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 [短篇] 白诘草 翻译:iamhungry 感谢网友的努力 白诘草 序幕 变成那样之前的事 OS:白诘草=三叶草 世界骨碌碌地转动了。 ◇◆◇◆ 「抱歉,夏树。我先回去了」 自习结束的同时,新原诚司站了起来,按了按歪掉的眼镜扛起包。即使是身为男人的我看来,这样子也美的像幅画一般,帅哥做什么都帅真是令人羡慕。 「嗯。加油」 把手停下,回应道。诚司把双手合在面前,做出「对不起」的手势后跑出了教室。 诚司从视线中消失的几秒后,小小的叹息,重新动起了停下的手,完成回去的准备完毕站了起来。像诚司一样跑去和朋友打招呼,步行走出了教室 今天做什么好呢?去游戏中心?在书店站着阅读?一边走在人头攒动的走廊一边思考。虽然已经是这个时期了但现在还不想回家。 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年。离中心考试还有两个月,紧迫的十一月,某天放学后。升学学校赤良木高校综合楼二楼的走廊挤满了人。打算去确保图书馆自习室的人、有家庭教师要来而急着回家的人、要前往车站对面有名私塾的集中讲座的人。 班主任言,这是每年的常景。毕竟是升学学校,不过,明明是三年级却不属于某一方的我只是带着疏远感,像别人的事一般注视着而已。 离家很近。只是因为这微不足道的理由,早早就决定大学的我,既没有私塾,也没有叫家庭教师,更不用因自习而赶末班车。姑且每天有不间断地预习复习,若只是志愿大学的水平,即使不特意去做什么,也能在模拟考试中得到A等判定。而且班主任的保证也得到了。嘛,虽然多次被班主任「再多立一个奋斗的目标如何?」地追逼。 当然,并没有点头答应。即使去上大学,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有趣的。 就这样与勤勉妥协,即使在升学学校,也没有被应试学习的追逼的我,与赶末班车的朋友对不上时间。连从幼儿园就一直在一起的亲友诚司,也几乎一个月没在一起玩过,过着寂寞的每日。 诚司比我聪明。到底聪明了多少?具体来说,我是班内排名第十,他是学年第十。被父母寄与期望,而他也回应着这份期望,志愿了我触手不可及的大学。在A判定与B判定间几度徘徊,只是一点也好,为了稍微提高合格率,听讲了一个月前开始的新中心试验对策讲座。 诚司顺利乘上去私塾的公交车了吗?出校门后把目光转向巴士站。有数个男女在,但其中没有诚司的身姿。是刚好赶上了吧。 从旁穿过公共汽车站,走下坡道。越过道口,进入车站周边熟悉的游戏厅,游玩了被标记为「现在热门流行!」的动作游戏两次,类似之前在朋友家里玩的格斗游戏的续篇一次。围观丝毫不差地跟着面前显示器画面内的舞蹈进行动作、并引起关注的男女玩家三十分钟。满足于很好地打发掉时间的自己,离开店的时候,太阳已经大大倾斜。 看表,马上回到车站,乘上正好驶来的三十分钟一趟的电车。环顾空荡荡的车内,坐上坐席,呆呆地眺望窗外二十分钟。当听惯了的站名的广播响起时站起,向站台上的乘务员出示月票,走出车站 清幽的街道被夕阳染红,我眯起了眼。看到稍走几步便出现的公园,心中不禁充满哀愁,是因为我独自一人吗?还是因为想起了以前呢? 这是还是小学时经常和诚司一起玩耍的公园。原来小小的公园,在十年前的街道开发时,为了成为居民休息的场所,被整备成了从属现今散步道的大公园。但是是因为没怎么被维修的缘故吧,使用者大都是小学生。因四叶草丛生,经常能找到四叶草,所以在小学生之间被作四叶草公园。 我在小的时候也花了好几个小时不断寻找四叶草 『如果在四叶草公园找到四叶草的话,能实现一个愿望』 不断这样传言着,当时可是相当拼命地寻找。诚司虽然不断抱怨着想踢足球,但也好好地陪着我。因为那是令我特别高兴的事,所以到现在都还记得。但他一定已经忘记了吧。 说起来,我在那时只找到了一个四叶草。虽然那个到现在也很重视地保存在钱包里……我当时是许了什么愿望呢。嗯……不行。想不起来。 久违地来找下四叶草吧。一这样想又立马打消了念头。现在是秋天。白诘草是在春天。在寻找之前有没有生长都是问题。而且找四叶草什么的,也太小孩子气了吧。更何况我是男的。我要是女孩子的话倒还说得过去。 收回抬向公园的脚,转向夕阳照射的方向。虽然还有点早,但就回家而言是个好时间。老实地回到家,在晚饭前好好复习—— 「喂,喂。夏树!」 听到叫我的声音而回头。错不了,那是诚司的声音。但他应该去补习班了。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翻过人行道,诚司走上了马路。虽然很危险,但在车很少通过的这个城市是经常做的事。 但时机真的很差。 在发出声音前身体先动了起来。夕阳下的长方形长影并随之而来的低沉引擎声。在迟来的尖锐喇叭声中,诚司终于发现,降低了速度。 停在马路正中间是在想什么啊! 把惊呆的他的身体撞到一旁。倾斜远离的他看着我,瞪大了眼。 诚司张开了口。但缓缓地,仿佛慢动作一般。大概是想喊「笨蛋」吧。听不到声音。 被冲撞的冲击留下的他的眼镜横贯了视野。 啊啊、碎掉了。诚司,对不起。 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我的世界也在骨碌碌地转动。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四叶白诘草的愿望。 那是—— 白诘草 前章 那真的只是演戏吗 在白色走廊里排列着相同款式的门。抬高视线确认名牌,深呼吸一口。把双手抱住的花束换用左手抱着,用空下来的右手敲了敲门。 「你好——」 用高八度的声音问候,稍稍打开门向中窥视 「啊,是夏树吗」 在床上看着杂志的诚司抬起了头。他的右脚缠着石膏。但是,看上去很有精神。放下心来,走进室内。 「状态怎么样?」 「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是太好了。来,这是我的问候。」 站在床旁,把花束递给了诚司。 「花吗?相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蛋糕之类的食物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妈妈硬让我带着这个来」 苦笑着耸了耸肩膀。把椅子拉开,用手捂着裙子坐下。一抬起脸,就看到诚司慌忙地偏开了视线。 「说、说起来,那以后已经过了一周啊」 诚司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有些上飘。 「诶?啊,是吗?」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太忙了没有发现。 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我们遭遇了事故,诚司脚骨折并住院那日以来已经一周。 同时,我变成女人也已经一周。 放下视线。看到的是以灰色为基调的赤良木高校的女生制服。从裙子里伸展出的腿又细又白。长度较短的大腿十分耀眼。胸口有两个绝对不小的膨胀,那之上垂着茶色的头发。 怎么看都不是女子学生。无论谁看看都是男子学生吧。这就是现在的我。中木原夏树。名字相同,但性别的不同,女人的夏树。 「果然不是梦之类的,而是现实,到底是为什么呢」 终于,看向这边的诚司语调里充满了放弃的感觉。上下移动的视线像是在确认语言的真实性一般……总觉得,重点看向了大腿和胸前,只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而已吧。 一周前,我们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事故。把快被车轧的诚司撞飞,作为代替我被车轧。 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毫无疑问地这个身体承受了强烈的冲击。 