编成了小辫儿——算是怀念过去。
这样一打扮,倒比平时那柔美婉约的女子形象更多了几分魅力。
不过被薛绍杰这个便宜弟弟一打断,薛雪才想起——他这个身体,好像不会骑马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财经法规我恨财经法规我恨财经法规我恨财经法规我恨财经法规……
继续啃书去,嘤嘤嘤嘤嘤……
☆、传说中的鲜衣怒马
春末夏初的日子已经有些热意了,而风荷亭依然是流动着脉脉凉意。
平日里,薛雪最喜欢到这个地方来看着满池子的荷花“诗兴大发”,或者抚琴抒发自己的个人感情,但是因为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这个地方就空了出来,被其他两个人代替了。
其中一个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身穿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梳着飞仙髻,头上只是简单的插着一个白玉簪子,却显出了一种缥缈入仙的清贵来。
而她旁边的那个少女则是穿着一身黛青,更衬得她洁白的皮肤犹如剥壳鸡蛋。一闪一闪的大大的眼睛和在脸颊若隐若现的小小酒窝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
这两个人,前者就是薛冰,而后者就是她的随身丫鬟。
对着满池子的菡萏摇曳,薛冰的眉毛微蹙,然后对还在叽叽喳喳如同小喜鹊一样没注意到的少女道:“画琴,风大了,随我回去。”
她知道今天薛雪是跟着沈王爷,她们的表哥出去游玩骑马赏景去了。而且她的弟弟薛绍杰也一起去了。
虽然说有男女大防,但实际上在大青国有时候并没有特意注意这个——只不过,薛冰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薛雪离开之后,自己回到风荷亭来。
薛冰是没有跟着薛雪他们一起出去骑马的,一来,是她觉得骑马这种动作太过野蛮了。女孩子就是应该文文静静才好,偶尔活泼也是可以的,但是要骑在马上抛头露面,她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她是帝京第一的才女,高贵优雅,容貌绝丽。虽然她颇为享受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却不太愿意让那些凡夫俗子见到自己的样子的。因为他们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当然,带着这样的心情,她自然也是不会太会骑马的。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傅君浩没有邀请薛冰。
或许知道薛冰对于骑马不感兴趣,所以傅君浩一开始就没有考虑邀请这个表妹。又或许傅君浩只是想试探薛雪,所以才给薛雪提议外出——说不定还有“引蛇出洞”之类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除了薛家小少爷薛绍杰之外,女孩子被邀请的是薛雪——从某种程度上,那些人又有谈资了。
毕竟,这次傅君浩“选择”的是一向温吞善良好欺负的二小姐,而不是优雅出尘的大小姐呢。
“哦,好的,大小姐,”小丫鬟意犹未尽的住了口,老老实实地跟在薛冰身后。小丫头长的很讨喜,尤其是开口说话时那不经意出现的梨涡越是让她增添了几分可爱,“大小姐……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啊?今天我看见春蕊了,发现那丫头趾高气昂的!哼,不过就是二小姐跟着沈王爷出门了嘛……谁知道那个二小姐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画琴就是看不惯那个二小姐,一点儿不如意就哭哭啼啼的,而且还老是模仿她的大小姐。
哼,她也不想想,就像大小姐这样美丽高贵,飘逸出尘的容貌气度是她一个庶女模仿得了的嘛?
之前大小姐不喜欢骑马,所以那个二小姐也娇滴滴的不骑马,可是一转眼见到了沈王爷,就像那什么见到了那什么一样,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要了……哼,骑马,不摔得鼻青脸肿得才怪呢!
“画琴!二小姐是你能随便编排的吗?什么时候奴才也能说主子的事情了?!看了你是需要重新学一学规矩了!”冷冷的话语让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一下子住了嘴。
画琴从来没有被薛冰这么训斥过,当即吓了一跳,随即惊恐的捂住自家的嘴,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是画琴的错,您千万别跟奴婢计较……”
“这次只有我就算了,下次要是再犯,我就权当没你这个嘴碎的丫头。”见画琴吓得小脸煞白,薛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转过头自己走了。
虽然薛雪这个身体没有骑马的记忆,但是薛雪本身可是对马匹十分熟悉的。再加上由于薛绍杰不耐烦又带点儿幸灾乐祸的眼神和傅君浩探究意味的眼神刺激,薛雪抓住缰绳,一脚跨上马蹬,干净利落地上了马。
面对着薛绍杰有些失望和傅君浩看不出什么意味的眼神,薛雪偷偷地松了松拉住缰绳的手——这女人的皮肤也太嫩了点儿,就这么一个动作就磨痛了手。
人生在世,最惬意莫过于鲜衣怒马,自由天地。薛雪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被拘束的性子,所以很快地调整了对马儿的适应,手中的鞭子一样,在空中响亮地“啪”地一声,让受过很好训练的马儿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撒开蹄子开始小跑起来。
薛绍杰见自己这个平时看着自己就一副你不善良你不美好的二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他也不甘心,立马扬鞭在自己身下的马儿臀部抽了一鞭子,双腿一夹:“驾——!”
薛雪已经好久没有骑马了,在到了这个身体之后,还是第一次骑马。即使他的记忆中有如何骑马也难免会因为身体的生疏而出现失误,又因为薛雪没有想到这一蹭,一上来就让马儿飞奔。结果弄得自己那小胳膊小腿儿夹不住膘肥体壮的马儿,好几次差点摔下马。
傅君浩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虽然他不太关心薛雪,但是并不代表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马背上表演“杂技”:“我说,你放慢一点速度,从马背上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不会摔的。”薛雪虽然前几次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是他很快地适应了过来。现在他正沉浸在自己征服了这匹马的兴奋中,自然不会把傅君浩的劝告听在耳朵里。
傅君浩的眉头越皱越紧,不仅仅是对薛雪那小身板的担心,更主要的是对方对自己劝告的不接受:“你玩过头了。”
薛雪不满的抗议:“我才刚开始,”对上了傅君浩的眼神,“好吧,我没有那么弱的。”
薛雪对于京都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在一开始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他就操控着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
傅君浩则是让一个下属护着薛绍杰,而自己一直驱马走在薛雪身边。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玩?”有时候说开了反而好办事。虽然薛雪隐瞒了很多,可是对于现在的薛雪来说,这个傅君浩比薛家那一大家子的人要“亲近”得多了。
“去万松书院怎么样?”傅君浩发现,虽然这个薛雪和自己的那股二表妹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身形,但是却令他有着不一样的体验。
“我可对那些‘之乎者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薛雪对于帝京六景中的万松书院最没有兴趣了。就像他师傅兼义父说的那样——平日里能够用就好了,又不用考文状元,并不需要满肚子墨水。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万松书院是在山上,而山上不能骑马……就他现在这个破烂兮兮走几步喘几下(?)的身体,到时候上了山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山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另外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不是帝京六景吗?”
“当然不是。”傅君浩挑眉一下,不知怎么地,他看到这个薛雪,就忍不住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
唔,傅君浩认为这是自己想要多了解这个薛雪,到时候好定义对方的身份,并且顺便利用这个薛雪的原因。
“那么你就肯定我会喜欢你说的那个地方?”话虽这么说,但是薛雪已经轻拉缰绳,顺着傅君浩的方向走了。
傅君浩点了点头。
“这么笃定我会喜欢?你知道我的喜好是什么嘛?”
傅君浩回答的很自信:“当然,是男人都会喜欢这个。”
薛雪眼神一凝,随即有些危险地慢慢道:“可是……我不是个男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薛雪的眼神却充分表现了他的兴趣——自己,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男人啊。这个身体也是百分百的女人……这个沈王爷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呢?
作者有话要说:沙子发现,沙子越写越偏了……哦,宅斗呢?宅斗呢?
默默捂脸……
☆、传说中的系统解封
“当然,女人也会喜欢的。”傅君浩唇角上扬。薛雪对他的态度很是疏离,总是冷冷淡淡的,还时不时地会在眼中有暴戾的光芒一闪而过……虽然说他不喜欢那个柔柔弱弱的二表妹,但是对于这个总是对自己又不善态度的薛雪也不是持欢迎态度的。
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不是表哥与表妹,也不是沈王爷与薛府二小姐。从昨晚上的谈话开始,两人现在的关系仿佛就成了刚认识的状态,最多最多,是点头之交。
薛雪有些狐疑地看了傅君浩一眼,随即策马扬鞭跟在傅君浩身后——至于薛绍杰,薛雪表示他一个“弱·女·子”又有“表·哥”在,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
两人纵马驰骋了一路,半个时辰之后,在一个酒肆前面停住。傅君浩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走到还在马上的薛雪身边伸出手来。
薛雪也不矫情,直接将手放在傅君浩的手心里——事实上,虽然薛雪现在已经可以让这个身体适应马匹的动作了,但毕竟还是初次骑马,又骑了这么长时间……
薛雪可以明显感觉到大腿内侧有些刺痛,相比就算没有磨破皮也有些红肿了吧。
不过薛雪并不打算让别人看出来,依然挺直了脊背,动作和平常无异。
薛雪还奇怪这个酒肆就是傅君浩说的“好地方”,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好地方”,正要冷嘲几句,却见傅君浩带头走了进去。
薛雪见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傅君浩的护卫,垂下眸子,很是乖顺地跟了上去。
这个酒肆的地理位置很是偏僻,装修也有些老旧,仿佛随时都要倒闭一样——先不说傅君浩一身华贵,就是小有资产的人都不会看上这么一片地的。
薛雪紧走几步赶上傅君浩,走在他身边,低声问:“你在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男人好酒,难道说他是想说这里有什么美酒不成?
傅君浩扬起唇角:“稍安勿躁,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酒肆的内部。说来奇怪,明明这外面是破破烂烂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里面的装饰却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意思。这内外极大的反差给人一种摸不透的诡异感觉。
很快,一个肩膀上搭了条帕子的小二就笑眯眯地迎上来了:“哟,这不是沈爷吗?里面请,”注意到傅君浩身边的薛雪,小二也是愣了一下,但随即笑容更加灿烂,“二位里面请。”
薛雪皱起来眉,傅君浩这么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要是……
薛雪脑海中的种种猜测还没有成型,就被小二的话打断了:“二位到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二代替了刚才的小二,手里点着一盏灯,带着傅君浩和薛雪往通往楼下的楼梯走去。
在外面看到时候,这个破破烂烂的酒肆就只有一层,看来他们要走的是地下室了?薛雪一边想着,一边分出神来注意脚下的路——着楼梯很长很窄,小二手上的灯并不亮,所以要免得一脚踩空。
“叮——交易者薛雪与目标人物亲密度上升百分之四十,位面系统第一层开启。”
正在薛雪注意脚下的时候,冷不丁007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薛雪正在注意周围的环境,这么一被打乱,脚下的步子就有些不稳:“……啊!”
就在薛雪以为自己会在这看起来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上丢人地滚下去的时候,手上一紧,腰上一热,已经被傅君浩抱住了。
“多谢。”薛雪惊魂甫定,淡淡地道了谢,便要伸手去推傅君浩。
傅君浩也不说话,顺着就放开了圈住对方腰肢的手臂,但是却隔着衣服拉住了薛雪的手腕:“跟紧我。”
薛雪也不挣扎——正好傅君浩这样给他“带路”,他就可以多放些心思在刚才007说的那句话上面去。
“……打开位面系统浏览。”薛雪是知道当自己的资格够了之后,位面系统就会一层层地打开。当然,等级越高,所能够查看和交易的位面商品越多。甚至活死人肉白骨之类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唔,他只是想要检查检查,并不是好奇而已。
“正在进行首次打开的缓冲,交易者薛雪请稍等。叮——位面交易系统第一层打开。”
薛雪粗粗地浏览了一遍,果然和之前那灰突突的感觉不一样了。不仅多了好几个类似于板子的东西,而且上面还用楷书书写了“交易者自身属性”、“交易者任务日志”和“位面交易系统”等等。
薛雪默念打开“交易者任务日志”,立马弹出了一个新的界面,左边是“正在进行中任务”,右边是“可选择接受任务”。不过因为现在薛雪的等级还不够,所以还是光秃秃的。
不过左边倒是有好几个任务了,只不过都是蓝色的了——那些都是薛雪已经完成的任务。而现在……“与目标任务建立好感并使好感度不少于百分之五十”?
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要让自己最梨花带雨,含情羞怯的抱着傅君浩来一声嗲嗲的“表哥~”?而且,获得傅君浩的好感对于自己恢复有什么好处?暂时抛开这个让人不快的话题,薛雪退出之后进入了“位面交易系统”。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的透明格子,格子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标签。什么“宠物”“灵石”等等。
薛雪尝试着点开“宠物”栏,立马齐刷刷地出现了“吸血神蝠”、“金冠银虺”、“万年火龟”、“雷火双鹫”等等,上面还有附带的小图。
可是令薛雪失望的是,这些全都是灰色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但是却完全没有资格去购买的。
薛雪又尝试点开了“药物”栏,立马,什么“十香软筋散”、“九花玉露丸”、“大还丹”、“黑玉断续膏”、“灵石仙乳”之类的让薛雪眼睛放光——可是还是全部灰色的。
薛雪不甘心地扫视了一遍,发现就自己现在这种程度,只能用用
小还丹——而且还要花掉自己现在的所有交易币——之类的。
闲逛了一圈儿,薛雪打开“交易者自身属性”。刚看了点儿体力值,薛雪就被傅君浩打断了:“我们到了。”
没办法,薛雪只好快速退出位面系统,并且恨得牙痒痒——没办法,体力值才61,可是圆满的属性值可是要1000啊1000!
傅君浩松开了拉着薛雪的手,一旁的小二颠颠儿地跑去开门,门一拉开,仿佛是沸油中滴了一滴水。
不过薛雪并不觉得吵闹,相反,他现在饶有兴致地看着仿佛是另一个天地的大房间:“……地下斗场?”
“你知道?”傅君浩只是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笑道,拥有着这么狠戾冷漠的眼神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对,这里就是没有任何规则,只要能打倒对手就算赢了的世界。”
傅君浩虽然对薛雪了解不多,但是从他们那屈指可数的几次的“交谈”,不难猜出这个薛雪对于这种血腥黑暗的世界有一种亲近感。所以,他之前才能够夸口说薛雪一定会喜欢。
“你喜欢看这个?”堂堂大青国的沈王爷?
“嗯。”
薛雪了然,这家伙也是吏部的人嘛:“不错啊,不过要让我喜欢,估计还为时过早。”
虽然说着这种话,但是薛雪的唇角却向上弯起,眼中一片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会从倒计时……嘤嘤嘤嘤嘤……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我跑题了么O-O?
☆、传说中的地下斗场
欢呼声,咒骂声,夹杂着汗气和血腥的气味,让这个虽然很大,但是却绝对不空旷的地方产生了一种逼迫人心的感觉。
大概傅君浩在这儿并不是初次来了,所以很快地,两人就被小二带上了专门的房间——从他们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台下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薛雪被戳破不是那个薛府二小姐之后,他在傅君浩面前就自在多了——至少用不着为了掩饰而小心翼翼地注意这注意那了。将剥好的瓜子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然后时不时地轻嘬一口清茗——薛雪表现得比傅君浩还要悠然自在。
很快,随着一身锣响,比赛开始。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上场,两个都是上半身穿着短打,下半身穿着一黑一红不同的裤子的两个对站者上场了,肌肉纠结的身躯上布满着各种伤疤。一人手里拿着布满了坚硬尖刺的流星锤,另一个则是拿着把大刀,拳头上缠了几圈白色的布带。
随着一个中年人将摇铃摇响后退到了一旁,比赛正式开始。
两个男人打得很激烈,为了打倒对方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薛雪在进入天邈宫之后,就一直在天邈宫长大,极少出去。除却天邈宫的“十二月”,薛雪之前从没看过这样的比试。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傅君浩说的没有规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种比赛的确是没有任何束缚,攻击手段再阴险下作都行,就算攻击要害也不算犯规,即使被打倒了,也不会有人提出要“点到为止”。而胜利者也可以继续攻击被打倒在地的失败方——甚至可以用手中的武器攻击,直到对方不省人事或者血肉模糊为止。
薛雪其实并不太适应这样的比赛——并不是他怀有一颗慈悲之心,而是他对这样的打斗方式觉得太恶心了。
薛雪是个有洁癖的人,就算是杀人流血,他也只会让对方的血一点儿不沾在自己身上。
可是看看台下几乎要变成血葫芦的两个人,全身上下混合着被挂烂的布条、有些凝固的血以及地上面的黑灰……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薛雪一脸喝了两杯茶,才把胃里翻腾的感觉压下去——不是他看不起对方,只不过,如果是要变成这样才算是打斗的话,那么他是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
很快的,一轮比赛结束,失败的一方满脸是血的被人抬了下去,赢了的那个人则一脸嚣张的在场中央耍威风。
“没意思?”傅君浩看的可不是比赛,而是薛雪——薛雪一开始是表现得很感兴趣,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难道说,这种并不能入了她的眼?
