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清太子妃》
重生大婚
石峻岩一直对他的生活很满意,他不是富豪却生活富裕,作为高级金领,还拥有一个作弊器随身空间,他从来都不曾烦恼金钱问题,可以说他是闪亮亮的单身贵族一枚,除了父母早逝有遗憾,他一直觉得日子过得滋润,好到偶尔听到一些人说能穿越能重生就好了,他都会毒舌吐槽:“真是脑缺儿。”
可是没想到他一梦醒来居然重生了,重生前天晚上他才刚刚和自己的女友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结果第二天睁开眼,就发现整个人换了地儿。
他眼睛睁开来朦朦胧胧看不清人影,只有耳朵能听到来往人说的一些声音,他的家里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所以他知道他肯定不在家里。
石峻岩以为他是梦魇了,因为想要动弹却怎么都动不了,好像有人紧紧地抱着他,他挣扎着四肢划动,才惊恐地发现他变小了,变得好小好小,小成一个婴儿。
难道不是在做梦?才想着就觉得整个人又疲惫得想睡。
当“太太……小姐……”这两个词钻进耳朵时,石峻岩终于还是昏睡过去。
直到再次醒来,他才确定他不是梦魇,他是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待他慢慢长大,他才震惊地发现他不仅重生了,他还回到了清朝,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最初他着实无法接受现实,他的便宜爹抱着他的时候,被他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泄愤地扯了狗尾辫子。
但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结果便宜爹很乐地笑了,“好闺女,还真有够皮实的。”
石峻岩心里怒吼闺女个头,皮实个头!啊啊发泄性地叫了两句,然后又困得睡了过去。
小婴儿的生活很有规律,石峻岩只能先这么过着,顺其自然,直到他三岁了。
长到三岁时,他想着自杀看能不能穿回去,虽然他现在重生的家里生活条件不错,阿玛额娘和他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让他很有亲切感,但是他实在很难接受他变成一个女的,从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变成一个嫩萝莉小姐,这跨度也太大了。
结果四大丫鬟两大嬷嬷随时随地看着他,自杀怎么也找不着机会,最后有一天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一咬牙,自己往床头撞上去,可惜没撞死,被眼疾手快的嬷嬷给拉住了,不过额头还是磕破了皮。
撞得窝囊还害了看顾他的嬷嬷还有丫鬟被罚,因为照顾小主子不周。在看到嬷嬷们被打后,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他已经不在现代了,这里是封建社会,他的身份决定,他如果出了什么事,这些照顾他的人就等着跟他陪葬吧。
石峻岩不是圣父,变成女孩以后也成不了圣母,可是在现代民主社会长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草菅人命,所以他消停了一年。
四岁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他的宝贝随身空间也跟了过来,心里总算有些安慰。可没高兴多久,他得知自己重生在清朝康熙年代,是三等伯石文炳的嫡长女的时候,他想死的心又有了。谁让石文炳的嫡长女他记得特别清楚呢,因为空间里刚好有一本明清历史书!作为未来的太子妃,一生的命运只能用杯具两个字形容。
可以预见未来那是一件很苦逼的事,越想越不甘,石峻岩起了跑路的念头,刚好他到了种痘的年纪,于是想趁着种痘假死,结果他额娘衣不解带守着他一天一夜,看到他没醒过来,直接哭昏了过去,石峻岩心软了,很快醒过来,过了种痘危险期。
阿玛额娘和原来的父母长得一样,两世父母,亲情血缘割舍不掉。从他重生到四岁,他们对他宠爱有加,即使犯了错也是轻轻揭过。石峻岩不想再折腾伤他们心,也就打消跑路的想法,先安心地待在这个时代。
年华似水,流逝无声,从一个小婴儿长大成一个少女,石峻岩在清朝一下子就呆了十三年,他也算努力地适应自己的身份,学着大家族女子该学的一切,也做得很不错。
也许是因为原本是男人,所以行事作风很稳重大气,是以让他的额娘异常满意。不过只有石峻岩自己才知道他的表现完全就是为了迷惑众人,他的神经异常强大,即使用女孩子的身子生活了十来年,他依然认为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暗地里行事也是石峻岩作风,而不是女孩子那一套。
他坚信拳头话语权,却很好地用学成的行止规矩掩饰他这一霸道性格。
总算到了选秀年纪,三年一度的清朝大选也开始了,石峻岩再不愿意,还是被赶鸭子上架般,在阖府的期盼中坐上前往宫中选秀的马车。
于是接下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
他一直木头人一样地表现,却依旧一轮一轮地被留下,最后一轮,见到了康熙皇帝。
本来以为低调装呆不会引人注意,可没想到命运之神依旧关照着他。康熙看到他居然说什么“瓜尔佳氏毓质名门,贤淑,恭孝,行事宽和,有大气之风”,这番话任谁听了都知道康熙对他很满意。
石峻岩脑子都短路了,去他的贤淑,去他的宽和,去他的大气!石峻岩心里恨恨,他都这样木头了康熙还能选上他,到底什么眼光!
在场几个皇帝妃子听完康熙的评价后眼刀子直往石峻岩身上戳,可谁都不知道,他是康熙给他宝贝太子备下的。
等到指婚旨意到了石文炳府上,阖府一派欣喜,那可是太子的嫡福晋位置啊!
面对满脸喜意的阿玛额娘,被指婚的某人还不能扫兴,只能在心里打小人,实在是要被逼疯了。
好不容易又过一段日子,石峻岩冷静后恢复无悲无喜状态,感慨该来总是要来的。嫁就嫁呗,反正他到哪儿都能活下去。嫁人后在太子的宫里转上一圈,享受一段时间,然后找个理由不牵累家族,他再拍拍屁股逃出宫逍遥去,也是挺不错的选择。
至于要不要把一辈子寄托在康熙朝太子殿下、身上,原谅他脑子还没被雷劈。
指婚后第二年,石峻岩,现在的瓜尔佳靖妍就要风风光光,昭告天下嫁给太子当嫡福晋了。石文炳夫妻看着喜爱的嫡女嫁得尊贵,两年来准备了很是厚实的嫁妆,那样子简直是像要把整个伯爵府都填进去当陪嫁。
石峻岩想到自己日后的跑路打算,看到阿玛额娘满是兴奋的样子,心头涌起一丝内疚,却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很快康熙三十年六月,瓜尔佳氏靖妍满十五岁,婚期已定,于九月初一,与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大婚。从此入住毓庆宫,成为太子宫中的女主人,虽未能大婚后立即册封太子妃,可只要行为无过,嫡福晋变太子妃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于是瓜尔佳靖妍成了闺阁小姐们羡慕的对象,能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未来那可是皇后啊,连带着羡慕整个瓜尔佳氏家族未来的光明前程。
终于到了大婚那一天,石峻岩出嫁了。
大清皇太子的大婚,非常盛大轰动,大婚当天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成婚的两个主人公。
石峻岩,也是瓜尔佳靖妍,从他四岁开始就对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没有好感,认为所嫁非人啊;而皇太子本人,对于娶一个嫡福晋则是当成康熙布置的差事完成的,尤其是听到瓜尔佳氏很让皇阿玛,皇玛嬷满意的时候,想到能让他们喜欢的人,长得肯定不漂亮,因此对于大婚也没什么期待。
虽然双方都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按着皇太子大婚规格礼数,顺顺当当地完成了大婚。不过过程虽顺利,从这种俩人都不喜悦的情绪却可以看出,他们成为爱侣可能性非常之低。
洞房花烛夜,欢乐圆房时,一心想和太子殿下成为怨偶的石峻岩态度很冷淡,但是不妨碍太子殿下掀开他凤冠细珠帘时的欣喜,看到自己的福晋是个美人,他怎么能不高兴,起码好过一辈子看着个丑妇过日子吧。
瓜尔佳氏挺漂亮的,虽然不能让人惊艳,但是也算杏眼挺鼻樱桃嘴,标准美人相,气质也出众,很对他的胃口。
皇阿玛果然还是很宠他的,深知他的喜好。
石峻岩也有些吃惊太子殿下的模样,太子殿下身材算高大,目测1.78米,未来应该还有得长高,脸型不错,五官中剑眉上扬,目似明星,眼尾微上挑显得有些傲气凌人,鼻梁很挺直,最好看的还是他的嘴唇,唇形很漂亮,上唇中间有些翘,像随时跟你邀吻似地。通身又融合了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气度,若不是那半瓢儿发型,光脑门上光泽动人有些破坏形象,石峻岩就该呼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了。
想到那史书上胤礽筒子的画像不堪入目,嫁人前他还感慨不仅要嫁个倒霉蛋,还要嫁个丑男。如今一看,他倒是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娃,不仅被抢了皇位,还被后世安一个丑男的名号。想想那些清穿文,想找太子不猥琐的文还真是少。
俩人对双方的第一印象倒是有些改变。太子自己满意了,就很高兴地和石峻岩结了发。
然而喝了合卺酒,正准备颠龙倒凤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了,刚刚他的嫡福晋还不冷不热听话的做完成亲该守的规矩,他也体谅福晋刚嫁人的忐忑,可是要完成大婚最后一步,圆房的时候,他的福晋居然不干了!
其实石峻岩对男女欢爱并不抗拒,但上辈子都是他主动的,这辈子居然倒过来了,一时间他不自在了,何况现在这个身子才十五周岁,干煸四季豆身材,前边没多凸,后边也还不翘,在前世还未成年呢,太子也才十七岁,居然这么早就要开始圆房?
他不淡定了,瞪了一眼脱他衣服的太子,看着一表人才,本质果然还是色鬼,明明太子在还没大婚前早就有两个侧福晋了,到现在侍妾也有好几个,居然还对一个豆芽菜都这么急色,真让他看不起。
俩人到现在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直接上纲上线,谁说古人不开放?
不过,想占他便宜,没那么容易!
石峻岩却是误会了,太子殿下怎么说也算经验丰富,本不会那么着急,可是合卺酒让他身子热了起来,脱完石峻岩的衣服,也忙为自己宽衣,根本就注意福晋在变脸。
结果刚脱完吉服,一抬头就看到福晋冲他娇媚一笑,然后整个人突然眼前一黑,被打晕了。
婚后折腾
石峻岩抱住昏倒的太子殿下,还挺沉,把他放到床上躺好,又瞄了眼喜房外边的人影,知道有守房嬷嬷和太监在外边,于是边应景地隔断时间喘息一下,或者低声呻吟两句,然后把喜床上的元帕拿出来,咬破手指涂上血,又从空间里拿出自制万能膏药一抹上,手指头就不流血了。
看着白帕子上红艳艳的血迹,石峻岩想着应该能糊弄过那些嬷嬷,至于太子殿下明早会怎么样,却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因为他还真有把握会让太子爷忍下这口气。
等明天敷衍过去后,他想太子也不会把房里丢脸的事说出去,以后再想对付他,他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又怕谁呢。
他已经想好从明天开始该怎么做好这个太子嫡福晋。在人前她肯定是贤惠大气的好妻子,康熙,还有皇太后属意她当太子嫡福晋,也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人前无过错,人后,嘿嘿,石峻岩凉飕飕地笑了两声。
想到让太子吃闷亏,他心里倒是高兴了,伸手捏了一把太子的俊脸蛋,也躺到床上准备睡了。
开始闭着眼睛还有些安稳,可没多久他就有些燥热。这时候他才想到刚刚喝的合卺酒是有特殊功效的。原来为了促进新人圆房乐趣,合卺酒有合欢效果,他刚刚喝下去的酒劲上来,身子现在开始发热了,再看一旁昏着的太子脸上也泛红,好像难受得紧。
石峻岩无法,自己忍忍没事,但要是康熙的宝贝蛋太子被他弄出事,那他的整个家族就会跟着完蛋。
想到这层,他不敢再乱折腾,老实把太子殿下弄醒,看到太子殿下那双愤怒的眼睛,石峻岩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狼扑就亲上了去,太子殿下饶是文武双全,布库弓箭练得也算出色,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自己的福晋,他的酒劲早就上来了,浑身热得发烫,也就不再推拒,决定成就好事后再找福晋麻烦。
俩人在合卺酒的作用下,缠绵到一起,石峻岩霸道的性格让他做出一件非常不要脸的事,全程死命压着太子殿下,就是不让他倒压在身上,好像这样他就能够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是他占了上风,太子是被他压的那个。
大婚第一夜,石峻岩筒子理所当然地失、身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石筒子他自己也认了,虽然昨夜床上乐事一点都没让他觉得快乐。
第二天俩人醒来,石峻岩看着微睁眼的太子殿下,鬼使神差冲着他得意地一笑,太子殿下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从来没吃过亏受过气的太子殿下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刚要发作一通,就见石峻岩及时出声,喊了外边守房的嬷嬷进来伺候。
嬷嬷宫女太监听见后,鱼贯而入,一个个都面带喜色,见太子爷脸色疲惫,而太子妃面上也不是很丰润有光泽,俱想到昨夜这对新婚夫妇恐怕是累着了。
因此伺候得更加殷勤。
太子爷不可能大婚第二天就当着奴才面让嫡福晋不好看,也不可能把昨日床上被自己福晋打昏,行事时被福晋压着的事说出来,只能恨恨地忍下这口气,连看都不想看自家福晋那张得意的脸。他甚至在想一向圣明的皇阿玛怎么会眼光差到给他指了这么一个表里不如一的福晋。
休妻!不,是废了这个福晋,若真让皇阿玛把她册封为太子妃,他以后在自己宫里对着这么一个人还有什么快活可言!
石峻岩看到太子眼中的怒意已然消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没准打别的心思,也不多去琢磨,反倒很贤惠地对太子殿下笑着,柔声道,“太子爷,你该上早朝了。我会在毓庆宫等着你。”
等着你等着你三个字来回地在太子殿下的脑子里晃荡,他突然想到大婚的一个规矩,大婚后必须在嫡福晋房里呆满三天。而他现在一天都不想呆下去,剩下的两天也是一种折磨。
他不会让福晋好过的!
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在石峻岩温柔的目送下,去上朝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在石峻岩的预料之中,大婚连着三天太子都要待在嫡福晋房里,也是那三天,石峻岩成功的让他和太子的关系达到冰点。待三天一过,他到康熙还有皇太后跟前谢完恩后,就知道自己离解脱不远了,从今儿起,太子是不会想再进他房里。
这可是好事,于是他高兴地领着自己的嬷嬷,宫女回毓庆宫继续当老大去了。
果然,太子殿下自三天后起,就不再进福晋房里,除了偶尔康熙有啥旨意要福晋去做的他才会踏进福晋房里,平日里几乎当嫡福晋是摆设。甚至两个侧福晋明里暗里说福晋坏话,他都是偏向侧福晋,即使这样,也不见自己的福晋向他低头!而他还要在人前装恩爱,想到这一切,太子殿下就恨得咬牙切齿。
想让他低头,做梦去吧!
石峻岩躺在软榻上,身边只有他的奶嬷嬷喋喋不休地说话,想到太子胤礽那张吃瘪脸,忍不住嘴角翘起,回想起在清朝十五年的生活,还有最近在皇宫高级享受的日子,他倒过得舒心不已。
如今,他嫁入皇宫当太子福晋也快两个月了,过上不久,等太子彻底不耐烦以后,向康熙请旨废了他,他就可以安心当下堂妇了,然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想清朝没有杀皇子的规矩,虽然对皇子福晋不似皇子客气,但他行事无过错,康熙,太后也都是很满意的,如果到时候康熙真应太子的话休了他的话,宽容地让他到宫里佛堂修行也是可以的,不连累家族,到时候他再来个假死逃匿,天大地大任他飞。
“福晋,你可要有章程啊,不要让那个李佳氏拿捏住太子殿下。”宁嬷嬷苦口婆心地又说了一句。
“啊?”石峻岩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嬷嬷你刚刚说什么,我方才愣了一会神。”
宁嬷嬷作为石峻岩的奶嬷嬷兼陪嫁嬷嬷对于主子时常走神早就无可奈何,方才见主子凝神细想那么久,还以为主子有了主意,没想到却是愣神。“主子,那李佳氏您也知道,她先你两年伺候太子,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就快生了,太子也常进她院里,却少有来福晋这儿,若是生下长子,对您也是不利。您倒是不急啊。”
石峻岩边听边悠然伸出右手,细细地对着光打量自己的芊芊玉指,等宁嬷嬷说完后,他方轻吹了一下指甲,心道他着什么急啊,太子不来他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侧福晋快生了,那是太子爷头一个孩子,整个宫中都看得紧,太子爷头回当阿玛,挂心那也是该的。我身为太子嫡福晋,怎么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主子,您知道奴婢指的不是这个,您可是嫡福晋,现在正该趁着那些狐媚子没功夫折腾快些拢住太子爷的心呐。”宁嬷嬷看着福晋浑不上心,更是着急。先头太子爷训斥了福晋几句,就是那李佳氏挑拨的,福晋觉着不痛不痒,可他们这些伺候福晋长大的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太子爷的心早就被他踢飞不知道哪个角落了,他真要找还得费功夫呢,何况他根本就没那个想法。“说道李佳氏,这些天我都没去看过她,如今一说起倒是想得紧啊,看她也快临盆了,东西稳婆一应都准备好了,可我这心里还是惴惴的啊,该去问上一问了。”
古代女人生娃那可是要命的,想到李佳氏那个艳丽的美女,前世是他一夜情最喜欢的那型,但在前世是怎么也找不出这么天然的美女,所以对于李佳氏他也很上心,偶尔看到美人笑心情也愉快,虽然她会时常在他面前挺挺大肚子,很煞风景,但不妨碍他对美的欣赏。
想到这里又想到太子另外一个侧福晋,还有其他的侍妾,俱是美女,虽然还有几个很青涩,但都有自己特色,他对于太子殿下就嫉妒起来,是个男人都想过这样的生活。
结果他现在却是一个女人,天意弄人啊。
宁嬷嬷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福晋有什么打算,一喜:“主子,你可有甚么章程,奴婢一定办到,这女人生孩子熬不过去的也不少呢。”说到后面那一句话,低得近似耳语,带着些许阴测测。
石峻岩耳朵抖了抖,没想到他的奶嬷嬷也有发展为恶嬷嬷典范的潜质,不过,他喜欢,有前途。
主仆俩正商量着,就听到外头传报,只见石峻岩的大宫女甘草面上有些急,步伐却不乱地进来了。
“甘草,什么事儿这般急?”宁嬷嬷见福晋示意,出言问道。
“福晋吉祥。”甘草福了礼,方道:“福晋,西侧殿淳华院派了宫女过来,说侧福晋要生了!”
石峻岩一听,眉梢微扬,“怎么这么快?”
还不到太医说的临盆日子呢,太子昨儿方有事去了西山,今儿赶回来也要很晚,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
毓庆宫的女人们可真有够折腾!
顺利生产
“回福晋话,听淳华院的宫女说侧福晋是在花园子走的时候,不小心动了胎气,方会提早生产。”甘草虽听主子语气温和,但是无法知道他此时喜怒,因此答得也谨慎。
“侧福晋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能随便去花园子走动?”宁嬷嬷不满了,说完这话就看着福晋,“福晋,若太子回来,不知事情始末怕是要怪罪到您头上。”
石峻岩懒洋洋地从软榻起来,却没理宁嬷嬷那话,而是对甘草道:“稳婆和精奇嬷嬷都在淳华院伺候了吧?”
“回福晋话,是。不过福晋,您之前从内务府里挑的稳婆侧福晋并未用上,听淳华院侧福晋的嬷嬷说,太子已经赏侧福晋几个稳婆还有精奇嬷嬷了。”甘草说道这话时,有些害怕福晋发火。
却见福晋一脸云淡风轻,脸上还挂着笑,越发让她看不透福晋。
石峻岩见太子对他这般防备,还听了李佳氏的话,给她另备稳婆,倒是觉得好笑,他若真想动李佳氏肚里那块肉,怎么可能找不到机会,只是他完全不在乎。看着李佳氏每回到他跟前请安时小心翼翼,平日谁往她院里送东西都似惊弓之鸟一般,生个孩子不好好安胎,整日提心吊胆,若能生出个健康的孩子,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
不过今日李佳氏在花园走动才伤了胎气生产,若生下的孩子真不大好,太子怕还真会迁怒于他,宫里那两个巨头,康熙和皇太后都是重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的,没准也会迁怒他。他还是要去淳华院坐镇,好好表现一番,让两大巨头看到他的贤惠大度。
“派人把李佳氏生产的消息传给宫中,记得如实回话。”石峻岩想宫中怕也差不多知道消息,不过他还是要让自己的人去通报一回,而他,“宁嬷嬷,叫上李嬷嬷,甘霖,甘露,都随主子我去西侧殿看看。”
甘草听了石峻岩的话后,便出了福晋房里,找人往宫里传信去,宁嬷嬷听了福晋的吩咐,到底是不忿。
“福晋,她只是一个侧福晋,而您是堂堂的太子嫡福晋,哪儿能让您亲自去啊,不是降了您的身份么?”
“主子我自有主张。”石峻岩说着,踩着花盆底就往外走去。
宁嬷嬷见状,赶紧唤了李嬷嬷,甘霖,甘露两个大宫女,又并四个随行小宫女,跟着福晋一起走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走过廊道,绕过殿阁,终于走到西侧殿淳华院,院内伺候的宫女见到福晋亲至,都赶紧行礼请安。
石峻岩看整个院子都有些乱,听着产房里边李佳氏的痛呼尖叫,房里精奇嬷嬷不停地喊热水,剪子,宫女端出一盆盆血水,他一看见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冲着守在产房外的宫女摆摆手让她起来回话,“侧福晋进去多久了,如今情形如何?”
便说着人就坐在奴才准备好的椅子上,然后见一旁惊慌的奴才们,挥手让李嬷嬷出来管着。
“侧福晋正在里边为太子殿下生头一个孩子,你们这般惊慌失措还懂不懂规矩!福晋在这看着,还不按往常那般行事!”李嬷嬷是以严厉出名,一喝淳华院的那些宫女就不再那么慌乱。毕竟福晋在这儿,众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石峻岩看了一眼李嬷嬷那儿,然后又扬扬下巴,示意那个守房宫女回话。
“回福晋话,侧福晋刚进去快半个时辰了,可情形奴婢不好说。”说着这个宫女面色为难,就跪在石峻岩跟前,眼里带着泪,“福晋,我家主子这回动了胎气怕是遭了小人的道了……”
石峻岩认得这个宫女,是李佳氏的贴身宫女春桃,见她似有内幕要说,便打断道,“现在头等大事便是等你家主子平安生下孩子,至于动胎气所因何事,事后我与太子爷自然会彻查此事。”
春桃被福晋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说下去。福晋今日虽亲自来主子院里,怕也是没安好心,她还是得看着。
又过一会,毓庆宫太子另一个宠爱的侧福晋程佳氏也过来了,见到石峻岩,柔柔地福了半个身子,“福晋,妾身听说您亲自过来了,所以也过来看看李佳妹妹。”
石峻岩只是点点头,没有回话,眼睛盯着产房,心里想着事儿。李佳氏这一胎,本来太医说的预产期是在十二月,而如今方十一月中旬,未足月的孩子在天寒地冻的年月生下来也孱弱,而现在太子又不在,若他想把这个孩子体弱难养活怪到他头上,那可不行。
想着想着,就听到产房里精奇嬷嬷高兴地喊道:“生了,生了,侧福晋生了一个阿哥!”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报给福晋听。
石峻岩凝神细听,听到里边婴儿弱弱的哭声,便知如他所料,不过到底是顺利生了下来,便道:“快派人给宫中传喜报,李佳妹妹为太子爷生了个阿哥是大喜事,按规矩备赏。”
说完他也不准备再呆下去,既然生了出来就没他什么事了。起身就带着嬷嬷和宫女离开了淳华院,程佳氏居然跟着他,说到了用膳的点了,她也随去伺候福晋。
石峻岩并没有拒绝,让一个美女伺候着吃饭也是享受。等用完饭,就见太子冷着脸领着他的贴身太监往院子里赶来。
胤礽已经去过淳华院,也见过小阿哥了,生得很孱弱,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本来在西山的时候就因和大阿哥胤褆不对付起了口角,提早离开西山,回来见着孩子,心里的怒火更甚。初时得知福晋亲自坐镇淳华院,他也只是心里讥讽福晋不存好心,现在知道李佳氏动胎气,孩子孱弱他更是一下子怪到福晋头上。
而石峻岩看到太子也呆了一下,心道这倒霉蛋不是该在西山吗?
“给爷请安,爷怎么赶得这么急?李佳妹妹刚刚为爷您生了一个阿哥。”程佳氏见了太子很是高兴,赶紧行礼,声音越发娇软。
不过她忘了,虽然太子殿下不待见福晋,可她也不能在福晋面前抢话。
石峻岩见状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意思是,看看吧,你宠的女人可真不讲规矩。
他知道太子是要来找事,便挥退伺候的嬷嬷,宫女,程佳氏本来不想走,不过福晋的不悦她还是能看到,太子也没留她,只好也退了下去。
本来太子胤礽今日心情就坏,现在又对上福晋那讥讽的眼神,他的心情又差了几分,冷声道:“孤今儿回来时,听说李佳氏在花园时动了胎气!福晋,你就是这么管着毓庆宫的?”
石峻岩闻言,眼神也冷了下来,这还没问前因后果呢,就想给他定罪了,“爷可别忘了,谁才是毓庆宫的主人。”
真要这么怪罪,那也该怪回太子爷自个身上,关他鸟事。石峻岩见房里已经没人了,就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看太子,自己揉着帕子玩。
“皇阿玛让孤娶你,不是让你在毓庆宫干吃饭的,瓜尔佳靖妍!”太子爷被他这态度弄得气急败坏,忍不住低喝道,娶瓜尔佳氏越长时间,他就越知道这人难对付。每当他在宫里一提起瓜尔佳氏,皇阿玛,皇玛嬷居然都是交口称赞,甚至阿玛的几个妃子居然偶尔也会夸她,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连一向亲近他的四弟也视瓜尔佳氏为好嫂嫂。这才短短两个月,他居然能表里不如一做到这种地步,任他说瓜尔佳氏什么坏话,大家都似没听到,还以为他是在谦虚自己娶了一个好福晋!
去他的谦虚!太子爷心里头忍不住爆粗口。
“我哪里吃干饭了?我没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吗?李佳氏自己没事往外跑干嘛,现在十一月都下雪了,我老早叫她待在院里,她不听话跑去花园,现在的花园有什么好看的啊?动了胎气也是活该!”石峻岩也火了,他可是很敬业的,拿俸禄得享受他心安理得。
“你!”胤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扬起手来。听福晋这么说,他知道李佳氏自找苦吃,根本没办法怪到福晋头上,可是看到福晋这样得意地跟他说话,他心里就是不痛快。有哪个女人嫁人了,还老是在自己丈夫前自称我而不是称妾身。福晋连臣妾这尊称都不肯自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见多可恨。
福晋筒子见胤礽扬手,倒是笑了,从椅子上起来,撸起衣袖,“怎么,要打架啊,来啊,我们又不是没打过!”
胤礽听了这话实在是想吃了自家福晋,以他的地位还有皇阿玛的宠爱,他打人发泄也是随性而为,结果在福晋这里完全讨不着好!想到当初他气急不顾面子和福晋动手,俩人打的第一场架,福晋的怪力让自己连连碰壁,打从那时起,他更加苦练骑射布库,又兼想了许多陷害福晋的法子,可是仍是没能制住自己的福晋,自己还吃许多闷亏。
现在福晋又说要打架,看她一早把奴才们唤退,打的就是这个坏主意!“孤是君子,懒得和你这个女人计较。你也别在孤面前太张狂了。”
石峻岩见他不想动手,还很惋惜呢,拍拍手,撇了一下嘴也很无奈地说,“爷啊,不是我想在你面前张狂,而是除了你,我没法子在别人面前张狂啊。”他还要维持淑孝宽和的形象呢。
太子也被他这话气得心头一闷,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你就不怕哪天他们看出你的真面目!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爷,您又不是没在皇阿玛面前说过,咱们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皇阿玛也是明白的,别人想看我张狂样我还不让他们看呢!”说着,石峻岩飞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他可是女儿身男儿心,心脏强大着呢,被骂也不痛不痒。
太子爷实在是在福晋这里呆不下去,再呆下去他会被气疯了,不要脸,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本来还想找福晋麻烦,现在也只想不要看到福晋那张脸就好,今儿过来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想着太子爷狠狠地瞪了福晋一眼,挥袖转身就走。
石峻岩见了,扬声冲着太子爷的背影喊道,“臣妾恭送爷,爷慢走啊!”只差没高兴喊上一句,下回再来啊,臣妾等你。
太子听了这一句,脚下一顿,差点没摔上一跤,再看周围奴才低着头不敢乱看,才又气冲冲地离开。
康熙敲打
石峻岩等太子走后,才坐回上首的红木玫瑰软垫椅上,让宁嬷嬷,李嬷嬷,甘草她们进来伺候。
宁嬷嬷一进来,看到福晋眼里仍留有愁色,脸上却依旧温和不想让她们看出来,心里顿时明白福晋又在太子那里受了气,与李嬷嬷对视一眼,小心地上前去宽解。
“福晋,太子爷今儿只是被蒙在鼓里,怕是不知道事情始末方会怪罪福晋,待太子爷明白后,定不会再让福晋受委屈。”
李嬷嬷向来严肃,话不多,也就不大会安慰人,只是附和道:“宁姐姐说得对,主子,您且宽宽心,别闷在心头。”
甘草,甘露,甘霖,还有刚刚回来的甘药听了也纷纷点头。
石峻岩听了,却并不道自己委屈,只是柔声道:“主子我明白,心头也不会搁着这事,我是太子爷的嫡福晋,管好毓庆宫是我分内之事,今日侧福晋动了胎气,到底是我看顾不周。爷会怪罪也是在乎小阿哥,皇家血脉,容不得大意马虎。”
说完,他又似想起大事般,“小阿哥可有派太医瞧瞧,因未足月生下,到底是体弱,可要好生看顾。甘药,你是懂药理的,待召了太医看过后,若需什么好药,可从我私库中取。不过,这事还是要让太子爷知道。李佳妹妹经过今日滑倒之事,怕更会提心,也该让伺候她的奴才们好生宽解。好了,吩咐你们的事都各自去做吧,我累了,想歇歇。”
宁嬷嬷李嬷嬷和四大宫女听了,见福晋虽被太子怪罪,仍记得自己的分内之事,难受有之,感慨亦有之。
心头都纷纷在想,也只有福晋这气度,才担得起太子的嫡福晋这位置啊。
见福晋要进内室,宁嬷嬷,李嬷嬷赶紧跟上,四大宫女则是退了出去,各自去做好福晋吩咐的事。
石峻岩进了内室,就把宁嬷嬷和李嬷嬷留在门外,让她们无事不许打搅,若是有什么急事,也需敲了门他允了再进来。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原本装着愁意的双眼,顿时化为得意地笑意,心念一动,来到自己的随时空间,进入他的豪华别墅,在宽大的沙发上快活地翻滚。
想到太子胤礽对他无可奈何,忍无可忍还是得忍的样子,他毫无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让太子觉得他好欺负,吃亏受气也活该。本来他能在众人面前树立贤惠大度,宽和恭孝的形象并不容易,可是谁让太子平日太嚣张了呢,和太子一对比,俩人只要站出去,谁都会以为娇滴滴的福晋是弱者。他又表现得好,所以太子说什么也得有人信不是?
就今日,太子受了气,大家都还以为是福晋受委屈呢。
石峻岩高兴完后,又想着太子爷都被他气得这样了,怎么还没提过休了他这个福晋呢,莫非是他做得不够?
福晋自己在纠结,太子爷也在头疼,谁说他不想休妻,谁说他不想废了这个福晋,谁说他还没受够瓜尔佳靖妍。他恨不得告诉天下人知道,他不要这个女人!
知道他憋得有多难受吗?难受到现在一看到女人笑,他脑里就自动会浮现福晋那张得意的笑脸,直让他恨不得揍上一拳,哪里还有寻欢作乐的心情,连对着毓庆宫中其他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都没有好脸色。
“叔姥爷,你只要告诉孤,怎么样才能休了瓜尔佳氏!”太子爷在书房也火了,说完公事,忍不住说私事。
索额图作为太子的叔姥爷,是元皇后赫舍里氏的叔叔,带领赫舍里一族作为太子坚实的后盾,听到太子爷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忍不住头疼,太子只要一叫他叔姥爷就准没好事。瓜尔佳氏可是皇上指给太子做嫡福晋的啊,这才大婚两个月,太子就想休妻?再胡闹也不能这样。
“太子殿下,不是老臣不想答应您,而是事情难为。太子福晋是皇上指婚,皇上向来是疼您,为了给您指福晋,还有侧福晋,可是挑了好些年。您且想想福晋身后的瓜尔佳氏一族吧,他们也是满八旗八大姓,且福晋祖上显赫,如今三等伯石文炳官职虽不显,可他们这一支从大清入关至此,也一直未曾失去祖上荣光。皇上将瓜尔佳氏指给您,可是有他的考量,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啊。”
瓜尔佳氏娘家虽看着不显,但是真说起来,石家(1)一族也是满清显赫家族,皇上如何会找一个配不上太子身份的福晋指给太子呢。太子还太年轻,只是为了心头一口气,便想休妻。
又听到索额图这番老话,太子爷忍不住眉头皱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皇阿玛心思,可是皇阿玛想得再好,也没想到给他找了一个泼妇福晋回来。“孤只要你给出个章程。满清贵女又不只瓜尔佳氏一人,就算休了她,孤又不是娶不到福晋。”
索额图见他一脸坚决,吓了一大跳,作势就要跪下去,“万万不可啊,太子殿下。福晋未曾犯错,且圣上,太后对她多有赞赏,您若一意孤行,圣上必然不满,您可三思啊。”
太子见状,头疼,摆摆手让索额图起来,不能休妻实在是让他难受得要命,“算了算了,本这事孤也不该问你。”
索额图细看了一下太子脸色,知他对自己福晋甚为不满,心道只是一个女人,太子何必这般头疼。
就在这时,守在书房外边的何玉柱敲了门,传道:“太子爷,凌普大人从江南回来了。”
“快喧。”太子一听,是自己的奶兄,想到让他去江南,不知把事办好了没。
索额图见太子面有喜色,知道太子宠信凌柱,下江南也派了这个包衣奴才去,如今再看他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等凌普进来时,见到索额图也在,倒是只和太子说正事。
待索额图告退后,他方悄声告诉太子,“爷,奴才为您带了几个江南美女回来,您可要见上一见?”
太子爷此时虽被福晋气得没心思抱美人,也还没开始日后爱美人更爱美男的风流快活,至少福晋观察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他有和男人勾搭,至于以后,福晋筒子也说不准。
不过一听到有江南美女,他心头的旖旎心思也动了起来,又念头一转,眼睛发亮,他突然想到一个治福晋的好办法。
“明儿你挑几个送入毓庆宫,给福晋调、教、调、教。”太子爷想到,福晋不是管好分内之事就有心思来气他吗,他就给她找多一些事做。天天让美人到她跟前去晃荡,然后他再在她面前宠那些女人,不怕福晋心里不膈应。
哼哼,毓庆宫那么多美人,孤就是不理福晋,没了孤的宠爱,待过上几年,该急的人可就是瓜尔佳氏自个了。
华灯已上,乾清宫,康熙处理完政事,才让李德全把等在侧殿的奴才带进来。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一个普通宫装打扮,样貌也极其普通的宫女随着李德全进来乾清宫,跪见康熙。若是石峻岩看见了,一定能看出,这个宫女就是四大宫女最老实巴交的甘药。
“今儿听说太子去瓜尔佳氏那里发了一顿脾气了?”康熙语气平淡,却给人一种威压。
之前听了太子对瓜尔佳氏不满,他便放了两个暗桩进毓庆宫,观察一段时间,倒是对自己选的媳妇很满意,瓜尔佳氏到底是他与太后,比照着他自己先头三个皇后选出来的太子福晋,行事大气,尤其是瓜尔佳氏有一双与当初元皇后赫舍里氏非常相似的眼睛,他看着也顺眼;反观保成,倒是让他有些不满,只是因为不喜欢,便时常想法子要休妻。简直是胡闹!也亏他还懂事,没在外人面前闹出来,平日说话也知分寸,而瓜尔佳氏也做得周全,倒是让旁人以为他们算是夫妻相合。康熙这么想,却丝毫没想到太子完全就和他一个性子,对一个人,爱时疼之入骨,厌时恨不得挫骨扬灰。
“回主子爷,太子因侧福晋动了胎生下小阿哥体弱,方动的气。”甘药低头道,言语不似在毓庆宫时木讷。
“那瓜尔佳氏如何行事?”康熙又问了一句。
“回主子爷,在太子殿下还未回来时,奴婢正照福晋吩咐,给毓庆宫中几个主子送内务府分的份例,后李佳侧福晋生小阿哥,因未足月福晋怕不妥当,便亲至淳华院,直到小阿哥出生。待回福晋院后,用完膳太子便回来。尔后奴婢等人皆被遣退,偶尔只能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又一会,太子殿下面有怒意出来,后奴婢与福晋两位嬷嬷,还有三位大宫女进去时,福晋让奴婢等人好生看顾小阿哥,还吩咐让人宽解李佳侧福晋,让她好生养身子。于太子殿下过来之事,并不曾再提起。”
康熙微点头,扬手让她退下。心里琢磨了一番,甘药与之前那个暗桩所说无二,只是太子与瓜尔佳氏俩人独处时发生何事到无人可知,康熙用手抚了一下扳指,保成会对瓜尔佳氏不满,又不曾说与原因,着实让他想不透。想放暗卫去探探,却又常找不到机会,毕竟太子几乎不进瓜尔佳氏房里。
不过到底保成是太子,身份尊贵,太子真对瓜尔佳氏动怒,吃亏的也是瓜尔佳氏。看来,他还是要好生敲打一番保成了。
任康熙怎么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替儿子选了一个怪力福晋,太子爷想打得过石峻岩,目前还真办不到。
而太子爷若知道他皇阿玛所想,肯定会化作窦娥,直喊六月快飞雪,他实在是冤枉,他对瓜尔佳氏动怒从来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可是太子也爱面子,任康熙如何问,都不肯说出自己大婚圆房发生的事,还有不顾身份脸面对自己福晋动手这种不要脸的事,更别说动了手还被痛打一顿,如果说出去,他也没脸见人了。
等第二日,康熙召见太子爷,留下他说父子间的私房话时,太子对自家皇阿玛偏向瓜尔佳氏,让他记得给瓜尔佳氏嫡福晋的脸面,别做出失储君身份的事时,实在是欲哭无泪。
“你也算有了孩子,不过是个庶子,你是大清的储君,早日和瓜尔佳氏诞下嫡子,对你才是最好的。”康熙对自己既当爹又当娘拉扯长大的太子那是掏心掏肺,“瓜尔佳氏是你的嫡福晋,该有的脸面你还是要给的,常常相处着,久了你也能知道朕为你选的福晋,会是个好的。”
“皇阿玛,儿臣明白,一定不再胡闹了,会好好对待自己的福晋。让皇阿玛担忧,是儿臣不孝。”太子殿下说完这句话,心里的小人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啊。
从乾清宫离开,太子爷踏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毓庆宫走去,他现在是不再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了。
瓜尔佳氏靖妍,你给孤等着!太子爷心里万马奔腾,恨不得立马奔到福晋面前咆哮。
道高一尺
石峻岩因为昨天把胤礽气走,然后太得意忘形,结果一个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给太子上满清十大酷刑情景,甚至心里的小人挥着小皮鞭一遍又一遍对着受气包太子S、M又M。
如今除了太子能让他发泄重生以来变成女人的怨气外,再没有旁的人了。
然后他又担心一不小心把太子虐坏了,以后找不到对象发泄。结果刚这么一想,就睁开了眼,天已经亮了。
宁嬷嬷和李嬷嬷听到内室福晋唤人的声音,就领着四大宫女进去伺候。看到福晋脸色不大好,眼底有些发青,都以为福晋是因为被太子训斥的事没睡好觉。
宁嬷嬷心疼的上前,伸手让福晋搭她的手,起来。
石峻岩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们一脸担心的样子,等到了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脸色,才知道她们又美好地误会了,镜子是偌大的铜镜中间镶嵌着一小块法兰西进贡的水晶镜,水晶镜子和现代的镜子无差,不过就目前的技术来说,这种镜子极为难得,后宫也只有几个妃子康熙赏了一两面,而他能有这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还是大婚时康熙特意赏赐,以示重视。
每次看到照不全一张脸的小镜子,再对比自己空间里,豪华浴室里边的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他都会有一种好坑爹的感觉。
时代的差别哟,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去现代啊。
甘草端着一盆清水,跪着让甘药浸湿帕子,然后甘药拧完帕子再跪着呈给福晋。石峻岩回想现代的方便生活的心思,一下子被打回原位,被人这么伺候着,整整十几年,真的快要堕落了。
腐败,封建社会贵族家庭生活很腐败,而皇家生活就更腐败了。石峻岩接过帕子,赶紧摆手让几个宫女起来。
有美女伺候他,他很开心,但如果被人卑躬屈膝地伺候,他还是会不自在。之前想让她们伺候时免跪,但得知这是规矩,他也不再强求,只是不让她们帮着洗脸,便只说了这个要求。
洗漱完后,福晋筒子开始享用皇家早膳,想到用完早膳以后要挨到晚上晚膳,他就胃口大开,委屈谁都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谁让皇家只有早膳和晚膳两顿正餐,午间饿了就用点心,石峻岩早就习惯了。
用完膳,他就开始处理毓庆宫的宫务,外加学习处理六宫事务,听皇太后说了,等他转职太子妃以后,因为皇帝后宫没有皇后,他这个未来的准皇后就要开始处理六宫事务,所以得好好学。
石峻岩想到虽然以后会离开,但目前还是要敬业一点,万一离开前就被立为太子妃,没学好到时候处理宫务就会乱了手脚。这对于把职业道德看得很重的石峻岩来说,那是不能忍受的事。
因为已经做了两个月福晋,这些事对他来说很是得心应手,所以也没花多长时间,等他做完工作,居然还不到用午饭点心的时间。
石峻岩刚觉得无聊,就见甘草进来回话道:“福晋,有一个小公公带了四位美人要见您,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哦?快宣!”石峻岩一听,四个美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太监领着四个婀娜妖娆的美人,就随着甘草进来殿内。看到福晋后赶忙行跪礼。
“福晋,太子殿下让奴才领这几位美人来拜见您,太子殿下说了,让福晋好好调、教,调、教。”小公公跪着低头说道。
四个美人也跪着,一个个脸上带着紧张,大气不敢喘一下。
宁嬷嬷等人一看到这四个美人,哪里还会不知道太子爷的心思,让福晋调、教,还不是教好后给太子爷的?
“福晋,您可……”
石峻岩手微摆,让宁嬷嬷别说话,然后让甘草出声,叫小公公,四美人起来。
等四个美人站起来后,石峻岩一一打量这几人的长相身材,看到那一个个水灵灵的模样,身段都够诱人,果然称得起美人二字。便道:“她们是打哪来的?可过了内务府?”
小太监一听,紧张得又跪了下去,“回福晋话,这四个美人是从江南来的,因为太子爷说了,所以没过内务府。”
石峻岩听了不说话了,没过明面就敢往毓庆宫带,都不要命了啊。伸手抚着指套,等小公公急得磕头了,他才道,“你可知罪?能带入宫的宫女都是要经过内务府挑选,更别说远从江南带回来的人,没经过内务府盘查就往宫里带,若出了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回福晋话,奴才知罪,可是太子爷说了,让奴才直接领给福晋……”小太监吓得赶紧磕头。
“你好大胆!太子爷忘了要把人送入内务府盘查,你就不会提醒?”石峻岩说道,突然想到太子那嚣张的性子很难听得进劝,一个小公公能说得了什么话,也不再为难这个小太监,“别磕了,起来吧。这四个江南美人是谁送给太子的?”
小太监一听,几乎又要跪下去了,无论谁送给太子,那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得罪得起的啊,哭丧着脸,“福晋,奴才不知。”
石峻岩想从小公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又瞥见四个美女站着已经站得颤巍巍,虽然她们裙摆长,他看不见她们的脚,但也知道这几个美人应该是小脚美人,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那畸形的小脚图片,他打了一个寒颤。对那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高子。”小太监赶忙道。
石峻岩听了就扬扬手,“小高子,你先把这几个美人带到西侧殿厢房,等太子回来后再做安排,退下吧。”
“喳。”小高子总算完成了这桩吃力不讨好的活,福晋没为难他让他歇了一口气,带着四个美人从殿内退出去。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太子殿下不冷不热的声音,“这是要带哪里去。”
小高子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福晋让奴才把四个美人带到西侧殿厢房安置。”
“那你去吧。”太子殿下眼睛瞥了一下那四个美人,心道长得还不错,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守在福晋住的殿院的奴才已经高声传报,“太子殿下到。”
太子进来的时候满脸是柔情的笑意,并不像是从乾清宫出来时一腔怒火。本来他是想来找福晋麻烦的,可是走到毓庆宫时,迎面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多大的气也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猛地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福晋对他的影响似乎太大了,还牵着他的情绪走,这对于一个储君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终于冷静下来的太子殿下,想到福晋的时候脑筋也正常了。
他回想起大婚到现在,福晋里里外外表现得十分不错,可是独独对他,几乎是见一次要气一次,好像完全看他不顺眼。甚至从大婚圆房,掀开凤冠流苏的那一刻,福晋那一瞬从不屑到吃惊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眼,结果失了谨慎就遭了福晋的道。可以说从第一次见面,福晋就对自己不满了。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为何。但是福晋的态度非常反常,她似乎恨不得自己休了她,可又处处表现得让皇阿玛和皇玛嬷满意,然而私下又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宠爱。
她不应该不明白,女子嫁后,没有夫君疼宠有多凄凉,她似乎没有自己的宠爱,反而过得更快活。
太子胤礽的脑子是非常聪明的,只要他不被怒意蒙蔽身心,因为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从来没被人忤逆过,更别说被一个女人。所以福晋才能激怒他,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让他不仅吃闷亏还挨打,没有人敢打他,甚至皇阿玛都不曾训斥过他!结果他栽在福晋手里才会那么大反应,那么不清醒!
现在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冷静下来,他终于有心思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福晋。
走在路上,把福晋嫁入皇家后所有事都想过一遍,细细分析后真的让他想明白了福晋的行为背后,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福晋的确不想嫁给自己,太子妃的位置对她没有诱惑力,她敢这么对他,不仅是不想承宠,还想气他休妻,至于她为何对外做得那么好,也只怕是不想被休后,皇阿玛迁怒她的家族。
哼,不想嫁给他,不想承宠,没准心里是装了人吧。太子也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对福晋是完全恨上了。不过他可不会让福晋得逞。
既然你这么讨厌孤,孤就常在你面前晃荡恶心你;不想当福晋,孤也不会让你如愿,既然嫁入皇家,孤只要把你供着,耗都耗死你。
为了印证自己所想,一进殿内,他就换了一副常日女人们最喜欢的温柔笑脸,准备柔情攻势留在福晋房里,结果没想到,福晋一见他笑得比他还开心。
石峻岩一听太子来了,心里直呼简直是瞌睡送枕,正无聊的时候太子居然主动送上门。一看到太子走进来,脸笑得跟花儿似的,赶忙贤惠地迎上去,“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走累了,快快坐下吧。”
太子虽说别扭,但也伸手扶住福晋的手,然后轻柔地握住福晋的柔夷,“福晋,与孤一同坐下吧,孤昨儿错怪你了,你可有怨孤?”
石峻岩被太子握住的手僵了一下,抬眼看着太子脸上的笑意,终于发现太子爷不对劲了,莫非今儿个吃错了药?于是不动声色地想抽开手,“爷,臣妾怎么会怨您,爷快别说这话了。”
太子心里一笑,果然福晋不想和他亲近,于是手又伸过去把福晋的手给握住,看着福晋眼睛瞥着两边伺候的奴才,想抽出手又不敢的样子,他总算觉得压制住福晋了。准备再给福晋迎头一击,“福晋,今晚孤会留你这儿,记得好生等着孤。”
说着,太子在奴才们眼睁睁地看着,在福晋脸颊边偷了一个香。奴才们看了一个个连忙低头,非礼勿视啊,宁嬷嬷他们低头的同时,心里乐开了花,太子爷终于喜欢福晋了。
石峻岩被偷吻后呆了,他知道太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难道去见康熙后,脑子转弯想了新法子对付他?不过震惊过后,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脸上马上带着九分欣喜一分嗔怨,“爷,臣妾定会等爷来……”说着好像高兴得快喜极而泣了。
石峻岩觉得自己的演技与日提升,直逼影帝影后。
太子在一开始注意到福晋的细微动作,就知道她现在又在装给人看了,不过再装他也不会再任她牵着鼻子走,要装大家一起来装,他能在皇阿玛手下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装不过自己的福晋,于是嘴角噙着笑意,双手拥福晋入怀,“福晋这可是怪孤,你要知道,孤心里总是有你的。”
福晋一听这话,身子果然又僵了。
各凭本事
石峻岩被太子爷搂在怀里,见殿内伺候的奴才都低头不敢看,抬眼就看到太子爷低头冲他得意地笑,于是,他也笑了。给太子抛了个媚眼,双手环过太子爷的腰,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太子的腰肉,手上拇指食指一合拢,往三百六十度方向旋转,心里狠道,我掐我掐我掐掐,我拧我拧我拧拧拧,就不信你不放手。
太子爷果然不堪忍受疼痛,温柔的笑脸顿时变得扭曲了,这个狠女人太狠了。疼得几乎是把福晋给推开的,可是嘴上还是要柔声说,“福晋,晚上到孤的住处吧,还是孤等你。你先好好歇着,晚上孤与你有好些话要说。”
看福晋这本事,在福晋的地盘难以降住她,这些奴才一个两个都是一心为福晋着想,还是到自己住的地方比较放心。
石峻岩唇角翘着,笑得别样的可爱动人,“爷说的话,臣妾记着了,晚上定会去找您。可是,爷,会不会不合规矩?”
“在毓庆宫,谁敢说孤不合规矩?”太子爷扬眉挑衅地看着着福晋。
福晋筒子听了,暗道这太子什么话都嚣张得敢往外讲,简直就是欠教训,笑了笑,挥手就要把两旁伺候的奴才打发下去。
胤礽一见福晋的动作,就知道她又准备故技重施,想把奴才打发出去,好私底下对付自己,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冲着要退出去的奴才们喊道,“都回来伺候着,不必出去。”
石峻岩咬着后槽牙用力,今儿个这个倒霉蛋是有备而来的啊,留下奴才也好,他就和这位太子殿下说说正事,他倒是想知道这位爷能不守规矩到多离谱的地步。太子不怕康熙看不顺眼,他当这个倒霉蛋福晋的人还要担心康熙知道了训斥他。
“既然爷这么说了,你们就留下吧。”福晋也道,说完他就看向太子,“爷,方才您是不是让一个奴才带了四个美女,好伺候您。”
太子听了,斜眼看着福晋,“是又如何?福晋,今晚孤定会与你一起,不必担心孤去别的美人那儿。”
“爷,臣妾知道爷金口玉言,说话算话,怎么会怀疑您?只是那四个江南美人,听说是没经过内务府盘查,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臣妾可担当不起罪责。”说着,福晋蛾眉轻拢,很是忧愁地看着太子。
太子看到她这般作态,着实是起了鸡皮疙瘩,“孤要几个女人哪还那么麻烦,你既然这么说,倒是想如何处置。”
“自然是从哪儿来送哪儿回去。要不就送去内务府盘查,等查清了再送回毓庆宫。不过,爷要是着急的话,我会禀报给皇阿玛,到时候亲自让内务府挑几个美人来伺候您。”石峻岩笑得异常温柔,“到时候,爷您无论想要江南的,还是西北的,又或者是东边的美人,臣妾都可以给你找来。”
这样贤惠大方的福晋可真少见,福晋越是这样做,太子越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福晋找那么多美人分宠,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宠幸她,可见心里是真有人了。想到这里,背着的手拳头握紧,任哪个男人带了有颜色的帽子,都不会高兴。等出了福晋这里,他倒是要好好找找,福晋的奸夫是谁!
“就几个女人罢了,随你。”太子爷不会在这上边花太多时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他急于走人。
“那爷告诉臣妾,那四个美人是谁送过来的,臣妾好送回去。”福晋又说道。
太子这下谨慎,他不会告诉福晋是谁送过来的,福晋知道了也就是皇阿玛知道,到时候凌普准没命,以后想要办些私事都找不到可信之人。这里的私事就是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了,否则只是一个小官,即使是奶兄,太子爷也不见得会保他。
“直接送出毓庆宫,别声张了,其他事不必福晋管,福晋就宽心待着,免得累着。”说完,太子殿下就要离开。
“福晋记着今晚过孤那儿就好,孤有事先走了。”
说完,太子爷领着他的贴身大太监,还有其他宫人走人。
福晋等太子走了,方坐回上首,侧头用手撑着额头,想了倒霉蛋的态度,也知道那个送美人的家伙应该是他的亲信。想了一会,又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太子的公事他一向少管,反正胤礽倒霉是注定的,他只要早点脱离毓庆宫,命就能保得住,想得多了康熙又不会给他提高工资还有待遇。
撇撇嘴,他就不再想这件事,等他抬头,却发现宁嬷嬷,李嬷嬷满脸是笑,笑得本来脸上不多的褶子都多了起来,就跟那菊花似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么高兴?”
“奴婢见太子爷对福晋好了,当然是替主子开心啊。”宁嬷嬷忙道。
福晋同学立马当机,太子可不是要对他好,而是换了个法子对付他。想到太子现在防着他防的跟什么似的,连待在他的房里都不敢,还要他亲自去太子自己住的地方。
想到晚上,福晋又忧愁了,太子现在好像变得比较难对付,万一他真的要和自己扮恩爱夫妻,只要常常呆在他房里,或者他常常被叫去和太子呆在一起,不出一个月,宫里就会以他专宠为名,开始训斥。
这开了窍的太子爷可是能干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啊,损他害他被宫里的巨头训斥,而太子爷自己付出的代价只是暂时少享受温香软玉。
要不他找个借口不去?病了或者是来那月事了?不过不行,连来月事都是有记录的,难办。
刚要打主意,就见宫里来人了,是皇太后遣了个嬷嬷来送赏的,还顺带带了皇太后的话,让福晋努力,早日怀上嫡子。
皇太后的旨意到了,福晋筒子就明白,康熙这是双管齐下,他敲打了太子,皇太后又给他提醒,好让太子夫妻早日河蟹。
福晋想明白这事,实在是恨不得以头抢地耳,皇家可真麻烦,连皇子夫妻XXOO都要管上一管,太TM的烦人了。
于是,想到晚上和太子有一场硬仗要打,福晋筒子完全斯巴达了。
进了内室,福晋筒子开始睡觉养精蓄锐,等睡完一觉,睁眼看天,天就黑了。
看着天色,福晋很是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怎么晚上就到了呢?”
宁嬷嬷李嬷嬷可不觉得快,今儿个可是福晋嫁给太子,除了大婚那几回,第一次要和太子爷过夜,她们可是准备十足。听福晋这么说,忙道:“福晋,哪儿就过得快了呢,奴婢还觉得慢呢。”
石峻岩被自己的嬷嬷的态度打击习惯了,也不以为意,问道,“可是要去太子爷那了?爷可回去了?”
“回福晋,听何公公说,今儿太子也很早就回去了,一直没出门,可见太子爷真把福晋放在心上呢?”宁嬷嬷是什么好话都恨不得说全了。
石峻岩听了心里的小人在摇旗呐喊,太子怕也是跟他一样,养精蓄锐好对付自个吧。
哼,他还真不信了,太子武力没他强,能把他怎么样。
石峻岩领着人,由宫女掌灯,一点都不着急往太子住处赶。终于到了,直接被公公何玉柱领进了房,一进去就见太子一脸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
石峻岩笑着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里的布置,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给太子见了一个礼,“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太子很大方,直接双手做托让石峻岩起来,“福晋不必多礼,快些起来。”然后,太子就让房里伺候的奴才们出去了,福晋带过来的人也跟着出去。
一下子,房里就只剩下福晋和太子俩个人。
“爷,您这是?”福晋故作不懂地问,他可真放心和自己独处?
太子没答话,转身自己坐在床上,倚着床柱才懒懒地看向福晋,“我以为福晋很明白,今晚过来是干什么。”
石峻岩仍在装,“爷,您这么说,我是越发不懂了。”
呵,又从臣妾变成我了。太子爷心里嗤笑,好心低声提醒,“福晋慎言,这房里说话声可是很容易就传到外边去了。”
“哦?”石峻岩眼睛往门那边扫去,太子这么说,可见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爷,若是被奴才们听到我们……,臣妾可是会害羞的。”
说着低头装羞涩,实则咬牙切齿。
太子一听这话,着实是打了一战栗,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不过,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更不要脸。“福晋不必害羞,快些过来吧,有人听着,没准会更加快活呢。”
石峻岩闻言,笑得很是开心,“好啊,臣妾这就过去。”
走了过去,坐到胤礽旁边,福晋双手攀上胤礽的脖子,在胤礽的耳边吐气如兰,低声耳语,“臣妾没想到爷有这种特殊嗜好呢。”说完,放肆地在胤礽耳边吹气。
看到太子爷耳边皮肤都红了,石峻岩心里一乐,又接着调戏,“爷,您真敏感。”
太子被这么一激,怒意燃烧,反手把福晋扑倒在床,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喝,“福晋,你最好别惹孤!否则孤不会让你好过!”
福晋躺在床上,双手被太子制住,不过福晋没有反抗挣扎,而是得意地仰视在他上边的太子,接着调戏,“爷,你可真心急。”
太子怒瞪了一眼福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在福晋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因为皇阿玛想要嫡孙,孤绝对不会碰你。”
“哟,爷这般孝顺皇阿玛,臣妾可真高兴。”石峻岩嘴上这么说,听到太子的话,心里也怒了,想碰他还得看他肯不肯呢!想让他变成生子工具,他倒要看胤礽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福晋怒极反笑,挣脱开一只手,用食指在太子胸膛画圈圈,面带轻笑地,半怨半嗔地调戏太子,“爷,您可确定,今夜真能拿下臣妾?臣妾好怕啊……”
尾音拖长,带着讽意的笑音各外刺激某人的神经。
和谐一夜
太子虽然不满福晋的挑衅,但是也被福晋的动作弄得心猿意马,心里头转了个想法,伸手握住福晋那只作怪的手,很温柔地捏捏,然后放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一下,笑道,“呵,福晋啊,你我是正经夫妻,何必用拿下这等难听的词呢?且孤今儿刚被皇阿玛说了,也应了皇阿玛,一定会给你福晋该有的脸面。”
“哦,爷是想说什么呢?”石峻岩眺了眼太子,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太子见福晋不解,嘴角直往上翘,“孤是想告诉你,不必激孤。孤今晚就是准备和福晋共度良宵的。”说完又低头偷香,也和福晋调戏他的作态一样,在福晋耳边吹气,“福晋别忘了,今晚闹大了可不好,皇阿玛那里不好交代。再说了,门外边还有奴才守着。福晋若是不想,孤也不强求,传出去,人家说太子爷想要宠爱福晋,可福晋不领情,那福晋贤惠懂事的形象可不就没了?”
“爷,咱们盖被子纯聊天不好吗?”石峻岩听了太子这话,知道今晚是挺麻烦的,于是看着太子爷打商量。
太子爷的脸黑了,莫非福晋心里头真的有人,才会事到如今还不肯和自己好?“福晋别太天真了,盖被子纯聊天,孤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石峻岩听了,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不过既然一定要,反正俩人都有过一次了,大不了就把太子当床伴,其实单从外形来看,太子还是很优质的床伴。
至于太子的目的是让自己早日生下嫡子,照历史上的太子妃生娃的记载,好像还有五六年才生了一个女儿,而五六年之后,自己肯定不在毓庆宫了。
“好吧,爷有命臣妾莫敢不从,爷来吧!”福晋想完这些,眼睛一闭双手往上一搁,躺平做出任君采拮的样子,躺了一会,睁开一只眼看向太子爷还没有动作,又说道,“爷,臣妾望您那活儿好点……”
太子胤礽满头黑线,这个女人还能更不要脸些么?有那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而且福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居然还这么说他,“你跟木头一样,孤都被你弄得没兴致。快起来,刚刚不是做得很好吗?”
石峻岩听了没好气地睁开眼,“爷,你难道还要臣妾主动?你别忘了大婚的时候。”
都提醒到这一步,太子立马激动起来,绝对不能在床上被自己的福晋压在身上第二次,想着就开始动手给自己宽衣,脱得只剩内衫后又迅速动手解福晋的衣服,嘴上不依不挠,“下回你自己动手解衣,哪个女人和孤在一起不是伺候孤,就你麻烦。先起来,把衣服脱了。”
福晋只能顺着他的意,心里暗道上个床都还这么麻烦,实在不是男人。从床上坐起来,自己动手脱了衣服,内衫单薄,不过房里地龙暖和,倒是不觉得冷,身上曲线若隐若现,伸手搭在胤礽肩上,抬头看向他,见他也低下头,主动亲了上去。
太子也不折腾了,顺势搂住福晋,俩人倒在床上。吻得渐渐入佳境,不过福晋突然喊停,着实是很煞风景。
原来太子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到底很少去亲女人的嘴,动作不是很顺畅,好几次差点咬到福晋舌头,唇齿互磕也是很痛的,福晋只能暂停。
“福晋,你实在是很没情趣!”太子爷不满了,他正要开始呢。
石峻岩被这么一说,瞪大眼睛地看着太子,谁才是没情趣的人啊,亲个嘴都不熟练的人没有资格说他!想着就往太子身上扑过去,既然太子爷想要情趣,那就给他情趣。
“孤不需要福晋主动!孤自己来!”太子见福晋的动作,以为福晋是想反悔要压在自个身上,自然是不允的,说着就和福晋扑到一块,不再单纯的亲嘴,开始动真格了。
太子除了不会亲嘴,其他手段那都是很不错的,福晋今晚也没有和他斗气,他又能在福晋身上找回场子,激情也格外澎湃。
福晋渐渐得情动了,也热情了起来,一时间,俩人融洽至极,难分难舍。
低沉的喘息声,压抑的媚叫声交杂着,房里一派春意动人。
一夜无眠,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里。
第二天,福晋起来后浑身酸软,太子已经去上早朝了。福晋想到昨夜过得还算不错,也就没什么怨言,毕竟太子这个床伴算合格,起来沐浴完后,才领着满脸喜色的宁嬷嬷,李嬷嬷等人回自己住处。
由宫人伺候着用完早膳,石峻岩还是歇了一会才去处理今日的宫务,处理宫务时就想到宫里那两个巨头还有几个妃子,太子夫妻河蟹的事,宫里的人从听墙角的那些奴才那里得知,没准都会各自有动作。那些个奴才还是太子有意留下来的,不仅是为了治他,还是为了更方便向宫里传个消息,那就是他们夫妻很融洽。而自己脸皮厚得在一群人听着墙角下都能够快活,人活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够强大。
想到宫里的那些妃嫔,因为日后自己会管理六宫事务,明里向自己示好,但私底下又有谁不是在笑自己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才入毓庆宫就失宠?今日事一过,又不知会有何说法?
同是皇子福晋,大阿哥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和三阿哥福晋董鄂氏都没那么多可烦的,就偏偏他,时刻被盯着。
石峻岩品了一口香茗,眯着眼想事儿,在毓庆宫住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后宫里有多少人想算计他,他是知道的,现在许多皇子都还未成年,那些个妃子就有些蠢蠢欲动,还不是怕太子福晋早日生下太子的嫡子,让太子的储君位置坐得更稳?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就没什么好顾忌了。见太子把他这个福晋当摆设,进宫时一个个笑得别有深意,嘴上还要关心自己,次数多了,他早就烦了。照这种情况来看,等皇子们都成年了,太子处境不稳,太子福晋无所出,情势绝对不妙。
恐怕真正历史上那个石福晋就是在这种艰难中生存,太子两废两立都毫无怨言地陪在他身边,但最终还是被拖累得病死。
康熙的评价再好又有什么用,命不好就是不好,夸了也活不过来。
这辈子他处在这个位置,可绝不会像历史上那个那么傻,早日撤退早好,再撤退前坚决打击一切敌对势力,反正他就信一句话,不让他好过的人,他也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太子什么的,目前的床伴,正在渐渐的往坏的方向变化,索额图已经引退再复出,仍那般骄奢嚣张,太子还偏爱跟他凑到一块,虽说是母族,但若索额图能教他好的,凑前去也无所谓,偏偏索额图只会出坏主意,还老打击异己。
越是这样,越快会有麻烦。
石峻岩想他到底是做些动作,让太子早日放他走吧。太子以后倒霉了,他也会记着他的好,记上一辈子的。
“福晋,主子?您可是累了?”宁嬷嬷出声把正在沉思的福晋叫回神。
石峻岩轻声道,“没事,今儿的宫务也理的差不多了,我先进内室休息一会。”
“是,主子。奴婢伺候您。”宁嬷嬷想到昨夜太子和福晋,福晋恐怕是累坏了,还要处理这些宫务,到真是让人心疼。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被通传进来,见了福晋行了一个全礼,“福晋,林庶福晋刚刚晕了过去,奴婢过来回禀您。”
“如今林庶福晋怎么样了,去传个太医过去看看。等看出个结果再过来回我。”福晋说道,说完未等小宫女离开,就去了内室,连嬷嬷和宫女都不让她们跟进去。
一直到内室,他进了自己的空间后,整个人方放松下来,从昨晚到现在,还真的是很累很累,进来豪宅,到浴室调制好精油,就在浴缸里舒缓经络,刺激血液循环。
太子爷今天一大早起来,精神奕奕,神清气爽,昨晚他过得很满意,心里暗道福晋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听话乖巧起来还是很有一番动人味道。看到福晋被他折腾累了,睡得死沉,他也难得体谅,没把人叫醒。
因为从福晋那里找回了场子,太子整个人看起来都神采飞扬,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整个胸腔都盈满了快乐。这比得到皇阿玛赞赏夸奖,得到更多的财物珍宝都要快意得多,这是让自己能在福晋那里有了底气。
一高兴,在上朝的时候表现就超常发挥了,康熙一早上对他都满意的连连点头,难得有笑意的龙脸,笑容也没吝啬。
上完朝,太子又随康熙去了一趟乾清宫,听完皇阿玛的一些教导就准备往毓庆宫里赶。
走着就遇到大阿哥胤褆,看着不顺眼的人挡在面前,胤礽今天难得有好脸色。
“大阿哥怎么在这里?”
“太子吉祥。”大阿哥浅浅地行了个礼,今天在朝上的时候对抢着表现的太子他可是真不满,不过是仗着嫡子名分,却能得皇阿玛那般宠爱,明明就私德有亏,做了什么错事,皇阿玛都视而不见,实在是让他不甘心。“我不正准备出宫回府去么?怎么,太子这又是往哪去呢?”
太子下巴扬起半个弧度,眼尾上挑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孤自是回毓庆宫去。”
'“太子今儿是有什么喜事,难得见太子殿下脸上挂着笑呢?”大阿哥略有讽意,最让他们兄弟们看不惯的就是胤礽这一番嚣张姿态。
太子头一扬,一副我为何要告诉你的模样又成功把大阿哥的火气往上挑。
俩人正僵着,就见四阿哥胤禛也往这边走来。
“太子殿下,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又有喜事
太子见是胤禛带着他的奴才走了过来,也问道:“小四,你怎么也过来了?可是刚刚从永和宫出来?”
四阿哥自从被康熙说性急易怒后,近些年来越来越爱板着一张脸,努力往喜怒不形于色方向发展,听到太子的话,想到刚刚永和宫额娘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也不高兴,不过他只是点头,并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回太子殿下,弟弟是正从永和宫出来,想来找去毓庆宫找太子哥哥,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您和大哥。”
大阿哥听到四阿哥说要找太子,背着的手十指微拢,挑眼看向太子,然后对胤禛说道,“四弟急着找太子殿下所为何事?莫不是太子殿下只请了四弟一个人,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好些日子没聚到一块了。”
“大哥,弟弟并无大事,不过我们兄弟确实很久没聚了。”四阿哥想了想,却附和着大阿哥的话说了下去。
太子被胤禛一说,就想起前些日子福晋说要请四弟还有几个小的弟弟到毓庆宫用膳,还特意逼他亲口请四弟,说是联络兄弟感情,如果不是今日被胤禛一提,他差点要忘了这回事。想到福晋还说要请大阿哥,三阿哥,不过因为他不乐意,只是随口对几个小的说了,两个大的就给忘了。
现在大阿哥说要兄弟聚聚,太子不想给大阿哥拉拢别的兄弟的机会,便点头应允,“大哥也随孤一起回毓庆宫。我会派人把其他几个兄弟也叫过来,咱们好生聚一聚。”
回到毓庆宫,就见福晋正在招待几个小的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自持年纪比小的要大上几岁,很正经的端坐在椅子上,八阿哥本来也想和五阿哥,七阿哥一样,坐着等人就好,结果九阿哥和十阿哥太闹腾了,他只能帮着石峻岩一起看着这两个小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却比那两个哥哥要听话得多。乖乖地围着石峻岩,石峻岩让宫女送官点心水果,便开心的逗逗两个小阿哥,还不忘照顾其他几个。
孩子太多,石峻岩有些累了,他挺后悔自己为了把康熙的阿哥们拉到一块供他观赏,逼太子去请这些兄弟,现在人来得差不多齐了,他又觉得太热闹了,尤其是看到九阿哥和十阿哥很放肆的玩的疯。
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阿哥为何在毓庆宫能玩得那么开心,不是撞了这个宫女,就是打碎了那个茶杯。
“哐当。”又一个上好的官瓷茶杯滚落在地上,壮烈地粉身碎骨。九阿哥堪称茶杯杀手,这小家伙还专挑贵重的瓷器打碎,看着不经意,但次数多了,福晋还是能看出他是在使坏。
五阿哥见福晋看着小九眯了一下眼,知道二嫂终于被小九惹着了,作为同母阿哥,也看不过眼,赶忙让小九道不是,“二嫂,小九就是手笨,瞧今儿个打碎了好几个茶杯了。小九,还不快和二嫂说说。”
结果他话一说完,又哐当一声,十阿哥也终结了一只茶杯的寿命,很是无辜地看着福晋,“二嫂,我的手也不稳。”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八阿哥赶忙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结果这两个嚣张的小家伙视而不见。
石峻岩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唇角翘起,转头吩咐下人把地面收拾干净,又让宫女送上十个茶杯备在一边,质量全都是上好。待宫女送上,他才笑道,“九弟,十弟,你们今天怕是练骑射累着了,手才不稳。不过几个杯子,二嫂还不至于道你们不是。呵呵,茶杯给你们备得有多,摔着了也不怕,只要人不要弄伤了就好。二嫂总不能让你们到了毓庆宫,连茶都喝不上一口,你们说是不是?”