但是注意一看,会发现受伤的是诚司,而且也只是右脚骨折的擦伤程度而已。而我,则是在人行道上昏过去了。变成了如今女人的身姿。 「如果这是现实的话,一个星期前的我们呢?我确实是男人,被撞飞的是我。这是诚司也记得的吧?」 诚司深深点头。 「但谁都不知道我是男人的事实,司机也说被撞飞的是诚司。我想大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一定是真的。」 记忆与现实不一致。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梦而是现实。那这样的话—— 「难道说,是平行世界吗?」 嗯,是的。并行世界。也就是平行世界。与我们所在的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虽然相似但又有什么不同。分歧的世界。 科幻电影里常见的故事。一般的话,是会让人发笑的超现实现象。但是, 「原因是什么不清楚,从以前的世界到现在的世界,只有我和夏树穿越了过来。这样考虑的话就能接受了吧。」 「……嗯。是啊」 接受。不得不接受。毕竟终究不知道原因,也不可能知道,即使明白了也没法做什么,所以就算只是牵强附会也好,想『就是这样的事』来接受它。我是这样,大概诚司也是。 ……嘛,这时候相比而言这种事怎么都好。虽然世界改变了,但这里和我所居住的街道毫无二致,那么就没什么问题。实际上周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事故也是,我的生命得救,诚司也没有留下后遗症,所以说不定比原来的世界还要好上一倍。互相道歉,感谢之后,两人也不再介意,只是除了一点之外什么不满都没有的世界。 「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 是的,只有一点。我对这个世界感到强烈的不满。 「就算这么说,其他的——」 「并不是说世界怎么样怎么样了。我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只有我变成了女人啊?」 如果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话,我成为女人本身也并不奇怪。虽然十分异想天开,但如果这是我的命运的话,也就没有办法了。甘愿的接受吧……但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是男人。我并没有女装爱好,还有变成女人之类的愿望。 总之。我不能接受的是,明明认识的人都是我所知道的身姿、性别,但为什么只有我的性别变化了。特别是和我一样,拥有原来世界的记忆的诚司。为什么这家伙还是原样,而我变成了女人。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毕竟就是这样的世界,不是只能这么说了吗?」 「不公平」 不得不接受的意见。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禁噘起了嘴 就像两人闯红灯的话就不用害怕了一样。要是诚司也成为女人的话就好了。 「就算说这些也没用吧」 这样。没有办法。无论我再怎么哭天喊地,也无法变回男人。只有我变成了女人。这就是事实。 不禁无力地垂下肩膀。想到之前的事,心情十分沉重。 「能活着不就赚到了吗?你那样子绝对是死了」 积极地考虑的话,确实是这样。但是, 「也就是,对面的我已经死了,断然放弃变回男人,在这里作为女人活下去吧,是这样吗?」 即使向后考虑,退路也已经被切断了。虽然原本有没有退路都不知道。 既然有世界的话,说不定也有其他『我是男人』的世界。姑且这么考虑的话,我变回男人的概率虽然不是零,但我可不是会因这种连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的事而怀抱希望的追梦人。 「这样啊」 「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 对若无其事地说放弃的诚司,愤怒不禁涌上心头。诚司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一周间,作为女人生活到底有多么辛苦? 怒目而视,诚司又移开了视线。 「那、那夏树。这一周里,学校有说什么吗?」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我想应该是为了岔开话题,诚司的样子实在是奇怪。 「没什么特别的」 坦率的回答道,诚司则红着脸转过头去。 「是、是这样吗?嗯。没什么就好。」 结果直到我回去为止,诚司都一直心不在焉。 ◇◆◇◆ ……。……哟。……呢。 谁?是谁在呼唤着我? 在黑暗中。微弱的小小光芒闪烁着。似乎声音是从光里传出来的。 经过些许的犹豫,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手 手将触及光芒之际。世界转换了 「……又是那个梦吗?」 叮铃铃地闹钟在头顶吵着。皱起眉头,抚弄着头发。 最近总是看到同一个梦。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这样。是什么诅咒吗……? 怎么可能,摇了摇头,起身。边擦着困倦的眼睛边更换制服,向盥洗室走去。 在洗脸台前,用梳子整理睡乱的头发。镜子里映出的是半睁眼的女孩。 色素淡薄的浅茶色头发延展到胸前,同色的眼睛旁是些许下垂的眼角。未经日晒的皮肤是白色的,没有肌肉的手足十分苗条。典型的文学少女一般的女孩。 我觉得是很可爱的孩子。要是班级里有这样的孩子,目光每天都会自然地被吸引过去吧。 但是,如果那是自己的话就是两码事了。无论多么可爱,也无法成为恋爱对象。无论自己有多可爱,我也无法成为「讨厌我真是可爱」之类的单纯的人。 镜中的她忧郁地降下了眉梢。忧郁的是我这边才对吧。 ……是我。 把睡乱的头发整理好后,从盥洗室出来走向厨房 「呼……哈~」 一边翻着冰箱,一边打起哈欠。成为女人之后,早上就十分虚弱。以前都是在闹钟响起前起床,心情很好的站在厨房,但是现在却很困。 把卷心菜和胡萝卜切成末并凉拌。一边的炉子烧着豆腐味噌汤,另一方的炉子煎起了鸡蛋 『妈妈就好好工作』 对专职夫人的妈妈这么劝道,是七年前的事了。代替每天都回来得很晚的目前,我几乎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因为每天这么做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痛苦,但还是觉得很困。 妈妈是和食派。米饭和洒上酱汤的银鳕鱼,凉拌的自制咸菜。父亲是西餐派。话是这么说但制作不一样的东西很累,所以是煎鸡蛋培根,烤面包,并以味噌汤凉拌卷心菜。我就做这些的东西。 「早上好。小夏树」 「早上好。夏树」 「早上好。妈妈,爸爸」 准备好的时候二人一起起来,三人一起吃早饭。 「小夏树浸的咸菜,真是好吃啊~说不定比我更擅长」 「是那样吗?」 「嗯。面包也做的很好」 用咸菜代替果酱算什么啊。暧昧地浮现出笑容,合着味噌汁把半茶碗的饭送入口中。我的饭量也略为小了。 和往常一样,清晨的风景。令人感到十分安心。我成为女人后也没有变化真是安心。 「这样的话什么时候嫁出去都没有问题呢」 「唔呼!」 ……虽、虽然并不是全部都一样 白詰草 前章 那真的只是演戏吗2 「早上好~小夏。心情好吗?」 进入教室的时候,迅速发现我的絵里子跑了过来跃抱(絵里子命名)了过来。 「早,早上好絵里子。绘里子今天也很精神呢」 因为心跳很快所以打算快点剥下绘里子。但她的力量很强难以做到。因为她直接紧贴过来的原因,身体,尤其是胸口的柔软能够感受得到。 这是每早和她的身体接触。在原本的世界里她只是普通的只知道名字的同班同学,但是在边的世界不仅是同班同学,更是朋友关系。 