于是,傅君浩认为薛雪是杀手组织派来的肯定又多了几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内力全无的“杀手”到时候能不能成为自己一颗有用的棋子呢?
“啊……还不错吧。”薛雪又抓了把炒香的松子吃。走火入魔前的薛雪自然是看不起这些人的,可是走火入魔后的自己……那台上的随便哪个人,都能把自己一个指头碾死。
不知道位面交易系统里面有没有给人易经洗髓的东西……不是他说,这个薛府二小姐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却是个练武的好胚子……如果好好训练的话,还是可以勉强挤上二流高手的。
地下斗场不仅是来激发男人血性和发泄内心阴暗面的地方,更是一个销金窟——要知道,观众之所以会放下架子去呐喊助威,就是因为每个比赛的人身上都押了大笔的银子,赢的人面露喜色,输的人则是垂头丧气。。
随着比赛的进行,观众们的情绪开始高涨,薛雪也终于知道傅君浩为什么说自己会喜欢这里了,这种比赛对他这种人有着天生的吸引力。所以即使薛雪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虽然上面的比赛血肉横飞的让洁癖的他有些受不了,但这次却有些意外。
想必是情绪的压制终于用一种自己喜欢的方式发泄了吧。
傅君浩也感觉到了薛雪身上的变化——说真的,这种看似面色冷静,但是发亮的双眸中却透出狂热与嗜血的模样真是和他记忆中的二表妹大相庭径,但是不可否认地,他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状态的薛雪。
“感觉怎么样?”又一场比赛结束,傅君浩转过头来看着薛雪。
“还不错。”薛雪挑起嘴角。
周围很喧哗,再加上薛雪的嗓子本来就细,所以两人说话时不得不把嘴巴靠在对方耳边。傅君浩放低视线,落在身旁这个肤色细腻的少女身上——这个女人,到底身上有多少秘密呢?
薛雪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傅君浩的眼神,但是却并没有在意——事实上,薛雪现在反而等着傅君浩递出来的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君浩应该算得上最合格的合作者。
等价交换什么的,薛雪这段时间在位面交易系统可是学到了不少。
几轮比赛结束后,又有一个新的选手登场。
新上场的选手和其他选手完全不同,身材削瘦很,肌肉紧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充满着爆发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最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并不是像之前那几个满脸横肉或者有刀疤——棱角分明,容貌俊秀。
周围的观众情绪越发高涨,开始大喊那位选手的名字。傅君浩却趁此机会偏头再看了一眼薛雪——似乎完全没有触动。似乎,这个薛雪一点儿也不在乎男女大防什么的啊?
比赛一轮一轮地要继续下去,薛雪却不得不离开了——他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薛府二小姐,而且随着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叫做“薛绍杰”的便宜弟弟。
他倒不怕呆在着几乎全是雄性生物的地方,但是要是惹毛了那个薛绍杰——薛雪看得出来那个小家伙似乎很是崇拜傅君浩,难得的一次和偶像出游要是就这么结束了,天知道便宜弟弟会闹成什么样——到时候在老夫人面前给自己告上一状……啧啧,那就麻烦了。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而我又能从中得到你的什么?”过了一会儿,见自己示意了几次,傅君浩都无动于衷的时候,薛雪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能给我什么?”傅君浩面无表情地看了薛雪一眼,从对方的头顶看到脚,最后好似有意无意地在对方那被裹得紧紧的,看起来很平很平的某个部位上瞄了一眼,“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
傅君浩赶紧在薛雪要发火之前说道。
“合作?”
“你看,本王将你带到这个地方,已经表示了本王的诚意了。”
“……然后?”薛雪不为所动,实际上,他并不是很明白傅君浩为什么会把这个地下斗场作为他的诚意……难道说?!
薛雪内心的猜测还没有说出来,傅君浩就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对于你的话,我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可以说的是,你现在有不得不呆在薛府的理由,而我,也有让你一直保持这个身份的能力。”
“哼,若我不答应呢?”薛雪伸出手指叩击桌面,慢吞吞地说。
“……在地下斗场,消失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傅君浩看着薛雪,眼神暗沉,“或许薛府也会为二小姐外出游玩不慎落水红颜早逝而伤感,但是面对大选的即将到来,这一切都不会这么重要了。”
薛雪手指弯曲成爪,第一次毫不掩饰地露出阴郁和狂暴:“你在,威胁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好像有些混乱咯……
呃,估计是这些天做卷子做多了……
呃,沙子会好好梳理的,球大大们给沙子虎摸嗷呜~
☆、传说中的夫夫勾搭
地下斗场的喧闹和打斗还在继续,但是那些声音却仿佛已经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流转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息。薛雪平生没少受过威胁,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已经习惯了被威胁。相反,成为天邈宫宫主以后,他就越发的讨厌自己被别人威胁。
看着眼前面沉似水但却胸有成竹的傅君浩,薛雪的眼中闪电般地闪过一丝暴戾——若他日回归原身,必将百倍奉还!
不过,薛雪虽然想要自己表现得很狠戾,却不知他现在的面相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
原来的薛雪的容貌一直是长得极好的——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不笑的时候,那张精致的脸就是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带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威迫。
可是他现在这个容貌,那是温柔娇怯的身子,总是盈盈含泪的眸子却将那份血煞之气大打折扣。甚至于那明明是纯然的不敢与愤怒流入目光中,却似嗔似怨,令人销魂。
傅君浩不知道他这个“二表妹”居然还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还有些痴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因为薛雪从嘴里吐出了硬邦邦的两个字——“合作”。
眼下内心流转的细微念头,傅君浩眼睫微垂,脸上带着一抹自傲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像是薛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是老夫人的寿辰,自然着戏班子是不会只唱一天的。而且不仅仅是一个戏班子,还得上三个五个的一起请——要不然到时候角儿把嗓子给唱哑了,毁了他们的嗓子是小,到时候唱不出效果,砸了薛府的面子就大了。
不过话虽如此,被请进来的,能够进入薛府的也只有原来养在薛府的那个戏班子和蓉姨娘带回来的那名叫“红霓裳”的戏班子了。
从早唱到晚,压轴重场戏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寿辰当天的正日子里,这一场戏开头,没有几个时辰那是完结不了的。
即使是接下来的几天,气氛都一直保持着热烈的状态。
不久之后,傅君浩也准备离开了。
无论是身为沈王爷,还是身为表哥,薛雪都要送一送傅君浩的。更不用说自从那次“出游”归来之后,傅君浩对薛雪简直实施了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无差别渗透。
所以说,薛雪虽然对于傅君浩有些不满,但实际上却已经把他当做盟友了。
没错,傅君浩想要扳倒薛家,而薛雪就接下来“细作”这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比较他这个薛府二小姐的身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够在薛府自由行动但是又不会被下人气压被上面的人怀疑。
薛雪到不担心薛府垮掉了自己会怎么样,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已经从薛府看出了许多问题——虽然这些大多数都是从老夫人的寿宴上体现出来的——不过就傅君浩已经承诺了,到时候薛府倒台了绝对不会连累薛雪。
薛雪虽然并不是完全相信傅君浩的承诺,可是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两个都不是好人的人“一拍即合”,开始了互惠互利的合作。
“……儿,雪儿表妹!”低沉好听的嗓音打断了薛雪的思绪,他抬起头,正对上傅君浩那双黑色的眼眸。虽然他脸上是带着柔和的笑容的,但是那双眼睛的眼底里却带出的是冰冷的寒意。
“表哥……有空,定要常来。”薛雪“羞答答”地说,粉色的红晕缓缓地爬上薛雪如雪如玉的脖颈。
“那是自然,雪儿表妹也可以来王府玩啊。”傅君浩的话一出,旁边的人脸色都有些微变,不过他们都很快地恢复了原先的脸色:“君浩和雪儿丫头的关系倒是不错啊!”
能够说这话的人,自然是老夫人。
“是呀,雪儿表妹蕙质兰心,又活泼可爱,是个很可爱的妹妹呢。”傅君浩说谎不打草稿,无论是以前的薛雪还是现在的薛雪,和他嘴里说出来的两个词都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
薛雪的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抿紧唇一副羞涩模样。
见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傅君浩像是没发现似的继续说道:“母亲平日里也想要有女孩子说说话,既然都是亲人,所以我就想着邀请雪儿表妹去王府住几天,当然,冰儿表妹也是一样。只不过,过段时间冰儿表妹就要忙起来了。”
傅君浩这句话倒让薛冰内心那点儿因为他看重薛雪而起的不爽的心思散了个一干二净。
傅君浩说的薛冰过段时间忙起来自然是大选的事情。
即使是薛府,能够参加大选的也只有嫡女。简而言之,就是薛雪这个庶女上不了台面,自然是不能够参加的大选的。这么想来,傅君浩之所以会“看重”薛雪,只不过是因为她这个妹妹没资格,“闲得很”罢了。
这种心思浅浅地转了一圈儿,便消散了。
几人后来又说了几句话,傅君浩便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薛雪是女眷,倒不适合和其他人那样送客,所以她见众人离开后,与薛冰对视了一眼,便带着身后的小丫鬟离开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看看二小姐那个嚣张的样子!不过是被沈王爷好玩似的带了一次,就敢挑衅大小姐了。”小丫鬟正是画琴,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平。
不过画琴小丫头还知道前几天被薛冰训斥,所以只是撅起嘴巴嘀嘀咕咕了几句,倒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站在一旁的书棋摇了摇头,拉了拉画琴的衣袖——这个画琴要是再不懂得收敛,迟早要吃亏在她那张嘴上!
自从回到了听雪阁,薛雪就发现紫芸和春蕊两个人的脸上有止不住的笑容——“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春蕊和紫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了看气定神闲,面色毫无变化的薛雪,不由得又抿嘴笑了:“哎呀二小姐,您就别装了,高兴自然是要笑出来啦!”
她们的二小姐怎么现在越来越沉得住气啦。
“沈王爷今天对您的特别态度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沈王爷把您看的比大小姐还要重要呢!不是奴婢们说呀,但是,总觉得好像出了一口气似的!”
虽然她们平时也觉得大小姐不错,二小姐耳根子有些软,总是被别人欺负,也不太被老爷夫人他们看重,但是……能够得到沈王爷的一句夸赞还被邀请到王府做客,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呢!
尤其是春蕊,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家小姐对沈王爷有男女之情的仰慕的。以前沈王爷对自家小姐冷冷淡淡的总是惹得小姐对月垂泪,但是现在可是不同了呢……
唉,不知道她能不能幻想,有朝一日自家小姐可以凤冠霞帔地进入王府呢?那到时候,作为二小姐的丫鬟……
薛雪奇怪地看着春蕊,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那双眼睛闪闪发亮,脸上也红扑扑的,好像见到了什么让她害羞又喜悦的场面。
“对了,姐姐过段时间要忙起来是忙什么呢?”薛雪总是想起薛冰之前看自己的那一个高傲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脏了比不上对方似的。
这种感觉真是一点儿都不舒服呢。
作者有话要说:总想写坏人,但是总觉得把坏人写白写搞笑了,捂脸泪流……
对了,差点忘记——光棍节快乐嗷嗷嗷呜!
有另一半的就当情人节过,没另一半的就去PARTY吧~
光棍沙遁走……
☆、传说中的死人事件
秀女大选是每五年一次的。新皇登基已经有了五年,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新皇一拖再拖。如今已经是第八年了,为了子嗣着想,群臣联名上书,终于让皇帝答应了。
所以算起来,这还是大青国新皇傅君淮在位的第一次大选。
传闻到目前为止,新皇只有一位皇后和两名妃子,都是他曾经当太子的时候就有的。所以,这次秀女大选就相当于给那些女孩子或者女孩子身后的家族一个暗示——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或者锦上添花的暗示。
虽然有传言说新皇与皇后伉俪情深,但是皇后背后的势力并不大——这说明什么?
至少对于薛家来说,薛冰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皇后。
薛冰容貌绝丽,气质出尘,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有足够的头脑和魄力。最最重要的,她还是薛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
薛家相信,凭着薛冰的能力和容貌,绝对比那个从少年起就陪在新皇身边的皇后好上千百倍——男人爱俏这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君王无情?
大青国的秀女都是被挑选出来的,虽然说有“天下的女子都是天子的”这种说法,但并不是什么花儿草儿都可以进入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的。
因为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也必须经过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奏明皇帝,获得允准后才能免去应选的义务,听其自行婚嫁。
大青国,普通人家的女子是不能随随便便地报上去的。毕竟那是后宫,哪怕只是做一名打杂的宫女,那也是一个神秘又诱人的存在。在宫中一举一动皆有规矩,并不是一个人员收纳所。
于是在薛府这样的官邸之家,也只能上报一名秀女——自然,这样的好事是落不到身为庶女的薛雪身上的。
等到将适龄女子的花名册收集完毕,就有专门的官员到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
薛府的薛冰在帝京是有名的才女,若不是薛府一早就打算着让她进宫当娘娘当贵妃的话,求亲的媒婆怕都要把薛府的门槛给踩断了。
薛冰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对自己的期望的,对于父母这样的决定,她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薛冰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女,成长中又一帆风顺的,就连她那个嫡子的弟弟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可以说,她是薛府这一辈儿中地位最高的。这样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
虽然说她给人的感觉是不食人间烟火般清冷高贵,可是只要是个人,又哪里离得开人间烟火呢?既然要食人间烟火,又怎么可能不沾染上尘土气息呢?
各个地方选送的秀女,要用骡车提前送到帝京。而由于众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车辆,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车乘坐。
薛府自然是不会让薛冰坐骡车的,事实上,熏香铺锦的轿子从薛冰及笄那天就备好了。
因为秀女们抵达帝京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还在帝京的秀女们就不用那么急急忙忙地往宫里赶,都在家里准备着。
这种事情跟薛雪是没多大关系的。自从老夫人寿宴过后,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原本傅君浩说的要请薛雪去王府配王妃说话的,但是因为秀女的事情,就耽搁了。
虽然说这件事情对傅君浩和薛雪他们都没多大影响,但是薛雪现在毕竟还是薛府二小姐。这个时候,天底下的女儿们都在为进入那个深宫大院做准备,自然不适合女孩子们走动。
虽然说薛雪根本不在秀女之列,但是却不会允许她在这个时期随意地和一个男子过从甚密,即使那个人是薛雪的表哥,当朝沈王爷。
薛冰和薛雪平时的交集并不多,不过估计是想到进宫之后,薛冰就很少有机会,甚至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这个妹妹了,所以这段时间和薛雪倒是亲近了不少。
不管她是顾念姐妹之情,还是想着在宫外还有助力——虽然薛冰觉得傅君浩很是不错,但是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的沈王爷实际上是个非常厉害的自我主义者。不过,既然他对薛雪有兴趣,或许到时候还可以借着薛雪搭上沈王爷这条线之类的想法,总之,薛雪倒是觉得比起整日的无所事事看着绣帕发呆要好多了。
不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一定选择安安静静地对着绣帕发呆,也不要和这个姐姐呆在一起。
说实话,薛冰长得漂亮,虽然人高傲了点儿,但是对薛雪却没有用眼角看……只不过……诗词歌赋什么的真的够了!
薛雪自认为自己可以把那些诗词歌赋的每个人都认得全,可是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将这些词句组成平平仄仄平平仄或者平平仄仄仄平平之类的诗词啊。
还有弹琴……薛雪这双手可以拿来做饭也可以拿来杀人,就是没拿来在那些细细的琴弦上磨啊磨。
还有绘画……薛雪从小到大只从自家师傅那儿学过简笔画。用他师傅的话来说,虽然水墨之类的神情风韵十足,可是那完全和真人不一样……于是,有了这样的师傅的熏陶,薛雪对于画作方面的能力也是不及格的。
当然,更不要说什么诗词接龙之类的了。
拜薛雪变得越发的“废材”所赐,薛冰虽然觉得和薛雪呆在一起的确没意思,但是却让她心里的自信心不断的上涨。
虽然不太喜欢薛雪的性子,但是不可否认薛雪在琴棋书画方面还是颇有水平的,如今和自己相比却被甩开这么大一截……
薛冰看着毫无视觉的薛雪,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
薛冰的大选自然是要出动薛府上下的——毕竟,凭着薛冰的才貌,是不可能不被帝王倾心的。因此,自从老夫人的寿宴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围着薛冰团团转。在这种情况下,忽略其他的事情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薛雪的听雪阁距离给老夫人唱戏的戏班子比较近,大概是因为“红霓裳”戏班的表现出众,所以寿宴后,他们也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被留了下来——估计要等老夫人过足了戏瘾。
而薛雪,自然也是每天早上都听得到那戏班子里的人吊嗓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内力,耳力并不聪敏的薛雪并未因此受到太大的打扰。
不过这一天,薛雪不知怎么的起早了,有些懊恼地睁眼——因为只要醒过来了,他就很难睡着。但是躺了一会儿,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春蕊!紫芸!”