九阿哥和十阿哥听了,俩人不经意互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好意思。他们其实只是想在毓庆宫捣捣乱,发泄对太子的不满,到不是真想让二嫂难堪。
“二嫂有心了,弟弟先谢过您,只是今儿个真的是手酸,多有不是还望二嫂见谅。”见好就收,他们都不是不懂事的人。
石峻岩自然是笑着点头,让宫女好生伺候这几位大爷,等终于听到宫人传报,太子殿下回来了,他才准备下去看看今日宴客的膳食准备如何了。
太子殿下,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进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小的弟弟们都到了,正等着呢,待他们见过礼后,众人纷纷移去膳桌那边入座。
太子福晋早就很尽职地让宫女把一道道菜送了上来,摆得满桌,琳琅满目,规格只差康熙家宴一道菜。
这本就是康熙特许太子的特权,因为他宠太子,太子生活上,平日用度居然和康熙是同一规格,太子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被这么惯着越发骄奢无度,石峻岩当了太子福晋后,怎么可能还任他胡来,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康熙允了,把毓庆宫的用度调减了一些。不过依旧奢侈让人侧目。
至少大阿哥是明面能看出不快的,嘴里也不忘讽刺,“也就太子殿下能够享得这般珍稀佳肴,平日兄弟几个还得来太子您这儿,方有这个口福。”
太子可不是吃亏的主,转眼就拿话刺回去,“大阿哥这么说,莫不是府里的下人没伺候好你。要是你的郡王府少个厨子,孤可以送你一个?同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孤不想大阿哥惹皇阿玛不快,让皇阿玛知道兄弟们几个平日里都过得不好呢。”然后一脸我绝对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丝毫不提自己奢侈的事,完全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都是他该得的享受。差点没把大阿哥呕死。
福晋刚刚把吩咐下达下去,结果转身就听到太子这番话,再看其他兄弟低头,或者是各自看向别处,就明白太子为什么人缘这么差了。明明刚刚大阿哥说的那番话是大阿哥的不谨慎,但太子就是有本事把兄弟们的不满又集中到他自个身上,堪称转移焦点,让自己得到特殊注视的高手!
人就是这样,得意得惯了,就容易目中无人,无视其他人感受。怪不得太子以后会变成这些阿哥们的眼中钉,即使不想惹太子,也绝对不会和太子交好。因为这样的太子哥哥,随时都可能刺激你的玻璃心,一不顺眼就拿你出气,或者是根本就看不起你。
谁傻谁上前。
石峻岩想着,心里为高傲的太子殿下比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是他,他可真做不到太子这个样子,典型地就是有人撑腰他绝对横着走,不得不说康熙真是他嫡亲嫡亲的爹啊!
本来已经消停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一听太子这话,又被太子惹得不满了。大阿哥说的话关他们什么事?九阿哥更是气愤,他怎么都不会忘了在宫中嚣张惯了,结果因为误撞了太子,差点被太子甩了一鞭子的事,现在又听太子话里扯到其他兄弟,不满一上来,哐当,就把自己眼前的碗筷给摔到地上。
“太子殿下,弟弟的手不稳,今儿已经摔了几个茶杯了,您别介意。”九阿哥就这么懒散散地回道。
八阿哥见九阿哥这般沉不住气,大急,本来这不关他们的事,太子说说又何妨,结果小九这样出头,还不是让太子迁怒上了。
太子爷眼睛瞥过那些个兄弟的脸,又看向九阿哥,脸色阴晴不定。本来今天心情不错,兄弟们聚聚他不介意,这些兄弟没几个和他亲近,小四亲近他还是幼时他教过他一阵,现在长大了,亲近也夹了更多的敬畏。其他兄弟,母妃地位高的他想亲近又怕皇阿玛上心,地位卑的他又看不上眼,加上平素他肆意惯了,没有几个兄弟乐意往他跟前靠。虽然偶尔会觉得不是滋味,但是总归他是储君,从孩童时身份就比这些兄弟要高上一等,他们见到自己也要行君臣礼数,让他放下身段去交好,根本就不可能。
九阿哥这样当众想给太子没脸,太子自然不会任人欺到头上。
“小九……”太子声音很冷淡,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福晋打断了。
“爷,九弟手酸不稳,就给他备多几份碗筷,毓庆宫也不缺这等东西,您说是也不是?今儿您们聚聚,小九碎碎平安,也算是用自个的方式,给大家带喜意。”福晋说着好话,暗暗用扶着太子的手捏了一下他。
太子见福晋不帮他也就算了,还给那九阿哥说好话,怎么他娶了一个吃里爬外的福晋?心里没好气,但被福晋眼神威胁,还是忍了下来。
“好了,都用膳吧。老九手不稳,就给他换上个铁制的碗筷。”太子殿下到底是不吃亏,忍下这口气,却还是不放过老九。
福晋听着太子这话,哭笑不得,到底是不可能真给九阿哥换上铁制碗筷,看九阿哥不乐意得罪嘟得老高,为了明儿进宫给皇太后请安,宜妃不给自己上眼药,他都要好好对九阿哥。“爷就爱说笑,小九,嫂子给你备和刚刚一样的。”
说着嘴角噙笑吩咐了下去。
然后福晋才转身回自己住处,以后这样的阿哥们聚会还是少弄,劳心费力,实在是上赶着都不讨好。
本来今天起来就累,还要应付他们,实在是更累。刚退回后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就见甘草守着一个穿着打扮很是精心的宫女站着不动。
“甘草,这是怎么了?”宁嬷嬷见福晋疑惑,赶忙出声问道。
结果甘草还没回话,那个宫女就急急忙忙地回到,“福晋吉祥,奴婢是林庶福晋的贴身宫女,刚刚太医给主子诊过,主子已经有三个月身子,就打发奴婢过来告诉太子爷和福晋您。”
甘草闻言,脸上愠色闪过,“回福晋,这个宫女一直想去前边,奴婢拦着她让她等着您回来后再说,但她一直不肯,说林庶福晋有身子是喜事,要让太子爷早些知道。”
石峻岩听了,神色严肃,看向那个宫女,“甘草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宫女打扮得这么精心,偏偏在前边几个爷正聚着就想闯进去,目的哪能单纯,报喜是假,给太子过眼才是真。这事被那用膳的几个爷们传出去就是他管教不当!
被他这么一问,宫女面有惶色,急忙跪着喊冤。
“就你现在没规没据喊冤喊得紧,就该让你长长记性。来人,把她带回去林庶福晋那儿,让庶福晋好生管教管教。”石峻岩说完,头也不回。这种有异心的宫女,只要是主子都不会喜欢,办事不牢靠只会惹祸上身,他知道那个林庶福晋不会轻巧放过,也能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太子很快就和几个兄弟用完膳,没办法,大家面和心不和,饭吃着也不香,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用完膳,太子爷就准备去找吃里爬外的福晋麻烦,本来福晋昨日表现良好,他很满意,但是今天福晋拆他台,他虽然没有明着给她没脸,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既然他心里不好受,福晋也别想开心,打着这个坏主意,太子就直直往福晋的住处赶。
结果一见到福晋,就被福晋满脸喜意迎了上来弄得有些迷惑,还没问,福晋就主动说了,“恭喜爷,爷,您又要当阿玛了。”
太子一愣,福晋这么高兴,莫不是,想着他双眼发亮直盯着福晋的肚子,怪怪的眼神让石峻岩直觉着肚皮发凉,赶忙捂住自己的腹部,“爷,怀孩子的可不是臣妾,你别想歪了!”
开诚布公
太子被福晋一说,也立马想到昨夜才和自己翻云覆雨的福晋还不可能有孕,眼睛略有失望,虽然他对福晋不满,但对嫡子还是很期待的,想着就坐到椅子上,也没有和福晋发火的心思了,“那是后院中哪一个有了身子?”
“庶福晋林氏。”福晋见太子坐下了,自然也坐下,还好心情地喝了一口茶,“三个月的身子了,因为今日她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才诊出的喜脉。”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太子,“爷啊,你说她藏着身子藏了一两个月,倒真是费了苦心。”每月初一十五,太子宫中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侍妾都要请平安脉,林氏在怀了三个月身子才被查出,这就不知是她自己藏得好,还是太医真的那么没用。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眼里冷意一闪而过,“福晋,后院是你管的事,如何管孤不会插手,你看着办吧。”
石峻岩闻言,也爽快点头,“那就让林氏好生安胎吧,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做处置。”明明他就没对这些女人用过什么恶毒的手段,结果偏偏一个个还怕得跟什么似的,有了身子瞒着,瞒得不能瞒了,第一个告诉的人不是他,而是想告诉太子。等瞒得肚子那块肉掉了,怕也会以为是他动的手!
天可怜见,他才入宫几个月啊,一个个就跟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李佳氏怀孕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个林氏也这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侍妾和她们一样,怪不得未来的男人们会得出一句名言,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想不明白。
“爷啊,我现在真的是越想越不懂,明明我对她们已经很不错很周到,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查查,看我对她们好不好,她们为什么就不懂我这个福晋的好呢?”石峻岩挥手把奴才遣了下去,揉揉额角,很是烦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是爱美的,虽然硬件设施和周边环境不允许,但能够对美人好,从而得到美人们的赞赏他也是能够满足了,结果,这都不可能。
太子听了,对福晋的话表示鄙视,“殷勤过了头,谁会相信你这个福晋有好心。对孤都能下狠手的女人,孤也不是很放心。”
“你说什么?”福晋眉梢一挑,斜眼瞥向太子,“你有脸说这话?”
太子被他这么一说,想到刚刚在前头和几个兄弟宴会的事,心头的火也起了,“你也有脸反驳?你敢说没对孤动手?你今儿个又偏帮九弟,分明就是吃里爬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福晋。”
本来太子努了准备站到福晋面前理论,却见奴才又被福晋偷偷给遣退了,只好又坐了回去,和福晋动手没好处,而且君子动口不动手。
石峻岩却没他顾忌,听了也气急败坏地走到胤礽跟前,来回踱步,他今天都这么累了,这个倒霉蛋还想来找他麻烦,实在可气,“那你呢?你堂堂一个太子爷,对自己福晋动手还有脸说出来?九弟,九弟今年才八岁,你一个成年阿哥,不,是太子爷,也好意思和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我都替你脸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是故意当着其他人面给我没脸!他有什么资格,孤可是堂堂太子,是储君!对储君不敬,孤还没让皇阿玛知道,要是皇阿玛知道,九弟绝不可能这般容易息事宁人。也根本用不着福晋吃里爬外!”太子见福晋站起身,为了不矮气势,也站了起来,身高气势都要强过福晋,让他格外觉得自己在福晋面前有优势。
“今日是家宴吧。”福晋见太子情绪激动,他今天没心思动武,就平息怒意,让语气平淡一些说道,“家宴是你们兄弟间联络感情,我方会提出来,明明今儿个大阿哥失言,你反倒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是太子,是储君,你比所有人都有骄傲的底气,但是他们是你的兄弟,不说与你齐不齐心,也不该和他们闹出龌龊,要做到人人都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是不可能,但你不能随意对待他们,以你的身份,你只需要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他们就会正视你的为人而不是只见到你的目中无人,还有对兄弟们冷情冷血。九弟虽然滑头嚣张,但不是会无缘无故针对你,你倒是说说,你和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他处处与你作对。”
太子听了福晋的话,心里多少是不服气也不以为然的,皇阿玛都未曾说过他,福晋又有什么资格说他?见福晋问他和九阿哥有什么过节,想到这里他对九阿哥更恨了,“哼,两年前皇阿玛赏了孤一块孤一直想要的血玉,结果走到御花园被小九给撞碎了。孤气得甩了他一鞭,不过没甩着,打到了他奴才身上!”
“你!”石峻岩听了,实在对太子的行事作风感到绝望,“爷,我打你的时候,你恨不恨我?”
“废话!”太子冷眼瞪视过去,如果不是打不过,又不能休妻,福晋能在他面前得意?
“那你打九弟,他该不该恨你?他撞你不是故意的吧,两年前他才六岁吧?你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计较,还拿鞭子抽人?你根本没有想过他和你同是皇阿玛的儿子吧?宜妃娘娘怕也很讨厌你吧?”石峻岩一连几个问,问得太子不满得眼睛瞪得越大。
“莫非他打碎孤的血玉,孤就该息事宁人?再说了,皇阿玛也罚了他。”
石峻岩听了很是不可思议,康熙这样做,完全宠溺着胤礽,无论做了什么都不算胤礽的错,莫非真的是亲手带大才有这样的感情?石峻岩其实根本不明白,康熙那么厉害的一个皇帝,为何会不分对错是非,任由他胡为。明明是全力打造一个储君,处处为胤礽着想,却忽略最基本的胤礽的私德问题。
康熙太难看透了,或者真和史书写的一样,康熙并不是真心想立储君,那时候立太子是为了朝政考虑。而事实上胤礽从婴儿时期就当上储君,康熙对胤礽是真心疼爱,也真心想要培养一个明君,直到现在,石峻岩仍然能够看出康熙对太子毫不怀疑的宠爱,甚至太子有时候被宠得还会和康熙顶嘴。
可是年幼时对皇权影响不大,但现在胤礽成年了,身边渐渐聚了一群拥护嫡长子继承制的臣子,待以后时间一长,肯定会因为权势和康熙有矛盾冲突。现在康熙看胤礽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以后在权力角逐下,胤礽身上的缺点就会被放大,到时候肯定是怎么看怎么可恶,然后失望至极。
“算了,你既然觉得自己做得对,我也不说你了。你一直对我不满意,我今天就求你了,早点休了我吧,太子妃我觉得我担当不起。”石峻岩越想越觉得毓庆宫没什么好待了,太子他一直这样下去,迟早倒霉,历史果然是历史,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改不了什么。
“哎!”只说到一半的人实在可恨,太子还等着看福晋能给九阿哥说什么好话呢!“你别想孤休你,哼,孤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要不连累石家然后被休,去找你的心上人?孤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既然当了孤的嫡福晋,就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
石峻岩被他说中打算心里一惊,但是心上人哪里来的,看来太子的联想力实在丰富,“胤礽啊,你别乱给我扣帽子,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太子爷,咱们合不拢就一拍两散,你心里肯定想过要休我,何必委屈你自己忍受我一辈子呢?”
“孤乐意!再说,皇家从来没有和离的夫妻,福晋你也别太天真了。哼,孤不想和你说话,先走了!”太子气哼哼地说完,立马转身离开!
石峻岩被太子的话给打击得恹恹的,怪不得太子一直没有休妻的行动,原来这个小心眼的倒霉蛋想死死地把他绑在身边,相看两厌!果然是损人不利己的家伙!
石峻岩没心思再理会太子,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进宫去觐见太后,大阿哥和三阿哥的福晋也去了,在后宫途中看到石峻岩都赶忙行礼。石峻岩是太子的嫡福晋,未来的太子妃,身份比她们要高,即使是面见康熙的妃子,也只需行颔首礼,低一等的嫔或贵人见了太子妃,还要避半个身子。
太后并不住慈宁宫,那是先头太皇太后住的宫殿,太皇太后崩了,她也没移进去,一直住在慈仁宫。到了皇太后住的慈仁宫,康熙的四个有名的妃子全都在了,石峻岩给太后行了礼,又和几个妃子颔首点头,方徐徐入座。
其实石峻岩很喜欢来太后这里,能看到许多成熟的美人,太子毓庆宫中的侧福晋侍妾们都还有些嫩,只侧福晋李佳氏比太子大上一岁,身材更成熟更诱人。
太后见太子福晋温温婉婉,大大方方,心里高兴,根本不知道石峻岩此时脑中想着什么龌龊,高兴了就问上几句,“靖妍,今儿个见你脸色红润,气色倒是不错。”
“皇玛嬷还说我呢?您的气色比孙媳更好,我今儿个一瞧,您怎么又年轻了好几岁,皇玛嬷,快告诉告诉我们这些小辈儿,怎么才能越活越年轻美丽?”哪个女人不爱被夸年轻漂亮,石峻岩偶尔彩衣娱亲地哄哄太后,也是做惯了,他因为学了蒙语,和太后交流方便,太后也乐得和他说话聊天,本来是拘束的,日子久了,他也能够说些俏皮话逗逗太后欢心。
宜妃郭络罗氏就是凭着精通蒙语,方能得太后青睐,谁让太后不喜汉学,嫁入皇家几十年,还能坚持不学汉字不讲汉话,康熙许多满妃懂满语,但是懂蒙语并不多,而且他没有蒙古的后妃,太后能找到懂蒙语的媳妇并不多。
石峻岩的出现,懂蒙语,还得太后和康熙欢心,偶尔说好听话太后听得更是乐得脸上笑开了。
在场的妃嫔见太后高兴,自然也是跟着高兴,然后说着奉承话,太子福晋自然也少不了被夸。不过石峻岩可不认为这些话是真心夸他的,这么多女人的地方,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还是得打起精神应付。
众人欢笑,一阵和乐过后,宜妃满脸是笑,看着太子福晋,然后对皇太后爽朗说道:“皇额娘,臣妾昨儿听说毓庆宫中,太子和几位阿哥们聚了一会呢。”
石峻岩听了,眼皮一跳,果然,肉戏来了。
太后劝告
皇太后听到宜妃的话,虽然早已知道阿哥们到毓庆宫一聚,但看着众位妃嫔,仍是面带好奇,“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宜妃,“敏珠,瞧你这模样,可是知道甚么趣事?”
宜妃被问,笑眼看向太子福晋,“皇额娘,这你可该问问太子福晋,昨儿我听小九说他因为手酸打碎了茶杯碗筷,太子殿下居然开玩笑说给小九备份铁制碗筷,哈哈,这可不是被小九手抖给气着了么?要我说啊,铁制碗筷还真该给小九备上,他昨儿回来手又抖了几回,把我宫里最喜欢的那套官窑瓷杯又给打碎了。”
石峻岩脸色不变,面上端起端庄的笑意,“宜额娘也说笑了。九弟练骑射练得累到手酸,昨儿方那般,太子爷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兄弟面前打趣了一番九弟。嘴上说着要给九弟备份铁制碗筷,结果转头就让臣妾去换了与之前一样的碗筷,都是一家兄弟,哪会为那点小事不快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想九阿哥可真的是好大气性啊,转头回自己娘宫中也气得砸东西,这孩子,被宜妃也宠得无法无天了。
宜妃闻言脸上挂着笑,只是嘴角微僵了一下,没让人察觉,“靖妍说得不错,倒是我玩笑开得大了些,皇额娘可要恕臣妾的罪啊。”
皇太后笑笑摆手,“都不是什么大事,小九要是今儿个手还酸,使人去让太医看看,别让孩子难受了。”
见太后不想再说阿哥们聚宴的事,在座的女人们都心中有数,惠妃柔柔地笑道,“皇额娘,今儿个臣妾有件喜事要禀报您。”
说完就笑着望向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皇额娘,大阿哥媳妇昨儿诊了脉,又有了两个月身子了。”
太后听了传话脸上带出了笑,连道,“这可是喜事,怀着皇家子嗣得好生养着,可报了皇上?”
“回皇额娘的话,已经报给皇上了。”惠妃又道。
伊尔根觉罗氏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大阿哥对她很宠爱,先头已经生了三个格格,如今又怀了一个,大阿哥想到可能是嫡子早就乐得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尤其是死对头太子殿下,现在太子福晋还没有孕,太子也只有一个庶子,嫡子嫡女都没有,这又是他强过太子的一处。
太子福晋听到惠妃说完话,周围的女人眼光就都打量在她身上,还不是因为她不受太子宠爱又还没有身孕吗?她倒一点都不以为意,她才嫁入皇家三个月都不到,再说,她没心思当生子工具。
结果惠妃说完,荣妃也跟上了,“皇额娘,我这儿也有个喜事跟您说呢,三阿哥媳妇也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子了。”
太后又喜了,今儿喜事还真多,妃嫔们都对两个阿哥福晋奉上吉祥话,好话一箩筐反正口水不要钱,至于生出嫡子嫡女还未可知呢。
石峻岩也说了几句贺喜的话,只是他觉得身边注视的眼光越来越多。
三阿哥的媳妇是太子大婚后半个多月嫁给三阿哥,可是人家已经怀了身子,太子福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形的压力让石峻岩忍不住心生烦躁,连生孩子都要拿来比,实在是没有人性。
好不容易皇太后把这些来请安的妃嫔阿哥福晋,还有命妇都遣退,石峻岩也想随大流告退,没想到皇太后把他留了下来。
“靖妍,皇玛嬷知道刚刚你啊,不好受,但是你的肚皮也该争气点,太子被皇上说了,你们夫妻也和睦了些,你就该好好让太子对你上心。生了孩子,你的位子也会稳了,皇玛嬷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且记着吧。”皇太后万事不理,安心待在慈仁宫的人,到底是因为对太子福晋还喜爱,不想他过多尴尬,才会私下对他说这番话。
石峻岩听了太后的善意话语,知道她会这么对自己说有多难得,也就念着她的好,顺着点头,“皇玛嬷,孙媳明白。太子的庶福晋林氏有了三个月身子,这也是喜事。”然后神色间还是带着难色,让太后看出,他是很乐意和太子琴瑟相合,但太子不配合。
皇太后见了他的脸色,知道太子福晋是个好的,但是就太子,如果太子真的不喜欢福晋,逼着他也没用,这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从太子福晋身上又想到了她自己身上,想当年先皇便是不喜她,不喜科尔沁的女子,冷落皇后偏爱那个董鄂氏,自从她从草原进入宫中,直到先皇过世,她也没能有自己的孩子,也幸好皇上是敬重她这个嫡母,命还算不错。
靖妍如今的处境和她何其相似呢。想着,对太子福晋又多了一番疼爱在里边。
“不过就是一个庶福晋,你是嫡福晋,以后的太子妃,即使她们怀了孩子也越不过你去,你不必去烦心她们。稳稳当当地做好你这个嫡福晋,就没人能对你怎么样,要是以后怀了嫡子,就更没什么好愁的了。”皇太后又劝了一句。
石峻岩听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反说道,“累皇玛嬷操心,是靖妍不是。皇玛嬷说的话,靖妍会记在心里。”
“你也放心,皇上也是知道你是个好的,我今儿说的这些话,皇上也必是允的。”皇太后也道。
石峻岩点头,太后素来行事谨慎,万事越不过康熙的意思。
从慈仁宫出来,回到毓庆宫,石峻岩又开始一天的忙活,晚上,刚吵过架的太子居然又过来了,还很明确地说了,“福晋,今晚孤要留你房里。”
石峻岩听了疑惑地看着太子,“爷,您就消气啦,可真难得。”
太子下巴扬得高高的,如果不是今天被大阿哥脸上得意的笑脸刺激了,他哪里会这么容易过来和福晋和好,“大阿哥的福晋有了身子,三阿哥的福晋也有了,就你没有。孤也想要一个嫡子!”意思很简单,为了在兄弟间争一口气,孤今儿个是过来和你生孩子的。
福晋被气笑了,一拍桌子,“胤礽,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别以为你过来就好像是施舍一般,我告诉你,你想要嫡子,我不配合,你自己生去!”
“你!你大逆不道!”太子没想到福晋会这么回他,有嫡子对福晋也是好事,福晋居然还这么说他!“孤也是为你好,早日生下嫡子,孤不喜欢你,你也不稀罕孤,生了孩子以后咱们就少往来,有孩子外头也不会再说我们什么!”
石峻岩听了冷笑,“呵,你这说法可真不负责任,那生下的孩子怎么样?你这个当阿玛的这么说,是不是生下孩子扔给宫中当猴子看着,然后万事不操心啊。”
“你少这么说孤!孤一定会好好教养自己的嫡子的!”太子不服气。
“我信你?”石峻岩站起身,看着太子怒道,“李佳氏生的小阿哥三天两头病上一回,你可去看过?你也不缺女人给你生孩子!”
“孤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你生的是嫡子,不一样!”太子气着说道,又没有说下去,福晋嫁进毓庆宫之前,也有几个侍妾怀了孕,不过都没生下来,或者生了就早殇,李佳氏给他生了个阿哥,虽然身子孱弱他也是高兴自己有了孩子,可小阿哥看上几回,什么好药都用上了,却依然没有起色,头回当阿玛,一想到如果对小阿哥感情太深,万一他没了,又要伤心神,皇阿玛若是知道他为了一个庶出阿哥这般,也不会高兴。狠心不问不探,平日为了跟着皇阿玛处理朝政办差事也忙,福晋不理解他,居然这么说他,而且,“我们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宫里的阿哥也不是亲养,福晋莫不是要孤坏了规矩?”
石峻岩见胤礽神色有些受伤,不知自己触了他那根神经,便道,“咱们不说这些事了。小阿哥近来身子有些好了,只要好生养着,肯定能养得大,皇阿玛可有给小阿哥赐名?”
太子摇头,皇阿玛对他有阿哥是高兴,但也不是多重视,不过是一个庶出阿哥,皇阿玛看重的是福晋生的嫡子。
石峻岩见了也无言,终于了解那些皇阿哥对太子胤礽最根本的不满来自哪里,一出生嫡庶之别是最根本原因。对于这点,他在石家就有切身体会,阿玛只有额娘生的嫡子没有庶子还算好的,他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只差了半岁,嫡出与庶出的待遇天差地别,即使宽厚如自己的额娘,也从不会让庶出妹妹有越过自己的机会。
太子本来兴致满满,和福晋说了这么多话,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坐在内室的榻上不语,脸色不虞。
福晋躺在床上看他一眼,夜色已晚,再闹下去也没意思,便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挺晚了,你不是要过来睡吗,快上来吧。”
太子听了,面带狐疑地看着福晋,“你不是不想吗?怎么现在又让孤上床。”
福晋听了直翻白眼,“你想哪去了,上床,咱们盖被子聊天!”
“什么!”太子不满地磨蹭到福晋床上,“孤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讲理的女人!盖被子纯聊天,孤都说过了,孤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要是不满就给我去地上睡!”福晋打断道,“你怀的那和人比面子斗气生嫡子的心还好意思提别的要求!”今天让你上床都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还想怎么样!福晋心里吐槽。
太子躺到床上,又开始烙烧饼,斗气一样和福晋抢被子,不肯安分,不过却并没有去骚扰福晋,只是为了表达不满。
“胤礽,你昨天说不休我是气话吗?”福晋还是想从太子口中得到别的答案,比如昨天说的是反话,他很想休妻。
“孤没和你说笑。今儿石大人临下朝使了人告知孤,说石夫人想递牌子,进宫见你,孤允了。明儿让你额娘和你好好说说,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当你的太子妃才是正事。”太子用被子捂住脑袋,闷闷地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没多久,就被一只柔嫩的玉手伸进被窝,摸上光光的额头上去,吓了他好一大跳,“福晋,你想干嘛?”
石峻岩听到太子确却说他打算让他当一辈子太子妃,无数计划幻想瞬间化为流水,对着被窝的太子咬牙,“我想干嘛?我想揍你!”
认不认命
太子一听福晋想揍他,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你这是以下犯上!以前孤不与你计较,你居然变本加厉,孤是你想什么时候揍就什么时候揍的吗?”
石峻岩本来因为太子的话打击深重,想要教训他一顿,结果听到太子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看来是默许他可以对他动手是吧,于是他好整以暇地从床上坐起来,抱胸看着一脸防备躺在床上的太子,乐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会挑好时辰揍你!今晚是咱们的好日子,你说我可不可以揍你!”
说着,按着太子,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太子赶忙反抗,“你放肆,居然还敢打孤的脸!”说着一拳也回了上去,不过被福晋抓住手,怎么都松不开,气得他脸色涨红,“瓜尔佳靖妍,你这个恶妇!快放开孤!”
“好啊,放开你,我就放开你!”石峻岩怒着喝道,翻手把太子给翻了个身,一巴掌就揍到他的屁股上,“就算放开你,今儿我还是想揍你!”
太子从来没被揍过屁股,这下彻底火大了,“瓜尔佳靖妍,你敢这样对孤,孤要你的命!”边说边挣扎,但是被福晋整个人压在背上,使尽浑身力气都无法挣脱,更是忍不住怒骂。“快放开孤,你这个恶妇!”
皇子不会随意问候人家母亲,这是个好习惯,起码太子不大会爆粗口,石峻岩是被太子想要死绑着他气狠了,被骂恶妇也照样打下去,一下又一下,掌掌都打到太子的肉上,疼得太子嘶哑咧嘴,“你这个恶妇,孤一定要让皇阿玛休了你!”
石峻岩听到这一句,打人的动作停了下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也想到自己说的是什么,立马反悔,“孤说的是假的,孤要让皇阿玛册封你当太子妃,孤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你就别想离开孤!”哼,这顿打他一定会记着的,绝对不能让福晋得逞,想离开,等着死的时候吧。太子殿下恨得咬牙切齿,以后他一定不会再给福晋打人的机会,他一定要制住福晋一次,让她也受受挨打的滋味!
石峻岩听到太子耍他的话,狠狠又用力打了下去,连打了好几下,却见太子咬牙不再吭声,他终于察觉不对,低头看到太子因为怒意整张脸都通红,眼里俱是愤恨,还泛着水光。
见了这一幕,石峻岩打人的手也放下了,以前是两个人对打,太子虽然觉得丢脸,但多少还能受得住,这回是真的被他压着打屁股,这么高傲的人,心里怎么还能受得了。
“好了,我不打你了。”石峻岩放开太子。
太子抬眼恨恨地看着石峻岩,声音很冷,“孤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就要离开,和福晋再待一块,他会疯了。
“站住!”石峻岩喊道,伸手一拉,把太子给拉回床上,“别动!”
“放开,你还想怎么样!”太子眼神狠厉地瞪视过去,“孤告诉你,别以为孤一直忍着你,孤就好欺负。皇阿玛始终是孤的阿玛,如若孤真的要对付你,孤并不需要忌惮什么!你只是一个女人,孤若是不管不顾,真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到的也只是皇阿玛的训斥而已!而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毓庆宫!等以后,孤也不会让你当皇后,冷宫有的地方让你待上一辈子!”
“闭嘴!看来我是没打太重,才让你有这么多力气说狠话!好啊,让我待冷宫也好,起码比在毓庆宫当你的福晋好,每天要干这么多活还得不着好,我在冷宫爱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石峻岩也回了一句。
“孤到底有什么不好,太子妃有什么不好,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太子又怒道,他一直想不明白,如果福晋自己说没有心上人,为什么会一直讨厌他,想要离开毓庆宫。
石峻岩被他说着心里一顿,“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一辈子被拘在宫里。你问我你有什么不好,那我问你自己,你有什么好的!”
太子听了福晋的反问,屁股也不觉得痛了,扬起头来,“孤是大清太子,是储君!”
“除了这个身份呢,你还有什么好的?”
“孤学识过人,骑射、精通,皇阿玛都说了,孤是一个他最看重的储君。”太子又说道,那么多人夸他的话,他不好意思自夸,就选了两个比较没那么起眼的词。
石峻岩听了他自卖自夸,倒是有了心情双手环胸,看着太子,“那你私底下有什么好的?”他不和太子说他在朝上怎么表现,学识有多过人,太子当得有多好,他只说他私底下的臭脾气。
太子被这么一问,凝眉细想,想了许久他才抬头没说什么话,只是冲石峻岩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你没话说了吧?我嫁给你,你做得有多好?我所能看到就是你骄傲蛮横,奢侈贪婪,好色爱享受,听信小人,对我这个福晋还能不要脸面动手打人,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好的?”石峻岩开始一一反驳。
太子被说得又犟着脖子,“你别污蔑孤,孤是被你气得才动手的!孤是太子,没有钱怎么办事,孤从小就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从来没有人说孤骄奢,孤没有听信小人,只是需要他们办事!”
石峻岩握着的拳头又想扬起,忍了忍还是说道,“皇阿玛从来没委屈过你,那是你命好!小的时候你讨喜,现在的你皇阿玛会对你很满意,可以二十年后呢,以后你这些你全然不认为是错的地方,就会是你最致命的缺点。”
太子听到这话,脸又冷了起来,“福晋,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皇阿玛对孤如何不需要你挑拨。”再说,二十年后就是别人拜在他脚下,他又何须顾着别人的想法,他就是坐在最高位的那一个。
石峻岩也收口,知道自己因为太子的态度有些出格了,可是他真的要被眼前这个不自知的倒霉蛋绑在身边一辈子,然后和他一起倒霉吗?“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事,我先帮你涂药。”
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药,就要脱太子的裤子,太子自然是不想让他涂药,可是被石峻岩说难道你想让别人帮你涂,好让他们知道你的屁股被揍的事?他就屈服了,反正和福晋也颠龙倒凤过两次,于是老老实实光着屁股让石峻岩上药,不过边上药边在心里给福晋上满清十大酷刑。
石峻岩打太子打得很重,太子白嫩的屁股都肿了起来,不过石峻岩的药一涂上去没多久,太子就觉得不疼了,等石峻岩涂完药,太子早就累得睡着了。
看着太子毫无防备的睡颜,石峻岩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被逼着长大的后果就是发疯,算了,明天和额娘见了面,再想想要不要和他过一辈子,想到要和倒霉蛋一起倒霉又让他很不甘心。
石峻岩自己也躺下,闭眼精神力却进入了空间,他的随身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座一千多平米的豪宅,有一个露天游泳池,还带了个很大的院子花园,里边种着石峻岩喜欢的果树和花草,还有两块菜地。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大很满足了,结果今天精神力刚进入空间,就听到空间居然给他空间要晋级的提示。
他又惊又喜,拥有空间二十几年,没想到空间还会晋级,不知道空间晋级后有什么变化,要是这个空间是传说中的神仙用过的,那晋级后会不会出现仙丹,让他重新变回男儿身?
要知道他一身怪力就是在得到空间后才出现的。
石峻岩抱着很大的期待,结果精神力一探那个晋级果子里边的话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骂娘的话,晋级的条件居然要他亲生后代的一滴精血,以示血脉传承,空间由此进化。
以他现在的性别,不就是要他亲自去生一个孩子?这空间是玩他的吧?
算了,反正现在空间这么大他就很满足了,要空间进化干什么,没事吃饱了撑着,他才不干傻事呢。
想着就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他梦见太子变成了一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然后他听到孩子叫他额娘,叫太子阿玛,吓得赶忙惊醒。
这真的是个恶梦。
福晋醒来没多久,太子也醒了,天色还没亮,但是上朝的时间到了。福晋看到太子在大冬天这个时辰起床还能精精神神,倒是有些佩服,不好意思再睡,便当好贤妻良母伺候太子殿下去上早朝。
太子临走时,却见侧福晋李佳氏的一个奴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太子殿下,福晋,小阿哥没了。”
福晋一愣,明明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太子也是愣了一些,脸色难看,转头对福晋说道,“福晋,小阿哥的事你办吧,他没有福气当皇家的人,孤去上朝了。”
虽然语气很平淡,但福晋还是能听到他有些黯然。“臣妾知道,爷你就放心吧。”
说完轻拍了一下太子的手背,送太子离开,然后转身便冷脸吩咐下去,“把昨夜看着小阿哥的嬷嬷宫女全都带过来!”
小阿哥连名都未赐,如今一殇,除了宗人府会有一点记录,别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历史上这个孩子还活到了十一岁,虽然也没得赐名,可却活得长了些。莫非是因为他这个外因,才导致小阿哥提早没了?福晋到底是看过小阿哥几回,虽不能说感情有多深,但想到这里心里仍会很不好受,明明他看着能活下去的孩子,却这么突然就没了,难过的同时,这事的发生没有丝毫预兆让他对莫测的历史产生了一丝惶恐。
史书写的原来是会变的。
小阿哥没了之后,要安抚李佳氏,安抚毓庆宫后院那些女人,还要顾忌宫中的反应,一下子事情全都涌来了。
“甘草,派人去石府,就说主子我今日忙,让石夫人明儿过来。”福晋揉了揉额角说道,额娘想来看他一回都难,现在太子第一个小阿哥没了,额娘这时候进宫来见他,并不是好时机。
太子取笑
正准备进宫去看女儿的石夫人见女儿派人告知她今日不宜过去,心里头就开始担心了,使人给来的嬷嬷赏了银钱,才从她们口中得知毓庆宫的小阿哥没了,福晋这会子正忙着。
这不是什么喜事,因此奴才们也不大敢说出去,嬷嬷还是看在石夫人是太子福晋的额娘的份上浅漏一些口风。
等打发走毓庆宫的来的嬷嬷后,石夫人就开始担心了,毓庆宫的小阿哥是太子的庶长子,没了在石夫人心里对女儿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她知道小阿哥的额娘是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甚为得太子的宠,而女儿虽然贵为太子嫡福晋,太子却不喜欢她,女儿还没有孩子,要是有了,以太子对李佳氏的偏宠,以后也是会对女儿和小外孙造成威胁。虽然现在小阿哥没了,可是看女儿这态度,怕是会很麻烦,才使人让她先别进宫,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因为小阿哥没了对女儿迁怒了呢?
石夫人想得心事重重,跟前只有一个要待选秀的庶出女儿还有一个方在襁褓的嫡亲女儿,丈夫上朝,儿子也不在身边,身边的嬷嬷跟她们说了,也得不着什么好主意。越是想着越是急在心里,担心女儿在毓庆宫吃亏受气,只能一心等着丈夫下朝和他商量。
太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侧福晋对嫡福晋不好吧,他们石家女儿不会差到哪儿去,石家也是女儿的依仗,即使圣上也是喜欢太子福晋这个儿媳的。石夫人一面担心女儿吃苦受气,一面又给自己鼓劲安慰。
如果石峻岩知道自己的额娘想了这么多,没准会满头黑线,不过事情根本没她想得那么严重,但也不轻。
在他下令后,宫女就把照顾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都带了过来,结果却不是她们照顾不周,而是昨天夜里侧福晋李佳氏因为想小阿哥到小阿哥房里去看了一回,因为天气寒冷,侧福晋李佳氏走过来也是带着冷气,她们这些宫女嬷嬷都阻着侧福晋靠近小阿哥,免得染了寒气。
但是李佳侧福晋却生气怒骂她们不懂规矩,想要生生割了她和小阿哥的母子情分,奴才们不敢反驳,因为福晋交代,她们即使被骂也拦着侧福晋靠前,想让侧福晋等身子暖和了再抱小阿哥。事后李佳侧福晋怒气冲冲离开,原本以为没事,未曾想小阿哥体弱,许是争执中带了一些风,吹了小阿哥,半夜小阿哥发起了热,太医到时,小阿哥眼看着就不行了。
石峻岩听后脸上也冷了下来,李佳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派去照顾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全都是他精心挑选,太医也常在毓庆宫外殿备着,小阿哥的身子眼看就要好起来,结果被她去看了一回,反倒没了!还说什么奴才想要生生割了她和小阿哥的情分!分明就是拐着弯说他阻止她去看小阿哥!
石峻岩看着下边跪着的嬷嬷宫女,冷声道,“到底是你们看顾不周,全都下去领罚!杖责五十,不许求情!来人,去把李佳侧福晋给主子我请过来!”
宁嬷嬷见福晋整个人都冷了,心里有些担心,劝道,“福晋,这时若对李佳侧福晋罚了,恐太子殿下不高兴啊,毕竟李佳侧福晋是小阿哥的亲母,谁都不会信是她害了小阿哥染寒气啊。”
石峻岩冷眼看向宁嬷嬷,依旧下令,“还不快去请侧福晋过来!”看顾小阿哥的人是他从内务府挑的,但太子也是过了眼的,李佳氏想在这上头使手段也要看他允不允!为了表示对他这个嫡福晋的不满,居然不顾自己儿子的体弱,硬是在小阿哥房里闹,她若还有脸到太子殿下面前哭,小心害太子殿下又被他揍!
李佳氏没多久就被请了过来,一进殿内,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流了下来,“姐姐,小阿哥死得冤啊,都是那些看顾小阿哥的嬷嬷宫女看顾不周!姐姐,妹妹知道你是善心人,可是小阿哥没了,我这个额娘的心都要碎了,那些奴才只是挨了打可是小阿哥再也回不来,姐姐,你不能这么对小阿哥啊!”
“闭嘴!”石峻岩怒道,果然还有脸哭。以前就不安分,只有坐月子的时候才安静了些,现在一出月子,李佳氏又开始折腾,结果还想折腾到他头上!“你自己说说,昨天夜里为何要去看小阿哥,明知天寒地冻过去会带一身寒气,还让奴才们到小阿哥房里闹!现在小阿哥出了事,你才想到要哭,打杀奴才又能怎么样?你呢,你这个当额娘一早就不该去惹事!”
李佳氏一听,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梨花带雨地哭诉,“可怜见的,小阿哥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自生了他出来,统共也只见过他两面,想得紧了想去看上一眼还要被奴才们拦在门外。姐姐,我知道身上带着寒气,想等着身子暖和才到小阿哥房里去,却不想那些奴才拼命拦着,我连小阿哥的面都没见到,又何来惹事之说?妹妹冤枉得紧啊。”
“冤不冤枉你,我心中有数。从今儿起,你就待在淳华院不许出来,好好为小阿哥抄上百遍佛经,求得你自己心安!”石峻岩听到李佳氏的话更是对这个女人不耐烦了,一心想把事扯到奴才们身上,好把他也扯进去,明明就是她不安分得紧,担心儿子被他给看紧,和她母子情分不深,现在出了事就知道哭委屈!“你自己好好反省,在小阿哥还未出世时,本让你好好安胎,你偏偏要去花园滑上一跤,生下小阿哥体弱就是你这个额娘的错,现在又弄出了这等事,你真还有脸哭?”
李佳氏只哭不语,艳丽的脸上似有无数委屈,见福晋要禁她足,不敢置信地摇头,喃喃低诉,“爷会明察秋毫的,姐姐,我要等爷给我公道。”
石峻岩看都不想看她这张脸,挥手就让人把她带下去。
小阿哥的后事很快就办了,只是记着是太子庶出长子,无名无序,宫里这回出乎意料平静,康熙连一句话都不曾提起,皇太后只是让石峻岩好好管好毓庆宫,小阿哥的后事自然是石峻岩做主办了,至于那些照顾主子不周的奴才,石峻岩从慈仁宫回来后,也不能让他们再留在毓庆宫了,而李佳氏的惩处,并没有变。
石峻岩不知道的是,康熙得知太子的第一个阿哥又殇了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一丝表情的,比较太子子嗣薄弱,如今已经十七了还只一个阿哥,小阿哥没了对太子的影响很大,而太子福晋又还未有身孕,太子只有拥有后代,才能意味着他的储君位置坐得更稳,但现在小阿哥没了,外臣对太子子嗣定会有些言语。
本想和太子说说,却见宝贝太子今儿神色有些黯然,知道他是心里有数,康熙反而怕他心里搁事劝道,“保成,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小阿哥没了,是他福气薄,当不了皇家人。你啊,早日让福晋生个嫡子出来,方是正事。”
太子默默地点头,然后退出乾清宫,遇到大阿哥嘲讽的眼神也当做视而不见。
而康熙在后宫德妃那儿时,听到德妃提到小阿哥的事,他也不说什么,德妃自然也就见好就收,后宫的风向因此一致,没人对太子福晋施压。
太子回了毓庆宫,没有去找福晋,他对福晋打他的事还是有怨恨的,听到福晋罚李佳氏禁足抄佛经,便去了李佳氏那里,又听了一番李佳氏的哭诉有些烦,他虽宠李佳氏,但并不会偏信她,而且当初福晋给小阿哥挑伺候的奴才时,全都让他过眼后才选的,这事扯不到福晋身上。李佳氏丧子悲痛,福晋让她好生抄佛经静静心也是好的。太子殿下也没心思在李佳氏这儿待了,推开倒在他怀里哭诉的李佳氏,转身就去了程佳侧福晋那儿。
李佳氏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气得又是咬牙,太子爷为何对福晋这般信任,没了一个儿子,却让太子的心更偏给福晋,这绝对不行,她要快些从阿哥殇逝中站起来,得回太子爷的宠幸,只要再怀上在福晋前头生下阿哥,她就不信压不得福晋。
自小阿哥早殇后,年末已到,太子和福晋都开始忙碌,福晋是太子的嫡福晋要忙着为皇宫过年的事准备,而太子身为大清第一位储君,要跟着康熙为百官传达过年的福祉还有祭祖祭天这等大事,两个人一忙也不常见面,倒是相安无事。
为了准备皇宫的新年,石峻岩恨不得分、身乏术,以前他也许还能应付得过来,但最近不知道为何他常常感到困倦想睡,处理各项宫务和后宫那些女人,还有毓庆宫太子的侧福晋侍妾们打交道时也经常力不从心。即使喝过从空间倒的提神清水也只能让他轻松片刻。
本来宁嬷嬷担心想让太医诊脉,但是石峻岩不喜欢召见太医,连平日例行的脉案他都是能躲过就躲过,靠空间使手段糊弄过太医,就怕被太医看出他体内异于常人,在现代时他得到空间后曾去医院看过病,还真被那医生看出不对劲,幸好是真病了才把那医生的怀疑给消去,而现在,要是太医真的那么神,被诊出不对那可就完蛋了。
而且现在是冬天,人容易发困是很正常的事,石峻岩用这话打发了护主的宁嬷嬷。
好不容易大年过来,紫禁城皇宫又恢复往日的生活,石峻岩才感到轻松了许多,人也不觉得累了,为了犒劳自己喜欢吃美食,常常会觉得饿,宁嬷嬷李嬷嬷她们自然不会委屈福晋的肚子,福晋只要一处理完宫务,她们就会送上准备好的点心小吃,福晋嫌哪样吃腻了,她们也会吩咐毓庆宫的厨子花心思整出不少花样满足福晋,直到福晋吃得脸有些圆了,宁嬷嬷才觉得不能再惯着福晋,万一福晋吃得太胖了,太子殿下见了不喜欢那可不行。
结果福晋不以为意,他和太子除了过年那晚上见过,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太子最近很辛勤地在毓庆宫后院播种,李佳氏从禁足出来后又得回了太子的宠爱,最近那些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过得很是滋润,但私底下的争宠也不断,庶福晋林氏好不容易怀着四个月的身子也折腾没了。不过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福晋这里,他只看着,偶尔负责给各个院里灭灭火,安抚安抚,然后照样吃好睡好,很难得才会想起还有太子殿下这个人。
既然闲了下来,他也有心思接见自己的额娘,结果今天刚使人去石府传话,太子却不期而至,实在是令人惊讶。
太子好难得才会想要踏进福晋的住处,冷着脸,不过看到福晋圆圆的脸倒是有些奇了,讽刺道,“福晋,许久未见,你过得倒是滋润,连脸都圆了不少,和小十养的那只阿福有得比了。”阿福是一只肥兔子,见到福晋胖了对比他因为忙反而瘦了一些,太子殿下心里不平衡了,福晋怎么能过得这么好呢?
福晋太久没见太子,见他来了,挥手迅速把奴才们打发下去,“这不是托爷的福吗,臣妾才能吃好睡好,许久未见,爷还能想起臣妾,臣妾真是开心。”开心得他身上的暴力因子又蠢蠢欲动了。
太子震惊
“你又想干嘛?孤过来可不是和你大打出手的!”太子瞥着福晋的动作,见福晋的腰也粗上不少,这胖了的福晋没准力气更大,不想和她硬来,可又忍不住讥讽,“福晋,你这样的身段能去见人么?皇玛嬷怎么没说你呢?孤这么久未见你,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石峻岩听了自己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最近确实胖了不少,但看起来珠圆玉润,皇太后还说他越长越有福气呢,太子这家伙太夸张了,见太子主动偃旗息鼓,他也不好强着动手,就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心宽体胖,你不懂的。今儿你过来有什么事?”
太子看福晋还一脸得意洋洋,不想自己气自己,干脆转头不看福晋的脸,“今儿过来是要和你商量皇阿玛万寿的事,你要提早准备,孤是太子,给皇阿玛万寿的礼必不能让其他阿哥给越过去,先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丢了毓庆宫的脸,孤找你算账。”
“你皮痒了找我算账?”福晋听到后边那句又有打人的冲动,心里直念佛经让自己冷静冷静,“万寿的事我会准备,但是你记住,不需要你去四处搜刮什么奇珍异宝,你要是这么做了,你身边的那些小喽啰就给我小心了。”
他得防止胤礽趁康熙万寿的时候又贪财去敛财。
“瓜尔佳靖妍,你烦不烦!最近毓庆宫里你做得已经很过了,孤收的钱财全被你收去,皇阿玛赏的东西你也全拿了过去,孤最近没找你,你还变本加厉?”太子殿下脸黑了,他不知道福晋发什么疯,以前他做什么都不管不问,最近烦死了,虽然不出面,但是总会有人在他跟前说福晋说福晋说,全都是福晋说!上回江南那边送来的银钱一进毓庆宫,他还没过眼,就被早守着的福晋给劫了去,想拦着的凌普没落着好。他去找福晋,结果吃了闭门羹,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福晋变得比他还爱钱,他是需要钱享受或是办事需要花花,而福晋是只贪不花的那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守财奴。因福晋这一管,他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她还想怎么样!
“只要是你自己赚的,我不会去管你。”福晋不为所动,“你既然这么没本事,手段不光明就别怪我。”
太子以为他很想管啊,他根本就不想去操那份心,要不是因为有一次去慈仁宫,刚好遇上康熙,康熙要他不仅要管好毓庆宫,对于太子的言行也要规劝一二,他根本不会去管太子!大老板有令,他就一个小打工的怎么能不听话。
最让他生气的就是康熙怕儿子心生不满不亲自敲打太子私下的行事,让他收敛,只是让他多劝劝,或者是在朝上打击诱导太子犯罪的那些倒霉蛋,根本就治标不治本。
现在听到太子对他不满,心头怒火就起了,揉揉手指关节,眼看就要动起武来,太子立马就说道:“孤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让孤堂堂一个太子去与民争利,你是想害孤被御史弹劾吧?你到底有多恨孤呢,瓜尔佳靖妍?”
石峻岩冷冷瞥了过去,“我有多恨你,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是你自己要死绑着我,被我管你也是活该!”
太子闻言咬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孤忍你!哼!”
“好了,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请离开,不然别怪我揍你。你知道的,我现在很想揍你,很想很想。”石峻岩好心地给了个提醒。
太子背着的双手忍不住握拳,他也好想好想揍人,可是武力无对等,他忍,“孤还要告诉你,万寿过后,孤要随皇阿玛巡幸热河,你就好好守在毓庆宫吧。”
“什么?那我是太子嫡福晋,有没有随行?”石峻岩看着太子,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是出宫去游玩的机会啊。
太子见福晋很想去,反倒高兴了,“没有,孤说了,福晋要守着毓庆宫还要襄理后宫的一些宫务,脱不得身。随孤一起去的有一个侧福晋和两个庶福晋,福晋,你觉得可满意?”
石峻岩听了,见太子挑衅的那张脸,忍无可忍,一个拳头挥了上去,“混蛋,都说我忍你了,你还来挑衅我!”
太子没有防备中了一拳,见福晋已经开始要全副武装,赶忙把守着外边的奴才们给叫了进来,揉着有些发疼的脸匆匆走了。
宁嬷嬷等守着外边的奴才一进殿内,见福晋脸色不好,太子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忙担心地问,“主子,怎么了。”
石峻岩不耐烦地摆手让她们退下,想着不能随行去热河,他不高兴了,皇太后康熙都偶尔都会让她去上一两次,可是看太子那态度,想让他主动带上自己,根本不可能。这样的事实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石峻岩没生气多久,石夫人已经领了牌子入宫来看他了,等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女,石夫人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只哭当初不该看着嫁入皇家风光,让女儿现在过得这般难。因为这是母女二人在福晋内室里说的话,因而胆敢说上一两句。
不过石峻岩是个谨慎人,不希望额娘祸从口出,便忙打断她,“额娘,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石夫人这才没那么激动地打量福晋,发现福晋果然胖了不少,可见是过得很好,心里有些宽慰,“太子可是对你好了,也是,福晋是个好的,太子和你过久了,自然是知道的了。”
石峻岩听得嘴角直抽,太子要真这么觉得,天可是要下红雨了。“额娘,你和阿玛在家怎么样了,玛法的身子呢?”
如今已经康熙三十一年了,他记得书上写着阿玛和玛法的身子不适是在近几年没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会着急,又不能回家看看。若阿玛和玛法没了,对石家一家影响可大着呢,更别说他们是一直疼他宠他的亲人。
石夫人轻拍福晋的手,“福晋且放心,你阿玛身子好着呢,你玛法最近倒是常常犯困,不过许是年纪大了,方会这般。”
玛法六十三岁在这个年代来说确实是挺大了,可是好好养养,也能活得更长些,石峻岩心里想到,给石夫人拿了一瓶子,里边装了五颗药丸,“额娘,这里边都是救命的好药,我偷偷匀给你的,你要收好,以后若有什么急事可救急用。”
石夫人结过一听,忙给福晋塞了回去,“这肯定是宫里赏给你的,你要收好,别累阿玛和额娘担心。”
“额娘你就放心吧,我还有呢。玛法你呢让他多出去走走,别老待在府里,让大哥和二哥多陪陪他,人肯定就能精神起来。”石峻岩说道,又吩咐宁嬷嬷把他收的私库那些好东西好药材都挑上一些,给额娘备回府的礼。
石夫人越是到临近回府越是舍不得女儿,这每回要见一面都挺难,福晋又不能常回府,以后也会是和现在一样,唉。
“你二妹妹明年就要选秀,到时候你记得帮忙看着,她的身份嫁个不上不下的宗室子弟就行,你也不用太烦心,知道吗?”石夫人临走时想起府里庶出的女儿,浅提了一下。
石峻岩听了点头,刚要送石夫人,就听到她又说了,“靖妍啊,额娘虽知有些逾越,但还是要和你说说,好好和太子过日子,额娘和你阿玛,你哥哥弟弟妹妹们见了你好好的,自然会好好的,你性子也拗,太子他是皇子,身份尊贵自然也傲,你们若是对得上脾气自然是和和美美,可是现在都还谈不上多知对方,自有些不便。额娘是知道你的,你这辈子的夫君就是太子殿下,和他好了,你这辈子才能好。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石峻岩听后默想了许久,才轻声问道,“真的一辈子都不能改了吗?”
石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捂住福晋的嘴,左看右看四处没人,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发的什么疯,嫁入皇家怎么可能改,即使是平常百姓家,改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这话万不能再说了!
石峻岩赶忙讪笑,“额娘,我这不是说错话了吗,以后肯定不会乱说。我一定会和太子好好的,和和美美过上一辈子。”说到后边那句话着实有些咬牙切齿。
石夫人听了心满意足了,有了女儿这句保证,那肯定就是没问题,很是高兴地在石峻岩的亲送下,上了回石府的马车。
自从石夫人来见过太子福晋后,太子福晋俨然又有些没精神了,虽然要忙康熙的万寿宴,还要替太子准备康熙的万寿礼,依旧是提不多起力气。
太子又来过福晋住处几回,看到没往日活力的福晋,到底是不习惯,说了几回见她爱答不答,怕福晋因为自己不带她去热河不高兴,然后搞砸万寿礼的事,只能自己更加用心准备。偶尔心里还会想想,要不要反悔让福晋跟去热河玩玩,没准福晋还会对他感恩,可是一到福晋面前,看她瞥向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这个主意立马就被打消了,对福晋怜悯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福晋的日子最近得过且过,胃口不好了,喜欢吃清淡一些的东西,好几次看到大鱼大肉油腻的菜色都会有种要吐的感觉,他觉得最近撞了邪,过完年后他什么都不顺心。
答应要老实待在毓庆宫,可是每次见到太子都会有种以后霉运滚滚来的感觉,什么精神都没有了。
“福晋,你这是怎么了,胃口又不好了?可要喝一口白玉翡翠鲫鱼汤缓上一缓?”宁嬷嬷见福晋吃着一半又停了下来,赶忙出声唤道,给她舀了半勺鱼汤到瓷碗里。
福晋闻到扑鼻而来的鱼腥味,忍不住“呕”了出声,之前吃下去的全都给吐了出来,吓得伺候的宫人忙团团转。
宁嬷嬷惊得立马大叫,“快去叫太医!快去!”
李嬷嬷见了,和冷静下来的宁嬷嬷交换眼神,俩人眼里俱是有喜意,福晋这,这可是有喜的征兆啊。
太子刚好在毓庆宫,听得下边的奴才说福晋病了,正急着找太医,他还不怎么相信,不过想到福晋最近做什么都没力气,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也走去福晋那儿看看。
结果走到福晋的住处,刚进去,就见福晋的贴身嬷嬷宁嬷嬷高兴地奔来,“太子殿下吉祥,福晋,福晋有了!”
太子听了连哪只脚要先迈出去都忘了,差点摔了一跤,这真是震惊啊,福晋居然有他孩子了!
他,他居然要有嫡子了!
世界疯了
太子既惊讶又高兴,又问了宁嬷嬷太医诊脉的细节,细算了一番便知道是他和福晋那一夜过后,福晋才怀的身子,想到那夜福晋的热情,心里有些发热,要是福晋总是和那天那样好说话就好了,不过现在有了身子也很不错呢。
而事件另一个主人公听完太医的诊脉,说他已经有三个月的喜脉后,就只剩下极度的震惊,一直都没回过神来。
周围伺候的奴才都以为福晋是太欢喜了,李嬷嬷重重咳了两声,才把福晋的神给唤回来,眼圈有些红地看着福晋,“主子,这可是大喜事,得赶快派人告诉太子殿下,还要给皇上和太后娘娘传喜讯啊。”
石峻岩愣了愣地回神,然后点头,“你去吧,我自己再待一会。”他还在想,他怎么会怀孕呢,怎么可能怀孕呢?他和太子仅有两夜,一夜是大婚圆房,一夜那夜被听墙角的疯狂,很明显,照怀孕的月子来说就是那夜疯狂过后,中的奖。
这也太容易了吧!他好想怒吼!用手摸摸腹部,怪不得最近腰变得粗了这么多,原来里边装了个小娃娃,这真可怕。
李嬷嬷刚得福晋的命令要和两个宫女出殿门报信,就撞上喜得也还没回过神来的太子,见太子身后还跟着宁嬷嬷,就知道宁嬷嬷已经告诉太子福晋怀了身子的事,赶忙给太子请安,“ 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赶忙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就径自走进大殿,“福晋,孤来了。”
石峻岩听到太子的声音,瞪眼过去,起身要行礼,却被太子双手给扶了起来,“福晋身子重,不必多礼。”
石峻岩恨恨地捏了一把太子的手,嘴上说道,“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本以为福晋身子不适,孤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福晋有身子了,呵呵。”太子想了想,乐出了声。
福晋见太子这么高兴,心里明白自己有了身子完全就是如了太子想要嫡子的意,暗自咬牙,“爷,臣妾想进内室休息了。”
“孤送你进去。”太子这时候很体贴。
福晋听了笑颜如花,“有劳爷了。”
一进内室,福晋坐在软榻上,冷眼看着太子殿下,“爷,你很开心?”
太子见福晋变脸,因为有嫡子的喜悦顿时冷了下来,有些不满地说道,“福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孤要有嫡子了,还要哭丧着脸?”
石峻岩闻言泄气,“我,我这是没做好准备,怎么就突然有了呢!”
太子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孤早做好有嫡子的准备,要不是你不配合,咱们早就有喜讯传出去了,还用得着等你怀了三个月才知道吗?”说完想到福晋都怀了三个月了,怎么太医一直没看出来,那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明明每月一次后院的女人都要诊一次脉,福晋居然一直没诊出来,“哼,一直给福晋诊脉案的是哪个太医,孤要重重治他的罪!你已经有三个月身子了,他居然今天才看出来。”
福晋被他一提起,想到给他诊完脉冷汗淋漓的太医,就知道自己该害人家倒霉了,想了想便道,“这不干那太医的事,因为年前忙,且我是你的嫡福晋,不需要像侧福晋庶福晋她们那样,想什么时候看太医就什么时候,便没有按每月月初月中例循诊脉,我身子向来康健,不耐烦老是看太医,只是今日用饭不小心吐了才使人唤了太医,方知道的。”
说着他有些恹恹的,“胤礽啊,别动不动就重重罚奴才大臣,就当为我肚里的孩子积德,别你有些事做得过了,到时候报应到我的孩子身上。”说完他摸了摸肚子,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可总归是长在他身体里,血脉相连。
太子听到福晋这莫名其妙的劝导完全摸不着头脑,“福晋你别乱说话,孤是那样的人吗!别自己诅咒孩子,以后嫡子生下来孤来教养,孤实在是信不过福晋。也幸好,咱大清的皇子皇孙都不能长于妇人之手,不然孤可该担心孩子被福晋给教坏了。”
石峻岩听了一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先自己做得让我满意了,再来说教孩子!”
“瓜尔佳靖妍!你太看不起孤了,孤是你丈夫!”太子见福晋又贬低他,对嫡子的到来再高兴也无法不对福晋看不起他敢到生气。
石峻岩转了个身子懒得理他,“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你是谁,我要不是要和你过一辈子,我还懒得理你。再说了,你现在这么高兴有什么用,万一生下来的是格格不是阿哥,到时候你就白高兴一场了。”皇家什么的最重男轻女了,生了个格格也是苦命,迟早嫁蒙古吃沙子。越想福晋越觉得肚子里的那只是个杯具,不想生了。
“福晋说笑吧,孤相信你这胎肯定生的是阿哥,是嫡子。孤要去告诉皇阿玛,孤还要让大阿哥和三阿哥知道,孤也要有嫡子了。”太子可不想福晋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强调道,“福晋,你肯定比大阿哥的嫡福晋要有福气,她头胎生了一个格格,你一定要争气一些知道不。不然以后你在嫂嫂弟妹间抬不起头可就不能怪孤了。还有啊,你也知道咱们大清的皇女皇孙女以后是要嫁蒙古的,为了孩子,你也该生个阿哥。”
石峻岩被他说得脸变得越来越黑,“胤礽!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给你怀孩子你都该偷笑了,现在还这么多话,我告诉你啊,你别气我,你一气我万一我动怒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敢保证!”
太子听到福晋这么说,张了张嘴又合上,福晋这家伙油盐不进,只要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好,现在还是别惹她,“好吧,孤不说了,孤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
石峻岩闻言不耐烦地挥手,自己直接爬上床往被窝里钻。
等内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心里又惶恐不安,伸手摸了摸腹部,刚想握拳又用力张开,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进入了空间。
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史书上太子的嫡福晋在康熙三十六年才生了一个女儿,而现在只有康熙三十一年,他居然怀上了,如果历史上嫡福晋真的在这一年怀了孩子,却没有记载,那么很可能这个孩子最后连生都没生下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记错了或者看错了?
想到这里,石峻岩焦急地去找那边明清史书,等翻到那本史书,刚一碰到,史书却以肉眼能见到的速度化为灰烬,石峻岩傻眼了。
他对清朝的许多了解全来自这本史书,因为放在空间不会不见,他也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找来看看,并不会刻意去记下史书里边的事,现在史书突然间化为灰烬,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有没有关于他肚子里这个孩子的记载!
石峻岩觉得自己要疯了,什么倒霉事都让他撞上!怀了太子的孩子,生了下来那这辈子就和太子完全绑在一块了,为了孩子连后退的路都没有,但是让他一辈子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他实在办不到!如果那群女人是为他争风吃醋他还会高兴得很,但是对象变成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他名义的丈夫,他可以冷眼旁观,可是为了孩子要他去争他也实在办不到。
生了孩子就要负责,要为他或她的一生着想,这也是他在现代游戏人生不想结婚的原因,怕麻烦。可是在这里,生不生孩子完全由不得他。
石峻岩在内室磨蹭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再出来后整个人又变了一番模样,感觉比之前有了精神了。宁嬷嬷李嬷嬷等人都以为福晋是因为怀了嫡子,对生活有了盼头,人有精神起来,一个个满脸喜悦,细心为福晋打点一切,就怕伺候福晋伺候得不舒服。
殊不知石峻岩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自己做不到一般女人该做到的事,他就还是按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过下去,太子最好别来惹他,孩子,以后他自然会让他好好的,还会教他心脏承受能力强些,以后见什么都见怪不怪的时候,他就不用再担心了。
石峻岩想得很好很不错,可是却忘了,他不找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找上门来。
太子嫡福晋有了身孕,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乾清宫飞进后宫各宫各殿,一下子该知道的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皇太后的赏赐,妃嫔们的示好,好东西源源不断地送进福晋的私库。
康熙下旨嘉奖,听说太子给康熙上了折子,要早日册封太子嫡福晋瓜尔佳氏为太子妃,记入皇家玉蝶,成为大清第一位太子妃。还听说康熙居然允了,好消息又传到毓庆宫,福晋脸上笑着,心里百味交杂,册封太子妃,他做太子嫡福晋做得那么好还抵不上早日怀上一个孩子来得有效率,一怀了孩子,康熙太子这对父子就积极了,在封建社会,女人果然还是会生才有保障。
福晋心里恨恨,又给太子记上一笔,只等生了孩子,再找他算总账。
本想清静清静,毓庆宫的女人们又各自有动作了,纷纷到福晋的住处来恭贺,送贺礼道喜的一个个都亲自过来,福晋被她们烦得烦不胜烦,看着她们看向自己肚子,嘴上笑着说喜,眼里的嫉妒全都藏得深深的,让人心里格外不舒服。
“姐姐,听说爷上折子要请封姐姐为太子妃了,想来不日圣上旨意就会到来,姐姐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李佳氏来得最慢,这一来,便笑着走到福晋跟前道喜。
福晋闻着她身上的兰花香味实在太浓,忍不住想打喷嚏,赶忙使人让她退后一些,才道,“妹妹,这都还不确定,等爷回来再说吧。妹妹今儿的香味太重,爷怕也不会喜欢,你还是先回去换换。”
虽然李佳氏平日也喜爱兰花香味,但是今日福晋闻着很不习惯,想来是因为怀了身子,才会对腥味香味不舒服。
李佳氏闻言,看到程佳氏还有另外两个庶福晋,四个侍妾听了都掩嘴笑着,眼里带了讽意,脸色变得不大好,福晋莫不是故意针对她?明明往日都不曾说她身上的香味,今儿特意提起,难道怀了孕了就娇贵得不像样了?
浅上眼药
李佳氏想着,脸上笑得讪讪的,“姐姐说笑了,爷前儿才夸妹妹这香味淡雅,不过若姐姐闻着不习惯,妹妹我一会就去换了。”
未等福晋答话,一直不高兴李佳氏得宠的程佳氏倒是说上了,“李佳姐姐你还是快些下去换了吧,福晋闻着难受,那难受着的可不止福晋一人,还有肚里的小阿哥。要是爷知道了,也该气姐姐你不知进退。”
其他俩个庶福晋和侍妾们虽然说不上话,但听到程佳氏这话都眼里带笑,似是赞同。
李佳氏的脸上那笑差点挂不住。
福晋不想看着她们这些争风吃醋的面孔,往常看着怎么看怎么美丽赏心悦目,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着脸也有些黑,“好了,都回各自院里,没旁的事就不用过来了。”
“福晋姐姐,这可怎么行,给您请安立规矩这可是规矩,我等怎么能够无视规矩肆意妄为?”李佳氏嘴皮子真够利索,立马说道。“姐姐若因我身上的香味不高兴了,妹妹这就回去换,再过来。”
福晋闻言冷眼横了过去,“不必了!到底你是嫡福晋还是我是嫡福晋,我已经说了让你们退下去,还那么多话作甚么?”
说完,福晋看向宁嬷嬷和李嬷嬷,“宁嬷嬷,李嬷嬷,主子我累了,想歇歇,你们就代主子送送两位侧福晋。”然后甩了一下手帕,径自带着几个宫女往内室走去。
留下太子的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脸色变化不停,福晋居然就这么把她们晾在殿内,这也太过了吧,莫非怀了身子,气性真的能大成这样?要知以往福晋都是笑脸相对,即使她们想走,福晋都会留,哪像今天这样不耐烦。
李佳氏被福晋连着发作了两次,脸上早就挂不住,涨红了脸,程佳氏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看到李佳氏有了对比,倒是好过了一些,走到李佳氏跟前,“李佳姐姐,你可千万别把今日之事记在心里,想来福晋姐姐是因为怀了阿哥有些累了,方会这般不耐。”说着,她在李佳氏身边嗅了嗅,道,“不过李佳姐姐今日这香味,可确实是浓了,爷虽说以前喜欢,没准闻过后又厌了呢。”
李佳氏被程佳氏这话中有话给气在心里,走着都有些头重脚轻,差点摔了下去,连连叫着头痛不舒服,要看太医。
本来程佳氏是想走的,见李佳氏这样,怕走了李佳氏逢人说是她气着的,也留了下来,宁嬷嬷想请她们离开听到李佳氏想叫太医,想冷脸赶人可是对方是太子殿下的侧福晋,只能遣人去召太医过来。
李佳氏看起来脸色确实差了不少,闭着眼睛由着贴身大宫女扶坐到椅子上,庶福晋和其他侍妾都走了,程佳氏看着李佳氏这个模样,越发不想担什么事在身上,便使眼色想让宁嬷嬷去内室请福晋出来,可惜宁嬷嬷根本就只当没看见。
太医来的速度并不快,因为宁嬷嬷故意使小宫女,让她慢悠悠去召,直说不急,等太医到了,李佳氏被请到流苏帘子后边坐着,伸出一只玉手,太医拿小帕子盖上,诊了脉,眉头皱着然后又疏开,“李佳侧福晋这是滑脉之象,约莫要有一个月了。”
这话一出,李佳氏顿时不觉头疼了,心花怒放,她这是又有喜了啊,程佳氏见了恨得直咬牙,李佳氏自出月子承宠也只一个半月时间,这又让她给怀上了!