她过剩的接触令我十分困扰。我(仆)是男人。当然喜欢女孩子。那个女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抱过来,不可能平常心。 「絵里子,快分开」 「诶——明明今天的小夏成份还没有补充好的说。」 那种东西不补充也行 「好了快点分开」 「好好。小夏真是个爱害羞的人啊。」 想着絵里子总算放开了,但又牵起我走。她一边拖着我一边走到教室中后方的自己的位子。 「真是的,为什么绘里子总是这么强硬啊……」 坐在座位上,半睁眼瞪着绘里子。她也不发怵,上半身俯在桌上,抚弄着我的头发。 「又没什么关系。我可是小夏的朋友嘛」 「亲密的伙伴之间也要讲礼仪。这样的话,你可听过?」 「啊~啊~,听不见也不知道」 将耳朵堵住。但你不是听见了吗 将视线离开她,环顾周围。以前的世界和三年五组。但是成员有些许的不同。就像这里的絵里子一样,班上的同学中约三分之一应该是其他班级的学生才对。原朋友的几个人也变得陌生,变成只是在走廊擦肩而过时的他人了。 斜前的座位的铃木也是,在原本的世界里是朋友。但是现在是几乎没有说话,单纯的同班同学。 我成为女人了的缘故,朋友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诚司。阿涅,为什么只有诚司不变呢? 突然感觉头发被拉着于是将目光转过去。絵里子用我的头发编织着三股辫。 「你在做什么?」 「嗯,玩。好,做好了。另一边也要,转过头去」 虽然抱怨着但还是把身体转了过去。絵里子马上开始编织起了头发。 「我(仆)、吗……」 絵里子苦笑到。这边世界的我的第一人是『夏树』。 自称夏树什么的。都高三了,还真是令人惊讶,但周围直接用名字称呼自己的女孩还是星星点点地有的。所以,意外的有可能也说不定。 ……不,果然还是不可能。 「果然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吗」 「嗯。对不起」 絵里子沙沙地摇了摇头。我因事故而丧失了记忆。因为对这边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么说比较方便。 好,完成了。絵里子终于放开了手。左右的头发被编成三股辫,与胸前的红色丝带结合。 絵里子拿出了手镜。接受并窥视。 「如何?」 「嗯——这不像小孩子吗」 明明原本就是童颜,外加三股辫和红丝带的原因看起来更幼齿了。就算和人说是中学生也有人会相信。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新原君可是萝莉控」 是这样吗? ……不等等,为什么现在会提到诚司的名字? 「不过,明明把我们的事都忘了,但新原君的事却好~好地全部记住呢」 絵里子一副别扭的样子噘着嘴。但又马上抿嘴一笑。不禁吓我一哆嗦背后发抖。 「还每天不间断地去看望。」 「嗯」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这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也要去吗?」 「不。白天就出院了,所以今天会在诚司的家里,大家一起进行聚会。」 总是回家很晚的爸爸妈妈,也只有今天会早点回来,和诚司的父母一起庆祝痊愈。 「诶。不错嘛!那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和新原君一起上学了呢」 「嗯,嗯。……嗯?」 确实就像絵里子说一样,一起。虽说是一起……但怎么说呢?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 「哈——又要在面前卿卿我我了啊这笨蛋情侣」 「……嗯?」 「啊——真是讨厌」絵里子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嗯?稍微等一下。刚才絵里子说了什么?没听错的话,她好像说「笨蛋情侣」了。应该这么说了。 笨蛋情侣。情侣。 ……情侣 ………… 「……嗯?」 没跟上话题倾了倾头。看着这样的我絵里子很恼火的敲了我的头。 「干嘛一副不是在讲自己的脸啊。是你啊,是在讲你们的事啊!」 被用手指着。我和……谁? 「小夏和新原君。在讲你们是笨蛋情侣的事啊!」 ……诶? ◇◆◇◆ 「哈哈哈哈,果然你不知道啊!」 「什!难道诚司是知道的吗!?好过分!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天的晚上。从学校直接前往诚司家,转达了从絵里子那听到的话,在床上休息的他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笑着肯定了 「啊啊。不知为何,隐隐约约地有这边的记忆。然后就知道了哦。我想你应该也是这样的,但你一副完全不知道的表情所以就沉默不说了。」 「讨厌!为什么要在这里沉默!?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因为觉得这样比较有趣。然后果不其然,脸色都变了……哈哈哈哈!」 「别笑!」 抓起手边的坐垫向诚司掷过去。诚司轻轻地一手接住,放在膝盖上。 「姆……为什么只有你有这边的记忆啊。而我完全没有。不公平!」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没办法的放弃吧」 「姆姆姆姆~~~……」 把轻轻地扔回来的坐垫捉住,噗噗地打他。 我和诚司在这边的世界正交往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过程变成了这样,但交往一事是周知的事实。 ……嗯,也就是说,那个吧。我是因为是亲友才每天去看望诚司,但从四周看来,只是担心男朋友而每天频繁地去医院的女朋友吗? 『还每天不间断地去看望。』 絵里子不禁偷笑着。原来那个是这个意思吗? 脸突然变热,用靠垫将脸埋起来。 「明天该怎么办啊……絵里子啦铃木啦,绝对误解我们在交往呢!」 不好意思,简直无地自容。 「误解?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那些误解了的家伙们会过来捉弄的吧,想想就讨厌」 把脸从坐垫中移开,看向诚司。他一脸惊讶的表情。 「并不是误会吧?我们是在交往中哦。」 「不不不不,那是原来的我和诚司,现在的我和诚司可不是那样的关系啊——」 「这不蛮好的嘛。保持原样不就好了」 「——是吧?诶,哈!?」 一下子把声音提高,目不转睛地盯着诚司。他马上移开了视线。 「那、那个,你看,这个世界的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虽然彼此从很久以前就在意对方了,但一直没法说出来,然后终于,真的是终于!一个月前才刚刚开始交往。明明这样又马上分手之类的,我不是太可怜——不,太不自然了吧?如果只是一见钟情的闪电情侣的话还好说,但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只是稍微加深关系而已却马上分手,这太不正常了吧?太奇怪了吧?周围绝对会怀疑的哦!」 诚司急急忙忙、声音上飘地说个不停。被气喘吁吁的他的强大魄力压倒,朦胧地觉得或许真是这样。 「确实,要是被绘里子问到分手的理由,也说不出什么能让她们接受的」 「对吧?是这样吧?」 从刚才开始就非常的拼命啊。要是腿没有折的话,恐怕会被抓住两肩嘎咕嘎咕地摇晃吧。 「那怎么办啊?」 「怎、怎么办?这我、我不用说你也知道的吧……?」 「……嗯?」 完全不懂。 「所、所以……交往不就好了,我和你交往。作为恋人。这不就好了吗!」 诚司脸红地像是被煮熟透了般,高声喊道。 「哈,原来如此。……不不不」 被诚司的气势的压倒差点就接受了。太阳穴附近不禁肿起,一下子冲到诚司旁边。 