两个小丫头等过了一会儿才跑过来,见到薛雪已经半坐起来了,连忙告罪。
“那边的院子怎么了?今天这么安静?”随着薛雪等级和交易币的增加,他也开始涉足位面交易。偶尔买的一些小药丸儿吃了,虽然没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效果,但是这个身体却看起来没那么苍白可欺了。
静默了一会儿,薛雪却没有得到回答。喝过春蕊倒的一杯温水,薛雪将目光转向平时很是活泼的紫芸:“出了什么事儿?”
紫芸的脸上还有几分惶恐,俏丽的小脸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颜色,她咬紧下唇,看了春蕊一眼,然后凑到薛雪跟前压低声音:“二……二小姐,‘红霓裳’戏班子里有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封面,大大们觉得很言情么?大大们觉得用哪种类型的比较好呢?唔,给个建议么么哒?
☆、传说中的后院硝烟
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薛雪虽然说不是闯荡了大半个江湖,但是在他没有成为天邈宫宫主之前还是很喜欢在蜀地飘一飘的。
当然,薛雪并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几乎他每次飘一飘就要飘出几条人命来——后来薛雪的师傅说,为了大青国的人口数目,就很少让薛雪下山去“祸害”别人了。
薛雪并不知道是因为天邈宫本来就被那些正派人士视为眼中钉了,而他的容貌又太过出众,薛雪的师傅可不愿意自家这个徒弟还去惹一些桃花债。
言归正传,正是因为薛雪是在江湖上长大的,所以对于死人的事情并不惊讶。
不过,看春蕊和紫芸两个人的表现,似乎是很怕的样子。
昨晚上他出去了一趟,将薛府的地理位置摸了个遍,最后在薛致敏的书房那儿止步了——对于他这个身体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因此他现在虽然很清醒,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头疼欲裂的感觉。
吃过了一小碗胭脂米粥、四只做成小兔儿状的蒸饺、一碟淋了香油的榨菜丝和一小碟胭脂鹅脯肉,薛雪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春蕊和紫芸的心情,慢吞吞地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家丁守在听雪阁外面。见薛雪出现,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走出来打了个千儿:“二小姐。”
“那边怎么了?”薛雪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二小姐,夫人说了,那边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人死得太不是时候——还有三天薛冰就要参加大选了,这个时候薛府却出了这样一件事。
若死的这个人是薛府的人还好说,但是……偏偏是“红霓裳”戏班子里的人。
薛雪皱了皱眉,对春蕊和紫芸道:“知道了吧?不要乱跑,要是让我发现了,我是不会留情面的。”
薛雪这段时间也渐渐放开了来。他并不想要扮演哪个人,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变得太快,所以这一个多月里,潜移默化地,他的变化已经悄悄地被春蕊和紫芸这两个贴身丫鬟给接受了。
虽然,在这两个丫头的心中她们是以为自家二小姐是因为被沈王爷所“亲近”而变得开朗稳重了起来。
事实上,不仅是薛雪,连薛冰都被何书怡告诫不允许出现到那个地方去。
不仅仅因为死的人是“红霓裳”的人。
还因为死人的身份是个少女。
名唤“香儿”,为“红霓裳”班主的义女。
最重要的是,这个香儿在死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就是因为她的下半身流出来的血块,虽然并不是大块大块的,但是却并不是女人来葵水那种。
这种场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未出阁的女孩儿们见到的。
何书怡沉着脸,安抚了“红霓裳”戏班子的人,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气愤地一袖子将桌子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啪嚓”一声,上好的剔花茶具就摔在地上碎掉了。随着茶具碎掉的声音,还有跟在何书怡身边的丫鬟们“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书怡内心大震。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过让更多的人知道,要是让薛老爷知道了的话,那她的能力一定会被怀疑。到时候要是让蓉姨娘抓到什么机会……哼。
外人皆道薛致敏夫妇结发夫妻相敬如宾,但确实是相敬如“宾”。
想当年她也是温婉娴淑、千娇百媚的俏女儿,但是岁月无情,当初为自己画眉的少年夫君也已经成为了左拥右抱的老爷……何书怡年少的那段感情便随着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娇媚姨娘给抹平了。
可是她还有薛绍杰和薛冰这一对儿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将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去。
被何书怡看成眼中钉的并不是容貌艳丽又心狠手辣的莲心姨娘,反而是看上去温婉柔顺的蓉姨娘。
何书怡知道,就算莲心姨娘再怎么玩花样,也摆脱不了她出身花楼的事实。这样的身份,无论她在背地里玩什么小九九,都不可能被薛致敏摆在明面上来。
但是蓉姨娘不同。
虽然说商人在大青国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却并不是最下贱的。尤其是新皇登基之后,商人的地位已经在逐步提升中。
何书怡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年轻娇美,只比自己的女儿大上一两岁的蓉姨娘进门时候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和薛致敏还留着一些夫妻之情,看到柳蓉蓉进门自然是心中有些酸涩的。
第二天,当何书怡得知日上三竿了,自家夫君和新进门的蓉姨娘还没有起来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冷了一颗心。
没人知道那一夜对于何书怡来说是如何的万箭穿心,就在薛致敏和柳蓉蓉颠鸾倒凤的时候,她却在灯下绣了一条香帕。这要放在往常,最快也是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完成的活儿——自从她嫁入薛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挑灯在晚上做过了。
那天晚上,她把内心最后的痛苦与爱恋都狠狠的发泄在那长长的细线上,每扎一针,她都用上平生的气力;每拉一线,她都要把全身的血都凝聚起来。那块香帕就是敌人,是她所剩无几,但却异常珍贵的,最后的、全部的爱与恨。
那块帕子最后何书怡将其送给面带□的蓉姨娘了,嘴上说着是给妹妹的见面礼,小小意思切莫笑话。但是在感叹妻妾和睦的薛致敏没看到,他的结发妻子内心的情感也随着那块送到别人手里的帕子而丢失了。
同为女人,而且几乎是同一种类型的女人,柳蓉蓉自然知道何书怡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她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就算有些心眼儿也不过是放在小姐们之间的争斗。直到她被何书怡有意无意地打压过几次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就算有个宠她的薛老爷,也并不能成为她的避风港。
所以为了自己的以后,已经成为了蓉姨娘的柳蓉蓉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枕头风”,三番两次地说“书怡姐姐这些年帮着老爷操持这个家真是受了累了,虽然我还小,但是在家里也跟爹娘学了些管家理财之道。以后要是书怡姐姐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呢,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可以问书怡姐姐”之类的话。
当然,得知这些话的何书怡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千方百计地表示自己管家是“游刃有余”,再加上她又是老夫人的侄女儿,自然还是把握着薛府后院儿的大部分权力。
柳蓉蓉既然敢吹枕头风,自然是要承受“吹回来”的代价的。何书怡也不是一两次在薛老爷面前表示蓉姨娘年纪太小,还很不“懂事”,需要多教导。又怕她一边服侍老爷一边还要操心账务,怕是年纪轻轻的要累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妾居然还敢抢自己这个妻的权的呢,不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还真以为自己仁慈善良了不成!?
薛老爷倒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从他少年时期就一直和他扶持走过。而柳蓉蓉长得乖巧,平日里说话又甜,让搂着花朵儿般的娇嫩身体的薛致敏内心直感叹自己真是上天眷顾,有这么贴心的女子们相伴。
殊不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一妻一妾已经点燃了战火的硝烟。
作者有话要说:呃,因为是第一次写这方面的题材,所以有可能有些线弄得有些混乱……呃,沙子会努力的,请不要大意地扑倒沙子吧o(>///<)o,脱光躺倒任调戏……
沙子的表弟惹了祸,现在伤钱又伤神,还被求着不告诉家长……唉,头疼啊……
☆、传说中的大事化小
柳蓉蓉有回娘家的习惯——这倒不是她喜欢使小性子,而是薛老爷赋予她的特权。薛老爷虽然极喜爱这个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又温柔又懂事的蓉姨娘,但是想到两人的年纪差,以及对方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儿,内心总是感觉有那么点儿别扭。
柳蓉蓉虽然平时规规矩矩的,但是在她和薛老爷相处的时候却很是会撒娇的,那软软的嗓子一叫啊,就把薛老爷的魂儿都叫飞了。
薛老爷并不知道柳蓉蓉老是回娘家干什么,不过秦州距离帝京并不远,而且现在柳家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帝京,这一来一去更是耗时少了。
而且虽然柳蓉蓉一个月回家一次,但实际上回去之后过一两天就会回来——薛老爷就当她是去散心了。
其实这里面也有薛老爷不好意思去问柳蓉蓉的父亲的缘故——这老牛吃嫩草,还吃的是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的,还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儿……
薛老爷自诩为风流人士,也认为自己是个那什么君子……虽然做出了这种事儿,但是,还是不太好意思摆在明面上来说的。
薛老爷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给予了柳蓉蓉极大的宽容,从不阻拦她——这也成为了何书怡等人看不惯这个蓉姨娘的另一个原因。
这种待遇在别人的府上是绝对没有的。
但是薛老爷却并不知道,柳蓉蓉之所以经常回娘家,并不是因为她对那个家有多么的眷恋,而是为了接受她的父亲和母亲的教导。
虽然大青国并不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但是比起男子来,有见识的女子的确是极少的。而柳蓉蓉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个薛府漂漂亮亮地活下去,自然是需要长心眼儿的。
而给柳蓉蓉长心眼儿的自然就是她的爹娘,主要就是她爹。
她的娘虽然也教导她该如何如何做,但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的小心眼儿,什么好好看着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小丫鬟们给顺走了;什么正房夫人有什么好的东西就花心思给弄过来;什么要把嫁妆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上,如此等等。
实用倒是实用,但是柳蓉蓉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不说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也是可以倒背如流了。
而柳启教给柳蓉蓉的那就不一样了,用他的话来说,那都是大心眼。
譬如怎样牢牢地抓住包括薛老爷在内的薛家那一干人;怎样在老夫人面前卖乖不着痕迹地压制其他两个女人;怎样从何书怡的手上慢慢地得到财政大权,得到了之后又怎样去打理;怎样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正房夫人——就算弄不死何书怡也要把实际权力握在手里——这样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坐上薛府当家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何怀上一个儿子,然后干净利落地让薛绍远和薛绍杰都麻利儿地滚出薛府……
这些,自然都是柳蓉蓉她娘完全比不上的。所以,柳蓉蓉对于自己的爹十分的佩服,甚至可以说是崇拜。
在她的眼里,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父亲能够像她的爹那样足智多谋、深谙世事、精明强干、高瞻远瞩了。
所以她极愿意听从柳启的教调,成为对方手里的琴弦,柳启让她怎么响就怎么响,而且响得准确、响得恰当、响得和谐,最好将薛老爷迷醉得神魂颠倒。
但是嫁到了薛家之后,见到她爹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她更要抓紧时间,尽量每个月回家一趟,这样就可以将近段时间来薛府的各种情况向父亲做一次汇报,然后再聆听父亲的指点。
不然她就会不知所措,六神无主。
这次带来“红霓裳”也是柳启的主意,本来是想要讨得老夫人和薛老爷的欢心的,结果却没想到除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柳蓉蓉,现在的蓉姨娘捂着偷偷地笑了——反正她带来“红霓裳”的作用已经达到了,这个时候还可以给正房夫人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她得抓紧时间把自己摘干净,然后快快乐乐地去打击别人。
因为蓉姨娘和薛雪的关系不错,所以在事情发生后不久,就带着两个丫鬟去看望了薛雪——什么,凑热闹?她才不做这样的事情呢,她也绝对不是去打探消息的。
她只是和薛雪关系很好,又知道薛雪的听雪阁和“红霓裳”住的地方相差不远,所以是去安慰那个玻璃心肝儿的人的。
不得不说,虽然大家都觉得薛雪地位不高,而且平时也不像薛冰那样受薛老爷的看重,所以并不是很讨好她,但是蓉姨娘却一直对薛雪很好。
就像她爹说的那样,这女儿啊,虽然当爹的不一定喜欢,但却是不允许外人欺辱了去的。这不仅仅是血肉之情,还有更重要的面子问题。
因此,每次见到蓉姨娘和薛雪相谈甚欢的时候,薛老爷晚上是必然要去蓉姨娘的院子里留宿的。
那个叫“香儿”的女孩子的死状太惨——尤其是她下腹处的那一滩血块。
关于香儿的死法不一而足,但奇怪的是,大多数人都认为是香儿不慎失足,磕碰到哪里了,然后……
至于为什么会没有人发现,戏班子里的人做了最正常的解释——这段时间香儿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天都要跑出去,好在没惹出什么事,平日里班主又多娇惯她,所以时不时地不见人影也是正常的。
只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人偶遇了香儿,像是从外面匆匆忙忙回来的样子。那人和香儿说了几句话,却发现香儿的嗓子沙哑得不得了。
本来那人想着对方是班主的义女,怎么也要提醒几句的,结果却发现香儿没有理他,匆匆忙忙地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练嗓子的时间虽然要早,但是香儿那个时候回来得也太“早”了,等到众位师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少了香儿。
班主虽然觉得最近香儿神神秘秘的,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管她——香儿也有十四五岁了,又是在别人府上,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
于是等了一会儿,发现香儿还没有出来的时候,班主就让大徒弟去叫香儿——平日里香儿和大徒弟关系最好,而且跑江湖唱戏的,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结果那大师兄在敲门了好久后终于觉得不对劲,结果撞门进去后,就看见房间里并没有人。这下子大家都慌了,大家都发现,自从香儿到了薛府之后就喜欢到处走动。可是他们这些身份,是能在这种官宦人家随意走动的吗?
班主担心香儿像刚来的那天一样冲撞了哪位夫人小姐,立马发动班子里的人悄悄寻找。
不一会儿,就有人发现香儿全身僵硬地倒在他们住的那个院子的几棵树下,裙子上全是血,脚边还有一块凸起的小石头。
薛雪并不太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因为系统并没有给他相关的任务,所以他很豪爽地把这件事情给忽视了。
在他看来,这件事件绝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因为距离薛冰选秀没两天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花时间呢?
不出薛雪所料,当天晚上,正房夫人何书怡和蓉姨娘就把这件事情妥妥当当地处理了。原本“红霓裳”不管真心为香儿还是以香儿为理由想要敲诈薛府一笔的人都闭口不言了——因为丫鬟们从香儿的房间里搜出了好些金贵的,完全不是她用得起的首饰。
这下子,薛府的底气更足了——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最后,薛府多给了“红霓裳”一笔银子,在薛冰大选前一天就把全戏班子的人送出了帝京。
至于香儿,死成那样子也不能带走,等到“红霓裳”戏班子的人一走,何书怡让两个小厮用破席子一裹,就扔到乱葬岗去了。
薛雪对于这样的处理不置可否,不过倒是想起了这个香儿好像和便宜哥哥薛绍远有那种关系……可是,自始至终,这个大少爷都没有露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后来,薛雪才听他身边的小厮追墨说,那段时间,薛绍远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恩咳咳,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和内情的,不过沙子暂时不会写……唔,又聪明又可爱的大大们不妨猜猜看OVO?
还有几天就要考会从了,沙子做了真题后发现……真想一脑袋撞墙啊QAQ!