宁嬷嬷听了只觉得这李佳氏是戳人心肝,恨不得立马把人给赶出福晋的院里,福晋这才正传出喜脉,这李佳氏就来凑热闹了,这不是给福晋添堵吗?
李佳氏有喜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福晋就在内室,没一会就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福晋眼眯眯,伸手摸着腹部,心想肚里的娃还没出生,他就有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可不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娃子他爹,他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太子刚回毓庆宫,就听到李佳氏又有了身子的消息,高兴着呢,这不是好事成双吗,他的福晋虽说对他不好,可是大度,不似三阿哥的福晋把老三管得死死的,常日拈酸吃醋,对那些侧福晋和侍妾们没个好脸色,都有了身子还恨不得一个人霸着老三,皇阿玛都要看不过眼了,更别说老三的亲额娘荣妃还在呢。还好他的福晋不会这样。
果然有了嫡子的福晋怎么看怎么可人,太子想着就想去福晋那儿看上一回,刚踏入毓庆宫后殿没多久,就被李佳氏的贴身宫女给请了过去。
太子见那宫女脸色焦急,想着李佳氏的体贴柔情也就过去了,一到李佳氏那里,看到李佳氏梨花带雨,面有委屈,便有了不悦,“李佳氏你莫非是给孤脸色看?”他这心头正高兴呢,就看到一张哭丧的脸,任谁谁不高兴。
李佳氏一听,往日太子最欣赏她柔弱美丽,今儿居然不奏效了,也马上擦干了眼泪,“爷您可冤枉妾身了,妾身怎么敢给您脸色看呢?妾身是在想福晋姐姐刚有了身子,连带着把福气也分了给妾身,妾身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想到先头的小阿哥,心里这是又难受又高兴,总算妾身又能为爷怀了孩子,眼泪就止不住了。”
哦,合着是喜极而泣?太子爷心纳闷地想,想到早殇的那个小阿哥也没再对李佳氏冷脸,便道,“你有了身子就好好养胎,别像前个阿哥那般了,早日为爷生一个身子骨强一些阿哥或格格就是了。”
“爷说的是,妾身必要为爷生一个康健的小阿哥。”李佳氏自动跳过太子说生格格的话,有谁会对一个刚怀身子的女人说生格格的话,太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懂事就好,先头你的宫女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召太医过来?福晋现在要管着毓庆宫还怀着孩子,有些事能少扰着她就少去找她,别让她累心,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这话吩咐你了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太子想了想又提醒道。
李佳氏听了有些恨恨的,如果福晋没有怀孕,又有谁的风头能压过她,现在宫里那些主子,太子殿下全都看着福晋的肚子,着紧着,又有谁会关注着她呢。
“妾身听爷的,爷,福晋姐姐怀了身子,最近不喜欢闻着人身上的味道,听说香味汗味都会让她不舒服,爷待会过去姐姐那儿,可该挂心一些。姐姐是头胎怀孩子,有些事妾身比她懂上一些,可闻不惯人身上的味道就有些不好了,这时常要奴才伺候着呢,万一姐姐一直不习惯,对肚里的小阿哥就不好了。”李佳氏小心地看着太子的脸色说道。
太子听了,直直地看着李佳氏,看得她忍不住心虚,可是脸上依旧挂着笑,不知怎的,太子突然笑了,然后道,“你好生歇着,我去福晋那儿了。”
说完,一点留恋也无,转身就走。
太子走后没多久,李佳氏房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听得守在门外的宫女赶忙进去收拾碎片。
太子去找福晋,福晋不见,只让人说他歇了,在睡觉,太子把守在内室门外的嬷嬷和宫女打发了,自己打开门就进去了,见福晋果然躺在被窝里,闭着眼,不过眼皮在动,可见没睡着。
“福晋,孤知道你没睡。”太子走过去捏了一把福晋的脸蛋,被福晋给拍飞。
“我懒得见你,你不是在李佳氏那儿吗?”福晋没好气地睁开眼,他烦都烦死了。
“哎,李佳氏说福晋你闻不惯人味,香味汗味都不行,是不是真的啊。孤听了就想过来看看,福晋是怎么过日子的。”太子说道这个,又觉着有些好笑。
福晋听了一怒,“她什么意思!”找死是吗,明明就讨厌她身上那个香味居然说他闻不惯人味。“你让她少来烦我,身上擦了不知道什么香粉,腻得很,也就你受得了,她还说,爷说爱得很,怎么福晋就闻不惯了呢?爷,你就这个品味?我告诉你,我不是闻不惯人味,我是闻不惯她身上那妖味!”
说完福晋鄙视地看着太子,意思是太子你的品位真低劣。
李佳氏敢仗着又有了身子在胤礽跟前上他眼药,就别怪他事后给她好果子吃,他不高兴了心眼也会变小的。别以为有了太子的宠爱,还有了身子,就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真要计较,太子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太子见福晋眼珠子往一边横就知道她在做鄙视状,福晋自己也够恶劣的了,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这嘴可真毒。好了,孤不与你说这个,明日你就让她自己在院里好好安胎就是了,也不用到你面前烦你,你也别拿这事来烦孤,这都是你的分内该管之事。孤今日要和你说的事,皇阿玛说要册封你为太子妃了,还让孤上了请封的折子。”
太子说着便又多手去捏福晋的脸,“封你为太子妃,可不是孤的本意,你别太高兴了。”
“爱新觉罗胤礽,请问你那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福晋迅速伸手抓住太子的手,放到嘴边就狠狠咬了一口,然后乐道,“我是很高兴,很用力地向你表示高兴。”
太子疼得眉都皱了起来,伸起手看到那整齐的牙印,气道,“孤就不该好心过来看你!”他得知李佳氏怀了身子一开始高兴,后来怕福晋知道了心里膈应,对怀着的嫡子不好才一心过来看看,结果福晋就这态度,果然不该小看福晋,福晋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后院那些女人怀了孕,那些女人得了宠,她关心的只有找不找得到理由找自己麻烦!
“都有了身子还不消停,就算不想着你自己,也想想肚子里孤的嫡子!”
福晋听了倒是笑了,掀开被窝,双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然后笑得一脸妖孽地看着太子,“爷,我这肚子里难得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嫡子?啊?”
太子见福晋这样,心生警惕怕福晋心里不满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忙道,“福晋这是说笑了么,你是爷的嫡福晋,也是孩子嫡亲的额娘,这谁不知道。孤还有事,明日你去慈仁宫给皇玛嬷请安,可要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孤还要去为随驾巡幸畿甸的事忙活,就先走了。”
还是早些走好,免得多留一会福晋又动怒了。
“爷,我可有赶你走吗?先留下来吧,之前不是说巡幸热河吗,怎么又改了巡幸畿甸?”福晋见太子有些替他着想的意思,心里还是满意的,双手放开腹部,重新给自己盖上被子躺下,然后拍拍一旁空出的位子,“爷,过来一起睡,臣妾有事想和你说。”
太子听到,回头看着一脸好商量的福晋,越发有些犹豫了。福晋态度越好,越不会有好事找他。
好商好量
福晋见太子犹豫,不满地瞟了太子一眼,翻身故作忧郁状,“爷,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那么害怕干嘛?”
太子殿下一听这话,真是不顺耳,他怎么会怕自己的福晋,于是转身就脱了鞋爬上床,“孤怎么可能怕你!说吧,你想和孤说什么。”说完见福晋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腹部,虽然动作轻微,但是看得太子殿下心头颤颤的,“福晋,你的手可悠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万一把肚里的阿哥给拍坏了,到时候心急的可不止孤了!”
福晋听了,眼皮抽了抽,摸肚子的动作顿了下来,“你给我放一万个心吧。说说,怎么不是去巡幸热河了?”
“热河的行宫改建罢了,而且皇阿玛的万寿就要到了,巡幸畿甸二月初去,来回大半个月,回来刚好便是万寿。”太子说道,他没告诉福晋的是,今年年初,安徽山西等地有蝗虫灾害的苗头,因此巡幸畿甸便是直隶那一带,这事必须提到前头,皇阿玛有意安抚民心也要让直隶的那些大小官员知道他的重视,若真等到灾害爆发了,那今年巡幸畿甸便不可能了。“你是不是还记着要随行啊?你现在有了身子,是不可能去的,你给孤死了这份心。”
福晋听了一瞪眼,“你根本就没有捎上我的心思,我早死了这份心了,现在你说这话可是又想惹我生气了?”
太子见福晋瞪着自己,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的气性别这么大,要是把阿哥弄没了,皇阿玛到时候就该训斥你了。”而且肯定不会只有训斥这么简单。
福晋听了气闷,伸手作势要揍人,“你再瞪我,再等我就揍你!别老拿孩子威胁我!”明明是他怀着孩子,这孩子该是他欺负太子的依仗,结果却被太子三番四次提醒威胁,完全倒过来了,这可真是郁闷至极。
“孤没你这么不懂事。”太子轻飘飘地扔了一句话,把福晋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福晋不知道太子怎么有脸说这句话,他懂事全天下就没有不懂事的人了!“胤礽,你的脸皮可真厚,我算见识到了。”
“你!”太子听到福晋这明显就是反驳他的话,也气道,“孤的脸皮厚也比不过不要脸的福晋你。”
“胤礽,你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不能让我的情绪太激动!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现在有你的嫡子!”福晋听了现学现用,“要是因为你这一气,我肚里的娃子他有一丁点闪失,到时候不仅我要找你算账,皇阿玛也会训你一顿!你还有脸说自己懂事?”
太子闻言咬牙,“瓜尔佳靖妍,算你狠!孤就不该留下来陪你说话。”
说着太子就要爬下床。
“不许下去,上了我的床,想下去哪那么容易。”福晋看着太子起身的动作,慢悠悠地说道,“爷啊,咱们的感情交流是必要的,虽然我有身子不能伺候你,可是福晋怀孕,作为丈夫的太子也怎么也要表示关心,在福晋房里歇上几回吧,而且你又为我请封太子妃,我总也要有表示。最近宫里头可是看着咱们毓庆宫看得紧紧的,你这一走,咱们先头对外的恩爱可就全都白费了,太子爷嫌弃太子妃这话肯定会被传出去,你知道的,我最爱惜自己的名声。”
太子一听,烦躁地躺了回去,“麻烦死了,孤就不该来福晋你这儿,你要让孤留下来,态度就好点,别总是要惹怒孤!没见过有你这样的福晋!”
石峻岩翻了身子,让太子也侧过身子,和他面对面,“咱们各人让一步,你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也不惹你,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太子见福晋这么说,眼睛一转也应道。
“那好,现在咱们商量商量你以后出巡带人的事。这次你去巡幸畿甸,因为我怀孕,李佳氏怀孕,为了管好毓庆宫,剩下的程佳氏作为侧福晋也要帮我的忙管事,就不可能跟去,爷,你想带谁去。”石峻岩笑着问道。
太子不知道福晋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心里闪过几个人选,然后问道:“福晋你的意思呢?”
“爷就带庶福晋唐氏和侍妾王氏去吧。”石峻岩一口说道。
“不要!”太子立马摇头,唐氏和王氏他都不喜欢,福晋这样安排肯定是故意的,“林氏与宁氏就好了。”
色胚!福晋暗骂,太子果然喜欢颜色好的,选得两个都是从前在他心里挂得上号的美女,“爷,你去巡幸畿甸,是去办正事,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带娇滴滴的美人去干嘛,是照顾人还是人家伺候你啊?唐氏和王氏一看就是身子康健好生养的,带去能省了你多少心啊。”唐氏和王氏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她们是太后赐给太子的,太后的眼光向来不注重颜,注重的是能不能生养。
“福晋,你到底有什么小心思和孤说,孤能答应就答应,别拿这些事故意来膈应孤。”太子见福晋执意,想到唐氏和王氏俩人在毓庆宫安分老实日子过得太好,长得越发有些强壮的身段,眼睛就闭了起来,一副绝对不想如福晋意的表情。
石峻岩看了暗自好笑,说道:“我哪有什么要求,我也只是因为有了身子不便外出,若是有机会……”说得欲言又止。
太子立马会意,答应道,“福晋放心,孤常都有随皇阿玛出巡的机会,以后能带上福晋一定第一个带你出去!”
福晋一听,高兴得直拍胤礽肩膀,“我就知道爷最聪明最懂知我心意了!既然爷答应了,我就先记着了啊。”
太子被福晋重拍了一掌,疼得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个悍妇,下手就不会轻一点吗?”
“这不是高兴所以失手了吗?”福晋乐道,他得到太子的允诺,自然又开始得寸进尺了,“爷,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说,我想要开铺子。”
胤礽听到福晋说开铺子的话,这个可不能答应,“孤是太子,福晋,你可不能去干与民争利的事。”
“胤礽!”福晋知道太子对商人的成见很深,也知道士农工商,商为末,可是他宁愿自己赚钱,也不想再看胤礽以后去做有风险的捞钱活动,“我正正经经做生意,哪来的与民争利?”
“福晋,孤困了,想睡了。”太子很干脆,不想搭理这事,又补了一句,“堂堂的太子妃去做生意,孤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和那些狡猾商贾打交道?别费那些心,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为孤生一个嫡子,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大事。”
石峻岩听了,也歇了口,太子说得对,他的身份太过显眼,若真想做些什么,全都还要从长计议。想着,他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真要改变以后的日子,还很难。
看向闭着眼睛假寐的太子,心道还是先管好这个爷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福晋第二天就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因为太子请封太子妃的折子在拟了,宫里那些人见到他更是多了几分敬畏和尊重。到了慈仁宫,刚要福半礼给太后请安,就被太后使嬷嬷扶了起来。
“靖妍,别太多礼了,过来皇玛嬷这儿。”皇太后看着笑得很开心,太子福晋有喜她知道后也是高兴的。
石峻岩见了心里也暖和,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坐在矮墩子上,顺着皇太后的手握着,笑道,“皇玛嬷吉祥,靖妍也只被皇玛嬷宠得才敢这么放肆,倒是让一干母妃们见笑了。”
这话一出,贵妃钮钴禄氏,惠妃,荣妃,宜妃,德妃,还有那些嫔都笑了,只道不会,惠妃说着吉祥话,便说道毓庆宫另一个怀孕的侧福晋李佳氏身上,“太子福晋就是个有福的,瞧瞧她一怀上,连带着就把福气带给了太子爷的侧福晋身上,那李佳侧福晋先头已经生过一个小阿哥,现在又怀上了。”
“说得也是,太子福晋这一下怕是要累着了,毓庆宫还有宫里这些宫务都要压在太子福晋身上,还要让李佳氏安心养胎,太子福晋这可怎么顾得过来,要知道你这也是怀着身子呢。”宜妃听了也插了话。
福晋闻言,浅笑地打量这一干女人,只贵妃钮钴禄氏因为病着气色有些不好,听到惠妃和宜妃的话似是没多大触动,德妃,荣妃也脸色各异,至于那些嫔以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靖妍谢过惠额娘和宜额娘的关心,靖妍头一回遇上这事,倒是该向皇玛嬷讨个恩典了。”说着石峻岩不明着应惠妃和宜妃的话。
一个把李佳氏拎出来想看他变脸色,一个告诉他要放权,都没啥好意。
皇太后听到石峻岩的话,则是笑问,“靖妍可要讨个什么恩典呢?”
“皇玛嬷,我见您跟前的桂嬷嬷和吴嬷嬷都是您教的好的,想向您讨个恩典,让她们随我回毓庆宫,帮忙看着。皇玛嬷,靖妍知道这恩典有些过了,可是宜额娘说得对,过不久,太子爷就要随皇阿玛巡幸畿甸,靖妍可真怕会腾不开手来,要是有皇玛嬷帮着看着,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石峻岩笑道。
皇太后闻言,直笑,“好啊好啊,原来你是看上我的人了。既然靖妍喜欢,就让桂嬷嬷和吴嬷嬷随你回毓庆宫。”
“靖妍谢皇玛嬷恩典。”石峻岩立马答应,呵呵,有了皇太后的人在,其他人想趁他不便的时候塞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众妃见太后答应,脸上笑着,但心里就不知作何想了,太子嫡福晋对毓庆宫的把持可真的是把得牢牢的,连六宫事务分给她的管的也从不放松,这会子才说呢,立马把太后给抬了出来,倒是难对付。
十阿哥的额娘,贵妃钮钴禄氏轻咳了一声,笑道打圆场,“太子福晋别累着自己就好,毕竟现在你还怀着太子的嫡子,有皇额娘帮忙看着,自然是该放心了。”
“话的确是这么说,不过靖妍是太子殿下的嫡福晋,既然怀了身子,就该大度些,怎么听说昨儿你罚了李佳侧福晋禁足了呢?”荣妃笑着说道。
石峻岩闻言,眼皮微动,抬眸笑道,“荣额娘说笑了。李佳妹妹因为有了身子我让她好生安养而已,听说三福晋今儿身子不舒服是被三阿哥的一个侍妾给气着了?荣额娘,这可是真的?”自家的事都理不清,还想来管毓庆宫的事,哼,没门!不过李佳氏禁足了还不安分,非要逼他给她亏吃才会老实么?李佳氏居然还和荣妃有这等交情,想让荣妃给他使绊子,可真是该恨了。
他不该见她是美女就心软,回去就该真罚她一罚了!
慈仁宫正殿的女人们听到太子福晋的话,全都望向荣妃,三阿哥福晋是个厉害人她们都是有所耳闻的,荣妃见了脸皮有些涨红。
福晋这才慢悠悠打圆场,“其实耳听为虚,我听到的定不会是真的,荣额娘,你说是不是。”
荣妃挑了一眼福晋,点头不语。
“三福晋是个爽快人,可不该让这些谣言害了她名声,以后府里那些奴才们也该好好管管,不然甚么话都乱传,坏得可就不止三福晋一人的名声,恐怕连三阿哥的名声也会受损。”福晋又接着笑道。
众妃们闻言,纷纷说是,荣妃也只能翘嘴角笑着应是这个理儿。
德妃本想开口,却见太子福晋眼睛已经瞟向她这儿,一向行事恭谨的她见荣妃没讨着好,也就笑着回望太子福晋,然后安静坐着,似万事不在意,今日的太子福晋说话明显底气就足了,许是因为怀了太子的嫡子才敢这般。
哪知石峻岩见她不动,还是吐槽,果然还是贵妃钮钴禄氏才是好的,万事不操心,这些个妃子没一个省心。
想摸肚子
石峻岩笑眯眯地从慈仁宫离开,回到毓庆宫后,吩咐宁嬷嬷安置好慈仁宫带回来的吴嬷嬷和桂嬷嬷,让她们先熟悉熟悉毓庆宫,他则转脸,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甘草,去把程佳侧福晋和李佳侧福晋,还有庶福晋和那几个侍妾都给我叫过来。”
吩咐一下达,他就坐在上首气定神闲地品着——白开水,没错,自从有了身子,为了自己和肚子里一大一小的人命着想,他什么都开始忌口了,就像现在喝的白开水,也是他转身从空间里换的。想到没有美食只能吃安胎的食物,就觉得人生真是苦逼。
李佳氏被太子和他给宠过头了,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威严,别以为肚子里有一个护身符,他就不敢对付她,哼,想他堂堂一个嫡福晋,根本就不用低下身段去和一个侧福晋斗,现在李佳氏才是那群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要罚罚李佳氏,只要推波助澜即可。
程佳侧福晋和林庶福晋,唐庶福晋,王氏,宁氏等几个侍妾都很快过来了,看到福晋脸色很严肃,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程佳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福晋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说完又看了一眼众人,才像恍然了悟一样说道,“怎么李佳妹妹还没来呢?”
福晋听了,扔了个笑脸给程佳氏,“程佳妹妹,李佳妹妹怀着身子肯定多有不便,我们就再等等。”
程佳氏听了脸上的笑僵了僵,垂眼不让人看到她眼里的嫉妒。
李佳氏好不容易千呼万唤始出来,她已经不敢穿花盆底鞋了,看起来矮上不少,气势弱了些,进门见众位姐姐妹妹都在,赶忙给福晋行了个福礼,缓缓地矮下身子,等着福晋让她起来,因为她怀着身孕,福晋为了名声也该让她免了这个礼,可是直到她行完礼,福晋也没有出声,等她小腿弯的有些酸,发抖时,才听到福晋说,“李佳妹妹,你还怀着身孕,快别多礼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早不说晚不说,福晋这明显就是针对她啊!也好,她现在有些头晕,倒下了到时候太医来看过,她也有话说。
太子嫡福晋一大早对侧福晋罚得晕了,她可是还怀着太子的子嗣!
福晋一直在打量李佳氏,看她快要起来时眼珠子打转,一瞅就没打什么好主意,挥手让甘药把李佳氏扶起来,“甘药,快把李佳妹妹扶住,她身子重,平日又弱了些,别一时半会站了难受,快让她坐下。”说完,好像要一视同仁,对程佳侧福晋也说道:“程佳妹妹,你也坐下吧。”
李佳氏闻言,抓住甘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甘药皱着眉头敢怒不敢言,石峻岩却开心了,甘药和康熙派过来的外管事姑姑唐姑姑可是好交情,李佳氏要掐人怎么不看准别人掐呢。“
“福晋姐姐,你唤妹妹等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李佳氏平息心头不满后,才问道。
石峻岩又装腔作势喝了一口水,才对着这群女人说道,“是大事儿。几个妹妹也知道,太子爷要去随驾,我和李佳妹妹都有了身子,是必不能跟的了。”说完他停了下来,看着那几个明显眼里带着欣喜的女人,尤其是程佳氏,他才又接道,“原本爷是想个侧福晋去的,本来你们二人都有随行的机会,现在李佳妹妹有孕不能去,我属意程佳妹妹,可刚我从慈仁宫回来,太后和几个庶母妃说了怕我有孕管不过来毓庆宫,程佳妹妹要留下来帮我搭手一二。”
程佳氏正听得高兴,被福晋最后一句给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想着福晋本来就不能去,可若李佳氏没怀孕,福晋属意她随行,爷定会答应,可是现在因为李佳氏不能去,她也要留在毓庆宫,实在是可气!想着望向李佳氏,眼里也是带着不满。
“但凭福晋姐姐安排。”程佳侧福晋就这点让福晋很满意,因为她识趣。
福晋高兴了,一高兴又扔了一颗炸弹,“随行的两人已经点了,就是林妹妹和宁妹妹二人,你们要好生伺候爷,谁若伺候的好了,回来爷一高兴,给你们升个分位也不是难事。”太子除了李佳氏,最喜欢的就是这两个美人,在座的哪个不明白,他这么一说,最着急的就是李佳氏了,若她们伺候伺出个孩子来,升为侧福晋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尤其是林氏先头已经怀了一胎,虽然没生下来,这若让她怀上第二胎,即使不生下来,也有升侧福晋的资本了。
林氏和宁氏顶着旁边扫过来的各种嫉恨嫉妒的眼光,照样欢天喜地地谢过福晋,这对她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好了,今天要说的事就这些。你们都回去吧,甘药,好生带人送李佳侧福晋回去。程佳妹妹,你留下来,我还要和你说说一些毓庆宫的宫务,过段日子你就随慈仁宫来的两个嬷嬷,一起熟悉熟悉日常要你操劳的事儿。”
“是。”程佳氏赶忙答应,不能随行,能分点权也是好事。
李佳氏从福晋住处出来后,那颗心就跟油锅上的蚂蚁一样,焦得很,本来以为福晋是在慈仁宫受了气,今儿特意为了处罚她,她却一点都不惧,因为福晋再胆大也不敢无视规矩,对她不利。可没想到福晋除了一开始让她行礼不起身后就没再针对她,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自己的处境不利,程佳氏会帮忙掌管毓庆宫宫务,她和自己不对付,林氏和宁氏随行,回来还有机会册封侧福晋,以后她仅凭身份压她们一头也完全没甚么效果了,更别说毓庆宫还留着几个不安分的侍妾,她们不敢对嫡福晋怎么样,但是争风吃醋波及到她头上还是很可能,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众人的眼中钉了。
福晋要是知道李佳氏所想,一定会说她其实也看得挺明白,挺有自知之明,为什么就非要再三地撞他这扇南墙呢,明显他就懒得和女人们争些什么,李佳氏地位也稳稳的,眼睛却直盯着他,时不时弄些事出来。石峻岩一直就觉得她是个没事闲得发慌,然后瞎折腾的女人。他可以肯定,他今日说的那些话,李佳氏一定在意的不得了,根本就没心思安心地在院里安胎。上一回她生小阿哥整日里都疑神疑鬼,这回太子还要缺席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就不知道李佳氏要怎么过了。
完全不关他的事儿,谨慎是需要的,但被迫害妄想症的女人是可怕的,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活该!
太子要和福晋再商量随驾的事,因此又很无奈地转到福晋的住处,看到福晋又待在内室,捧着肚子躺在床上看床顶,他又忍不住问道:“福晋,你怎么不出去转转,你老是待寝殿万一把未出世的小阿哥待傻了怎么办?孤可还要等他出世给孤长脸。”
福晋现在顶着水桶腰不乐意出门,听到太子的话,凉飕飕地讽刺了一句,“你也知道你现在很丢人啊,要你的孩子给你长脸?”
“今儿个你又吃错药了?一见你就没个好脸色。”太子闻言气鼓鼓地坐下,瞪着福晋,“孤问你,孤随驾的事儿你都给孤准备好了没?”
“备好了备好了!真是烦死了!”福晋烦躁地说道,“我最近脾气不好,你别老是在我面前转,我一看到你的就来气。”
“哼,孤和你一样!”太子殿下也回道,惹得福晋皱眉就要发火了,他才道,“孤,孤想摸摸你的肚子。”
语气很小心,听起来是很认真地询问。
福晋挑眉斜眼看向太子,“干嘛?我的肚子是你随便摸得的吗?”
太子抿着嘴角,“孤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会动了。”他指的是他的嫡子。
福晋一听,他时常摸着都还没感觉到肚子里会动了啊,“应该没那么快吧,我问过宁嬷嬷,好像要四五个月才有胎动吧,等你随驾回来再说。”
“就让我临走前摸一摸,就一下,孤和阿哥说说话儿。”太子不知道从何时起,和福晋说话已经学会打商量了。
福晋闻言自己想了想,胤礽毕竟是娃子他爹,提早交流感情,以后太子也会对这个孩子更上心,不过太子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奇怪了。“过来吧,就摸一下。还有啊,胤礽,你不要老是说是阿哥,万一被你说着说着,我生了个格格出来,你就好看了。”
“福晋别乱说话儿,你这个孤敢肯定是嫡子。”太子嘴上不满地反驳,靠近福晋,伸出右手慢慢地贴上福晋有些微凸的腹部,刚碰上时还缩了一下,福晋看着他这副模样好笑,被摸肚子的人都还没紧张,他自己反倒紧张得紧。
“你自己肯定你又不是太医,你要肯定就在你心里肯定,别到处嚷嚷,你一嚷我心里压力大,到时候真生个格格,就全怪你。”福晋自己都在为肚子里的孩子性别问题烦恼,老是被说生阿哥,他再不在意,被说多了,压力还是会有的。
“福晋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孤摸起来就不真切了,全是你说话时腹部动的感觉。”太子不满了,摸着觉得没啥动静,干脆耳朵贴了上去。
福晋见他得寸进尺,刚要说他,却见太子闭着眼睛倾听的样子和平日的嚣张宛若俩人,乖巧得不像样,也就安静地让他倾听。
等好一阵子了,他见太子还动都不动,忍不住唤他,“胤礽,胤礽,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太子听到福晋的声音,才带着一脸吃惊地表情对福晋说道,“福晋,我好像听到阿哥的心跳声了,真的,一下一下,好奇妙不可言喻。”说完他盯着福晋的腹部,还没凸起来,那阿哥该有多小啊。
福晋完全不相信,这才三个月,有那么神奇吗?他对怀孕这些了解的不多,可是恍惚觉得三个月能听到孩子心跳声,很可能是胤礽的幻觉。
“你别不信,孤再听听。”太子又说道,然后脸又贴了上去,“孤和他说说话儿。”
福晋见太子这热情得不像话,莫非他今日才是吃错药的那一个?“你说。”
太子胎教
太子偷眼看着闭眼睛安静的福晋,嘴角噙着坏笑,对着福晋的腹部就在叽叽咕咕,福晋知道他说的满语,因为语速快,声音又小,听得不甚清楚,偶尔能听到一两句额娘,争气,霸道,福晋听得太子好像越说越不像样,于是也凝神细听,一听不得了,这太子居然在胎教,而且教坏孩子!
太子也许不知道胎教这个说法,但是冲着太子对他肚里的娃一直说他额娘的坏话,然后烘托出太子自身的高大,塑造伟大的阿玛形象这一点,福晋就怒了。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福晋低头瞪着太子殿下,“你就不怕把未出世的孩子给教坏了?”
“那个,阿哥肯定还听不懂,孤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福晋就放心吧。以后孤一定不这么做了。”太子见福晋居然偷听,被抓了个正着也只能忙着安抚福晋。
福晋的脸色渐渐缓和,既然孩子没出世你就那么爱说教,那就让你好好教教,“不,你若真这么喜欢和未出世的小阿哥说话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我听说了,孩子未出世,若他的阿玛额娘时常对他胎中教养,阿哥会更聪明。”说完,福晋上下打量着太子。
“何为胎中教养?”太子见福晋有些不怀好意,暗中警惕问道。
“就和你方才那样,常对胎儿说教,嗯,胤礽啊,这个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嫡子,你也希望他聪明,天赋过人,给你长脸吧。你以后有了空,就给他念念诗词啊,读读书啊,什么的,以后他肯定聪明。”福晋笑眯眯地说道,太子对他这么没耐性,换成他的孩子,就不知道有没有这等好耐心了。
太子一听,就知道福晋打的主意,细想了一下,“等孤随驾回来再说,既然阿玛额娘的胎教都有用,孤不在的时候,福晋就要多多费心了。”
说着,太子又有些不放心,“福晋可不许教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阿哥,免得他学坏了。”
福晋听着一噎,太子自己刚刚教坏孩子,到了他这边就不许了啊,哪门子的道理,不过太子居然会答应给孩子胎教,这要传出去,他就不怕给他的兄弟们笑话,太子爷做这种事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还有啊,福晋,这事只你知我知,不可给第三个人知道了。”太子又加了一句,等以后阿哥出世,真的天赋过人,想到大阿哥的脸色,他就不由得想发笑了。
福晋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太子还是爱面子的,还以为他豁出去了呢。“爷,我跟你说笑的,别当真,你整日里忙着皇阿玛交与你的政事,这些事就不要劳烦你了,有我呢。”
要真让太子一有空就来打扰他的安静,他想到也是不乐意的。
却不想太子下了决定的事,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福晋不必说了,孤意已决,就一定会做到。孤随驾后,福晋要小心安胎,别整出什么事来,要是有人给你找麻烦,你只管记着,回头孤收拾他们。”
福晋不再说别的什么话了,人家太子都放话了,还有谁敢对他怎么样,“好吧,这事先这么定了,你也安心随驾皇阿玛,毓庆宫有我呢。”
太子满意地点头,“福晋,你也只有管着毓庆宫这点让孤放心。”
“爱新觉罗胤礽,让你说句好听话有那么难吗?”福晋对太子时不时拿话堵他心的行为深恶痛绝。
没多久,太子就去随驾巡幸畿甸了,毓庆宫送走了太子后,一开始整个宫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但很快,女人们又找到感兴趣的事儿可以做了,那些侍妾们还有程佳侧福晋一有空就去看望李佳侧福晋,美名其曰关心,没人敢找福晋,有什么事都有慈仁宫的两个嬷嬷出面,然后呈给福晋,问她的处置法子,福晋没有要紧事根本不现,请安免了,那些女人们闲了,李佳氏虽然龟缩在自己院里安胎,可是打扰的人多了,怎么也静不下来。
有一回干脆使人闭了院子待在里边不出来,可是没有福晋,还有程佳侧福晋可以去找她,那些宫人怎么也不敢公然得罪一个太子侧福晋,只能把程佳氏放进去,程佳氏一个人去,李佳氏还能应付,可是程佳氏是带着三个侍妾去的,一下子又开始闹哄哄吵得李佳氏没法安静,气得咬牙又没有办法,想去找福晋可是福晋又不出面。
一来二去真气出病来,晕了过去。福晋见罚李佳氏已经罚得差不多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使太医好好给李佳氏诊诊脉,让她的宫女嬷嬷好好伺候,又把程佳氏等人给训了一顿,让她们以后别老是去李佳氏那儿,姐妹情深也别扰得人家不能休息。安胎的补品药物全都是按内务府供的份例赏到李佳氏院子里,过多的热情福晋早没有了。
被训过的女人们老实了不少,福晋也不想自己找烦心事,他还要时常去慈仁宫尽孝,心神不可能过多的分在毓庆宫女人们争宠的头上。
转眼又到了去慈仁宫请安的日子,福晋虽然得了太后的特许可以免了,但他却不能恃宠而骄,太后越是这么说,他越该去尽孝,而且他的胎也稳了,平日出去走走正好当散心。
去慈仁宫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四阿哥福晋乌拉那拉氏,才十四岁,看起来很小但是一脸庄重,她和四阿哥成婚是在年初不久,因为四阿哥还未分府,夫妻俩人住在阿哥所。
“二嫂吉祥。”那拉氏看到福晋见了个礼,因福晋册封太子妃的恩旨还没下,她便称福晋为二嫂。
福晋让她快起来,问道:“四弟妹,可是要一起去慈仁宫?”
那拉氏点头,“四阿哥随驾去了,我平日也无甚么事,就常去皇玛嬷那儿走动。”
“嗯。”福晋应了一声,“那一起吧。”嫁入皇家最难做的就是四阿哥福晋了,原先四阿哥的养母佟皇贵妃甍了,四阿哥又给回德妃养,却仍记在佟皇贵妃名下,德妃与四阿哥不亲,对这个四福晋自然也是亲近不起来,四阿哥夫妻在宫里少了母妃的照顾,也就少了一分依仗,可即便这样,四福晋照样要常到德妃跟前尽孝,给冷脸她也得贴上去,还要打理好与宫里各处主子的关系,更是要努力在皇太后跟前露脸。
比起来,太子额娘虽然早逝,但是留下的太子确实正经的唯一的嫡子,康熙还护得甚紧,又有太子储君的地位,福晋跟着太子,谁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已经算好得太多了。而且因为太子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那些妃子避他都来不及,若惹福晋一个不高兴,太子出马她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太子不能对自己的庶母妃怎么样,但是只要在康熙面前说个不满委屈,连人都不用提是谁,康熙那么聪明的人一猜就知道,为了嫡子,他会干出什么来,那些妃嫔都是心中有数的。
福晋边走边心中感慨,太子现在真的是个万能护身符啊,想着就想到日后太子被拉下马,结果却是闷声不吭的四阿哥上位,福晋眼角就不由自主地瞥向身边的四福晋,看得四福晋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忙问道:“二嫂,可是我脸上有甚么不妥当?”
福晋摇头笑道,“怎么会不妥当,四弟妹,像你这般温婉大方的福晋,我是看呆了。”
四福晋被突然一夸,脸红了起来,“二嫂,您说笑了。”
“不过我看你的气色不大好,可见身子弱了些。万事再着紧也着紧不过你自己的身子,如今你还年轻,早些养着对你以后才好。”福晋观她脸色苍白,虽然上了粉,但是眉眼疲色仍然显现,便说道。
这一说,四福晋眼圈便红了起来,只是低头掩下,再抬头又恢复了过来,“二嫂的话,我省得了,只是如今我要学的事儿正多着呢,等以后就会好的。”
福晋想到她的难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为难的也可找我,别憋在自己心里,如今太子爷和四阿哥都随驾去,我作为嫂子自然也要照顾照顾你。”
四福晋自然明白福晋的好意,四爷一向和太子殿下交好,有太子嫂嫂帮着,她的日子倒是会好过一些,心生感动,“二嫂,你还怀着身子,我怕扰了你……”
“哪会,你有空也可常到毓庆宫来,一人总待在阿哥所也无趣。”福晋说道。阿哥所现在九阿哥几个年纪小的,其他阿哥们全都随驾去了,阿哥所安静得很,德妃伴驾,四福晋也不用常去永和宫给婆婆请安,时间也空闲了出来。
正说着话,远远就看到几个奴才追着一个小阿哥,边跑边喊,“十四阿哥慢着点,别摔着了!”
福晋一瞧,果然是小十四那个小肉弹,小十四被德妃养得太好了,如今胖得紧,肉嘟嘟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掐上去。
十四阿哥看到太子福晋和四福晋,也不再跑了,快步走到石峻岩跟前,“二嫂吉祥,四嫂吉祥。二嫂,你最近怎么没给胤祯送木刀人呢?”
石峻岩对康熙给儿子取谐音的名字深恶痛绝,同一个额娘生的,结果名字的音叫起来是一样的,每回小十四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石峻岩都会下意识想到雍正帝胤禛。
“上回给你送过了,最近嫂子没空,十四弟,你可不能太贪玩,小心玩物丧志。”石峻岩实在不明白他的孩子缘怎么这么好,康熙那些小阿哥们和他接触了几回倒是对他亲热起来,少了几分顾忌,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送送孩子喜欢的礼罢了。
“二嫂,我怎么会玩物丧志呢!”十四阿哥闻言背着小手,从上到下打量太子福晋,然后转头对四福晋说道:“四嫂,二嫂嫂肯定是对爷我说谎了,二嫂嫂怎么会没空呢,要是忙着怎么会胖了呢?二嫂,你的腰粗了好多哦?”难道多出的时间都在毓庆宫养肉了?
石峻岩听了眼皮直跳,十四阿哥这个小混球说完那双眼睛闪着坏笑,小小年纪就这么刁钻,才五周岁不到就一口一个爷怎么样爷怎么样,看着那小样就欠抽啊。
倚老卖老
石峻岩听到小十四的话还没怎么样,四福晋脸色就微变了,忙对小十四说道,“十四慎言,二嫂是怀了身子而已。你以后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儿了。”
十四阿哥见四嫂有些训斥他的意思,他平日里也是被宠坏听不得不顺耳的话的主,一下子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四福晋的话。
石峻岩听完四福晋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正经人,四福晋果然是个正经贤惠的人,和四阿哥一样一板一眼,这不过是玩笑话他还听得,想着他就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背,示意她别急。
“小十四啊,你嫂嫂我是胖了不少,那是因为要给你生个白胖的小侄子出来,你呢,你瞅瞅你满身的肉,你这身肉能给嫂嫂变个侄子出来吗?”石峻岩笑眯眯地回道,听得随行的宫人都低头闷笑,四福晋很吃惊,太子福晋说话怎么这么的…呃…直率。
十四阿哥被石峻岩这么一说,肉肉的脸蛋儿一下子就涨红了,不满地瞥着福晋,“二嫂嫂你这是耍赖呢,生孩子那是女人家的事!哼,我的肉也能给我长力气!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九哥十哥他们玩。二嫂嫂,你别忘了送我的玩偶兵和木刀人,等以后小侄子出世了,我也送他玩具。”
说着甩着小袖子就要走人。
“小十四,你可要记着你的话啊。”石峻岩看着他那矮墩墩还装的一本正经的背影,跑都没走得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心下决定回去就把他这个模样给画下来,等以后十四长大后,再看到他小时候的模样,看他还能在他面前装吗?那时候十四肯定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等十四阿哥走了以后,四福晋才像松了一口气,对石峻岩道,“二嫂,你真厉害。”确实很厉害,都取笑了十四那身肉了,还没让小十四怒得暴走,连婆婆德妃对小十四也都是顺着来,刚刚她怕十四的话得罪二嫂,结果劝了反倒让十四不满,对比二嫂,确实差了好多。
石峻岩听了一点都不以为然,笑笑,“你有了空还得哄哄他,小孩子偶尔玩笑话而已,你放心,我不会记在心上。我们去慈仁宫吧。”
说完,就领着一群宫人,往慈仁宫慢慢地走去。四福晋见状,自然也跟了上去。
到了慈仁宫,福晋发现未随驾的惠妃和荣妃都在,居然明珠的夫人觉罗氏,还有索额图的夫人完颜氏也在,本来这命妇觐见也不是今日,怎么这两位夫人这么闲呢?
石峻岩本来还有些疑惑,但是眼角扫到两位夫人身旁各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闺女的时候,他就知道为了什么了,他着实不该忽略今年秀女大选的事儿,这两位夫人这是先带人来过眼吧。
等给皇太后请了安,皇太后见到福晋又高兴又担心福晋走动多了对怀胎不好,可是看到福晋的气色不错后,又放下心来,赶忙使宫女拿了软椅放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让福晋坐下,对四福晋也和颜悦色。
等太子福晋和四福晋坐下后,觉罗氏和完颜氏早已起身,给两位福晋见了礼,又各自都指了身边的闺女,告诉石峻岩和四福晋她们是哪位,让她们给两位福晋行礼。
石峻岩虽然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但很明显就能觉着索额图的夫人对他的态度没有明珠夫人觉罗氏的恭谨,语气变化很细微,可是石峻岩还是分辨了出来。
觉罗氏带的是她的亲闺女,完颜氏带的却是她娘家的侄女,两个都是颜色好的,只是年纪小小,还没什么看头,当然这是石峻岩的想法。
石峻岩见过没多久,惠妃就带着觉罗氏还有那个小纳喇氏告退了,本就是趁选秀前让女孩儿露露脸,好在选秀时多一分凭仗,留的时间长了,反倒会让人不喜。
完颜氏想来也是这个想法,见觉罗氏走了,她也没再留下,领着侄女也告退了,临走时还额外使了眼色给石峻岩。
看得石峻岩觉着有些意思,这完颜氏莫非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不成?
想到外朝索额图和明珠争斗,内里俩人的夫人也要比拼,真的是全家老少一起上阵,很是热血激情。他和完颜氏也只见过几面,都是命妇入宫觐见时在慈仁宫见到的,平日里还没私下接触过呢。他想不明白,完颜氏使眼色给他时,有那么确定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吗?
皇太后等荣妃也走了以后才笑着对福晋说道,“靖妍,最近胃口怎么样?”
“回皇玛嬷话,都好。劳您操心了。”石峻岩想着事,听到皇太后的话赶忙回道,“皇玛嬷,今年大选,我怕是不能襄理了,不知道您有什么章程?”
“大选你不必操什么心,有各宫的主子在,你看着就好。”皇太后笑着不以为意。“你现在要好好养胎,早日生下嫡子才是。太子不在,我听吴嬷嬷她们说,那些个侍妾都闹腾了?”
石峻岩对太后话题跳跃得快感到很无语,本就不想让她挂心毓庆宫的事,结果她老人家却最喜欢和他聊这个话题,“都有皇玛嬷您的人看着呢,她们也闹腾不起来。”
“那就好,不过那个李佳氏,你是要上心的,她还怀着太子的子嗣。”皇太后浅言说了一句,太子福晋明显就是不想理会这个李佳氏,但是她是嫡福晋,不理会那是不行的。
石峻岩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太后有提醒的意思在里边,也就点头应是,“皇玛嬷说的是。”只要李佳氏安份就好,他自然会让她好好的。
皇太后和石峻岩说完话,就又转向四阿哥福晋,说了一会,石峻岩偶尔也插了一两句,明显气氛就很融洽。
这一留,时间过得飞快,皇太后干脆留了她们一起陪着用午膳点心。
石峻岩吃完后,才又慢悠悠地往毓庆宫回去,到了毓庆宫不久,就有宫女告诉他,索额图索大人的夫人一直在毓庆宫等着福晋回来,但是没等到就先回了,说明天会递牌子求见福晋。
石峻岩听了嘴角勾了起来,原来还真是有事找他啊。
第二天,完颜氏很准时就到了毓庆宫,因为石峻岩接了她的牌子,她也很顺利地见到了福晋。
石峻岩就坐在自己的殿内上首,看着完颜氏给他见过礼后,就开门见山地夸她昨天领的那位娘家侄女,完颜氏算是满清大姓,而索额图夫人娘家本身也是有本事的,她的娘家侄女又是嫡女,身份不能算低,就是是按正常选秀路线,指给宗室子弟做正室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但是索额图夫人今日所说的,可见她明显不想走正常路线,想要抄小路。
“福晋,您也知道我家老爷和太子爷的关系,那是亲得不能再亲了。”完颜氏说完,末了开始要和福晋讲人情了。
福晋听到这句话,心里只剩嗤笑,再亲能亲得过亲生儿子?想到这里,福晋就想到索额图还送过自己两个庶出的儿子给太子玩背背山,对索额图的人品一下子就打了负分,对这个完颜氏也没好感。
“那夫人你的意思是?”石峻岩听完完颜氏拐弯抹角地说索额图如何在元皇后崩以后对太子的诸般照顾,又如何有赫舍里一族对太子万分支持,完颜氏说话艺术非常高,能让石峻岩听出她的意思,但是不会觉得没面子,只是无论她如何说,在石峻岩眼里,她对他讲太子和索额图的情分就是有对他倚老卖老的意思在里边。
完颜氏见太子福晋脸色和悦地听她说完,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就直觉得有戏,她家老爷说得对,他是太子的叔祖父,外姥爷那一辈,而且还是太子储君位置坐得稳的依仗,太子福晋也是懂得怎么做的,一点小小要求并不过分。“福晋,您也知道今年就要秀女大选了,我那娘家侄女得多依仗依仗您啊。”
福晋听到完颜氏话里有说太子宫里两个侧福晋的分位还缺着,那意思就是有些盯上太子侧福晋的位置了,依仗他?难道是让他帮忙求康熙把她娘家侄女求给太子当侧福晋吗?要真这么做也不难,而且因为他是太子嫡福晋,大选这事上,他也是能过问一两句,毕竟是康熙给他的特权。但是求得人是完颜氏,那就有得商量了。
他也不知道完颜氏和索额图是怎么想的,把侄女指到毓庆宫当侧室,那是当小妾,简直就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而且完颜氏虽然是满族大姓,但是分了好几支,能为太子使上力的人马有限,仅靠情分就想让他帮忙?
本来石峻岩对索额图一家早就关上了门,现在可是连窗也不准备开了。
石峻岩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依旧笑着对完颜氏说道,“夫人放心吧,你说的事我记下了。”
他很不吝啬说些客气话让索额图夫人安心,等送走完颜氏后,他转身就用毛笔在花名册上把完颜氏的名字给记上了,看着花名册上六个名字,上边清一色的理由都记着是给他找麻烦,打扰他安胎,石峻岩笑得很开心。
太子不是说谁给他找麻烦就让他记上吗,等太子回来会收拾他们。既然太子这么说了,他就照做,就看太子回来怎么收拾了。
至于索额图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他正愁找不到机会破坏,结果索额图的夫人完颜氏就上赶着递把柄给他,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下回见了,他得好心告诉她一句,想倚老卖老也得先看看是谁再说啊。
太子归来
福晋怀孕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简直就是跟没怀孕一样,除了整个人变胖了不少,肚子有些凸起之外,完全没别的变化,连之前对鱼腥味反胃,过了一段日子也不会了,日子过得简直就是安稳得不能再安稳了。
偶尔摸到凸出来的小腹,他也只当是长了啤酒肚一样对待,谁让肚里的小东西那么乖呢,一点都不折腾他,等小东西出世后,一定好好夸夸。
福晋想着,然后又低头认真地作画,他最近清闲了以后,没别的娱乐,就是想着画些Q版的漫画存了起来,里边记录着康熙那些小阿哥被他撞见的糗事,从四阿哥开始一直顺位到十四阿哥,大阿哥和三阿哥因为比较年长他见的时候不多,没啥特殊印象,至于太子,太子的糗事太多了,福晋在另一本加密级别的画册上详细地记载了太子被他欺负的那些事儿,甚至太子当初在圆房的时候被他压的情景他都画了下来,只等以后太子不认账的时候,给他好好看一看。
以后哪些皇阿哥们长大后,对自己小时候的事儿肯定有很多不想提的,嘿嘿,既然被他画了下来,还当成了连载漫画,那就是铁证。以后他们谁敢惹了他,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后,他就好好地把这些画册装订成册,送给他们孩子当启蒙教育。
即使他们撕了又能怎么样,他空间的豪宅里可是有一台复印机,机器还能用呢。
想到这里,福晋给Q版的小十四光头上用笔勾了个小辫子,看到肉嘟嘟的小十四活灵活现,即使画的不是素描,也能让人一眼瞧出来那就是十四阿哥,福晋就自得他的画技还没被丢下,如今更是因为常练得到了很好的发扬光大。
“主子,奴婢有事禀报。”宁嬷嬷在内室门外边敲了敲门。
福晋听到,停下笔,把画册合上,画册的首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皇家阿哥一级私密档案”,看着画册消失在他手中,他才扬声道,“进来吧。”
宁嬷嬷听到福晋的声音,轻柔地推开了门,看到福晋正躺在软榻上看书,便轻声道,“主子,你好歹使几个奴才进来伺候您啊,您总是一个人待在内室,奴婢都觉着不安心。”
“你们都守在内室外边,我只要一出声你们就能听到,怎么不安心。好了,宁嬷嬷,有什么事儿?”福晋问道,“可是为准备太子回来的事又出了什么岔子?”
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昨儿就收到消息,说康熙要回京了,既然大老板回来,那么二世祖太子也是该回来了。福晋最烦的就是太子回来还要兴师动众,让毓庆宫众人准备好迎接他回来,虚荣的爷们,他可是懒得理会太子,直接吩咐下去,一切从简。
“福晋,不是那事儿。是淳华院那边,宫女来报说李佳侧福晋腹痛,现在李佳侧福晋看了太医后,还一直说有人要害她。”宁嬷嬷忙回道。
“那太医怎么说?孩子有没有事?”福晋闻言,把手中的书放下,坐起了身,往软榻下去。
宁嬷嬷赶紧扶着福晋,然后跟着他走着,“太医说侧福晋是误用了活血的点心,那对胎儿不好。因为李佳侧福只用了少许,因此孩子无事。”
福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她的院里怎么会出现有活血作用的点心?她不是一向都小心吗,怎么会误食?吩咐下去,一定要查!”
李佳氏这都惊弓之鸟大半个月了,好不容易太子要回来,结果还真的出了事,若在太子回来前,李佳氏肚里的孩子没了,那事情大半都要怪在他头上,真不知道是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
宁嬷嬷听到福晋的吩咐,快步走了上前,对福晋耳语道,“福晋,这是个好机会啊!若李佳氏的孩子真没保住,有慈仁宫的两个嬷嬷作证,这全然怪不得您身上啊。主子,要不要奴婢去……”说到后边,宁嬷嬷的语气又阴森了起来。
石峻岩被自家的恶嬷嬷的话给说得笑了起来,害得宁嬷嬷还以为福晋是同意了呢,差点没撸起袖子就要开始干活了,结果,福晋却笑道,“李佳氏要真没了孩子,是不是我做的后果都没差。嬷嬷,你要记着,我管着毓庆宫呢。”
即使怪不到他头上,落到康熙和太后眼里,那也是他没尽到责任,才会给别人机会害了太子的子嗣,而且在上位人的眼里,想的更是不可能简单,甚至还会觉得是他在推波助澜,帮了那背后之人一把。
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好事。
宁嬷嬷听了,只能赶忙打消自己的念头,又为福晋感到委屈了,福晋管着毓庆宫可真是难啊,“福晋,那我们该如何做,太子爷就要回来了,若李佳侧福晋在太子爷面前使坏,那如何使坏。要奴婢说,她会吃错东西那都是她自个的事。咱们毓庆宫的膳房可是管得严严实实,这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
“查不出也得查,狠狠地查!到底是她自己做的还是真的有人对她动手,即使查不出结果,也要向旁的人表明我的态度!谁敢伤了太子爷的子嗣,我必不会给她们好下场!”福晋语气有些重,他不在乎李佳氏能不能保住孩子,在深宫中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当额娘该做的事,他在乎他的名声,他要让人知道,他的态度和康熙,太后,太子他们是一致的。“从膳房,到送膳还有李佳氏院里的那些奴才,去过李佳氏院子的人,通通都给我查一遍。对了,你去吩咐后,记得使人和李佳氏说一声,告诉她,若她再不安心养胎,大后天太子爷回来,她就不必出现了,只能好生待在淳华院。”
福晋这话里分明就是怀疑是李佳氏本身自己做出来的事儿,不怪他这么想,因为淳华院实在是在他严密的控制下,想使手脚的人,甚至是程佳氏都不行,李佳氏能够腹痛又不伤到孩子,引得宫里的那些人记上他一笔,这分寸只有她自己能把握。
“是,福晋。”宁嬷嬷得了福晋的令,便出了内室去吩咐了。
福晋留在内室安静地坐着,垂着眼睑,时不时伸手摸着指套,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出声,再抬眼,眼睛发亮,似是有了什么坏主意,心情变好了许多,嘴角带笑起身就慢悠悠往内室外走去。
因为福晋的话和态度,这次狠查起来,还真查出了几个不好动的奴才,宁嬷嬷见事情有些严重,并没有声张,而是私下里告诉福晋那几个奴才有问题,石峻岩吩咐她别动那些人,毕竟是各宫留的暗子,只要他们没出手,他就不会动,毕竟没了这些人还会有下一批,只要看紧了他们又能减少杀孽,何乐而不为。
至于害李佳氏动胎气的人最后居然是那凶手自己害怕得站出来,原来是李佳氏的贴身宫女桃红,说是因为李佳氏对她不好她暗中记恨才下的手,说完早已吞了金,还没使人救人就没了。李佳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脸上一万个不相信的样子,坐在帘子背后的福晋听着她那哭声,眼神晦暗。
太子很快就随康熙回宫了,回到紫禁城,一路有百官跪拜迎接,但是回到毓庆宫,毓庆宫却和平日里没两样,只那守宫门的奴才见了他后,才飞快向里传报,“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本来巡幸畿甸回来,因为一些事,心情正不好,现在看到冷冷清清一点没迎接他回来的毓庆宫,顿时脸更黑了,一路往毓庆宫走,终于看到他的侧福晋和侍妾们都在等着他的到来后,心里有稍微高兴了一点,但是左寻右寻,连怀孕听着身子不好的李佳氏都到场了,却连福晋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下,太子爷浑身都冒着冷气,谁都能看出他不高兴了,声音发冷:“福晋怎么不在!”
场面一下子就僵了下来,两个侧福晋和那些侍妾虽然害怕太子,但是知道福晋没到她们还是高兴的,更何况太子爷明显就因为福晋不在生了气,这下就更妙了。
“回太子爷!”宁嬷嬷好不容易从福晋住处跑过来喘着气高声喊道,却没见太子见她这副模样怒火更甚。
“来人啊,把这不长眼的奴才给孤拉下去,杖责一百!”太子殿下狠声吩咐,甩了袖子转身就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宁嬷嬷被两个侍卫给拉住,不停地挣扎,高声对太子的背影喊道:“太子殿下留步,太子殿下留步啊!福晋她动了胎气!太子爷你快去看看福晋吧!”
太子殿下没有耳聋,听到宁嬷嬷这话,脚步登时停住了,急忙转身,喝道:“福晋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宁嬷嬷挣脱开那两个侍卫,扑的一下子跪到太子殿下跟前,语气哽咽,“太子殿下,福晋她这几天过得不甚安稳,又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回来,一着急出寝殿就不小心拐了一脚,动了胎气!如今太医正赶过去看了,福晋又想着殿下,不能迎接您回宫,使奴才过来告诉殿下。太子殿下,您快去看看福晋吧。”
太子连话都没听宁嬷嬷说完,抬步就往福晋住处赶去,心心念念就是保佑他的嫡子千万不能出事,又怪福晋大意,连出个门都能拐了脚!果然不能让他放心。
留下一干等了太子许久的女人们揪紧手中的帕子,跺疼了脚,也只能干瞪着眼看太子离开,去找那个动了胎气的福晋,一个个心里恨不得福晋的孩子真因为拐一脚给拐没了。
福晋的寝殿里,太医已经给他诊过了脉,确认无事后就被他打发了下去,然后福晋安心地躺着摸肚子,宁嬷嬷都去了找太子了,太子该到了吧。
太子的女人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还想让他去迎接他回宫,门儿都没有。
福晋笑眯眯地想着,边想边摸肚子,对里边的小东西默念,嗯,孩子,咱们是时候和你阿玛算总账了。
挑拨离间
太子爷一走,完成福晋使命的宁嬷嬷也忙踩着花盆底蹬蹬地追随太子而去,她可不能傻着等在这里,太子爷还没收回打她一百杖的成命呢,趁太子爷现在没记着她,她得赶紧回福晋身边。
看得原本想拉着宁嬷嬷的两个侍卫追上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这一追上去,万一把正急上火的太子爷给惹恼了,那一百杖没准就落到他们头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嬷嬷小跑着跟在太子爷后边走了,俩人都心里想着先装装糊涂,等真的要打了再说吧。
太子爷一路上没停歇,走离福晋住处不远刚好看到甘草领着太医出来,马上把太医叫到身边,问道:“福晋如今情形如何?可有伤到肚里的阿哥?”
太医一看到是太子殿下,有些吓到,很是恭谨地行礼,“太子殿下吉祥。回太子殿下话,福晋虽然动了胎气,但因为一向安养得好,因此福晋和小阿哥并无大碍,这两日只需好生养着便是。”
“你是说福晋肚子里真的是小阿哥?”太子听到福晋无碍,耳朵里便只剩下太医说福晋和肚里小阿哥的话了,莫非太医已经确诊了福晋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太医一听,额头差点没冒冷汗,他只不过是顺着太子的话,说福晋肚里是小阿哥,本就是太子自己开的口,一瞧就知道太子心心念念生个嫡子,若他反说福晋肚里的小格格,那太子一生气,还不拿他撒气。天可怜见,他只是区区一个小太医,要是太子爷真对他不满,那可就惨了。
“回,回太子殿下话,福晋如今才四个月不到的身子,还不能脉诊,辨别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什么?莫非你是在糊弄孤!”太子爷眉梢上扬,这太医的话刚让他欣喜没多久,结果告诉他其实还没能诊出来,着实是可恨。
太医被这么一喝,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恕罪,臣绝无糊弄太子殿下之意,望太子殿下明察。”
说着就磕头不止。
还没磕几下,就见福晋的大宫女甘药就急匆匆地出来,看到太子殿下赶忙行礼请安,“太子殿下吉祥,福晋方才肚子又痛了,这,这正找太医呢。”
太子听了看着那跪着的太医,对着人家的腿就踢了一脚,“还不快随孤进去,给福晋看看!”
进了福晋寝殿,福晋隔着帘子让太医诊脉,双眼透过帘子看着刚回来的太子殿下,见他神色不大好,不过现在全身心在关心着自己的嫡子会不会有事,倒是没发现福晋的打量。
太医提心吊胆,诊完脉后眼皮直抽,这福晋还真是头一胎大惊小怪,“回太子殿下,福晋,福晋会感到肚子疼痛,是因为肚子里的小阿哥动了而已。”言外之意就是福晋肚里的娃自己有动静,而不是因为动了胎气。
这话一出,在场的太子爷和伺候福晋的宫女嬷嬷们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等太医走后,福晋让人撤了帘子,又让宁嬷嬷和李嬷嬷带着四大宫女出内室去守门,才躺在软榻上,眼睛上下打量着太子爷,语气很是凉飕飕,“爷,怎么一回来气性就这么大?人家太医在门口还被你拦住教训了一顿?”
福晋还不知道太子要打宁嬷嬷一百杖的事,要是知道这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绝对是直接算账了。
“你怎么知道?”太子斜睨了福晋一眼,自己坐到离福晋不远的椅子上,“孤一回到毓庆宫,毓庆宫冷冷清清连接孤的人都没有,这事孤还没说你,结果你倒好,居然动了胎气!要是孤的嫡子出了什么事,一定都是你粗心大意失了谨慎!”
“太医刚出我住的大殿外,我怎么不知道?”福晋听到太子的指责,嘴角勾起了笑,今儿个他是不想和那些女人一起去接太子,还想直接把太子引过来,才弄出个动胎气的事,结果他还没找太子算账,太子反倒对他有更多不满。
福晋起身走到太子面前,太子很有些谨慎地看着他,“你快回去坐着,没见你刚刚动了胎气吗,还起来干嘛?”
福晋没理会太子的话,反而坐到太子的腿上,双手搂住太子的脖子,看到太子皱了眉头却不敢动,有些得逞地露出笑容,他现在的体重可是重了不少,重重地坐到太子腿上,太子还是一路走过来的,怎么能不觉得大腿酸疼,“爷,我和孩子可都是很想你的,怎么爷好像一脸不愿意见我们的样子。爷说是我不谨慎才会动了胎气,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累啊。”
太子想让福晋起来,可是怕动了福晋害福晋又动胎气,要不是因为福晋怀了孩子,可真该让福晋少吃些饭食,免得重量过人。“福晋说的是什么话,孤只是回来时有些心情不佳,如今听到福晋和小阿哥无事,心情也好上了不少,哪像福晋说的那样,不愿见你呢。嗯,福晋,孤的腿有些酸疼,你还是先起来吧。”
“你说什么?”石峻岩闻言一笑,搂着太子脖子的手一下就拧上了太子的耳朵,“你说你的腿酸疼,所以我就不能坐了是吧?”
“瓜尔佳靖妍!你大胆,快松开孤的耳朵!”太子殿下被拧耳朵,疼得眉头皱起来,“你又发了什么疯,快放手,否则孤不客气!”
石峻岩拧着太子的耳朵旋转用力,过了一会见太子真疼得紧了,才松开太子的耳朵,站起身对着太子爷挺了挺肚子,很是挑衅地冲着太子说,“你对我放什么狠话?你要怎么不客气,只管冲着这里打。”
“你……你真的是无理取闹!”太子被石峻岩一堵,看着那凸出来的小肚子,心里只能默念一切为了嫡子,他就忍忍这个恶妇。
“我无理取闹,那都是给人烦出来的,要不是现在我不能和你动手,我今天非揍你不可!”石峻岩说着闭上眼睛,平息怒意,免得真动了胎气。
他在毓庆宫的诸多麻烦全都是因为太子胤礽,要是他不是太子,要是他不是康熙的儿子,他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更别说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以后为了肚子里这个他还得好好筹谋!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不心烦,在一而再再而三被李佳氏给惹了,被他那群侧福晋庶福晋侍妾,还有旁的那些人给烦了以后,这种不耐烦早就压在他心里,正等着发泄。
能被他当泄气包的只有太子殿下。
“孤累了,孤要回自己的寝殿,不和你争!”太子见福晋一脸不好商量的样子,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他是选择退一步了。
“坐回去,我问你一句话儿。”石峻岩发泄了一些怒气,想到正事,慢吞吞地把人叫住,“胤礽,你当初说了,你说谁给我惹麻烦你就收拾谁吧,现在可还记着?”
太子听了回过身,“我记着,莫非你今日是给人气了?”才会不给他好脸色,太子想着他都不在毓庆宫绝对没有惹过福晋,那么只可能是别人惹了她,让她把气撒在了自个身上。
想到这一重,太子的脸色也不好了,“哪个奴才敢这么大胆子,你说,孤收拾他们。”
福晋听了满意地转身去取花名册,“爷,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把人记下了,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边说着边把名册递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打开一看,上边记着六个人,把他们给福晋找了什么麻烦都记得一清二楚,看到李佳氏做的那些小动作,还在他回来之前自己动了胎气,心里就把人给记上了,其他的四个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只是因为是他平日的亲信,为了福晋处罚那几个奴才不是什么大事,但最后那个完颜氏分明就是索额图的夫人,索额图和他的关系福晋不会不知道,怎么会和他的夫人有了不好?
太子看着那上边记着索额图夫人完颜氏打扰福晋安胎,居心不良几个字,有些不大确定地看着福晋,“福晋,人可不是这样记的,索大人的夫人做了什么,怎么你一点都不提?”
福晋在太子浏览他的花名册时也一直观察太子神色,果然发现太子看到最后索额图夫人的时候,眼神微变,他就知道要破坏索额图和太子关系是有些麻烦了。
“胤礽啊,我就是在索额图夫人这里受的气最大。今日我看着你生气就是想到索额图夫人说的那些话。”福晋说着脸上也带着愤懑,他已经提前让太子知道他的怒气了,他就不信太子敢轻视他记的这些人,若太子不去找他们麻烦,那太子他自己就会有麻烦。
“哦,她说了什么话?你先别动怒,别气坏身子还连累肚里的孩子。”太子见福晋怒气又上扬,便问道,只是心里想索额图夫人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怎么会惹了福晋?
“胤礽,索额图夫人为了她侄女的选秀求到了我这里,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她话里话外,便是说你能有今日地位,索大人居功至伟,往常也得多亏索大人的襄助,倚老卖老全然否定爷你自个的努力。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堂堂太子爷,皇阿哥嫡亲的儿子,自己一点没争气,倒是在人家夫人嘴里,变成你是单靠母族的无能之辈了。你说我听到这些话能不气吗?”福晋自然知道怎么把话往坏处讲,太子爷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这话即使只是完颜氏自己的意思,在太子耳里那也和索额图本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拿着花名册的手都用大了力气,听了这番话,再想到这些年来索额图的行事,他的夫人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可能。
福晋见太子还能保持冷静,心里倒是诧异了一些,于是又加了一句,“胤礽,虽然我也常对你不大满意,可是听到你最亲近的叔祖父的夫人这么说你,我的心里也是难受的,记着这事这段日子都睡得不安稳,一想到若我没办成她侄女选秀的事,是不是你叔祖父家就会对我不满呢?”
“他们不敢!”胤礽的声音带着些冷意,“哼,你放心,她求的事你不必去做。这事孤会处置,她敢对你不敬也就是对孤不敬!”
“可是,会不会让索大人不高兴,毕竟胤礽你……”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很好啊。石峻岩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话。
“孤又没说去找索大人麻烦,只是他的夫人而已。”太子看着福晋说道,他还有许多事要仰仗索额图,巡幸畿甸回来后,他更不能失了索额图的权势,就算是福晋要他说到做到,去收拾索额图夫人,他也要掂量个度,但是这事他是记在心里了。
石峻岩闻言差点没翻个白眼,事情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过他的本意也不是让太子和索额图现在完全断绝关系,只是让他们之间有微小的裂缝而已,如今太子虽然需要依仗索额图,但是不能让日后完全去信任他,只要心里有了疙瘩,以太子爷的小心眼,不怕不记到十年后。
夫妻争执
太子回来了,李佳氏不敢折腾了,太子训了她一顿,不过为了让她能安心生下孩子,并没对她怎么样,可是李佳氏照样敏感地发觉太子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同以往,以前太子还是会对她的温柔小意和奉承高兴,但现在太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了以往对她的温柔。
这个发现让她很惶恐,可是太子并没有说她什么,只是不满她动了胎气,李佳氏转念一想,太子是看重子嗣的,只要她好好安胎,把孩子生下来,太子未尝不能再宠回她。
想到这里李佳氏心里还是安了一些,又看向毓庆宫西正殿的方向,想到里边住着的福晋,太子自从去了福晋那儿出来后,对她就变了,十有八九是福晋说了她什么坏话,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无法做,只能等抓回太子的心后再说。
可惜李佳氏不知道,太子顾忌她肚里的孩子,他现在只有福晋和李佳氏有身孕,李佳氏虽然没福晋重要,可是到底也能为他生孩子,所以他并没有明言处置她,就冲着李佳氏自己时不时动胎气烦人的举动他就已经不耐烦了,所以只等李佳氏生下孩子后,在让她知道,爷不屑你伺候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害怕的莫过于丈夫不宠她了,当然这里的女人得把他的福晋排除在外。太子认为他这个处置绝对能让李佳氏铭记于心,福晋也不会再说什么。
福晋知道了后的确没说什么,进来毓庆宫的女人就跟秋后的蚂蚱,在福晋跟前蹦跶不了多久,会容忍李佳氏这样时不时挑衅他,多少要怪福晋自己容忍她放肆。
福晋现在不关心太子怎么处置他花名册上的那些人,反正太子的手段要狠起来绝对能让人三生难忘,即使这次温和,那些人也会得到教训。
康熙巡幸畿甸回来后,他老人家的生辰到了,万寿开始,福晋早已和太子备好了康熙万寿的寿礼,还逼着要太子写一份陈情表,把他对康熙抚育他长大的那些事点滴记起,深刻表达太子对康熙的父子情深,并加上一份亲手抄的孝经,然后压在万寿礼最底下,好让太子和康熙加深父子情分。
本来太子不肯,嫌这样太肉麻,他从前都不曾这么做过,突然这么做很奇怪,而且只要他送了万寿礼,皇阿玛就会很高兴了。但是石峻岩对太子在康熙二十九年时康熙亲征得病回来时,满脸笑容去觐见康熙给康熙留了些心里阴影的事还是记在了心上,那是他曾经在史书上看到的,康熙虽然现在对太子依旧宠爱,但是那次的事还是会对父子情分产生微小裂痕,毕竟当爹的病得快死的时候,当儿子的一脸笑容那不是让人见了以为儿子巴不得爹快去了吧,他好当家。
病中的人难以理喻,尤其是一个多疑的帝王更是容易胡乱猜测。
石峻岩问太子二十九年发生的事是否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对病中的皇阿玛还能笑出来时,太子支支吾吾说他那时见皇阿玛病重,因为他留守在京处理政务刚好西南旱灾,不想病中的皇阿玛还要挂心就先把事给压下,再一脸轻松地去问候皇阿玛,在他心里,要是皇阿玛知道也会觉得他有孝心。这么温情的事他自己心里一直很自得,让他说出口他却觉得别扭。
“福晋,你怎么知道二十九年的事?”太子说完就怀疑地看着福晋,他和皇阿玛父子之间的事,怎么会被传了出去。
“你那时见皇阿玛的时候肯定有旁的人在吧,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我是听来的。你确定皇阿玛当时知道你的本意?若是知道了,那不就会对你更加宠爱了吗?”福晋听了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不过像胤礽这种被宠得目中无人的人,即使他明着表达孝心怕别人也不信他吧。
太子听到石峻岩问起,他细细回想那事过后,好像有一段日子皇阿玛对他不同以往亲热,还额外宠小十三和小十四这两个小阿哥,他本以为皇阿玛是对他处置西南旱灾的事有微言,也不甚在意,后来皇阿玛对他又好了,这件事他也忘了。可皇阿玛要真知道他的心意,的确不该这样啊,“好像皇阿玛并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皇阿玛不知道你的心意,对你的影响有多大?”福晋见太子这么说又提醒道,“如果你的儿子在你病的时候,一脸开心,你会不会高兴?尤其是不知道儿子心意的时候,怕你也会心里添堵吧。”
“孤肯定会打死这样的不孝子。”太子闻言心里一突,福晋说得有道理,他从小被皇阿玛养在身边,皇阿玛多疑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他受的帝王教养中也要学这些,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皇阿玛会把猜疑用在他身上!