「诚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啊,当然」 「果然其实不明白吧?这可是和我交往哦?是男人哦?很恶心的吧!」 抬高右脚踩着床。弹簧性很好的床啪嚓啪嚓地摇动着。 「等、别穿着裙子抬脚!看到了哦!」 熟透的脸更红了。 「看见了又怎样。又不会掉块肉」 「你是女的多少给我有点羞耻心啊!难道在学校里也是这种感觉吗?不管里面是什么,现在的你可是女人!在男人面前一直这样无防备,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怎么了怎么了诚司这家伙。明明红透了还一副可怕的脸 鼻子「哼」地哼了一声,把脚放下床。 「在外面有好好的做着呢。之前被妈妈给说教过了。只是我觉得对象是诚司所以没问题。」 环视房间,找到椅子然后坐下。啊,有点高。脚够不着。 「是、是吗。那就好。只是因为是我、吗……」 诚司偷偷地笑着(这里翻不出原味,这里是niyaniya地笑着,二次元圈混久的应该都懂) 「你笑什么?」 把手肘撑在桌上,一边晃着脚一边问道。 「我?我可没笑啊」 不,这不是完全是在笑吗 诚司绷紧了嘴角。但无论怎么绷紧,果然还是笑嘻嘻的。 「总之,夏树和我交往的事暂时这样就好了。我会想办法的,夏树只要好好配合我就好了」 「诚司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可以……但好吗?即使是只是临时,也是和我交往哦?」 「倒不如十分欢迎——不什么都没有。不要在意我。困难的时候要互相帮助对吧?」 对吧?对如此笑着的诚司,摇了摇手表示知道了 「好,综上所述,明天七点半在夏树家前集合」 「早上也要一起吗?话说在我家!?」 诚司的家在上学时使用的车站附近,而我家在离车站稍远的地方。没有一一地对整时间,早上直接分开上学。因此要在我家集合的话,诚司就要特意增加上学的路程来接我。 「男生去接女友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知道。我又没有女友。 「好啦。我去诚司的家。不要勉强自己的脚。」 指着至今包着石膏的右脚。但是诚司摇了摇头, 「好啦,让我去接你」 还是不让步。这家伙,难得人家这么亲切的说 「好好。哪个都好。诚司喜欢就好」 「那我去接你了。请做好七点半能够出门的准备哦?」 为什么这么生气勃勃呢。难道是想念许久没去的学校吗? 「七点半啊。了解」 「要是睡懒觉,我可会直接进你房间哦。」 「请便~」 虽然我想自己不太可能早上做完饭就直接睡倒。反而觉得会睡过头的是诚司这边才对。 「你啊。从刚才就一直在说的吧。你可是女的,别这么简单的就让男人进房间里去——」 这家伙,麻烦死了。 白诘草 后章 老实地面对这份心情1 次日。将便当装入保温盒走出家门,正好看到打算按对讲机的诚司。 「早上好。有好好地准时来呢」 调侃笑嘻嘻地诚司。他偶尔会睡过头。 「理所当然。在复归的第一天还迟到实在太显眼了吧」 「这样不也很好吗?反正把那只脚边显眼的拐杖当作理由就够了,又不会变。嗯。」 砰砰地拍着诚司的肩膀,从旁走过。把手风琴型的门打开,回头看。 「这里,有台阶要小心。」 说着伸出了右手 「不要把人当成病人对待」 「你这不是完美的病人吗」 「且不说是不是病人,不要把我当病人的对待」 「那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握过来的左手又算什么?」 把目光移向像是为了不被甩开般而被紧紧地握住的右手。 「抱歉,痛吗?」 「不。不痛」 诚司的手比想的要大稍微吃了一惊。虽然没有大上一倍也大了一两圈。是我的手太小了吗?不,这样和诚司握手什么的算是久违了。和小时候的诚不同,又硬,又大。现在要是打起来会简单的输掉吧。 「已经做不了互殴的吵架了呢」 「本来就没吵过需要互殴程度的架吧」 「有玩英雄游戏时有被殴打过」 「那是你迈得太前了。而且我已经道歉了」 「嗯。所以原谅你」 注意着不破坏诚司的平衡牵着他走。他拄着木制松叶拐并排在我身侧。 「都高中生了也不会再玩英雄游戏,我想好像那之后就没有再被诚司打过。」 「我可没堕落到会去打女人!」 「哈哈哈」 女人,吗?诚司的话语,秋风轻抚大腿的触感。这不禁让我想起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话说回来,内裤和胸罩也是女式的吗?」 「虽然没有对女人动手,但这不是在不同的意义上堕落了吗?」 「纯粹只是感到好奇而已」 半睁眼地看向诚司。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正面接受的他看来并没有企图不轨,我只是稍微考虑,就决定老实回答。 「当然是女式的。毕竟衣橱的抽屉里只有这个。而且,要是不经意间被窥视到或换衣服的时候被看到是男式的那才奇怪不是吗」 「霍。也就是说现在,那又薄又小,与肌肤恰好粘连的短裤(shorts),还有普通男人绝对不会戴的绿色文胸,都穿着吗」 「说法太H了。变态。不要说短裤。至少要说是内裤(pants)。还有为什么知道我穿的是绿色的文胸(bra)」 「因为夏树喜欢绿色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诚司坏坏地笑了。糟了。事到如今这么想也晚了 「是这样啊,绿色的呀」 诚司的视线移向胸部。立刻将左腕覆盖上去。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大致能想象到。所以我瞪视着他。 「变态」 「男人就是这样的吧?原本是男人的夏树的话应该能明白」 「这、这倒是,不过……」 我一个星期之前也是普通的男生。H的妄想还是有的。但是,我可没有直接将错就错地「请任意将我当作妄想对象」的程度的服务精神 「如果可以希望你停止对我的望向。你看,即使对元男人妄想也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虽然对我来说,元男人这点怎么都好。呼……没有办法。毕竟是来自可爱的女朋友的请求,只能照做了吗」 「喂等一下中间的叹息和刚才那一脸贤者模式的表情是什么。你到底妄想了什么」 毕竟可爱的女朋友也想反应,但这可以说是怎么都好的变化了(总感觉这句翻得乱七八糟的……愛しの彼女にも反応したかったが、それがどうでもよくなるくらいの豹変ぶりだった。) 「想听吗?」 「……不用了。」 这家伙是这样的角色吗。最近好像一直忙于补习班之类的,所以几乎没有像这样说话过了。 嘛、嘛,毕竟诚司也是男人啊。不可能是圣人君子……一个两个关于裸、裸体的妄想之类的—— 「放心吧。是温柔地做的」 「到底想象了什么!?」。 我的尖叫声,回响在早晨依旧安静的住宅街中。 ◇◆◇◆ 「怎么了夏树。一直看着公园」 去车站路上,遥望着右手边出现的四叶公园,马上发现的诚司也用同样的视线遥望。 「这一带是我们遇到事故的地方吧?」 「啊,是呢。……等等,难道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诚司猛然看向我。 「不是不是。关于这个昨天不也讨论过了吗。就算回去,我也已经死了,所以已经回不去了。」 说话的期间也没有停下脚步。走到向右瞄也看不到的地方收回了视线。今天也没有收获、吗。 「只是想知道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顺路走过的时候想看看而已。」 「不过反正什么也找不到吧」,地耸了耸肩膀。 「什么,是这样啊」 诚司明显地松了口气。对这样的他我咪嘻咪嘻地像是看小笨蛋一样地笑了。 「你觉得我看着像自杀志愿者?即使变成了女人,即使再怎么绝望,也会好好珍惜生命的。自己去寻死这种事可是——啊」 突然,被诚司握紧的右手痛了起来。 「不要给我擅自消失。我,已经发誓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充满决意,但带着些许悲伤的表情,诚司说道。