☆、传说中的知人知面
薛绍远病了,而且是真的病了。
不仅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而且吃什么吐什么,不消几日,原本一个还算得上是英俊潇洒的帅哥极具缩水变黄成了一个憔悴怪蜀黍(?)。
薛雪中途去看过一次,对于那个头上眼眶下方和印堂都有些发黑的便宜哥哥“嘤嘤嘤嘤嘤”地哭了一通之后,毫无压力地回到了听雪阁。
说起这个薛绍远,其实也是有些苦逼的。
薛绍远的生母叫做静儿,是薛老爷、当时还是薛少爷的贴身侍女。
老夫人一直很喜欢薛致敏这个独苗苗,自然在一切方面都对他很好——因为嫌弃那些小厮的动作太粗鲁,怕磕着碰着她的宝贝,所以在起居方面,薛致敏身边就有女孩子伺候。
静儿就是这样的身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静儿可以说是薛致敏的“初恋”……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初体验”。反正无论如何,薛致敏十三岁第一次的对象就是静儿,而在何书怡进门成为正房夫人之后,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何书怡用手段赶走的,留在薛致敏身边,又和薛致敏有那种关系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的静儿已经怀孕了。
肚子里的就是后来的薛绍远。
当然,有了身孕的静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也不可能被赶出去的——就算看不起静儿的身份,也因为她肚子里是薛家的下一代。
当然,静儿那个时候的确是喜欢薛致敏的,但是自从薛致敏的床上出现了其他的女人的时候,她就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当做了浮木——她的身份太低微,除了孩子,她现在没有可以依靠的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虽然静儿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但是她却难产,最后血崩而死。
这样的情况下,新出生的孩子自然就很尴尬。
不仅仅是没有生母的缘故,还因为静儿因为生他而死的缘故,落得了一个“克母”的名头。
不祥之兆。
尤其还有后来薛冰出生在元月初一又是长女又是嫡女的情况来对比。
是以,即使薛绍远是薛致敏的第一个孩子,是薛府的第一位少爷,却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
出乎意料的是,以前和静儿有针锋相对趋势的何书怡在薛绍远归她抚养了之后却一反常态,对这个小男孩各种照顾。甚至后来有了薛冰之后,她都没有冷落薛绍远。
下人们都说,夫人真是菩萨心肠,不仅不怕克母的大少爷,而且还把大少爷比大小姐要养得好。
因为每当薛冰要去练琴练字学女红“累死累活”的时候,薛绍远还可以带着小厮们到处玩闹。
虽然后来有了薛绍杰,何书怡的注意力都大部分放在这个娇纵任性的儿子身上了,但是那个时候薛绍远也不小了,并不需要何书怡时时刻刻照顾了——所有也没人说何书怡对薛绍远不好,反而人人赞扬她这个当家主母做得尽善尽美。
而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何书怡有了儿子之后就对自己冷淡下来了,所有薛绍远在有一次不小心弄哭了还是婴儿的薛绍杰之后,就再也没像之前那样黏在何书怡身边了。
薛绍远将逐夏端过来的黑乎乎药汁一口喝净,然后从追墨端着的盘子里挑了一块蜜饯放到嘴里嚼着吃:“明天就是冰儿入宫大选的日子了吧?”
“是的,大少爷。”
“唔,既然对冰儿是那么重要的日子,我也不好错过是吧?”又接过逐夏递过来的一方温热的湿帕子,他慢吞吞地道。
“这个,大少爷……”
“可是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啊……咳咳咳……谁能够料到就这么不小心邪风入体了呢?”脸色苍白的薛绍远摇摇头,又喝了些温水,挥手让追墨和逐夏退下。
闭上眼睛,薛绍远仿佛还看得到香儿那身下的血块……那个,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孩子啊……
轻微的“吱呀”一声,原本被紧闭的门又被打开,薛绍远没有正眼,只是淡淡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大少爷,一切按着您的计划,他们没人发现。”来人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依稀可以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按原计划进行——找些信得过的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薛绍远是背对着来人的,从床里面传说来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还有……那个香儿……”过了好久,薛绍远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那个男人顿了一下,才慢慢道:“大少爷,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这也不是您的错。您一开始也没想过那个小丫头会遇上这样的事。”
“……是我,想太多了,”薛绍远并不是可惜香儿,但是却怜惜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可是,从他选择走上这条路上开始,就已经不容许他后悔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声音似乎带了点儿笑意,不一会儿,只听得房门那儿有点儿轻微的碰触声,随后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薛绍远叹了口气。
薛冰大选的那一天自然是出动了薛府上上下下的女人的。因为薛府的背景,连来接薛冰的宫里的人都带着几分客气。
薛雪看着穿着一身月色长裙的薛冰装过头来看了薛府的人一眼,连自己都被她凝视了一会儿——或许,她想的是,这一去,就很难再见了吧?
薛雪还是颇为喜欢薛冰的个性的,看起来像个仙女,实际上内心很是干脆果决,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至于从哪儿看出来的……薛雪表示,和这位帝京才女下了几盘棋的他还是有那么点儿从棋观人的本事的。
嗯,他绝对不是因为从位面系统007那儿接到的几个任务而发现蛛丝马迹的原因呢。
“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薛府只有几个人镇得住薛绍杰,其中薛冰就是一个。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是要入宫当妃子的,不过比起骨肉亲情,想念姐姐什么的,他更觉得薛府少了压他的一座“大山”而高兴。
要知道,他之所以怕薛冰,除了薛冰才貌双全,在薛府很是受宠,就是他的姐姐总是有办法让他吃闷亏。
哼哼,等到姐姐一离开,这个家里就是自己独大了。所以这个时候,能够让薛冰高高兴兴地离开,他可是很愿意说一些好听的话的。
“绍杰,你也不小了,以后家里人你就要多多照顾。你是薛家的嫡子,必须做符合你身份的事情知道吗?”薛冰在小少爷的手上拍了拍,但是大概因为薛冰手上的温度有些低,薛绍杰有些不情愿的稍微躲了一下。
薛冰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面色还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的薛绍远:“大哥也费心了。”
“冰儿就放心吧。”薛绍远脸上虽然还带着病后的颜色,但是嘴角已经挂起了有些吊儿郎当不太着调的弧度。
又和其他几个人一一说了几句话,薛冰就跟着宫里的来人走了。大夫人脸上挂着喜悦又不舍的神情,莲心姨娘和蓉姨娘也是一副欢欣的模样。
薛冰入宫之后还要和其他各地的秀女一同生活一个月,这段时间有训练她们的仪态的,也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较。
没了薛冰的薛府依然如往常一样,按理说,薛冰的入宫和薛雪的留下本来要成为一个强烈的对比的。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又让薛家的女人把目光从薛冰身上放到了薛雪身上。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只是一个邀请而已。
一个傅君浩邀请薛雪到王府小住几日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里面有很多的问题(咳咳,是指隐情啦),每个人,每个人在这一章里都有自己的秘密,以后会慢慢解开……
所以这一章看起来可能有些糊里糊涂【嘤
沙子果然还是适合写JQ,下一章开始培养他们的JQ……话说好想虐啊【虽然我一直是亲爹,但是备考焦躁了也想发泄发泄QAQ
☆、传说中的女性之友
虽然沈王府和薛府都是在帝京,但是两个几乎是处在一南一北两头,是以光是策马来回一次都要大半天——更别提是坐轿子这种速度了。
所以沈王府是派人驾驶的马车,枣红色的两匹大马高高地仰起头,那漂亮的小模样让薛雪内心一阵痒痒,恨不得直接就飞身上马。还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在由春蕊的半搀扶下钻进了后面的马车厢里。
薛雪坐在里,感受着轿夫抬着的,那微微的一摇一摇的感觉——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感觉的,反正他是觉得一点儿也不舒服。
还是有武功有内力好啊,有内力的话,抬个轿子,坐个马车那绝对是四平八稳,让人如履平地的啊。
其实这马车给人的感觉已经很平稳了,可是自从薛雪发现这个身体不适合学武之后,为求自保,在位面交易了许多东西——大多数都是强身健体之类的——来增强自己各方面的感觉。例如触觉、平衡感、听觉、嗅觉等等……
虽然薛雪觉得为了这么个身体而准备这么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但是想一想自己还要在这个身体里生存下去,直到自己快要回去……等等!?
薛雪的手抓住窗棂,眼睛也微微睁大——他刚刚,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对啊!
他现在本来就是和自己的身体处于同一个世界,甚至是处于同一个国家——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现在可以回到天邈山,回到天邈宫的话,就可以找回自己的身体。
至于那些人会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宫主,或者是被别人知道这个身份……薛雪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有一个十分形容的下属兼青梅竹马——左护法柳思寒。
这么想着的薛雪,脑子里不由得就开始快速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够让整个发展自然而又顺利……但是他刚一激动而使得自己一动,下一秒,肚腹处传来的轻微的疼痛就让他黑了脸。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比变成女人更让薛雪崩溃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波涛汹涌的,势不可挡的,鲜血淋漓的……葵水。
要是薛雪的性子跳脱的话,怕是早就跪倒在地仰天长啸“老天爷我得罪了你哪里?!”了。
天知道当薛雪在第一次遇到这个身体葵水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晚上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等到他感觉到从那个羞出流出的东西的时候,还一度以为自己那什么了。
那个时候的薛雪愣愣地看着床上那抹艳红好久——久到春蕊和紫芸已经把专门的,女人那个时候要用的布条和裤子准备好了就等着他穿的时候,薛雪还处在震惊之中。
尤其是那个时候脑袋里还有个机械音在不停重复“身体契合达到百分之八十,恭喜交易者薛雪,完成身份重合任务。交易者薛雪等级提升,获得交易币……”
你妹啊!这就是身体重合吗?!
那个时候的薛雪一上午都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稍稍挪一挪身体,身下那汹涌又温热的感觉就足够让薛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了。
如果说这还不是最痛苦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越发让薛雪坚定了要快些升级好回到原来的身体的决心——为什么女人来葵水的时候肚子会痛啊?!
薛雪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任由紫芸给他一勺一勺地喂温热甜腻的红糖水——这个比薛雪训练的时候砍到了手看到了脚还痛……比他走火入魔经脉逆行的时候还要难以忍受啊。
一瞬间,薛雪内心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丝对于女人的敬意。
不过,这点儿敬意下一秒就被肚子里传来的绞痛给打散了。
做女人难,做身子骨弱的女人更难,做身子骨弱还来葵水痛的女人难上加难!
薛雪焉了吧唧好几天,终于结束了这非人过的日子。只不过等到他去沈王府的时候,才不过葵水结束后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薛雪现在是不是地就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
看来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里,势在必行。
虽然说薛府是帝京的大户,甚至薛雪还可以从老夫人和薛老爷他们住的房间摆设中看出这家“油水有多肥”,但是当薛雪到了沈王府外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皇族的区别。
整整一大条街,安安静静的,什么买卖东西的小贩儿都没有,有的只是随着盛夏的到来越发浓密的树荫和躲在屋檐底下或者高大的树枝树杈中间衔泥叼草筑巢的鸟雀们的鸣叫。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更添了几分静谧,让人浮躁的心也不由得平静下来。
之所以沈王府外面会这么安静,除了这是皇权特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沈王爷的母亲薛佳。
薛佳极为喜静,性子也是淡淡的,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傅君浩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在这方面做到好的。
不知道是因为天性淡泊还是其他的原因,原本和薛府就不是很亲密的薛佳自从嫁到了王府之后,就更少回薛府了。
按道理说,在大青国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习俗下,薛佳的表现很是正常,况且她也并不是绝情之人,只是原先就不喜欢与其他人交往的薛佳在嫁为人妇之后更是变成了深居简出之人。
薛雪坐在马车里,因为没有人看见,所以他毫不在意地歪歪扭扭地躺在软乎的位置上,一边眯起眼睛想老夫人出门前对自己说的一席话。
在得知自己将要去沈王府小住几日之后,最高兴的不是薛雪,而是老夫人。
虽然时间紧促,但是老夫人还是拉着薛雪说了很多话。一开始的时候,薛雪还以为老夫人要对自己说的无非是在王府中要守规矩,不要做了一些丢了薛府的面子的事。
可是等到老夫人开口嘱咐了几句之后,薛雪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理所应当了。
“自从佳儿嫁出去之后呀,我这心就空落落的,女儿也是娘的心头肉啊……”
“这点儿东西你带去,不要说是薛府给的,就说是我这个老婆子,作为母亲给女儿的小东西。无论如何,她就算是嫁出去,她还是我的女儿,还是流有一半薛府的血不是?”
“……佳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她现在一个人在王府,身边也没人说个话,可真是苦了她了。雪丫头,你这次去,就给佳儿说,薛府还有个老婆子念着她,想着她,叫她放宽心,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世上,最亲热的,还是亲人不是?”
“谁没个念想?我老了,事情都是后辈们在打理了。有时候因为照顾着这边儿的人就难免疏忽了佳儿,可是她还是我的心肝儿不是?这些年我吃斋念佛,过着清闲的日子啊,难免就会回想起以前,想起我一点点把佳儿拉扯大的情形……”
……
老夫人说了很多,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外人,所以有些东西就没有顾忌。
那个时候的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拭泪,真真一副慈母的表情。换做以前的薛雪的话,怕是早就掏出帕子和老夫人一起感怀了。
不过诡异的是,薛雪并不会像是以前那样,看到蓉姨娘或者听到傅君浩相关的事情而产生莫名其妙的感情了。
似乎自从那次天杀的葵水事件之后,薛雪就发现这个身体不会再出现那些让自己觉得不受控制的感情了。
……该死的契合度!
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变慢,薛雪翻个身坐起来,将一旁的檀香木盒子拿在手上敲了几下。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薛雪嘴角露出一丝似有期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沙子明天停更一天——因为沙子明天要考会从,大家都懂的,嘤嘤嘤嘤嘤……
而且是从早上八九点钟考到晚上六点,而且还是在其他学校考,很辛苦的【抹泪
所以,大家是可以体谅沙子的吧?
唔,沙子写勾心斗角什么的果然还欠火候,所以,沙子决定等会从考完立马开个温馨种田的小坑,初步估计是叔侄【咳咳,你的节操捡起来!】,唔,还可能是乡土向(或许有高干或许没有,还木有想好),总之,是沙子之前的那种小白平淡类型【捂脸】,嗯,到时候大家喜欢的话就捧个场吧么么哒~
☆、传说中的暴雨雷电
沈王府占地面积十分大,不仅院子有许多个,就连用来观赏的亭子都有春夏秋冬的时候用不同的角度观赏不同的景色的四个亭子。
更不用说自从进了正门之后,进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飞檐屋角以及绿荫大树和嶙峋的假山怪石,虽然并没有什么金色红色或者其他看起来很是富丽堂皇的颜色,但是却给人一种沉淀下来的威严感。
薛雪本来是带了几个小丫鬟来的,但是一下马车,就被沈王府的管家说已经备下了专人伺候。看着那各有千秋的几个小丫鬟,薛雪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最后只留下了带来的春蕊。
雕刻着孔雀和繁花的镂空窗扉之外,偶尔有鸟雀扑棱翅膀的声音都在树梢间柔软的传来。
从窗扉和门外的细缝中,一点微光洒在名贵而柔软的地毯上,那明明昧昧的光影,把薛雪沉默的侧脸都勾勒得格外静寂了:“现在……姑姑还在礼佛吗?”
鬓发有些花白但仍然精神抖擞的管家不卑不亢地答道:“是的,雪小姐。等王太妃礼佛完毕,王太妃将要和您一起用晚餐。”
“傅……表哥呢?”薛雪及时地改变了自己的话,在老管家自以为没有发现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羞红。
“王爷还在上朝,若雪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奴转告的,请尽管说。”老管家脸上一点儿表情的波动都没有。
“噢,也……也没什么啦。”薛雪不好意思地扭扭自己的手指——那个家伙不在才好呢,谁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雪小姐先稍做休息吧?走了那么远,一定有些疲累了。”老管家仿佛没有看见薛雪“脸飞红霞”的模样,依然一副好好老先生的样子。
“多谢曹管家了。”薛雪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薛雪并没有睡着,而且又去了位面交易系统。
自从薛雪的任务越做越多,他的经验也越来越多了。虽然薛雪的任务失败率也不低,但是好在所受的惩罚不再是什么“交付身体使用权”之类的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不能接受的后果,所以慢慢地上手了之后,薛雪现在已经渐渐摸到了交易的窍门——甚至还学到了一点儿讨价还价的窍门儿。
理所当然的,随着任务成功率的升高,薛雪的交易币和等级也是渐渐地上升了。
薛雪最新的一次属性已经变成了智力634(虽然宫主大人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智慧,但是对于这个数字依然不满意),气质762(宫主大人相信如果是自己原来的身体的话,一定可以补满1000的,怨念啊怨念),自信815,亲和412——亲和可以说是薛雪随着任务难度和成功率的提升反而降低的唯一一个。
不过薛雪表示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满意,至少他现在不会随随便便逛个花园就被其他小丫鬟或者婆子们背后里拿来说事儿了。
然后,最让薛雪不满的就是体力、臂力和武术这三个方面了——要知道,薛雪不仅仅现在早上起来锻炼身体,平日里在补身体这方面花费的交易币也是最多的。可是令他沮丧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三样也仅仅从210、101、25变成了130、112和30……这,这简直比龟速还要慢得令人吐血。
到最后,薛雪也只能认为这是这个身体的底子不好,只能慢慢转移注意力到药物和暗器上面去——毕竟,在他回到原来的身体之前,他还是要保证自己是“活着”的啊。
薛雪正在位面交易系统里看着一罐药——其实也说不上是“罐”,因为整个儿只有两个拇指宽,最多只有女子一半的手掌大小的。但是这个偏偏做成了个罐子的形状,所以,薛雪也默认007大肆吹捧“这是一【罐】如何神奇的灵丹妙药”。
“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洗髓丹……吃了可以成仙?”虽然薛雪无法碰触那一罐药物,但是却并不妨碍他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面地欣赏,“可是这个价格并不是很高啊,难道说成仙都这么容易?”
薛雪也没有夸大,虽然说这个洗髓丹价格的确不低,但是他现在积累的交易币却完全可以买上一颗……难道说他买到了这个药之后就可以登仙了?