皇阿玛一向对他圣宠不改,亲密无间,只要想到那时皇阿玛会想的事,太子顿时背后冷汗湿了内衫,太子一直对康熙这个皇阿玛崇敬爱戴,也觉得他在皇阿玛心里绝对比其他兄弟要重要,但是想到皇阿玛对他起疑的可能性,原本在兄弟们渐长,已经觉得压力很大的太子心里有了委屈还有愤懑。“福晋,你别说了,孤明白了,但是陈情表这次还不能写,孝经孤会认真抄一遍奉上给皇阿玛。”
太子说完见福晋不解,便又说道,“孤一向不曾注意过这些,若是做得过了,反而会让人上心。有些事要慢慢来。”
石峻岩听到太子说出这话,还是很欣慰的,这表明太子是有正视他的提醒,“好,就照你说的做,我操之过急的确不该。”
“不过,瓜尔佳靖妍,孤这回还是要谢你。”太子想了想说道,不过说得语气有些黯然。
福晋明白他是有些受打击了,不过并不觉得太子不能承受,与其等他以后被其他兄弟逼得疯了才开始去想自己到底错在哪一步,还不如现在就开始让他明白,他和康熙的君父关系,君父君父,先君后父。他到毓庆宫后,一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太子眼中,康熙和他的关系是父为先,君在后,康熙也任由太子这般,才会让太子一直没法看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必谢我,你也很清楚,你倒霉了我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我还是有私心的。你也别怪皇阿玛,你可以将心比心,皇阿玛有他的难处,他是大清的皇帝。”石峻岩怕太子钻牛角尖,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皇阿玛最喜欢的还是你,我看得出来呢。”
“真的吗?你确定你没看走眼?”太子突然趴到桌子上有些闷闷地问道。
“我是旁观者清,皇阿玛对你的宠爱你可别说你自己一丁点都没记在心里。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以后做甚么事千万别越过界,有些你不注意的地方,没准在别人心里你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一向都不大在意这些,只管按自己的喜恶,所以我才时常说你被皇阿玛宠坏了。”石峻岩安慰道,眼前这家伙果真还是难过的,他还不能落井下石。
太子听到福晋说得话一点都没觉得安慰,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想着他忍不住斜视石峻岩,“让你说句好话会死吗?孤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偏爱捡孤不喜欢听的话说。好了,孤知道你的意思,皇阿玛对孤怎么样孤自己心里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
“得了,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等明儿万寿过了,我还得为选秀忙呢,毓庆宫肯定会进人来,我又得操心了,这一操心呐,气儿就不顺了。”福晋知道适可而止,没再给胤礽做思想工作了,这娃十八了,不知道叛逆期过了没,要是逼得太紧,把人给逼到岔路上去,得不偿失。
“你气儿不顺了,毓庆宫有的是奴才让你撒气。”胤礽不满地说道,“孤现在气儿也不顺了,你别想拿孤撒气。”
“呵呵。”福晋见太子这么懂他话里的意思,笑出声,抛给太子爷一个媚眼:“爷,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太子听得只能瞪眼,撇嘴不理脸皮厚得不像样的福晋,眼睛直盯着福晋那凸出的小肚子,蹦出一句满语,“小阿哥,以后你可一定要听阿玛的话,你额娘就是一个不像样的人。”
“胤礽,你想以后孩子怎么听你的话?”福晋眉梢上扬,不满道,“我再不像样也是比你好一点吧。孩子还是像我比较好。”福晋虽然觉得自己也是缺点多过优点,可是和太子一比起来,他还是比较稳重成熟的那一个,孩子要有出息,绝对要学会他的情商。
“像你?”太子听了从头到脚把福晋给打量了一番,“阿哥就要像孤才讨人喜欢,如果像了福晋,最好还是个小格格,不过,孤相信,他绝对是小阿哥,所以福晋你别白费心思了,像你还不折腾死孤。”
“那孩子要是像了你那还不气死我?”福晋被太子的话气得咬牙,又觉得生气不值当,忙心里默念世界真美好,他不该如此暴躁。
“哼,孤得儿子孤说了算。”太子不理。
“哼,别做梦了!他在我肚子里。”福晋忍不住回道,“你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说不准呢。”
“你!孤说了是阿哥就是阿哥!”
“你当你是神算啊!”
“瓜尔佳靖妍!你无理取闹!”
“哦,我是无理取闹,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冲着这里来。”某只说完又开始挺着小肚子挑衅。太子殿下只能咽下心头的气熄火,不和福晋计较。
康熙的万寿过得很盛大,因为太子爷这次格外地用心加上福晋的操办,毓庆宫太子殿下呈上的寿礼绝对压过了其他兄弟送给康熙的,不比寿礼的价值,单是太子在里边用的心,康熙就龙颜大悦了,看向太子的眼光柔和,颇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看得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四阿哥以下的那些阿哥都只能低头掩去不满,反正在他们心里,皇阿玛眼中也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嫉妒不满的滋生那是从小长到大就开始的,可再怎么不高兴,他们还是得认了。
不过康熙高兴过后,对其他儿子也和颜悦色,每个都夸了一两句,还是让他们心里平衡了一些。
太子自万寿过后,那脸上的笑就几乎没收起过,能打击一干兄弟确实是一大乐事,不过他不再会明面和兄弟们过不去,该有的兄友弟恭他还是慢慢地去做了,平日他行事也稳重了许多,皇阿玛对他赞许有佳,万事顺心怎么能不让他心情愉快。
福晋见了只能给他泼泼冷水,让他别太得瑟免得乐极生悲。
但是太子高兴了就是高兴了,福晋泼他冷水他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敬福晋,让福晋好好操心选秀,早日把皇阿玛指给毓庆宫的女人安置在毓庆宫,他知道福晋不喜欢麻烦,偏偏要弄些麻烦让福晋跳脚,见福晋吃瘪他就更快活了,连连在他的后院开始播种,他的子嗣真的是太少了,这是一个大问题。
福晋也没让太子高兴太久,等选秀结束后,时间眨眼就快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福晋也怀着孩子有六个月了,太医能诊出怀的是小阿哥和小格格了。
备受打击
太子爷的书房,太子殿下使了专职照顾福晋安胎的太医以例行诊脉为名,想要提早知道福晋怀的到底是不是小阿哥,在太医回来之前,太子殿下是信心满满,在他看来福晋挺挺的西瓜肚里边绝对装着的是他的嫡子。
可是,“你给孤再说一遍,福晋到底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回太子殿下,是小格……不,臣学术不精,并不能确诊福晋怀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只是脉象偏多于像是格格而已,太子殿下恕罪。”方太医自从被指来担起福晋安胎之事后,他的心脏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太子和太子福晋给吓得要停止跳动了。
这回他被太子使去号出福晋怀胎是男是女,他诊过后发现那脉象分明是怀着格格无疑,当时就出了冷汗,太子殿下有多希望有一个嫡子他能不知道吗?每回太子殿下挂在嘴上的说法也都是孤的嫡子如何如何,他这诊出是小格格还要去和太子说,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又惊又吓还被福晋发现不对,可是他死闭紧嘴巴就是没说他真实的目的,历来宫里的太医即使诊出男女也不能跟那妃嫔说,在毓庆宫也是一样,他能告诉的人只有皇上和太子爷。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晋自己察觉的什么,反倒安慰他,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求她帮忙,让方太医好生感激了一番。然而,真正面对太子爷,他才发现自己怕得小腿肚直打哆嗦,简直是不成样子。
“给孤滚出去!滚下去领五十杖,回太医院你就不必再当值了!”太子殿下听到太医说不能确诊阿哥还是格格时是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太医偏偏在后边加上那句脉象偏多于格格而已,完全就是故意耍弄他,着实可恨!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方太医听到要领五十杖,以他现在这年迈的身子骨,那还不连命都没了,怪不得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听到毓庆宫就跑得远远的,实在是太子殿下难伺候啊。
“来人,把人给孤拉下去!”太子殿下恨恨道,即使饶了这太医的狗命也不能把福晋肚里的格格变成阿哥。
这段日子顺风顺水过得舒适,哪想到会有这么一桩给他真正添堵的事,他的嫡子不见了,变成了嫡女!都怪福晋那张乌鸦嘴,时不时说是嫡女,结果现在真的变成了嫡女!
方太医被拖了下去,嘴巴被堵上,因为太子殿下不想方太医乱说话,还把毓庆宫吵得乱糟糟,可是没拉下去多久,方太医的救兵就过来了,福晋肚子痛,要方太医去诊脉。
太子爷皱了眉头,喝道:“太医院又不止这一个太医,换个人去!”
“回太子殿下话,福晋说方太医精通妇人安养胎之事,较为放心,也用惯了方太医。”甘药低头回话,心里却想福晋可真是厉害,居然能算到太子在发作方太医。
听到这话太子又抑郁了,就是太精通,诊出来的脉连让他不信都不可以,想着对这个太医咬牙又切齿,“还不快滚去福晋那儿!”
说完,太子挥着衣袖,转身回自己寝殿继续不满去了,连找美人的心思也没有了,更别提开枝散叶的事,现在他打不起这个精神。
福晋怀的是个格格,这不仅让他一直以来抱有的希望落空,还会让他再一次在朝上承受巨大的压力,他已经十八了,连嫡子都没有,甚至连庶子庶女都没有!作为一个储君,没有延续的血脉,任谁都会说他这点瑕疵。他的确是喜欢嫡子多些,嫡女不能说他不喜欢,只是现在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小阿哥!
福晋怎么看着那么凶悍,居然也是生格格的命。太子不解了,太子难受了,太子实在是钻牛角尖了!
从这一日起,太子爷的心情晴转多云,即使去上朝,脸上掩饰得再好,也被康熙察觉他眉眼间的郁色。
“胤礽,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康熙在下朝后,把太子殿下留到身边,很是关心地问道。
太子殿下只能强打着欢颜,不想让康熙知道他是为了福晋怀的是格格的事难受着,“回皇阿玛,儿臣无事,只是如今五月又到了,儿臣想起了皇额娘了。”
康熙闻言,嘴角微扯,他的太子自小娇惯,虽说每年到了这个月份他脾气会暴躁些,但是还不曾说过会想起他元后的话,毕竟赫舍里在生了胤礽当天就没了,胤礽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怎么会想你皇额娘呢?”康熙状似无意地问,眼睛却不经意地打量太子殿下,他发现这个儿子变了不少,真的是慢慢长大了。
“回皇阿玛话,胤礽是念起皇额娘的生身之恩,儿子还在襁褓之时不曾见过皇额娘,却是皇阿玛怜爱儿臣亲自教养儿臣长大,从小到大皇阿玛对儿臣的点滴儿臣都记在心上,感激涕零必报亲恩。”太子说着语气慢慢有些哽咽。“想着这些便想到皇额娘,儿臣的福晋如今正怀着孩子,日渐辛苦,儿臣从不知为了孩子福晋要吃那么些苦头,皇额娘便是那般辛苦生下儿臣,然而,胤礽这辈子却都无法报答皇额娘的生身之恩,这如何不让儿臣难受。”
康熙听到胤礽这番话,想到元后赫舍里氏,又想到那时候的许多旧事,还有一直亲身教养长大,如今已经成年的太子,一时心中也感慨万分。
“胤礽,你皇额娘泉下有知,必会为你所感欣慰不已。你也莫想多了伤身,”康熙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会由瓜尔佳氏感想这番,可见瓜尔佳氏确实有依他所言,规劝胤礽,是时候嘉奖瓜尔佳氏了。虽说瓜尔佳氏这胎怀的是格格他略有失望,但日后她未必生不出嫡子,太子的担心和压力他也是知道的,太子今日会这般,未尝不是因这事有所感触。“你福晋是头胎,你也多放些心思,无论嫡子嫡女,都是朕的嫡亲孙子,知道吗?”
胤礽听到这话心头一松,眼圈有些泛红,“儿臣谨记皇阿玛圣言。”有皇阿玛这句宽慰,他根本就不惧那些小人说他无子之言的攻讦。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却听到奴才们传报说索额图大人在正殿内等着他。太子殿下可不知索额图会有什么要紧事找他,不过还是没拐回自己的书房,而是直接去了正殿。
索额图看到太子殿下迎了上去,行了个全礼,本以为太子会在行礼一半扶他起来,却见等他行完了礼许久后,太子都不曾让他起来,一时心里就有了不满。
又想到太子福晋口上答应他的夫人说会将侄女求进毓庆宫当侧福晋,结果选秀后眨眼那个侄女就被刷了下来,连第二轮的都没过,直接被送回家去,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夫人回娘家一趟后不知为何一直在家哭诉却不曾告诉他受了何委屈,他这几天也心神不宁,想找个机会好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的不满,却不想太子殿下今儿个这般怠慢于他。
“太子殿下,老臣有罪啊!”索额图见太子没让他起来,以为太子被福晋吹耳边风,对他夫人不满所以也给他脸色看,于是干脆哭道,“老臣的夫人就是个没见识的,怎么能在太子福晋怀着身子还找事烦着福晋,老臣那夫人回了家去后一直心里不安,怕扰了福晋安胎,这才让老臣亲自过来一趟,替夫人请罪。”
“索大人起来吧。”太子现在最烦有人在他跟前哭。“事儿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索大人若无别的事,还是先回吧。孤想静一静。”
索额图闻言,把对太子福晋不满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去,看来今日太子心情不佳,不是上眼药的时候。忙道:“太子殿下若有难事,老臣必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无事,索大人先回吧。”太子挥挥手,坐在上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喳。老臣先告退。”索额图见状也不再强求,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他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还是太子的叔姥爷,太子福晋敢阳奉阴违打他脸面,他必不能干休,他就不相信太子会向着太子福晋多一些,要知道太子一向不喜这个福晋,甚至还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过休妻的想法。
太子殿下等索额图退下后,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索额图这样子,话里提着福晋,怕是对福晋不满了,一边是自己的母族,一边是自己的福晋,哼,福晋她还真是能给他惹事。
但是这么会惹事,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结果居然怀的是格格。太子想到这里又抑郁了,实在不该高看自家福晋。
石峻岩要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所想,没准会气死,生男生女谁说得准,要怪也要怪太子本人,现代医学证明,生男生女可是由男方决定,敢怪在他头上,找死。
不过福晋不知道方太医已经私底下给他号过脉了,他也不曾好奇自己怀的到底是格格还是阿哥,反正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他会救方太医是觉得方太医和太子犯冲,见一回太子必会大伤元气,所以他在方太医去了太子那儿后没多久就把甘药派过去救急,好卖个人情给方太医,于己于人都有利。
结果方太医太感念他的恩情,偷偷漏了口风,告诉他太子因为他肚里怀的很可能是小格格而心里不高兴,让福晋小心太子爷发脾气。
福晋听到自己怀的是小格格,还是诧异了一下,毕竟他也受了太子很多次会生小阿哥的话洗脑,还真有种错觉他会有一个很像他的儿子,结果听到是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了神,福晋反倒想开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太子的脸色了,只要一想到太子知道他怀的是格格那一刻变脸,他就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太子爱装大尾巴狼神算子,老是说大话,这回是活该,不知道他那脸上还能笑得出来么。
结果太子一躲他就是许多天。
太子生辰
太子不来,福晋的日子照过,肚子早已大了许多,让他行动不便起来,双腿也浮肿,走起路来难受的紧,可是照样得时不时走动一下,等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初三日时,福晋又不得不见太子爷了。
五月初三是太子爷的生辰,也是康熙元后赫舍里氏的忌日,因为这个,每年这个时候太子格外难伺候,遭殃的奴才那是一批一批的。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的生日会是自己父母的忌日,即使是太子爷也是。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个事实,看着别的兄弟欢喜地过生辰,而他的生辰他无法真心欢喜得起来。
他收到的生辰礼即使再贵重再繁多,都掩不去一个事实,他的皇额娘的忌日也到了。
太子的生辰一向都是只收生辰礼,从不像其他兄弟那样办生辰宴,请所有的兄弟到贺一番,因为不能对皇额娘不敬。
太子殿下生辰当天,得了康熙赏的生辰礼,从乾清宫出来,便要去后宫皇额娘的旧宫祭拜皇额娘一番,他不曾见过皇额娘一面,他懂事后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寂静冷清的宫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端庄圆脸穿着皇后正服的女子一如画像那般冷冰冰,变不回活着的时候会对自己的孩子温柔呵护。
太子一直有康熙的爱护,比起其他兄弟来说,他的命好太多了,可是这也无法弥补他缺乏母爱的一面,看着皇阿玛那些妃嫔对自己孩子的照顾,对比她们带着目的讨好着他的别有用心,他也只能用不屑掩盖自己的渴求,他曾经心里偷偷地想过,如果皇额娘还在,他是不是能过得更好。
可惜,画像上那个温柔淑慧的女子永远都听不到她孩子的心声。
“皇额娘,皇阿玛说我的嫡福晋有一双和您一模一样的眼睛,儿臣想象不出,皇额娘的眼睛有多美丽。”胤礽想着自己的心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幅画像,那画像上皇额娘的眼睛狭长,而自己福晋却是一双杏眼,小时候他曾不敬地想过,如果皇额娘真长画像上那幅模样,那她怎么争得过皇阿玛后宫那群莺莺燕燕。
直到后来太皇太后崩了,他看到太皇太后的画像后,才深觉画像上的人是不能相信的。他说着就不由地想贬自家福晋,“因为福晋从来都不会用那双眼睛温柔的看着儿臣,皇额娘,你有一个悍妇儿媳妇,真的,要是您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如皇阿玛和皇玛嬷那样喜欢她。她真的不值得你们那样喜欢,如果皇额娘你还在,会不会帮儿臣训斥训斥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呢。”
太子自己说着说着,有些没意思地笑了,每年都是这样,他在这里偷偷地小声的说些心里话,从来都得不到回应,到底是越说越心冷,一个逝世的人,即使是额娘,他也无法空想出她曾经的模样,因为不曾见过。每回回过神,他就会发现他又犯痴了。
福晋是在五月二日时被宁嬷嬷和李嬷嬷提起,他才想到过一天是太子的生辰,平日里他替太子准备给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倒是把太子本君的生辰给忘了。
到了初三日,福晋匆匆准备好了送给太子的生辰礼,还没送出去,就听到太子的贴身公公何玉柱匆匆来报说太子正在书房里一个人喝闷酒,何玉柱劝不了太子,只能想到可靠的太子福晋,让太子福晋过去劝劝。
福晋只要细想就知道太子为何喝闷酒,今天是康熙元后的忌日,太子那厮肯定过得不好受,谁的生日都是高高兴兴地过,只有太子,堂堂的大清储君,得不到生日快乐这个说法。
石峻岩到了太子的书房,敲了门,里边没回应,叫了几句太子爷,里边只有酒瓶摔碎的声音,何玉柱还有福晋跟来的嬷嬷宫女都不敢让福晋进去,要知道福晋可还怀着身子,万一太子爷一个发怒不小心,伤了福晋那可怎么办。
“太子爷是失手打碎酒瓶而已,何公公,把门踹开,你们都下去。”福晋吩咐道。
何玉柱闻言,担心里边的太子爷可是又不敢踹门,缩在那里求福晋三思。
福晋瞪了他一眼,喝道:“难道要本福晋自己动手?”说着福晋就装作要抬起脚来,吓得何玉柱和宁嬷嬷赶忙拦着。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太子自己打开了,福晋站在门口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嗅了嗅,这酒应该是上等佳酿啊,可惜他现在不能喝。
“福晋进来吧。”太子冷冷地说道,转身就往房里边走。
石峻岩进了屋,又把门给关上,把一干奴才给挡在了外边,走进去发现地上扔了五六个酒瓶,还有一个被打碎了,太子又坐回原位,摆放在书房的一张软榻,继续拿着酒瓶喝酒扮演忧郁男,看都不看福晋一眼。
“胤礽,你确定你是在喝酒而不是在浪费酒水,怎么把酒全撒在了身上?”福晋看到太子胸前被酒染湿的衣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浪费可耻啊,那可是贡酒。
太子殿下瞪了他一眼,“今日别来烦孤!”
福晋听了,走上前去,伸手把太子的酒瓶给拿了过去,太子被抢了酒,对着福晋那个大肚子又不能怎么样,只能自己仰躺在软榻上一句话都不说。
“胤礽,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不想知道我送了什么给你?”福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很不习惯,于是有些哄着他的问道。
“孤什么没见过,孤一点都不好奇。”太子闭着眼睛,闷闷地说道,“什么生辰,还过哪门子的生辰。”
“说什么傻话呢,别胡思乱想。”石峻岩闻言也无法说些什么,“你自己好好静一静,我就在一边,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没准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平日里他怎么损太子怎么不满太子都好,这个时候在太子幼小的心灵上落井下石的事他还真不会干。
太子听后无言,闭着双眼一直很安静,好像是睡了过去,书房内也一派祥和宁静,福晋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见太子好像睡着了一样,他看软榻上还有位置,也忍不住爬了上去,准备睡一觉。
他从自己住处过来,又等着安慰太子许久,早就累了,一躺下就熟睡了过去。
太子听到耳边传来福晋轻微的呼噜声,眼睛睁了开来,看到福晋的嘴巴微张,好像睡着呼吸很不安稳,因为怀孕居然还长出了双下巴,养得真的是太好了,再顺着往下看到福晋那个大肚子,圆圆的很饱满结实的样子,太子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感受到那肚皮里边传来的跳动,太子不知怎的心里又安静了下来,福晋怀着孩子确实很辛苦,虽然怀的是格格,他也不能抱怨太多了。这次福晋还亲自过来看他,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太子心想,以后还是对福晋好点。
结果他刚这么想着,抬眼就撞上了福晋戏谑的双眼,“爷,你这是又不难过了啊?就算是想摸肚皮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啊,我可是被你给吓醒的,这一吓没准把肚里的小阿哥给吓成了小格格。”
太子听到阿哥格格的话脸色又变了,就算他不吓,里边的也是个小格格。不说起这个还好,一说起他又更难受了,看来福晋还不知道她怀的是小格格,要是知道了,没准也和他一样难受,秉着有难同当,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念头,太子爷很是大发善心地说道,“福晋,你也别做生小阿哥的梦了,你这胎是小格格。”
“哟,真是好难得听到爷你改口啊,受什么刺激啦。爷不是一直想要个嫡子么?”福晋故意揶揄道,有心思来刺激他,可见太子这是又缓了过来了。
“哼,孤是怕你受了刺激,才一直没告诉你。”太子见福晋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要么就是不相信他的话,要么就是受的刺激过度,可是看不到福晋变脸他就是不罢休,又补了一句。
福晋听完这句话后,抱着肚子呆呆地坐着,什么话都没说,太子见状倒是吓了一大跳,福晋该不会真的受大刺激了吧,“福晋,福晋?”
叫了两声,福晋没应,太子急了,福晋这莫不是魔怔了吧,伸手拉了拉福晋的衣袖,“福晋,孤和你说笑呢,你别当真,快回神过来,福晋?”
石峻岩闻言心里暗笑,仍是一脸愣神的模样看向太子,“胤礽,你真的是在说谎吗?”
“真的。”太子立马保证,“孤和你说笑呢,不能当真。”
“我当真了怎么办?你得跟我保证,要是我生的不是阿哥,你要给我伏低做小伺候我十天。”石峻岩继续装作受了大惊下一样说道。
太子一听,眉峰扬起,这不是让他自打嘴巴吗,明明里头是个小格格,他真这么保证那不是要他给福晋伏低做小?想着他就直摇头。
福晋不肯了,又是那一副失神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没骗我,哎呀,我肚子怎么这么疼。”
太子急着忙想喧太医,被福晋给拉住了,“胤礽啊,你快给我保证,要是不是阿哥,你就是骗我要付出代价的。”
太子爷头疼,福晋怎么就这么难缠呢,又见福晋抱着肚子呼痛不让他喧太医,就想他答应她的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烦不胜烦,咬牙:“等福晋你生了再说,孤答应你,到时候你若生的不是阿哥,孤就答应给你办一件事。可要是反过来你生的是阿哥,你也得答应孤一件事!”
石峻岩一听,眼睛亮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方太医不是说他怀的是小格格吗,太子爷想刺激他,又怕把他刺激过头傻了,只能把话说回来说他的孩子是个小阿哥,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生了个小格格,太子就欠他一件事,那要让太子去办什么事呢,这可得好好想想。
太子见福晋肚子又不疼了,立马怀疑不满了,“福晋,莫非你在诳孤,你肚子并未疼痛?”
“爷你说的什么话,我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福晋信誓旦旦地说道,“只是听到爷说我怀的是小阿哥,肚子一下子又不疼了。”
太子听到这话,自己都觉得胃疼,早知道就不和福晋扯这些了,刚刚的赌约自己注定是输的,福晋尽想占他便宜,“你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以后对福晋只能硬起心肠,否则得不偿失。
“爷,我为你备了生辰小宴,你现在可是饿了,我去使人端上来吧,就咱们俩人用膳,不会太声张。”福晋笑得很开心,也懂得适可而止,太子既然恢复了活力,也就该劝他用饭了,“如果你想让侧福晋她们都过来亦可,这样也热闹些。”
“不必了,就我们俩人吧,人多话也多。”太子说道,真要这么一聚,没准就会给那些御史有话说,“孤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福晋你自己歇一会,用膳的事有奴才,别你去弄了又弄出个肚子痛来。”
石峻岩听了太子后边那句话,笑着的脸有些讪讪的,看来下回说肚子痛在太子这里不会很奏效了,毕竟他用这招用了几次了,真要老是这么痛着,孩子早该痛没了。
能老是让太子退步,还不是因为太子对嫡子的期待太强烈,他也不能欺人太甚不是?福晋有些良心发现地想着,以后还要和太子先过下去,即使欺负人日子也还长着呢。
瓜熟蒂落
太子在用完福晋准备的生辰小宴后又收到了福晋给他准备的生辰礼,福晋知道太子什么都不缺,就随手在自己空间里找了一个他以前收集的船舰模型,算是最复古的那种,看起来也是精致异常,而且模型甚为逼真,只要有心完全就能仿照做出真实的船型,这些都是英国海上称霸时的军船模型,当年他收藏到的限量版。
福晋把自己的准备的生辰礼送了出手,本来想着太子见着心喜会感激涕零,结果看到太子收下礼物后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是完全肉痛了。
“孤又不是没见过真船,法兰西贡船长得模样跟这个就差不多,福晋你可真是没开过眼界。”太子殿下撇撇嘴,福晋见识忒低了。不过看到那模型船挺精巧地,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东西应该很难找吧,福晋也不知道哪弄来的,还算有心。
石峻岩闻言伸手就要把礼物给抢回来,“既然不喜欢,就还给我。”
“你都送给孤了,孤只是给你提个醒,下回送好一点的给孤,还能让孤知道你的心意。”太子把生辰礼藏到了身后,挡住福晋说道,“你可别乱动,万一动了胎气难受的可是你。”
“哼,没有下回了,敢嫌弃我的礼物,下回不送了。”福晋恼道,不和太子争,反正饭也吃了,礼物也送了,他想回寝殿歇息去。“我先走了。”
“别啊,福晋,孤那些兄弟送的生辰礼还得你替孤打理呢,你走了孤怎么办?”太子殿下急忙说道,“那些事可不是孤该去烦的,都是福晋的分内事。”
“又不急于一时,我就先回去,明儿再去清点。”福晋说道,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太子殿下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瞪眼,转身把那只军船模型给摆到书架上边去。
日子如流水一样过去,眨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多,太子随康熙巡幸热河一次回来时,福晋的肚子已经足月了,只等瓜熟蒂落,而毓庆宫除了怀孕八个月有余的李佳氏,还有庶福晋林氏又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只等着太子回宫后再求旨升她的份位。
李佳氏自从上回被太子训斥一顿后安静养胎,只等着把孩子生下来后拉回太子的心,然而,在福晋的肚子逐渐足月之后,她心焦了,这段日子以来,太子对福晋相敬如宾不似以往的冷面相对,让她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若让福晋生了个嫡子,那太子爷哪还会在乎她生的孩子。
想到这层她就心里不是滋味,福晋若生了嫡子,那么既是长子又是嫡子,什么名分都给占了,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想想钟粹宫的惠妃娘娘就是生了大阿哥居了长子之位,大阿哥深得皇上喜爱,若她先头那个小阿哥还在,福晋怎么能有这个机会。
小阿哥早殇,福晋定也没抱甚么好心思,李佳氏恨恨地想,为自己的那个福薄的小阿哥伤心了一番,想到自己安心养胎养了八个月多,养得比头胎要好上太多了,孩子也会壮实许多,而且有经验的嬷嬷都说了她这胎十有八九是阿哥,她自己也喜酸和当初头胎的情况差不多,心里早早就确定这又是一个儿子。
福晋那儿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怀的是格格还是阿哥,但是她一定得赶在福晋前头生下孩子,长子也是压着嫡子的排序的。
福晋可不知道李佳氏又起了小心思,他最近很惶恐不安,心里对未知事件的害怕盖过了他会有嫡亲血脉的欣喜,生孩子有多痛苦,福晋是有耳闻的,但是一想到要自己生,即使福晋再镇定,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怎么生,能不能生出来,到底有多痛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大问题。
这个时候他对临盆日期越近,脑子里回响起李佳氏当初生那个小阿哥时的惨叫就越清晰,直让他吃睡都不安生,焦躁过了头。
宁嬷嬷见他这样,也是日日担心,时常会使精奇嬷嬷给福晋说些安心的话,自己和李嬷嬷也常常宽慰福晋,可是照样不见效,本来以为太子爷回来后,福晋会放松一些,没想到福晋见到太子爷,这种症状越发明显了。
福晋见到太子,想到自己所受的折磨全都是来自于那位爷,心里不止焦躁还有愤怒,怀着孩子的过程他没想那么多,到要生的时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了,看到太子根本就不可能给个好脸色。
“主子,你真的安心,虽说是头一胎,但是忍忍就过去了,一回生二回熟,等下次您就不会这么担心害怕了。”宁嬷嬷悄声地在福晋身边安慰道,福晋害怕生孩子这事还不能传出去,这要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不过女人怀着头胎,担心总是会有的。
福晋听了,心里呸了一句,去他的狗屁一回生二回熟,要是有下回,他就让太子当太监!
“宁嬷嬷,你不必再说了,我自己知道。”福晋故作镇定地说道,又问,“太子这几天怎么没过来呢?”
不过来他就没有发泄包,他不好受也不会让太子好受。
宁嬷嬷闻言,想到太子前些天还会过来,可是这几天就不曾见着,只会使奴才过来问几句,自己就到那些侧福晋侍妾那儿去了,实在是可怜自家主子,“主子,太子爷兴许是忙着皇上的差事呢,哪能三天两头过来。”
“哦?”石峻岩扬了尾音,长长的指套划过椅子扶手,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看来太子是不敢过来了。
福晋真不能怪太子爷,一开始太子也是有关心他的状况,但是每回见面必要挨上一顿揍,虽说不会伤筋动骨,但也是没脸的事。去福晋那儿三回后,他就知道福晋这段日子不好惹,不想出现在福晋面前,免得被他撒气。
福晋那里太子拿她没办法,自然有女人会顺他的意,奉承讨好他,因此上完朝办完差事,有了空他也就到其他院里坐坐,甚至连李佳氏那儿他今儿个也过去了一回,让李佳氏好生欢喜。
这一欢喜,李佳氏欢喜得早产了,太子愣了神地看着窝在他怀里刚刚还一脸柔情蜜意的李佳氏突然肚子痛了起来,赶忙唤了伺候的宫人进来。
结果被告知李佳氏要生了。
李佳氏被匆匆送进产房,一面痛着,一面心里是高兴着的,连天都在帮她,却让她在太子到她院子的时候,她偷吃的催产药生了效。
太子皱着眉头,使了宫女去福晋那儿报信,自己则心烦意乱地在房里喝茶,耳边听得产房那边李佳氏生孩子的惨叫声,想着李佳氏又早产了,看来以后不让她再怀孩子是对的,次次都是这样,哪能生个健康的孩儿。
又想到已足月的福晋,李佳氏在福晋前头生下孩子,太子的脸色变了,李佳氏这也太巧得紧,福晋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却在这个时候早产!若是生了一个阿哥,又占了庶长子的名分。
太子想到这里,彻底发了怒,他心里最为计较的就是大阿哥比他年长,若无大阿哥,他就是居长居嫡的皇太子,如今又何必让大阿哥以长子身份威胁到他。李佳氏若早产真有这个目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明晃晃就是打他的脸。
太子的人刚到福晋那儿,福晋正在吃葡萄,宁嬷嬷只肯给福晋吃五颗,多了就怎么也不肯了,当他吃到第四颗葡萄的时候,见那来的宫人匆忙见了礼,声音带着着急慌张说道:“福晋吉祥,淳华院李佳侧福晋早产了!”
福晋闻言当下一噎,葡萄给吐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肚子开始痛了起来,捧着肚子忙使宁嬷嬷快去叫备好的稳婆,“我肚子痛,痛得紧,快去!”
宁嬷嬷吓得一哆嗦,和李嬷嬷还有四大宫女立马按之前排练过的那样行动起来,之前福晋时不时会肚子痛她们都紧张过后发现没事,后来这样的情况多了,她们应急起来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这奴才,还不快去告诉太子爷,福晋要生了!”宁嬷嬷忙着送福晋进事先备好的产房,还不忘给害福晋受惊的奴才一脚,要是福晋有个什么事,看她放不放过这奴才。
那个宫人也是又惊又吓,连滚带爬地跑去淳华院,见到太子殿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太,太子殿下,福晋她,她要生了!”
太子一惊,握着茶杯的手一松,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开来,耳边还能听到不远的产妇李佳氏的痛叫呻吟声,这下福晋又要生了,怎么都撞到一块了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随孤去福晋那儿!”
太子说道,也快步地离开淳华院,往福晋住处赶去,想到福晋生孩子那么痛苦,他之前挨的那点打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了,福晋果然比他更难受。
李佳氏正在咬牙痛苦地生孩子,一直以为太子会守在淳华院没走,结果她生到一半,贴身嬷嬷着急地让她使把劲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告诉她福晋也要生了,她想到太子肯定会去福晋那儿,差点没泄了憋好的那口气,心里只能自己打气,一定要赶在福晋前头把孩子生下来。
福晋不管太子有没有过来,都不能改变他对太子的破口大骂,虽然不能骂出口,但是在心里对太子殿下一连串的国骂还是缓解了一些他的痛苦。
肚子下腹坠痛,福晋咬牙没叫出声,听着那精奇嬷嬷的安排,先忍着走动一两步,真正躺到产房上的时候,福晋以为自己会害怕,没想到反而是异常冷静,人生什么槛都得挨过去,生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福晋自己想着一定能撑过去。
然而,□撕裂般的疼痛,仍让福晋痛苦难忍,一遍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次次被摧毁推翻,浑身痛得冒着冷汗,耳边只剩下宁嬷嬷的打气声,还有精奇嬷嬷和稳婆的安抚声。
太子到了福晋住处,只见伺候福晋的那些奴才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产房里时不时有宫女端出一盆盆血水又换了一盆盆热水进去,稳婆在不停地叫着说着,还能听到宁嬷嬷的说话声。
只是福晋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大见,太子着急了,福晋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冲着产房就喊道,“福晋,福晋!孤来了!”
石峻岩听到太子的声音,眼睛睁开,咬牙切齿像是听到自己仇人的声音一样,刚想开口痛骂额娘的你这个王八蛋,结果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反而痛呼出声,忙听着稳婆的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忍着,双手抓紧撕扯着身下的床单,头发被汗给浸湿了,眼皮也被汗水流过只能闭了起来,太子还犹自在喊着他,石峻岩心里开始一遍遍诅咒太子爷下辈子做个女人,给人当猪一样生孩子,生了又生,生了还要生!
太子听到产房里福晋的呻吟痛叫声越发大了,心里放心了下来,能叫出声来就是有力气,孩子才能生下来。
福晋这儿正忙而有序地生孩子,淳华院那边的李佳氏终于赶在福晋前头,生下了孩子,听到那孩子响亮的哭声,李佳氏心里既欣慰且高兴,像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痛得没了力气也没昏睡过去,“快,告诉我,是阿哥还是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V第一章,希望大家对三章文一视同仁,给予撒花呐,鞠躬表示爱意
天大惊喜
“回侧福晋的话,是个小格格。”稳婆抱着那刚出生的小格格,话刚说完就见李佳氏变了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李佳氏听到是个小格格后,再也没了力气,眼皮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淳华院又是一派忙乱,早有留在院里的奴才跑去给太子报信,太子听到李佳氏生了一个格格,心里微有些失望,不过生了个格格也好,他心里这么想着,又想到在产房里边的福晋,待会他又会有一个嫡女,要是李佳氏把福晋该生的格格给生了,福晋这会生个阿哥就好了。
太子殿下如是想。
李佳氏要是知道太子所想,肯定会恨不得不醒过来了。
福晋在产房里折腾了许久,折腾得宫里的那些主子们都跟着紧紧地盯着毓庆宫,连皇太后都时不时差奴才过来,好随时得知最新情报。
唯有康熙这个老大事先知道福晋怀的是格格,稳稳不动,反而在拟旨,等瓜尔佳氏这胎生下来,就册封她为太子妃,这样表明他对太子还有太子妃的态度,也能闭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的嘴巴。
然而,一切好像在开天大玩笑一样,等毓庆宫的奴才来报,太子福晋生了个阿哥时,康熙的拿着毛笔的手错了一下,墨汁滴到了白纸上,顿时晕染了开来。
康熙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是个小阿哥!”
要知道他在那个方太医诊脉过后,又使了两个太医过去给太子福晋诊过一遍,得出的结果都是怀的是格格可能性居多,莫非那些太医都不中用了?
“回皇上的话,是个小阿哥呢。”奴才忍不住喜笑颜开地说道,这可是天大喜事。
“好,好,好!”康熙闻言,看来他是真的有一个嫡亲的长孙了,顿时龙心大悦,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该赏!”
他看中的太子妃果然是好样的!
太子乐得不像样子,当他听到产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时,伴随着产妇稳婆高扬的声音:“福晋生了一个小阿哥!”,他当时愣住了,回过神来喜得找不着北,他觉得上天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刚刚起了李佳氏把福晋的格格给生了,让福晋生个小阿哥的念头,结果转眼福晋真的给他生了一个小阿哥!
他有嫡子了,他真的有嫡子了!
太子高兴得连连使人给皇上传报喜讯,又把准备好的小弓箭挂到毓庆宫宫门,向毓庆宫外众人昭告:他的嫡福晋给他生的是一个小阿哥!
当初那个方太医果然是号错了脉,害得他虚惊了一场,想到那段满腹心事的日子,太子殿下又起了找方太医麻烦的念头,哼,连阿哥格格都没诊对,还想在太医院待着!
不过太子还没把人找来,就被宁嬷嬷在产房里的痛呼给叫住了脚,福晋血崩了!
血崩对一个妇人来说是要命的事,幸而稳婆和精奇嬷嬷都是精挑细选,经验丰富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开始救人,福晋等被救回来,止了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唯一的念头就是他额娘的再也不生了!
太子提心吊胆的守在产房外,听到福晋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去看了自己的嫡子,看到那闭着眼睛睡着的,白白软软的小阿哥,心里直呼果然是他的嫡子,不似先头那个小阿哥那般红脸皱皮,要好些天才长开。这个小嫡子脸皮白嫩光滑泛着红晕,白胖结实一看就是在福晋肚子里被养得很好,一脸讨人喜欢的福气相。
太子殿下有子万事足,凑上李佳氏先生下的那个格格,合着刚好是一个好字,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毓庆宫,太子殿下的风头出得足了。
然而乐极必定生悲,福晋血崩后,太医诊过后说福晋大伤元气,伤了身子,恐怕很难再有孕了。一开始给福晋诊脉的还是那个倒霉的方太医,太子对他诊脉说福晋怀的是小格格的事仍然很不满,可是之前也不止他一个太医给福晋号过脉,会号错脉最后太医院得出了个结论说是因为福晋怀孕的脉象和平常妇人有些许差异才会出错,太子殿下想到嫡子新生不宜见血就没找方太医麻烦。
这回太子听了方太医给福晋诊的脉照样不信,把人踹下又换了三个太医,可得出的结果都是福晋怕是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听得太子脸色完全黑了下来,难道是天意,福晋若真不能再有孕,嫡子才刚出世,连痘都还没出,能不能挨过那一关都说不准,若没能养活,那他再也不能有嫡子了?
“你们若敢把福晋的脉案说出去,孤定要你们一家老小的命!”太子殿下气狠了,福晋不能再有孕的事决不能传出去,万一福晋得知想不开了怎么办。
三个太医听到太子的威胁忙磕头发誓,这种皇家的事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他们也不敢乱说啊。
太子知道结果后又特意去看了福晋,没进福晋房里,福晋在坐月子,他是男人不能进去,在门口问了福晋几句,听到福晋说话的声音底气又足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担心到底是不是多余。
石峻岩要知道太医诊断结果,没准会很高兴,不过即使没有太医诊断的脉案,他也不准备体验第二次这种痛苦,所以太子完全是白担心了。
抱到自己的儿子,看到那么软软嫩嫩的小东西,福晋难得心里发软,想着以后的日子,他得好好教养孩子成人。
小阿哥的洗三礼办得很盛大,在响盆的时候他哭的很有劲儿,把待在房里不能出去的福晋给心疼得几乎要下床去把孩子给抢回来。
很快洗三礼过去,康熙就给小阿哥赐了名,大名叫弘昇,正式记入皇家玉碟。小名是太子自己取的,只他自己叫,唤福佑。他现在只这么一个金贵的嫡子,怎么会不想让他福气多多,保佑他平安长大。福晋嫌弃康熙取的大名难听,原本以为会叫弘皙,毕竟太子的儿子他只记得这个,现在叫弘昇,一喊起来就像是红参,那是补品药来的,太子取的小名也俗气地很,跟他自己的小名保成有得拼,福晋坚决不和太子那样叫,而是叫儿子小萝卜糕。
谁叫小娃娃白胖又软糯呢,福晋觉着自己叫的小名可爱又贴切。
“福晋,小阿哥长大记事以后,听到你这么叫他,会哭的。”太子在福晋出了月子之后,才知道福晋又给他的嫡子取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名。
“你那么叫他也会哭的,福佑福佑,我还安康呢。”福晋不满地说道,“小阿哥的大名我改不了,小名你叫你的,我叫我的。”
“你不要一有劲了就胡闹,要是让皇阿玛知道小阿哥有一个小萝卜糕的小名,没准会生气,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太子皱着眉头,并不妥协,“福晋,听说你选秀时还是才德兼备,怎么连取个名字都不会,让人笑话。”
石峻岩翻了个白眼,“只是一个小名,我又不会到皇阿玛那儿叫着,你乱想着什么。都说你叫你的,我叫我的,看以后小阿哥听谁的!”
太子爷撇了撇嘴,望向被福晋抱着的嫡子,见他小脸瘪着好像要哭了,太子指着小孩才说道:“你瞧瞧,福佑听了你这话还真的哭了。哪有一个人被叫三个名的,你这是为难孩子。”
福晋低头一看,小阿哥还真是要哭的样子,赶忙把他递给太子,“胤礽,你快抱抱哄哄,我拿他没办法。”这孩子一哭起来惊天动地,怎么哄都不停,只有他自己想停才能停,福晋哄过两回就知道这娃哭的时候不好办。
太子很想抱又推拒,“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福晋又不是不知道,孤也不会哄人。”话刚说完,大名弘昇,小名福佑,又名小萝卜糕的小阿哥已经哭出了声。
声音非常洪亮,震得福晋一把把他塞到太子怀里,太子手忙脚乱抱住开始哄人,他没干过这事,一边瞪着福晋,一边轻拍着小阿哥的背轻声哄道。“福佑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小阿哥照样在哭。
福晋听到太子哄孩子的话,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胤礽你念经啊,哈哈。”
“瓜尔佳靖妍,你给孤闭嘴。”太子听了瞪眼过去,要不是福晋把阿哥塞到他怀里,他用得着这么紧张无措吗,小孩子这么小还软软的,好像一碰就会碰坏了去,让他说话声都不敢放大。
哄了没多久,小阿哥还在哭,直把守在内室外边,听到里边小阿哥的哭声的宁嬷嬷和李嬷嬷给引得站不安稳,忙问道:“太子殿下,福晋,小阿哥是不是饿了?”
“你们进来伺候吧。”太子殿下听到外头询问,忙把小阿哥轻放回福晋怀里,故作一本正经,“小阿哥许是饿了,你们把奶嬷嬷也带过来吧。”
“喳。”宁嬷嬷李嬷嬷在外应道。
等奶嬷嬷过来后,发现小阿哥还真是饿了,和宁嬷嬷一起把小阿哥带下去喂奶,内室里又只剩下太子和福晋俩人,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太子自己先打破沉默,对福晋说道:“福晋,过两天,皇阿玛册封你为孤的太子妃,圣旨很快就会传到毓庆宫。”
“什么?”福晋听了太子的话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知道太子说的是册封太子妃的事,本来还以为康熙早忘了,没想到还记着,“怎么会这么快?”
“你都为孤生了一个嫡子了,怎么说皇阿玛也要嘉奖于你。”太子坐在椅子上,说出这句话后他是有些得意的,“福晋,你内里再对孤怎么厉害,在外你还是得靠孤。你说是也不是?”
福晋既然都已经为他生过了一个孩子,自然该把脑子想清楚,福晋和他是一荣共荣的命,要是福晋连子嗣都没有,那当着太子嫡福晋都会当得不心安,福晋想明白了还得谢过他。
“你为孤生了嫡子后,你想想石府,想想你的阿玛额娘,看他们是不是与有荣焉?”太子见福晋在深思,又说道,“其实当孤的嫡福晋,成为太子妃有什么不好?你以后莫要再顶撞孤,咱们好好地过日子,你说是不是也是和和美美的事儿呢?”
石峻岩听完太子这句话后,反问道,“胤礽呐,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呢?别拐弯抹角说些我不爱听的话。”边说他边欺上太子,伸肘扼住太子的脖颈,“皇阿玛册封我为太子妃,那是我该得的,你可是没出什么力。别说得好像我全该靠你一样,要是靠着你,我早就苦哈哈地在毓庆宫哭了。还有,我不是想要顶撞你,只要你做的事让我顺心顺眼,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只要以后你对孤好点,不对孤动手,孤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要知道,孤是有嫡子的人了!以后让小阿哥知道你这个额娘这么凶悍,他也会没脸的!”太子爷见福晋冥顽不灵气道,要是让自家儿子知道阿玛额娘会打架,他可是真没脸教儿子了!即使小阿哥还在襁褓,和福晋动手这种事也得杜绝,万一小阿哥早早记事,以后他在小阿哥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福晋听了这话,才知道太子说那一番让他安心呆在毓庆宫和他好生过日子的话,是为了让他以后别对他动手,忍不住又笑了,“你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出现。”
说着就松开太子,还好心地伸手抚顺太子的衣襟。
“真的?”太子疑惑地看向福晋,见福晋点头保证,他又说道,“那今日这种把小阿哥塞到孤怀里的事你也不能再做了,孤是阿玛,在小阿哥面前要有威严,不能你说怎样就怎样,知道不?”
“知道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绝不会在小阿哥面前让你没有当阿玛的威严。”石峻岩拿话安太子的心,说完没多久,他笑出声,“胤礽,你是不是很怕我呢?”
太子闻言鼓着脸瞪着眼睛没答话,见福晋脸上那笑意刺眼又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不屑回答福晋的话。
“你这么怕我又讨厌我,真的没想过把我赶出毓庆宫?”石峻岩继续追问,不逼着太子回答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到,应该有人猜中吧,啊哈哈,小石头的脉象奇特和常人相反啊
空间进化
太子听到福晋的追问,笑得眼睛都眯成弯月牙儿,一脸真诚地冲着福晋摆手,“福晋你说什么笑话呢,你和孤嫡子都出世了,孤怎么还会有那种孩子气的想法。福晋还是很贤惠的,孤明白。”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阴暗地想道福晋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还知道他不喜欢她,不过福晋都要册封太子妃了,他还怎么赶她出毓庆宫,为了嫡子也不行。哼哼,等到他登基后,福晋就拿他没办法了,到时候顾着福佑,他会给她点当皇后的脸面,然后让她的宫殿冷得跟冷宫似的一步都不踏进去,福晋老想跑,把她困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最大的报复。
现在他且忍忍福晋的霸道,敷衍敷衍福晋,来日方长呢,且等日后,让福晋知道,惹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石峻岩可不知道太子这番内心的独白,听到太子说出这句话,攥紧拳头忍着没给那张灿烂的笑脸来一拳,毕竟刚刚答应过人家不能随便动手,他还得说到做到。
太子见福晋没什么话,他又有话说了,“福晋,孤真的谢谢你的肚皮,真争气。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的赌约?你说了,你若被孤说中生了个小阿哥,要答应孤一件事,可别忘了啊。”
福晋一听,这才想起那个当初他想占太子便宜临时起的赌约,本来太医都诊出肚里是个小格格,结果生的是小阿哥,早知道他就不该信太医的话,想到自己的体魄异于常人诊出的脉象也是不一样的,他也该早早保持一分怀疑啊,结果现在,本是赢定的赌却输了,还要为太子做一件事。
看到太子那一脸偷腥的笑,福晋心里不乐意了,赖皮地说道:“哪里还有什么赌注,胤礽,你难道忘了刚刚我已经答应你一件事了吗?”
“什么!那本来就该你做到的!”胤礽不满了,“瓜尔佳靖妍,你这是想耍赖。”
“你让我以后不要随便对你动手,这件事我不是答应了吗?”福晋这时却得意了,“要是你说不是,那我刚刚说过的话作废。”说着,他右手拿着帕子很细心地擦擦左手,然后吹了一口气攥成拳头,示威了。
太子心头火起,福晋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可是他拿福晋没办法,不想让福晋当之前说过的话不算数,只能咬牙应了福晋,“好,这件事算孤考虑不当,让你钻了个空子!”这么赖皮的女人实在是可恨,早知道他就开出条件让以后福晋都温柔顺从他好了,失了先机现在只得到福晋不能随便动手的结果。
石峻岩见太子明智地选择屈服,倒是高兴,双手捧住太子的脸颊,在他的光额头上,大大亲了一口,故意夸道:“真乖!胤礽你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差点没把太子气得吐血。
圣旨册封太子嫡福晋瓜尔佳氏为皇太子妃,旨意很快就下达到毓庆宫,瓜尔佳氏靖妍作为第一位被记入皇家玉碟的皇太子妃,荣耀是大大的有,双耳上的六个耳洞只等来日,便可缀满东珠,实在是羡煞一干满清贵妇格格。
是个女人,最大的荣耀都是成为女人中的第一人,成为一国的第一夫人,当然在清朝封建时期的说法就是入主后宫坐上皇后宝座。而现在的太子妃,她已经是储君的正妃,只等储君转正,变成君主,她也就能稳稳升职皇后了,还有什么能让别的女人更羡慕的。要知道现在后宫可是没有皇后,只有太后,太子妃便可说是紫禁城的第二女人,连那些妃嫔见了太子妃都要互行颔首礼,以示对准未来皇后的尊重。
可是太子妃正主儿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只是心烦,升职了职责范围就更大了,意味着以后也更忙了,从前虽说有做一些六宫宫务,但那些都是皇太后分给他的,现在差不多六宫宫务他都需要过问一遍,和康熙那几个主宫位的妃子打的交道就得更多了,对于喜欢清闲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册封太子妃后的大半个月他都要忙着适应新身份,接见了一些命妇,私下里还见过了自己的额娘,看到额娘一脸高兴他心里感觉还好,他的庶妹选秀后被指给了一个伯府庶子当正室,那庶子也是有出息的,如今他又被册封太子妃,石家算是喜事连连。
当然这其中更让石夫人高兴的不止是疼宠的女儿被封太子妃,而是女儿生了嫡子日后有了依仗和依靠。
石峻岩听了他额娘的话,到底是没说什么,安心让石夫人离开后,他才自己好好想了一番,想到为了当好太子妃,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小阿哥萝卜糕了。如今,他就算是为了孩子,让他以后不随太子一起倒霉,他也得振奋起来。
让宁嬷嬷把小阿哥抱给他,他转身就抱着孩子进内室了。
小阿哥已经有两个多月大了,很活泼好动,四肢肉肉的好似白玉藕节一般,不停地在福晋,现在该改口叫太子妃的怀里划啊划,小手不知什么时候扯住太子妃胸前挂着的东珠,用力一扯,太子妃脖子吃痛连连。
“哎哟,这小萝卜糕的力气还真大。”石峻岩把小东西的手拿下来,看着那小小的手,一伸出来胖胖的手背上有深窝窝,可爱得紧,石峻岩拿着他的小手衔在嘴边轻咬,“乖乖的不许乱动,阿玛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让小阿哥唤他额娘,他有些别扭还藏着一分坏心眼,私底下要是能哄小阿哥叫他阿玛,骗他叫太子额娘好了。
石峻岩哄了一下儿子,吩咐门外的嬷嬷和宫女没他吩咐不许进来,然后就带小阿哥进了他的随身空间。
空间还是以前那样,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豪宅上,果树上挂满了大红灯笼,看起来一派喜庆,石峻岩想到这很可能是那晋级果子的小精怪弄出来的,虽然他不曾见过那小精怪,但它肯定存在。
想着他找到了晋级果子,打开果子一看,果然上边写着恭喜主人得到血脉继承者,嘻嘻,请主人奉献一点血脉继承者的精血,晋级空间。
石峻岩的嘴角扯了扯,一时没注意,晋级果子被小阿哥给抓住往嘴里送了,吓了一大跳把果子给抢了过来。
看到瘪嘴想哭的儿子,石峻岩只能带着果子,抱着儿子回到豪宅开始哄人,边哄心里边想,小萝卜糕,你现在哭太早了,待会阿玛还要狠心让你痛一痛,到时候你就要哭多一回了。
小阿哥最终没哭,到了豪宅躺在沙发上后就好奇地盯着自家额娘,小嘴吧嗒一下就口水滴答,一副乖巧模样。
石峻岩拿帕子给他擦了口水,见他这会子太乖了,乌溜清澈的大眼水润润地盯着自个,于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根针,怎么也不忍心刺进儿子小小的拇指头上。结果却是小阿哥自己好动,不小心手一划,自己给撞上了针尖。石峻岩吓了一跳,看到儿子小拇指腹上的血珠子,赶忙涂到了晋级果子,血液一下子就融了进去,果子发着亮,石峻岩和小阿哥立时被空间给弹了出来。
刚回到内室床上,太子妃赶紧抱着疼得哭了的小阿哥给他手指涂药,太子的声音这时到了,“福晋,孤来找福佑了。”
话音刚停人也到了,太子爷打发走想给福晋通传的嬷嬷,自己直接推开门,就看到在福晋怀里哭的小阿哥,“福晋,福佑怎么了?你怎么又把他弄哭了!”
说着人也走了过去,太子妃已经给小阿哥涂了空间秘药,那针尖大的伤口很快就会好,见到太子连门也没敲,气道:“太子殿下慎言!”
等看到内室门关了后,他又质问道:“你进来怎么连门都不敲,难道外头没有宫女给你通传吗?还有,我只弄哭小阿哥一次,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我只会欺负儿子一样!”
“孤已经喊过了,你还想怎样。福佑的手指头怎么了,看起来红红的?”太子爷也坐到了床上,扒出小阿哥的手,细细看了,没伤口,只是红彤彤的,“你莫不是咬了他?”
太子妃闻言瞪了他一眼,“放心,我就是咬你也不会咬孩子!”
太子也觉得自己那话有些胡闹,不理会生气的太子妃,低头伸手指头轻戳小阿哥的脸蛋儿,“福晋,福佑长得可真快。”
刚说着,他的手指就被小阿哥给抓住了,又高兴地说道:“福佑可真有劲儿。”
石峻岩见他不找茬也就气顺了,听到太子这话心里又暗笑,小阿哥可不止是有劲儿呢,看这模样,以后没准比他还有力气。刚这么想着,就见小阿哥又扒拉着他了。
小阿哥可能是饿了,一直往太子妃胸前凑,太子妃可没喂奶的经验,被小阿哥的脑袋蹭得有些痒,太子妃哈哈笑着一把又把他塞到太子怀里应急。
太子下意识抱着儿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揉肚子笑着的福晋,嘴里不满说道:“福晋,你说过不会再把阿哥塞孤怀里的!”虽这么说着,但到底没把儿子往外扔。
可是没一会他就想把人塞走了,小阿哥一直在他怀里不安分,太子低头一瞧,看到福佑胖嘟嘟的小脸正一个劲往他胸前贴,没一会他的胸前的衣裳就被他的口水染湿了一大片,太子立马想到福佑这是想吸奶!
“福晋,你好样的!还不快去让奶嬷嬷过来!”
太子爷想把儿子拉下来,没想到那两只小手可有劲了,扒拉着他的衣裳,一扯开他小脸就瘪着要哭,看得太子妃幸灾乐祸地大笑,他又不敢用太大力气伤了小阿哥,太子怒瞪着眼让他快动手帮忙把孩子抱过去。
结果石峻岩从背后把小阿哥托抱住,小阿哥还是不放过太子的胸口,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抓着太子的衣服,直把太子胸前的衣服揪出两只小包包出来。
看得太子妃又是大笑,心里直喊小萝卜糕真是好样的!边笑边动手把他的小爪子扯下来,最后把吃不到奶的小阿哥给弄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太子恢复他的正经威严,才让奶嬷嬷进来把哭着的阿哥哄抱下去喂奶,然后太子斜睨还在偷笑的石峻岩,气不过,趁其不备一个狼扑把人给扑到了床上狠狠压住!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码入V一万字,虫子通宵了,现在眼睛都睁不开来,变成虫干的人飘走,希望各位亲们喜欢
偷袭得手
太子妃被压制住,第一反应就是胤礽好大胆子,敢往他身上扑!双手用劲推开太子,结果太子不依不挠又压了上来,眼疾手快用双手按住太子妃的手,然后整个身子压在太子妃身上,眼睛瞪着人家就好像要喷出火来。
“胤礽,你发什么疯!”太子妃筒子这下反倒不挣扎了,看着一脸不高兴地太子很有意思地问道,“别萝卜糕刚被带出去,你这个阿玛就对我兽性大发啊。这天都还没黑呢,我也是会害羞的。”说完,太子妃眼波流转,给太子抛了个媚眼。
太子可是憋着胸中一口气下死力气要压着太子妃好好教训一顿,听到太子妃的话,用劲的双手一发软,光脑门直磕到太子妃的嘴上,被那牙齿给撞着,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瓜尔佳靖妍,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胤礽伸手揉着额头,对太子妃愈加不满,她要是会害羞,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孤的眼界没那么低,对着你兽性大发实在是有辱孤的品位。”
这货毒舌起来也是很毒的,太子妃的牙齿被人家额头给撞了一下,那也是很疼的,捂着嘴就怕牙齿给撞出血来,听到太子的话,他也气得直接揪上太子的耳朵,看到太子光亮的脑门上有一颗牙印又有些解气,因此揪人耳朵也没用太大力气,“你这二话不说就压了上来,趁人之危呐。我还以为爷你饥渴过头了,主动惹我。”
“放手!孤气你说到不做到!福佑还小,你这个当额娘的就带坏他一起来耍弄孤这个阿玛,成何体统!”胤礽挥开太子妃的手,恶狠狠地又压住福晋的手,“你明知道福佑饿了不找奶嬷嬷,偏偏要看孤的笑话,你说你是何居心!”
“好吧,这次算我不对,我不该在萝卜糕面前损害你阿玛的威严,下不为例。”太子妃想到他答应过太子的话要帮他在小阿哥面前树立阿玛威严,不得随意动手的事,到底是有些理亏,“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你扯那么远干嘛?还是何居心,难不成我和小阿哥还对你居心叵测了?”
“哼!既然你认错,那么做错事就该受罚,你说是也不是?”太子见太子妃主动认错,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好机会,难得有人理亏,他当然得得寸进尺。
太子妃闻言不耐烦了,“难不成你还想为这点小事罚我?没门!我告诉你,快给我起来!”被太子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结果太子还这么白目,那么就别怪他。
“做错事你就得挨罚,长长记性!想让孤起来,没那么便宜!”太子立马又开始用力,太子妃不停地挣扎,没把他给推开,他这才发现好像情况有些不对。要是平时,他肯定压制不了太子妃这么久,现在没准被倒压了,可是现在太子妃的力气好像小了许多。
太子想到这点,眼睛猛地发亮低头看着太子妃因为挣扎而涨红的那张脸蛋儿,石峻岩也抬眼撞上太子那双晶晶亮的眼睛,他就知道不对了,这位爷是发现他的力气小了很多,想着他不屑地别过头,看都不看太子一眼。
虽然是一脸如此不屑表情,但是太子妃心里还是在暗暗叫苦,在这个争取主动权的关键时刻,他才知道空间进化带给他身体的后遗症,那就是浑身发软无力,刚刚想挣开被按住的手时他就察觉了,鼓着劲打起精神和太子拼,那力气也就和普通女人差不多,哪可能是现在太子爷的对手,这回的亏怕是吃定了!
太子见太子妃无力挣扎了,他反倒因为两人紧贴着磨蹭身体里生了小火儿,低头见太子妃脸蛋发红额头冒着薄汗,嘴唇也是红润润诱人,想到曾经和太子妃有过美好一夜,他心里就火热起来,罚不罚人的事给撇到脑后了,伸手摸上太子妃的脸颊,更是心猿意马。
“胤礽,你的手抽筋啊。”太子妃被人摸脸,看到太子的样子,再察觉压在身上的那躯体的异样,还能不清楚太子是怎么了才怪,明显就是色心犯了。
太子闻言,伸手又摸了太子妃另一边脸颊,然后在上边掐了掐,冲着太子妃得意地笑道:“福晋,孤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过多计较,可也不能不罚你,那就罚你今儿个好好伺候孤如何,这么简单的事,也不是为难你。”说完,一双色爪就伸向太子妃的衣襟。
“呵呵,爷你莫不是只想一朝快活,日后被我算账吧?”太子妃冷笑了两声,这太子看他现在可欺,明显小人得志,“咱们是夫妻,鱼水之欢本就是天经地义。不过爷你别忘了,刚刚你可是说过你的眼界没这么低,对我兽性大发那是降低你的品位。你既然这般说了,那我何必为难爷呢,爷你可是一个品位眼界都高得不能再高的太子爷啊。”
太子听到他话里的威胁,还有自个先头说的气话,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脑子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清醒了一点,看到太子妃正好生气定神闲地望向自己,明显就觉得自己拿她没办法,心头又是憋了一口气。想着气闷不已,低下头就狠狠地在太子妃洁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喂,你给我正经一点!怎么还咬人啊!”石峻岩颈上最容易发痒,被咬得又疼又痒,忙扯出太子的辫子,要把人给拉开。
“哼,孤就咬!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总要让你长点记性,惹着孤迟早会让你付出些代价!”太子气狠了,被太子妃说了他也不想自打脸面,可不对她做些什么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就在太子妃的脖子上到处找地方下嘴,咬出了一大串红艳艳的牙印。
石峻岩痒得笑出声躲不开,又疼,只能回嘴,太子咬他脖子,他就伸头咬他脸颊,俩人你来我往,好不狼狈。最后太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占什么便宜,脸颊脖子也有不少牙印,虽然太子妃现在没什么力气,可是印子总是能留下的,还红红一片,上了药膏也不知道明儿能不能消掉,上朝可怎么办!
想着,低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太子妃,他悲愤了,“瓜尔佳靖妍,你真的是太讨人厌了!”
骂出来不解气,太子爷又猛地低头对着太子妃的嘴唇咬上一大口,心里暗道孤将你的嘴封住看你这小狗还咬人不,石峻岩气得瞪大眼睛,等太子咬完最后一口,他看到自家福晋唇边那一圈深深的牙印,心里总算畅快了些。
于是,松开太子妃,太子爷迅速下了床,挥挥袖子逃离现场,他要去找他的女人们泻火去。
“爱新觉罗胤礽,我日哟!”
石峻岩等太子殿下滚了以后,拿着小玻璃镜看着自己脖颈上的一颗颗红草莓,气愤地拿药膏自己涂上,最后看到嘴上那红肿着的一圈牙印子,忍不住骂出声来。
宁嬷嬷守在内室外边,见太子爷风风火火从内室走了出来,留都不留一步,就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怕是又有什么不好,因此等太子走后,她就忙敲门,问向里边的太子妃:“主子,可要奴婢进去伺候。”
石峻岩正在给自己涂嘴唇,药膏是澄碧色的,涂在嘴上看起来嘴唇好像中毒了一样,听到宁嬷嬷的话,他立马停了动作,“不必进来了,我自己先歇会。”
说完,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哪里能出去见人,还是等明天好了再说。想着就想到太子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明天那位爷还要上朝呢,就不知道大内秘药对牙印有没有他的秘药效果好。
石峻岩心里是万分希望太子出糗,好报复太子这次的混蛋行为,但理智上告诉他,太子要是因为脖子上的红印子被人给笑了,没准就会有好色纵欲的名声传出来,对他这个太子妃没有规劝好太子言行,反而让太子名声有损,康熙是必然会不满的。
“胤礽,这次你且给我记住了!”石峻岩心里骂道,把药膏盖好,又写了一张字条,一并放进盒子里,拿在手上起身走到门边吩咐宁嬷嬷把这盒子药膏送到太子殿下的贴身公公何玉柱手里,让他转交给太子。
说完后,他又一转念,叮嘱道,“宁嬷嬷,你让何公公拿到盒子后马上交给太子,不得拖延,你就说是我吩咐的,如果拖了点时间,出了事太子殿下不满了,连我都保不了他。”
宁嬷嬷虽然只见到太子妃伸出一只手,但太子妃吩咐得慎重,也不敢掉以轻心,忙应道就下去找太子了。
石峻岩见宁嬷嬷去了以后,心里却暗爽,太子现在定是在不知哪个院子里快活,若让何公公火急火燎地打扰……想到太子憋得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暗道活该,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上,石峻岩见过自家的小包子后,深刻表达了一番喜爱,为萝卜糕昨儿的可爱行为大加赞赏,当然他是偷偷摸摸地在心里说,明着只是笑眯眯地摩挲儿子的脑门儿,大大亲了一口。
抱完儿子,看着奶嬷嬷喂完奶后,他也去用早膳,今天嘴已经不肿了,颈边的红印子也消失不见了,心情大好,只等毓庆宫的那群女人来请安,他又能有心情开始欣赏美人。
主要就是看看这个侍妾的小脸儿气色如何,看看那个庶福晋的胸脯是不是挺了不少,今儿谁又装扮得美了,谁又脸上犯了酸,这些事是他来到毓庆宫后,在开始日常工作前必做的一件事儿,看美人放松心情,后来为了小萝卜糕,没了心情和她们周旋便早早把人都打发回院子里。
现在小萝卜糕都出世了,自然他也得找找乐子,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从这群女人的脸色中,看看谁才是昨夜太子去找的那位,嘿嘿,昨晚上他们的夜晚一定没那么好过。
昨天宁嬷嬷回话时想说,他没让她说,而是准备今儿个自己猜,想着,太子妃筒子挥挥手,低声问道宁嬷嬷:“嬷嬷,你去问过伺候太子爷的宫人没,太子爷今儿去上朝,脸色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虫子自己想笑,为小萝卜糕日后的成长感到……
生气的爷
太子妃的问话若让太子听到,他一定会恨不得和太子妃再次贴身肉搏,好振夫权!
太子今早的脸色怎么可能好得了!昨天夜里,他从福晋那儿出来后,就在王格格院里办事,正当紧要关头时,被何公公焦急刺耳的尖利嗓子给一叫唤,当下一哆嗦就吓得泄了出来。
太子爷脸色铁青,王格格害怕得直往床里靠,她是今年刚指进毓庆宫的格格,太子对她还算喜欢,可是见着太子被吓得泄出来的事,她怕是再也得不到太子爷的宠爱了,当下又惊又恨那个何公公。
何公公得了福晋的紧急吩咐,自然是不敢担起那要命的责任,拼命地敲门,“主子,主子啊,太子妃有要紧事要奴才禀报,不,不,是要紧的东西要奴才交到你的手上啊。”
门刷的一下开了,何公公一时没注意,拍得起劲结果落了个空,人直往房里扑,太子殿下满脸怒意,“你这个狗奴才,难不成太子妃才是你的主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何公公赶紧磕头表忠心,“主子,太子妃让奴才把这个盒子交给您,说万分紧急,奴才不敢耽误事儿。”
太子殿下咬牙,“你不敢耽误事儿,就敢扰了孤的紧要事儿!孤想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唉哟呀主子啊,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奴才绝不敢坏主子的大事。”何公公忙道。
太子殿下终究是气不过,接过那盒子,把人给踹下去,才坐到一旁打开盒子,心里对太子妃诅咒了万万遍,看到盒子里的纸条,上边画着一张得意的鬼脸,他心头的火又冒了起来,待看到盒子里那瓶药膏的时候,玉瓶上写着雪肤膏,他嗅了嗅药膏的味道,那香味和宫里上好的紫玉柔肤膏没什么差别,连色泽都差不多,嘴又撇了下来,瓜尔佳靖妍还以为他连这么普通的药都不认识,把名字给换了莫非就能变圣药了?又一次无知地在他面前秀她那可怜的眼界,太子爷心想,有这么一个没见识的太子妃实在是丢脸。
虽然这么想,但到底是拿着药膏,从王格格的院子里离开,回自己的寝殿去沐浴涂药了,脸上留着红斑斑,明早上朝到底是有失仪容,他是一朝太子,万不能丢这种脸,想来太子妃也是有脑子想到这一点。
虽然如此,被太子妃故意打断好事的太子殿下,第二天一大早,那脸色也是黑如锅底,更别说笑着去上朝。
太子妃听到宁嬷嬷说太子一早上没甚么精神去上朝,自然也就明白太子爷昨晚是怎么过得了,心里偷笑,看到陆陆续续来请安的那些女人们,自然也是一脸灿烂笑脸。
来请安的女人们看到太子妃那脸上的笑脸,心里都不是什么好滋味,有阿哥傍身,又被圣旨册封为太子妃,也不怪太子妃能笑得这么开心,只是即使是高兴,也别在他们面前高兴啊!