那十分地有男子气概,不知不觉心中咯噔一下狂跳了起来。 「当、当、当然的吧!我也已经是高中生了。三年级了!才、才不是会一个人迷路的小孩!」 不不不不,才不是这样的吧。我都在说些什么呀。 「哦、哦,这也是呢。我都在说些什么呢,我真是糟糕。刚才的才不是我的话,不该说我也会说这种话………」 刚才那认真的表情哪里去了。随着Bomm地一声诚司瞬间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辩解 「只有这边有记忆真是十分难搞啊……」 「诚司,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诚司推了推眼镜转过头去。被他紧握的手已经不痛了,但因为双方都很紧张的缘故,有点出汗。 怎么说呢,仿佛胸口的悸动会借此传达出去一般,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只是牵着手是不会传达这份悸动的。没法直视诚司的脸。 有什么、有什么话题好讲呢。啊,对了。有一个想问的问题。干得漂亮,夏树。 「说、说起来,事故的那天,诚司去补习班了吧?但又为什么会在那里?」 「那天吗?嗯,那天记得是……」 诚司也正在寻找着话题吧。经过些许的考虑后,马上就打开了口。 「讲师因感冒而停课了。说起来那天日真的是很奇怪呢。如果担当讲师休息了,一般会有代理的讲师来讲课的。这种时还是第一次」 诚司一副严峻的表情沉默了。不要突然沉默啊。我还在动摇着呢。 「是不是那代理的讲师也休息了?或者说是补习班的原因?」 「那可是特别升学班,还是集中讲座啊?最应该集中力量的班,不觉得可能会停课……」 所以都说了别突然沉默! 「既然这么在意的话,今天直接去问不就好了?今天也是有课的吧?」 毕竟已经出院了,诚司从今天开始又要去补习班上课了。 ……一瞬间觉得,或许还是住院的那边比较好 心里乱哄哄的一直平静不下来,但将厌烦的笑容贴在脸上。希望好友的不幸,我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咦?难道没说吗?我没有报补习班」 「……诶?」 无意识地漏出了奇怪的声音,盯着诚司。 没说过。这么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没听说过。 「啊,没说过啊。不好意思。这边的我没有去补习班」 「为什么?」 「因为志望校不是府师田,而是千里学园。那里的话,即使不去补习班,自主学习也能进」 府师田大学是原来世界的诚司第一志望的学校,周边地区,整个县内也是偏差值数一数二的有名私立学校。对我而言是无法触及的大学。想去也去不成的地方。把我和诚司分离的地方 「为什么是那里?明明之前那么拼命地以府師田为目标的说。」 千里学园是我班主任推荐报考的学校。在私立学校中也拥有十分充实的设备、宽广的校园。偏差值也挺高,在街的中心部也是相当有人气的大学,但对诚司来说等级就有点低了。就算是瞄着安全区走也太过了。虽然轮不到以秦南大学为志望校的我来说就是了。 顺便一说,我的志望是秦南大学,偏差值中等,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只是一个地方大学。只是因为离家近就选择了的学校。 「谁、谁知道呢。或许是这边的我没那么好高志远吧?」 不可能是不好高鹜远。光从模拟考试的结果来看都十分明显。无论这边也好那边也罢,只要想,诚司都能进。 「我的事怎样都好吧。原本也不是一定非府師田去不可。倒不如说,更想去离家近一点的千里学校。」 说着说着,诚司移开了视线。虽然并没有说谎。但是为什么呢。总感觉隐藏了些什么。 「所以,放学后我会陪你学习的!」 「学习?为什么我要?」 虽然是十分感谢的提议,但我也和诚司一样。如果是秦南大学的话,现在的实力就十分充分了。没有什么要学习的必要—— 「你的志愿学校是千里学园吧?」 ——是必要的。 「……诶,真的?」 「真的。在我的记忆中,夏树在我面前放言说要去千里学园」 诶,为什么志望学校不同呢?这边的我很善于学习?还是被班主任感化,把秦南当作安全线,拿出积极性挑战千里学园? 事到如今,要转换方向十分严峻。但要是这边的我这么说的话,也不可能再改变志望学校了 「嗯。学园吗……如果是那里的话,不努力学习不行啊」 所以我只能同意诚司的话了。但是,现在到中心考试仅仅只有两个月了。就只靠两个就考上千里学园什么的根本难以想象 「放心吧。为了让夏树也能考上学园,我从今天开始,会每天好好地教你的」 「哈、哈哈」 诚司是真心的。想到今后的事,不禁脸颊抽搐。高中考试的时候也请诚司教过学习,但那十分地斯巴达式,使我一边哭着还要一边学习。有点心灵创伤,如果可以的话请饶了我。 「还请您手下留情……」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诚司一起上同一个大学。到时候又会被弄哭的吧,内心一边战栗着,一边低下了头。 白诘草 后篇 诚实地面对这份感情 2 这里哦……。在这里哟……。 又来了。有谁在呼唤我。 多少次了?这个梦。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光。悉悉索索的细声。怪异的梦。无法理解的梦境。尽管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却无法逃离而出。 日复一日的梦。然而那光芒,确实渐渐循着我而来。终于在今天,那束光到达了我眼前。 我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没有什么可畏惧的。我清楚地知道,这束光有多么温柔。 指尖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东西。我摊开手掌,稍微使了些力气一把抓住。 幼小的手掌。和我一样,不,该说是和我丝毫没有任何分别。 我有些恍惚地抬起了头。在那光芒中,我看见愉悦地微笑着的,变成了女孩子的我。 ◇◆◇◆ 「好冷」 进入十二月后,冬天仿佛才真正到来,气温骤降。在车站的站台上等候电车的我穿着长外套、裹着围巾、戴着手套,还罩着防冻耳罩,可谓是全副武装地坐在长椅上。本来打算穿紧身衣裤,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总觉得紧身衣裤不符合我的形象。明明冷得直哆嗦,却还死要面子讲究时髦这点,倒还真是有些近似女孩子的想法。嗯—— 然而,冷就是冷。据说女性里手脚冰凉的人特别多,看来我也是其中之一。原本我就不大喜欢冬季,何况现在这么冷,总想催人上洗手间,这就更让我讨厌冬季了。 虽说这里是个车站的站台,但是不凑巧,这是个无人车站,没什么人或物帮我遮蔽风寒,阵阵刮来的冷风让我只得蜷起身子,哆嗦着忍耐。 「夏樹」 我抬起头。诚司两手各握着一瓶饮料站在我身前。他右脚上打的绷带已经取下来了。听说连主治医生都惊讶于他那惊人的恢复力,谁能想到他居然一个月就又生龙活虎的呢? 「可可,你喜欢的吧?」 「嗯。谢啦」 我摘下手套接过可可。好暖和。不过瓶盖还没打开。 「诚司。帮我开」 「喂喂。你连盖子都打不开啊?」 「人家可是柔弱的女孩子诶。好啦开玩笑,我手冻僵了,没力气。」 我伸出因为寒冷而冻得发抖的双手。 「你冻得这么厉害啊?来给你」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瓶子,轻松拧开后又还给我。瓶口腾起袅袅热气,我凑上嘴去,一股甘甜又有些苦涩的可可流入了我的口中。 我呼出一口气,发觉有人在看我,又抬起头来。 「干嘛?」 「嗯?」 「你刚才在看我吧?」 「啊啊。你用两手握着瓶子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女孩子呢。」 「先不论内在如何,我的外表就是女孩子呀。