薛雪虽然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并不是无神论者,但是对于这种方法可以很“简单”发生的事情,还是报以怀疑和谨慎的。
“所谓的‘仙’,不过是神话中称有特殊能力、可以长生不死的人,或者说是具有高超才能的人。而这些人,不一定就是登峰造极的……要知道,就算是内力浑厚武功盖世的人,都抵挡不了一颗原子弹的威力……”
也许是和薛雪相处久了,原先的007也有了一点点情绪,说话的时候也不仅仅是机械电子音了。薛雪打赌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还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浑然不在意的感觉……
原子弹……那是什么?是什么很厉害的暗器,还是……
薛雪正要询问,冷不防手腕处感到一丝冰凉的触碰,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薛雪本能地一缩,同时睁开了眼睛,望向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沈王爷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薛雪和傅君浩其实没有见过几次面,说过的话也不多。但奇怪的是,薛雪总有一种了解对方的感觉。不过薛雪自认为自己和傅君浩除了交易之外没有其他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深入地去想,或者去了解。
所以,这个时候的薛雪就错过了最好的,揭露傅君浩这个看起来完美,实际上是偏执狂,控制欲很强的本质——以至于后来“惨遭压迫”,多次翻不了身。
“那么,你是想说要我负责,”傅君浩放在薛雪手腕上的手没有收回来,在看到薛雪挑了一下眉,才低低地笑道,“还是怕我会趁此伤害你?”
薛雪低头瞥了一眼,傅君浩那张俊逸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奇特的,有些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
不知怎么地,薛雪此刻居然感觉到了一种虚幻莫测又带着些许寒霜的感觉。
傅君浩原先搭在薛雪手腕上的手指已经开始慢慢移动,一点点地撑开,直至把薛雪的手完全地握住。
薛雪身子不明显地一颤,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握着他的手是冰凉冰凉的,就像是接近凌晨的那种浓稠的,什么也看不见的黑夜的感觉。
“我怎么会认为沈王爷会有这些小心思,”薛雪说这话的时候,抬眼飞快地看了一下外面,正是下午的时候,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已经黑沉沉地一片了。
夏季的时候,很容易突然出现滂沱大雨。
“你看外面乌云翻滚,很快就会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傅君浩的话音刚落,天空就翻滚过一道白亮亮的闪电,随即,一声炸雷“轰隆隆”地响起,“这种天气还真可怕啊,谁有知道在这种暴风雨中会发生什么事呢?你会感觉到困惑或者惧怕吗?”
傅君浩得寸进尺地伸出另一只手将薛雪的另一只手握住,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不住地轻轻摩挲着薛雪的手背。
“不会。”薛雪只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没有从傅君浩的抚摸中感觉到一丝温情。
“为什么,告诉我答案?”傅君浩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温柔了。
“因为我有这个。”薛雪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外面这来的,夏季的第一场雷雨,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毫不理会两人之间流动的诡谲的气息,从傅君浩的手中挣脱出之间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沙子又回来了啊哈哈哈哈~
昨天考完了试,沙子认真地反省了一下,发现这文估计写不出什么有深度的宅斗了,只能写点儿小白宅斗,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沙子就基本按照这个套路写下去了【因为沙子的脑容量不大,QAQ
沙子明天准备开新坑,是现耽,带点儿乡土的那种……呃,沙子也只能在种田这块老死了……唔,萌文的属性……估计要看沙子的RP了,喜欢的都去戳一戳吧~
沙子坑品很好,都不会坑的,而且都会保证日更的哟~~
就这样啦,么么哒~!
☆、传说中的受人待见
夏季的雨来势汹汹,不仅挟卷着电闪雷鸣,还带着珠子大的雨点儿。
帝京处于北方,空气自然不如南方的湿润。随着进入夏季之后,地面常常会漂浮起一层薄薄的气雾,有人说这是暑气,也有人说是地面扬起的灰尘。
但是经过这么一次瓢泼大雨,那仿佛带着砸坏地面的力道的雨珠碎开之后,那种气雾早就散开了来。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流动的淡淡草叶的清香。
红色的琉璃瓦上还挂着一些浅浅的水汽,尖尖的飞檐上被雨露湿润后还挂着一两颗雨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夏季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到一个时辰,刚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暴雨雷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只剩下晴朗得发白的天空和有些晃眼的阳光。
不过好在刚才有过大雨的淋洗,所以整个帝京才不会再次处于骄阳的炙烤之下。
薛雪将两只手都从傅君浩的手里抽出来,他慢吞吞道:“雨停了,表哥也可以回去了。”
“……也好,晚上的时候雪儿表妹可要一起吃饭的。”傅君浩起身,看着斜靠在软榻上的薛雪,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薛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傅君浩可以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但是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早些结束这两人之间的交易——不得不说,刚才一场大雨不仅滋润了帝京,也让薛雪茅塞顿开。
他为什么要守着薛府?那是因为他一开始的时候别无选择。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交易币完全足够他买一些在位面系统算不上顶尖的,但是对人却很有效的药物,到时候就可以回到天邈宫——到时候就算是暂时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也用不着在这里处处揣摩别人的心思了。
至于位面系统,薛雪这段时间也发现那所谓的任务也不过是让对方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筹码之一——没错,即使是位面系统,为了扩大自己的交易面,也会在各个世界选择交易者,这样才能够完善交易。
天邈宫下也有一些产业,虽然不是薛雪亲自打理的,但是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铺面是开得越多越好,财物是越多越好。
说白了,位面系统也不过是一个商铺。只不过这个商铺比薛雪见过的更大更好更丰富而已,如果自己选择拒绝这个位面交易系统,那么这个位面系统就会少了一个承载体……
不过,如果少了这个位面系统的话,自己平时也会麻烦很多。薛雪知道自己在薛府这段时间的作为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不同程度的关注——光是哪个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面的薛老爷在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遇见了不下十次,而且每次都是关心自己的模样,薛雪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还好薛雪有在系统中买过一些东西,用在这些人身上,他倒没有多大的负罪感——而且要不是他有这些东西,怕是早就被人不知不觉地害了吧?
所以说,现在他和位面系统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这世上,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好处之类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一直在佛堂礼佛的王太妃终于出现了。
看着坐在四方扶手椅上的,仿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薛家,薛雪露出一丝柔缓的笑:“见过王太妃。”
“就叫姑姑吧,”虽然薛佳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的平和,虽然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但是却招了招手,等薛雪走过来了之后,拉着薛雪的手,“雪儿这手怎么这么凉?鸿渐(傅君浩的字)啊,你让下人们多照顾照顾雪儿。”
薛佳对薛雪好不是没有理由的。
虽然她现在成天在佛堂里礼佛,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远离尘世了。事实上,除了已经死去的夫君,现在能够牵动薛佳的心思的,也只有傅君浩一个人了。
在傅君浩十来岁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时候那个人的其他信息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薛佳以为这不过就是小孩子的念想,随着时间总会过去的。
可是令薛佳没想到的是,虽然随着傅君浩渐渐长大,也没有提过那个人了,可是她的儿子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哪家女子有好感的样子……眼看着儿子越来越大,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有好几个都已经当了父亲……可是,自己给他安排的两个通房的肚子却没有丝毫音信。
薛佳不是没有想过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招,可是想到自己和死去的夫君的琴瑟调和、伉俪情深,薛佳又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不幸福。
薛佳自从嫁到王府之后就和薛家很少联系了,是以她对于薛家的情况并不在意。
当初的沈王爷迎娶薛佳并不是因为她身后的薛家,薛佳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并不认为娘家会成为自己的港湾。而至于后来薛家的种种行为她也是只当做没看见——当初薛家既然那么对她,她也犯不着现在巴巴儿地贴上薛家。
不过也因为和薛家联系不深,所以薛佳并不知道薛雪的本性如何。只是依稀记得比起那个光芒万丈的薛冰,这个薛雪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默默无闻”了。
不过,对于薛佳来说,这个薛雪能不能干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只是,对方是薛家庶女这个身份让她有些头疼——她倒不是担心表兄表妹之类的事情……而是,不太喜欢对方那薛府……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这个薛雪真的还算不错的话,那就给自己的儿子说了这门亲事又如何?看这个小丫头的样子,长相虽然算不上清妍绝丽,但是也清清秀秀的很干净。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眼神却很是坚定,也并不扭捏作态……只是这正妻的位置……
薛雪完全不知道薛佳在对自己用“看儿媳妇”的目光审视了,他只觉得这个傅君浩的母亲给人的感觉和薛府的人都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潜心礼佛的原因?
所以在傅君浩应下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事情后,薛雪也挑拣了一些话题和薛佳说——至少,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混的。
任务失败的时候,他当然是暴躁的,为了让心情平静下来,他可是读了不少的佛经——后来在位面系统有次差点儿惹毛了自己的时候,007还免费赠送了各式各样的佛经注解,就算薛雪没有一点儿悟性,看到那么直白的文字也足够理解了。
薛佳本来自从老王爷去世之后就不喜欢走动了,平日里除了在王府礼佛,就算去照顾一下自己和夫君曾经一起种植的小花圃,或者读读佛经,或者看看傅君浩给他淘来的小话本——至于那两个通房,虽然薛佳是选给了傅君浩,但是对于那两个女人,薛佳却没有要和她们说话的欲·望。
谁让她们一个个的开口闭口就是互相暗讽,要不然就想讨好自己好让自己把儿子送到她们的房间里……
反观这个薛雪,虽然她偶有听闻她似乎对自己的儿子很有好感,可是一番攀谈下来,似乎她半个字都没有提到自家儿子……这是喜欢自己儿子的正常表现吗?
不过撇开这点儿不谈,薛佳发现这个薛雪很对自己的胃口,至少无论自己说到什么,她都可以很好地接下去,有时候还能让自己听到不同的见解——而在和薛雪说话的时候,薛佳也打量了自家只在一旁含笑聆听的儿子,还没有见到他对哪个女孩子这种态度呢。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薛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薛雪的手道:“雪儿真是个好孩子,我都忍不住将你当女儿看待了呢……这段时间你就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我一见雪儿你就喜欢,要是你不嫌我无趣的话,就留下来多陪我几天罢。”
说完这话,薛佳用眼角余光见到自家儿子的眼角似乎亮了一下——薛佳觉得,自己这个娘当得可真称职。
作者有话要说:沙子调教了度小受很久,也没有发现傅君浩他的母亲应该怎么称呼……老王妃吗?感觉……好像是这样,哈哈,如果有人知道的话请给沙子说说吖对了,新坑开了,是种田风,平淡小日子类型的,偶有狗血,但是基本无虐的喜欢就包养吧,很快就会肥起来的~
新坑,种田略乡土:有情人终成家属
☆、传说中的通房丫头
沈王府的环境和薛府不一样,虽然格局比薛府更高,但是比薛府却更加安静、冷清。想必,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位喜静的王太妃吧。
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都要透过窗扉了。虽然春蕊是薛雪的贴身丫头,但是却因为傅君浩专门指派了两个大丫鬟,所以春蕊就退居二线了。
不过,不管薛雪起的多早或多晚,睁开眼睛,绝对会有一个丫鬟跪在他的床前准备为他服务。
薛雪问过是不是在沈王府都有这个规矩,但是却得知是因为自己是贵客,所以要用对待贵客的方式。
呵,薛雪倒不知道他现在这么一个薛府“庶女”什么时候“贵”起来了。
薛雪并不习惯别人在自己睡着无防备的时候在自己身边守着,他提出过要把这两个丫鬟换了不要,但是那两个丫鬟却告诉他,他拒绝了她们的服侍就说明她们两个人做的不好。而在沈王府,是不需要做的不好的奴婢的。
薛雪可不管这些,他依然坚持着不要这两个丫头服侍,所以就想着遇到傅君浩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提出来。
不过领土感到奇怪的是,日子过了两天、三天、四天,薛雪居然连傅君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虽然薛雪从管家和王太妃的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其实每天都有回到王府,只不过每天天不亮就去上朝,一直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到王府——薛雪对于朝廷的认知并不全面,不过看到傅君浩忙成这个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要轻松多了。
虽然身为天邈宫的宫主很忙,但是至少不用天不亮就去上朝,去给另一个人行礼汇报事情吧?
对于江湖人士江湖心的薛雪来说,朝廷的很多规矩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也知道个人有个人的生活方式,对此他并没有评论什么。
薛雪以为傅君浩把他“邀请”到沈王府来起码应该多过来看看才是,至少应该就交易内容进行翻新吧?结果这个家伙居然连连失踪了好几天——虽然是为了公事——他还有些事情想要和对方谈一谈。
薛雪自己并没有放弃去给天邈宫的宫众发信息的想法——天邈宫的通讯方式是十分麻烦的。如果是自己原来的身体的话,自己才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
可是现在自己完全没有专门的通讯信号,只能依靠其他的毕竟麻烦的方式。
可是,如果没有傅君浩的帮助的话,自己做起来会难上加难……啧,就是不知道傅君浩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闲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一天也不想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呆着的。毕竟天邈宫就算是有柳思寒他们坐镇,但是也不能完全放心。
“外面吵吵闹闹的在干什么?”薛雪将手里执着的一颗黑子落下,然后又拿起一颗白子,思考着放到哪里。
这段时间没事情做,薛雪早上起来之后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中午的时候陪着王太妃用餐后就去午休,午休起来了就陪着王太妃念念佛,说说话,晚上就又是自己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位面系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点儿信息也没有。当然,做任务什么的也不可能——薛雪想着自己还好没有对这个位面系统形成依赖,也改变了他原先的想法,准备如果还有机会进到位面系统的话,就要把那些交易币进行物品的购置,果然存钱什么的不适合他。
“回二小姐,好像是有人来我们香雪苑了。”春蕊听得薛雪的话,就往外打探了一番。在一旁伺候着的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告了罪就匆匆出去了。
“怎么,我还见不得了?”薛雪自己和自己下棋了这么好几天,终于找到让他可以转换转换心情的事了。
不待那个侍女说话,薛雪就起身整理了裙裾往外走去。外面有女人的声音,空气中还带着甜腻的香气,薛雪皱了皱眉,抬眼看去,就见到了两个比平常的丫鬟打扮得更加俏丽的女子。
看起来约莫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两人仿佛是两种不同的景色,一个像二月柔柳上那最温柔的一抹春色,另一个则是天边夕阳下最绮艳的一带彤云。
从薛雪那纯男性的角度来看,就算两人不是天姿绝色,这样的打扮也让人眼前一亮。
“两位是……”薛雪看着两人还是未婚打扮的发髻,内心有少许的疑惑。
“见过雪儿二小姐,奴婢是芊芊。”那个表情温柔的丫鬟先行了礼。
“见过雪儿二小姐,奴婢名唤颖儿。”那个穿着绮丽的女子红唇微挑,不着痕迹地推开一旁挡着她的侍女,走到薛雪面前行了个礼,眼神却有些放肆地打量着薛雪——那眼角眉梢无不是明晃晃的得意。
自从薛雪占了这个身子之后,是越来越不喜欢那些涂脂抹粉的东西了,而为了身体健康,他也和007交换了许多补身体的药剂,所以他现在就算是涂着淡淡的胭脂,也比以前的样子更加亮丽。
可惜就是身体底子本来就是个娇柔的少女,就算是现在这样,也只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清秀少女的模样——至少在对方明艳的打扮下,是越发的寡淡无味的。
不待薛雪说话,那个打扮明艳的女子就拉着另一个温婉的女子道:“怪不得听说王太妃这些天都免了我们的请安,王爷也真是的,不给我们说来了这么一位尊贵的小姐。瞧这模样多让人疼啊,有了这么个俏模样的侄女儿在,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人这么比得上哟。”
这话就有些过了,不过她们两个似乎是听说过薛雪的近乎懦弱的好脾气,所以便没有顾忌太多。
另一个温柔的女子垂眸一笑:“颖儿妹妹,别说比不比的上,看见薛雪二小姐我就喜得不得了,可惜了这些天在王府都没有来见到,倒生生浪费了好几天呢。”
那位明艳的女子笑道:“芊芊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太对,雪儿二小姐一看就是知书识礼的,定是知道‘相逢就是缘’,说不定我们之所以那几天没见到雪儿二小姐也是菩萨在考验我们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让薛雪都没有插话的余地,那两人亲亲热热的,倒像是无意将薛雪排斥到了一边。
那两个侍女站在那儿虽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但是内心却已经很反感了她们两个人是王爷派来专门伺候薛雪的,因此薛雪没有开口,她们也不敢冒冒然交给她们住口——无论怎么说,她们毕竟还是奴婢,而这两个人却是王爷的屋里人。
屋里人是通房丫头和姨娘的统称,但在沈王府是指前一种。通房丫头在性·事上和妾差不多,地位却不如妾,但要高于她们这些一般的丫头。而且因为这几年来王爷并没有有其他的女人,所以这两个人也一直以为她们绝对能够开脸当姨娘的……
尤其是,就算王爷对待这两个人不怎么样,也比较是“王爷的人”,而薛雪……无论如何也是个“外人”,断没有为了这么一点事就抹这两人的面子的。
薛雪倒也不恼,也完全没有尴尬的样子,看着这两个人说这话,一双水润的黑瞳里平静无波,仿佛就像是看戏似的。
大概是薛雪安静得太诡异了,两个女人呵呵呵地说了一阵之后终于有些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说完了?那好,我问你们,你们在外面站着等了这么久,是有什么事来找本小姐的吗?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歇息了。”薛雪眉毛一扬,仿佛不在意地说道。
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不屑让两人因为在热天里而有些潮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青白。
作者有话要说:沙子果然适合写种田嘤嘤嘤嘤嘤……
但是沙子会坚持不懈地把坑填完的嘤嘤嘤嘤嘤……
之前大大们说人物太平面的问题,沙子也反省了,沙子一定会努力进步的【摇旗呐喊中——
☆、传说中的宠溺有加
一般通房大丫头是给男主子预留的小妾,像薛家这样的公府大户,妾是不能改嫁的,当然,更不用说是沈王府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沈王府的两个“屋里人”的月钱也是按照“姨娘”(小妾)的数目给,但是她们两个并没有“正名”。
也就是说沈王府的女眷们虽知颖儿和芊芊两个人未来的身份已定,但是傅君浩却并不承认。
对此,虽然某些人颇有微词,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还是没人凑到傅君浩面前去“教导”的。
至于王太妃……当初她给傅君浩放这两个屋里人的时候就说了只是“照顾”他的。要不是傅君浩孝顺薛佳的话,说不定到现在还是大青国的“老处男”一个。
也因此,颖儿和芊芊一方面担心傅君浩什么时候看上哪个人,一方面又忧虑傅君浩迟迟不给她们名分。毕竟她们虽然顶着沈王爷“屋里人”的名头,但是给她们的月钱却是从王太妃的月钱里扣的,并不是宫中按名分人头发放的。
没有“正名”,则名不正言不顺。要是什么时候沈王爷不要她们了,虽然她们已经二十岁了,但是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妾什么还算是不错。而且她们又没有留下子嗣,所以她们的身份还是丫鬟,是可以嫁人的。
到时候,连“改嫁”都不算。
可是,普通人家比得上王府的奢华生活吗?普通人家的夫君比得上沈王爷的俊美逼人吗?