王格格是这里边恨死太子妃的人了,昨天明明是太子对她的宠幸,结果被太子妃给扰乱打断了,还让她看到太子爷出糗,这事搁在这里边哪个侧福晋,庶福晋,格格身上,都不是好事儿。以后太子还会去她院里才怪!太子妃的手段太阴毒了,这是全然断了她在毓庆宫生存的后路啊!
想着,王格格看向侍妾唐氏和王氏,心里发誓她决不能像她们两个一样,在毓庆宫无声无息地过一辈子。
太子妃笑眯眯,眼里却没放过这群女人脸上一丁点表情,看得王格格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心里雪亮,看来这个王格格就是昨晚太子宠幸的人。为了给太子爷添堵,他又把一位美人给得罪狠了,天可怜见,他是多么的怜香惜玉,要怪的都去怪太子殿下吧。
“林妹妹,你从明儿起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回你院里好生养胎,定要给太子爷生个足月的孩儿出来。”太子妃把一群女人从头看到尾,最后眼睛放在这群人中最突出的一位,大肚子的林侧福晋,因为她怀了孕,加上先头流的那胎,她是有资格升个分位,而太子妃先头也说了,只要她再怀上一胎,就升她分位的事。
如今太子的侧福晋位置,只剩下一个是空出的,也不知道以后是从这群女人中选一位坐上,还是被外来货住进毓庆宫填上。反正现在都说不准,看到林氏从庶福晋提到侧福晋分位,其他女人那眼睛都盯着侧福晋的空位,谁都想坐上。
听到太子妃的话,她们的眼睛又盯上林氏的肚子,好一阵嫉妒,太子也不是没宠幸她们,只是没怀上怪不得谁。
李佳氏听到太子妃那句生下个足月的孩子后,心里对太子妃也直咬牙,她千辛万苦抢在太子妃面前生下孩子,结果却生了个格格,最让她心酸难受不已的是,自从她出了月子后,太子不曾去过她院子一回。
好不容易使人买通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何公公,可只得了一句话,太子爷不喜欢她了。想到毓庆宫新进的两个格格,一个艳丽一个柔美,新人总比旧人要容易得太子欢心,以往她最得意的就是太子喜欢她,如今也不剩什么能赢得过人家,心里更是打击一个接一个。
“太子妃姐姐,林妹妹她最是懂事的人了,自然是能生下健健康康足月的阿哥,以后小阿哥也能早些有手足兄弟,姐姐说是也不是?爷的阿哥还是太少了呢。”李佳氏自然是不会让太子妃得意了去,有一个嫡子又如何,等日后太子爷的庶子多了,嫡子的日子也就难过了,太子妃现在得意又有什么用呢。
太子妃笑了笑,看都没看李佳氏一眼,他越是理李佳氏,李佳氏越会在她跟前蹦跶,要知道现在她在太子爷面前说不上话了,也只能每日请安的时候说些话,能给他添堵就添堵,不理她的时候她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们都听到了吧,为了爷的子嗣,你们也得尽心伺候爷。”太子妃轻巧地说着,然后就开始一脸疲惫,要打发人了。
林氏因为李佳氏的提起,引得众人都关注她肚里的孩子,正有些心焦,先前已经流了一个孩子,她更是不敢掉以轻心,这回是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太子妃还没说什么,结果李佳氏上赶着要给她找麻烦,心里早就记上了。
见太子妃一脸疲意,自然很知趣地说道:“太子妃姐姐说的是,妹妹必记着姐姐的教诲。姐姐若累了,妹妹们就先告退了。”
“好吧,你们都先退下吧。”太子妃说道,待听到全部女人都应了,一一退出去后,他的脸上又焕发出光彩,快步地往自己的内室走去。
刚刚空间晋级已经完成,他得赶紧去空间里边看看,空间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大惊喜。
太子带着对太子妃满肚子的气,一早上完朝,又随几个兄弟去骑射场那儿练了会骑射,把那靶子当做太子妃,带着无限地怒意,发挥超常,箭箭射中靶心,好似那靶心就是太子妃跳动的那颗红心,让太子射中的时候心里阵阵快意。
太子殿下闷声不吭地射箭,大阿哥最近被春风得意的太子刺激得也在闷声不吭的射箭,其他在场的阿哥们看到两位长兄精湛的箭法,你射一箭我也不甘示弱射一箭,还以为他们俩在无声的比拼。
于是都没练射箭,而是光看着太子和大阿哥表演了,等他们停了了以后,回头看到三弟以下的弟弟们,郁闷了,太子和大阿哥对视一眼,一看是互看不惯的对方,立马转了头,各自往一个方向走去。
留下一干摸不着头脑的弟弟,以为大阿哥和太子殿下又闹不快了,不过这些小事皇阿玛都不管,他们做弟弟自然是能看着绝不插嘴,毕竟看着别人斗也是一种乐趣。
太子殿下从骑射场离开,又去了一趟无逸园,看了会书后,深觉无趣,便想回毓庆宫,可是还没踏进毓庆宫宫门,想到毓庆宫的女主人太子妃的时候,他又掉头离开了毓庆宫。
何公公见太子连宫门都不进,忙边跑边问:“太子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随孤出宫一趟吧。”太子殿下说道,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还穿着朝服,又拐回毓庆宫里换了一套衣裳。
结果还没走出毓庆宫,就见一个侍卫带了口信,说索额图大人以帖相邀太子殿下去西荷苑。
太子殿下想着自己没有别的事,现在又不想在毓庆宫待着,出宫去散散心也好,便让何公公拿了那帖子过来看看,然后随手一扔,就带着何公公出了皇宫。
西荷苑是索额图的别院,索额图喜好享乐,人也贪婪,西荷苑的景致装饰无一不精心,里边还有他养的许多美眷,平日里私底下宴请官员门生都是在西荷苑。太子殿下来过一回,自是知道西荷苑是什么地儿,索额图以帖邀他私下过来,怕是有事相商,他不能常去毓庆宫,近来皇阿玛对索额图多有不待见,加上索额图夫人当初对太子妃说过的那番话,太子心里是不快的,所以太子明面上也没过多和索额图接触,私底下为了安索额图的心,倒还是有求必应,让索额图能够死心塌地为他办事。
太子殿下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和何公公到西荷苑的时候,索额图和他的门生正在喝酒享乐,见到太子殿下到来,自然是赶忙跪拜迎接,太子殿下扬手让他们起来,然后径直走进屋里,坐在首座上。
索额图见太子殿下脸色严肃,就把那些门生给打发了下去,自己上前倾身问道:“太子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
“孤无事,索大人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孤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太子殿下说道,他本来以为索额图会有什么正事,结果反倒看到他和一群人在享乐,想到他过得这般不畅快,结果别人却在他眼皮底下快活,能高兴起来才怪呢。且最近他越发觉得索额图是老了,蠢事接二连三,他都有了嫡子,储君位子上的压力也骤减了不少,结果偏偏索额图还对他的人排除打击异己,给他整了不少事儿,他不是什么善人,若索额图借着母族情分磨多了他,把情分磨薄了,受罪的可就是索额图一家人了。
“太子殿下,老臣确实是有事要禀报与您啊。”索额图听到太子的话,赶忙说道,把石文炳很有可能从福建回来升职正一品大臣,却和明珠一党甚有牵连的事给说了出来,“太子殿下,圣上是有这个意思啊。石大人是太子妃的阿玛,被提拔也该是太子殿下您来啊,哪儿是轮得到明珠他们,不知道石府到底和明珠一党有何勾连。太子殿下,今儿也不止这事,老臣还要与你说的事就是江南的那些人……”说着,索额图声音转低,变为在太子耳边耳语。
太子殿下脸色由开始的严肃慢慢变得发冷,眼神不知不觉也冷了下来,待索额图说完后,他竖起一只手,把索额图挥下去,“孤知道了,以后若江南有什么事,只管让他们折子递到皇阿玛那儿去,我们在江南的人只让他们待着,什么都不许动,盐铁一事,不许再碰,孤不缺那些银钱!”
“太子殿下,这怎么可以!若少了江南那一块,日后定是会缺不少……”索额图闻言急急地说道,没想到江南官场被查,太子殿下不是去对付那钦差,反而是收拢手下,这太出乎他意料了,他也贪着这一块,若少了那么一年的进益必定会少了许多。
“孤已经说了!你只管去做就好!”太子殿下打断道,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他皇阿玛派人查江南的事,这会子那等人察觉消息传过来却被索额图压下来自己告诉他,心里已经是开始不满,看来他是过去是太信赖索额图,他才敢做出这等事。
即使现在江南那边还有送银钱来京,他也收不到一分,全进了太子妃的私库,本就容易引起皇阿玛不满,这回他才不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索额图会这么紧张,可见平日他也没少贪,想过得比他好,那是没门!
想着,太子爷冷冷地瞥想索额图,直把索额图看得额头冒着冷汗,太子爷喜怒无常,暴虐目中无人,即使是朝廷命官惹着他也照打不误,索额图自然是不想把太子殿下惹得不满,忙应道:“太子殿下说得是,老臣一定照您的吩咐办事。”
“既然无事,孤先回去了。”太子殿下见索额图识趣,也没有过多苛求,比较是母族的姥爷,从小也照顾他许多,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不过要临走时,他还是扔下一句威胁,“索大人,孤最讨厌违背孤心意的人,阳奉阴违你可不能干。”
说完,太子殿下转身就想回宫了,石府很有可能和明珠一党有联系,这让他心头很不满,他一定要亲口问自己的福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索额图见状赶忙回过神来挽留,“太子殿下,老臣还有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_^
另类诱惑
“还有什么事!”太子爷语气有些不耐烦。
索额图忙道,“太子殿下,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老臣自是不能让太子殿下空手而归啊,您先移步去听听戏,老臣这就下去安排。”
太子爷听了眉梢一挑,想着索额图又会奉上什么奇珍异宝,也便没阻止,挥手让索额图去拿过来,他则是领着何玉柱还有几个侍卫去戏园子那儿听戏。
正在西荷苑的戏园子听戏的还有之前在吃酒享乐的那伙索额图的门生门人,见到太子殿下过来,一个个又跪着迎接,然后把他引到最好的那个位子。
有一个官员看起来就是会攀附的,见太子殿下过来后,好生粘在太子殿下左右,看得其他人甚是不满,一直喋喋不休地对太子爷说道:“太子殿下,这会唱戏的是京城里有名的庆喜班子,里边的旦角都是京城的名角啊,声音婉转如夜莺,身段那也是柔美非凡。”
太子殿下听得有趣,嘴角微翘,看得其他人都一个激动,把他们知道的一些风流韵事全都给说了出来,结果戏台上在唱戏,戏台下这群人也在说戏,台上台下,全都是角儿。
庆喜班果然是名不虚传,刚刚一个女旦扮相绝丽,看得太子殿下眼睛微亮,不过这会还没回味过来,就发现一个更让他惊为天人的旦角,即使看到那平板的胸脯时,太子殿下仍是觉着这个花旦让他惊艳。
察言观色的人总是有的,一有人见太子殿下对这个旦角感兴趣,便开始给太子爷说了:“太子殿下,台上的那个花旦是最近京城里最红的名角儿了,名叫白淳逸,那女旦扮相可是一绝呐。”
太子闻言,耳尖微动,“男的?”
“回太子殿下,是男的。”那拍马屁的人分不清太子殿下的语气到底如何,有些担心的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虽说是男的,可那身段,那模样,也比那些个女子要好上太多了。”
“太子殿下,有时候男人比女人那滋味更是……”又有一个笑得一脸猥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的人也舔着脸上前对太子殿下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白淳逸清高孤傲,还不曾出过场子,听说还是个清白身子呢。”
太子殿下抬眼看着戏台上那边唱着戏的白淳逸,京城里一些达官贵人喜好南风他也听过,不过到底滋味如何,他还不知道,若都是像台上白淳逸那模样,试一试倒也无妨,想着他就想那戏子不知道卸了脸上那妆儿,又有多动人呢?
索额图听了戏园子那边的下人传了话后,心里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这回他请来唱戏的大多都是美人名角,倒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对那个白淳逸感兴趣,不过即使是他,见着那白淳逸的身段扮相,心里也是荡漾不已的。
既然太子殿下有意,他把人买下送给太子殿下玩玩又有何妨,只要太子殿下开心了,也会记着他这个姥爷的好。
心里想着,索额图拿着一个盒子,就往戏园子里走去。庆喜班唱的戏已经唱完,太子殿下听完后,见索额图已经过来了,让何公公把那盒子接过后,便要离开。
离开之前,索额图还私底下告诉太子爷,“太子殿下若是喜欢那个姓白的戏子,老臣会把他送给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闻言微喜,不过想到带进毓庆宫很麻烦,便没明言答应,“孤知道你办事妥当,绝不可累了孤的名声。”
那意思是他是对白淳逸有些意思,但不是非要不可,若真要送,给他安置在外边。
索额图心领神会,捻着有些花白的胡须,眯着笑眼目送太子殿下离开,心里想着不过是一个戏子,太子玩玩又有何妨。
他却是不曾担心,万一太子殿下真走上这条弯道,沉迷了进去,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太子殿下因猎艳一事,心情愉快地回到毓庆宫,他还未曾尝过男子滋味,那么多人喜好,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美妙事儿,心里想着就有些好奇,有些想要尝试,女人他有太多了,试试不一样的,换换感觉倒也不错。
把索额图送给他的那盒子让何玉柱放好,然后他心情愉悦,就要去找太子妃麻烦了。
石峻岩从进了内室后,就一直没离开,他从来没想过空间进化后会变得这么大,简直比一座紫禁城还大,哦,不,那是指豪宅所在的那块陆地,其他地方都被水覆盖着,连着三个面积广大的孤岛,一个长满花草,香气飘逸,一个长满各类果树,翠绿青葱,果树上挂着累累果实,还有一个全都是分割好的田地,有许多都是空着的,三四块上种着一些草药,田地不远处是一座木屋。
他看到木屋的时候很高兴,心里直想那应该是神仙住的屋子,也许里边藏着灵药,能让他从男变女变回原来的模样,结果看着隔着一个大湖,又没有船,他就没法过去了。只能隔岸干着急,回头刚想游泳游过去,就看到湖里跳起一条大鱼,那鱼的牙口太洁白明亮,尖利的牙齿让他望而却步。
石峻岩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空间,进化就进化,进化好了以后却只给他豪宅这个岛上的控制力,其他的岛上他的精神力连湖都越不过,真的是太坑人了。
几次无果后,石峻岩回到豪宅里歇息去了,喝着纯天然的泉水,吃着从葡萄架上摘下的葡萄,开始享受起来,然后打开他画的那些画册,慢慢地翻,欣赏到有趣的地方则哈哈大笑,自得其乐。
正看着,就不知道从何处飘了一页纸下来,石峻岩一看那和晋级果子里边的字体一样,就知道是小精怪扔下来的,皱了皱眉头,拿起来一看,噗地嘴里的葡萄肉给吐了出来。
“主人,你太不思进取了。”
纸上写着这么一句话,石峻岩眼皮抽了抽,然后把纸扔到垃圾桶,收拾干净葡萄肉,才像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不够进取啊,连小萝卜糕都生下来了。”
没多久,又有一张纸飘了下来,上边画着一双鄙视的黑眼珠子,留着一句话,练武,长精神力,控制空间。
石峻岩这会子眉头皱了起来,让他练武啊,练武可是吃苦的活儿,又没有像九阴真经那样的绝学让他学,一蹴而就,让他像太子那样从小练到大,最后还不及他的力气大,这种累活让他去干,真难为他啊。
石峻岩郁闷了,以前都没那么多事,可是想到木屋里有可能有灵药,他还是决定练练武,至于能不能增长什么精神力他也说不准。
不过练了武,以后和太子打架不就更占上风?这也是好事,太子妃心里想着,太子要不是太喜欢和他近身作战,只要拿把弓箭或长剑来,他就不可能是太子的对手,有几把招式,对于拿下太子更有利。
“拿什么练啊,有秘籍吗?”太子妃又喊道。
结果飘下一张纸,上边画满鄙视的眼神,一句话都没留下。
太子妃只好撇了一下嘴巴,从空间里拿了一个木头车子要给儿子当玩具,才出了空间,内室很安静,他想了想把宁嬷嬷招了进来,问她一些阿哥教养的事,然后让他把小萝卜糕带进来。
小萝卜糕看到自家额娘,高兴地直在太子妃怀里扭动,小腿有劲儿,一蹬就让太子妃的大腿肉吃痛,太子妃忙把他放到床上去翻滚,见他圆滚滚肉嘟嘟,四肢不停划动,实在是活泼好玩,因此也凑了过去挠他痒痒,逗得小萝卜糕“啊,啊”乱叫,小脸笑着口水滴答。
太子妃看着他露出的粉粉的牙床,很是可爱,大大亲了一口,才把从空间里带出来的泉水小心地给儿子喂了半茶杯,空间的泉水能强身健体,为了儿子健康,他以后也要常喂他喝一些,等以后他长了牙,能吃别的食物,他再将空间的果子食物喂他,这样从小养着,以后肯定能健健康康。
等喂完后,太子妃拿出哄儿子开心的小木车,那是一辆四轮小轿车,车门,前盖和后盖都是活动的,能打得开,里边还有发条,一拧,小车子就能往前跑,太子妃一点都不觉得让儿子玩这三四岁孩子才玩得了的玩具太早,毕竟他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不过小萝卜糕倒是小手不停的碰着太子妃给他的东西,太子妃一个没注意,他就在小木车上留了口水。
原来,小萝卜糕开始磨牙床了。
一大一小在内室正玩得开心,太子殿下就风风火火地来找太子妃说事了,他进了内室,见小阿哥也在,本来要喝上一声的,话也给憋了回去,只剩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瞪着太子妃,让太子妃摸不着头脑。
“爷,你这是怎么了?”太子妃很是温婉地上前问道,太子闻言眼睛又维持瞪大的样子,以为太子妃吃错药了,今天声音变得这么柔和。
刚这么想,就见太子妃的眼神往小阿哥福佑那边望去,他才瞬间明白,太子妃这是想在儿子面前当贤妻良母呢,虽然不想让太子妃得逞,可是为了自己能有阿玛尊严,他也没发作出来。
于是太子殿下捏过福佑的小肉手背,小脸蛋儿,算是和儿子见过面了后,就要使人把福佑抱下去,没想到小阿哥却一直磨着福晋不肯走,他只能罢休。
他早在来前的时候就冷静了,虽说昨天太子妃做的那些事让他生气,可是想到今日的一些好事心情又好上不少,见太子妃问,太子也没为难她,就三言两语把索额图说的事给太子妃说了出来,说到这事时心里到底又有些堵,低声问道:“瓜尔佳靖妍,你阿玛和明珠到底有什么牵扯,如今会被传出这样的事来。”
石峻岩闻言,心里也有些诧异,“肯定是谣言。我现在都是太子妃了,我阿玛是个谨慎人,不会做出这些事,你别说你还真怀疑上了?”
“孤要是怀疑就不必回来问你!孤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太子殿下不满了,他听到石文炳和纳喇明珠有牵扯,虽然细想不会是真的,但到底是不高兴,“不过空穴不来风,你让石大人注意些。”
“我阿玛现在还在福建,他今年刚要回京述职,怎的就有人私底下在你耳边吹这样的口风啊,到底是见不得我阿玛好呢,还是见不得我好?”石峻岩双手环胸,斜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闻言,嘴边泛起幸灾乐祸地笑,“谁让你得罪人了呢?”
石峻岩一听,他平日绝对与人为和,哪会随便得罪人,看着太子脸上那笑,他突然想到索额图,他还真得罪了索额图夫人,要这么算的话,太子不也是有责任?
“呐,呐,有你这么当丈夫的人吗?”石峻岩伸出食指,戳着太子殿下的胸膛,“萝卜糕的额娘都被人欺负了,结果他阿玛还在偷乐,你还是人不?”
“孤就是高兴。”太子殿下哼了一声,然后低头轻捏了一下福佑的脸蛋,“再说了,谁能欺负得了你呢?”
“你今天是出宫去见索额图了?有什么趣事就跟我说说吧,也让我知道一些情况,免得被人不知不觉对付了,我就拉着你一块倒霉。”石峻岩想了想说道,“索大人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了,就算有,其他也不关福晋你的事了。”太子殿下一甩自己的发辫,很是得意地冲着石峻岩一笑,“孤怎么可能随福晋一块倒霉呢,为了福佑,那也是不行的。不过能让福晋吃些小亏,孤还是乐得看见的。”
没多久,太子殿下就让人把小萝卜糕抱下去,他则是很潇洒地去逛后院了,留下石峻岩在想太子今儿是中了什么邪,心情倒是好得有些奇怪。
想着,石峻岩就使人去找了今日随太子出宫的何公公过来,不问清楚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围观A:揍他!
围观B:虐他!
围观C:压死他!
……
小石头摊手:爷,不是我想欺负你,而是你的人品太差了。
太子:……
太子发誓
何玉柱刚回到太子的寝殿,将索额图送给太子的那个盒子放好,还没歇上一口气,就被宫女过来,传到了太子妃那儿。
他还想着太子妃有什么事要交待,去一趟也无妨,结果过去后,见太子妃正在院子里赏花喝茶,刚拜下去,“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主子吉祥……”
话头就被打断,太子妃声音淡淡却很有力,字字清晰入耳,“何公公,本宫不吉祥。你说该怎么办?”
“啊?”何玉柱闻言一愣,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太子妃,见太子妃眼睛望过来,赶忙低头,心里纳闷,整个宫里谁不开心也不可能是太子妃不开心啊,天天见太子妃活得跟弥勒佛一样,整日带笑可亲,乍然听到她说不高兴不吉祥,还是有些奇怪的。“主子娘娘,谁敢惹了您,奴才一定给您出气。”
“惹着本宫的是太子殿下,何公公,你愿不愿为本宫出气?”太子妃闻言,嘴角泛笑,眼睛掠过何玉柱有些抽的白面脸皮。
“啊!”何玉柱又被吓了一跳,赶忙跪下,“主子娘娘,您这是为难奴才呢,您,您是和奴才开玩笑呢。”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是闹什么不是,怎么能是他这个奴才去参和的事,再说太子殿下时常都在会带着一身怒气从太子妃这儿出来,怎么这回太子殿下终于把太子妃给气着了?
“呵呵,我是和你开玩笑。不过,若你不把今日和太子出宫,遇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若出了事,我就不是开玩笑了。”太子妃笑笑,放下茶杯,手指抚着茶杯滑腻的杯壁,慢悠悠地说道,眼神却变利直剜在何玉柱身上,一拍桌子,把茶杯给震得啪地一声翻倒了,“何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引诱太子走那等下九流的路子!”
何玉柱如闻晴天霹雳,太子妃难道知道太子今日出宫看上一个戏子的事?本他因知道这件事就心虚,知道太子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他阻止不了太子,连劝都不敢劝,回了毓庆宫也惴惴不安,被太子妃这么一说,自然是吓得冷汗直流,“太子妃明鉴啊,奴才劝不动太子爷啊,奴才真的不想太子爷那么做啊。”
说着就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红通通一片。
石峻岩见状,也惊奇了,他只不过是诳何玉柱的话而已,本就是故意把话往严重里说,何玉柱这个大公公最是狡猾胆小,若直接问怕他还是颠三倒四,没准还会拿话推阻,所以他先是拿话给何公公转圈圈,然后吓一下他,看能不能把话吓出来,结果,还真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不然何公公怎么会吓成这样。
“别磕了,起来,把今日太子出宫的事给我细说一番。如今本宫知道得早,许事情还有回旋余地,你若再有欺瞒,等日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第一个没命的人就是你!”石峻岩装作已经知道事情大概的样子,盘问何玉柱细节,“从头开始说,若你真为太子爷好,必不能隐瞒。”
何玉柱受惊过后,现在又有些不想说了,若让太子知道是他说出来的,那时候他的小命也不保啊,于是小心地试探,“主子娘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了也就不必再问他了啊。
“我要听你说。你既然已经到了我这儿了,若不说出来也说不过去。”石峻岩见何玉柱已经反应过来了,开始要耍小滑头,心里冷笑,用指套轻敲了两下桌面,威胁道:“我是知道了,而你也过来了,太子爷若问起,能不疑是你告的状?你现在只有把话说清楚,我还能想着保还是不保你。”
“奴才知错了,奴才说,奴才给主子娘娘全都说了。”何玉柱是个聪明人,听了太子妃的话,怎么选择他还是知道的,看了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和宫女,“主子娘娘,这事,她们……”
石峻岩一看他眼神,就懂了,“宁嬷嬷,你们下去。”
“喳。”宁嬷嬷,李嬷嬷应道,带着宫女站到了远处,守着太子妃这边,不让人靠近。
何玉柱见只剩下太子妃了,才松了一口气把今日太子出宫去索额图的别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太子妃听到太子看上了一个男戏子,索额图还有意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他直觉得青云罩顶,又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边的茶杯茶盖叮当作响。
妈了个BB仔,太子这个王八蛋脑子还真异于常人,看着别人喜好南风,不是正常男人心里膈应一下,他还有兴趣想要尝试一番?石峻岩心里骂道,毓庆宫里已经有一群女人了,他还不嫌忙不过来,还想把色爪伸到男性同胞身上?真该割了他的那活儿,让他去和何公公做伴去!
“主子娘娘,主子娘娘!”何玉柱见太子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出声唤道,“主子娘娘别急,那索大人说送人的时候,太子殿下没应呢。”
石峻岩冷冷得瞥着何玉柱,把何玉柱想给太子辩解的话给吞回肚子里,哼,他不是不想应,而是带不进毓庆宫吧。
本来以为太子没有像历史上那样的双向爱好,他还觉得太子被世人给误解了,没想到不是没有,而是还没到时候,现在一出宫,就遭了人引诱。
“何公公,如果本宫不问,你是不是准备瞒着本宫,等太子殿下犯了错后,你才肯说?”石峻岩咬牙切齿地问道。
“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敢啊。”何玉柱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是太子的贴身公公,背叛太子那么日子也就到头了,如今逼不得已将这事说出来,他照样讨不着好。
“本宫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来,你可以先放心,不过日后若太子再有如今日遭人引诱的事发生,或做了别的不当的事,你都要偷偷将那事告诉本宫。何公公,你可记住了?”石峻岩又提醒道,何玉柱是太子的贴身太监,每日跟着太子,想知道太子的行踪,问他最是恰当,有何公公通风报信,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能早些提防。“本宫只要知道这些,其他的本宫不会为难你,都是为了太子爷,你该懂得如何做才能对太子爷最好。”
何玉柱听了见太子妃只是想知道这些事,而像太子今日做的便是他不能阻止的,有太子妃规劝确实比他来得要好得多,便忙应着,“奴才明白,主子娘娘放心。”
“好了,现在你去找太子爷,告诉太子爷,本宫今晚等着他,有事和太子爷相商。”石峻岩清楚了事情始末,就要收拾那个准备自动弯的太子殿下。
等何公公离开后,石峻岩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才又重重地把茶杯放下,冲着宁嬷嬷和李嬷嬷招手,吩咐她们出宫办事。
“宁嬷嬷,你去把之前送出毓庆宫的那四个美人挑两个到顺天府击鼓鸣冤,名头就说索额图索大人强抢民女之类的,反正有多难听你就让她们哭多难听,告诉她们,只要能闹得起来,我就给她们一份好前程。”之前送到毓庆宫的四个江南美人因为没有经过内务府盘查,就被他送出宫养在他陪嫁的一个庄子上,现在也能用得上,“李嬷嬷,你上石府一趟,找本宫的大哥。”
石峻岩在李嬷嬷耳边吩咐了两句,何玉柱把引诱太子的那几个索额图的门生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回也方便石峻岩对付,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官员,拍马溜须之辈却什么下三滥的事都敢往外说,该死。
“宁嬷嬷,本宫的那个庄子上还少了一个戏班子,你去和庄头李小三说,把京城的庆喜班给我买下来,庆喜班的戏子一个都不准少,尤其是有一个姓白的名角。买了养在庄子里,本宫有用。”石峻岩又吩咐道,那么多人喜欢听戏看戏,名角儿就跟明星似的,这也算是最原始的娱乐行业,没准以后他能用得上,人是不能便宜那个王八太子。
仔细吩咐了宁嬷嬷和李嬷嬷,等她们离开后,太子妃筒子才招四大宫女过来,带着她们回寝殿,吩咐四大宫女准备沐浴的事。
太子殿下正在庶福晋宁氏的小院子里,才和宁氏调笑两句,就被何玉柱那三分忐忑四分心急的禀报,说太子妃急事找他,弄得没有找人快活的兴致,想了想撇嘴,便选择去找太子妃,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怎么每回都要挑他走后才没事找事,真是麻烦。
太子殿下再次回到太子妃的寝殿,却被四大宫女告知太子妃在沐浴,闻言,他嘴角挑起一丝笑,便敲了敲房门,喊道:“福晋,孤进来可好。”
在房里沐浴的太子妃闭着眼睛坐在浴盆里,白气飘渺,熏得整个人都舒服不已,听到太子的声音,太子妃的嘴角也翘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喊道,“爷进来吧。”
太子殿下推开门,绕过屏风,白色的水汽扑面而来,把太子妃隐在水汽里若隐若现,太子走进了一些,看到那被水汽熏得通红美颜,他心头猛地一跳,脑子里回闪出那个戏子的模样,好似和太子妃有那么点像,想着他睁眼细看,对,就是那笑,弧度好似差不多,都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而他的嫡福晋这么笑起来却更高贵动人,她从来都没对他这么温柔笑过。
看着这样平和柔美的太子妃,太子殿下心里也有点惊艳,难不成他是因为那个戏子的笑和太子妃像,才会对他有兴趣?
想到这个可能性,太子殿下的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怎么会对瓜尔佳靖妍这个悍妇有这种心思,太子妃的长相实在是没那个戏子的扮相好看,他一向是爱美的,所以才会有想尝试新鲜的念头。
一定是这样。
“爷,你在想什么,要过来一起洗吗?”太子妃睁开眼睛,见太子殿下神色有些挣扎,心里好笑,莫不是在装正人君子?
太子又走前了几步,太子妃数着他的步子,心里数一声就加一句,你离死不远了。
没想到,太子突然在离她还有一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你找孤过来什么事?莫非福晋你想色诱孤?”
太子妃见他不走过来了,于是大方地站了起来,伴随着哗啦水声,一条白色的长浴巾遮住了身子,掩住了春光,修长洁白的腿跨过浴盆,从那木制阶梯下来,站到太子殿下的面前,“我用不着色诱你,若是我想要你,直接把你压到床上便是。”
说着一个拉扯,用力把太子压在浴房备的软榻上,整个人就压在太子身上,双手捧住太子的脸,“爷,你快别动,你一动我就不知道会不会揍你。”
太子殿下听到太子妃语气不好,也不在挣扎,鼻息间闻到太子妃身上的清新香味,倒是没多生气,于是问道,“你又吃错什么药,喊打喊骂的,悍妇恶妇你当了个遍了。”
太子妃闻言噗嗤一笑,“爷,那也是在你心里这么想,我有多温柔你却不知道,真是遗憾。”说着低头轻吻了一下太子的唇,惊得太子瞪大眼睛。
“靖妍,你这是怎么了?”他连太子妃的姓氏都忘了念了,可见有多吃惊,心里直道太子妃真收什么刺激了啊。
“你不是说我不温柔吗,我现在对你很温柔,怎么你这么不习惯?”太子妃伸手一揪太子的耳朵,“看来你是喜欢我的坏了?”
“喂!哎,你快放开孤。”太子吃疼喊道,刚想伸手推开太子妃却猛地被揍了一拳,“啊,你大胆!”
太子妃再接再砺又给他肚皮赏了一拳,“爷,你自己说说,你去出宫到底去干了什么!你要是有脸对我说,那么我就不揍你!”
“你!”太子想到那种事,对自己的福晋说,实在是开不了口,福晋会这么说难不成谁告密了?“你怎么知道?”
“你敢做出来又怎么怕被人知道?”石峻岩语气阴冷地在太子耳边说道,“玩男人?毓庆宫这里已经有一大群女人了,你居然想要玩男人?”
“你说话怎么这般粗鲁!”太子脸色不好,从太子妃口中听到玩男人的话,让他脸皮一阵发红难堪。
“难不成你不是?”太子妃的手往下探,然后一抓,“你说你有没有那个念头!”
“孤只是好奇,并没有去做!你不要含血喷人!”太子殿下本被人抓住下边有些心惊怕太子妃一个不小心废了他,没想到太子妃却让他觉得更舒服,于是话说到后边也没什么底气,“孤虽然有那个念头,但现在也淡了啊。”
“哦?淡了?”太子妃摸了几下太子那活儿,见太子有些舒服,心里却闪过冷笑,“念头淡了就是没断,是不是。”
太子仰着头不说话,他干嘛告诉太子妃,刚这么想,就被太子妃给用力捏了一下,疼得叫出声来,“快放开孤,你实在是太恶毒了!”
“你是太子,却不走正道走弯道,你对得起皇阿玛吗?你是不是要让你那群兄弟天天嘲笑你,说你喜欢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仅玩戏子还好南风?你是萝卜糕的阿玛,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喜好南风的阿玛,他怎么抬得起头来!你只想着你自己,你好奇,你好奇个屁啊!”太子妃恶狠狠地说道,“你十八啦,不是才八岁啊!即使八岁也不会有你这么幼稚的念头。小孩被大人说了,不能玩火都会怕火,结果你倒好,不准你干的你偏爱去做!你当你迟来的叛逆期啊!你都是两个孩子的阿玛了,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孤……”太子殿下没听过这样的直白的训斥,即使是康熙,他犯了错,也只是宽言相慰,本来他以为只是小事而已,在太子妃嘴里却变成了他任性的一面,听着自己的耳尖也有些红了,太子妃从来都没这么激动过,这回他是真的做过了?
太子殿下很难得听得进太子妃的规劝训斥,这若是康熙还有那些阿哥们听到,肯定会觉得很吃惊。如果康熙知道太子玩南风的事,绝对不会明面说太子,而是会去处置那些污太子名声,引诱太子犯错的人,这举动并不能给太子什么教训,反而会让他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接二连三地犯错。
石峻岩选择直接点醒他,还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太子正想着,就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在碰他的□,吓得双腿一蹬要推开太子妃,“你干什么!”
太子妃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里的药膏,说道:“爷不是便秘吗,我帮你通通肠。莫不是爷忘了□最大的用处就是通便吗?爷,你自己都是男人,难不成你一日五谷轮回不是从这儿出去的?”
太子殿下想着那个场景脸色铁青,“好了好了,孤知道错了,别在恶心孤了。”
“你不是很想尝试很感兴趣吗,我只不过是提醒爷忘记的那些东西。有些人不怕得花柳病,爱玩那些旁门左道,爷莫不是想自己主动去沾染些说不得的病?你玩了女人又想玩男人,我都嫌你脏。”石峻岩又在太子那活儿用手印了几下,太子扯着他的手,恨不得和他拼命。
“孤没有去做那些事!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孤发誓!”太子被太子妃逼得忍不住发了誓,以后他真的不该再过来太子妃这儿了,这个女人实在是会恶心他,还难缠得紧。
“爷既然发誓了,那我也不过多纠缠。我也是为爷好,真的,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事事为你好,你要心里有数。”太子妃听到太子连誓言都说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拍拍手,俯身在太子脸颊边亲了一口,“爷,咱们在这里边折腾了这么久,该回内室去歇息了。”
太子殿下有些想生气,但是听到太子妃那番为他好的真心话,心里又有些发暖的感觉,虽然他和太子妃一直不对付,但好似真的太子妃事事是为他着想。想着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到底是为自己一时兴起想玩南风的事有些后悔知错,见太子妃走了,他也只能抓起被太子妃脱下的亵裤准备套回去,结果低头一看自己那活儿上印着一只黑色的蝴蝶,忍不住狠狠锤了一下软榻。
“瓜尔佳靖妍,孤一定不放过你!”太子殿下赶忙自己那湿帕子用水擦了也没擦干净,更加心头火起。
咬牙切齿套上亵裤,太子殿下匆忙转战太子妃的内室,在内室门外将将停住脚步,将一干宫女给唬得大气不敢出。太子爷念头一转,他不能在到太子妃面前,那个女人对他是狠心得很,他又制不住她,还是回自己寝殿回去消气好了,明儿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M属性太子爷,石头制造
远离政策
太子妃在内室左等右等都没见太子殿下闯进来,心里还奇怪难道太子殿下没发现他的重点部位有只小蝴蝶吗?可是怎么想都不可能,那么明显的印记太子还会忽视不成。可是太子没生气进来找他麻烦,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知道太子因为对他无可奈何已经选择忍气吞声不找他麻烦了,能做到这种地步,是认识太子的人都该夸太子妃一句,真是能人。
“甘草,太子殿下是不是还在浴房?”太子妃忍不住把甘草叫了进来,状似无意地问道,“爷身体娇贵,万不能待在水汽湿重的地方。”
甘草低着头,听到太子妃的话又有些为太子妃抱不平了,太子妃许是沐浴完后等在内室,以为太子爷会进来过夜,不曾想太子爷他又走了。因此答话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太子妃听了更难受。
“主子,”甘草还在想着如何婉转回话,就被太子妃给打断了。
石峻岩看了甘草为难的脸色,哪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微摆了摆手,“好了,你不必为难回话,本宫知道爷走了。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主子,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也能很快给您办到。”甘草怕太子妃一个难受不开心想不开,自己闷在内室里,出了什么事那就坏了。
“不用了,爷又不是只这一次从本宫这儿离开。”太子妃语气幽幽的,心里却想他好像真的把太子给弄到见他就走的地步了,这可不行,既然决心让萝卜糕有个形象真正高大的阿玛,改变太子的一些坏习性还是他该去做的事。“本宫早就习惯了,你们都不必想太多,好好地守在门外即可。”
“喳。”甘草无法,只能应道,出了内室后还很体贴地将内室的门关好,然后人就给甘药甘霖甘露她们三人给围上了。
“主子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也真是,都走到门口了还离开……”
“太子又不知会去哪个院子,主子肯定很难受。”
“咳咳,这都是主子们的事,不该我们说的。”
“唉,也对。”
“……”
石峻岩听到内室外四大宫女的低声交谈声,眼皮抽了抽,看来甘草她们都误会太深了,难道他真的是一脸怨妇相?让她们觉得他很渴望太子的出现?才怪咧!
太子妃在吐槽太子,太子殿下则是从太子妃的寝殿离开后,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走到了小阿哥福佑的院子。
照顾小阿哥的宫女和嬷嬷看到太子殿下过来,忙跪迎,“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殿下微扬下巴,示意福佑的奶嬷嬷起身回话,“小阿哥可是睡了?”
奶嬷嬷刚想应小阿哥快睡了,就见婴儿摇船里的小阿哥啊啊地叫了出来,忙改口,“回太子殿下,小阿哥本是要睡的,许是知道太子殿下过来,正精神着呢。”
太子殿下闻言嘴角微翘,便走过去摇船那边,小阿哥的摇船是太子妃特地去使人找了木匠做的,大大方方的形状,能躺得下两个大人,上边挂满闪亮亮的小玩意儿,他一到床边,探头便见小阿哥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他,小手攥着拳划着,小腿蹬着,看起来很是精神。
他见到白胖的福佑心里也是高兴的,又见福佑不远处放着一个四个轮子四四方方的木头玩具,奇形怪状,撇嘴就想到肯定是太子妃那个女人给小阿哥玩的。
想着就伸手将太子妃送给萝卜糕的小木车拿了起来左看右看,跟上来的奶嬷嬷忙回话,“太子殿下,这是太子妃娘娘送给小阿哥的小车子,能跑的,小阿哥很喜欢。”
太子殿下眉头微扬,心里却不以为然,小阿哥才多大,能玩得了?会喜欢才怪。可是他到底没说什么,“你们都下去,孤和小阿哥坐一会。”
奶嬷嬷闻言,应了声便下去了。
太子等奶嬷嬷出去外间后,他才有心思逗小阿哥,见福佑小手划着好像要翻身子,他看着有趣,就很干脆地动手将小阿哥的小身子翻过来趴着,见小阿哥趴着不停的划着小手小脚,他嘴角忍不住提起,心里偷笑,福佑这样子真像只小乌龟。
小萝卜糕被自家阿玛给翻了身子,起不来,小手划了一会就哭了,吓得太子殿下赶紧把他给抱起来哄。
外间的奶嬷嬷听到小阿哥的哭声,刚要问上一句就被太子殿下给喝退了下去,只能瞅着里边干焦急,暗暗使了小宫女去给太子妃传信。
“福佑,你怎么能这么爱哭呢,你是孤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是大清的巴图鲁,这么爱哭肯定不像孤,而是像你的额娘。”太子见福佑不哭后将他放回床上,然后伸手指点了点福佑有些发红的小鼻子,“阿玛告诉你,以后你一定要听阿玛的话,你额娘就是个不正经的,听到了没有?”
“啊,啊!”小萝卜糕小手挥着,啪的一声拍到太子殿下的手,然后不停地继续,精力充沛。
太子殿下见他啊啊地应了就捏了一把他的小肉脸蛋,“既然你应了,等长大后可得记着。听到没有,要是忘了,可就要挨板子了。”
说完太子就打量着小阿哥,从上到下,怎么看都觉得儿子长得更像他,心里终是觉得宽慰,瞧那双眼睛,瞧那小鼻子小嘴巴,全都跟他一样,哼,等福佑长大后膈应死太子妃。
太子殿下这里捏捏儿子的耳朵,那里捏捏儿子的小手小腿,心里不停地暗道,任凭太子妃怎么对他不满,小阿哥还是长得像他,会跟他亲。
捏着捏着,太子殿下突然像想到了太子妃那个恶毒的女人对他干的事,心里是气不过,于是嘴角泛着坏笑,伸手撩开小阿哥的小亵裤,开着裆呢,可看到小阿哥那没毛笔头大的小东西,他又泄了气,伸手指轻弹了下,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的儿子。“福佑啊,你要快快长大,认清你额娘的真面目。”
边说又弹了一下小阿哥的小东西,结果迎面一道小水柱射了过去,太子殿下反应快,就手被尿湿了,可还是觉得狼狈不堪,冲着外间的奴才们喊道:“小阿哥出恭了,你们快进来伺候。”
然后太子殿下一脸难看地看着手掌上的水渍,起身就让奴才打了水洗手,洗干净后就从萝卜糕的院子离开,直接回自己寝殿了。
晚上太子殿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小阿哥那么小,他欺负他实在没意思,而太子妃呢,他又不能和那个女人一般见识,只能自己吃亏把气往下咽。他想多了觉得自己一直和太子妃揪着很无趣,以后不去见太子妃也就不会再被气着,看来他是该将多些精力放在外朝上,而不是和自己的太子妃撕扯。
想着太子妃说他幼稚的话,心里不屑也不满,“孤的成熟稳重可不是给一个悍妇恶妇毒妇看的。哼……”
烛光一闪一闪,照亮着太子殿下装饰奢华的寝殿,寂静怅然。
石峻岩听到小宫女说太子殿下去了小阿哥那儿,还真担心太子把从他这里受的气发泄到儿子身上,于是赶忙赶去了萝卜糕那儿,结果问了奶嬷嬷,才知道小阿哥尿到了太子殿□上。石峻岩暗笑也撩开小阿哥的开裆小亵裤,发现小阿哥的小东西挺干净洁白的,才相信太子殿下还是个合格的阿玛。
太子殿下决定要远离自己的太子妃后,就真的按着自己的意志行事,有事无事都开始不再出现在太子妃面前,刚好外朝也开始忙了,于是他更是忙于朝上的事,时常宿在自己的寝殿。
太子妃也只当太子殿下是忙政事,并不知道太子的小心思,甚至后院的女人对他时常地询问“太子殿下这些天可是累着了?怎的都不见他到姐姐这儿?”
其实那些女人更想问太子殿下为何连后院都甚少踏足了,可又怕问了太子妃不高兴,说她们干扰太子殿下办正事。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太子殿下忙,可是总是见太子殿下忙完就宿寝殿,她们想过去关心一趟,太子妃都会阻止,到底是对太子妃的举动不满。
石峻岩知道又到了年底正是朝政繁忙的时候,太子是储君,平日里康熙第一累,他就是顺位第二累,所以召了何玉柱问过太子的情况后也就没让这些女人过去慰问太子,甚至他自己都不曾过去打扰过太子。
没想到太久没有甘霖雨露,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耐不住。
想着他就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本宫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人,太子殿下他是储君,自然有忙的时候,你们每天来这儿说这说那,还不如安稳待回院子去,等哪天太子殿下不忙了,便能等到太子爷。好了,这几天都不用请安了,好生都回去自己的院子歇着,本宫见你们的气色都不甚好,免得太子爷见着不高兴。”
这话说得侧福晋她们脸色各异,明明她们都打扮地光鲜亮丽,只为能不能在太子妃这儿撞上太子爷,结果却被太子妃说她们气色不好,心里都忍不住想生气。可是看到太子妃好像比她们更恼,也只能应声各回各的院。
等她们都离开后,石峻岩又召了宁嬷嬷和李嬷嬷回话,得知之前他吩咐的事都已经办好了,也就放心下来,又让甘药去做些食补的小吃食等太子殿下下了朝后给那边送过去,算是他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然后就开始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自从小萝卜糕出世后,一直都还不曾见过小萝卜糕的模样,太子妃好几次去给她请安,她都说了,可又怕小阿哥太小出来吹风不好,便都忍下。
如今小萝卜糕都快四个月了,康熙和太后都不曾见过,只听派去毓庆宫的奴才们回话说小阿哥活泼可爱,一脸福相,到底怎么个活泼可爱法,他们都想不出来。
这回石峻岩总算准备带小阿哥去看皇太后,也许还能见着康熙。一路上,小萝卜糕都还在睡着,安安稳稳地让人给抱到了慈仁宫。
到了慈仁宫,石峻岩给太后行了礼,把小萝卜糕抱给太后看的时候,他还睡得香甜得很,白胖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染着红晕,小嘴砸吧两下,还留着口水,看得太后忍不住笑,伸手摸摸那白瓷一样的嫩脸蛋,还怕将他弄醒,“是真有福气相的孩子。”
“皇阿嬷说笑了。”石峻岩笑道,他的儿子自然是养得好,“可要把弘昇叫醒,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总要看一眼皇玛嬷吧,让弘昇知道他有一个年轻好看的皇太奶奶。”
“哎哟,你这张嘴怎么连哀家都打趣。没准小阿哥一睁开眼瞧见我这张老脸吓哭了怎么办?”皇太后笑了出来。
“皇玛嬷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难不成你还信不过靖妍的话?”石峻岩好笑地回道,然后才问道:“皇玛嬷,怎么不见庶额娘她们?瞧我今日是来晚了。”
“她们早上过来请安后,哀家想着无事就没留她们了,小阿哥还小,想见他的人多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吹了风不好。”
“皇玛嬷说的是。”石峻岩听了也点头,不再提这事,伸手戳了一下小萝卜糕的脸蛋,“弘昇这段日子长得挺快的,瞧瞧他下巴又长出了肉了。”
“这才是好呢,不仅有福气还生的结实。”皇太后很喜欢,“瞧这小模样,和太子小时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小阿哥的耳朵肉肉的像你,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很好。看着他我就想起以前胤祺小的时候,也和弘昇差不多大,就抱到慈仁宫给哀家养着,如今一眨眼,人就长大了。胤祺搬回阿哥所后,慈仁宫到底是冷清了不少”
石峻岩听着这话好像太后是嫌膝下冷清,想抱小阿哥到慈仁宫养着,有些犹豫没接口,正尴尬之时,小萝卜糕终于睡到自然醒了,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太后又转头看了太子妃,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然后咂吧咂吧小嘴,一点都没被陌生的环境吓得,而是开始在太子妃怀里挣动,不安分了。
赶紧抱稳力大的小萝卜糕,太子妃筒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皇玛嬷,你瞧瞧这小人儿的力气,可真是折腾人,我都要抱他不住了。”
皇太后见小萝卜糕确实是活泼,也只是笑道,“有劲儿是好,日后才能当大清的巴图鲁。呵呵,快叫奶嬷嬷过来抱抱,瞧你是真的被折腾坏了。”
石峻岩让奶嬷嬷把小萝卜糕抱到一边哄着,他才松口气回道:“他这么爱折腾着,我这心里也是高兴的,皇玛嬷,不是我自夸,小阿哥还是很可人疼的。”
“那是自然,我瞧着也喜欢。你要好好地养着弘昇,时常抱过来让哀家瞧上一眼,看着他那张讨喜的小脸,还活泼有劲,哀家这心情也会好上不少。”皇太后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
“是,靖妍记下了。”太子妃听到皇太后没有抱小阿哥养的意思,心里早就一松,笑得也就更加真诚了,更是喜欢这个皇太后。
远离政策
太子妃在内室左等右等都没见太子殿下闯进来,心里还奇怪难道太子殿下没发现他的重点部位有只小蝴蝶吗?可是怎么想都不可能,那么明显的印记太子还会忽视不成。可是太子没生气进来找他麻烦,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知道太子因为对他无可奈何已经选择忍气吞声不找他麻烦了,能做到这种地步,是认识太子的人都该夸太子妃一句,真是能人。
“甘草,太子殿下是不是还在浴房?”太子妃忍不住把甘草叫了进来,状似无意地问道,“爷身体娇贵,万不能待在水汽湿重的地方。”
甘草低着头,听到太子妃的话又有些为太子妃抱不平了,太子妃许是沐浴完后等在内室,以为太子爷会进来过夜,不曾想太子爷他又走了。因此答话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太子妃听了更难受。
“主子,”甘草还在想着如何婉转回话,就被太子妃给打断了。
石峻岩看了甘草为难的脸色,哪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微摆了摆手,“好了,你不必为难回话,本宫知道爷走了。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主子,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也能很快给您办到。”甘草怕太子妃一个难受不开心想不开,自己闷在内室里,出了什么事那就坏了。
“不用了,爷又不是只这一次从本宫这儿离开。”太子妃语气幽幽的,心里却想他好像真的把太子给弄到见他就走的地步了,这可不行,既然决心让萝卜糕有个形象真正高大的阿玛,改变太子的一些坏习性还是他该去做的事。“本宫早就习惯了,你们都不必想太多,好好地守在门外即可。”
“喳。”甘草无法,只能应道,出了内室后还很体贴地将内室的门关好,然后人就给甘药甘霖甘露她们三人给围上了。
“主子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也真是,都走到门口了还离开……”
“太子又不知会去哪个院子,主子肯定很难受。”
“咳咳,这都是主子们的事,不该我们说的。”
“唉,也对。”
“……”
石峻岩听到内室外四大宫女的低声交谈声,眼皮抽了抽,看来甘草她们都误会太深了,难道他真的是一脸怨妇相?让她们觉得他很渴望太子的出现?才怪咧!
太子妃在吐槽太子,太子殿下则是从太子妃的寝殿离开后,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走到了小阿哥福佑的院子。
照顾小阿哥的宫女和嬷嬷看到太子殿下过来,忙跪迎,“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殿下微扬下巴,示意福佑的奶嬷嬷起身回话,“小阿哥可是睡了?”
奶嬷嬷刚想应小阿哥快睡了,就见婴儿摇船里的小阿哥啊啊地叫了出来,忙改口,“回太子殿下,小阿哥本是要睡的,许是知道太子殿下过来,正精神着呢。”
太子殿下闻言嘴角微翘,便走过去摇船那边,小阿哥的摇船是太子妃特地去使人找了木匠做的,大大方方的形状,能躺得下两个大人,上边挂满闪亮亮的小玩意儿,他一到床边,探头便见小阿哥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他,小手攥着拳划着,小腿蹬着,看起来很是精神。
他见到白胖的福佑心里也是高兴的,又见福佑不远处放着一个四个轮子四四方方的木头玩具,奇形怪状,撇嘴就想到肯定是太子妃那个女人给小阿哥玩的。
想着就伸手将太子妃送给萝卜糕的小木车拿了起来左看右看,跟上来的奶嬷嬷忙回话,“太子殿下,这是太子妃娘娘送给小阿哥的小车子,能跑的,小阿哥很喜欢。”
太子殿下眉头微扬,心里却不以为然,小阿哥才多大,能玩得了?会喜欢才怪。可是他到底没说什么,“你们都下去,孤和小阿哥坐一会。”
奶嬷嬷闻言,应了声便下去了。
太子等奶嬷嬷出去外间后,他才有心思逗小阿哥,见福佑小手划着好像要翻身子,他看着有趣,就很干脆地动手将小阿哥的小身子翻过来趴着,见小阿哥趴着不停的划着小手小脚,他嘴角忍不住提起,心里偷笑,福佑这样子真像只小乌龟。
小萝卜糕被自家阿玛给翻了身子,起不来,小手划了一会就哭了,吓得太子殿下赶紧把他给抱起来哄。
外间的奶嬷嬷听到小阿哥的哭声,刚要问上一句就被太子殿下给喝退了下去,只能瞅着里边干焦急,暗暗使了小宫女去给太子妃传信。
“福佑,你怎么能这么爱哭呢,你是孤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是大清的巴图鲁,这么爱哭肯定不像孤,而是像你的额娘。”太子见福佑不哭后将他放回床上,然后伸手指点了点福佑有些发红的小鼻子,“阿玛告诉你,以后你一定要听阿玛的话,你额娘就是个不正经的,听到了没有?”
“啊,啊!”小萝卜糕小手挥着,啪的一声拍到太子殿下的手,然后不停地继续,精力充沛。
太子殿下见他啊啊地应了就捏了一把他的小肉脸蛋,“既然你应了,等长大后可得记着。听到没有,要是忘了,可就要挨板子了。”
说完太子就打量着小阿哥,从上到下,怎么看都觉得儿子长得更像他,心里终是觉得宽慰,瞧那双眼睛,瞧那小鼻子小嘴巴,全都跟他一样,哼,等福佑长大后膈应死太子妃。
太子殿下这里捏捏儿子的耳朵,那里捏捏儿子的小手小腿,心里不停地暗道,任凭太子妃怎么对他不满,小阿哥还是长得像他,会跟他亲。
捏着捏着,太子殿下突然像想到了太子妃那个恶毒的女人对他干的事,心里是气不过,于是嘴角泛着坏笑,伸手撩开小阿哥的小亵裤,开着裆呢,可看到小阿哥那没毛笔头大的小东西,他又泄了气,伸手指轻弹了下,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的儿子。“福佑啊,你要快快长大,认清你额娘的真面目。”
边说又弹了一下小阿哥的小东西,结果迎面一道小水柱射了过去,太子殿下反应快,就手被尿湿了,可还是觉得狼狈不堪,冲着外间的奴才们喊道:“小阿哥出恭了,你们快进来伺候。”
然后太子殿下一脸难看地看着手掌上的水渍,起身就让奴才打了水洗手,洗干净后就从萝卜糕的院子离开,直接回自己寝殿了。
晚上太子殿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小阿哥那么小,他欺负他实在没意思,而太子妃呢,他又不能和那个女人一般见识,只能自己吃亏把气往下咽。他想多了觉得自己一直和太子妃揪着很无趣,以后不去见太子妃也就不会再被气着,看来他是该将多些精力放在外朝上,而不是和自己的太子妃撕扯。
想着太子妃说他幼稚的话,心里不屑也不满,“孤的成熟稳重可不是给一个悍妇恶妇毒妇看的。哼……”
烛光一闪一闪,照亮着太子殿下装饰奢华的寝殿,寂静怅然。
石峻岩听到小宫女说太子殿下去了小阿哥那儿,还真担心太子把从他这里受的气发泄到儿子身上,于是赶忙赶去了萝卜糕那儿,结果问了奶嬷嬷,才知道小阿哥尿到了太子殿□上。石峻岩暗笑也撩开小阿哥的开裆小亵裤,发现小阿哥的小东西挺干净洁白的,才相信太子殿下还是个合格的阿玛。
太子殿下决定要远离自己的太子妃后,就真的按着自己的意志行事,有事无事都开始不再出现在太子妃面前,刚好外朝也开始忙了,于是他更是忙于朝上的事,时常宿在自己的寝殿。
太子妃也只当太子殿下是忙政事,并不知道太子的小心思,甚至后院的女人对他时常地询问“太子殿下这些天可是累着了?怎的都不见他到姐姐这儿?”
其实那些女人更想问太子殿下为何连后院都甚少踏足了,可又怕问了太子妃不高兴,说她们干扰太子殿下办正事。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太子殿下忙,可是总是见太子殿下忙完就宿寝殿,她们想过去关心一趟,太子妃都会阻止,到底是对太子妃的举动不满。
石峻岩知道又到了年底正是朝政繁忙的时候,太子是储君,平日里康熙第一累,他就是顺位第二累,所以召了何玉柱问过太子的情况后也就没让这些女人过去慰问太子,甚至他自己都不曾过去打扰过太子。
没想到太久没有甘霖雨露,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耐不住。
想着他就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本宫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人,太子殿下他是储君,自然有忙的时候,你们每天来这儿说这说那,还不如安稳待回院子去,等哪天太子殿下不忙了,便能等到太子爷。好了,这几天都不用请安了,好生都回去自己的院子歇着,本宫见你们的气色都不甚好,免得太子爷见着不高兴。”
这话说得侧福晋她们脸色各异,明明她们都打扮地光鲜亮丽,只为能不能在太子妃这儿撞上太子爷,结果却被太子妃说她们气色不好,心里都忍不住想生气。可是看到太子妃好像比她们更恼,也只能应声各回各的院。
等她们都离开后,石峻岩又召了宁嬷嬷和李嬷嬷回话,得知之前他吩咐的事都已经办好了,也就放心下来,又让甘药去做些食补的小吃食等太子殿下下了朝后给那边送过去,算是他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然后就开始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自从小萝卜糕出世后,一直都还不曾见过小萝卜糕的模样,太子妃好几次去给她请安,她都说了,可又怕小阿哥太小出来吹风不好,便都忍下。
如今小萝卜糕都快四个月了,康熙和太后都不曾见过,只听派去毓庆宫的奴才们回话说小阿哥活泼可爱,一脸福相,到底怎么个活泼可爱法,他们都想不出来。
这回石峻岩总算准备带小阿哥去看皇太后,也许还能见着康熙。一路上,小萝卜糕都还在睡着,安安稳稳地让人给抱到了慈仁宫。
到了慈仁宫,石峻岩给太后行了礼,把小萝卜糕抱给太后看的时候,他还睡得香甜得很,白胖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染着红晕,小嘴砸吧两下,还留着口水,看得太后忍不住笑,伸手摸摸那白瓷一样的嫩脸蛋,还怕将他弄醒,“是真有福气相的孩子。”
“皇阿嬷说笑了。”石峻岩笑道,他的儿子自然是养得好,“可要把弘昇叫醒,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总要看一眼皇玛嬷吧,让弘昇知道他有一个年轻好看的皇太奶奶。”
“哎哟,你这张嘴怎么连哀家都打趣。没准小阿哥一睁开眼瞧见我这张老脸吓哭了怎么办?”皇太后笑了出来。
“皇玛嬷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难不成你还信不过靖妍的话?”石峻岩好笑地回道,然后才问道:“皇玛嬷,怎么不见庶额娘她们?瞧我今日是来晚了。”
“她们早上过来请安后,哀家想着无事就没留她们了,小阿哥还小,想见他的人多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吹了风不好。”
“皇玛嬷说的是。”石峻岩听了也点头,不再提这事,伸手戳了一下小萝卜糕的脸蛋,“弘昇这段日子长得挺快的,瞧瞧他下巴又长出了肉了。”
“这才是好呢,不仅有福气还生的结实。”皇太后很喜欢,“瞧这小模样,和太子小时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小阿哥的耳朵肉肉的像你,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很好。看着他我就想起以前胤祺小的时候,也和弘昇差不多大,就抱到慈仁宫给哀家养着,如今一眨眼,人就长大了。胤祺搬回阿哥所后,慈仁宫到底是冷清了不少”
石峻岩听着这话好像太后是嫌膝下冷清,想抱小阿哥到慈仁宫养着,有些犹豫没接口,正尴尬之时,小萝卜糕终于睡到自然醒了,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太后又转头看了太子妃,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然后咂吧咂吧小嘴,一点都没被陌生的环境吓得,而是开始在太子妃怀里挣动,不安分了。
赶紧抱稳力大的小萝卜糕,太子妃筒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皇玛嬷,你瞧瞧这小人儿的力气,可真是折腾人,我都要抱他不住了。”
皇太后见小萝卜糕确实是活泼,也只是笑道,“有劲儿是好,日后才能当大清的巴图鲁。呵呵,快叫奶嬷嬷过来抱抱,瞧你是真的被折腾坏了。”
石峻岩让奶嬷嬷把小萝卜糕抱到一边哄着,他才松口气回道:“他这么爱折腾着,我这心里也是高兴的,皇玛嬷,不是我自夸,小阿哥还是很可人疼的。”
“那是自然,我瞧着也喜欢。你要好好地养着弘昇,时常抱过来让哀家瞧上一眼,看着他那张讨喜的小脸,还活泼有劲,哀家这心情也会好上不少。”皇太后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
“是,靖妍记下了。”太子妃听到皇太后没有抱小阿哥养的意思,心里早就一松,笑得也就更加真诚了,更是喜欢这个皇太后。
勇拔龙须
太子妃和太后又说了一会话,就有小太监过来传康熙的口谕,康熙想见嫡孙子了。太子妃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皇太后,便问道来的小太监,“皇上是让本宫带着小阿哥去乾清宫?”
现在还不到下朝的时候吧,乾清宫是朝议的地方,他是不能随便过去,小阿哥才多大,只为带过去给康熙看一眼?
想来也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一抱过去,十有**太子和其他阿哥都在场,肯定全都要见萝卜糕,这溜上一圈,萝卜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万一冲撞了圣威,康熙生气了怎么办?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万岁爷说了,让太子妃亲带小阿哥到乾清宫一趟。”小太监再一次肯定太子妃没听错话。
石峻岩看向皇太后,“皇玛嬷,您看我过去一趟可适合?”
“皇帝都说了,你应下便是,好了,快把小阿哥带过去,见见他的皇玛法。”皇太后给石峻岩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该下朝了。”
石峻岩闻言没有再迟疑,和皇太后告退,就带着小萝卜糕,领着嬷嬷和宫女随那小太监转战乾清宫。
乾清宫里,康熙本正在和太子,内大臣,还有几个皇阿哥在议政,为的是科尔沁王公台吉入京商议诱计葛尔丹的事,等议出章程后,康熙挥退了内大臣,和太子说了要见上小阿哥一面。
太子早已知道太子妃今日带小阿哥去慈仁宫,本想着福佑还小,还担心他吹了风,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传旨让太子妃将福佑带过乾清宫来,皇阿玛这话刚一说,本来大阿哥,三阿哥他们是准备告退离开的,结果一个个眼睛发亮又留了下来。
那是孤的嫡子,你们一个个那么兴奋干什么!太子殿下心里不满地哼道,抬头却是一本正经地说,“皇阿玛要见弘昇,那是他的福分。不过皇阿玛,弘昇挺调皮好闹的,儿臣怕他冲撞了您。”
得了,太子妃和太子想到一块去了。
“小侄子也才几个月大,哪就能冲撞得了龙颜呢。”大阿哥听到太子居然没夸自己的嫡子,倒是诧异,不过若小侄子真冲撞了皇阿玛,他也乐得看好戏,冲撞一回没准以后就失了圣宠。
康熙听到大阿哥的话也深以为然,难得见太子为自己儿子头疼,苦为阿玛的模样,倒是眼里带着笑意,“胤礽,你幼时也是调皮过人,皇阿玛不照样看着你长大?怎的你现在知道阿玛难为了?”
这宠溺的语气听得在场的其他阿哥牙酸,他们小时候可没养在康熙身边,是圆是扁皇阿玛可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皇阿玛,儿臣幼时不知事,如今已为人父,自知从前犯了许多不该犯的错,儿臣过于任性,害皇阿玛担心,以后一定不会了。”皇太子却没理其他兄弟,抓紧在这儿和康熙表现父子情深。
康熙听了很感慨,“胤礽是长大了啊。”
“太子殿下能有这番感慨,想来是托小阿哥出世的福吧。”大阿哥笑言相对,话虽有夸小阿哥的意思,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意思是,康熙会得到太子的感恩,还得托小阿哥的福。
三阿哥本是想说话的,可看到太子眯了眯带着笑意的眼,很是明哲保身地合上嘴,眼睛盯着康熙,四阿哥一向惜字如金,这时更是没说什么话,像是没听明白,五阿哥和七阿哥万事不操心,这时也只是笑笑而已,八阿哥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一脸云淡风轻,心里却为大阿哥这个时候说的莽撞话有些幸灾乐祸,皇阿玛肯定不会高兴。
果然,康熙敛了笑脸,眼睛横向大阿哥,看得大阿哥低了头,才收回视线:“小阿哥出世那是喜事,太子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皇阿玛,儿臣体谅大阿哥还没有嫡子的心情,儿臣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他那是羡慕儿臣有嫡子了。”太子殿下不是吃亏的人,大阿哥给他添堵,他就拿话戳他心肝。
谁让大阿哥的嫡福晋连生了四胎都是女儿呢,他的太子妃这一胎就将他的嫡子给生了出来。
康熙的龙脸闻言微抽搐,胤礽这真是人家哪儿疼他偏往哪儿戳,按下此事不再提起。
大阿哥脸色涨得通红,瞪了一眼扬着下巴目中无人的太子,见康熙不再想继续说这事,也选择闭嘴,对太子更是窝火。
其他阿哥心里所想各异,但是看到大阿哥吃瘪还是会偷偷在心里乐。这没乐多久,就听到外边通传说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结伴过来了。
康熙一扬眉,“喧。”
等着五个小阿哥鱼贯而入,请完安后,才道明他们的来意,“皇阿玛,儿臣听说能见到小侄子,所以都过来了。”
太子殿下有些生气,一个个赶过来看他的嫡子,他的福佑又不是猴子,给他们围观耍猴戏?等以后这些阿哥生了嫡子,看他不找上一群人过去每人看一眼,看他们烦不烦。
不对,让弘昇自己动手,谁欺负了他就找谁。
太子在这里设想以后,那儿太子妃已经带着小萝卜糕千山万水地赶了过来。
石峻岩只来过乾清宫两次,第一次是他和太子大婚三日后进宫谢恩,第二次还是被册封太子妃,祭告祖宗后过来谢恩,只这第三次,终于不是来叩头谢恩,而是带着儿子过来游乾清宫,顺带观赏康熙的阿哥们。
让小阿哥一下子见那么多人,他也是不大乐意,怕小萝卜糕见得人多了,不耐烦哭起来,要知道这一哭就难哄了。结果他到乾清宫后,那宫人告诉他,皇阿哥除了还在襁褓的十五阿哥没到,其他的都到了。
好吧,皇阿哥们看萝卜糕,萝卜糕看着他们,他们当萝卜糕猴子看,萝卜糕当他们磨牙棒看。
石峻岩在进大殿内前,将小萝卜糕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听话一点,乖一点,然后又让奶嬷嬷抱好。要是现在萝卜糕能睡着就好了,他也不用提心吊胆。
“太子妃娘娘到,弘昇小阿哥到!”传唱的太监唱道通报。
只听到大殿里边一道不大却威严的声音,“喧。”
李德全就出来将太子妃和小阿哥迎了进去,石峻岩很是柔和地对李德全一笑,“有劳李公公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李德全脸上挂笑,看着太子妃怀里精神的小阿哥,“万岁爷等小阿哥等久了。”
石峻岩闻言,忙让奶嬷嬷快些跟上,进了大殿,给康熙行了礼,又看到站在右排阿哥最前头的太子殿下,又忙行了半礼,他和太子爷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呢。
太子殿下微冲着太子妃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傲气和贵气逼人,不似私底下见太子妃那样喜怒形于色。
石峻岩说实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太子,心里微有新鲜,暗想太子在朝上和私下还真是分得开,怎么朝上看起来那么一本正经,私下却是缺点多多呢。
“老二媳妇,将弘昇抱给朕看看。”康熙等太子妃起身站好后,才扬了扬下巴,那角度和太子傲娇时扬下巴的角度简直一模一样。石峻岩见了忍不住心里吐槽果然太子是康熙养的。
“是。”石峻岩应了声,转身想到从奶嬷嬷那儿抱过小萝卜糕,结果看到九阿哥以下的那几个小阿哥已经围着小萝卜糕在逗弄的时候,他脸上也有了无奈。
谁说这些阿哥在康熙面前大气不敢出!这连康熙都还没看上一眼的小萝卜糕,他们都已经抢先一步了!