只要做出这种姿势看起来总会像女孩子的啦」 我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喝了一口甜美的热可可。 「我得先说清楚。这可不是在装,真的真的很冷诶」 「知道啦」 他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慢慢地抚了抚我的脑袋。 从诚司的视角看,我不管是坐是站,脑袋的位置都刚刚好,所以他经常伸手来摸。 「你就摸不厌吗?」 「完全不厌」 对于我的问话,他显得毫不在意,朝下看了看。实际上,就连我近来也变得和他一样,开始慢慢习惯这个动作了。 一开始,我觉得他摸我的头,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瞧不起我,毫不客气地对待我,所以我很抵触。然而每天都被他这么摸着,渐渐地这种想法也就被冲淡了,我察觉到,这只不过是他疼爱我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我开始感到安心和舒适。 想一直被他这么抚着脑袋。如果可能的话,抱着我摸也行。 不知为何我最近时常这么想。当然,这些内心活动不可能说出口。我的自尊尽管早已破碎地残缺不全,但仅剩的那一撮儿还在努力抵制着这种行为。话说如果换做是叫我去拥抱一个本来是男生的人,我才不干咧。 为了不让诚司发现我的真实想法,我尽力保持住不让自己的表情松懈下来,故作冷淡,默默推开了诚司的手。 「哎呀抱歉。把你的头发弄乱了呢。摸着很舒服所以一不小心忘了……」 比往常更长的幸福时刻结束了。看着诚司拿开手,我忍住没说出「我还想要」,憋足了劲板起一张脸。 「无所谓啦。发型很快就会恢复的」 我用手梳了梳头发。我并没有用发蜡、定型啫喱或者摩丝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是用洗发水洗过之后又用了点护发素,然后吹干而已,所以头发相当的松软。当然,头发弄成这样也是为了随时准备好被抚摸,让对方恋恋不舍还想继续抚摸下去。 附近的道口响起喧嚣的警铃声。电车终于来了。 我把喝完的可可罐丢进身边的垃圾箱,站到了黄色线前。 单辆的无乘务员电车慢慢减速滑入站台。在这个偌大的无人站只有我和诚司两人,我按下了『开』的按钮。 滋的一声,我听到车门放气的声音,后车门打开了。登上电车后,我接过上面只印着数字的车票。在我身后上车的诚司按了一下『关』的按钮,车门关上了,电车开始缓缓起步。 车内已经载满了人。早上这个时间的这班车往往都比较挤,然而说实话,一个小地方的电车会挤成这样,还是很罕见的。 我往下拉了拉诚司的手,对着他靠过来的耳朵说道。 「今天比往常人更多呢」 「可能城里有什么活动吧?」 诚司抓着车上的拉环,而我身高不够,在早晨这个拥堵的时期只能攥着诚司的手。说来,本来诚司就秉承「情侣就应该一天二十四小时牵着手吧」这种不正常的恋爱信条,正好我现在因为身高太矮够不到拉环。正好,以此为借口就能不让诚司发现我现在非常害羞。 下一站到了,车门打开,寒冰刺骨的冷气从脚底冒上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对不起。请往里面挤一挤」 「呜哇」 今天的乘客真的太多了。越来越多的人往车上涌进,原本仅剩的一点缝隙都被填得满满的。被众人推到另一侧车门的我,没有力气抵挡,脸都被摁到车窗的玻璃上了。好冷。 「喂!没事吗!」 「米(没)事……就是好愣(冷)」 到目的地那一站还需要十五分钟。就忍一忍吧。 正当我努力忍耐着寒冷和拥挤时,突然感到身体轻飘飘的。我的脸离开了门边,被整个人转了过来。 「哟」 一双大手放到了我的脑袋上,是诚司挤过来保护我了。好帅,真有男子汉气概啊,诚司。当然,我可没有表现出内心有丝毫的波澜。 「哟,真不愧是男孩子啊」 「别逗了。我这个姿势可是很累的诶」 「那就过来一点,把手扶在门上吧?这样你也能轻松点」 诚司转头往后看了看,车内挤满了人。于是他说了声「那我就不客气啦」,把手支在门上。于是,我也自然而然地整个人被罩在了诚司的胸膛底下。 「这样你会难受吗?」 「不会」 何止不难受,诚司的体味让我感到舒心。话说要是我这样说的话诚司估计要吓一跳吧。肯定会的。 我悄悄地把身体贴近诚司,脸埋进诚司的胸膛里,努力不让他发现。 悉悉索索。 「……在干嘛呢?」 咦?怎么暴露了? 「那,那个……稍微,有点晕车」 「晕电车……你身体不舒服吗?」 诚司皱了皱眉,俯头盯着我的脸。 「嘛,呃,就是这样啦」 呜呜,难以名状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我只敢偷偷抬头瞥一瞥诚司。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地凑近我的耳旁细声说道。 「……难道说,是每个月的,那个什么吗?」 我叹了口气,半眯眼瞪了他一下。 什么嘛,听到女孩子不舒服就自动联想到生理期,这思维方式是有多短路?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人。难道是因为我是男的所以就毫无顾忌吗? 「你在一群人面前瞎说什么呢」 「对,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哈。不行不行。我不能笑出来。这里必须憋住。 「就算是担心我,也不能这样问吧。你让我该怎么回答」 「说的也是……我会注意的」 「明白就好……话说生理期上周已经结束了。会晕车是因为人太多了啦。下车后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如实说出。当然,后半句是瞎编的。 「原来如此。难怪上周的夏树看起来非常烦躁,有时还呆呆的,情绪不大安定呢——」 我用力踹了他一下。 「好痛?!」 「吵死了,诚司」 「对不起……」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诚司噙着眼泪道了歉,终于老实了。真是自作自受的家伙。 ◇◆◇◆ 不用在意我的内在是什么性别。我对诚司这么说道。如你所见,最近我的内在也变得像女孩子了。大概现在的我,男孩子的部分占四成,剩下六成是女孩子吧。 和女孩子进行过度的接触,我还是会心跳加速,在更衣室看到女孩子的裸体,或者被女孩子看到,我也还会不好意思,这大概是我的内在还存在雄性意识的证据吧。而与此同时,看电影和电视剧时时常哭哭啼啼,面对男性的裸体也没法直视,大概是我已经变成女孩子的证据了。还有,不知不觉的,我会不由自主地在意起诚司,这也是不容置疑的证据之一。没办法。诚司真的很帅气,在班里要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帅气的。虽然绘里子她不同意。 「小夏。你有没有带那个?我那个突然来了……」 「诶?啊,嗯,有带哦」 我从化妆包里取出生理用品,悄悄交给绘里子。她道了声谢就迅速地离开了教室。 ……唔,我现在能和女生进行这种对话而完全不感到不自在,恐怕才是我已经变成女孩子的最大证据吧。 午休时分,我和诚司两人前往食堂,挑了张最靠里面床边的双人桌,面对面坐下来。 「给,这是诚司你的」 我把放到桌上的便当盒打开,将三个便当盒中的两个放到了诚司面前。 「炒蛋、碎肉堡、土豆沙拉、还有这个是……?」 「猪里脊肉卷茄子。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觉得好像很好吃就试着做了」 这料理并不怎么难做,但是诚司「哦哦」地感叹了一声,把猪里脊肉卷茄子夹进嘴里。 「好吃。夏树做菜真是厉害」 「当然咯。我可是每天三餐都自己做的」 每天,我都细细地钻研各种料理书、让父母和认识的朋友帮我试吃做的料理、再加上整天都在思考如何让自己的料理更有创意等等,换做是其他人来这么做,也会变得厉害的。然而,能不能坚持做下去是另一码事。长久以来,一直能够毫不松懈做到今天,是我小小的自豪,毫不客气地说,料理可是我值得骄傲的特技之一。 