可是沈王爷虽然和她们有肌肤之亲,但是却很是和她们做那种事情——虽然每次之后都会受到一碗养身子的汤药,可是没有孩子傍身怎么都是空落落的没有底。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她们还以为自己没有拥有沈王爷的的子嗣是因为她们身份卑微,上天不给……可是,可是这个成为王爷的贵客的女人……
不过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庶女……如果她长得天姿国色那么她们还有点福气……可就这么一张看起来最多算得上是清秀可人的脸——这毫无狐媚子特点的脸到底是怎么把王爷给迷住了?!
她们从十五岁就跟着沈王爷了,这些年下来,足够让她们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所以在见到薛雪的时候,又发现对方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时候,心里的话就有些藏不住了。
外面的桂花树上有黑色的蝉开始“知了——”“知了——”地叫着了。
薛雪用茶杯盖撇去茶水上飘着的点点浮沫,轻轻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舌尖从喉咙里滑下去,他却仿佛并不觉得烫似的。
放下茶盏,似乎没有注意到那比在滚水中上下扑腾的茶叶更加的“坐立难安”的两人,薛雪坐在梨花木椅上,表情那叫一个闲适:“你们两个在表哥身边伺候了那么久,想必是很了解他的吧?”
颖儿和芊芊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颖儿先开口:“奴婢们能够伺候在王爷身边,那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奴婢们只盼望着能够竭尽所能将王爷伺候好,又哪里敢谈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呢?”
“是么,也是,你们两个不过是丫鬟而已,又怎么可能懂这些呢。”薛雪似乎是小声的念念叨叨。
虽然薛雪是站着的,颖儿和芊芊是站着的,但是三人之间距离并不远。所以,明明在树影下,也难以把突如其来燃起的一股火气给消下去。
颖儿的脸色蓦地一白,芊芊却是脸色一青:“雪儿二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看不起……”
“雪儿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请前往别计较芊芊的话,”芊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颖儿打断了。她的双眼周围已经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红,声音也有些不稳,“要是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还望雪儿二小姐高抬贵手原谅奴婢们的不懂事罢。”
哼,有胆子做又没胆子承认?
薛雪眼睛微眯,原本打算着从这两个傅君浩的“屋里人”嘴里套出点儿什么东西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了。正准备挥挥手让她们两个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身后就响起一个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雪儿,你是在外面迎接我吗?”
迎接你个毛线!薛雪内心愤愤地咆哮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看着某个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家伙:“表哥~雪儿好想你哦~”
一边忍着自己内心的呕吐欲和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薛雪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傅君浩可从来没见过薛雪这个表情,登时有些微微发愣,但很快,他就露出一个又温柔又宠溺的笑容来,顺势握着薛雪的手:“我这不是来了吗?让雪儿思念实在是表哥的不是,想到雪儿难受,表哥心里也疼死了。”
傅君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薛雪脸色青白一副要吐的样子,在朝堂上因为遇上烦恼而堆积起来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傅君浩和薛雪深情款款地对视了好久,一直到薛雪先受不了转过头看似娇羞实则喘气后,傅君浩还将目光从薛雪身上挪开。
“王爷~”听到这两道掐的出水滴得出蜜的声音,傅君浩好像才看到两人:“……芊芊,还有颖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到刚才傅君浩对待薛雪的样子,芊芊和颖儿只觉得又羡又妒,但是无论如何,这种表情是不能给别人知道的。此刻见到傅君浩问她们话,表情似乎也很是和缓,赶紧的就想回答。却没想到上一瞬间对着薛雪还温柔似水的样子立马变成了寒冬凛冽:“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们来打扰雪儿的清静的?本王给你们到香雪苑来的吩咐了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短短几句后,将颖儿和芊芊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赔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们记着,现在香雪苑的主人是雪儿。雪儿喜静,你们没我的吩咐不许到这附近来吵着她了——这次念你们是初犯,扣掉三个月的月钱以示惩戒,下次胆敢再犯,就休怪我无情了。”傅君浩的话说得一点儿都不狠戾,但却让跪着的芊芊和颖儿身子摇摇欲晃。
“多谢王爷开恩,多谢王爷开恩。”颖儿和芊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细白的额头已经又红又肿。谢完了恩,两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离开。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
颖儿和芊芊互相看了一下,还是颖儿先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对薛雪赔礼道歉:“雪儿二小姐,奴婢昏了头,扰了您的清静。要是有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还请您开恩,大人大量饶过颖儿吧。”
见到颖儿这么做,芊芊虽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愤恨,却也很快地有样学样。
薛雪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乜斜的看了一眼傅君浩。
傅君浩看见薛雪看过来的眼神,语气温柔:“雪儿不用顾虑本王,要是你不喜欢她们,本王将她们撵出去就是。”
一席话,说得颖儿和芊芊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既然是表哥的‘屋里人’,我这个外人怎么好处置呢?”薛雪“呵”了一声便转身往屋里走去——这傅君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将自己当靶子么?
☆、传说中的打开天窗
夏日炎炎,穿多了就很容易出汗。
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就算再热的天也要一层亵衣一层内衫一层外衫的穿着——尤其是那些爱漂亮的女孩子,外面还不能少了一层纱衣。
不过既然想要追求漂亮,那肯定是有追求漂亮的资本的。
在沈王府中,每到夏季,房间的角落里就会放上从地窖中存储的冰块——大块的冰即使在盛夏的季节,完全化完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所以,房间里永远流动着一股脉脉的清凉。
春蕊给薛雪和傅君浩一人倒了一杯去火清热的凉茶之后,就和另两位侍女一起退下去了——她倒完全不担心傅君浩把她家二小姐怎么怎么样了啊。
“我很意外居然从你的脸上看出了你很想主动见到我。”傅君浩示意薛雪坐下,然后自己坐到薛雪的对面。
“从你的眼中我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有什么所谓的‘意外之色’。”薛雪走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
虽然薛雪并不高,但是比起现在已经坐下的傅君浩来说,还是有那么点儿“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的。
“这段时间虽然我一直没有见到你,但是你给的那两位善解人意的好侍女可是将你的一些‘文成武就’都给我一一说明白了——我可不认为有哪个仆人胆子会那么大,在没有主人的授意就可以和客人大肆谈论他们的竹子……尤其是,这两个侍女还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
看见傅君浩眼中的笑意,薛雪突然从心里冒出了一小簇火苗:“你是故意让我知道你的权力有多大,为人有多么冷酷,让我知道忤逆你是妄想的事情,最好乖乖听你的安排……同时你也从那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我平日的安排活动以及言行举止——”
喝了口茶润嗓子,薛雪继续道:“你还想知道即使我当初答应和你交易了,但是却还想抓到我更多的把柄和弱点,最好让我成为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想要做什么……不,应该说你想要对薛府做什么,我就乖乖地并且及时地‘冲锋陷阵’——不过令你没想到的是你的那两个‘屋里人’实在是太不会看准时机了……如果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一样的话,我不得不说,你完全成功了。”
“你真聪明,要是我那个‘雪儿表妹’有你一半聪明的话,就不会只呆在薛府当她的万年受气庶女小姐了。”即使被薛雪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傅君浩的脸色也丝毫不变,仿佛只有这一切被薛雪看穿才是理所当然的,只有这一切都被发现,薛雪才有与他合作的价值。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我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呢?你的‘雪儿表妹’爱慕你至深,如果是你说的话,想必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你肝脑涂地……呵,可是你却从头至尾都没有找寻那个‘雪儿表妹’的动作?”薛雪微微扬起嘴角,终于坐了下来。
“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个只懂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蠢笨的女人啊。”
“哦?那么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儿简直的嘛,我之前还在想你准备把我关在王府里多久呢。”薛雪冷笑一声。
“我可不是想要把你关在王府,”傅君浩的脸上虽然没有之前装出来的温柔之色,但是却并不是板着脸,“这些日子我的确是很忙,所以疏忽了……”
薛雪听得傅君浩这话,不知怎么的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皱皱眉,呷了一口茶:“说得倒好听,当初是你把我从薛府里接了出来,这是不假。可是到了王府之后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和薛府有多少差别——好吧,想要自由一点是我的奢望。陪着王太妃念佛也没什么不好……”
顿了顿,薛雪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可是我记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应该这样……别忘记了当初我们交易的是什么。既然你把我带来了这里,但是却让我仿若深闺女子一样呆在王府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傅君浩却笑了:“外面夏日炎炎,就算是去泛舟赏荷也太过炎热了……不过让雪儿倍感无聊实在是本王的不对,如果雪儿想要去玩的话,本王一定奉陪的。”
薛雪对“雪儿”这个称呼有些不自在,但是嘴巴开合了几下,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别给我整那些虚的,你知道我并不是抱怨日子过得无聊,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王爷,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就交易重新探讨一番了。”
“当然,我当然是需要雪儿祝我一臂之力的。”傅君浩看着薛雪道。
薛雪露出有些烦恼的表情,他按按额角:“不过既然王爷有时间来香雪苑,想必一定是空闲下来了。我不知道你准备对你的后院做什么事情,如果让我当你的挡箭牌也算作交易的一部分的话,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薛雪虽然不怕“夜长梦多”,但是时间不等人,他现在急需人手以帮助他回到天邈宫——不过,他又不想要傅君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堂堂天邈宫宫主移魂到薛家庶女,先不说这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就算是别人相信了,指不定也要揪着这个把柄被人嘲笑一辈子。
他薛雪可以被人憎恨可以被人嫉妒也可以被人诬陷,但是却不能被人嘲笑——尤其还是如此丢脸的事情。
“探讨一番?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傅君浩伸手拿起桌子上小巧可爱的,半透明的水晶冻糕,一脸悠闲。
“呵,想必沈王爷当时也知道薛雪处于什么情况,薛雪除了答应王爷的条件还有什么出路?”薛雪冷哼一声,当初自己的确是欠缺考虑,被傅君浩这么连恐带吓的一通下来,自己不自觉地就跟着对方走了。
哼,等到自己恢复原装之后也要把这件事情给抹杀了——太掉面子了!
“那么照雪儿这么说,你现在是有能力与本王抗衡了?”傅君浩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眼神却不复原先的清亮了。那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抗衡到说不上。”薛雪并没有说完,不过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又来了,又是那种笑容——傅君浩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薛雪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傲慢几分胸有成竹几分愉悦的笑容,会给他带来这种无法言说的冲击。
说是熟悉吧……可是,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表情呢?
难道是自己记忆深处的小时候……可是那个时候……
“沈王爷,你意下如何?”薛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音将傅君浩从自己的思维中拉了出来。傅君浩挑眉,嘴角挑起个小小的弧度,露出里面森白森白的犬牙:“哦?这件事情呀,其实我也颇为烦恼呢。”
你很烦恼?薛雪很想“嗤——”一声,但是想到两人还处于和平时期,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儿小事不给对方台阶。所以他只是安静下来,将已经喝空的茶杯自己又续了水。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派她们来服侍你,而你又知道为什么我会从其他人的口中去了解你的一切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节快乐!各位大大~
沙子知道沙子在宅斗方面不行,不过非常感动大大们还是不离不弃并且给沙子中肯的意见,真是,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嗷嗷嗷~~
今天本来要定时发的,但是因为网络出现故障,后来两点钟沙子又去上课了,刚才才回来,修复了网络问题就一定时间赶上来发了希望各位大大理解QAQ
送大大们感恩节一餐,不要客气来吃吧0v0
☆、传说中的各怀心思
盛夏时节,最不缺的就是蝉鸣声。而在大多数人耳中,这鼓噪的,只是“知了——”“知了——”地不断重复的声音只让人感觉到厌烦和浮躁。
不过此时,这种嘶哑又单调的声音倒是从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令人觉得压抑的安静。
“所以说,我帮你去将薛府的底细摸清楚,最好在你有所动作前先把薛府的阴私账簿拿到手。而作为交换,你则是要借给我两个人——无论我把这两个人派到哪里去,去做什么任务,你都不得过问。”
将一些繁文缛节浪费时间的东西去掉,薛雪将最后两人的交易内容总结道。
如果是薛雪只想要两个人,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无奈他想要的并不是两个普通人——要有上好的轻功,头脑聪敏,要有迅捷的反应力和良好的适应力……最重要的是,无与伦比的忠心。
“关于这一点……”傅君浩望着薛雪,“本王完全同意这样的交易,可是雪儿,如果你只是想要这样的条件,你不觉得你太亏了吗?”毕竟身为一国王爷,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而在傅君浩看来,让薛雪一介弱女子在薛府去寻找那种阴私账簿……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堂堂沈王爷在仗势欺人啊。
“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薛雪微微皱起眉。
“请问。”傅君浩的态度很是闲适。
“你觉得,我有那么多的资本和你讨价还价吗?”薛雪那双水润的杏眼里闪过一道浅浅的光芒,转瞬即逝。
薛雪觉得,虽然他和傅君浩之间不是与虎谋皮,但却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且,按照薛雪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不够看,他又怎么会想到傅君浩为他交易更多……
更何况,对于现在的薛雪来说,有了一个位面交易系统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金手指了——物极必反这个道理薛雪还是懂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没有资本?”
大概是因为傅君浩是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薛府二小姐,所以薛雪并不在傅君浩面前掩饰或者伪装什么。能够成为王爷,并且手握吏部并且与皇帝交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一个酒囊饭袋。
相反,傅君浩应该是非常的聪明。
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与其说私底下弄一些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看穿的小伎俩,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坦坦荡荡地对待对方。
毕竟,能够坐镇吏部的王爷,是不太可能在看到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小心眼儿而无动于衷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个沈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对方捅心窝子的一刀,让人从此消失免得碍眼。
对于傅君浩来说,要潜入薛府并且为他做一些事情的人选多得是,只不过薛雪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自己——但是对于薛雪来说,傅君浩却是不二的选择。
毕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要消失地不着痕迹的话,没有如沈王爷一般位高权重、有权有势人的帮助的话,要麻烦很多。
薛雪其实很讨厌麻烦的。
“当然,雪儿你不能把自己在本王心中的地位看得这么低,”傅君浩站起来,走到薛雪身边,伸手抚住对方细嫩的脸部皮肤,“就像你说的那样,本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一点点的变化……你说,一个可以在短短的下午就摸清身边人的习性的人,一个在几次交谈后就让我的母亲对其刮目相看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值得本王用心呢?”傅君浩越说,身子就压的越低,到最后,薛雪都可以感觉到从对方呼吸中的那股带着兜末香的温热气息。
那放在自己腮部接近下颌处的手指也仿佛带了点儿什么东西,让薛雪感觉到有一股有点儿刺又有点儿痒的感觉蔓延开来。总而言之,薛雪觉得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不着痕迹地避开傅君浩想要“得寸进尺”的手指,薛雪皱眉:“我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看重于我,可惜薛雪不过一介俗人,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厚望了。”
“你想太多了。”傅君浩有些苦笑的样子,但是薛雪却不打算和他再继续磨叽下去了:“天色不早了,王爷既然今日得闲,不若去陪一陪王太妃如何?至于这香雪苑……虽然薛雪与王爷是‘表兄妹’,但确实不是王爷可以长呆的地方……”
“难道你是怕本王毁你清誉?”傅君浩挑眉哂笑,不待薛雪回答便又道,“不过雪儿不用担心,有雪儿如此玲珑心肝的人常伴左右,本王就是娶了雪儿又如何?”