“咳咳,九弟,十弟,十二弟,十三弟,十四弟,”石峻岩一个个叫全,“皇阿玛想看看弘昇,让本宫抱过去。”
小萝卜糕一点都不怕人,在慈仁宫突然换到陌生的环境,看到陌生的太后,他还能自顾自地玩着,被这几个小叔叔围着逗弄,他兴奋得小手乱挥,奶嬷嬷都快要抱不住他了,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咯咯地笑着,清脆的婴儿笑声荡在大殿里,看得其他大阿哥都好奇地探着脑袋,想看小萝卜糕的长相。
而太子听到儿子的笑声则是松了一口气,笑着总比哭着要好。
“小侄子真胖。”十四阿哥是唯一在太子妃要抱走小萝卜糕时点评一句的人,听得其他阿哥点头附和。
石峻岩心里抽抽,看来这小十四还在记着他说他浑身是肥肉的事儿,当真小心眼到等小侄子出世后报取笑之仇。
结果石峻岩抱着小萝卜糕一转身,小萝卜糕的小腿就蹬了一脚十四的肩膀,简直就是现世报。
好不容易康熙终于看到小萝卜糕,小萝卜糕就在太子妃怀里待得不耐烦,一个劲儿要挣脱出去,太子妃哪想到他在这关头上突然闹别扭,心里有些急,看他小脸开始憋着就要哭的模样,刚想和康熙说既然看完了他就带小阿哥走了。
结果康熙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筋,倒是心情很好地从太子妃手里抱过小萝卜糕,“朕看弘昇长得和胤礽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他并没有说虚话,看到小阿哥,他真想起了太子殿下小时候和小阿哥这般大的模样,很像,那时候的胤礽也是活泼好动得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石峻岩这听了太后的话,又听了康熙这话,总算相信小萝卜糕是迷你版的太子这个真相,虽然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没去给他们父子俩比照长相。
小萝卜糕在康熙怀里居然安分了一会,然后他高兴地扯着康熙的龙袍转头看着众人,然后又给众人一个屁股墩儿,康熙只能托着他的小屁股,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背,见他小手抓着他带的东珠,便似开玩笑地说道:“小弘昇,以后皇玛法这东珠给你戴要不要?”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瞪了眼睛,甚至连太子都觉得这话不适合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说,而太子妃更是觉得康熙这是故意给小萝卜糕吸引仇恨值呢。
小萝卜糕可听不懂康熙的话,抓着东珠就往嘴里塞,要磨牙床,康熙手疾眼快给他拿了下来,小萝卜糕的劲儿太大,蹬着脚又用手扯东珠,康熙抱着他一会觉得有些累,刚想让太子妃把他抱下,却看到小萝卜糕小嘴张着笑得粉嫩可爱,看着心里就觉得祥和,也就继续抱着,小萝卜糕很赏脸,因为常和太子妃玩亲亲,也学会给人脸蛋涂口水,见康熙一张龙脸近在咫尺,很不吝啬赏了一口。
康熙正抱着小萝卜糕,一边捏捏小萝卜糕的软肉,一边挂着笑脸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群儿子们,突然感觉到脸上软软湿湿,才知道小萝卜糕在亲他,和他亲近,高兴地直笑,可是笑声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原来小萝卜糕小爪子抓住了他的短须正开心地玩着。
康熙想从弘昇的小爪子上拯救出自己的胡须,结果被连扯了好几下吃疼得皱眉,好不容易拿下那只小爪子,康熙看到那小指缝里飘荡的几根胡须,脸有些黑了。
太子见了心惊,也顾不得什么,忙让太子妃上前,要将弘昇抱下了。
“大胆,太子,弘昇太顽劣了!居然冒犯圣颜!”大阿哥眼尖瞅到弘昇手上几根胡须,好不容易等到小阿哥犯错,怎么能不叫出声。
“是啊,太子殿下,弘昇怎么能扯皇阿玛的须呢,这真的是以下犯上,顽劣,太顽劣了。”三阿哥也摇头说道。
四阿哥:“……”
五阿哥到十四阿哥,一个个被弘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给镇住了,拔虎须还是有得救,这拔龙须罪可就大了。
“皇阿玛,弘昇无知,不知者无罪,还请皇阿玛宽恕。”太子妃立马抱住弘昇认错,暗地里捏捏弘昇还想乱动的手,这小家伙真的是太胡来了,可是这才多大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
“皇阿玛,您怎么样了?”皇太子筒子忙上前问候自家阿玛,然后自省道,“都是儿臣的错,弘昇缺乏管教,才这般胆大妄为,我定要好好罚他一罚。”
“好了好了。”康熙揉了揉胡子,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弘昇才几个月大,又能懂什么。呵呵,等他长大懂事了自己就会过来给朕认错。不过,小家伙的力气真大,没准日后会是大清的巴图鲁。”
康熙的话一说,太子和太子妃的心里一松,其他阿哥见状,这事皇阿玛居然这么轻巧就过去了,不免嫉妒他对太子一家的圣宠,可是小阿哥确实很小,这样计较还不如等他长大后再说。
“好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康熙又夸了一句小弘昇,让大家知道他还是很喜爱这个小皇孙的,赏了太子妃和小阿哥后,就赶人要休息了。
太子殿下闻言,领着众阿哥,太子妃行告退礼,一个个按着顺序从乾清宫出来。
“力气大就能当大清的巴图鲁?你当巴图鲁是蒙古的沙子啊。”大阿哥在出了乾清宫后,在太子身边状似无意地嘀咕,然后甩袖走人。
太子瞪了一眼大阿哥往宫外走的背影,又看其他兄弟还没走开,背着手微侧脸对身后的太子妃说道:“瞧见了没,有人气疯了,骂他自个是蒙古沙子呢。”
声音挺大的,听得三阿哥他们偷笑不已。
石峻岩也在背后忍笑摇摇头,这真是人争一口气,打死不吃亏,见太子得意地甩袖要回毓庆宫了,也只能快步跟上。
爷闹别扭
太子殿下得意甩袖大步向毓庆宫迈进,出了乾清宫正门,就没再和太子妃进一步交流,他要远离太子妃这个危险的女人,于是默默地加快自己的脚步。
男人的步子总是能跨得比女人大,何况太子的腿绝对比太子妃要长,他一加速,纵使石峻岩已经练就了踩着花盆底健步如飞的绝技,走了大半天的路,还要跟上太子这速度,也是吃不消的。身后跟着的嬷嬷宫女,太监侍卫一个个都赶得脑门冒汗,尤其是轮换抱着小萝卜糕的两位嬷嬷,更是喘得有些急。
看着和太子两人的差距从半米到一米,再从一米涨到一米半的时候,太子妃筒子终于发觉太子这是有心和他闹别扭了,心里很是摸不着头脑,明明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也没去惹太子,怎么太子好像避他如蛇蝎。
因为两人身后跟着嬷嬷宫女,太监侍卫,最重要的是小萝卜糕也在场,太子妃不能让嬷嬷赶急了把小萝卜糕摔着,于是要开口把太子爷叫住。
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冲着太子喊:“站住!”
反而很温柔地在太子背后喊了一声,“爷,您等等,慢一点走,别走太急摔着。小阿哥还跟在后头呢。”
太子殿下听着这熟悉却又甜腻的声音直打了个哆嗦,脚步一顿,转头看到太子妃正柔柔浅笑,忽的就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暗道这笑成这样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装作没看到越过去太子妃眺了一眼抱着福佑的嬷嬷,果然在喘着气,福佑的小脸泛着红润不知是不是赶得急吹了风,想着回头往前走,脚步却放慢了下来。
太子妃瞅着机会,暗自加快了几步,追上太子,俩人只差了半步距离后,他才在太子身边幽幽叹息,装作用帕子擦着那莫须有的香汗,嗔怪太子一句,“爷是怎么了,出乾清宫时还好好的,怎的方才赶得这么急,臣妾都快要跟不上爷的步子了呢。”
那个“呢”字语气词像是故意在撒娇,尾音扬长就像是一道有形动人的波浪线直往太子的耳里荡了过去。
“孤只是毓庆宫里还有事,所以急着回去。”太子被太子妃这音调这动作激得皮肤又起了小粒粒,让太子妃追到身边,果然是自己找罪受,他以前怎么就那么傻,还老是被激怒去找太子妃,如今离了有一段时间,再回首往事不堪回想,从前的他怎的如此有勇气?这太子妃还是好好供起来的好,她分明就是以膈应他,气坏她为第一重任,脑子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福晋,孤想了这儿也离毓庆宫不远了,孤先你一步回去,你带着小阿哥慢慢走回去。”太子转眼就想到远离太子妃的好办法,知道太子妃素来爱在奴才们面前表现她的贤惠淑德,在外头哪能不答应他的话,因此说了这话,便对何玉柱扬了手,带着自己的仪仗人马往毓庆宫快步走去。
太子妃应了太子殿下的话,目送太子离去,看着那一伙人步履匆忙,简直就好像后边有一头恶狼在追人一样,终于再次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承认一个事实:太子这是不想见他呢,连和他待一块都觉得不耐烦。
好吗,太子是觉得他不好惹,所以惹不起躲得起。这太子不见他不理他,他还真没办法再随意逗弄太子了,这日子过得可该没多少乐趣。
太子妃带着小阿哥回到自己的寝殿,把小阿哥抱进内室,亲自哄他睡觉,见小萝卜糕手心汗湿湿,指缝还黏着三根康熙的龙须,心想怎么奶嬷嬷没给他擦干净,难道因为是龙须所以不敢弄?
从小萝卜糕的手里把那三根龙须捏了出来,一根根摆好放进小盒子里,让听他吩咐要去给太子殿下送吃食的甘草带句话过去。
“甘草,你见了太子爷,看能否请太子晚上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找太子相商。”石峻岩掂着小盒子,对甘草吩咐道,“务必请太子殿下过来。”
“啊,喳。”甘草本有些惊讶,又忙应道。拎着小食盒往太子的寝殿走去,心里拿不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主子的吩咐,太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都没过来了。
等甘草见了太子殿下,转达了太子妃的话,太子殿下坐在书桌面前,连头都没抬,就一句话,“告诉太子妃,孤没空,有什么事让太子妃自己做主,若是急事,遣人告诉孤,孤会拿主意。”
“回太子殿下的话,主子说了是急事,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太子闻言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笔架在白玉笔架上,抬眼,“孤方才的话莫非你没听清楚?出去!”
甘草被太子的语气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话上前的何玉柱给请了出去。
何玉柱把甘草领出去,还不忘劝慰:“你让太子妃娘娘别急,有什么事等太子爷闲时再说,主子他现在忙着呢。”
“何玉柱,还不滚进来!”太子殿下的声音传了出来,何玉柱也说不了几句,赶忙让甘草回太子妃那儿。
太子殿下等何玉柱进来后,才冷眼打量他,“孤是你主子,还是太子妃是你主子!”
“自然是太子爷您才是奴才的主子。”何玉柱闻言心里一提,忙跪着磕头表忠心,“主子,奴才也不想您不高兴啊。”
“好了,别磕了!”太子心烦地让何玉柱起来,“你过去太子妃那儿一趟,问到底是什么事。”有什么事不早些说,还非要他过去一趟,到底毓庆宫里谁才是主人!居然想随便使个宫女就将他请过去,未免太容易!
“喳。”何玉柱一听,磕头的动作立马听了下来,大声应道。
这边太子妃听了甘草的回话,才觉得自己以往对太子太随意了,想着时常能看到太子,所以连吩咐事都没太放在心上,现在太子不想过来,他根本没法子勉强。
看来太子是和他动真格,有事没事都不想看到他了。
石峻岩心里盘算了一番,他找太子还真没什么急事,只是想问太子小萝卜糕拔的那三根龙须有没有必要保管供奉起来,等以后康熙提起,也好让他知道他们多诚心对待康熙的圣须,以示真心。
毕竟那三根龙须不是一般人身上拔下来的,放到平常百姓家没准会当传家宝藏起来,一日三磕呢。
这个理由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其实也还蛮说得出口,毕竟龙须的主人是太子他伟大的皇阿玛,当儿子的好好保管那三根须是必须的。石峻岩只不过是想看能不能请太子过来,俩人借此事多交流交流,促进感情,然后问太子闹什么别扭,一举解开太子的心结,免得太子一不理人,他的日子过得太平淡如水。
太子妃摆了手让甘草起身,叫上宁嬷嬷她们,准备亲自过太子那边一趟,可还没出寝殿,何玉柱就匆匆赶到了,禀报来意,“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让奴才过来问您有何急事?”
石峻岩见到何玉柱,眼睛一转就坐回主位上,太子这都把贴身公公都遣了过来,显然是断了让他亲自过去一趟的念头,“好吧,本宫就将事与你说了,你回太子爷。”
无奈,无奈,太子妃筒子心里只有这个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在太子这儿吃闷鳖,不让他过去就不过去,又不是哪个名牌上的美人,他又不是非过去瞧上一眼不可。看太子这架子端着,是怕他不知道他是堂堂的太子爷吗。
“何公公等一等,本宫进内室一趟。”太子妃说道,起身便带着两个嬷嬷进内室,看到小萝卜糕还在睡着,李嬷嬷和小阿哥的奶嬷嬷并俩个小宫女正在看着,摆了手让她们行礼不必出声,就将放好的盒子拿了出来。
何玉柱探着脑袋看到太子妃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见太子妃的眼睛横了过来,赶忙低头,“主子娘娘。”
“何公公,你将这个盒子交给太子爷,太子爷见过后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太子妃把盒子交给甘草,让甘草拿给何公公。
何玉柱双手接过小盒子,然后磕了个头,“奴才一定亲手交给太子殿下。娘娘若无事,奴才这就告退了。”
“等等,何公公,太子爷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对,本宫见他甚少踏入后院,可是哪个院子的人惹了他生气?”石峻岩伸手,用指套微点了点椅子扶手,把何玉柱叫住。
何玉柱一听石峻岩的问话,脸上的笑很想立马耸搭下来,难道让他告诉太子妃娘娘,惹太子爷生气的就是您,太子爷不想见的人也是您吗?
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虽然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发生了何事,可是冲着他服侍太子殿下十八年,太子殿下对谁不满,一听到哪个名号的人皱眉,他瞧见了就心里有数。“主子娘娘,奴才不知。”
何玉柱想也没想一口说道,眼神也分外清明无辜。
石峻岩只能放他离开,不再理会这事,内室的小萝卜糕哭了,还得进去哄人,哪有空再想儿子的阿玛闹什么别扭。
太子殿下打开何玉柱带回来的盒子,打开一看,很是认真地瞧了瞧,用手指数出那三根胡须,哪能不知道这胡须的出处,自然也就明白太子妃想的是什么。
“把盒子交回太子妃手上,让她好生保管,等福佑长大后,再交到福佑手上。”太子殿下合上盒子,又拿到何玉柱手上。
太子爷心里止不住对太子妃的险恶用心做出鄙视,没想到那个女人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就想让他亲自过去一趟,幸好不想理她,免了过去生气。
太子爷很坚持自己不理太子妃的念头,朝政上的事慢慢少了些,他也有了空常去后院,在其他女人那里过得还算快活,少了自己去找太子妃添堵,这日子是怎么过怎么顺心。
而太子妃因为太子不找他,一开始会想没太子日子会无趣,可是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年末的他太忙了,而且他又不缺啥宠爱,小萝卜糕的成长比太子爷重要,为了教小萝卜糕翻身,坐,还有给小萝卜糕念书启智,给他喂空间里的食物,增强身体的抗体,根本没空想太子殿下如何。
后院那些女人一个个在给他请安的时候常会故意不经意提及太子对她们的宠,想让他泛酸,这根本不可能啊。太子妃他还要琢磨怎么样练武,然后增长精神力,好控制广大的空间,一天做完毓庆宫和六宫的宫务,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萝卜糕和练武上,太子在他心里排到了那儿,他都没去数过。
慈仁宫,皇太后待所有来请安的人都退下后,才单独留了太子妃下来。
“靖妍,你这些日子和太子是怎么了?”皇太后的蒙古语腔调温和柔软,听在太子妃心里,终于泛起了涟漪。
石峻岩这货被皇太后一提起,才终于正视他和太子殿下大半月不相往来的事,都引起了皇太后注意了,看来真不能一忙起来就忘了闹别扭的太子爷,“皇玛嬷,靖妍和太子无事,只是我们都有事忙着。”
“你啊,太子喜爱嫡子,你正该趁着太子高兴,再怀上一个嫡子,哪能忙着就忘了太子。”皇太后略带责怪地教着太子妃,“纵使你宫务再忙也好,都要照顾好太子,这才当得起一个好太子妃,不负皇帝和哀家的期望。”
“是,靖妍谨遵皇玛嬷教诲。”石峻岩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太后这么闲偶尔理理宫务也好,这又说到他和太子身上了。
太子妃听了教诲从慈仁宫出来,心里终于装着太子爷了,想到和他闹别扭一直到现在的太子殿下,这么久没看到太子生气的那张脸,还真是有些空虚呐。
回到毓庆宫,太子妃立马使人去打探太子殿下可回来了,太子想来是不会主动来见他,那就换他主动一次吧。
有句老话说得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太子妃心里想着去找太子的借口,还真想到了一件正事让太子帮忙。
“嗯,等下见了胤礽,还是打温情牌好了,这么久没见,总要换种方式才有新鲜感。”太子妃心道,抱起正在翻身的小萝卜糕大大亲了一口,“儿子,咱们一起见你阿玛去。”
“啊啊。”小萝卜糕白玉藕节似的小胖手挥着,被无良的额娘当成兴奋的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咆哮求评,手指头受伤还坚持日更的人伤不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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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很快乐
太子妃得到宫女回报太子殿下已经回了毓庆宫,为了防止太子回宫歇口气后去其他女人的院子,他不好打扰,当下就抱小萝卜糕,领着嬷嬷和宫女,往太子的寝殿过去。
太子妃和太子俩人的住处是离得最近的,毕竟太子妃是太子的嫡福晋,住得近不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方便太子和太子妃常相见的一种保障,可惜太子妃很少想起利用近距离去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
不一会儿,太子妃就到了太子寝殿门口,正当值的侍卫和守门的太监齐刷刷给太子妃和小阿哥见礼,小太监见完礼起身就往里传唱:“太子妃,小阿哥到!”
传唱完毕,太子妃才带着小萝卜糕,宫女嬷嬷往里走去。
何公公听到小太监的传唱,自然还要再禀报太子殿下一声,胤礽下朝回了自己的寝殿后,正在喝茶,听到外头传报说太子妃和小阿哥到,他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何玉柱再和他说了一遍,喝下去的茶水差点没呛出来。
“太子妃怎么会想要过来?”胤礽接过何玉柱递上的帕子,掩了掩嘴角强作镇定,斜睨向何玉柱。
太久没见过太子妃,猛地听到她过来找他,太子殿下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大半个月俩人井水不犯河水,过得都好着呢,太子妃又抽哪门子的筋?
“主子,这奴才不知。”何玉柱伸手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太子妃为什么过来他哪知道缘由,“主子,想来太子妃娘娘是想您了。”
何玉柱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个理由,抬头迎面就被一面帕子给罩住了脑袋。
“就你这奴才,瞎说!”太子殿下才不信这话,随手就将手里的帕子扔向何玉柱,“还不快出去接太子妃和小阿哥进来。”
“喳!”何玉柱扯下脑袋上的帕子,忙应道出了太子殿下的内室。
太子妃一群人已经走进了正殿,见太子殿下并不在,正奇怪着,何玉柱就从一道屏风绕了出来,“奴才给太子妃,小阿哥请安,太子妃吉祥,小阿哥吉祥。”
“起吧,何公公,太子爷呢?”太子妃问道。
“回主子娘娘话,太子殿下正在里边,让奴才出来请您和小阿哥进去。”何玉柱低头回话时偷瞄了一下太子妃的脸色,见她面上柔和心情不错,看着心里就一松,太子爷和太子妃这回应该能处得好吧。
何玉柱一直觉着太子妃看着聪明,其实心眼挺粗的,平日里处置完宫务,心思就全放在小阿哥身上,却忘了毓庆宫的主人太子爷,这都大半个月了没见过太子爷的面都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其他那些院子哪个不争太子爷的宠啊。
想着又瞧了太子妃一眼,这次怕太子妃也是忍不住了吧,亲自过来,还带着小阿哥,太子爷念着旧情,俩人定会和好如初,太子妃娘娘还是有计较的。
太子殿下要是听到何玉柱的心声,肯定会摔桌咆哮:何玉柱,你哪只眼睛看见孤和太子妃好过!
可惜太子爷不知道,太子妃瞥见何玉柱那千回百转的眼神心里发毛,“何公公,太子爷难道还有别的吩咐了?不然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何玉柱闻言立马闭上了眼睛,“回太子妃娘娘,太子爷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眼皮抽筋呢。奴才这就带您和小阿哥进去。”
太子妃没有再迟疑,跟了进去,宁嬷嬷她们本也是要跟上的,可才跟到内室门口,就被何玉柱给拦了下来,“主子说了,只让太子妃娘娘和小阿哥进去,奴才不敢违命。”
内室门外守着四个宫女,两个小太监,门敞开着,石峻岩眺了一眼,抬手让宁嬷嬷守在外边,“你们就留在这儿,本宫抱小阿哥进去。”
“喳。”宁嬷嬷等人应道,奶嬷嬷上前给太子妃抱过小萝卜糕,然后又退下去。
太子妃抱着儿子,随何玉柱进了内室,走进去,见内室还有三个宫女在里边伺候,一个个见了他都行礼,太子妃随眼打量,见都是美人,还有些眼生。
一直以来,太子身边的宫女侍卫太监他见过的都能记住,对太子这儿的人事安排也清清楚楚,这三个宫女没有见过,想来也是这大半个月才到毓庆宫的,前阵子内务府又补了五个宫女进毓庆宫,他查了两个在侍妾王氏那儿当差的宫女,剩下三个还没查就让何公公带着太子的话点名要领给太子。那时他也没多想,只不过是三个宫女,可如今一见,那风姿仪态简直和当初四个江南美人有得比。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通过内务府送进毓庆宫的,太子妃心里想着,为那个献殷勤的人感到悲哀,太子分明就是不信任那个人,不然这送来的三个美人宫女,怎么眉眼未开,一个个还是处?
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多有节操的人,能面对三个美女诱惑还不动人家,十有八九就是对送货的人不满意。
“福晋怎么有空带福佑过来?”太子殿下的声音响起,石峻岩赶忙把视线从那三个宫女中拉回到太子的脸上。
“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太子妃抱着小萝卜糕,微矮了一□见礼,“臣妾有段日子不见爷,小阿哥也甚是想念爷。”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挺想念太子爷你。
太子听出那话外之音,握拳放在唇下轻咳,“福晋免礼,将福佑放到孤的床上吧。”
虽然有些意外太子妃想念他这话,不过心里还是有得意的,看来太子妃也是受不了他的冷落,先头那些日子见她反应淡然,还以为她不在乎,没想到,这就忍不住过来了?没准太子妃之前是急在心里呢。
孤以前常理她就是让她自以为是多重要的人,这一不理她,屁颠颠地就自己跑过来了。女人啊,就不该给她使小性子的机会。太子爷心里很是快意地想。无论从前在太子妃这里吃了多少闷亏,现在见到太子妃过来小心示好,心里的闷气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泄。
“何玉柱,出去带上门。”太子殿下微抬下巴,示意何玉柱把那三个宫女也带出去。等何玉柱关上门后,他才走到床那边,倚着床头坐下看小萝卜糕躺在床上翻身子。
“爷,最近过得如何?”太子妃看着太子殿下,眼波流转,柔情万分,“可有空虚寂寞之感?”
“孤很快乐,没了某些人的折腾,孤过得甚是自在。”太子爷嘴角噙笑,回给太子妃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莫非福晋过得空虚寂寞了?”
“……”石峻岩一噎,他像是怨妇吗?那就扮怨妇好了,“爷说笑了,我也过得甚是快乐。”语气带着一丝丝落寞。
“哦,福晋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太子听到太子妃语气的幽怨甚是满意,得意的轻戳小萝卜糕撒欢的小腿,“福佑长得挺快的,好像高了些。”
太子妃闻言翻了个白眼,将小萝卜糕抱起来坐着,“爷,你多久没见萝卜糕了?”
“也没多久。”太子殿下不是很在意地捏了捏小萝卜糕腿上的软肉,心里偷偷补了一句,只不过是和不见你一样久。“孤去看他的时候常扑个空,听伺候的宫人说福佑在你那儿。”
“那你就没想过来我那儿找?”太子妃又问道,“还是说你不敢见我已经到了这个避如蛇蝎的地步?我有那么可怕吗?”
太子一挑眉,很是不满,“谁说孤避你?你今儿过来就是用这语气质问孤?你可做到一个福晋最该做到的事,伺候好本太子吗?根本没有!你还有脸说?”
太子妃一听太子这责备的语气,下意识就想心头火起,可是想到来时打好的主意要对太子殿下打温情牌,准备上扬的柳眉也垂了下来,脸上很是委屈,轻扯了太子的衣袖,“爷,我知错了,这不我想到为了宫务为了萝卜糕冷落了您,立马就过来给您认错了吗?爷,我哪敢质问您啊,只是心头难受委屈,想问问罢了。”
太子殿下忍不住打了个颤,伸手掏了掏耳朵,“瓜尔佳靖妍,你中邪了?”
要是没中邪,她怎么会转性?用这种娇滴滴千分哀愁万般怨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实在消受不起。莫非在他们没见面的那些天,太子妃受了刺激?
太子妃一脸欲泫欲泣的模样,“爷,您莫非不信臣妾?”私底下连臣妾自称都说出来了,可见他多么的有诚意。
太子殿下很想信,可是太子妃以往的恶形恶状让他无从信其,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早就有成妖迹象的太子妃。“好了,别装腔作势,免得带坏福佑。”
太子殿下伸手指着小萝卜糕,“福佑看着呢,你这个额娘也演得下去,孤一点都不信。”说着倾身到太子妃身旁,嗅了嗅,又伸手将太子妃拿着帕子的那只手举起来,闻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什么味儿!瓜尔佳靖妍,莫非这就是你过来认错的诚意?”
石峻岩赶忙扔了手里撒过空间眼药水的帕子,然后脸上荡起笑脸,直接抱住太子的脖子,“爷,我就知道爷是聪明绝顶的人,我这点小伎俩哪是爷你看得上的?我是真心诚意要和你和好的,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跟我说说,我好对症下药,解了您的心结啊。”
纯扯淡的太子妃,太子爷瞪了一眼,“福佑还在,你给孤正经点。”
石峻岩低头正对上小萝卜糕抬头黑亮好奇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太子殿下,然后亲了一口小萝卜糕,“是啊,萝卜糕在呢,爷就给我们俩个解释,好让我们知道你到底为何冷落我们。想想小萝卜糕才一岁,没了阿玛的宠,多可怜呐。是吧,儿子。”说完双手举着萝卜糕的两只小手,做赞同状,和萝卜糕啊啊的火星语对话。
太子殿下青筋暴起,忍着,“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事!孤怕见着你就生气!”
“啊!”石峻岩一愣,难道太子还在记恨他断了他走南风的念头,还有黑蝴蝶印记?想着眼睛就盯在太子殿下的重点部位,“爷,我当时也是为你好,而且那印记早该消掉了吧。”
太子殿下气急反笑,“眼睛往哪看呐?呵,孤不与你计较那事,你自己说说,你之后又做了什么事?”
石峻岩摇头,举手保证,“之后我啥也没干,我是清白的。胤礽,你不会是冤枉我了吧。”
“还狡辩,叫了年轻女子去顺天府状告索额图,要不是孤把事给压下来,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这不是你做的?”太子殿下盯着太子妃,看她还想做何解释。
石峻岩总算明白太子是为他找索额图麻烦的事久怀在心,于是叹了一口气,甚是可怜兮兮,“唉,爷,你说的这事是在蝴蝶印记之前,所以我也不算狡辩啊。”
“你!”太子又瞪了太子妃一眼,“你可知道事情闹大了,被明珠一党抓了把柄,孤这一脉会遭多大的打击?凡事也不多顾虑些,还要孤给善后!”
“你是不是太依赖索额图了?”石峻岩闻言垂眸想了一通,“我吩咐办事前已经有想过,闹得凶了最多皇阿玛训斥他一通,也能让他行事谨慎些,免得动不动就怂恿你不干好事。闹不起来大不了就被压下来,即使明珠一党抓了把柄,这种把柄他们那些人也不可能少,一对峙起来,根本就不必太顾忌。”
说完,他抬头看太子一眼,“难道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太子听了石峻岩的话,眉头也松了开来,若真照太子妃之前所想这事闹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最多事后能给索额图添堵,但是最不该的就是,“你这事快闹起来的时候,皇阿玛派去江南的钦差回来了,所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去江南的钦差?”石峻岩的眼角微睁,“胤礽,难道你……我早就叫你不要那么贪了,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
太子会这么谨慎,十有八九就是被那钦差给查出了什么。
太子闻言摆手,“孤之前已经让江南那些人别动,可是有个傻的还是让皇阿玛的人给查出来了,消息送回来的时候,皇阿玛在朝上并未提,想来是先压了下来,大阿哥也得了消息,正找由子要将这事捅出来。你给索额图找麻烦,不就将把柄递给他们吗,他们正愁没事找孤的麻烦!”
“那后来呢?”石峻岩也暗自后悔,怪不得最近没劫到江南送过来给太子的财物,他早该谨慎些的。
“你那事孤事先得知压了下来,江南的事孤也解决了,所以朝上没有提起过。”太子殿下见石峻岩面有悔意,也就没再把话故意往严重里说,要知道虽然那钦差查出蛛丝马迹,却没有牵扯到他,他是想吓吓太子妃罢了,好让她以后乖乖听他的话,“以后你再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先告知孤,知不知道!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了!要不你再来认错孤也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你也真的不要再动江南的官场了,真缺钱,有的是法子赚来。”石峻岩点头,他的消息还算灵通,这次是康熙的秘密行事,会不知道然后做出错误的指令还情有可原,但是也让他更担心太子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江南官场也不知道太子涉及到了哪种地步,京城里都错综复杂,远在江南的那边又如何能随时关注得到。
“孤不缺银子,只要你把之前从孤这里拿走的还回来。”太子轻瞥了一眼太子妃,见太子妃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忍不住哼了一声,指着小萝卜糕,“贪财鬼,福佑都被你气得吐奶了。”
太子妃低头一看,萝卜糕小嘴里果然正在呕奶。
勇拔龙须
太子妃和太后又说了一会话,就有小太监过来传康熙的口谕,康熙想见嫡孙子了。太子妃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皇太后,便问道来的小太监,“皇上是让本宫带着小阿哥去乾清宫?”
现在还不到下朝的时候吧,乾清宫是朝议的地方,他是不能随便过去,小阿哥才多大,只为带过去给康熙看一眼?
想来也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一抱过去,十有八九太子和其他阿哥都在场,肯定全都要见萝卜糕,这溜上一圈,萝卜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万一冲撞了圣威,康熙生气了怎么办?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万岁爷说了,让太子妃亲带小阿哥到乾清宫一趟。”小太监再一次肯定太子妃没听错话。
石峻岩看向皇太后,“皇玛嬷,您看我过去一趟可适合?”
“皇帝都说了,你应下便是,好了,快把小阿哥带过去,见见他的皇玛法。”皇太后给石峻岩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该下朝了。”
石峻岩闻言没有再迟疑,和皇太后告退,就带着小萝卜糕,领着嬷嬷和宫女随那小太监转战乾清宫。
乾清宫里,康熙本正在和太子,内大臣,还有几个皇阿哥在议政,为的是科尔沁王公台吉入京商议诱计葛尔丹的事,等议出章程后,康熙挥退了内大臣,和太子说了要见上小阿哥一面。
太子早已知道太子妃今日带小阿哥去慈仁宫,本想着福佑还小,还担心他吹了风,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传旨让太子妃将福佑带过乾清宫来,皇阿玛这话刚一说,本来大阿哥,三阿哥他们是准备告退离开的,结果一个个眼睛发亮又留了下来。
那是孤的嫡子,你们一个个那么兴奋干什么!太子殿下心里不满地哼道,抬头却是一本正经地说,“皇阿玛要见弘昇,那是他的福分。不过皇阿玛,弘昇挺调皮好闹的,儿臣怕他冲撞了您。”
得了,太子妃和太子想到一块去了。
“小侄子也才几个月大,哪就能冲撞得了龙颜呢。”大阿哥听到太子居然没夸自己的嫡子,倒是诧异,不过若小侄子真冲撞了皇阿玛,他也乐得看好戏,冲撞一回没准以后就失了圣宠。
康熙听到大阿哥的话也深以为然,难得见太子为自己儿子头疼,苦为阿玛的模样,倒是眼里带着笑意,“胤礽,你幼时也是调皮过人,皇阿玛不照样看着你长大?怎的你现在知道阿玛难为了?”
这宠溺的语气听得在场的其他阿哥牙酸,他们小时候可没养在康熙身边,是圆是扁皇阿玛可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皇阿玛,儿臣幼时不知事,如今已为人父,自知从前犯了许多不该犯的错,儿臣过于任性,害皇阿玛担心,以后一定不会了。”皇太子却没理其他兄弟,抓紧在这儿和康熙表现父子情深。
康熙听了很感慨,“胤礽是长大了啊。”
“太子殿下能有这番感慨,想来是托小阿哥出世的福吧。”大阿哥笑言相对,话虽有夸小阿哥的意思,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意思是,康熙会得到太子的感恩,还得托小阿哥的福。
三阿哥本是想说话的,可看到太子眯了眯带着笑意的眼,很是明哲保身地合上嘴,眼睛盯着康熙,四阿哥一向惜字如金,这时更是没说什么话,像是没听明白,五阿哥和七阿哥万事不操心,这时也只是笑笑而已,八阿哥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一脸云淡风轻,心里却为大阿哥这个时候说的莽撞话有些幸灾乐祸,皇阿玛肯定不会高兴。
果然,康熙敛了笑脸,眼睛横向大阿哥,看得大阿哥低了头,才收回视线:“小阿哥出世那是喜事,太子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皇阿玛,儿臣体谅大阿哥还没有嫡子的心情,儿臣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他那是羡慕儿臣有嫡子了。”太子殿下不是吃亏的人,大阿哥给他添堵,他就拿话戳他心肝。
谁让大阿哥的嫡福晋连生了四胎都是女儿呢,他的太子妃这一胎就将他的嫡子给生了出来。
康熙的龙脸闻言微抽搐,胤礽这真是人家哪儿疼他偏往哪儿戳,按下此事不再提起。
大阿哥脸色涨得通红,瞪了一眼扬着下巴目中无人的太子,见康熙不再想继续说这事,也选择闭嘴,对太子更是窝火。
其他阿哥心里所想各异,但是看到大阿哥吃瘪还是会偷偷在心里乐。这没乐多久,就听到外边通传说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结伴过来了。
康熙一扬眉,“喧。”
等着五个小阿哥鱼贯而入,请完安后,才道明他们的来意,“皇阿玛,儿臣听说能见到小侄子,所以都过来了。”
太子殿下有些生气,一个个赶过来看他的嫡子,他的福佑又不是猴子,给他们围观耍猴戏?等以后这些阿哥生了嫡子,看他不找上一群人过去每人看一眼,看他们烦不烦。
不对,让弘昇自己动手,谁欺负了他就找谁。
太子在这里设想以后,那儿太子妃已经带着小萝卜糕千山万水地赶了过来。
石峻岩只来过乾清宫两次,第一次是他和太子大婚三日后进宫谢恩,第二次还是被册封太子妃,祭告祖宗后过来谢恩,只这第三次,终于不是来叩头谢恩,而是带着儿子过来游乾清宫,顺带观赏康熙的阿哥们。
让小阿哥一下子见那么多人,他也是不大乐意,怕小萝卜糕见得人多了,不耐烦哭起来,要知道这一哭就难哄了。结果他到乾清宫后,那宫人告诉他,皇阿哥除了还在襁褓的十五阿哥没到,其他的都到了。
好吧,皇阿哥们看萝卜糕,萝卜糕看着他们,他们当萝卜糕猴子看,萝卜糕当他们磨牙棒看。
石峻岩在进大殿内前,将小萝卜糕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听话一点,乖一点,然后又让奶嬷嬷抱好。要是现在萝卜糕能睡着就好了,他也不用提心吊胆。
“太子妃娘娘到,弘昇小阿哥到!”传唱的太监唱道通报。
只听到大殿里边一道不大却威严的声音,“喧。”
李德全就出来将太子妃和小阿哥迎了进去,石峻岩很是柔和地对李德全一笑,“有劳李公公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李德全脸上挂笑,看着太子妃怀里精神的小阿哥,“万岁爷等小阿哥等久了。”
石峻岩闻言,忙让奶嬷嬷快些跟上,进了大殿,给康熙行了礼,又看到站在右排阿哥最前头的太子殿下,又忙行了半礼,他和太子爷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呢。
太子殿下微冲着太子妃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傲气和贵气逼人,不似私底下见太子妃那样喜怒形于色。
石峻岩说实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太子,心里微有新鲜,暗想太子在朝上和私下还真是分得开,怎么朝上看起来那么一本正经,私下却是缺点多多呢。
“老二媳妇,将弘昇抱给朕看看。”康熙等太子妃起身站好后,才扬了扬下巴,那角度和太子傲娇时扬下巴的角度简直一模一样。石峻岩见了忍不住心里吐槽果然太子是康熙养的。
“是。”石峻岩应了声,转身想到从奶嬷嬷那儿抱过小萝卜糕,结果看到九阿哥以下的那几个小阿哥已经围着小萝卜糕在逗弄的时候,他脸上也有了无奈。
谁说这些阿哥在康熙面前大气不敢出!这连康熙都还没看上一眼的小萝卜糕,他们都已经抢先一步了!
“咳咳,九弟,十弟,十二弟,十三弟,十四弟,”石峻岩一个个叫全,“皇阿玛想看看弘昇,让本宫抱过去。”
小萝卜糕一点都不怕人,在慈仁宫突然换到陌生的环境,看到陌生的太后,他还能自顾自地玩着,被这几个小叔叔围着逗弄,他兴奋得小手乱挥,奶嬷嬷都快要抱不住他了,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咯咯地笑着,清脆的婴儿笑声荡在大殿里,看得其他大阿哥都好奇地探着脑袋,想看小萝卜糕的长相。
而太子听到儿子的笑声则是松了一口气,笑着总比哭着要好。
“小侄子真胖。”十四阿哥是唯一在太子妃要抱走小萝卜糕时点评一句的人,听得其他阿哥点头附和。
石峻岩心里抽抽,看来这小十四还在记着他说他浑身是肥肉的事儿,当真小心眼到等小侄子出世后报取笑之仇。
结果石峻岩抱着小萝卜糕一转身,小萝卜糕的小腿就蹬了一脚十四的肩膀,简直就是现世报。
好不容易康熙终于看到小萝卜糕,小萝卜糕就在太子妃怀里待得不耐烦,一个劲儿要挣脱出去,太子妃哪想到他在这关头上突然闹别扭,心里有些急,看他小脸开始憋着就要哭的模样,刚想和康熙说既然看完了他就带小阿哥走了。
结果康熙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筋,倒是心情很好地从太子妃手里抱过小萝卜糕,“朕看弘昇长得和胤礽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他并没有说虚话,看到小阿哥,他真想起了太子殿下小时候和小阿哥这般大的模样,很像,那时候的胤礽也是活泼好动得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石峻岩这听了太后的话,又听了康熙这话,总算相信小萝卜糕是迷你版的太子这个真相,虽然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没去给他们父子俩比照长相。
小萝卜糕在康熙怀里居然安分了一会,然后他高兴地扯着康熙的龙袍转头看着众人,然后又给众人一个屁股墩儿,康熙只能托着他的小屁股,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背,见他小手抓着他带的东珠,便似开玩笑地说道:“小弘昇,以后皇玛法这东珠给你戴要不要?”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瞪了眼睛,甚至连太子都觉得这话不适合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说,而太子妃更是觉得康熙这是故意给小萝卜糕吸引仇恨值呢。
小萝卜糕可听不懂康熙的话,抓着东珠就往嘴里塞,要磨牙床,康熙手疾眼快给他拿了下来,小萝卜糕的劲儿太大,蹬着脚又用手扯东珠,康熙抱着他一会觉得有些累,刚想让太子妃把他抱下,却看到小萝卜糕小嘴张着笑得粉嫩可爱,看着心里就觉得祥和,也就继续抱着,小萝卜糕很赏脸,因为常和太子妃玩亲亲,也学会给人脸蛋涂口水,见康熙一张龙脸近在咫尺,很不吝啬赏了一口。
康熙正抱着小萝卜糕,一边捏捏小萝卜糕的软肉,一边挂着笑脸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群儿子们,突然感觉到脸上软软湿湿,才知道小萝卜糕在亲他,和他亲近,高兴地直笑,可是笑声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原来小萝卜糕小爪子抓住了他的短须正开心地玩着。
康熙想从弘昇的小爪子上拯救出自己的胡须,结果被连扯了好几下吃疼得皱眉,好不容易拿下那只小爪子,康熙看到那小指缝里飘荡的几根胡须,脸有些黑了。
太子见了心惊,也顾不得什么,忙让太子妃上前,要将弘昇抱下了。
“大胆,太子,弘昇太顽劣了!居然冒犯圣颜!”大阿哥眼尖瞅到弘昇手上几根胡须,好不容易等到小阿哥犯错,怎么能不叫出声。
“是啊,太子殿下,弘昇怎么能扯皇阿玛的须呢,这真的是以下犯上,顽劣,太顽劣了。”三阿哥也摇头说道。
四阿哥:“……”
五阿哥到十四阿哥,一个个被弘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给镇住了,拔虎须还是有得救,这拔龙须罪可就大了。
“皇阿玛,弘昇无知,不知者无罪,还请皇阿玛宽恕。”太子妃立马抱住弘昇认错,暗地里捏捏弘昇还想乱动的手,这小家伙真的是太胡来了,可是这才多大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
“皇阿玛,您怎么样了?”皇太子筒子忙上前问候自家阿玛,然后自省道,“都是儿臣的错,弘昇缺乏管教,才这般胆大妄为,我定要好好罚他一罚。”
“好了好了。”康熙揉了揉胡子,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弘昇才几个月大,又能懂什么。呵呵,等他长大懂事了自己就会过来给朕认错。不过,小家伙的力气真大,没准日后会是大清的巴图鲁。”
康熙的话一说,太子和太子妃的心里一松,其他阿哥见状,这事皇阿玛居然这么轻巧就过去了,不免嫉妒他对太子一家的圣宠,可是小阿哥确实很小,这样计较还不如等他长大后再说。
“好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康熙又夸了一句小弘昇,让大家知道他还是很喜爱这个小皇孙的,赏了太子妃和小阿哥后,就赶人要休息了。
太子殿下闻言,领着众阿哥,太子妃行告退礼,一个个按着顺序从乾清宫出来。
“力气大就能当大清的巴图鲁?你当巴图鲁是蒙古的沙子啊。”大阿哥在出了乾清宫后,在太子身边状似无意地嘀咕,然后甩袖走人。
太子瞪了一眼大阿哥往宫外走的背影,又看其他兄弟还没走开,背着手微侧脸对身后的太子妃说道:“瞧见了没,有人气疯了,骂他自个是蒙古沙子呢。”
声音挺大的,听得三阿哥他们偷笑不已。
石峻岩也在背后忍笑摇摇头,这真是人争一口气,打死不吃亏,见太子得意地甩袖要回毓庆宫了,也只能快步跟上。
爷闹别扭
太子殿下得意甩袖大步向毓庆宫迈进,出了乾清宫正门,就没再和太子妃进一步交流,他要远离太子妃这个危险的女人,于是默默地加快自己的脚步。
男人的步子总是能跨得比女人大,何况太子的腿绝对比太子妃要长,他一加速,纵使石峻岩已经练就了踩着花盆底健步如飞的绝技,走了大半天的路,还要跟上太子这速度,也是吃不消的。身后跟着的嬷嬷宫女,太监侍卫一个个都赶得脑门冒汗,尤其是轮换抱着小萝卜糕的两位嬷嬷,更是喘得有些急。
看着和太子两人的差距从半米到一米,再从一米涨到一米半的时候,太子妃筒子终于发觉太子这是有心和他闹别扭了,心里很是摸不着头脑,明明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也没去惹太子,怎么太子好像避他如蛇蝎。
因为两人身后跟着嬷嬷宫女,太监侍卫,最重要的是小萝卜糕也在场,太子妃不能让嬷嬷赶急了把小萝卜糕摔着,于是要开口把太子爷叫住。
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冲着太子喊:“站住!”
反而很温柔地在太子背后喊了一声,“爷,您等等,慢一点走,别走太急摔着。小阿哥还跟在后头呢。”
太子殿下听着这熟悉却又甜腻的声音直打了个哆嗦,脚步一顿,转头看到太子妃正柔柔浅笑,忽的就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暗道这笑成这样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装作没看到越过去太子妃眺了一眼抱着福佑的嬷嬷,果然在喘着气,福佑的小脸泛着红润不知是不是赶得急吹了风,想着回头往前走,脚步却放慢了下来。
太子妃瞅着机会,暗自加快了几步,追上太子,俩人只差了半步距离后,他才在太子身边幽幽叹息,装作用帕子擦着那莫须有的香汗,嗔怪太子一句,“爷是怎么了,出乾清宫时还好好的,怎的方才赶得这么急,臣妾都快要跟不上爷的步子了呢。”
那个“呢”字语气词像是故意在撒娇,尾音扬长就像是一道有形动人的波浪线直往太子的耳里荡了过去。
“孤只是毓庆宫里还有事,所以急着回去。”太子被太子妃这音调这动作激得皮肤又起了小粒粒,让太子妃追到身边,果然是自己找罪受,他以前怎么就那么傻,还老是被激怒去找太子妃,如今离了有一段时间,再回首往事不堪回想,从前的他怎的如此有勇气?这太子妃还是好好供起来的好,她分明就是以膈应他,气坏她为第一重任,脑子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福晋,孤想了这儿也离毓庆宫不远了,孤先你一步回去,你带着小阿哥慢慢走回去。”太子转眼就想到远离太子妃的好办法,知道太子妃素来爱在奴才们面前表现她的贤惠淑德,在外头哪能不答应他的话,因此说了这话,便对何玉柱扬了手,带着自己的仪仗人马往毓庆宫快步走去。
太子妃应了太子殿下的话,目送太子离去,看着那一伙人步履匆忙,简直就好像后边有一头恶狼在追人一样,终于再次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承认一个事实:太子这是不想见他呢,连和他待一块都觉得不耐烦。
好吗,太子是觉得他不好惹,所以惹不起躲得起。这太子不见他不理他,他还真没办法再随意逗弄太子了,这日子过得可该没多少乐趣。
太子妃带着小阿哥回到自己的寝殿,把小阿哥抱进内室,亲自哄他睡觉,见小萝卜糕手心汗湿湿,指缝还黏着三根康熙的龙须,心想怎么奶嬷嬷没给他擦干净,难道因为是龙须所以不敢弄?
从小萝卜糕的手里把那三根龙须捏了出来,一根根摆好放进小盒子里,让听他吩咐要去给太子殿下送吃食的甘草带句话过去。
“甘草,你见了太子爷,看能否请太子晚上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找太子相商。”石峻岩掂着小盒子,对甘草吩咐道,“务必请太子殿下过来。”
“啊,喳。”甘草本有些惊讶,又忙应道。拎着小食盒往太子的寝殿走去,心里拿不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主子的吩咐,太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都没过来了。
等甘草见了太子殿下,转达了太子妃的话,太子殿下坐在书桌面前,连头都没抬,就一句话,“告诉太子妃,孤没空,有什么事让太子妃自己做主,若是急事,遣人告诉孤,孤会拿主意。”
“回太子殿下的话,主子说了是急事,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太子闻言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笔架在白玉笔架上,抬眼,“孤方才的话莫非你没听清楚?出去!”
甘草被太子的语气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话上前的何玉柱给请了出去。
何玉柱把甘草领出去,还不忘劝慰:“你让太子妃娘娘别急,有什么事等太子爷闲时再说,主子他现在忙着呢。”
“何玉柱,还不滚进来!”太子殿下的声音传了出来,何玉柱也说不了几句,赶忙让甘草回太子妃那儿。
太子殿下等何玉柱进来后,才冷眼打量他,“孤是你主子,还是太子妃是你主子!”
“自然是太子爷您才是奴才的主子。”何玉柱闻言心里一提,忙跪着磕头表忠心,“主子,奴才也不想您不高兴啊。”
“好了,别磕了!”太子心烦地让何玉柱起来,“你过去太子妃那儿一趟,问到底是什么事。”有什么事不早些说,还非要他过去一趟,到底毓庆宫里谁才是主人!居然想随便使个宫女就将他请过去,未免太容易!
“喳。”何玉柱一听,磕头的动作立马听了下来,大声应道。
这边太子妃听了甘草的回话,才觉得自己以往对太子太随意了,想着时常能看到太子,所以连吩咐事都没太放在心上,现在太子不想过来,他根本没法子勉强。
看来太子是和他动真格,有事没事都不想看到他了。
石峻岩心里盘算了一番,他找太子还真没什么急事,只是想问太子小萝卜糕拔的那三根龙须有没有必要保管供奉起来,等以后康熙提起,也好让他知道他们多诚心对待康熙的圣须,以示真心。
毕竟那三根龙须不是一般人身上拔下来的,放到平常百姓家没准会当传家宝藏起来,一日三磕呢。
这个理由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其实也还蛮说得出口,毕竟龙须的主人是太子他伟大的皇阿玛,当儿子的好好保管那三根须是必须的。石峻岩只不过是想看能不能请太子过来,俩人借此事多交流交流,促进感情,然后问太子闹什么别扭,一举解开太子的心结,免得太子一不理人,他的日子过得太平淡如水。
太子妃摆了手让甘草起身,叫上宁嬷嬷她们,准备亲自过太子那边一趟,可还没出寝殿,何玉柱就匆匆赶到了,禀报来意,“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让奴才过来问您有何急事?”
石峻岩见到何玉柱,眼睛一转就坐回主位上,太子这都把贴身公公都遣了过来,显然是断了让他亲自过去一趟的念头,“好吧,本宫就将事与你说了,你回太子爷。”
无奈,无奈,太子妃筒子心里只有这个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在太子这儿吃闷鳖,不让他过去就不过去,又不是哪个名牌上的美人,他又不是非过去瞧上一眼不可。看太子这架子端着,是怕他不知道他是堂堂的太子爷吗。
“何公公等一等,本宫进内室一趟。”太子妃说道,起身便带着两个嬷嬷进内室,看到小萝卜糕还在睡着,李嬷嬷和小阿哥的奶嬷嬷并俩个小宫女正在看着,摆了手让她们行礼不必出声,就将放好的盒子拿了出来。
何玉柱探着脑袋看到太子妃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见太子妃的眼睛横了过来,赶忙低头,“主子娘娘。”
“何公公,你将这个盒子交给太子爷,太子爷见过后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太子妃把盒子交给甘草,让甘草拿给何公公。
何玉柱双手接过小盒子,然后磕了个头,“奴才一定亲手交给太子殿下。娘娘若无事,奴才这就告退了。”
“等等,何公公,太子爷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对,本宫见他甚少踏入后院,可是哪个院子的人惹了他生气?”石峻岩伸手,用指套微点了点椅子扶手,把何玉柱叫住。
何玉柱一听石峻岩的问话,脸上的笑很想立马耸搭下来,难道让他告诉太子妃娘娘,惹太子爷生气的就是您,太子爷不想见的人也是您吗?
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虽然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发生了何事,可是冲着他服侍太子殿下十八年,太子殿下对谁不满,一听到哪个名号的人皱眉,他瞧见了就心里有数。“主子娘娘,奴才不知。”
何玉柱想也没想一口说道,眼神也分外清明无辜。
石峻岩只能放他离开,不再理会这事,内室的小萝卜糕哭了,还得进去哄人,哪有空再想儿子的阿玛闹什么别扭。
太子殿下打开何玉柱带回来的盒子,打开一看,很是认真地瞧了瞧,用手指数出那三根胡须,哪能不知道这胡须的出处,自然也就明白太子妃想的是什么。
“把盒子交回太子妃手上,让她好生保管,等福佑长大后,再交到福佑手上。”太子殿下合上盒子,又拿到何玉柱手上。
太子爷心里止不住对太子妃的险恶用心做出鄙视,没想到那个女人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就想让他亲自过去一趟,幸好不想理她,免了过去生气。
太子爷很坚持自己不理太子妃的念头,朝政上的事慢慢少了些,他也有了空常去后院,在其他女人那里过得还算快活,少了自己去找太子妃添堵,这日子是怎么过怎么顺心。
而太子妃因为太子不找他,一开始会想没太子日子会无趣,可是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年末的他太忙了,而且他又不缺啥宠爱,小萝卜糕的成长比太子爷重要,为了教小萝卜糕翻身,坐,还有给小萝卜糕念书启智,给他喂空间里的食物,增强身体的抗体,根本没空想太子殿下如何。
后院那些女人一个个在给他请安的时候常会故意不经意提及太子对她们的宠,想让他泛酸,这根本不可能啊。太子妃他还要琢磨怎么样练武,然后增长精神力,好控制广大的空间,一天做完毓庆宫和六宫的宫务,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萝卜糕和练武上,太子在他心里排到了那儿,他都没去数过。
慈仁宫,皇太后待所有来请安的人都退下后,才单独留了太子妃下来。
“靖妍,你这些日子和太子是怎么了?”皇太后的蒙古语腔调温和柔软,听在太子妃心里,终于泛起了涟漪。
石峻岩这货被皇太后一提起,才终于正视他和太子殿下大半月不相往来的事,都引起了皇太后注意了,看来真不能一忙起来就忘了闹别扭的太子爷,“皇玛嬷,靖妍和太子无事,只是我们都有事忙着。”
“你啊,太子喜爱嫡子,你正该趁着太子高兴,再怀上一个嫡子,哪能忙着就忘了太子。”皇太后略带责怪地教着太子妃,“纵使你宫务再忙也好,都要照顾好太子,这才当得起一个好太子妃,不负皇帝和哀家的期望。”
“是,靖妍谨遵皇玛嬷教诲。”石峻岩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太后这么闲偶尔理理宫务也好,这又说到他和太子身上了。
太子妃听了教诲从慈仁宫出来,心里终于装着太子爷了,想到和他闹别扭一直到现在的太子殿下,这么久没看到太子生气的那张脸,还真是有些空虚呐。
回到毓庆宫,太子妃立马使人去打探太子殿下可回来了,太子想来是不会主动来见他,那就换他主动一次吧。
有句老话说得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太子妃心里想着去找太子的借口,还真想到了一件正事让太子帮忙。
“嗯,等下见了胤礽,还是打温情牌好了,这么久没见,总要换种方式才有新鲜感。”太子妃心道,抱起正在翻身的小萝卜糕大大亲了一口,“儿子,咱们一起见你阿玛去。”
“啊啊。”小萝卜糕白玉藕节似的小胖手挥着,被无良的额娘当成兴奋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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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很快乐
太子妃得到宫女回报太子殿下已经回了毓庆宫,为了防止太子回宫歇口气后去其他女人的院子,他不好打扰,当下就抱小萝卜糕,领着嬷嬷和宫女,往太子的寝殿过去。
太子妃和太子俩人的住处是离得最近的,毕竟太子妃是太子的嫡福晋,住得近不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方便太子和太子妃常相见的一种保障,可惜太子妃很少想起利用近距离去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
不一会儿,太子妃就到了太子寝殿门口,正当值的侍卫和守门的太监齐刷刷给太子妃和小阿哥见礼,小太监见完礼起身就往里传唱:“太子妃,小阿哥到!”
传唱完毕,太子妃才带着小萝卜糕,宫女嬷嬷往里走去。
何公公听到小太监的传唱,自然还要再禀报太子殿下一声,胤礽下朝回了自己的寝殿后,正在喝茶,听到外头传报说太子妃和小阿哥到,他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何玉柱再和他说了一遍,喝下去的茶水差点没呛出来。
“太子妃怎么会想要过来?”胤礽接过何玉柱递上的帕子,掩了掩嘴角强作镇定,斜睨向何玉柱。
太久没见过太子妃,猛地听到她过来找他,太子殿下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大半个月俩人井水不犯河水,过得都好着呢,太子妃又抽哪门子的筋?
“主子,这奴才不知。”何玉柱伸手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太子妃为什么过来他哪知道缘由,“主子,想来太子妃娘娘是想您了。”
何玉柱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个理由,抬头迎面就被一面帕子给罩住了脑袋。
“就你这奴才,瞎说!”太子殿下才不信这话,随手就将手里的帕子扔向何玉柱,“还不快出去接太子妃和小阿哥进来。”
“喳!”何玉柱扯下脑袋上的帕子,忙应道出了太子殿下的内室。
太子妃一群人已经走进了正殿,见太子殿下并不在,正奇怪着,何玉柱就从一道屏风绕了出来,“奴才给太子妃,小阿哥请安,太子妃吉祥,小阿哥吉祥。”
“起吧,何公公,太子爷呢?”太子妃问道。
“回主子娘娘话,太子殿下正在里边,让奴才出来请您和小阿哥进去。”何玉柱低头回话时偷瞄了一下太子妃的脸色,见她面上柔和心情不错,看着心里就一松,太子爷和太子妃这回应该能处得好吧。
何玉柱一直觉着太子妃看着聪明,其实心眼挺粗的,平日里处置完宫务,心思就全放在小阿哥身上,却忘了毓庆宫的主人太子爷,这都大半个月了没见过太子爷的面都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其他那些院子哪个不争太子爷的宠啊。
想着又瞧了太子妃一眼,这次怕太子妃也是忍不住了吧,亲自过来,还带着小阿哥,太子爷念着旧情,俩人定会和好如初,太子妃娘娘还是有计较的。
太子殿下要是听到何玉柱的心声,肯定会摔桌咆哮:何玉柱,你哪只眼睛看见孤和太子妃好过!
可惜太子爷不知道,太子妃瞥见何玉柱那千回百转的眼神心里发毛,“何公公,太子爷难道还有别的吩咐了?不然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何玉柱闻言立马闭上了眼睛,“回太子妃娘娘,太子爷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眼皮抽筋呢。奴才这就带您和小阿哥进去。”
太子妃没有再迟疑,跟了进去,宁嬷嬷她们本也是要跟上的,可才跟到内室门口,就被何玉柱给拦了下来,“主子说了,只让太子妃娘娘和小阿哥进去,奴才不敢违命。”
内室门外守着四个宫女,两个小太监,门敞开着,石峻岩眺了一眼,抬手让宁嬷嬷守在外边,“你们就留在这儿,本宫抱小阿哥进去。”
“喳。”宁嬷嬷等人应道,奶嬷嬷上前给太子妃抱过小萝卜糕,然后又退下去。
太子妃抱着儿子,随何玉柱进了内室,走进去,见内室还有三个宫女在里边伺候,一个个见了他都行礼,太子妃随眼打量,见都是美人,还有些眼生。
一直以来,太子身边的宫女侍卫太监他见过的都能记住,对太子这儿的人事安排也清清楚楚,这三个宫女没有见过,想来也是这大半个月才到毓庆宫的,前阵子内务府又补了五个宫女进毓庆宫,他查了两个在侍妾王氏那儿当差的宫女,剩下三个还没查就让何公公带着太子的话点名要领给太子。那时他也没多想,只不过是三个宫女,可如今一见,那风姿仪态简直和当初四个江南美人有得比。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通过内务府送进毓庆宫的,太子妃心里想着,为那个献殷勤的人感到悲哀,太子分明就是不信任那个人,不然这送来的三个美人宫女,怎么眉眼未开,一个个还是处?
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多有节操的人,能面对三个美女诱惑还不动人家,十有八九就是对送货的人不满意。
“福晋怎么有空带福佑过来?”太子殿下的声音响起,石峻岩赶忙把视线从那三个宫女中拉回到太子的脸上。
“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太子妃抱着小萝卜糕,微矮了一□见礼,“臣妾有段日子不见爷,小阿哥也甚是想念爷。”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挺想念太子爷你。
太子听出那话外之音,握拳放在唇下轻咳,“福晋免礼,将福佑放到孤的床上吧。”
虽然有些意外太子妃想念他这话,不过心里还是有得意的,看来太子妃也是受不了他的冷落,先头那些日子见她反应淡然,还以为她不在乎,没想到,这就忍不住过来了?没准太子妃之前是急在心里呢。
孤以前常理她就是让她自以为是多重要的人,这一不理她,屁颠颠地就自己跑过来了。女人啊,就不该给她使小性子的机会。太子爷心里很是快意地想。无论从前在太子妃这里吃了多少闷亏,现在见到太子妃过来小心示好,心里的闷气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泄。
“何玉柱,出去带上门。”太子殿下微抬下巴,示意何玉柱把那三个宫女也带出去。等何玉柱关上门后,他才走到床那边,倚着床头坐下看小萝卜糕躺在床上翻身子。
“爷,最近过得如何?”太子妃看着太子殿下,眼波流转,柔情万分,“可有空虚寂寞之感?”
“孤很快乐,没了某些人的折腾,孤过得甚是自在。”太子爷嘴角噙笑,回给太子妃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莫非福晋过得空虚寂寞了?”
“……”石峻岩一噎,他像是怨妇吗?那就扮怨妇好了,“爷说笑了,我也过得甚是快乐。”语气带着一丝丝落寞。
“哦,福晋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太子听到太子妃语气的幽怨甚是满意,得意的轻戳小萝卜糕撒欢的小腿,“福佑长得挺快的,好像高了些。”
太子妃闻言翻了个白眼,将小萝卜糕抱起来坐着,“爷,你多久没见萝卜糕了?”
“也没多久。”太子殿下不是很在意地捏了捏小萝卜糕腿上的软肉,心里偷偷补了一句,只不过是和不见你一样久。“孤去看他的时候常扑个空,听伺候的宫人说福佑在你那儿。”
“那你就没想过来我那儿找?”太子妃又问道,“还是说你不敢见我已经到了这个避如蛇蝎的地步?我有那么可怕吗?”
太子一挑眉,很是不满,“谁说孤避你?你今儿过来就是用这语气质问孤?你可做到一个福晋最该做到的事,伺候好本太子吗?根本没有!你还有脸说?”
太子妃一听太子这责备的语气,下意识就想心头火起,可是想到来时打好的主意要对太子殿下打温情牌,准备上扬的柳眉也垂了下来,脸上很是委屈,轻扯了太子的衣袖,“爷,我知错了,这不我想到为了宫务为了萝卜糕冷落了您,立马就过来给您认错了吗?爷,我哪敢质问您啊,只是心头难受委屈,想问问罢了。”
太子殿下忍不住打了个颤,伸手掏了掏耳朵,“瓜尔佳靖妍,你中邪了?”
要是没中邪,她怎么会转性?用这种娇滴滴千分哀愁万般怨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实在消受不起。莫非在他们没见面的那些天,太子妃受了刺激?
太子妃一脸欲泫欲泣的模样,“爷,您莫非不信臣妾?”私底下连臣妾自称都说出来了,可见他多么的有诚意。
太子殿下很想信,可是太子妃以往的恶形恶状让他无从信其,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早就有成妖迹象的太子妃。“好了,别装腔作势,免得带坏福佑。”
太子殿下伸手指着小萝卜糕,“福佑看着呢,你这个额娘也演得下去,孤一点都不信。”说着倾身到太子妃身旁,嗅了嗅,又伸手将太子妃拿着帕子的那只手举起来,闻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什么味儿!瓜尔佳靖妍,莫非这就是你过来认错的诚意?”
石峻岩赶忙扔了手里撒过空间眼药水的帕子,然后脸上荡起笑脸,直接抱住太子的脖子,“爷,我就知道爷是聪明绝顶的人,我这点小伎俩哪是爷你看得上的?我是真心诚意要和你和好的,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跟我说说,我好对症下药,解了您的心结啊。”
纯扯淡的太子妃,太子爷瞪了一眼,“福佑还在,你给孤正经点。”
石峻岩低头正对上小萝卜糕抬头黑亮好奇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太子殿下,然后亲了一口小萝卜糕,“是啊,萝卜糕在呢,爷就给我们俩个解释,好让我们知道你到底为何冷落我们。想想小萝卜糕才一岁,没了阿玛的宠,多可怜呐。是吧,儿子。”说完双手举着萝卜糕的两只小手,做赞同状,和萝卜糕啊啊的火星语对话。
太子殿下青筋暴起,忍着,“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事!孤怕见着你就生气!”
“啊!”石峻岩一愣,难道太子还在记恨他断了他走南风的念头,还有黑蝴蝶印记?想着眼睛就盯在太子殿下的重点部位,“爷,我当时也是为你好,而且那印记早该消掉了吧。”
太子殿下气急反笑,“眼睛往哪看呐?呵,孤不与你计较那事,你自己说说,你之后又做了什么事?”
石峻岩摇头,举手保证,“之后我啥也没干,我是清白的。胤礽,你不会是冤枉我了吧。”
“还狡辩,叫了年轻女子去顺天府状告索额图,要不是孤把事给压下来,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这不是你做的?”太子殿下盯着太子妃,看她还想做何解释。
石峻岩总算明白太子是为他找索额图麻烦的事久怀在心,于是叹了一口气,甚是可怜兮兮,“唉,爷,你说的这事是在蝴蝶印记之前,所以我也不算狡辩啊。”
“你!”太子又瞪了太子妃一眼,“你可知道事情闹大了,被明珠一党抓了把柄,孤这一脉会遭多大的打击?凡事也不多顾虑些,还要孤给善后!”
“你是不是太依赖索额图了?”石峻岩闻言垂眸想了一通,“我吩咐办事前已经有想过,闹得凶了最多皇阿玛训斥他一通,也能让他行事谨慎些,免得动不动就怂恿你不干好事。闹不起来大不了就被压下来,即使明珠一党抓了把柄,这种把柄他们那些人也不可能少,一对峙起来,根本就不必太顾忌。”
说完,他抬头看太子一眼,“难道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太子听了石峻岩的话,眉头也松了开来,若真照太子妃之前所想这事闹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最多事后能给索额图添堵,但是最不该的就是,“你这事快闹起来的时候,皇阿玛派去江南的钦差回来了,所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去江南的钦差?”石峻岩的眼角微睁,“胤礽,难道你……我早就叫你不要那么贪了,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
太子会这么谨慎,十有八九就是被那钦差给查出了什么。
太子闻言摆手,“孤之前已经让江南那些人别动,可是有个傻的还是让皇阿玛的人给查出来了,消息送回来的时候,皇阿玛在朝上并未提,想来是先压了下来,大阿哥也得了消息,正找由子要将这事捅出来。你给索额图找麻烦,不就将把柄递给他们吗,他们正愁没事找孤的麻烦!”
“那后来呢?”石峻岩也暗自后悔,怪不得最近没劫到江南送过来给太子的财物,他早该谨慎些的。
“你那事孤事先得知压了下来,江南的事孤也解决了,所以朝上没有提起过。”太子殿下见石峻岩面有悔意,也就没再把话故意往严重里说,要知道虽然那钦差查出蛛丝马迹,却没有牵扯到他,他是想吓吓太子妃罢了,好让她以后乖乖听他的话,“以后你再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先告知孤,知不知道!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了!要不你再来认错孤也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你也真的不要再动江南的官场了,真缺钱,有的是法子赚来。”石峻岩点头,他的消息还算灵通,这次是康熙的秘密行事,会不知道然后做出错误的指令还情有可原,但是也让他更担心太子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江南官场也不知道太子涉及到了哪种地步,京城里都错综复杂,远在江南的那边又如何能随时关注得到。
“孤不缺银子,只要你把之前从孤这里拿走的还回来。”太子轻瞥了一眼太子妃,见太子妃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忍不住哼了一声,指着小萝卜糕,“贪财鬼,福佑都被你气得吐奶了。”
太子妃低头一看,萝卜糕小嘴里果然正在呕奶。
极度郁闷
太子妃赶忙将小萝卜糕抱起来,让他坐得舒服一些,再拿帕子给他擦嘴巴,然后对太子说道,“爷,小萝卜糕有些过胖了,这坐着就被小肚子顶着,能不呕奶?”边说边伸手给小萝卜糕揉小肚子,虽然儿子肉嘟嘟的很可爱,可是胖得小小年纪小肚腩就出来了,学坐学爬都是难事。
太子往萝卜糕的小肚子望过去,肉肉的凸起来,又看了那白藕似的四肢,明显胖出不少,很像年画上抱鱼的小胖孩,然后他愣住,“之前福佑也不似这般胖啊,福晋你怎么样的啊,将孤的嫡子养成这般?”
太子有些心疼萝卜糕难受的样子,怪不得今天小阿哥这么乖,想想他平日里多有劲儿,“福佑才多大,你怎么能给他吃什么补品,万一补坏了可怎么办?快去传太医,看看怎么把萝卜糕变回以前的模样。”
“我早传过了。”太子妃也不好意思,之前他见萝卜糕能吃一些流食了,空间里许多好东西他制成流食,有空就喂萝卜糕吃,小孩子也喜欢,吃着吃着就没节制,哪想萝卜糕年纪小小消化不了那么多能量,全都化成肥肉长在身上。看萝卜糕胖成这样,他也是有担心的,早就没再喂他吃什么,平日里偶尔给他喝水还有让奶嬷嬷喂奶。“太医说萝卜糕只是补过了,如今太小所以胖,等他稍微长大些就无碍了。只是爬坐,会懒一些。不过萝卜糕的身子可是很结实康健的。”
“孤真不放心将福佑给你养了。”太子殿下听到萝卜糕无事,才哼了一声,“你平日里让嬷嬷们喂他吃什么了?”
“就喝奶啊,不就照一般孩子那么养着么。”太子妃低着头答道,看到小萝卜糕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嘴角立马扯出个大大的笑脸,小萝卜糕小嘴也乐得咧开,口水一下就流了下来,小手伸着就抱。
“莫非是那奶嬷嬷有问题?”太子殿下一下子就想到阴谋论上边去,好好的儿子光喝奶就能胖成这样,那个奶嬷嬷的奶水莫不是有问题?