诚司每吃一口,都夸一遍我的料理。我十分高兴地哼了几声,也开始拿起筷子。我的便当盒比诚司的小一圈,因为我的胃口可没有他大。 「总是只吃这么一点呢」 「早上我吃了不少啦,这点就够了」 「我早上也吃了呀?」 「诚司你如果只和我吃一样多才奇怪吧」 「也是……」 诚司瞥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着便当。眨眼间便当就没剩多少了。一个月之前的我,也和他吃的一样快吗?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嗯?你想要这个吗?」 诚司夹了一撮猪里脊肉卷茄子给我。我的便当和他的一样,哪有想要特地吃他的便当的理由?我默默地夹起自己的便当,当作是对他无声的回答。诚司轻轻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遗憾。 「今天,也可以去诚司家里吗?」 「嗯。老爸老妈都出差,要到下礼拜才回来」 「那今天我也过去」 自从了解到自己要备考千里学园,我几乎每天都让诚司辅导我学习。 升学考试还剩一个月。就我的这个成绩,可不是该悠哉悠哉的日子了。 「到夏树家也行哦?现在这么冷,又这么晚了,过去很不方便吧?」 「去诚司家比较好啦。在我自己的房间我没法集中精神」 「是,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诚司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房间打点得太像一个小女生的公主房……但我说不出口。 带蕾丝花边的粉色窗帘……会不会很雷人啊?我有些怀疑起以前的自己的审美了。 白诘草 后篇 诚实地面对这份感情 3 放学后,我和诚司一起前往他家。 「打扰了——」 很敷衍地说了声。我把鞋子摆好,走进了诚司的家里。 「你先进去。我去拿饮料」 「我来帮忙吧」 「行啦,我一个人能行」 说着,他就消失在客厅的另一侧。我顺从地爬上台阶,走向二楼的诚司的房间。 拉开不用钥匙的和风拉门,走进房间后,我把包放在矮脚桌边,坐到床上。环顾被打扫得很干净的房间,我开始在书架上搜寻,这是每天我必做的事。 书架很高,直顶天花板。我在意的是最底下的一排书。用力拔出外面的几本漫画后,我看到里面还藏着一些书。 『我已经忍不住了,哥哥』 往旁边看另一本则是。 『妹妹喜欢有些H的哥哥』 这些标题相当可疑的书有好几本。诚司虽然打算藏得好一些,但是这可瞒不住我。 诚司似乎喜欢看这些妹系漫画。或许是因为他是独生子,有些憧憬漫画里的场景吧。我也是独生子,倒不是不能理解他……只不过把兄弟姐妹当作性幻想的对象……还是算了吧。诚司的将来还真是让人担心。 有些漫画上周还没有,是最近刚买的吗。男人这生物真是…… 我来看看,这个是……青梅竹马很适合项圈?还以为不是近亲的本子,原来是捆绑系的本子吗?果然诚司的将来令人担心。 产生了些兴趣的我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青梅竹马的女孩子自己要求要戴上项圈,还把主人公称作「主人大人」,两人间发生了各种带有SM意味的行为,一切都和标题那么相符。 哦哦……这个……有点厉害啊…… 我记得,自己还是男儿身的时候,曾经也看过几本这样的本子,所以倒也不是没有抗性。但是现在我是女孩子,看待这些漫画会不由自主地从女孩子的视角去看。与其说是兴奋,想到「那么粗的东西插进自己」之类的事,还是有些心跳不已。 话说,这个女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 『唔哦哦!』 ——咦?! 听到门后面传来诚司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赶忙把书塞回原来的地方,重新坐到床上。 「呼,好险……差点摔一跤……喂,夏树,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咦?没,没有啊。是不是因为这里太热了啊——」 「空调不是都开了吗,怎么可能会热啊。热的话外套就脱了呗。你居然还戴着耳罩?」 「哦,哦哦。真的诶。啊呀,我都没发现——」 忍受着诚司讶异的视线,我摘下了耳罩、围巾,又脱去了外套。叠好放在床边,我坐到了矮脚桌旁。 「那么,我们开始吧」 「你真的没发烧吗?」 「没,没有啦。没有没有。好啦好啦,快开始吧。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 我急匆匆地从包里掏出教科书和笔记本。 「今天真有干劲呢」 「我每天都很有干劲吧?」 「是吗?嘛,有干劲是好事。来,给你可可」 接过诚司递给我的马克杯,我喝了一口。热可可让我呼了口气,脸上僵硬的肌肉也终于放松下来。诚司亲手作的热可可还是那么好喝。 「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今天是英语」 「嗯」 我把马克杯放回桌上,拿起笔。英语是我最不擅长的科目。诚司坐在我旁边,翻开了教科书。 「夏树。你先把这页的英语全部翻译了给我看。给你二十分钟」 「唔……一开始就这么难啊……」 诚司用的真是斯巴达式教育啊。 ◇◆◇◆ 「搞定啦!累死了!休息!」 「辛苦了。我来看看」 诚司拿过我的笔记本检查起来,我伸展了一下身子,躺到地上翻来覆去。地热让整个房间都很温暖。地毯松松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我几乎就要睡着了。 「喂。可别睡着啊」 「好啦。我知道的」 我左右翻了翻身,爬了起来,双肘撑在矮脚桌上看诚司拿红笔帮我改错。似乎错的比往常少了些。 「夏树你,最近变得经常笑了呢」 「是吗?」 诚司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我。 「嗯。自从你来到这边的世界,我觉得就经常能看到你笑了」 「这样吗——」 我很随便地应了一句,诚司用红笔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现在也是」 「哪里有」 我用右手抹了抹脸颊。确实,我的嘴角上扬着。我在发笑吗?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嗯——」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又重新把视线转移到诚司脸上,开始扭捏起来。 「大概是因为,能和诚司在一起了,吧」 自己说着这话都感到不好意思,我慌忙笑了几声打算掩盖过去。我看到诚司的肩膀抖动了几下。 「在那边的世界,诚司为了要回应大家的期待,每天都非常努力,接受私塾教育,听各种讲座,我们完全没有时间在一起的吧?连升学的学校也不一样。所以我们就渐渐疏远了,我好寂寞的呀」 我这话说的真是娘娘腔。诚司都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没办法,这是事实。 「所以,现在能每天和诚司在一起,我很开心,想到说不定大学也能在一起,我就更开心了,还有——」 诚司突然用力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脸朝天躺在了地毯上……不对,眼前的不是天花板,而是看着我的诚司。 「那个……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问道。他显得有些纠结,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摁在地上。我无法起身,甚至无法动弹。 「夏树」 「嗯,在」 声音变得高涨而又慌张了。