这种自以为是的个性实在是太讨厌了,薛雪眸中冷光一闪,朝着傅君浩轻轻一推:“慢走不送。”
等到傅君浩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香雪苑之外了。
愣了一会儿,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怎么在转瞬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傅君浩却难得的没有气恼,反而心情颇好地弯起嘴角——唔,没错,要去陪陪母亲的。
等到感觉到傅君浩的离开了香雪苑附近,薛雪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交易系统的那个用来瞬移的小技能还是可以用在别人身上的。
薛雪又抬头看了一下自己属性界面上的血气,摇了摇头——不过还是不能大规模地并且大目标的使用,只是将傅君浩“拍”出去,就要见耗损了不少的“气”了。
就在薛雪在王府过得“优哉游哉”的时候,随着日子的溜走,这个薛府二小姐的存在不仅没有淡化,反而在个人的心中越发的鲜明了。
毕竟,薛雪在沈王府住的越久,那就说明薛雪越得沈王爷甚至是王太妃的青眼……说不定,薛雪回来的时候,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呢?
至少,在吃斋念佛的老夫人心中是有这么个小小的念头的。
不过,唯一让她觉得不太爽快的就是,自从薛雪到了沈王府之后,这么多天过去了,沈王府那边居然都没有传来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在老夫人看来,依照薛雪那个性子,她是不会不将自己的慈母之心传达给薛佳的……可是薛佳完全没有表示——
于是老夫人只能在恨恨——薛佳果然是生来就折磨自己讨债的,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不让自己舒心!
而相比老夫人希望薛雪在王府里呆久些,另一些人却更希望薛雪早些回来——毕竟在他们心中,薛雪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沈王爷看上的,要不是大小姐薛冰入宫选秀的话,如此美事又哪里轮得到薛雪?
而身为薛雪的父亲,薛致敏心中就复杂得多了——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够到沈王府去做客实在是天大的荣幸,一方面又觉得薛雪的性子拿不出手,怕她在沈王府做出什么丢了薛府和自己的脸面的事情。
这样复杂的心情下,薛致敏反而想着薛雪干脆早些回来好了。
最想薛雪回来的,自然是对薛雪“日思夜想”的蓉姨娘柳蓉蓉了。
因为薛雪傍着沈王爷而使得在薛府的地位水涨船高,蓉姨娘也仿佛才第一次发行,就是薛雪这种柔弱可欺的模样也是可以得到男人们的欢喜的——只不过当时在薛雪身边的都是她的父兄弟,自然对身为亲人的薛雪起不了什么其他的念头。
坐在自己的镶嵌了粉色玛瑙和浅绿珐琅的雕花架子床边,蓉姨娘将那封信拿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来:“冬青、冬语,进来给我梳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战战兢兢地更完,爬去做上机实验课了QAQ~
☆、传说中的旁敲侧击
薛府的面积算不上小,这还是薛承恩还在的时候的面积。按理说现在薛致敏的官阶完全不应该住这么大的府邸,但是有时候习惯成了可怕的东西,薛家上下也没觉得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对。
从蓉姨娘的住处到薛致敏的书房要穿过游廊和跨院,一路上蓉姨娘娉娉婷婷的走过,带起了一阵香风。她身后跟着冬青和冬语,其中一个提着一个鸡翅木食盒,另一个手上提着一个小盒子。
薛老爷已经下朝回来,这个时候一般在书房里看书。蓉姨娘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薛老爷的随身小厮守在那儿。
“蓉姨娘,您来了。”小厮的话音未落,里面就传出来薛老爷的声音:“蓉蓉来了?进来罢。”
小厮打开了门,恭敬地请蓉姨娘进去。提着食盒的冬青也跟在蓉姨娘身后,冬语则是将手上小盒子的绿豆汤拿出来:“天气炎热,蓉姨娘想着喝点儿汤解暑,陈小哥就不要推辞了。”
“哎!多谢蓉姨娘了。”说实话,站在外面是很热,院子里的热气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不是那种出汗似的热,而是那种说不出的窒闷感。
“蓉姨娘一向是体恤大家的,”冬语抿嘴一笑,“对了陈小哥,这个绿豆汤呀,要早些喝才好,要不等会儿热起来就不凉快了。”
“可是,我还要……”陈小哥有些为难地看看书房门,自己可是不能随便离开的呀,要是老爷有什么事情吩咐下来……
冬语嘻嘻的笑了:“陈小哥,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帮你守一会儿,反正喝绿豆汤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喝完了再回来也没事你说对吧?”
“哎,那就是多谢冬语姑娘了。”陈晓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嘴巴也早就干了,胸口也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尤其是见到冬语姑娘这么一笑啊,陈晓更是觉得全身都热起来了——嗯,是该去去火了。
薛老爷的书房放了冰,是以他要房门紧闭——这么凉快的气儿,要是把门打开,不一会儿外面扑进来的热气就会把那点儿凉爽完全抢走的。
彼时他正在读《诗经》,正念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里,就听到门口小厮说蓉姨娘来了。薛老爷内心浮现出蓉姨娘娇俏的样子,内心暗道——这正是“窈窕淑女”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内心就好像有片儿羽毛在挠啊挠的,痒痒的不行。
蓉姨娘今天打扮得极为清淡,一袭烟柳色的长裙,头上也只是斜斜地插了一根粉色的珍珠头钗,反而将她的年轻与温柔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薛老爷一见着自己的蓉姨娘如此打扮,眼睛就已经亮了几分。
昨日里薛老爷是在莲心姨娘那儿歇下的,那个时候的莲心姨娘穿的是一身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玲珑浮凸的浅淡的金银色泽。
尤其是衬着莲心姨娘鸦色的云鬓和欺霜赛雪的肌肤,越发显得整个人艳丽无比。
但是今日见到了蓉姨娘的打扮,薛老爷才明白什么叫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艳则艳矣,贵亦无匹,只是在盛暑天气,清新之色总比靡艳更易另人倾心。
尤其是薛老爷见到了蓉姨娘那双盈盈美目中似乎带点儿含羞带怨的神色,更是飘飘然了——蓉蓉莫不是觉得自己冷落了她?哈哈,看来自己果然是宝刀未老啊,连蓉蓉这么年轻这么美好的女子都对自己一片痴心。
这么一想,薛老爷更是如同盛夏里吃了冰似的舒坦,他站起来,握着蓉姨娘的手:“蓉蓉怎么过来了?外面暑气重,可有什么不适?”
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天气热,又赶了一段路的缘故,还是因为薛老爷的靠近,蓉姨娘的脸色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蓉蓉只是挂念老爷,想着老爷平日里劳累,蓉蓉又不能帮上什么忙,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做一些消暑的吃食。还希望老爷不要嫌弃才是。”
说罢,冬青将食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蓉姨娘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声音又软又甜,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让薛老爷内心一阵熨帖与得意。
此时见没有外人,薛老爷一把将蓉姨娘娇软的身子拥入怀中:“蓉蓉做的东西怎么会嫌弃呢?不知道蓉蓉都做了什么?”
薛老爷明白了为什么好多同僚都喜欢纳年轻貌美的姨娘,和她们呆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许多呀。
“这是蓉蓉做的冰糖银耳雪梨羹,老爷尝尝看?”蓉姨娘在薛老爷的怀里假意挣扎了一下,然后被薛老爷执起手亲了一下才羞涩地跑开。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
“这还有蜜汁胭脂鸭,老爷您尝尝?”
薛老爷刚刚喝了一口冰糖银耳雪梨羹,抬头就见蓉姨娘夹了一片鸭肉。
这美人喂食可是别有滋味,当即薛老爷就一口咬下:“唔,不错,甜而不腻,回味甘香,这可是蓉蓉你亲手做的?”
“嗯,这蜜汁胭脂鸭是秦州的独有的,蓉蓉想着或许老爷爱吃,所以便学了来。只可惜蓉蓉愚钝,做不出那家老字号的十分之一美味来……”说到这里,蓉姨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近段时间元茂要来,不如叫他给您带一些地道的蜜汁胭脂鸭来。”
“哦?元茂?可是你的弟弟柳元茂?”薛老爷再喝了一口冰糖银耳雪梨羹,抬起头问道。
“是,元茂的年纪说小也不小了,又是家中独子,到时候自然是要继承家业的。爹爹就说让他出来闯荡一番,于是安排了他到帝京的铺子来……可是您也知道,元茂和我许久未见……”
“哈哈,蓉蓉放心,既然是这样,断没有不照拂的道理,”薛老爷亲了亲蓉姨娘细腻白嫩的腮帮子,“不过蓉蓉难道是只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老爷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蓉蓉进了薛家的门,自然是薛家的人,只是想着元茂虽然在同辈人中的能力很是不错,但毕竟在帝京人生地不熟,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说也得照顾一下娘家弟弟呀……”
说到这里,蓉姨娘将自己偎进薛老爷的怀里:“更何况,老爷您不还是元茂的姐夫嘛~”
“哈哈,姐夫!没错,我是元茂的姐夫,”虽然薛老爷纳了柳蓉蓉之后不太习惯面对柳启,但是在私底下,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年轻”的感觉的。看着柳蓉蓉柔若无骨地倒在自己的怀里,他更是愉悦,“做姐夫的当然是要照顾小舅子的……”
“唔,说起来元茂年纪也不小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啊?”
“元茂虽然优秀,但是平日里都跟着爹爹学习,又哪里知道这些呢?”
“哦,既然如此,蓉蓉你这个姐姐可是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嫁给元茂呢?”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的狼爪已经伸进了蓉姨娘的亵衣里头。
“呃,啊啊嗯……蓉蓉的见识不多,平日里接触的人也不多…关系最好的就是雪儿……啊恩!”
“蓉蓉你刚才说什么?”正埋首在蓉姨娘胸前“耕耘”的薛老爷有些疑惑的抬头,但对上对方衣衫半解,妩媚含情的模样,就把那点儿心思丢到了九霄云外,“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老爷现在热得很,蓉蓉好心肝儿给老爷解解热罢!”
于是,紧闭着书房门,平日里一脸正经,满口仁义道德的薛老爷也终于忍不住一个饿虎扑食——《诗经》里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
☆、传说中的花楼之行
柳元茂是在七月下旬才到的帝京。一进城门,除了迎面而来的暑气,还有满腔满眼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天正值赶集的日子,柳元茂他们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因为他们去的是最繁华的那条街,看到的就是满市上人山人海。
买菜的、卖肉的、卖粮食的、卖牲口的、卖老鼠药的、卖针头线脑的、卖布料的、卖香粉梳子的、卖糖葫芦的……还有剃头的、算命的、修脚的、锔缸锔锅锔碗锔茶壶的、炸玉米花的……
虽然柳元茂在秦州的地方也见过这些东西,但是总觉得帝京的东西才最特殊,最不一样,因此他眼花缭乱。本来是要先到他们柳家的粮油铺子去的,却因兴奋,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元茂比柳蓉蓉小上几岁,但是他作为柳启唯一的儿子,还是幺子,比柳蓉蓉更加受宠。
早在秦州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地皮子踩得溜溜熟,不过到帝京来还是头一遭。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被帝京的繁华所震撼,但是很快他就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
他这个时候到不忙着到铺子里去,也没去考虑铺子里的人都等着接自己,他现在只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脱身,然后好到北关街春念街的念春楼去找一个叫做怜儿的烟尘女子。
虽然说柳元茂已经十六七岁了,不过因为他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独子,所以就算他把秦州的地皮都踩烂了,因为柳启的管教也还是个标准的童子。不过他对于女人的念想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不得不说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那群已经开了荤的狐朋狗友在耳边念叨女人有多么多么好。
虽然他在秦州的时候偷偷摸摸去过几次花楼,但是因为怕柳启,所以他只是去亲了亲小嘴,摸了摸小手,其他的就再没敢做。
去年腊月的时候,他有次跟着柳启收账,中午就和柳启的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的饭。席间众人就不知怎么的扯到女人身上了,尤其是说那些花楼里的头牌红牌。
柳元茂虽然看起来很老实的一副样子,实际上早就把耳朵竖起来了,生怕漏听了一星半点儿。
那群男人说完了秦州的女人又说其他地方的风尘女子,最后就扯到了帝京的念春楼。
他们说念春楼原来的红牌叫做莲心,后来莲心走了生意就有些淡了,不过前段时间又新来了一个叫做怜儿——这个怜儿比那个莲心更加的美艳绝伦,如何让男人看一眼就会骨头发酥夜不能眠……
几杯酒下肚,那个肚子发福一脸肥肉的长辈还讲了她的床上功夫如何了得,与之有了肌肤之亲就如何地难以忘记,真真就像她的名字“怜儿”一样让男人又爱又怜。
当时柳元茂听得连筷子都掉了,不过还好那个时候桌子上的人都喝得有点儿高了,谁都没有注意到柳元茂的异状。
不过自此柳元茂就把这话放到心里去了,也越发的想要知道女人的滋味——尤其是那个酥媚入骨的怜儿。
好不容易让自家老爹答应了到帝京锻炼,柳元茂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难得来了帝京,要是不体会一下到底好到哪种程度的话,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至于自家七姐说的那个什么薛府二小姐……啧啧,能有那个怜儿的滋味儿好吗?
因为柳元茂和薛雪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谁在他面前谈论过薛雪的容貌,就连柳蓉蓉回娘家的时候说的也只是薛雪所代表的身份,所以她在柳元茂心中的印象淡的一塌糊涂——也因此,柳元茂对一个风尘女子极其动心,却对那个家里人要自己讨好并娶回来的,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结发妻子的薛雪没有一点儿念想。
但是,如何才能够支走这些随从,好去找春念街的念春楼里的怜儿呢?
思来想去的柳元茂最后用不华丽的“尿遁”当了借口,从一个十字路口一拐弯,撒腿就跑了。
念春楼的名气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夜幕低垂的时候,那挂满了红灯笼的地方更是显眼,所以柳元茂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并且在好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半贴半拉下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进去了。
怜儿是念春楼的红牌但却并不是头牌,所以柳元茂在花了一锭银子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怜儿。
不过他的骨头并没有又酥又软恨不得化成一滩水的感觉。
怜儿的确长得不错——瓜子脸,柳叶眉,粉色的裹胸裙装,双眼含情,弱不胜衣,但是与那些人的形容有些差距。柳元茂有些失望——这么说来,那个什么莲心相比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还以为帝京的女人有多好呢……于是连带着,柳元茂对那个薛府二小姐的兴趣也更加寡淡了。
怜儿倒没去管这个恩客的所思所想,虽然她走的是惹人怜爱的柔弱路线,但是也还是伺候人的不是?所以她热情地迎了上来,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蹭胸吹气的,很快就将柳元茂拉到了一张大椅子上面,而她则是直接做到了柳元茂的大腿上,伸出手在对方并不算宽厚的胸膛上摸来摸去点火。
怜儿的怜不仅仅是指她的容貌惹人怜爱,更是指她会说话,一张巧嘴让人疼:“公子你长得真俊哪,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之家。今儿个是头一次来念春楼吗?怜儿能和公子同床共枕,真是八辈子修下的福气呢~”
柳启给他儿子取的名是柳元茂而不是柳下惠,所以面对美人在怀,还如此明送秋波,柳元茂终于也觉得全身酥麻,浑身热血沸腾了。
当他压上怜儿的时候,什么莲心什么薛府二小姐,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嚏……”薛雪又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的心里有些恼怒起来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老是念叨自己?
薛雪一边心不在焉地挑着胭脂,一边想着那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郎小跑到薛雪身边,在递给薛雪一包吃食的时候点点头。
薛雪放心了,她随便指了两样胭脂水粉,让老板娘包起来,让身后那两个侍女随便哪个拿着,这才坐上轿子施施然回了王府。
一回到香雪苑,春蕊就迎了上来:“二小姐您可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有些嫉妒不甘的眼光隐晦地看了看薛雪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
老是说,春蕊对于薛雪出门不带自己却带沈王爷拨给她的两个侍女很是怨念——明明自己才是一直陪着二小姐,二小姐怎么能被这个两个人给蒙蔽了双目呢?她知道沈王爷对自家二小姐好,二小姐是应当高兴的,可是也不能因此就把自己弄到一边去呀?!