太子妃翻了个白眼,奶嬷嬷的奶水难道是后世的三鹿牌婴儿奶粉?“奶嬷嬷没有问题,她是我石家旗下的包衣,平日里每日进什么吃食,会不会影响奶水,我都严格让人看着了。可能是她的奶水本身就比常人要有营养,所以萝卜糕才会养胖了些。”
“何为营养?”太子殿下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简而言之便是养料养分,就如咱们每日必进的吃食,补品,都能提供营养。”石峻岩左想又想也想不到营养这词的出处,太子殿下博通古今,还皱眉头问自己,可见他也不曾见过。
太子殿下听到太子妃这么俗气的解释,十有八九是她自己胡诌出来的,“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对一个奶嬷嬷太放心,福佑是我们唯一的嫡子,大意不得,明儿换一个奶嬷嬷。”
石峻岩闻言一怔,尔后又笑道,“我明白,那个奶嬷嬷的奶水也快不足了,只是怕萝卜糕吃惯了她的,她走了会不习惯。”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很执着的,之前已经想过换个奶嬷嬷,让这个奶嬷嬷去荣养,结果萝卜糕吃不惯别人的,只能先哄着。
“阿哥们哪会只有一个奶嬷嬷,福佑还小忘性大,哪能记得那么清,孤小时候都换了七八个奶嬷嬷。”太子对太子妃的话嗤之以鼻。
“哈哈,你可别小看萝卜糕,他的记性可好得很,一早就会认人了。你别在他面前说他的坏话,等他懂事后没准会想起来知道你说过他什么。”石峻岩放开萝卜糕,让他扑到太子殿□上,“爷,你幼时什么时候断的奶?怎么会换了七八个奶嬷嬷呢?”
太子脸上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将萝卜糕送回太子妃的怀里,“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孤都忘了。”
太子妃听了就知道太子不想答这话,笑了笑,没再说下去,想到先前那三个宫女,“爷,你内室里伺候的那三个宫女,是什么来路啊。”
太子伸手弹了弹衣袖,好生气定神闲,“怎的你这时才想问?能有什么来路,孤见着喜欢,放内室赏心悦目,就这么简单。”
“喜欢啊,那怎么我过来时,那三个宫女看着你小眼神无比哀怨,莫非是爷你的宠爱不均?”石峻岩笑问,见太子还想打哈哈,便拿话截住,“好了,你和我扯皮有什么意思,谁送来的也该让我心里有数。”
“是索额图。”太子殿下嘴角一扬,“你听了心里有什么感觉。”
索额图送人进毓庆宫伺候太子爷,打的什么小心思,他们能不知道吗?石峻岩听了倒没多大感觉,他什么身份,几个宫女就想动摇他的地位?如果他是靠太子而活,被送进来的宫女还很得宠,没准他还会担心被人吹耳边风,可惜偏偏他和太子之间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复杂。
说起来,他们之间其实还蛮有默契的,太子妃想完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道,“爷,我的确有很深的感触。你堂堂一位太子爷,怎么在下属的印象里,不是贪财就是好色啊。有事就送银钱,无事就送美人,甚至男人都准备给你送过来,你到底该有多天怒人怨啊,传了出去,你私德有亏啊,皇阿玛想必也不会高兴。其实根本就是传出去了,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会这么看你。”
太子本来想让太子妃听到索额图送美人的事心里膈应一些,没想到反倒被太子妃说了一番,她好像还说得挺有道理!太子殿下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那群不办事只吃干饭的家伙果然是这么看自己的吗?对提出这事的太子妃迁怒了,低喝:“瓜尔佳靖妍!”
石峻岩原本还想再说,见太子脸色微变,怎么能不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赶紧拉住太子的手,用同仇敌忾的语气骂了一通那些个门缝看人的狗腿们,然后安慰太子,“胤礽,你在我心里最英明不过了,不生气,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当。”
“孤不是福佑,别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孤。”太子不满地说道,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你若不说,孤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他常日里被人奉承,也无人敢违逆他,钱财宝物只要想就有人奉上,更别说要美人,即使他不说要,也会有人送。这些在他眼里那么理所当然,并不值得一提的事,原来背后却是在玷污自己的名声。
你是好日子过惯了哪会想那些事,被人奉承便会以为自己是众望所归,哪知有那么多人旁观者清。石峻岩心里暗想,拍了拍太子的手背,“人不能十全十美,不然会被别人怀疑不是人,不放心,可也不能有太多缺点,不然会让人看不起。既要英明神武又要让人放心,这个度很难把握。胤礽,咱们毓庆宫日后都是靠你过活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太子抬眸直直地看着太子妃,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然后又垂下眼睑,玩着萝卜糕的两只小脚,微点了点头。太子妃的话他懂,越想心里暖流涌动,喉咙却像被什么咽着不想发出声来。太子妃虽然常和他抬杠,但是所言所行无一不是为他着想,实在是让他感触良多。
太子妃见太子对他的话反应并不是很大,可也听了进去,心里高兴,抱着太子的手臂,“胤礽啊,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听了别不高兴啊。”
“什么事?”太子殿下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就差写了“不怀好意”四个大字的太子妃,想到以往太子妃总是能让他没高兴多久就又拿事打击他的教训,心里一提。
“其实我不是不想将收起来的那些银钱还给你。只不过那些钱都让我给用光了。”太子妃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前后后他截过江南送过来的银钱六次,数额有八十万之巨,想着大部分都是江南官场盐商的黑钱,所以在去年深冬时他匿名捐了五万给京城几处名寺,还有五万两捐到西南那边的名寺,总共十万两,让他们施善布粥,让京郊的穷人们都不至于冻死饿死那么多,给当时还在肚里的萝卜糕祈福。
再后来他又派了包衣陪房的忠心奴才远赴南边,如今广东的海贸还不发达,只南边一些有远见的人敢碰这海贸,早早加进去不至于牵扯太多势力,为了能在那边站稳脚跟,石峻岩又很大方地拿出了六十万两的巨额,让他所有的包衣李大一家分批带过去,这也是他看准了石家的叔父在江南那边经营了几年的关系网,凡事能多关照一些,等海贸做起来后再看利益如何分配。
不义之财总是分散些才能让人感到安心,太子妃筒子是这么想的,分散了还能赚得更多,以后也不必为了银钱缚手缚脚。
虽然太子并不喜欢他去与人争利,但是问了几次无果,先斩后奏的事他还是能掂量着办的。
太子的心肝果然被太子妃说的那些话给狠狠撞伤了,江南那边送了多少银钱他还是心里有数,没想到太子妃那么大胆,居然跟天女散花似地一下子给散没了,“孤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的太子妃啊!告诉孤,还剩的十万两去哪了?”
石峻岩又给了太子一个很腼腆的笑脸,狠有些讨好的意思,“胤礽呐……”
“好好说话,孤听着。”太子手一抬,打断了太子妃狗腿的讨好,别过比锅底还黑的脸。
“那十万两给我买地买房买铺子用光了!”石峻岩见状,语速极快地讲完十万两的用途。
“说详细一些,孤就不知道你买了多少地多少房多少铺子,居然能一下把十万两给用光了!”太子殿下可不是问鸡蛋几何值一两便信的人。
“京郊西边和东边我各买了一大块地,还买了两个山头及山头下全部地儿,你放心,我不会干引起民怨的事,那些地都不大适宜耕种,呵呵,也挺便宜的,总共用了六万多两。”石峻岩见太子的脸色又有转黑的迹象,“爷,你不让我沾商,我买地还不行,我买的地一处听说能挖出温泉,一处能挖出黑煤,你等着以后六万两增值十几倍吧。”
“就因为耳闻你就买了?”太子怎么想都不觉得石峻岩是个没脑子的人,“真有温泉?”
“我还骗你不成?买了地我就在那儿圈地修了个温泉庄子,都快竣工了。没准今年就能去逛上一圈,修得挺不错的,所以我又让人将那块地圈了几块,修多几个。以后总是会有人想买的。”石峻岩说道,“至于铺子房子什么的,我自己也有铺子你是知道的,生意好了总是要扩张,还有我找手艺人钻研些新东西,图图乐子罢了。”
说完,太子妃一摊手,“爷,我都对你坦白了,那些钱分分都用在了刀刃上,没一点浪费了。”
太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他的,结果自己没用反倒便宜了太子妃,“你这么大动作没人发现吧?”
“买地的事因为买的不是什么良田肥地,没人知道,去南边的事,如今也还是小打小闹,也不会引人注目。”太子妃说道,“你别生气了,反正银子捂着也是要用的,咱们现在又什么都不缺,总要暗地里布置些为以后着想啊。要知道明面上许多东西都是让人不放心的。”
太子本来想说以后整个大清都是他的,太子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可是听到太子妃最后那句,他也选择闭嘴,如今他也不能再那么自信了。明面上他是太子,可皇阿玛春秋鼎盛,日后如何都说不准,现在只有一个大阿哥与他争锋,那等其他阿哥长成,还不知道有几个会对他挑衅,他就是一个显眼的靶子,挡在皇权之前。
如今朝堂明面上分了三派,想来皇阿玛也已经不满了吧。太子想到若以后自己当了皇帝,看到朝堂上并不是全部人都臣服于自己,会因为权衡而君权受到威胁,他也不会高兴。
太子现在的处境就像日后玩游戏打通关,处于紧要位置的BOSS,在闯关的人还没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安逸的,等闯关的人马到的时候,他这个BOSS就得奋勇守关,若能守住,那就是他赢,他还是那个BOSS,若不能守住,打倒他的人就能顺利闯关,得到宝藏,而他这个BOSS就会消失,更悲催的是他完全没有被系统刷新的机会,也就是说他无法重来,输了就一败涂地。
太子殿下自己心里是有了计较,若没有大臣的支持,他又该怎么坐稳自己的储君位子,明着再这么下去不行了,太子妃说得好,明着让人不放心,总要暗地里布置为以后着想。
石峻岩见太子又在深思了,回想自己的话哪些又不经意给了他什么启示,微皱了一下眉头,没再想,因为萝卜糕睡着了。
看着萝卜糕可爱的睡颜,小嘴红润润嘟着,嘴边还挂着一丝口水,石峻岩会心一笑,低头亲了一口萝卜糕白嫩的脸蛋儿,然后轻声对太子说道,“胤礽,萝卜糕睡着了,我先带他回去。”
太子闻言回神,然后想道,“怎么福佑这么快就睡着了?孤和你一块过去吧。”
意思很明了,太子殿下今晚要在太子妃筒子那儿过夜了,谁让太子妃又让他满意了呢,躺一被窝也能多说说话。
石峻岩一愣,“行,这天气冷了,挤着睡也能更暖和些。不过你可不能压着萝卜糕。”
“啊?”太子微张嘴巴,很惊讶,指着小萝卜糕,“你居然抱着萝卜糕一起睡?”
石峻岩没注意太子话里的意思,反倒很高兴地发现,“爷,你叫小阿哥萝卜糕?”
“孤口误,是福佑!孤不是和你说这个,你怎么能……”抱着萝卜糕一起睡。太子殿下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抱着萝卜糕下床往外走了,只能先喊住她,“瓜尔佳靖妍快回来,既然是和福佑一块睡,那还回去干嘛,留孤的寝殿这儿,免得来回走一遭。”
说完,太子殿下自己就先郁闷地躺到了床上,这太子妃,都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过来示好也该把福佑先安置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糕:动起来吧,水底下的姑娘们
极度郁闷
太子妃赶忙将小萝卜糕抱起来,让他坐得舒服一些,再拿帕子给他擦嘴巴,然后对太子说道,“爷,小萝卜糕有些过胖了,这坐着就被小肚子顶着,能不呕奶?”边说边伸手给小萝卜糕揉小肚子,虽然儿子肉嘟嘟的很可爱,可是胖得小小年纪小肚腩就出来了,学坐学爬都是难事。
太子往萝卜糕的小肚子望过去,肉肉的凸起来,又看了那白藕似的四肢,明显胖出不少,很像年画上抱鱼的小胖孩,然后他愣住,“之前福佑也不似这般胖啊,福晋你怎么样的啊,将孤的嫡子养成这般?”
太子有些心疼萝卜糕难受的样子,怪不得今天小阿哥这么乖,想想他平日里多有劲儿,“福佑才多大,你怎么能给他吃什么补品,万一补坏了可怎么办?快去传太医,看看怎么把萝卜糕变回以前的模样。”
“我早传过了。”太子妃也不好意思,之前他见萝卜糕能吃一些流食了,空间里许多好东西他制成流食,有空就喂萝卜糕吃,小孩子也喜欢,吃着吃着就没节制,哪想萝卜糕年纪小小消化不了那么多能量,全都化成肥肉长在身上。看萝卜糕胖成这样,他也是有担心的,早就没再喂他吃什么,平日里偶尔给他喝水还有让奶嬷嬷喂奶。“太医说萝卜糕只是补过了,如今太小所以胖,等他稍微长大些就无碍了。只是爬坐,会懒一些。不过萝卜糕的身子可是很结实康健的。”
“孤真不放心将福佑给你养了。”太子殿下听到萝卜糕无事,才哼了一声,“你平日里让嬷嬷们喂他吃什么了?”
“就喝奶啊,不就照一般孩子那么养着么。”太子妃低着头答道,看到小萝卜糕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嘴角立马扯出个大大的笑脸,小萝卜糕小嘴也乐得咧开,口水一下就流了下来,小手伸着就抱。
“莫非是那奶嬷嬷有问题?”太子殿下一下子就想到阴谋论上边去,好好的儿子光喝奶就能胖成这样,那个奶嬷嬷的奶水莫不是有问题?
太子妃翻了个白眼,奶嬷嬷的奶水难道是后世的三鹿牌婴儿奶粉?“奶嬷嬷没有问题,她是我石家旗下的包衣,平日里每日进什么吃食,会不会影响奶水,我都严格让人看着了。可能是她的奶水本身就比常人要有营养,所以萝卜糕才会养胖了些。”
“何为营养?”太子殿下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简而言之便是养料养分,就如咱们每日必进的吃食,补品,都能提供营养。”石峻岩左想又想也想不到营养这词的出处,太子殿下博通古今,还皱眉头问自己,可见他也不曾见过。
太子殿下听到太子妃这么俗气的解释,十有八九是她自己胡诌出来的,“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对一个奶嬷嬷太放心,福佑是我们唯一的嫡子,大意不得,明儿换一个奶嬷嬷。”
石峻岩闻言一怔,尔后又笑道,“我明白,那个奶嬷嬷的奶水也快不足了,只是怕萝卜糕吃惯了她的,她走了会不习惯。”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很执着的,之前已经想过换个奶嬷嬷,让这个奶嬷嬷去荣养,结果萝卜糕吃不惯别人的,只能先哄着。
“阿哥们哪会只有一个奶嬷嬷,福佑还小忘性大,哪能记得那么清,孤小时候都换了七八个奶嬷嬷。”太子对太子妃的话嗤之以鼻。
“哈哈,你可别小看萝卜糕,他的记性可好得很,一早就会认人了。你别在他面前说他的坏话,等他懂事后没准会想起来知道你说过他什么。”石峻岩放开萝卜糕,让他扑到太子殿□上,“爷,你幼时什么时候断的奶?怎么会换了七八个奶嬷嬷呢?”
太子脸上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将萝卜糕送回太子妃的怀里,“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孤都忘了。”
太子妃听了就知道太子不想答这话,笑了笑,没再说下去,想到先前那三个宫女,“爷,你内室里伺候的那三个宫女,是什么来路啊。”
太子伸手弹了弹衣袖,好生气定神闲,“怎的你这时才想问?能有什么来路,孤见着喜欢,放内室赏心悦目,就这么简单。”
“喜欢啊,那怎么我过来时,那三个宫女看着你小眼神无比哀怨,莫非是爷你的宠爱不均?”石峻岩笑问,见太子还想打哈哈,便拿话截住,“好了,你和我扯皮有什么意思,谁送来的也该让我心里有数。”
“是索额图。”太子殿下嘴角一扬,“你听了心里有什么感觉。”
索额图送人进毓庆宫伺候太子爷,打的什么小心思,他们能不知道吗?石峻岩听了倒没多大感觉,他什么身份,几个宫女就想动摇他的地位?如果他是靠太子而活,被送进来的宫女还很得宠,没准他还会担心被人吹耳边风,可惜偏偏他和太子之间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复杂。
说起来,他们之间其实还蛮有默契的,太子妃想完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道,“爷,我的确有很深的感触。你堂堂一位太子爷,怎么在下属的印象里,不是贪财就是好色啊。有事就送银钱,无事就送美人,甚至男人都准备给你送过来,你到底该有多天怒人怨啊,传了出去,你私德有亏啊,皇阿玛想必也不会高兴。其实根本就是传出去了,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会这么看你。”
太子本来想让太子妃听到索额图送美人的事心里膈应一些,没想到反倒被太子妃说了一番,她好像还说得挺有道理!太子殿下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那群不办事只吃干饭的家伙果然是这么看自己的吗?对提出这事的太子妃迁怒了,低喝:“瓜尔佳靖妍!”
石峻岩原本还想再说,见太子脸色微变,怎么能不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赶紧拉住太子的手,用同仇敌忾的语气骂了一通那些个门缝看人的狗腿们,然后安慰太子,“胤礽,你在我心里最英明不过了,不生气,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当。”
“孤不是福佑,别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孤。”太子不满地说道,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你若不说,孤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他常日里被人奉承,也无人敢违逆他,钱财宝物只要想就有人奉上,更别说要美人,即使他不说要,也会有人送。这些在他眼里那么理所当然,并不值得一提的事,原来背后却是在玷污自己的名声。
你是好日子过惯了哪会想那些事,被人奉承便会以为自己是众望所归,哪知有那么多人旁观者清。石峻岩心里暗想,拍了拍太子的手背,“人不能十全十美,不然会被别人怀疑不是人,不放心,可也不能有太多缺点,不然会让人看不起。既要英明神武又要让人放心,这个度很难把握。胤礽,咱们毓庆宫日后都是靠你过活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太子抬眸直直地看着太子妃,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然后又垂下眼睑,玩着萝卜糕的两只小脚,微点了点头。太子妃的话他懂,越想心里暖流涌动,喉咙却像被什么咽着不想发出声来。太子妃虽然常和他抬杠,但是所言所行无一不是为他着想,实在是让他感触良多。
太子妃见太子对他的话反应并不是很大,可也听了进去,心里高兴,抱着太子的手臂,“胤礽啊,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听了别不高兴啊。”
“什么事?”太子殿下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就差写了“不怀好意”四个大字的太子妃,想到以往太子妃总是能让他没高兴多久就又拿事打击他的教训,心里一提。
“其实我不是不想将收起来的那些银钱还给你。只不过那些钱都让我给用光了。”太子妃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前后后他截过江南送过来的银钱六次,数额有八十万之巨,想着大部分都是江南官场盐商的黑钱,所以在去年深冬时他匿名捐了五万给京城几处名寺,还有五万两捐到西南那边的名寺,总共十万两,让他们施善布粥,让京郊的穷人们都不至于冻死饿死那么多,给当时还在肚里的萝卜糕祈福。
再后来他又派了包衣陪房的忠心奴才远赴南边,如今广东的海贸还不发达,只南边一些有远见的人敢碰这海贸,早早加进去不至于牵扯太多势力,为了能在那边站稳脚跟,石峻岩又很大方地拿出了六十万两的巨额,让他所有的包衣李大一家分批带过去,这也是他看准了石家的叔父在江南那边经营了几年的关系网,凡事能多关照一些,等海贸做起来后再看利益如何分配。
不义之财总是分散些才能让人感到安心,太子妃筒子是这么想的,分散了还能赚得更多,以后也不必为了银钱缚手缚脚。
虽然太子并不喜欢他去与人争利,但是问了几次无果,先斩后奏的事他还是能掂量着办的。
太子的心肝果然被太子妃说的那些话给狠狠撞伤了,江南那边送了多少银钱他还是心里有数,没想到太子妃那么大胆,居然跟天女散花似地一下子给散没了,“孤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的太子妃啊!告诉孤,还剩的十万两去哪了?”
石峻岩又给了太子一个很腼腆的笑脸,狠有些讨好的意思,“胤礽呐……”
“好好说话,孤听着。”太子手一抬,打断了太子妃狗腿的讨好,别过比锅底还黑的脸。
“那十万两给我买地买房买铺子用光了!”石峻岩见状,语速极快地讲完十万两的用途。
“说详细一些,孤就不知道你买了多少地多少房多少铺子,居然能一下把十万两给用光了!”太子殿下可不是问鸡蛋几何值一两便信的人。
“京郊西边和东边我各买了一大块地,还买了两个山头及山头下全部地儿,你放心,我不会干引起民怨的事,那些地都不大适宜耕种,呵呵,也挺便宜的,总共用了六万多两。”石峻岩见太子的脸色又有转黑的迹象,“爷,你不让我沾商,我买地还不行,我买的地一处听说能挖出温泉,一处能挖出黑煤,你等着以后六万两增值十几倍吧。”
“就因为耳闻你就买了?”太子怎么想都不觉得石峻岩是个没脑子的人,“真有温泉?”
“我还骗你不成?买了地我就在那儿圈地修了个温泉庄子,都快竣工了。没准今年就能去逛上一圈,修得挺不错的,所以我又让人将那块地圈了几块,修多几个。以后总是会有人想买的。”石峻岩说道,“至于铺子房子什么的,我自己也有铺子你是知道的,生意好了总是要扩张,还有我找手艺人钻研些新东西,图图乐子罢了。”
说完,太子妃一摊手,“爷,我都对你坦白了,那些钱分分都用在了刀刃上,没一点浪费了。”
太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他的,结果自己没用反倒便宜了太子妃,“你这么大动作没人发现吧?”
“买地的事因为买的不是什么良田肥地,没人知道,去南边的事,如今也还是小打小闹,也不会引人注目。”太子妃说道,“你别生气了,反正银子捂着也是要用的,咱们现在又什么都不缺,总要暗地里布置些为以后着想啊。要知道明面上许多东西都是让人不放心的。”
太子本来想说以后整个大清都是他的,太子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可是听到太子妃最后那句,他也选择闭嘴,如今他也不能再那么自信了。明面上他是太子,可皇阿玛春秋鼎盛,日后如何都说不准,现在只有一个大阿哥与他争锋,那等其他阿哥长成,还不知道有几个会对他挑衅,他就是一个显眼的靶子,挡在皇权之前。
如今朝堂明面上分了三派,想来皇阿玛也已经不满了吧。太子想到若以后自己当了皇帝,看到朝堂上并不是全部人都臣服于自己,会因为权衡而君权受到威胁,他也不会高兴。
太子现在的处境就像日后玩游戏打通关,处于紧要位置的BOSS,在闯关的人还没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安逸的,等闯关的人马到的时候,他这个BOSS就得奋勇守关,若能守住,那就是他赢,他还是那个BOSS,若不能守住,打倒他的人就能顺利闯关,得到宝藏,而他这个BOSS就会消失,更悲催的是他完全没有被系统刷新的机会,也就是说他无法重来,输了就一败涂地。
太子殿下自己心里是有了计较,若没有大臣的支持,他又该怎么坐稳自己的储君位子,明着再这么下去不行了,太子妃说得好,明着让人不放心,总要暗地里布置为以后着想。
石峻岩见太子又在深思了,回想自己的话哪些又不经意给了他什么启示,微皱了一下眉头,没再想,因为萝卜糕睡着了。
看着萝卜糕可爱的睡颜,小嘴红润润嘟着,嘴边还挂着一丝口水,石峻岩会心一笑,低头亲了一口萝卜糕白嫩的脸蛋儿,然后轻声对太子说道,“胤礽,萝卜糕睡着了,我先带他回去。”
太子闻言回神,然后想道,“怎么福佑这么快就睡着了?孤和你一块过去吧。”
意思很明了,太子殿下今晚要在太子妃筒子那儿过夜了,谁让太子妃又让他满意了呢,躺一被窝也能多说说话。
石峻岩一愣,“行,这天气冷了,挤着睡也能更暖和些。不过你可不能压着萝卜糕。”
“啊?”太子微张嘴巴,很惊讶,指着小萝卜糕,“你居然抱着萝卜糕一起睡?”
石峻岩没注意太子话里的意思,反倒很高兴地发现,“爷,你叫小阿哥萝卜糕?”
“孤口误,是福佑!孤不是和你说这个,你怎么能……”抱着萝卜糕一起睡。太子殿下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抱着萝卜糕下床往外走了,只能先喊住她,“瓜尔佳靖妍快回来,既然是和福佑一块睡,那还回去干嘛,留孤的寝殿这儿,免得来回走一遭。”
说完,太子殿下自己就先郁闷地躺到了床上,这太子妃,都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过来示好也该把福佑先安置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糕:动起来吧,水底下的姑娘们
妯娌聚宴
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脚步就止住了,抱着萝卜糕回到床上,越过太子将萝卜糕放到中间,然后自己解了发式就爬上床躺好,盖上被子打了个哈欠,“爷,你早说要留我们过夜嘛,我也困死了。”
太子微侧了一下脸,瞟向太子妃,然后视线拉到俩人中间的小萝卜糕,嘴角就瞥了下来,心里直哼哼,这不懂风情的太子妃,真是让人气闷。“要睡快睡,这么多话干嘛!”
“爷,来,臣妾给你个晚安吻。”太子妃见太子盯着小萝卜糕,吃瘪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心里大笑,嘴上调戏,撩起眼皮抛个媚眼给太子殿下,然后嘟起嘴巴,吧嗒一声,飞吻过去。
太子不想让某人添堵,很干脆地背过身子,不屑地嘀咕:“谁稀罕。”
石峻岩装作没听到,搂进儿子,闻着奶香味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太子已经上朝去了,石峻岩是被萝卜糕给蹭醒的,小家伙一醒来就开始活力四射,闹得太子妃根本睡不好觉,只能也早早起来,然后麻利地撩开萝卜糕的小裤衩,一看又尿了。
“萝卜糕,你要快快长大啊,尿床很丢脸的。”太子妃点了点萝卜糕的小鼻子,刚想让外边守着的宫女嬷嬷进来伺候,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背有个牙印,定睛一瞧,还真是让人咬出来的。想到和太子俩人曾经互咬的经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不知太子那混球有没有咬别的地方,赶忙先将萝卜糕放下,从空间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一照,石峻岩看到镜子里边那张脸被点满了红点,看起来就好像长了红疹一样,心里直骂娘。
“爱新觉罗胤礽,我日你哟!居然趁人熟睡干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石峻岩暗骂道,看到小萝卜糕还不敢骂出声,免得带坏孩子,别提多憋屈。
昨晚他怎么能够那么无忧无虑睡得死沉呢,原来一直感觉有蚊子咬人不是梦来着啊,他就不该对太子那家伙太放心!
为了不影响自己在萝卜糕面前的光辉形象,太子妃筒子背过身子,偷偷从空间里拿湿帕子擦脸,浪费了三条帕子,才把脸上的红点给擦干净,因为太子用的是朱砂,难擦得很,等他擦完,整张脸也被擦得红彤彤,好像过敏了一样。
他只能又拿了一张湿帕子盖了一会脸,等恢复好了才将外边的人叫进来。
内门一打开,排头进来的就是昨日在内室的那三个宫女,然后才是宁嬷嬷李嬷嬷还有萝卜糕的奶嬷嬷,还有甘草甘药,后边跟着端水的几个小宫女。
“太子妃娘娘,奴婢伺候您。”为首的宫女行了礼,然后柔顺地说道。
太子妃见状眉头微皱,“本宫莫非没有人可以使唤了?宁嬷嬷,李嬷嬷,你们上来。”
“喳。”宁嬷嬷,李嬷嬷等人应得格外响亮,这一大早上她们和甘霖甘露换了班过来当值守太子妃醒来,等着伺候,没想到这三个宫女仗着是太子的贴身宫女,居然想将她们挤下来。
“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等人是照太子殿下吩咐行事,太子殿下离开前,让奴婢三人一定要伺候好娘娘。”那宫女又是柔声回话,不急不缓。
“哦?”太子妃微扬长声音,疑问地看着那个宫女,“太子殿下当真如此吩咐?”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是。”宫女点头应是,然后将太子一早离开的话给太子妃重复了一遍。
原来太子离开前,看到睡得香甜的太子妃,本来是想要把人给吵醒的,可是想到同样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阿哥,就没去叫醒某只猪,但心里到底是郁闷不平,太子妃过来示好没示个彻底,连过夜都要将儿子摆到中间分出个楚河汉界,好似怕他多饥不择食一样,哼了一声太子殿下就想到膈应太子妃的做法,太子妃咬过他也戏弄过他,他也要回报回报太子妃。
于是找了内室的朱砂,自己动手磨了就拿笔沾好,给太子妃上颜色。过程中太子爷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将人给弄醒,好几次太子妃挥了挥手都吓了他一大跳,结果太子妃没醒还睡得死沉呢。太子殿下很高兴地给太子妃点满了红点,然后见她还没醒,又大胆地拿起太子妃的手咬了一口,不敢用力,只留了牙印。
他等着太子妃醒来暴跳如雷,等着那群伺候的宫人进来看到太子妃出糗,不过他想太子妃肯定没那么大意,一定会自己先发现不对,然后把脸擦干净,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会很不高兴吧。
太子是带着作弄太子妃成功的喜悦去上朝的,临走时还吩咐索额图送的那三个宫女等着太子妃醒来好生伺候,太子妃不喜欢索额图,看到那三个宫女怎么能不添堵,还留了个盒子让她们交给太子妃。
石峻岩一声不吭,接过宁嬷嬷递上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边装了一张纸,拿出那张纸,他看到太子那熟悉的字迹,写着:福晋,孤送你脸上的小红豆,那是礼尚往来,一因一果,咱们扯平,为了福佑,福晋你要保持心情愉快,哈哈哈哈。下边还有一只小脚印,分明就是萝卜糕的小脚丫!
石峻岩招过奶嬷嬷,拎起萝卜糕的两只脚丫子一看,果然发现他的右脚沾了朱砂。心里又忍不住骂娘,爱新觉罗胤礽,你个长不大的混蛋。
“好了,本宫用不惯你们,站到一边看着就好,等太子回来,我会和他说,你们伺候得很好。”太子妃端着一张脸,挥手让她们下去,“谁都不许再多话。”
等收拾齐整,太子妃才带萝卜糕回自己的住处,来请安的侧福晋和庶福晋,侍妾们已经等在那儿了,一早她们就知道太子妃昨夜在太子寝殿那儿过夜,如今见太子妃这么晚才回来,心里哪能不酸。
太子妃见她们的脸色那还能不知道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一早被太子戏弄,他的心情也没多好,直接一句话把人给打发了,然后开始无聊地处理宫务。
没多久,甘霖就来回话说大阿哥嫡福晋送了帖子过来,明儿想要请太子妃过府一聚。
太子妃听了眼睛一亮,这还真算得上今天让他唯一一件高兴的事了,明天是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生辰,她这帖子请的便是生辰聚宴。虽然太子妃不喜欢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说八卦说首饰衣物胭脂水粉之类的话,但是大阿哥已经出宫开府了,这意味着赴宴他就能够出宫去。
待在宫里都要发霉了,能出去呼吸呼吸宫外的新鲜空气,也是很不错的事。
大阿哥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一点都不认为太子妃会来赴宴,毕竟太子妃是储君正妃,身份就比她们高了不止一等,平日里比她们这些皇子的嫡福晋也要忙得多,偶尔在慈仁宫给太后请安时见个面,私下里却并不常往来,除了生辰节庆送礼,还不曾坐到一块聊聊天。
因为大阿哥如今和太子殿下有些不合,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伊尔根觉罗氏也怕太子妃来了后,俩人尴尬。
可是没想到,太子妃不仅送了礼,人也亲自到了。伊尔根觉罗氏看到太子妃的到来心里有高兴也微微有些发酸,太子妃自从生了阿哥之后,行止间更显雍容高贵,眉眼的笑意让人不由地想要亲近。想来是因为生了嫡子,日子过得更好了去。
伊尔根觉罗氏想着自己有些难过,大阿哥对她情深意重,自从她嫁过来后,一直偏宠着她,几乎不踏去别的院子里,可她怀了四胎生下的都是格格,自己身体的底子也有些差了,大阿哥虽然常会安慰她,可到底心里还是失望的。
石峻岩在接到帖子,第二天就备好礼出宫去大阿哥府上,看到亲自来迎接他的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见到他后笑着笑着人就微怔了下,似乎情绪有些不对,他也就赶忙出声唤她回神,“大嫂,今日可是你的生辰,怎的发了愣?可是高兴坏了?”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赶紧回神,暗呼了一口气,鼻尖的酸涩散去,笑着将太子妃迎进了院子,“太子妃说笑了,不过是个小小的生辰,咱们女人间聚聚开心罢了。”
太子妃脸上挂着很温柔端庄的笑脸,微点头,“大嫂说的是。”
进来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里边三阿哥福晋董鄂氏,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还有庄亲王的福晋,简亲王的福晋等等都在了,她们见到太子妃也忙起身见礼。
董鄂氏见完礼,便爽朗地笑道:“大嫂,你很该是有福气的人,难得请到二嫂过来啊,想上回我递帖子给二嫂,二嫂可没来。”
笑得再爽朗,石峻岩还是听出她话里有不悦,眼皮轻抬,瞟了一眼三福晋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上,似笑非笑,“三弟妹,本宫虽未亲至,可却亲自挑了生辰礼送与你,对你的情意可全在里头。你这么说本宫可是会伤心的。”
“三嫂,那时二嫂还怀着身子,哪能随便出宫。”四福晋微嗔,看向太子妃,“二嫂,近来可好?”
三福晋被说得有些尴尬地笑着,眼里的不满一闪而过。石峻岩听出四福晋是在打圆场,笑了笑,“自然是好的,谢四弟妹关心。”
说完,石峻岩又和其他几位宗室福晋说了些话,然后让宁嬷嬷将送与伊尔根觉罗氏的生辰礼奉上,“大嫂,希望你喜欢。”
伊尔根觉罗氏使人接过那厚重的生辰礼,微微一笑,“太子妃有心了,我很喜欢。”
“哪能不喜欢呢,二嫂的心意可全在里头。”三福晋笑言,黑长浓密的睫毛像刷子地往下刷,投出一小块黑影,看起来很是诱人,“大嫂,太子妃办事可最是周全不过了。”
石峻岩嘴角微翘,“三弟妹过奖了,本宫可不敢当。”
三福晋当初是同一期选秀同进最后一轮的人,太子妃本来顶顶喜欢她那张漂亮非凡的脸蛋,还期望康熙能看上她选给太子,没想到康熙盯准了太子妃,然后将董鄂氏指给了三阿哥当嫡福晋。
董鄂氏可一直想不明白她比太子妃差在哪里了,明明选秀的时候什么都胜过太子妃不知多少,结果最后却输给了太子妃。后来她比太子妃先怀了孕,总于有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可是她的孩子没生下来,被府里的贱妾给害了去,太子妃却生了个小阿哥,还是皇室最正统的嫡子嫡孙,董鄂氏心里哪能不发酸。
石峻岩对董鄂氏习惯性的掐尖要强,拈酸吃醋等行为视而不见,如果他还是男人他也对董鄂氏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噢不对,他害怕娶这种女人。三阿哥府里现在可不平静,闹腾得厉害,董鄂氏的控制欲望太强,结果折腾得自己成形的男胎给流了,连荣妃都对这个儿媳妇不满,送了好几个宫女进了三阿哥府里让她们伺候三阿哥,董鄂氏也是撞了南墙后才消停了许多,重新对三阿哥柔情蜜意起来。
董鄂氏会看到太子妃发酸,太子妃归结于女人的小心眼,下回见到太子,他一定要对太子说,“爷,你乖一点,要是当初皇阿玛将董鄂氏指给你,你就惨了。所以有了对比,你念着我的好啊。”
太子妃心里暗暗吐槽,然后在伊尔根觉罗氏的引领下开宴,和其他几个福晋喝了酒猜谜,好不容易等着吃完饭,结果还要听戏,他想着不能表现得太想急着走人出去逛街,只好继续听着搭好的戏台子上边,那戏子咿咿呀呀地唱戏,消磨他的耐心。
正当太子妃快睡着的时候,一个丫鬟就过来报伊尔根觉罗氏,“福晋吉祥,大阿哥给您送了生辰礼过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脸上笑开,“在哪儿呢,爷回来了?”
“回福晋话,大阿哥回来了,送与您的礼正让林公公带过来呢。听林公公说那是大阿哥特意为您去淘的暖玉能养身子,还有大阿哥射来的狐裘,一丁点杂色都没有的银狐皮”那丫鬟也是伊尔根觉罗氏跟前得意的丫鬟,说着那话后便又说了大阿哥宠爱福晋之类的吉祥话,得了赏后才退了下去。
在座的嫡福晋们听到大阿哥对伊尔根觉罗氏这般上心,心里各有滋味,三福晋不甘示弱地说上回三阿哥在她生辰的时候送了多重的礼,还特意为她画了一幅画题字收到书房里藏着,其他福晋们听了后,也各说起自己家那口子对她们怎么怎么好,甚至四福晋说起四阿哥对她,脸上也泛起红晕。
只有太子妃嘴角翘着,笑得甚是僵硬,本来还以为大阿哥回来了,她们也就能散了,他也能趁还有时间去逛逛,结果一个个开始炫耀攀比丈夫对他们怎么怎么好。
想到昨天早上太子那个混蛋做的那些事,石峻岩什么好话都不想给太子说了,只等着她们讲累了,忘了这个话题。
可是太子妃不想开口,依旧有人问:“二嫂,您也快说说太子送过您什么生辰礼?想来太子对二嫂更是上心吧,瞧二嫂脸上笑得多甜,肯定是想到太子对您的好了吧。”不用说,都是董鄂氏筒子问的话。
“呵呵,是啊。本宫只是想起,太子今早上朝时还担心将本宫吵醒,让本宫安心睡多一会,比起旁的虚的,太子爷已经体贴的多了。本宫只是不好意思和你们说罢了。”石峻岩编着话无比的得意,心里的小人却直泪流磨牙,太子会体贴人才怪!爱面子果然是最大的错。
太子妃的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是啊,太子多体贴太子妃,不仅宠爱太子妃起了还不让太子妃伺候,哪像她们的那口子,平日里留宿在她们那儿,醒了也是要她们伺候的,人比人气死人呐。
石峻岩暗地里瞟了一圈各位嫡福晋们的脸色,看到她们深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又乐了,装作不好意思地微扬下巴,“今日本宫出来已经太久了,该回宫了。”
欢喜相逢
太子妃要走,其他人自然也忙起身恭送,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忙退席亲自送太子妃出府,过前院时,石峻岩还见到了大阿哥。私底下在自己府上的大阿哥比在宫里见到的时候要更随意一些,看到伊尔根觉罗氏时神色稍柔和,因为知道太子妃是特意过来给嫡福晋贺生辰,对太子妃说话也客气不少。
大阿哥和太子长相完全不同,五官并不粗犷,组合起来刚毅若刀削,肩宽体长,比太子要高上一些,因为在兵部当差也曾征战过,浑身散发一种彪悍气息,石峻岩是最欣赏这种铁汉子,可惜通常这样的人无论说话还是脾气都比较直。
就比如现在,大阿哥给太子妃见了个礼,然后说道:“太子妃弟妹,您回毓庆宫后,记得告诉太子殿下别忘了乾清宫的赌约,我相信太子殿下会愿赌服输。”
太子妃眉梢微扬,伊尔根觉罗氏和她的丫鬟嬷嬷都在场,而他的宫女和嬷嬷也在,大阿哥这话可就不止说给他听了,太子和大阿哥在乾清宫无论打了什么赌,输了都是没面子的事,大阿哥直接就点出太子输了的结果,还让他带话回去,绝对会让太子那货不高兴。
想着,太子妃颔首微笑,“大阿哥,你与太子之间的事,本宫并不适合多话,兄弟间小赌小闹无伤大雅,大阿哥何不亲自与太子爷说一句?”
“呵呵,既然太子妃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大阿哥拱手笑道,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即使太子妃不和太子说,太子输了乾清宫的赌也会传出去,即使他想掩住事实,他也可以一时不慎泄露出去。
大阿哥虽然一直以鲁莽性子示人,可是他粗中有细,并不缺少爱新觉罗家的多智狡猾,就比如他在朝上,在与太子面对面时,言语对抗都是直来直去,给人他性直心粗的假象,来暗的时候永远是通过明珠那个老狐狸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自己丝毫不沾惹会触及康熙底线的事。
石峻岩心里自有计较,太子有多讨厌大阿哥他是知道的,不仅是因为大阿哥抢了他排行老大的份,还因为大阿哥身上有他最缺的军功,大阿哥居长,靠军功有兵部的支持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威胁。
虽然他对太子在乾清宫打什么赌输了什么赌约有些好奇,可看大阿哥得意的模样,那个赌十有八九对太子来说都不是好事,因为赌约输给大阿哥什么,对太子来说都是可耻的。想到这里即使是石峻岩,现在也有些不高兴,脸上挂起了一本正经的笑容,微眯了眼,“本宫也知道大阿哥一向是直爽人,小小赌注罢了,大阿哥定是不放在心头。既然你说算了那就是算了,本宫在此先替太子爷谢过大阿哥了。”
“呃,”大阿哥微愣,反应过来立马回道:“太子妃,我什么时候说赌注算了?”
“就是刚刚啊,大嫂,你不也听到了吗,大阿哥方才说事儿就算了。在这儿的人都听着呢,本宫可曾听错?”太子妃问了伊尔根觉罗氏,见她有些尴尬,便问自己身后的宫女,等她们纷纷点头后,才对一脸不满的大阿哥说道:“大阿哥定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本宫需回宫了,回去后会将大阿哥的话带给太子爷,太子爷一定会高兴大阿哥的大方爽直。”
说完,不待大阿哥有什么反应,石峻岩筒子扬扬手里的帕子,领着宁嬷嬷,甘草甘露,还有一干小宫女往外走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状,为了不失礼,忙随了出去,而大阿哥为新发现这个太子妃和太子一个模样,爱钻文字空子,直气闷得瞪大眼睛一声不吭,心里暗道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物以类聚。
等回了自己的马车,石峻岩才躺在车里的软垫上,长嘘了一口气,早知道就早到早走,来大阿哥府上都有两个时辰了,他最迟要在一个时辰后回宫,免得毓庆宫出什么岔子,还得担心萝卜糕找人。
“宁嬷嬷,甘草,甘露,你们说本宫在大阿哥府上说的那些话可有什么不合规矩?”石峻岩歇了一口气后,接过甘草递过来的云青色缀短狐毛的锦缎长衫边换衣边问。
宁嬷嬷和甘草,甘露交换了眼神,然后宁嬷嬷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主子,就刚刚在看戏的时候,您说的那些话有些…呃…有些……”
“那些话有些胡编乱造,传出去还会让人说本宫不贤惠是吧?”石峻岩让甘露给他解发快速编好辫子,拿了浅色粘泥遮了耳洞,“你们是从石府的时候就跟着本宫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宁嬷嬷三人见太子妃自己说了出来,很是不好意思地点头,“主子说的是,不知主子准备如何,那些话肯定会传出去。”
石峻岩微扯了一下嘴角,“这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还成全了太子温柔体贴的名声呢,三福晋她们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传出去那些爷们也得不了好名声,好几个也许还会被传惧内,为了讨好自己的福晋什么都肯干。比起她们,他的话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至于被人说不贤惠,康熙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太子对自己的福晋怎么样他难道不知道,听到这些话,最多也就会笑他打肿脸充胖子也全了自己儿子的面子,说不定一个好心还会让太子多多在晚上找他交流交流。
大BOSS都不上心,他担心什么。“这事你们放心吧,到了镜缘坊后甘露领着后边那些小宫女,宁嬷嬷和甘草随我去找阿坤两口子。”
“喳。”宁嬷嬷三人俱是应是。
用不了一会,马车已经停到镜缘坊,太子妃打发甘露让随行的小宫女到雅阁守着,他则带着宁嬷嬷和同样已经换好男装的甘草下了车,直接去找了镜缘坊的掌柜。
镜缘坊是近几年来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掌柜金坤是太子妃在石家的老人,自从进了宫,他们也随拨到给太子妃当陪房的包衣奴才,都让太子妃给打发在外边给看铺子产业去了,还要为太子妃搜集各类消息。
金坤没想到这回太子妃亲自来了,和他的媳妇柳眉急忙将太子妃领进了镜缘坊后院的雅间,然后跪着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都起来吧。”石峻岩手一扬,示意他们起来回话,“本宫让你们去寻找的金鸡纳树可找到了?还有沁娱园修建得如何了?”
金鸡纳霜是康熙指定的圣药,因为救过他老人家的命,但如今宫里并未重视,那就意味着康熙还会病多一次,而且非常严重,在那个时期,太子如何行事绝对异常紧要,石峻岩因为记不清时间可却为这事心里提着,便吩咐宫外的人寻找金鸡纳霜还有金鸡纳树树种,准备种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沁娱园,是因为之前庆喜班让他突然有了灵感,戏班子可以说是古代最早的娱乐行业,而太子妃就是想要发扬光大,打造起娱乐圈,要知道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除了酒楼青楼,还有戏园子,而如果沁娱园真的做起来,引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的追捧,收集各类消息的效果绝对是最佳的。
戏子是贱业,但如果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于人于己都是各得其利。
“回主子的话,南边李大说找到了一些金鸡纳霜的线索了,只是还需些许时日,沁娱园还未完工,不过之前庆喜班那个班子的人都已经习惯训练了。还有,这些都是宝源楼和镜缘坊这段日子的账目。”金坤恭谨地回道,从他妻子的手中拿过账簿,双手呈给宁嬷嬷。
所谓的账目不是真账,而是各种各类小道消息记录起来的本子,金坤一直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这般喜欢小道八卦,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却偏偏爱听爱看各类好玩的东西。
石峻岩又听了金坤说的他名下各个铺子的经营状况,然后偶尔提点几句,因为镜缘坊离大阿哥府上最近,所以他是不会再去其他铺子,只能让金坤把所知的一并说了,然后他就准备去逛街了。
宁嬷嬷留了下来,甘草随石峻岩出了镜缘坊。
走在大街上,街道两边都堆积着雪,小摊小贩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太子妃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次出宫真的不是时候,外边一点也不热闹,连找卖小孩玩意的摊子都没有,他还要买一些回去哄萝卜糕呢。
“卖栗子咯,卖栗子咯,糖炒板栗!”
太子妃听到这叫卖声,闻到炒栗子的香味,突然勾起了遥远回忆,“甘草,去给我买一些板栗过来。”
“啊,主子,这路边上的吃食……”甘草犹豫地看着太子妃,见太子妃执意,只能点头上前。
太子妃无聊地等在原地,正在这时,从一旁的小胡同里跑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后边追着俩个肥胖的中年夫妻,“你们这两个贱种,还敢跑,快给我停下!”
“要是让我抓着了,非打死你们不可!”
“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和姐姐吧,求求你了!”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看到他站在那里,小的那个拉着大的那个姑娘径直跑向他。
太子妃:“……”
难道他脸上刻着我是好人四个大字?
“站住!”臃肿的中年夫妻俩人见到太子妃一身贵气打扮,气质也非凡,还以为是大家公子,素来有话说在京城里随便扔块砖头都能扔个达官贵人,这两人看来也混京城许久,有些眼力,因此不敢上前过去扑住那俩小孩,只能隔山打虎,大喝一声。
太子妃往后仰,躲开那四溅的唾沫渣滓,伸手招过甘草,“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哎,这位公子,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家不成器的孩子,你让我们带回去,免得给你添麻烦。”女人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然后脸上笑得堆起两坨横肉,还抛了个媚眼给太子妃。
太子妃经不住抖了一抖,当他是白痴啊,十有八九就是拐卖小孩的恶货,偏头对那个小男孩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们是骗子!”小男孩五六岁大,蓬头垢面,但有一双黑亮的双眼,听到太子妃的问话,早就大声应道,反倒他的姐姐看起来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胆怯得很。
“好你个不念恩的小兔崽子!”中年男子和妇人一听,骂道伸手就要越过太子妃抓人,太子妃往后一退,甘草已经迅速出腿一人给他们一脚,踢得他们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大骂,很可惜,因为路上人少,围观不起来。
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车身很是平凡,但里边装饰却是舒适贵气,因为坐着一位太子爷。太子殿下今日有事暗地里出宫已有多时,如今正要回宫,却听到马车前边的何玉柱对他回禀到,“主子,前头那个好像是主子娘娘。”
“哦?”太子微怔,由何玉柱撩开帘子,探头往前一看,那个拿着折扇对地上躺着的俩人说教的年轻人不是他的太子妃是谁?“我们过去。”
他倒要看看,太子妃明明是出宫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贺生辰,怎的会穿成男人模样在大街上大摇大摆。
石峻岩见那马车直接听到了身边,刚疑惑一下,那对中年男女就从地上爬起,趁机拉住那个女孩儿跑了,小男孩反应极快追去上去,“甘草,快截住他们!”
“是!”甘草一个箭步,就要奉命行事,马车上却已经跃下两个侍卫,追了上去。
“还不上来,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太子的声音低沉,传了出去,传到太子妃耳朵里,太子妃先是摇头不信,尔后反应过来立马眉开眼笑,“爷,我这就去。”
说完,太子妃就上了马车爬进车厢,看到太子皱着眉头,忙问:“怎么这么巧,走在大街上咱们都能碰到呢。”
“孤要是没碰到你,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穿成这副模样在大街上到处跑?”太子睨了一眼太子妃,扯过太子妃手里那把折扇,“现在这么冷,也就你这个没见识的会拿着把折扇招摇!丢人!”
“喂喂,别丢啊,那可是宋微宗真迹啊。”太子妃忙将扇子拿过来,“古董来着。”
太子不屑一顾,“你不是去大阿哥府上了吗?”
“你别提了,去了没意思紧了。”太子妃将太子挤到一边,自己躺了下去,“我提前走了,想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些玩意给萝卜糕,结果没有,反倒遇到一对人贩子。那对岳姓姐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那人贩子家里还有不少孩子。”
“剩下的事西罗兄弟会解决,回宫吧。”太子闭着眼睛打断了太子妃的话,车外何玉柱等人听到太子的话,也就驾起马车往宫里去了。
车里俩人有些沉默,太子妃一时无事,想了想就将头靠在太子的肩上,左嗅嗅右闻闻,又拿起太子的手看了看,弄得太子别扭不已,“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出宫有没有去沾花惹草。”太子那么骚包的人,这次却坐着普通马车低调出行,还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没准又是什么私下聚会抱美人。
太子闻言伸手拍飞太子妃的手,“难道孤在你眼中就是那样的人!”
“呵呵,我说笑。”才怪哩。太子妃暗地里吐槽,然后问:“爷,你和大阿哥在乾清宫打了什么赌,今日见着了,他对我说让你别忘了赌注。”
“那家伙真的这么说?”太子剑眉上挑,脸色由晴转阴,“哼,孤就让他得意那么一回!”
“放心吧,大阿哥说赌注算了,让我告诉你。”太子妃又扔下一句话。
“真的?”太子非常不相信,为了不让外头的侍卫和公公听到,低声换了蒙语“莫不是你听错了?你可知道我们打的什么赌,因为户部缺了一位侍郎,皇阿玛让我和大阿哥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赌,谁赢谁能推举一人补充侍郎,还额外追加了拿出自己最心爱的一物作为赌注,孤输了,正烦得紧。户部皇阿玛一向都没给皇阿哥们插手,这次突然这么说,孤肯定没那么简单,但这个名额已经给大阿哥赢了过去,哪能那么容易吐出来。”
“爷,能赖掉就赖掉,即使大阿哥不肯,他推举的人也未必能让皇阿玛看上,没准还会变,至于爷你最心爱之物,哈哈,我告诉你不必烦。咱们不是还留有皇阿玛的三根龙须吗?”太子妃给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附耳在太子殿下的耳边叽里咕噜,听得太子殿下高兴得一拍大腿。
“果然还是你奸猾,孤服了!”
“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太子妃语气轻柔无比,“我给你出主意你还这么说,皮痒是不?”
“正经一些,已经进宫门了。”太子见太子妃变了脸,忙道,不在用蒙语,换成了汉话,“太子妃今日出来够久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是,太子爷!”太子妃嘴上回着,手指用力地夹着太子的指节,看到太子吃痛才松开。
马车一直行到太子的寝殿,太子妃在太子的寝殿换好了旗装,刚准备回自己院里,就见闻讯太子和太子妃回宫的甘药匆忙过来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李佳侧福晋抱着小格格一直在您的寝殿那儿哭着不肯离开,说小格格病了连上好的药材都没法吃上,还有王格格今日想看小阿哥,被奴婢等人给阻了,如今也留在寝殿很是不满。”
太子妃听了,拿眼看太子殿下,“爷,有些事还是你出面比较好,不然她们惹了我,我也不要什么贤惠的名声了。”
“走,过去你那儿,孤要看看,她们想怎么样。”太子语气冷淡,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到了太子妃寝殿,李佳氏犹在抹泪,她怀里的小格格是不足月生下的,但因为娘胎里养得还好,只是瘦弱些却还是康健的,太子妃对小格格做到自己该尽的本分,其他事绝对不多话,一来这是规矩,二来可以说他感情淡漠,三来李佳氏守得死死的,因为太子已经不喜欢她,连夜都没在她那儿过,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根本不容他人抢走。
即使如此,太子妃也能拍胸膛说绝对没有克扣过小格格的份例,反正内务府的份例又不用他出钱,该给谁就给谁,李佳氏的哭诉纯属子虚乌有。
“李佳妹妹,你今日过来本宫这里闹,到底想怎样?小格格病了不适,看太医吃药本宫何曾短过?平日记册上都一一记着,你说这种话到底是何居心?”太子妃将平日里让宫女记好的册子让甘药呈给太子爷,“爷,您看看吧,小格格的用度全都在里边记着。”
“不必了,李佳氏失德犯上,逐玥华园禁闭,小格格抱给程佳侧福晋养吧。”太子冷声看着李佳氏说道。
玥华园可是毓庆宫最偏远的院子,可以说是太子宫中的冷宫院子,这一惩罚彻底断了李佳氏侥幸的念头,她闻言抱着小格格登时跪着磕头不已,“爷,妾身是无心的,只是关心小格格而已,妾身看到小格格身边的奴才贪了那些好药材,才会过来哭诉,妾身真的无心指责太子妃娘娘,求爷明鉴啊!”
说完,李佳氏看着站在一旁沉默的王格格,忙拉着王格格,“爷,王侍妾能给妾身作证,妾身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小格格抱不平而已。爷明鉴啊。”
哪曾想那王格格听了李佳氏的话,直接跪了下去,“爷,妾身不知道李佳姐姐在说什么。”
“你!”李佳氏哪曾想王格格会这么说,一脸不敢置信,过了一会猛地一笑,“王氏你好……!”
“李佳姐姐,妹妹比姐姐慢了一步过来而已,姐姐别忘了,我怎么会知道。”王氏掩了掩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李佳氏,低头说道。
李佳氏瞥见她的动作,一脸怔然,然后泪流苦笑。
“你们不必再说,来人,送李佳侧福晋去玥华园,将小格格抱去程佳侧福晋那儿,至于王氏,你也回院子去,没孤的话,不许出来。”太子殿下不想听她们再说什么,不耐烦地打发道。
李佳氏浑身无力被拖了下去,王氏不曾想会遇到太子殿下,本来是准备和太子妃讨个说法,对冒犯自己的几个宫女告上一状,却换来自己被禁足,这结果比李佳氏没好多少,看着在一旁抱着小阿哥逗弄的太子妃,垂眸掩去嫉恨,她就不信太子妃能得意多久。
“妾身这就回院子去。”王氏怯生生地应了,眼里含泪望着太子殿下,双眸里水光潋滟,动人无比,柔顺地听从太子的话,方一起身,整个人眼前泛星,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虫子一直在医院,给做阑尾炎手术的表弟守夜,不仅没时间,手机没电也上不了网,所以没有告知亲们我无法更新,抱歉了。今天六点多回到家眯了一会,七点就开始码字,今天的章挺肥的,所以算两章弥补了昨天的更新,虫子爬下去继续补觉,真挨不住了,累死。
文里虫子埋了一些伏笔,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看出来,都埋得挺深的,虫子自以为是……
欢喜相逢
太子妃要走,其他人自然也忙起身恭送,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忙退席亲自送太子妃出府,过前院时,石峻岩还见到了大阿哥。私底下在自己府上的大阿哥比在宫里见到的时候要更随意一些,看到伊尔根觉罗氏时神色稍柔和,因为知道太子妃是特意过来给嫡福晋贺生辰,对太子妃说话也客气不少。
大阿哥和太子长相完全不同,五官并不粗犷,组合起来刚毅若刀削,肩宽体长,比太子要高上一些,因为在兵部当差也曾征战过,浑身散发一种彪悍气息,石峻岩是最欣赏这种铁汉子,可惜通常这样的人无论说话还是脾气都比较直。
就比如现在,大阿哥给太子妃见了个礼,然后说道:“太子妃弟妹,您回毓庆宫后,记得告诉太子殿下别忘了乾清宫的赌约,我相信太子殿下会愿赌服输。”
太子妃眉梢微扬,伊尔根觉罗氏和她的丫鬟嬷嬷都在场,而他的宫女和嬷嬷也在,大阿哥这话可就不止说给他听了,太子和大阿哥在乾清宫无论打了什么赌,输了都是没面子的事,大阿哥直接就点出太子输了的结果,还让他带话回去,绝对会让太子那货不高兴。
想着,太子妃颔首微笑,“大阿哥,你与太子之间的事,本宫并不适合多话,兄弟间小赌小闹无伤大雅,大阿哥何不亲自与太子爷说一句?”
“呵呵,既然太子妃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大阿哥拱手笑道,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即使太子妃不和太子说,太子输了乾清宫的赌也会传出去,即使他想掩住事实,他也可以一时不慎泄露出去。
大阿哥虽然一直以鲁莽性子示人,可是他粗中有细,并不缺少爱新觉罗家的多智狡猾,就比如他在朝上,在与太子面对面时,言语对抗都是直来直去,给人他性直心粗的假象,来暗的时候永远是通过明珠那个老狐狸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自己丝毫不沾惹会触及康熙底线的事。
石峻岩心里自有计较,太子有多讨厌大阿哥他是知道的,不仅是因为大阿哥抢了他排行老大的份,还因为大阿哥身上有他最缺的军功,大阿哥居长,靠军功有兵部的支持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威胁。
虽然他对太子在乾清宫打什么赌输了什么赌约有些好奇,可看大阿哥得意的模样,那个赌十有八九对太子来说都不是好事,因为赌约输给大阿哥什么,对太子来说都是可耻的。想到这里即使是石峻岩,现在也有些不高兴,脸上挂起了一本正经的笑容,微眯了眼,“本宫也知道大阿哥一向是直爽人,小小赌注罢了,大阿哥定是不放在心头。既然你说算了那就是算了,本宫在此先替太子爷谢过大阿哥了。”
“呃,”大阿哥微愣,反应过来立马回道:“太子妃,我什么时候说赌注算了?”
“就是刚刚啊,大嫂,你不也听到了吗,大阿哥方才说事儿就算了。在这儿的人都听着呢,本宫可曾听错?”太子妃问了伊尔根觉罗氏,见她有些尴尬,便问自己身后的宫女,等她们纷纷点头后,才对一脸不满的大阿哥说道:“大阿哥定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本宫需回宫了,回去后会将大阿哥的话带给太子爷,太子爷一定会高兴大阿哥的大方爽直。”
说完,不待大阿哥有什么反应,石峻岩筒子扬扬手里的帕子,领着宁嬷嬷,甘草甘露,还有一干小宫女往外走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状,为了不失礼,忙随了出去,而大阿哥为新发现这个太子妃和太子一个模样,爱钻文字空子,直气闷得瞪大眼睛一声不吭,心里暗道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物以类聚。
等回了自己的马车,石峻岩才躺在车里的软垫上,长嘘了一口气,早知道就早到早走,来大阿哥府上都有两个时辰了,他最迟要在一个时辰后回宫,免得毓庆宫出什么岔子,还得担心萝卜糕找人。
“宁嬷嬷,甘草,甘露,你们说本宫在大阿哥府上说的那些话可有什么不合规矩?”石峻岩歇了一口气后,接过甘草递过来的云青色缀短狐毛的锦缎长衫边换衣边问。
宁嬷嬷和甘草,甘露交换了眼神,然后宁嬷嬷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主子,就刚刚在看戏的时候,您说的那些话有些…呃…有些……”
“那些话有些胡编乱造,传出去还会让人说本宫不贤惠是吧?”石峻岩让甘露给他解发快速编好辫子,拿了浅色粘泥遮了耳洞,“你们是从石府的时候就跟着本宫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宁嬷嬷三人见太子妃自己说了出来,很是不好意思地点头,“主子说的是,不知主子准备如何,那些话肯定会传出去。”
石峻岩微扯了一下嘴角,“这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还成全了太子温柔体贴的名声呢,三福晋她们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传出去那些爷们也得不了好名声,好几个也许还会被传惧内,为了讨好自己的福晋什么都肯干。比起她们,他的话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至于被人说不贤惠,康熙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太子对自己的福晋怎么样他难道不知道,听到这些话,最多也就会笑他打肿脸充胖子也全了自己儿子的面子,说不定一个好心还会让太子多多在晚上找他交流交流。
大BOSS都不上心,他担心什么。“这事你们放心吧,到了镜缘坊后甘露领着后边那些小宫女,宁嬷嬷和甘草随我去找阿坤两口子。”
“喳。”宁嬷嬷三人俱是应是。
用不了一会,马车已经停到镜缘坊,太子妃打发甘露让随行的小宫女到雅阁守着,他则带着宁嬷嬷和同样已经换好男装的甘草下了车,直接去找了镜缘坊的掌柜。
镜缘坊是近几年来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掌柜金坤是太子妃在石家的老人,自从进了宫,他们也随拨到给太子妃当陪房的包衣奴才,都让太子妃给打发在外边给看铺子产业去了,还要为太子妃搜集各类消息。
金坤没想到这回太子妃亲自来了,和他的媳妇柳眉急忙将太子妃领进了镜缘坊后院的雅间,然后跪着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都起来吧。”石峻岩手一扬,示意他们起来回话,“本宫让你们去寻找的金鸡纳树可找到了?还有沁娱园修建得如何了?”
金鸡纳霜是康熙指定的圣药,因为救过他老人家的命,但如今宫里并未重视,那就意味着康熙还会病多一次,而且非常严重,在那个时期,太子如何行事绝对异常紧要,石峻岩因为记不清时间可却为这事心里提着,便吩咐宫外的人寻找金鸡纳霜还有金鸡纳树树种,准备种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沁娱园,是因为之前庆喜班让他突然有了灵感,戏班子可以说是古代最早的娱乐行业,而太子妃就是想要发扬光大,打造起娱乐圈,要知道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除了酒楼青楼,还有戏园子,而如果沁娱园真的做起来,引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的追捧,收集各类消息的效果绝对是最佳的。
戏子是贱业,但如果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于人于己都是各得其利。
“回主子的话,南边李大说找到了一些金鸡纳霜的线索了,只是还需些许时日,沁娱园还未完工,不过之前庆喜班那个班子的人都已经习惯训练了。还有,这些都是宝源楼和镜缘坊这段日子的账目。”金坤恭谨地回道,从他妻子的手中拿过账簿,双手呈给宁嬷嬷。
所谓的账目不是真账,而是各种各类小道消息记录起来的本子,金坤一直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这般喜欢小道八卦,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却偏偏爱听爱看各类好玩的东西。
石峻岩又听了金坤说的他名下各个铺子的经营状况,然后偶尔提点几句,因为镜缘坊离大阿哥府上最近,所以他是不会再去其他铺子,只能让金坤把所知的一并说了,然后他就准备去逛街了。
宁嬷嬷留了下来,甘草随石峻岩出了镜缘坊。
走在大街上,街道两边都堆积着雪,小摊小贩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太子妃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次出宫真的不是时候,外边一点也不热闹,连找卖小孩玩意的摊子都没有,他还要买一些回去哄萝卜糕呢。
“卖栗子咯,卖栗子咯,糖炒板栗!”
太子妃听到这叫卖声,闻到炒栗子的香味,突然勾起了遥远回忆,“甘草,去给我买一些板栗过来。”
“啊,主子,这路边上的吃食……”甘草犹豫地看着太子妃,见太子妃执意,只能点头上前。
太子妃无聊地等在原地,正在这时,从一旁的小胡同里跑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后边追着俩个肥胖的中年夫妻,“你们这两个贱种,还敢跑,快给我停下!”
“要是让我抓着了,非打死你们不可!”
“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和姐姐吧,求求你了!”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看到他站在那里,小的那个拉着大的那个姑娘径直跑向他。
太子妃:“……”
难道他脸上刻着我是好人四个大字?
“站住!”臃肿的中年夫妻俩人见到太子妃一身贵气打扮,气质也非凡,还以为是大家公子,素来有话说在京城里随便扔块砖头都能扔个达官贵人,这两人看来也混京城许久,有些眼力,因此不敢上前过去扑住那俩小孩,只能隔山打虎,大喝一声。
太子妃往后仰,躲开那四溅的唾沫渣滓,伸手招过甘草,“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哎,这位公子,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家不成器的孩子,你让我们带回去,免得给你添麻烦。”女人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然后脸上笑得堆起两坨横肉,还抛了个媚眼给太子妃。
太子妃经不住抖了一抖,当他是白痴啊,十有八九就是拐卖小孩的恶货,偏头对那个小男孩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们是骗子!”小男孩五六岁大,蓬头垢面,但有一双黑亮的双眼,听到太子妃的问话,早就大声应道,反倒他的姐姐看起来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胆怯得很。
“好你个不念恩的小兔崽子!”中年男子和妇人一听,骂道伸手就要越过太子妃抓人,太子妃往后一退,甘草已经迅速出腿一人给他们一脚,踢得他们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大骂,很可惜,因为路上人少,围观不起来。
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车身很是平凡,但里边装饰却是舒适贵气,因为坐着一位太子爷。太子殿下今日有事暗地里出宫已有多时,如今正要回宫,却听到马车前边的何玉柱对他回禀到,“主子,前头那个好像是主子娘娘。”
“哦?”太子微怔,由何玉柱撩开帘子,探头往前一看,那个拿着折扇对地上躺着的俩人说教的年轻人不是他的太子妃是谁?“我们过去。”
他倒要看看,太子妃明明是出宫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贺生辰,怎的会穿成男人模样在大街上大摇大摆。
石峻岩见那马车直接听到了身边,刚疑惑一下,那对中年男女就从地上爬起,趁机拉住那个女孩儿跑了,小男孩反应极快追去上去,“甘草,快截住他们!”
“是!”甘草一个箭步,就要奉命行事,马车上却已经跃下两个侍卫,追了上去。
“还不上来,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太子的声音低沉,传了出去,传到太子妃耳朵里,太子妃先是摇头不信,尔后反应过来立马眉开眼笑,“爷,我这就去。”
说完,太子妃就上了马车爬进车厢,看到太子皱着眉头,忙问:“怎么这么巧,走在大街上咱们都能碰到呢。”
“孤要是没碰到你,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穿成这副模样在大街上到处跑?”太子睨了一眼太子妃,扯过太子妃手里那把折扇,“现在这么冷,也就你这个没见识的会拿着把折扇招摇!丢人!”
“喂喂,别丢啊,那可是宋微宗真迹啊。”太子妃忙将扇子拿过来,“古董来着。”
太子不屑一顾,“你不是去大阿哥府上了吗?”
“你别提了,去了没意思紧了。”太子妃将太子挤到一边,自己躺了下去,“我提前走了,想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些玩意给萝卜糕,结果没有,反倒遇到一对人贩子。那对岳姓姐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那人贩子家里还有不少孩子。”
“剩下的事西罗兄弟会解决,回宫吧。”太子闭着眼睛打断了太子妃的话,车外何玉柱等人听到太子的话,也就驾起马车往宫里去了。
车里俩人有些沉默,太子妃一时无事,想了想就将头靠在太子的肩上,左嗅嗅右闻闻,又拿起太子的手看了看,弄得太子别扭不已,“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出宫有没有去沾花惹草。”太子那么骚包的人,这次却坐着普通马车低调出行,还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没准又是什么私下聚会抱美人。
太子闻言伸手拍飞太子妃的手,“难道孤在你眼中就是那样的人!”
“呵呵,我说笑。”才怪哩。太子妃暗地里吐槽,然后问:“爷,你和大阿哥在乾清宫打了什么赌,今日见着了,他对我说让你别忘了赌注。”
“那家伙真的这么说?”太子剑眉上挑,脸色由晴转阴,“哼,孤就让他得意那么一回!”
“放心吧,大阿哥说赌注算了,让我告诉你。”太子妃又扔下一句话。
“真的?”太子非常不相信,为了不让外头的侍卫和公公听到,低声换了蒙语“莫不是你听错了?你可知道我们打的什么赌,因为户部缺了一位侍郎,皇阿玛让我和大阿哥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赌,谁赢谁能推举一人补充侍郎,还额外追加了拿出自己最心爱的一物作为赌注,孤输了,正烦得紧。户部皇阿玛一向都没给皇阿哥们插手,这次突然这么说,孤肯定没那么简单,但这个名额已经给大阿哥赢了过去,哪能那么容易吐出来。”
“爷,能赖掉就赖掉,即使大阿哥不肯,他推举的人也未必能让皇阿玛看上,没准还会变,至于爷你最心爱之物,哈哈,我告诉你不必烦。咱们不是还留有皇阿玛的三根龙须吗?”太子妃给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附耳在太子殿下的耳边叽里咕噜,听得太子殿下高兴得一拍大腿。
“果然还是你奸猾,孤服了!”
“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太子妃语气轻柔无比,“我给你出主意你还这么说,皮痒是不?”
“正经一些,已经进宫门了。”太子见太子妃变了脸,忙道,不在用蒙语,换成了汉话,“太子妃今日出来够久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是,太子爷!”太子妃嘴上回着,手指用力地夹着太子的指节,看到太子吃痛才松开。
马车一直行到太子的寝殿,太子妃在太子的寝殿换好了旗装,刚准备回自己院里,就见闻讯太子和太子妃回宫的甘药匆忙过来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李佳侧福晋抱着小格格一直在您的寝殿那儿哭着不肯离开,说小格格病了连上好的药材都没法吃上,还有王格格今日想看小阿哥,被奴婢等人给阻了,如今也留在寝殿很是不满。”
太子妃听了,拿眼看太子殿下,“爷,有些事还是你出面比较好,不然她们惹了我,我也不要什么贤惠的名声了。”
“走,过去你那儿,孤要看看,她们想怎么样。”太子语气冷淡,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到了太子妃寝殿,李佳氏犹在抹泪,她怀里的小格格是不足月生下的,但因为娘胎里养得还好,只是瘦弱些却还是康健的,太子妃对小格格做到自己该尽的本分,其他事绝对不多话,一来这是规矩,二来可以说他感情淡漠,三来李佳氏守得死死的,因为太子已经不喜欢她,连夜都没在她那儿过,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根本不容他人抢走。
即使如此,太子妃也能拍胸膛说绝对没有克扣过小格格的份例,反正内务府的份例又不用他出钱,该给谁就给谁,李佳氏的哭诉纯属子虚乌有。
“李佳妹妹,你今日过来本宫这里闹,到底想怎样?小格格病了不适,看太医吃药本宫何曾短过?平日记册上都一一记着,你说这种话到底是何居心?”太子妃将平日里让宫女记好的册子让甘药呈给太子爷,“爷,您看看吧,小格格的用度全都在里边记着。”
“不必了,李佳氏失德犯上,逐玥华园禁闭,小格格抱给程佳侧福晋养吧。”太子冷声看着李佳氏说道。
玥华园可是毓庆宫最偏远的院子,可以说是太子宫中的冷宫院子,这一惩罚彻底断了李佳氏侥幸的念头,她闻言抱着小格格登时跪着磕头不已,“爷,妾身是无心的,只是关心小格格而已,妾身看到小格格身边的奴才贪了那些好药材,才会过来哭诉,妾身真的无心指责太子妃娘娘,求爷明鉴啊!”