诚司的脸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他的瞳孔黑得深邃,瞧一眼都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明明房间的暖气温度刚好,我的脑袋却已经像要蒸熟了一样。 「可以……吗?」 可以什么?我没有往下问。已经身处这种情况了,就算再怎么迟钝,我也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诚司是男生,我是女生。这里是诚司的房间,家里除了我们俩之外没有别人。 实际上我早就发现了。诚司喜欢我。诚司有着这个世界的记忆,没错,我和诚司是青梅竹马,同时也是情侣。他还记得这些,那么,如果他看着我却没有任何想法,那才叫奇怪。和我不同,诚司的性别没有发生变化。虽然所处的世界不同了,但是自己的记忆没有改变,自己的内心也不曾被涂抹。虽然不知道这些情感究竟有多么强烈,但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非常强烈吧。 ——所以,就算诚司在这里又喜欢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会这样追求我,是很自然的事。 「嗯」 我稍微用了点力,攥紧了自己的手。诚司立刻就把压着我的手松开了。 「诚司」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张开双臂迎接他。 ——所以,我会喜欢上这个,一直在陪在我身边的他,一直对我抱有好感的他,也是非常自然的事吧。 诚司的脸越来越近了。我把手缠到他的后颈,闭上了眼睛。 「嗯……」 从嘴唇传来一阵热意。或许因为有些干燥,稍微有些摩擦感。要是记得涂唇膏就好了,我在内心笑着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些事的自己。看来我还很轻松呢。 一个吻。一开始非常轻柔,渐渐地,力度增强了,像是在挤压着我。 「嗯啊……诚司……」 我不由得发出娇柔的叹气声。望着抬起头来的诚司,我又感到一丝寂寞,用绵软的声音呼喊着他的名字。尽管我立即醒悟过来,还有些担心诚司会嘲笑我,但是这种煞风景的事并没有发生。诚司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喜欢你。夏树」 「啊哈。你的行为顺序错了吧?」 「这,这个……」 诚司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视线。 胸中流淌进一束温暖的光。那是名为爱的情感,以及夏树的『记忆』和『心意』 ——是这样吗。诚司肯定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看到诚司一脸犹疑不定的神情,我一把拉过他的手,主动吻了他。那是一个轻轻的,仅仅是双唇相碰的吻。看着诚司瞪大了眼,我微笑着开口说道。 「夏树也,喜欢诚司哦」 说着,我又给了他一个吻。 白诘草 尾声 「早安。诚司」 「早、早上好」 与前来迎接的诚司相互打招呼。与往常一样的景象。但是,诚司有点冷淡。 「那么,走吧?」 将左腕缠绕上诚司的右手,紧紧抱住。身体夸张地一哆嗦的诚司真可爱。 「喂、喂夏树」 「嗯,什么?难走吗?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放开。」 「没问题。没那种事」 诚司摇了摇头。因为得到了认可,手抱得更紧了。 「稍微有点难受。今天就这样去学校好吗?」 抬头一看,他苦笑着。并不是想他为难而做这么显眼的事……嘛,只是有点想黏着诚司。 「是、是吗?难受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嗯。」 像是对自己说一般,诚司点了点头。 在行人很少的住宅街,两人倚靠着身体走着。偶尔路过的西装上班族、散步中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们,不禁哑然,或微笑或眯起眼睛。每次诚司都身体僵硬,赶忙飘开眼睛。因为很有趣,忍受着不笑十分辛苦。(路人:太闪我睁不开眼了!) 「……那个,身体没问题吗?」 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诚司问道。 「嗯。虽然昨天很痛,但睡一觉之后就轻松多了。虽然还有违和感呢」 这么说着,小小地抹了抹肚子周围。诚司的脸Boom地红透了。 「……抱歉。原本打算应该更加温柔的,但是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没能抑制住自己。」 「毕竟是男人,没办法。夏树虽然非常痛,但是还是很开心」 「是这样吗……」 是放心了吗,诚司终于露出了微笑。抚摸头的手势也像平时那般,心情舒畅得不禁眯起了眼。 「今天也在我家里学习吧?」 「嗯。但不行的哦?今天什么都不会让你做的」 「这、这我还是知道的!」 看着叫嚷着的诚司,嘻嘻地笑了。我知道诚司是不会做那种事的。我只是小小地戏弄他一下而已 「只是接吻的话,可以哦」 「……喔、喔」 「只是接吻的话,可以哦」 「……喔、喔」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想要夏树呢。唔嘿嘿~」 用手捂着嘴笑了。诚司看到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那个笑法……」 理解了他之后想说的话,我点了点头。 和诚司接吻的那个时候,我也和诚司一样,这边的夏树的记忆突然间流入了进来。不,说想起来了比较恰当。就像找回曾经自己忘掉了的过去一般,这边世界的夏树的记忆、思念,突然浮现在我的心中。 一直爱慕着青梅竹马的诚司的事。当听说他想去府师田大学的时候,讨厌分开而哭了起来的事。然后被诚司告白,并接受的事。被邀请一起志望千里学园的事。 她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诚司。继承了这样的记忆和感情的我不可能不喜欢上诚司。当然我顽固地拒绝了。但在来这个世界的一个月里,总觉得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诚司。我的思念与她的思念。当两个混合成一个的时候,我开始无法对自己的心情说谎了。 所以接受了。她的记忆。还有思念。并且继承。 去车站途中,路过公园前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钱包里暗藏的四叶草。 『在四叶草公园里找到四叶草的话,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向四叶草祈求的心愿。我,还有这边的夏树祈求了同样的心愿。 『想和诚司永远在一起』 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理解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那个谣言是真的。但是,没想到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神明大人也有点强硬过头了吧 嘛,现在倒是十分感谢呢 「怎么了?」 因旁边的声音而回头,仰望。「什么也没有」摇了摇头,走向车站。虽然肚子深处疼痛着,但这令我十分开心。 「诚司」 喊他的名字。马上回头,俯视我。 把手臂放开,双手伸向他的脸颊。我冰冷的手和他温暖的脸颊。因突然而来的行动,他吓得一颤。 「今后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呐」 啾地亲吻脸颊,我微笑着。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