薛雪并不知道春蕊内心的怨念,只是吩咐那个傅君浩送给自己的“跑腿”的少年郎下去,才回应春蕊:“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嘛?”
春蕊咬了咬唇,看到那两个侍女手上的胭脂水粉,有些委屈:“今天二小姐您走后没多久,王太妃身边的人就来了——听说是府上来人了,要接您回去呢。”
春蕊之前还觉得王府里住着不错,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这么认为了——在这个地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而且二小姐也不把自己当心腹丫鬟了,这让春蕊觉得很失落很失落。
早知道就不来这个王府了,呆在薛府要自在多了。春蕊有些忿忿的想,那样二小姐什么就只有我,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线索搬回来了QAQ……
附上小短片一则~
某日弟弟羞羞答答的对姐姐说:“怎么办?我好像看上了我们班一女生.....”
姐大怒:“臭小鬼!现在这个社会多危险知不知道?多少人感情破裂,人格分裂,自杀知不知道?你有没有为自己,为姐姐,为父母想想?”
弟颤抖:“一女生他哥哥。。。”
姐:“。。。。。弟,勇敢的去爱吧!!!+v+”
☆、传说中的假戏真做
小代子是傅君浩作为交易给薛雪派的人——长相普通,轻功很是不错,尤其擅长情报探知和暗中调查。
当然,这样的人并不好控制,所以薛雪在和小代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对方的身上点了“傀儡香”。
傀儡香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实际上从位面系统交易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不差。主要的功能就是让对方对于下傀儡香的人的命令百分百听从,绝对不会忤逆。
也就是说,只要薛雪没有下达命令,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者严刑逼供都不可能对小代子的嘴里得到一丁半点关于薛雪说过的信息。
也因此,薛雪可以放心地将联络天邈宫的人的任务交给小代子,让小代子潜入念春楼去和别人接头传递消息。
虽然天邈宫地处属地,多多少少带着点儿异族的习性,但是天邈宫的人却并没有居于一隅到老死的念头。
随着天邈宫的发展,野心自然也是会发展的。不过好在天邈宫第一代宫主,也就是薛雪的师傅说过不可急于求成,要懂得水满则溢以及懂得满足的道理,所以才把天邈宫打造了良好的基础。自然,在薛雪接受之后,一些列措施也都可以顺利实施。
自然,要和外界打交道的话,是少不了信息交流的。天邈宫的三月就是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而要说到消息聚集地,酒楼和花楼是两个必不可少的地方。毕竟只有当然放松的时候,戒心才会降到最低,而这个时候也最容易泄露消息。
说实话,南方的蜀地和北方的帝京相差有些远,就算天邈宫发展得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将帝京渗透。
不过好在念春楼的老板和薛雪的师傅关系不浅……只是不知道这次让小代子递进去的消息,能不能让念春楼的老板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助他一臂之力。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用其他麻烦的方法了。
薛雪在沈王府住了大半个月,当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小代子,不过因为傀儡香的缘故,只要薛雪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只需要到时候进行“召唤”就可以了。
在薛雪看来,这个功能倒是和“蛊虫”有类似的作用,不过傀儡香可比蛊虫简单而且温和多了。
因为傅君浩要上朝的缘故,所以并没有来送薛雪,不过临走之前倒是让薛雪带走了不少好东西,美其名曰让薛雪“睹物思人”。
说到这里,薛雪就有些奇怪了——自从那次见到傅君浩的两个“屋里人”,然后那两个人被傅君浩呵斥下去之后,傅君浩仿佛突然多了许多时间,几乎每天都要花上一两个时辰和他呆在一起。
要不是已经明白他和傅君浩之间已经达成了交易的话,他还真以为傅君浩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想要用“美男计”来诱惑自己了呢。
不过对于傅君浩的示好,薛雪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觉得麻烦得很。
正是因为傅君浩的态度,使得沈王府里的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就连平日里和王太妃说话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拐到自己的一些为人处世方面上去——王太妃问这些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仅仅像是一个关心侄女的好姑姑,反而像是……看……看媳妇儿的感觉?
薛雪对于这个其实没有多么敏感,不过在薛府生活了这段时间,他还是从老夫人对待何书怡和其他几个姨娘的态度上摸索出了点儿什么。
只不过,薛雪怎么也不相信王太妃会有这样的心思——他和傅君浩,怎么都不可能啊。更不用说他还听说傅君浩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而且是很早以前就有了。
薛雪自认为自己的分量充其量算个合作伙伴,根本就不可能比得过对方念想了多年的情人——薛雪想着或许是傅君浩又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想要做戏给某些人看,所以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面上也对傅君浩亲近了许多。
这反倒使得傅君浩和薛雪倒真的有些像是互相倾心的两个人了。
不过对薛雪倒是毫无压力,因为他的等级已经越来越高,很快就可以进行回到原来身体的交易了——到时候,不管傅君浩是要和他那个暗恋多年的情人成亲还是和这个薛雪成亲,都和他没关系了。
而且……因为薛雪师傅的原因,薛雪是一点儿也不想和朝廷友好来往的。甚至,等到薛雪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并且出关之后,很可能就要对某些朝廷的人进行人命收割了!
江湖上,最透明的规则不是有恩报恩,而是有仇报仇。
不过薛雪可能没感觉到有这种旁人认定的暧昧在他和傅君浩之间,但是傅君浩却好像对此上了瘾,每天变着法儿得对薛雪好——甚至他有时候因为有事回来晚了,都要叫来下人细细地问了薛雪一天的活动才会去休息。
于是,在傅君浩的行为和“纵容”下,薛雪身上不知不觉地就被盖上“傅君浩”的戳了——不过薛雪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还认为这是两人之间的交易呢。
不过无论薛雪在沈王府过得如何的“如鱼得水”,薛致敏回家的“召唤”一发,他还是得乖乖地回家去。
傅君浩并没有来送薛雪,但是王太妃却拉着薛雪的手表示自己对他的不舍——虽然主要原因是自家儿子难得的对一个人感兴趣,她这个为人母的无论如何也得帮自己的儿子一把。
薛佳知道薛雪在薛府的地位并不高,虽然她也有些不太满意对方的出身,不过好在周雨柔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而不是像莲心那样的风尘女子亦或者是柳蓉蓉那样的商贾之女……“书香门第”么,就算是个姨娘,生出来的庶女也没有什么太丢人的了。
不过为了傅君浩以后很大可能会将薛雪娶进门,薛佳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做好姿态,让薛家不要怠慢了薛雪。
薛雪并不知道薛佳的打算,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虽然他没有和薛佳建立起亲如母女的感情,但是总的来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而且薛佳的个性虽然很淡,但是相处起来却并不难。
王太妃的态度让薛府来接薛雪回家的丫鬟、婆子还有轿夫都吃惊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薛府里并不讨喜的二小姐居然能够得到王太妃的赏识,一时间,个人心中都盘算起来。
薛雪没想到来接自己的人中,除了那些仆人们还有这个身体的便宜哥哥薛绍远。老实说,见到薛绍远并不让薛雪觉得有什么愤怒或者难堪的感觉,而是当自己坐上轿子开始往薛府走的时候,薛绍远突然给薛雪说了一句:“看来雪儿妹妹过的还不错,不过作为哥哥,我觉得有必要提点你一句——柳家那个小子来了。”
柳家……?什么柳家?
薛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脑海里一个机械电子音就开始响起来:“叮——交易者薛雪面临归宿危机挑战。交易者薛雪需要在接下来两个月内为自己找到好归宿,此次任务不分成功与否,但是会根据交易者薛雪在此期间对位面系统所作出的贡献而进行奖励或惩罚。”
“所谓的贡献则是对位面系统的交易量和资金流动所产生的推动作用。”
“奖励是将开启终极魂魄返回任务并附加福利,惩罚则将扣除交易币并且等级倒退——等级倒退程度受到任务完成百分比计算。”
什、什么?别以为我摸不到你就不敢揍你了啊?!薛雪脑海中只剩下“好归宿”和“等级倒退”七个字不停地绕来绕去、绕来绕去。
“另,本系统为储备打开终极任务能量,将进行系统升级——本次升级将耗费交易者一半的能力属性。在升级过程中,交易者只能进行已解封商品交易。”
“那么升级时间是多久?”薛雪皱眉——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答应了要去薛府找到薛府的账簿,凭借他现在的身板和能力,想要做到不着痕迹,不利用位面系统的交易商品的成功率就会大大降低。
虽然他认为如果没有这个位面交易系统的话,他也没什么影响——可是,如果能够更方便一些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们,求助,为什么沙子寝室的网的DNS服务出现问题?而且从周六开始,在下午四点钟之前都不能上网嘤嘤,难道说电信的DNS什么的出问题了还是沙子寝室的路由器出问题了?求解嗷嗷嗷
沙子已经连续好几次没能及时更文了嘤嘤……
☆、传说中的人逢喜事
御书房内,大青国的皇帝傅君淮正坐在御座上批阅奏章:“右相的动作似乎越来越大了,朕就不明白了,朕的皇后要容貌有容貌,要头脑有头脑,那些人不去担心国家大事,为国效力,老是揪着朕的后宫问题是想什么?”
因为摒退了外人,所以皇帝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自家堂弟面前抱怨。
傅君淮和傅君浩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两人的相似度只有两三分。两人虽然都是时不时面瘫的类型,但是因为傅君淮比傅君浩生活的环境更加的艰险,因此使得傅君淮比傅君浩看起来更加的内敛和难以捉摸。
而且因为当了几年皇帝的原因,帝王之气还是很不少的。只不过这么一个人前威严霸气外露的人,此刻却是一脸的纠结。
“自然是因为皇后娘娘和他家没什么关系罢了,”傅君浩站在一张桌子上,拉开一个画轴看,“啧啧,礼部侍郎之女,温婉贤淑,容颜清丽~”
语罢,又打开一个:“静郡王的小郡主,活泼可爱,热情如火……”
“哎呀哎呀……”没有继续打开其他的卷轴,傅君浩笑得揶揄,“我说皇兄,您就忍心让这些千娇百媚的少女深锁宫墙吗?唔,听说秀女入宫快要一个月了,可是您却一次都没有看过呢。您就真的忍得住~那么多的如花美眷啊?”
“朕这有凉儿就好了,其他的女人实在是敬谢不敏,”皇帝想起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自家凉儿偶然说起深宫皇帝实际上并不是艳福多多,反而是被各式各样的女人女票,而且还是要自己养女票客的悲催……虽然说妄议皇帝不好,可是不得不说自家凉儿的确是让自己不想让许多女人围着自己的想法强了许多,“对了,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将桌上的那些美人图扫到一边,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堂弟:“听说你最近春心大动……而且看上的还是薛府的庶女?”说到“薛府”的时候,皇帝的语气有些不虞。
新皇登基,他觉得最扎眼的莫过于前任皇帝留下来的臣子——若是忠心便还好,若是稍有二心,新皇便觉得如鲠在喉,难受得不行。
对于新皇傅君淮来说,薛家就着这么一根卡在嗓子眼的骨头——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卡在他喉咙中的骨头很多,担心薛府是最显眼的那个。
倒不是因为薛府的势力有多么的大,权力有多么的重。而是薛府就相当于朝中势力的一个中间纽带,虽然并不一定十分重要,但是如果少了这个纽带,朝廷必然会很快分崩离析成为好几个明显的势力。
而对于新皇来说,这种局面并不算好。
所以,他才会让傅君浩去收集薛府的证据——到时候等到薛府一倒下,他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那那些残存的势力一网打尽。
只不过新皇没有想到的是,在事情顺利进展的时候,他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家这个堂弟对那个薛府二小姐有好感的传闻。
说实话,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薛府二小姐,但是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还是个庶女的二小姐并不看好——先不说新皇知道傅君浩内心似乎有一个钟情之人,就是平日里这些对傅君浩有好感的女子们,又哪个比不上那个薛府二小姐?
无论是身量容貌还是身价气度。
所以,新皇就认为傅君浩这次也不过是他的计划之一——就算不上,也不过是他无聊的时候增添乐趣的一点儿小时前罢了。
新皇并不认为傅君浩这样做对那个薛府二小姐有什么不公平的——到时候薛府是一定要倒台的,说不定那个时候凭借自家堂弟的一点点亲睐还可以过个平淡的生活。
反正在新皇的眼中,天底下的女人合起来也比不上他的皇后一根指头。
“原来有这么多人关心朕吗?”傅君浩挑眉,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毕竟你是一国之君。
“既然有这么多人关心朕的后宫,朕要是不作出点儿回应那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说到这里,傅君淮有些残忍的一笑。
秀女选拔的一个月很快到了尾声,不出意料的,薛冰入选了。尤其令薛家上下高兴的是,薛冰还是所有入选的秀女中位份最高的——被皇后亲封昭仪。
一时间,薛家上下欢天喜地,连那些因为家中女儿没有比薛冰更出彩,但是却比薛家根基强大的家族的不满都自动忽略了——他们就知道薛冰是最棒的,一上来就封为昭仪,这是多么大的荣宠啊!按照这个速度,成为妃子、贵妃甚至和那皇后的位置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因为薛冰的昭仪身份,何书怡也在帝京那些贵妇人的圈子里昂首挺胸,再加上薛老爷在她房间里留宿的次数明显的多起来——要不是要顾着正房夫人的端庄高贵的淑仪姿态,何书怡恨不得飘着走路!
有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何书怡只可惜自己笑不出一朵花儿来——保持着这样的心情,连看薛雪都没有往日那么“面目可憎”了。哎呀呀,她的女儿就是有前途有能力,啧啧啧,看看薛雪这么个丫头片子,就是被沈王爷看重又怎么样呢?
说不定到时候还不是做妾的……
就算不是做妾的,一个王府和大青国帝王又谁贵谁重,一个王爷的女人和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分量还不一目了然吗?也罢也罢,她何书怡就是个心慈的人,既然闲来无事,就给薛雪想想亲事好了。
之所以是用“想”,主要是在薛雪回来之前,何书怡先受过薛老爷的一番“教导”。
虽然何书怡很是奇怪为什么薛老爷会放着沈王爷这个东床快婿不要,反而让自己帮忙让薛雪和那个柳元茂联系感情——想到这里,何书怡突然灵光一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好你个蓉姨娘,敢情是把如意算盘打到这儿来了?!
如果柳元茂娶了薛雪的话,那么薛雪的嫁妆可不就要被柳家的分去了?!
在何书怡心中,沈王府家大业大财大,自然不会看上薛雪的这点嫁妆。也因此,就算是给薛雪准备更贵重的嫁妆她也愿意。可是柳家不一样,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这样的环境下,连养一只狗都带着铜臭气……
哼,何书怡可从来不认为蓉姨娘是个安分守己的——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用薛府的钱财去贴补他们柳家呢!不行不行,何书怡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蓉姨娘的荷包鼓起来。
可是看自家老爷的样子,明显已经被蓉姨娘那个小蹄子给说动了——居然还是用怕薛雪在王府里受累受欺负这样的理由——何书怡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此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马想到了对策。
既然沈王爷对薛雪颇为特别,想必要是沈王爷得知了薛雪被柳元茂那个商贾之子觊觎的话一定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到那个时候,看蓉姨娘还敢用什么来对抗沈王府……想到这里,何书怡又不禁对如此轻易地就被蓉姨娘说动的薛老爷有了几分抱怨。但是想到这几天夜里,她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两抹绯红。
叫来一个下人如此这般的吩咐完毕后,何书怡脸上带着一种得意的深情——身为嫡母,自己可是要为儿女们最好的归宿做打算的。至于柳蓉蓉,想要和我斗,你还嫩的不是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呃,因为网络问题,所以沙子今天暂时只发了这么一点儿,六点半之前补齐下一半~QAQ,话说电信最近肿么了?肿么一直在傲娇,从未被超越嘤嘤嘤嘤嘤……
我还记得那天...
是一个炎热的午后...
今天小考,所以比较早回家...
回到家时,哥已经回来了...
好像若有所思,在那发呆 (可能肚子饿吧)...
哥,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弄饭,等等就可以吃了...
(哥没回我话)
我就往厨房去准备做菜...
过了一会...
背后好像有人,回头一看,哥冷不防出现在我后面...
呼!哥,你下次出声好不好,吓死我了...
(奇怪!哥的眼睛红红的)
这时哥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吓一跳...
哥他这时缓缓的把那个拿出来...
我一看,就知道要发生什麽事了...
我一直挣扎...
哥,不行的,我们是兄弟!被爸妈知道的话...
但是哥一点也没听进去...
一直苦苦的哀求我,我的头好昏...
似乎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犯了严重的错误...
事后我好后悔...
但是我也不敢跟爸妈说...
于是我只能对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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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下次再逼我在你不及格的考卷上签名,我就跟爸妈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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