说完,李佳氏看着站在一旁沉默的王格格,忙拉着王格格,“爷,王侍妾能给妾身作证,妾身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小格格抱不平而已。爷明鉴啊。”
哪曾想那王格格听了李佳氏的话,直接跪了下去,“爷,妾身不知道李佳姐姐在说什么。”
“你!”李佳氏哪曾想王格格会这么说,一脸不敢置信,过了一会猛地一笑,“王氏你好……!”
“李佳姐姐,妹妹比姐姐慢了一步过来而已,姐姐别忘了,我怎么会知道。”王氏掩了掩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李佳氏,低头说道。
李佳氏瞥见她的动作,一脸怔然,然后泪流苦笑。
“你们不必再说,来人,送李佳侧福晋去玥华园,将小格格抱去程佳侧福晋那儿,至于王氏,你也回院子去,没孤的话,不许出来。”太子殿下不想听她们再说什么,不耐烦地打发道。
李佳氏浑身无力被拖了下去,王氏不曾想会遇到太子殿下,本来是准备和太子妃讨个说法,对冒犯自己的几个宫女告上一状,却换来自己被禁足,这结果比李佳氏没好多少,看着在一旁抱着小阿哥逗弄的太子妃,垂眸掩去嫉恨,她就不信太子妃能得意多久。
“妾身这就回院子去。”王氏怯生生地应了,眼里含泪望着太子殿下,双眸里水光潋滟,动人无比,柔顺地听从太子的话,方一起身,整个人眼前泛星,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虫子一直在医院,给做阑尾炎手术的表弟守夜,不仅没时间,手机没电也上不了网,所以没有告知亲们我无法更新,抱歉了。今天六点多回到家眯了一会,七点就开始码字,今天的章挺肥的,所以算两章弥补了昨天的更新,虫子爬下去继续补觉,真挨不住了,累死。
文里虫子埋了一些伏笔,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看出来,都埋得挺深的,虫子自以为是……
千防万阻
王氏倒下却不是往后倒,反而是顺势往前,只距离太子两三步,太子殿下眉头一皱,人早已往后退出几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眼睁睁看着王氏直直倒趴在地上。
“还不快扶你主子起来?”太子还没出声,太子妃就冲着王氏身后那个宫女发话道,“送你主子回玥华园。”
宫女听到玥华园,一愣立即碰得一声跪倒在地上,看着太子殿下:“太子爷,您不是说让主子回自己院子里吗?太子妃娘娘请收回成命,主子她为了给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小阿哥祈福已经茹素了两个月了,身子才会这般弱,太子爷,太子妃娘娘,您们念着主子的诚心饶了主子吧。”
说完磕头不止。
“为了祈福茹素两个多月?”太子妃嘴角挑起一个轻笑,右手轻柔缓慢地抚着萝卜糕的后背,“这份情本宫且记着,不过王妹妹这般柔弱,是该到玥华园好生静下心养一养,免得成日里想多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太子殿下冷着脸,看到地上王氏的身子在太子妃说完话后哆嗦了一下,哪能不知她已经清醒了,这倒下是为了争宠,那宫女的话也不无有让他怜惜王氏的意思,只可惜这种别有用心的作态他最是厌烦,又何谈怜惜。
“都没听到太子妃的话吗,送王氏到玥华园好生养着!”说完太子殿下看到还在磕头不止的小宫女,“将这个没规没矩的宫女拖下去,杖责三十!”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啊!”王氏的贴身宫女不停地求饶,可惜很快就被拖下去。
太子的话字字都钻入王氏的耳里,心里又惊又怕,暗恨自己在起身时因为晕眩一时念起,想惹太子爷怜惜,未曾想弄巧成拙,还给了太子妃惩处她的由子,太子爷的处置也让她格外心冷,好似她全然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曾经太子爷那般宠爱她,可是因为那夜太子妃使的手段,让她看到太子难堪的一面,从此就失了太子的宠,想要挽回也遭太子妃阻拦,实在是可恨至极!
王氏被带下去时,还闭着眼睛,可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泪中带着心灰意冷的笑,被拖离太子妃的住处时,回望一眼,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
等殿内又恢复安静时,太子召过何玉柱,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何玉柱也很快就下去办事了。
太子妃坐在上首,凝神细听,听到太子吩咐何玉柱让王氏暴病而亡,心里一咯噔,可是又很快就放下来,如果没有太子的吩咐,他也会下狠手让王氏消失在毓庆宫里。
他会针对这个王氏,是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出了恨意,对他和萝卜糕的恨意,即使她想在太子面前掩盖,却忘了他不是瞎子。这里不是现代社会,人人平等,这里是等级森严,斗争残酷的封建清朝,如果今日没有解决这个王氏,明日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他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女人将手伸到萝卜糕身上,萝卜糕还太小,宫中皇室早殇的孩子太多了,萝卜糕甚至还不到种痘的年纪。
只要有一丝危机可能性,他都要将这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太子吩咐完后,转身看到太子妃沉默地抱着萝卜糕,眉一挑,“你刚听到了?”
太子妃点点头,“听到了,谢谢爷。”
“你放心,孤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你只要记着福佑是孤的嫡子,孤要让他好好长大。”太子没有多做解释,他从小就在皇宫长大,那些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当年的六阿哥的暴病而亡和承乾宫的佟皇贵妃不无关系,只可惜没有证据,德妃只能将气撒到被佟皇贵妃养在身边的四阿哥身上。后宫的女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但是为了磨砺皇子成长,即使明白,皇阿玛还是将这种情况放纵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太子是这么走过来的,王氏眼里的恨意他又怎么会错过,只上回太子妃将他从王氏的院子气出来加上这回太子妃发作王氏,都足够让人记恨,不得不防。太子不怕太子妃对付不了王氏,他担心的是自己唯一的嫡子被牵扯,所以他不可能让王氏活下去。只有到萝卜糕长大到懂事的年纪,他才能放心让他接触这些阴晦之事。
太子妃见太子这么说,对太子还是有所改观,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惴惴的,总觉得不妥当,李佳氏和王氏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在他的住处闹,到底有什么目的,王氏要见萝卜糕,可是甘药甘霖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萝卜糕的,她自己也该清楚,可又为什么一定要过来?
李佳氏明眼看着有些凑热闹,可是之前她让王氏作证,让太子妃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两人难不成是有什么合谋?如果这次太子不在,那他最多能将这两人禁足,太子来了,她们下场更惨,这是她们没预料到的事情。
“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好。”太子妃想了想说到,“我心神不宁,好像会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眼皮一抬,瞟了一眼太子妃,“如果你不放心,问你的宫女,李佳氏和王氏到了这里后,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接触,孤知道你担心福佑,你将福佑的衣物玩意,用过的东西全都换一遍,再将福佑身边的人全盘查一遍,这样够稳妥了吧。”
“是必须得这样,爷,我马上先去给萝卜糕洗个身子。”太子妃闻言点头,立刻吩咐宫女去备水。然后让甘药并李嬷嬷去将萝卜糕的衣物玩意都检查一遍。
“哎,你怎么说一遭做一遭,真是的。”太子见太子妃已经将萝卜糕抱去浴房,想想无事,也就跟了上去。
宫女备完水,太子妃遣退左右,要将那浴盆的水换成空间的温泉水,却见太子也进来了。
只能道,“爷,你先出去,不然萝卜糕会害羞的。”
太子翻了个白眼,“他才多大,哪会害羞,瞎扯。”说完,太子蹲□子,动手给萝卜糕脱衣服,萝卜糕还以为太子在和他玩,咯咯得直笑。
“别逗他,免得着凉。”太子妃见太子给萝卜糕脱衣服还要捏捏他身上的白嫩嫩的软肉,逗得萝卜糕不停地扭动,难抱得紧。“爷先出去吧,等我把萝卜糕洗好了再玩。”
太子见太子妃这么说,摸摸鼻子,暗哼,“你真不会说话,福佑难道是用来玩的吗?”说完就出了浴房,先进太子妃的内室等着了。
太子妃见太子出了浴房后,麻利地将浴盆的水换成了空间的温泉水,强身健体防治百病,换完后,才让宫女进来伺候萝卜糕洗澡,萝卜糕下水后高兴地在水里扑腾,小爪子抓着宫女摆上来的百宝盒中的一只玉玲珑,摇得叮叮当当。
太子妃见了摇头,这洗澡时爱玩玩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眼尖看到萝卜糕将玉玲珑送到嘴里磨牙,他赶忙将玉玲珑抢了过来,结果萝卜糕一点都没纠结这只玩具被抢,小爪子又往百宝盒里抓。
“百宝盒里的东西可都换过一遍,全验过没?”石峻岩又笑着将百宝盒移开,问道伺候萝卜糕的贴身宫女。
“回太子妃话,在呈上来前都验过了。”
石峻岩闻言到底是没让萝卜糕继续玩玩具,摇晃玉玲珑,吸引萝卜糕的注意力,摇着摇着他突然发现捻着玉玲珑的手指有些变了颜色,心里一提,登时将那个百宝盒拍飞,喝道:“这百宝盒里的东西是谁准备的!”
太子在内室等着,却听到甘霖禀报太子妃在浴房里动怒了,有人要害小阿哥,人马上就从床上起来,出了内室,赶到浴房,看到太子妃一脸怒气,地上摔满萝卜糕的玩具,他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妃将事情说了一遍,心里又急又怒,若不是因为他的空间能让他的体质有避毒效果,谁能发现一只小小的玉玲珑有问题。千防万防,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钻空子!
太子闻言,看着那只玉玲珑脸色剧变,使人快传太医过来,验过那玉玲珑有何不对,还有那百宝盒全部东西都要验过一遍。
太子妃已经下令严查此事,也不知道这只玉玲珑萝卜糕玩过几次,尤其是刚刚他一时不慎,让萝卜糕抓紧嘴里磨牙,心里也怎能不怕。
之前回太子妃话的那个宫女跪着求饶,直喊冤枉,原来她验百宝盒里的小玩意时偷眯了一会眼,才会临时出岔子,当时在场的四个宫女全都有嫌疑,但是无论说什么都是她不谨慎,太子殿下阴了脸,二话不说,抬手就让人将她们拖下去严刑逼供。
方太医急匆匆过来验了那些玩意,只那个玉玲珑是真的有问题,被浸了天花,麻风等感染源,因浸入玉体,外表与寻常玉饰无异,却甚是毒辣。玉玲珑应该是被人临时换进百宝盒的。
太子殿下听到玉玲珑这般毒,青筋暴起,做这等事背后之人分明就是想让他的嫡子早殇!
太子和太子妃都动了怒,查得异常严苛,整个毓庆宫人人自危,之前查验百宝盒的五个宫女,有一个叫鱼儿的宫女受不住严刑,认罪是她做的。她和王侍妾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同乡,在小时候遇难时曾得那个宫女救命之恩,为了还恩所以答应做这事。
因为太子妃对小阿哥身边的人把持得紧,她们私底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见面,所以王氏才会在太子妃不在的时候过来,没想到李佳氏会凑巧先到,于是一起闹起来,趁机给她递消息说这事,让她找机会行事。本来她犹豫不决,但是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已经有了谨慎,王氏的那个贴身宫女杖责三十却死了,她心里因为恩人死了有怨恨,才借太子和太子妃清洗小阿哥身边的人时谋害小阿哥。
说完前因后果后这个鱼儿宫女直接咬舌自尽。
整件事似乎就此落幕,但是太子根本就不信,李佳氏和王氏有动机,但很可能还是被人利用了去,如今事情推到她们头上,背后之人却逍遥法外!这怎么能行,一定要继续查!
太子妃因为这事,心里全然变得坚硬起来,萝卜糕的身边的人他全都查得清清楚楚才敢放到他身边,却没想有些隐秘的私事根本无法得知!如果萝卜糕有事,那一定全都是他的错!以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他不会对任何触犯他的人心软了!
石峻岩边想边抱着还不知发生何事的萝卜糕进了内室,从空间里的白玉石潭上积攒了十余年,小半杯灵乳中取了一小滴,兑了水,然后给萝卜糕漱口,又让他喝了两口,灵乳很苦,萝卜糕那小脸皱着不停地想吐出来,却让太子妃硬下心肠给灌了下去。
空间的灵乳效果如何他心中有数,那是救命的东西,萝卜糕从出世到现在,一直让他护着,吃过不少空间里的东西,身子很康健,但到底太小,无论是天花还是麻风都是恶毒要命的病毒,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喝了灵乳应该会更安全。
无论他怎么想,心里为自己照顾萝卜糕不周又酸又痛,难过得眼圈都有些红了,太子进了内室,见他这副模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郁郁,看着犹在床上玩着的萝卜糕,居然想爬起来了,一点都不知道忧愁为何物。
“福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太医给他看过了,他结实着呢。”太子拍拍太子妃的肩膀,“哄他睡吧,等睡一觉醒来无事,那就不会再有事了。”
太子妃闻言,只能点头,抱过萝卜糕开始哄他睡觉,夫妻两人都没有用晚膳的心情,躺在床上,直到萝卜糕睡着,太子妃才闭着眼睛低声地自责道,“都怪我。”
“毓庆宫不是平常百姓家,这里是皇宫。”太子轻声回道,“孤只和你说一句,如果你护不住福佑,那你也没资格当这个太子妃,这个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不稀罕当太子妃,我只是心疼我的萝卜糕。但是为了萝卜糕,我以后会更尽心当好太子妃。”
“行,孤记住你说的话。”太子也闭上了眼,“睡吧,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
太子妃无法入睡,时刻注意着萝卜糕的情况,就如他的担心一样,他给萝卜糕吃再多的好东西都无法阻挡事情的发生,半夜萝卜糕突然醒过来哇哇得哭了,太子也没睡好,眼皮睁开,太子妃早已心惊忐忑抱过萝卜糕,看他小脸通红,一摸他额头,登时怔呆了,声音喑哑,“胤礽,萝卜糕怎么还会发热?”
明明他连救命的灵乳都给他喂下去了,怎么还没有效?那天花麻风的病毒就那么厉害吗,他防得这么严,怎么还是没用!
太子听了也心急,伸手一摸,也呆了,“福晋,这……”
千防万阻
王氏倒下却不是往后倒,反而是顺势往前,只距离太子两三步,太子殿下眉头一皱,人早已往后退出几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眼睁睁看着王氏直直倒趴在地上。
“还不快扶你主子起来?”太子还没出声,太子妃就冲着王氏身后那个宫女发话道,“送你主子回玥华园。”
宫女听到玥华园,一愣立即碰得一声跪倒在地上,看着太子殿下:“太子爷,您不是说让主子回自己院子里吗?太子妃娘娘请收回成命,主子她为了给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小阿哥祈福已经茹素了两个月了,身子才会这般弱,太子爷,太子妃娘娘,您们念着主子的诚心饶了主子吧。”
说完磕头不止。
“为了祈福茹素两个多月?”太子妃嘴角挑起一个轻笑,右手轻柔缓慢地抚着萝卜糕的后背,“这份情本宫且记着,不过王妹妹这般柔弱,是该到玥华园好生静下心养一养,免得成日里想多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太子殿下冷着脸,看到地上王氏的身子在太子妃说完话后哆嗦了一下,哪能不知她已经清醒了,这倒下是为了争宠,那宫女的话也不无有让他怜惜王氏的意思,只可惜这种别有用心的作态他最是厌烦,又何谈怜惜。
“都没听到太子妃的话吗,送王氏到玥华园好生养着!”说完太子殿下看到还在磕头不止的小宫女,“将这个没规没矩的宫女拖下去,杖责三十!”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啊!”王氏的贴身宫女不停地求饶,可惜很快就被拖下去。
太子的话字字都钻入王氏的耳里,心里又惊又怕,暗恨自己在起身时因为晕眩一时念起,想惹太子爷怜惜,未曾想弄巧成拙,还给了太子妃惩处她的由子,太子爷的处置也让她格外心冷,好似她全然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曾经太子爷那般宠爱她,可是因为那夜太子妃使的手段,让她看到太子难堪的一面,从此就失了太子的宠,想要挽回也遭太子妃阻拦,实在是可恨至极!
王氏被带下去时,还闭着眼睛,可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泪中带着心灰意冷的笑,被拖离太子妃的住处时,回望一眼,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
等殿内又恢复安静时,太子召过何玉柱,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何玉柱也很快就下去办事了。
太子妃坐在上首,凝神细听,听到太子吩咐何玉柱让王氏暴病而亡,心里一咯噔,可是又很快就放下来,如果没有太子的吩咐,他也会下狠手让王氏消失在毓庆宫里。
他会针对这个王氏,是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出了恨意,对他和萝卜糕的恨意,即使她想在太子面前掩盖,却忘了他不是瞎子。这里不是现代社会,人人平等,这里是等级森严,斗争残酷的封建清朝,如果今日没有解决这个王氏,明日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他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女人将手伸到萝卜糕身上,萝卜糕还太小,宫中皇室早殇的孩子太多了,萝卜糕甚至还不到种痘的年纪。
只要有一丝危机可能性,他都要将这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太子吩咐完后,转身看到太子妃沉默地抱着萝卜糕,眉一挑,“你刚听到了?”
太子妃点点头,“听到了,谢谢爷。”
“你放心,孤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你只要记着福佑是孤的嫡子,孤要让他好好长大。”太子没有多做解释,他从小就在皇宫长大,那些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当年的六阿哥的暴病而亡和承乾宫的佟皇贵妃不无关系,只可惜没有证据,德妃只能将气撒到被佟皇贵妃养在身边的四阿哥身上。后宫的女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但是为了磨砺皇子成长,即使明白,皇阿玛还是将这种情况放纵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太子是这么走过来的,王氏眼里的恨意他又怎么会错过,只上回太子妃将他从王氏的院子气出来加上这回太子妃发作王氏,都足够让人记恨,不得不防。太子不怕太子妃对付不了王氏,他担心的是自己唯一的嫡子被牵扯,所以他不可能让王氏活下去。只有到萝卜糕长大到懂事的年纪,他才能放心让他接触这些阴晦之事。
太子妃见太子这么说,对太子还是有所改观,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惴惴的,总觉得不妥当,李佳氏和王氏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在他的住处闹,到底有什么目的,王氏要见萝卜糕,可是甘药甘霖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萝卜糕的,她自己也该清楚,可又为什么一定要过来?
李佳氏明眼看着有些凑热闹,可是之前她让王氏作证,让太子妃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两人难不成是有什么合谋?如果这次太子不在,那他最多能将这两人禁足,太子来了,她们下场更惨,这是她们没预料到的事情。
“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好。”太子妃想了想说到,“我心神不宁,好像会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眼皮一抬,瞟了一眼太子妃,“如果你不放心,问你的宫女,李佳氏和王氏到了这里后,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接触,孤知道你担心福佑,你将福佑的衣物玩意,用过的东西全都换一遍,再将福佑身边的人全盘查一遍,这样够稳妥了吧。”
“是必须得这样,爷,我马上先去给萝卜糕洗个身子。”太子妃闻言点头,立刻吩咐宫女去备水。然后让甘药并李嬷嬷去将萝卜糕的衣物玩意都检查一遍。
“哎,你怎么说一遭做一遭,真是的。”太子见太子妃已经将萝卜糕抱去浴房,想想无事,也就跟了上去。
宫女备完水,太子妃遣退左右,要将那浴盆的水换成空间的温泉水,却见太子也进来了。
只能道,“爷,你先出去,不然萝卜糕会害羞的。”
太子翻了个白眼,“他才多大,哪会害羞,瞎扯。”说完,太子蹲□子,动手给萝卜糕脱衣服,萝卜糕还以为太子在和他玩,咯咯得直笑。
“别逗他,免得着凉。”太子妃见太子给萝卜糕脱衣服还要捏捏他身上的白嫩嫩的软肉,逗得萝卜糕不停地扭动,难抱得紧。“爷先出去吧,等我把萝卜糕洗好了再玩。”
太子见太子妃这么说,摸摸鼻子,暗哼,“你真不会说话,福佑难道是用来玩的吗?”说完就出了浴房,先进太子妃的内室等着了。
太子妃见太子出了浴房后,麻利地将浴盆的水换成了空间的温泉水,强身健体防治百病,换完后,才让宫女进来伺候萝卜糕洗澡,萝卜糕下水后高兴地在水里扑腾,小爪子抓着宫女摆上来的百宝盒中的一只玉玲珑,摇得叮叮当当。
太子妃见了摇头,这洗澡时爱玩玩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眼尖看到萝卜糕将玉玲珑送到嘴里磨牙,他赶忙将玉玲珑抢了过来,结果萝卜糕一点都没纠结这只玩具被抢,小爪子又往百宝盒里抓。
“百宝盒里的东西可都换过一遍,全验过没?”石峻岩又笑着将百宝盒移开,问道伺候萝卜糕的贴身宫女。
“回太子妃话,在呈上来前都验过了。”
石峻岩闻言到底是没让萝卜糕继续玩玩具,摇晃玉玲珑,吸引萝卜糕的注意力,摇着摇着他突然发现捻着玉玲珑的手指有些变了颜色,心里一提,登时将那个百宝盒拍飞,喝道:“这百宝盒里的东西是谁准备的!”
太子在内室等着,却听到甘霖禀报太子妃在浴房里动怒了,有人要害小阿哥,人马上就从床上起来,出了内室,赶到浴房,看到太子妃一脸怒气,地上摔满萝卜糕的玩具,他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妃将事情说了一遍,心里又急又怒,若不是因为他的空间能让他的体质有避毒效果,谁能发现一只小小的玉玲珑有问题。千防万防,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钻空子!
太子闻言,看着那只玉玲珑脸色剧变,使人快传太医过来,验过那玉玲珑有何不对,还有那百宝盒全部东西都要验过一遍。
太子妃已经下令严查此事,也不知道这只玉玲珑萝卜糕玩过几次,尤其是刚刚他一时不慎,让萝卜糕抓紧嘴里磨牙,心里也怎能不怕。
之前回太子妃话的那个宫女跪着求饶,直喊冤枉,原来她验百宝盒里的小玩意时偷眯了一会眼,才会临时出岔子,当时在场的四个宫女全都有嫌疑,但是无论说什么都是她不谨慎,太子殿下阴了脸,二话不说,抬手就让人将她们拖下去严刑逼供。
方太医急匆匆过来验了那些玩意,只那个玉玲珑是真的有问题,被浸了天花,麻风等感染源,因浸入玉体,外表与寻常玉饰无异,却甚是毒辣。玉玲珑应该是被人临时换进百宝盒的。
太子殿下听到玉玲珑这般毒,青筋暴起,做这等事背后之人分明就是想让他的嫡子早殇!
太子和太子妃都动了怒,查得异常严苛,整个毓庆宫人人自危,之前查验百宝盒的五个宫女,有一个叫鱼儿的宫女受不住严刑,认罪是她做的。她和王侍妾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同乡,在小时候遇难时曾得那个宫女救命之恩,为了还恩所以答应做这事。
因为太子妃对小阿哥身边的人把持得紧,她们私底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见面,所以王氏才会在太子妃不在的时候过来,没想到李佳氏会凑巧先到,于是一起闹起来,趁机给她递消息说这事,让她找机会行事。本来她犹豫不决,但是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已经有了谨慎,王氏的那个贴身宫女杖责三十却死了,她心里因为恩人死了有怨恨,才借太子和太子妃清洗小阿哥身边的人时谋害小阿哥。
说完前因后果后这个鱼儿宫女直接咬舌自尽。
整件事似乎就此落幕,但是太子根本就不信,李佳氏和王氏有动机,但很可能还是被人利用了去,如今事情推到她们头上,背后之人却逍遥法外!这怎么能行,一定要继续查!
太子妃因为这事,心里全然变得坚硬起来,萝卜糕的身边的人他全都查得清清楚楚才敢放到他身边,却没想有些隐秘的私事根本无法得知!如果萝卜糕有事,那一定全都是他的错!以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他不会对任何触犯他的人心软了!
石峻岩边想边抱着还不知发生何事的萝卜糕进了内室,从空间里的白玉石潭上积攒了十余年,小半杯灵乳中取了一小滴,兑了水,然后给萝卜糕漱口,又让他喝了两口,灵乳很苦,萝卜糕那小脸皱着不停地想吐出来,却让太子妃硬下心肠给灌了下去。
空间的灵乳效果如何他心中有数,那是救命的东西,萝卜糕从出世到现在,一直让他护着,吃过不少空间里的东西,身子很康健,但到底太小,无论是天花还是麻风都是恶毒要命的病毒,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喝了灵乳应该会更安全。
无论他怎么想,心里为自己照顾萝卜糕不周又酸又痛,难过得眼圈都有些红了,太子进了内室,见他这副模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郁郁,看着犹在床上玩着的萝卜糕,居然想爬起来了,一点都不知道忧愁为何物。
“福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太医给他看过了,他结实着呢。”太子拍拍太子妃的肩膀,“哄他睡吧,等睡一觉醒来无事,那就不会再有事了。”
太子妃闻言,只能点头,抱过萝卜糕开始哄他睡觉,夫妻两人都没有用晚膳的心情,躺在床上,直到萝卜糕睡着,太子妃才闭着眼睛低声地自责道,“都怪我。”
“毓庆宫不是平常百姓家,这里是皇宫。”太子轻声回道,“孤只和你说一句,如果你护不住福佑,那你也没资格当这个太子妃,这个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不稀罕当太子妃,我只是心疼我的萝卜糕。但是为了萝卜糕,我以后会更尽心当好太子妃。”
“行,孤记住你说的话。”太子也闭上了眼,“睡吧,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
太子妃无法入睡,时刻注意着萝卜糕的情况,就如他的担心一样,他给萝卜糕吃再多的好东西都无法阻挡事情的发生,半夜萝卜糕突然醒过来哇哇得哭了,太子也没睡好,眼皮睁开,太子妃早已心惊忐忑抱过萝卜糕,看他小脸通红,一摸他额头,登时怔呆了,声音喑哑,“胤礽,萝卜糕怎么还会发热?”
明明他连救命的灵乳都给他喂下去了,怎么还没有效?那天花麻风的病毒就那么厉害吗,他防得这么严,怎么还是没用!
太子听了也心急,伸手一摸,也呆了,“福晋,这……”
夫妻应对
太子妃拿脸贴着萝卜糕通红的小脸蛋儿,神色焦急,轻哄着不停哭闹小手乱挥的萝卜糕,早已忍不住叫外头守着的宫女去把太医找过来,听到太子的声音有些异样,睁大眼睛带着惶急,“萝卜糕不会见喜的,他只是发热而已,太医都说他身子结实!”
“孤没说福佑见喜。孤只是想说福晋你太紧张了,福佑好像热坏了才哭的。”太子听完太子妃那自己吓自己的话,指着在扒拉着自己身上的小衣裳,额头沁汗的萝卜糕,“福佑穿太多了,这屋里的地龙又烧得热,睡着的时候你又捂得紧,能不热醒吗?”
说完,太子见太子妃不信,将萝卜糕抱过,用手伸进萝卜糕的里衫,里边早就汗湿了,于是三下五初二给他解开了两层衣服。
石峻岩为自己今晚的神经绷太紧,遇事都有些杯弓蛇影感到惭愧,摸摸萝卜糕的小手,心里有种送了口气的感觉,看来灵乳是有效的,“我去让守夜的李嬷嬷拿几件萝卜糕的衣裳给他换上,免得汗湿的里衫穿久了着凉。”
“去吧。”太子说道,萝卜糕现在不哭了,又醒着,反倒扯着他的手不放。
等李嬷嬷带人进来给萝卜糕换衫时,方太医也赶到了。
方太医自从得知小阿哥含过那块毒玉时,心里就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总觉得自己这回自己怕是有难了,天花和麻风最易传染,而小阿哥一周岁都不到,只要感个风发个热,染上了那就真的难救了。晚上留在毓庆宫等着待命,睡觉都是和衣而睡,一丝风声都能让他惊醒。他一听到宫女急匆匆过来让他过去给小阿哥看脉,心里顿时一跳,从床上爬起,二话不说拎起医箱就随宫女往太子妃住处赶。
等到了太子妃住处的前殿时,却发现这儿气氛并不沉重,方太医惴惴不安的心里安稳了一些,他问领着他的宁嬷嬷,“现下小阿哥的情况如何?”
“小阿哥太热了,正在换衫。”宁嬷嬷颔首回道。
方太医听到小阿哥太热了,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小阿哥发热,这时候怎么能随便给他换衫呢,万一感了风,这可怎么好!”
“方太医慎言!”宁嬷嬷眉头竖了起来,听到方太医的乌鸦嘴差点没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小阿哥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是我乌鸦嘴!”方太医见这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发起怒来,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紧张说话不谨慎,忙息事宁人。
宁嬷嬷让方太医等在外头,自己绕过屏风,走去后殿太子妃的内室回禀,“太子殿下,主子,方太医过来了,正在外头守着。”
内室里边,萝卜糕已经换好衣服,凉快一些后就不哭了,还很有精神的扒着太子在玩,太子妃听到宁嬷嬷的回话,看了一眼太子,“让方太医给萝卜糕看看吧。”
太子眉一挑,“就那个庸医,怎么又是他?”
“方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的脉象异于常人方回出几次错,其他太医不也给我诊错了脉?还是先让他看看,萝卜糕的脸怎么还这么红呢,明明额头和手心都已经不热了啊?”太子妃边说边将萝卜糕抱下坐好,仔细看他的小脸蛋,脸颊两边就好像被涂了一层红色胭脂。
“好吧。”太子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让已经等在外头的奶嬷嬷将萝卜糕抱了出去,他和太子妃也跟了出去。
方太医见小阿哥被抱出来了,忙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放下医箱就开始给小萝卜糕诊脉,切脉切了一会,他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否请小阿哥张嘴,微臣要看看小阿哥的舌苔。”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这萝卜糕还未懂事,怎么请他张嘴?
“请两位主子帮忙让小阿哥的嘴张开。”方太医低头说道,然后又瞧了萝卜糕的脸色,见萝卜糕左动动右动动,精神得很,心里也差不离小阿哥没什么事。
太子妃很干脆地哄着萝卜糕张嘴,可惜萝卜糕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咧嘴笑小舌头若隐若现,却没伸出来,哄了好几次,方太医终于瞧清楚了,才开了个方子。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并无大事,身子也比一般孩子要康健得多,只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如今这般大,真的不能再进补了,之前他已经补太过,所以重过寻常孩子,今日不知两位主子又给小阿哥吃了什么,小阿哥还不能完全消化那药效,过段日子小阿哥长大些后,就会好的。可真的不能再补了,小阿哥还太小,补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就如让婴儿吃人参果,有时是会要命的。”
方太医说完,将方子递给何玉柱,让他呈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接过方子,皱着眉头望了太子妃一眼,才低头仔细看过药方子,拿下去让人给小阿哥煎药,太子妃被太医说得心里一提,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用灵乳给小萝卜糕增强对病毒的抵抗力,也想过药效太强,所以用水稀释才喂他喝了两口,可没想到之前小萝卜糕的底子已经被他打得太好了,连两口都无法消化,以后他万不能在这样喂萝卜糕吃东西了,要真吃出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自责而死。
方太医看完诊,长吁一口气,就从殿内退了出去,太子,太子妃,还有一个小萝卜糕又退守内室,等进了内室,大门一关,太子的脸色变了。
“瓜尔佳靖妍,你到底喂福佑吃了什么,才会将他给补过了?”
太子妃嘴唇动了动,没回话。
太子见状,气道,“你到底说不说,孤总该知道自己的福晋有多没脑子,随便乱喂小阿哥吃补品吧!”
“太子爷,这回的事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太过分了。以后我绝不喂他吃不该吃的东西,这次因为担心他,我将我以前的保命丸和水给他喝了两口。”太子妃说得有些心虚,但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
石峻岩想,做错事被指责可以,但是被怀疑他不爱自己的孩子,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保命丸?”太子闻言疑问道。
石峻岩点头,“小时候我阿玛在一个民间名医那儿给我求的,我种痘时差点没捱过,就是用那东西保命的。”
“民间的大夫你也信?”太子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指着太子妃说,“那纯粹是一般补品吧,你捱过来是命大,结果还以为那什么保命丸保了你的命!皇宫多少太医,根本没有什么保命丸的说法,要不为何孤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捱不过见喜没了?”
“孤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拿民间大夫那些骗人的东西给福佑吃!现在你赶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孤扔了!”
石峻岩默默点头,没有辩驳,免得深究下去,太子会知道他说谎,至于宫里的太医,不是他不想信,而是他不敢信,太医院的太医牵扯太多,一个个为了不沾惹皇家事保自己的荣华富贵奸猾得很,小病大病在他们口中都能讲出一个病症,病人病得轻的时候,他们为了邀功偏偏说得重,病人病得重的时候,为了安抚主子还要说有所好转,等病人病得要死了,才会跪着说一个学艺不精,反正最会说话的大夫就是太医院那群太医。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将方太医绑在毓庆宫绑得死死的,有一个能握在手里的太医,总比不停换太医要妥当得多,即使这样,在外头他也会让人去搜寻一些名医,为防哪一天用得上场。
“好了,我知道错了。你饿不饿,我现在很饿,想进些食。”太子妃见太子还是很生气,就岔开话题问道,晚膳没吃,折腾到现在萝卜糕无事,心头大石放下,终于感到饿了。
太子一听,也觉得肚子空空,“让人做些吃食进来吧,过不久,孤都该去上朝了,困死了。”
太子妃闻言,看了看屋里的沙漏,现在都过了三更天了,太子这晚上也没歇好,可一会又到上早朝的时候,天还大黑着。
“爷,宫里皇阿玛肯定知道毓庆宫的事了,明天你要如何应对?”太子妃问道,“明天我会去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届时也有人会说今日之事,我虽然不能确定背后是谁指使的,但这回我要给她们一个告诫!”
太子看向太子妃,“你觉得是后宫那几位主子中的人做的?”
“她们都有嫌疑,但是都抓不到把柄。”石峻岩垂眸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每个看似事不关己,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在推波助澜。“但是我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有人对萝卜糕下手,最终的目的还是胤礽你,那些主子们为了什么,我不想去探究到底,但是我要震震她们,让她们以后不敢轻举妄动。毓庆宫里那些各宫送来的人我会一一给她们送回去!”
他最想做的就是在那些人面前使用铁血政策,虽然因为顾忌身份不能这么做,但是他必须让她们知道他的强势态度!
“你照你想的做吧,福佑这事一发生,查下去线索也断了,痕迹早就被抹清。做这事的许是后宫的人,也许是外朝的,不过二者都撕撸不清,孤会好好安排,为福佑讨个公道,你放心吧。”太子眯了眯眼,“有时候即使没有证据,我们也能造个证据,说不清的事最能让人难以洗脱,孤要给某些人狠狠一刀。”
石峻岩一听,挑眼心领神会,换了蒙语,“明珠一党?”太子最想干掉的就是大阿哥的势力,借这次的事闹大,对明珠来说绝对是重重一击,即使他没干也洗脱不了嫌疑,谁让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极为不对付,太子的嫡子出事,大阿哥一党十分有动机。
“以外乱牵动内乱,大阿哥受损,后宫钟粹宫的那位主子肯定坐不住,外朝后宫不得干政,她只能对付你或者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宫主(一宫主位),你只要小心不遭暗算,她们自己就能乱起来,伤了元气。”太子提点道。
太子妃对太子刮目相看,比了个大拇指,“爷,你真毒辣。”说完见太子很是不满,又忙说道,“我觉得计划虽好,但是不会顺利,你别忘了皇阿玛,他随时都会出手。”
康熙是不可能任由太子闹腾的,十有八九为了他的和谐后宫和谐朝廷选择快刀斩乱麻,息事宁人。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嘴角撇了下来,瞟了一眼太子妃,“孤知道,但是这回孤一定得这么做,否则谁都能欺负到毓庆宫,孤还当什么太子!有些人,只要你横他们就不敢欺负你,孤最近是温和了许多,才会让他们蠢蠢欲动!”
“……”石峻岩愣了一下,看着太子。
“孤如果不狠不骄不横,你觉得空有皇阿玛的宠爱,孤能活得下来吗?孤虽然一直是皇阿玛亲身教养,但孤四岁就一个人住在毓庆宫,孤是太子,大清的储君,孤无论何时都要表现得比其他阿哥更加完美,这样的日子明枪暗箭也少不了,孤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狠起来,不让人欺负去,谁敢欺负孤,让孤找找机会,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太子的语气发冷,“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孤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是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孤要换一种方式当这个太子,想必你的日子也会难过。”
太子妃冷静地点头,太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太子就是他目前万能的护身符,后宫那些女人顾忌着随时可能发狠的太子对他毕恭毕敬,可是终究没有多少是真的对他有敬意,以后他必须得竖起自己的威信,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胤礽,从前我太过自以为是,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我不该只看到表面而对你不屑,我向你认错。”石峻岩很认真地说道。
太子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以前你做了多少让孤气愤的事,要不让孤对付回来?”
“谁让你以前不和我摆事实讲道理?”石峻岩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挺无辜的,对太子的坏形象早就先入为主,哪能会想到太子心里会有小白菜的苦楚。
“算了,既然你知错了,孤也不和你说这些,说多了没意思得紧。”太子摆手故作大方,他的确从小脾气就蛮横目中无人,但是也的确因为这样被宠得胆大包天,才敢肆意妄为,让那些人对他顾忌甚深,如今在太子妃面前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让太子妃认错并改了看法,再自夸下去要是被戳穿了他也就又没脸了。“明天记得谨慎行事,先用膳吧。”
“是,用膳吧。”太子妃看太子那略带心虚的模样,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到底是见过太子许多私底下的行事作风,什么样的性子那是本性根深蒂固,虽说他骄奢蛮横在宫里的确能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可要说这是他从小就懂得去做的,还不如说他是歪打正着后再聪明地好好利用罢了。想着太子是想在他和萝卜糕面前树立高大形象,嘴角微微翘起,就算如他的意又如何。
太子妃暗道,的确该重新好好的去认识爱新觉罗胤礽这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来袭,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章有口口啊
夫妻应对
太子妃拿脸贴着萝卜糕通红的小脸蛋儿,神色焦急,轻哄着不停哭闹小手乱挥的萝卜糕,早已忍不住叫外头守着的宫女去把太医找过来,听到太子的声音有些异样,睁大眼睛带着惶急,“萝卜糕不会见喜的,他只是发热而已,太医都说他身子结实!”
“孤没说福佑见喜。孤只是想说福晋你太紧张了,福佑好像热坏了才哭的。”太子听完太子妃那自己吓自己的话,指着在扒拉着自己身上的小衣裳,额头沁汗的萝卜糕,“福佑穿太多了,这屋里的地龙又烧得热,睡着的时候你又捂得紧,能不热醒吗?”
说完,太子见太子妃不信,将萝卜糕抱过,用手伸进萝卜糕的里衫,里边早就汗湿了,于是三下五初二给他解开了两层衣服。
石峻岩为自己今晚的神经绷太紧,遇事都有些杯弓蛇影感到惭愧,摸摸萝卜糕的小手,心里有种送了口气的感觉,看来灵乳是有效的,“我去让守夜的李嬷嬷拿几件萝卜糕的衣裳给他换上,免得汗湿的里衫穿久了着凉。”
“去吧。”太子说道,萝卜糕现在不哭了,又醒着,反倒扯着他的手不放。
等李嬷嬷带人进来给萝卜糕换衫时,方太医也赶到了。
方太医自从得知小阿哥含过那块毒玉时,心里就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总觉得自己这回自己怕是有难了,天花和麻风最易传染,而小阿哥一周岁都不到,只要感个风发个热,染上了那就真的难救了。晚上留在毓庆宫等着待命,睡觉都是和衣而睡,一丝风声都能让他惊醒。他一听到宫女急匆匆过来让他过去给小阿哥看脉,心里顿时一跳,从床上爬起,二话不说拎起医箱就随宫女往太子妃住处赶。
等到了太子妃住处的前殿时,却发现这儿气氛并不沉重,方太医惴惴不安的心里安稳了一些,他问领着他的宁嬷嬷,“现下小阿哥的情况如何?”
“小阿哥太热了,正在换衫。”宁嬷嬷颔首回道。
方太医听到小阿哥太热了,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小阿哥发热,这时候怎么能随便给他换衫呢,万一感了风,这可怎么好!”
“方太医慎言!”宁嬷嬷眉头竖了起来,听到方太医的乌鸦嘴差点没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小阿哥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是我乌鸦嘴!”方太医见这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发起怒来,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紧张说话不谨慎,忙息事宁人。
宁嬷嬷让方太医等在外头,自己绕过屏风,走去后殿太子妃的内室回禀,“太子殿下,主子,方太医过来了,正在外头守着。”
内室里边,萝卜糕已经换好衣服,凉快一些后就不哭了,还很有精神的扒着太子在玩,太子妃听到宁嬷嬷的回话,看了一眼太子,“让方太医给萝卜糕看看吧。”
太子眉一挑,“就那个庸医,怎么又是他?”
“方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的脉象异于常人方回出几次错,其他太医不也给我诊错了脉?还是先让他看看,萝卜糕的脸怎么还这么红呢,明明额头和手心都已经不热了啊?”太子妃边说边将萝卜糕抱下坐好,仔细看他的小脸蛋,脸颊两边就好像被涂了一层红色胭脂。
“好吧。”太子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让已经等在外头的奶嬷嬷将萝卜糕抱了出去,他和太子妃也跟了出去。
方太医见小阿哥被抱出来了,忙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放下医箱就开始给小萝卜糕诊脉,切脉切了一会,他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否请小阿哥张嘴,微臣要看看小阿哥的舌苔。”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这萝卜糕还未懂事,怎么请他张嘴?
“请两位主子帮忙让小阿哥的嘴张开。”方太医低头说道,然后又瞧了萝卜糕的脸色,见萝卜糕左动动右动动,精神得很,心里也差不离小阿哥没什么事。
太子妃很干脆地哄着萝卜糕张嘴,可惜萝卜糕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咧嘴笑小舌头若隐若现,却没伸出来,哄了好几次,方太医终于瞧清楚了,才开了个方子。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并无大事,身子也比一般孩子要康健得多,只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如今这般大,真的不能再进补了,之前他已经补太过,所以重过寻常孩子,今日不知两位主子又给小阿哥吃了什么,小阿哥还不能完全消化那药效,过段日子小阿哥长大些后,就会好的。可真的不能再补了,小阿哥还太小,补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就如让婴儿吃人参果,有时是会要命的。”
方太医说完,将方子递给何玉柱,让他呈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接过方子,皱着眉头望了太子妃一眼,才低头仔细看过药方子,拿下去让人给小阿哥煎药,太子妃被太医说得心里一提,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用灵乳给小萝卜糕增强对病毒的抵抗力,也想过药效太强,所以用水稀释才喂他喝了两口,可没想到之前小萝卜糕的底子已经被他打得太好了,连两口都无法消化,以后他万不能在这样喂萝卜糕吃东西了,要真吃出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自责而死。
方太医看完诊,长吁一口气,就从殿内退了出去,太子,太子妃,还有一个小萝卜糕又退守内室,等进了内室,大门一关,太子的脸色变了。
“瓜尔佳靖妍,你到底喂福佑吃了什么,才会将他给补过了?”
太子妃嘴唇动了动,没回话。
太子见状,气道,“你到底说不说,孤总该知道自己的福晋有多没脑子,随便乱喂小阿哥吃补品吧!”
“太子爷,这回的事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太过分了。以后我绝不喂他吃不该吃的东西,这次因为担心他,我将我以前的保命丸和水给他喝了两口。”太子妃说得有些心虚,但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
石峻岩想,做错事被指责可以,但是被怀疑他不爱自己的孩子,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保命丸?”太子闻言疑问道。
石峻岩点头,“小时候我阿玛在一个民间名医那儿给我求的,我种痘时差点没捱过,就是用那东西保命的。”
“民间的大夫你也信?”太子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指着太子妃说,“那纯粹是一般补品吧,你捱过来是命大,结果还以为那什么保命丸保了你的命!皇宫多少太医,根本没有什么保命丸的说法,要不为何孤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捱不过见喜没了?”
“孤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拿民间大夫那些骗人的东西给福佑吃!现在你赶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孤扔了!”
石峻岩默默点头,没有辩驳,免得深究下去,太子会知道他说谎,至于宫里的太医,不是他不想信,而是他不敢信,太医院的太医牵扯太多,一个个为了不沾惹皇家事保自己的荣华富贵奸猾得很,小病大病在他们口中都能讲出一个病症,病人病得轻的时候,他们为了邀功偏偏说得重,病人病得重的时候,为了安抚主子还要说有所好转,等病人病得要死了,才会跪着说一个学艺不精,反正最会说话的大夫就是太医院那群太医。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将方太医绑在毓庆宫绑得死死的,有一个能握在手里的太医,总比不停换太医要妥当得多,即使这样,在外头他也会让人去搜寻一些名医,为防哪一天用得上场。
“好了,我知道错了。你饿不饿,我现在很饿,想进些食。”太子妃见太子还是很生气,就岔开话题问道,晚膳没吃,折腾到现在萝卜糕无事,心头大石放下,终于感到饿了。
太子一听,也觉得肚子空空,“让人做些吃食进来吧,过不久,孤都该去上朝了,困死了。”
太子妃闻言,看了看屋里的沙漏,现在都过了三更天了,太子这晚上也没歇好,可一会又到上早朝的时候,天还大黑着。
“爷,宫里皇阿玛肯定知道毓庆宫的事了,明天你要如何应对?”太子妃问道,“明天我会去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届时也有人会说今日之事,我虽然不能确定背后是谁指使的,但这回我要给她们一个告诫!”
太子看向太子妃,“你觉得是后宫那几位主子中的人做的?”
“她们都有嫌疑,但是都抓不到把柄。”石峻岩垂眸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每个看似事不关己,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在推波助澜。“但是我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有人对萝卜糕下手,最终的目的还是胤礽你,那些主子们为了什么,我不想去探究到底,但是我要震震她们,让她们以后不敢轻举妄动。毓庆宫里那些各宫送来的人我会一一给她们送回去!”
他最想做的就是在那些人面前使用铁血政策,虽然因为顾忌身份不能这么做,但是他必须让她们知道他的强势态度!
“你照你想的做吧,福佑这事一发生,查下去线索也断了,痕迹早就被抹清。做这事的许是后宫的人,也许是外朝的,不过二者都撕撸不清,孤会好好安排,为福佑讨个公道,你放心吧。”太子眯了眯眼,“有时候即使没有证据,我们也能造个证据,说不清的事最能让人难以洗脱,孤要给某些人狠狠一刀。”
石峻岩一听,挑眼心领神会,换了蒙语,“明珠一党?”太子最想干掉的就是大阿哥的势力,借这次的事闹大,对明珠来说绝对是重重一击,即使他没干也洗脱不了嫌疑,谁让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极为不对付,太子的嫡子出事,大阿哥一党十分有动机。
“以外乱牵动内乱,大阿哥受损,后宫钟粹宫的那位主子肯定坐不住,外朝后宫不得干政,她只能对付你或者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宫主(一宫主位),你只要小心不遭暗算,她们自己就能乱起来,伤了元气。”太子提点道。
太子妃对太子刮目相看,比了个大拇指,“爷,你真毒辣。”说完见太子很是不满,又忙说道,“我觉得计划虽好,但是不会顺利,你别忘了皇阿玛,他随时都会出手。”
康熙是不可能任由太子闹腾的,十有八九为了他的和谐后宫和谐朝廷选择快刀斩乱麻,息事宁人。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嘴角撇了下来,瞟了一眼太子妃,“孤知道,但是这回孤一定得这么做,否则谁都能欺负到毓庆宫,孤还当什么太子!有些人,只要你横他们就不敢欺负你,孤最近是温和了许多,才会让他们蠢蠢欲动!”
“……”石峻岩愣了一下,看着太子。
“孤如果不狠不骄不横,你觉得空有皇阿玛的宠爱,孤能活得下来吗?孤虽然一直是皇阿玛亲身教养,但孤四岁就一个人住在毓庆宫,孤是太子,大清的储君,孤无论何时都要表现得比其他阿哥更加完美,这样的日子明枪暗箭也少不了,孤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狠起来,不让人欺负去,谁敢欺负孤,让孤找找机会,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太子的语气发冷,“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孤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是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孤要换一种方式当这个太子,想必你的日子也会难过。”
太子妃冷静地点头,太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太子就是他目前万能的护身符,后宫那些女人顾忌着随时可能发狠的太子对他毕恭毕敬,可是终究没有多少是真的对他有敬意,以后他必须得竖起自己的威信,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胤礽,从前我太过自以为是,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我不该只看到表面而对你不屑,我向你认错。”石峻岩很认真地说道。
太子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以前你做了多少让孤气愤的事,要不让孤对付回来?”
“谁让你以前不和我摆事实讲道理?”石峻岩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挺无辜的,对太子的坏形象早就先入为主,哪能会想到太子心里会有小白菜的苦楚。
“算了,既然你知错了,孤也不和你说这些,说多了没意思得紧。”太子摆手故作大方,他的确从小脾气就蛮横目中无人,但是也的确因为这样被宠得胆大包天,才敢肆意妄为,让那些人对他顾忌甚深,如今在太子妃面前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让太子妃认错并改了看法,再自夸下去要是被戳穿了他也就又没脸了。“明天记得谨慎行事,先用膳吧。”
“是,用膳吧。”太子妃看太子那略带心虚的模样,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到底是见过太子许多私底下的行事作风,什么样的性子那是本性根深蒂固,虽说他骄奢蛮横在宫里的确能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可要说这是他从小就懂得去做的,还不如说他是歪打正着后再聪明地好好利用罢了。想着太子是想在他和萝卜糕面前树立高大形象,嘴角微微翘起,就算如他的意又如何。
太子妃暗道,的确该重新好好的去认识爱新觉罗胤礽这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来袭,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章有口口啊
大胆出手
太子用完膳,又眯了一小会就要准备去上朝了,看到和萝卜糕睡到一块的太子妃,他眉头皱了一下就催道,“快起来,瓜尔佳靖妍,孤知道你没睡,快伺候孤去上朝。”
石峻岩今天从宫外回来到现在都没休息过,早就累坏了,哪会听太子的话,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喃喃低语:“爷,你自己快去上朝吧,别把萝卜糕吵醒了。”
太子殿下转身看到太子妃怀里那睁着眼睛精神得很的萝卜糕,伸手就将太子妃的鼻子给捏住了,“福佑都比你懂事,知道孤这个阿玛要上朝,还醒着要送孤,哪像你,就算是做样子给人看也得给孤起来。”
哪有他累死累活,太子妃却逍遥自在埋头呼呼大睡的道理。
石峻岩被捏住了鼻子干脆张开嘴呼吸,结果一下子就被太子拿着萝卜糕的小拳头给堵住了嘴,只能无可奈何地睁开眼,气急败坏地瞪着太子殿下,“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自个上朝去,外头又不是没有伺候的宫女,偏要我起来,亏我在外头还夸你体贴呢。”
当真是现世报,在大阿哥府上死要面子夸太子殿下如何体贴他,连上朝也是悄悄不吵醒他,结果第二天太子殿下就给他来个完全相反的反应。
“哟,不知孤的太子妃在外是怎么夸孤体贴呢?”太子殿下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太子妃会说他好话,绝对是被逼的,等她自愿说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我忘了。”太子妃可不想说出来让太子嘲笑他要面子,见太子不依不饶,只能从床上起来,“好了,我起来先伺候你上朝,这样总行了吧。明知道我待会还要去慈仁宫应付一大群女人,不养好精力哪行。”
“孤还要去应付一大群男人呢,难道就比你舒服快活?”太子翻了个白眼,“居然还说什么一大群女人,你自个难道不是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太子妃闻言一噎,一掌拍到太子的背上,“我是,我哪能不是!都要上朝了还磨叽什么。”
说完不待太子反应,太子妃就将守在外边的奴才叫进来,何玉柱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内室一有动静,他就领头推开门,把太子的朝服给呈了进来,太子妃等宫女伺候太子漱完口洗净脸后,才亲自给太子殿下换上朝服。
太子殿下双手张开,方便太子妃给他整衣襟衣角,一副大爷模样让太子妃磨牙不已,他见状则是嘴角翘翘极是得意自如,末了还不忘吩咐:“太子妃别忘了孤的吩咐,孤去上朝了。”
太子妃点头:瞥了眼左右伺候的宫女,“臣妾记着,爷放心吧。”
太子的吩咐也就是夫妻两人商量过后对萝卜糕遭害的事的应对之策,两人都决定打个持久战,和那些看不惯毓庆宫的人比耐心。
“好,孤走了。”太子听了太子妃的话,放心地披上狐裘斗篷,捧上护手暖炉,出门了。
太子妃一直送太子殿下出了前殿后,才对太子殿下的背影甩帕子行半礼:“恭送太子爷。”
身后跟着的宫女嬷嬷也齐刷刷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天才灰蒙蒙亮,还飘着雪,冷风刮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这时离大过年也只差半个月时间,过了年就有休沐的假期,到时候在清闲一刻。
太子殿下离了太子妃的住处后就上了他的轿子,后边跟着他的仪仗侍卫,宫道上早有太监侍卫在当值,却依旧有冷清的感觉。
毓庆宫离乾清宫也就半刻钟的脚程,太子殿下的轿子行到大半路程后就必须停轿了,轿子内挺暖和,何玉柱撩开车帘子,一阵冷气扑面,太子殿下从小就过习惯这个寒冬酷暑都得早起上朝的日子,深吸一口冷气,就探步下轿了。
等他入了正殿,看到大臣们都已经到了,围在一起三三两两谈着,而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他们也都到了,大阿哥看到太子殿下今日居然迟了,行了个礼便讽道:“太子殿下今日晚了,莫不是因这天气冷躺在温柔乡不肯起呢?”
太子殿下眼里冷意闪过,昨日毓庆宫里打罚侧福晋和侍妾,还有杖毙宫女等事大阿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招惹他。
有些人无视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敬,想着太子殿下根本没有理睬大阿哥,连瞟他一眼都没有,神色淡漠地越过大阿哥踏入正殿。大阿哥还挂着笑想看太子如何作答,未曾想太子连理他也不理,一时尴尬着恼,收起笑甩了袖也走进大殿,这时早朝的传唱声也响了,众人也纷纷入殿。
一个早朝太子除了一如既往和大阿哥,明珠一党不对付,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连脸色也如常,让对昨日毓庆宫发生的事有所耳闻的康熙和皇阿哥们都暗暗诧异,太子越是这样越不对劲。
如果是以前,太子殿下早就发作起来了,大阿哥惹了他,哪能就这么算了?
康熙也是这么想的,得到毓庆宫里小阿哥差点遭害的消息,他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可想到太子会因为此事发作不少人,他还是心有盘算,并打起精神要应付今日太子可能发脾气。
可太子没有,反倒压着,让康熙疑惑又担心,怕他没发泄怒气反倒闷坏了自己。等下了朝,康熙才召太子到跟前问话。
“胤礽,弘昇怎么样了。”康熙挥退左右,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
太子站在康熙的跟前,听到康熙的话,完美无缺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康熙看了一眼明显在发倔脾气的太子,心想果然太子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不过这是人之常情,“你这是不高兴了?”康熙用扳指叩了叩桌面。
“皇阿玛,儿臣委屈啊。”太子的嘴角撇了下来,声音很委屈,蹲□子,抱住康熙的腰,把头埋在康熙的膝上,“敢对弘昇下手的人太毒了,分明就是见不得儿臣好。皇阿玛,你知道,弘昇很可能是孤唯一的嫡子,要是他没了,儿子就再也难有嫡子了!”
自从太子成年后,康熙就再难见他从前撒娇的孩子模样,这下太子突然向他诉委屈,他的心里也软了下来,大手摸着太子的头,“朕知道,如果找出那黑手,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太子闻言眼睛闭了起来,如果查不到背后之人,是不是就什么公道都讨不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触及皇阿玛底线,他总是会打算息事宁人,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触及的是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皇阿玛,儿臣明白。弘昇这次算命大躲过一劫,可不能这么算了,孤会继续追查下去,迟早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太子殿下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康熙低头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有些笑意,他知道太子不会甘休,那就让他找些人发作一下,发泄完了也就看得开了,不过敢对皇家嫡系血脉下手,他也是不能容忍的,太子若是真查出什么来,那他也不会轻饶,“你去做吧,朕不阻止你。不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分内事。”
“儿臣明白,儿臣必不辜负皇阿玛期待。”太子见皇阿玛还是偏心自己的,心里总算高兴了一点,抬头就保证道。
看他这次不搅和出一潭混水来,就对不起他堂堂太子爷的身份!
太子殿下和康熙说完悄悄话后,就和康熙一起批阅奏折,等批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被康熙允去休息了。
出了乾清宫,太子殿下想着太子妃这时应该已经去慈仁宫请安了,就准备过去慈仁宫看一看,刚走过御花园时,远远就看到太子妃挥手掌掴了三阿哥的福晋,直让他瞪大了眼睛。
何玉柱上前问太子殿下,“爷,可要上去?”
太子手一抬:“别动,我们退回去。”
太子殿下带着人退到了一处花丛隐蔽的亭子,透过花丛,还能看到太子妃那边的情况,惠妃,大阿哥福晋,荣妃,德妃,宜妃都到了,甚至连温僖贵妃也慢慢赶到。太子殿下不知发生何事,又见人多,担心太子妃应付不过来,刚想改变主意,就见荣妃等人纷纷都退后了很多步,越发奇怪。
原来太子妃今日去慈仁宫请安,丝毫不提及萝卜糕的事,但是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想说,宜妃起了头,荣妃就接了口,太子妃并没有明面回答,却放话说:“今日本宫在皇玛嬷面前就说一句话,弘昇如果出了什么事,本宫必将有所牵连之人千刀万剐!”
这话一出,在座的妃嫔脸色都微变,不过只是威胁而已,她们很快就脸色如常,荣妃甚至说:“太子妃莫不是太狠了,若是牵连之人其实只是无辜,那不就是枉杀了吗?”
三福晋也帮着自己婆婆的腔,“二嫂还是要为小阿哥积德方行,这般手段太作孽了。”
太子妃阴冷地瞥了一眼三阿哥福晋,皇太后听了三福晋的话脸色也变了,阻了太子妃开口,对着荣妃叽里呱啦就是一串蒙语,荣妃听了嬷嬷的翻译,脸色红白交加,三福晋一瞧就知道太后在为太子妃出头,又气又怕。
太子妃懂蒙语,听到太后骂三福晋的那段话心里一阵解气,原来太后质问三福晋是不是平日作孽太多,方会流了三阿哥的嫡子!皇家儿媳连这等话都敢说出口,实在需要禁足自省。荣妃教导儿媳不佳,也得了训斥。
虽然太子妃解气,但是这是太后帮的忙,他自己看着那些妃子还是不满,为了出口暗气,他在离了慈仁宫后,康熙的四大妃子他全都找了机会不着痕迹地在和她们告退时碰触她们的衣物,留了一早在空间提炼出的高浓度专门吸引蚊子的无色植物蜜汁,这是空间一本古籍留的方子,他还是第一做。空间出品,必是精品。沾一点在衣服上,她们身上就染了蜜汁的气息,即使是换衣服洗澡,效果也得一天后才消退。
太子妃很阴暗地想,明天等着看她们被咬得满脸包,看康熙对着她们的脸还有胃口不。
温僖贵妃因为身体不适离得慢,所以很幸运没撞着太子妃的恶作剧,但是太子妃掌掴三阿哥福晋却让她瞥见了。
太子妃其实也不想对三阿哥福晋动手,只是被三阿哥福晋给逼的,出了慈仁宫还准备给脸色他看,她当她是谁啊。
刚好一早太子妃就给她上了药,出了慈仁宫,三阿哥福晋晃荡在他跟前时,那脸上就写着我很欠揍四个字,刚好她右脸颊已经有一只蚊子叮在上边,太子妃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巴掌盖上去,心里暗道,真是个好机会。
太子妃的力气不是盖的,耳光打得又响又亮,把已经分开离去的四大妃子又给引了回来,一个个要给三福晋讨个说法时,太子妃摊开巴掌,很是无辜很是气人地说:“看到蚊子叮着三弟妹,一时情急失手。哎,各位庶额娘看看吧,听说蚊子是最脏的,本宫可得去洗手,免得染了什么不该染的病。”
说完,太子妃将手凑到荣妃等人跟前,荣妃瞥见那黏着的蚊子尸体一脸嫌恶倒退了几步,可三福晋被那一巴掌打得脸肿得老高,眼泪都流了下来,实在是让人心头不快,荣妃即使再不满三福晋,她也得替三福晋出头。
“太子妃,即使因一只蚊子,你也不能将倩珠打得这么重。你这样实在是有失你的身份!”荣妃也气到了。
太子妃还是笑脸迎人,解了气哪理会她们口头说什么,反正她们也不敢对他动手,“荣额娘,本宫失手,给三弟妹道个不是。”说得非常没有诚意。
三福晋狠狠地跺脚,捂着脸眼泪不要钱地流。
“道什么不是?孤怎么不知道太子妃有不是要道?”太子殿下很不爽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出手助了三阿哥福晋,怎的还要道不是?孤就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太子殿下含怒扬高的声音把荣妃,还有准备帮腔的惠妃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太子来了不善了又能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1000-956=44 终于看到有一千评论的希望了
大胆出手
太子用完膳,又眯了一小会就要准备去上朝了,看到和萝卜糕睡到一块的太子妃,他眉头皱了一下就催道,“快起来,瓜尔佳靖妍,孤知道你没睡,快伺候孤去上朝。”
石峻岩今天从宫外回来到现在都没休息过,早就累坏了,哪会听太子的话,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喃喃低语:“爷,你自己快去上朝吧,别把萝卜糕吵醒了。”
太子殿下转身看到太子妃怀里那睁着眼睛精神得很的萝卜糕,伸手就将太子妃的鼻子给捏住了,“福佑都比你懂事,知道孤这个阿玛要上朝,还醒着要送孤,哪像你,就算是做样子给人看也得给孤起来。”
哪有他累死累活,太子妃却逍遥自在埋头呼呼大睡的道理。
石峻岩被捏住了鼻子干脆张开嘴呼吸,结果一下子就被太子拿着萝卜糕的小拳头给堵住了嘴,只能无可奈何地睁开眼,气急败坏地瞪着太子殿下,“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自个上朝去,外头又不是没有伺候的宫女,偏要我起来,亏我在外头还夸你体贴呢。”
当真是现世报,在大阿哥府上死要面子夸太子殿下如何体贴他,连上朝也是悄悄不吵醒他,结果第二天太子殿下就给他来个完全相反的反应。
“哟,不知孤的太子妃在外是怎么夸孤体贴呢?”太子殿下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太子妃会说他好话,绝对是被逼的,等她自愿说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我忘了。”太子妃可不想说出来让太子嘲笑他要面子,见太子不依不饶,只能从床上起来,“好了,我起来先伺候你上朝,这样总行了吧。明知道我待会还要去慈仁宫应付一大群女人,不养好精力哪行。”
“孤还要去应付一大群男人呢,难道就比你舒服快活?”太子翻了个白眼,“居然还说什么一大群女人,你自个难道不是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太子妃闻言一噎,一掌拍到太子的背上,“我是,我哪能不是!都要上朝了还磨叽什么。”
说完不待太子反应,太子妃就将守在外边的奴才叫进来,何玉柱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内室一有动静,他就领头推开门,把太子的朝服给呈了进来,太子妃等宫女伺候太子漱完口洗净脸后,才亲自给太子殿下换上朝服。
太子殿下双手张开,方便太子妃给他整衣襟衣角,一副大爷模样让太子妃磨牙不已,他见状则是嘴角翘翘极是得意自如,末了还不忘吩咐:“太子妃别忘了孤的吩咐,孤去上朝了。”
太子妃点头:瞥了眼左右伺候的宫女,“臣妾记着,爷放心吧。”
太子的吩咐也就是夫妻两人商量过后对萝卜糕遭害的事的应对之策,两人都决定打个持久战,和那些看不惯毓庆宫的人比耐心。
“好,孤走了。”太子听了太子妃的话,放心地披上狐裘斗篷,捧上护手暖炉,出门了。
太子妃一直送太子殿下出了前殿后,才对太子殿下的背影甩帕子行半礼:“恭送太子爷。”
身后跟着的宫女嬷嬷也齐刷刷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天才灰蒙蒙亮,还飘着雪,冷风刮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这时离大过年也只差半个月时间,过了年就有休沐的假期,到时候在清闲一刻。
太子殿下离了太子妃的住处后就上了他的轿子,后边跟着他的仪仗侍卫,宫道上早有太监侍卫在当值,却依旧有冷清的感觉。
毓庆宫离乾清宫也就半刻钟的脚程,太子殿下的轿子行到大半路程后就必须停轿了,轿子内挺暖和,何玉柱撩开车帘子,一阵冷气扑面,太子殿下从小就过习惯这个寒冬酷暑都得早起上朝的日子,深吸一口冷气,就探步下轿了。
等他入了正殿,看到大臣们都已经到了,围在一起三三两两谈着,而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他们也都到了,大阿哥看到太子殿下今日居然迟了,行了个礼便讽道:“太子殿下今日晚了,莫不是因这天气冷躺在温柔乡不肯起呢?”
太子殿下眼里冷意闪过,昨日毓庆宫里打罚侧福晋和侍妾,还有杖毙宫女等事大阿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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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朝太子除了一如既往和大阿哥,明珠一党不对付,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连脸色也如常,让对昨日毓庆宫发生的事有所耳闻的康熙和皇阿哥们都暗暗诧异,太子越是这样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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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也是这么想的,得到毓庆宫里小阿哥差点遭害的消息,他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可想到太子会因为此事发作不少人,他还是心有盘算,并打起精神要应付今日太子可能发脾气。
可太子没有,反倒压着,让康熙疑惑又担心,怕他没发泄怒气反倒闷坏了自己。等下了朝,康熙才召太子到跟前问话。
“胤礽,弘昇怎么样了。”康熙挥退左右,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
太子站在康熙的跟前,听到康熙的话,完美无缺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康熙看了一眼明显在发倔脾气的太子,心想果然太子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不过这是人之常情,“你这是不高兴了?”康熙用扳指叩了叩桌面。
“皇阿玛,儿臣委屈啊。”太子的嘴角撇了下来,声音很委屈,蹲□子,抱住康熙的腰,把头埋在康熙的膝上,“敢对弘昇下手的人太毒了,分明就是见不得儿臣好。皇阿玛,你知道,弘昇很可能是孤唯一的嫡子,要是他没了,儿子就再也难有嫡子了!”
自从太子成年后,康熙就再难见他从前撒娇的孩子模样,这下太子突然向他诉委屈,他的心里也软了下来,大手摸着太子的头,“朕知道,如果找出那黑手,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太子闻言眼睛闭了起来,如果查不到背后之人,是不是就什么公道都讨不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触及皇阿玛底线,他总是会打算息事宁人,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触及的是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皇阿玛,儿臣明白。弘昇这次算命大躲过一劫,可不能这么算了,孤会继续追查下去,迟早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太子殿下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康熙低头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有些笑意,他知道太子不会甘休,那就让他找些人发作一下,发泄完了也就看得开了,不过敢对皇家嫡系血脉下手,他也是不能容忍的,太子若是真查出什么来,那他也不会轻饶,“你去做吧,朕不阻止你。不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分内事。”
“儿臣明白,儿臣必不辜负皇阿玛期待。”太子见皇阿玛还是偏心自己的,心里总算高兴了一点,抬头就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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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和康熙说完悄悄话后,就和康熙一起批阅奏折,等批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被康熙允去休息了。
出了乾清宫,太子殿下想着太子妃这时应该已经去慈仁宫请安了,就准备过去慈仁宫看一看,刚走过御花园时,远远就看到太子妃挥手掌掴了三阿哥的福晋,直让他瞪大了眼睛。
何玉柱上前问太子殿下,“爷,可要上去?”
太子手一抬:“别动,我们退回去。”
太子殿下带着人退到了一处花丛隐蔽的亭子,透过花丛,还能看到太子妃那边的情况,惠妃,大阿哥福晋,荣妃,德妃,宜妃都到了,甚至连温僖贵妃也慢慢赶到。太子殿下不知发生何事,又见人多,担心太子妃应付不过来,刚想改变主意,就见荣妃等人纷纷都退后了很多步,越发奇怪。
原来太子妃今日去慈仁宫请安,丝毫不提及萝卜糕的事,但是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想说,宜妃起了头,荣妃就接了口,太子妃并没有明面回答,却放话说:“今日本宫在皇玛嬷面前就说一句话,弘昇如果出了什么事,本宫必将有所牵连之人千刀万剐!”
这话一出,在座的妃嫔脸色都微变,不过只是威胁而已,她们很快就脸色如常,荣妃甚至说:“太子妃莫不是太狠了,若是牵连之人其实只是无辜,那不就是枉杀了吗?”
三福晋也帮着自己婆婆的腔,“二嫂还是要为小阿哥积德方行,这般手段太作孽了。”
太子妃阴冷地瞥了一眼三阿哥福晋,皇太后听了三福晋的话脸色也变了,阻了太子妃开口,对着荣妃叽里呱啦就是一串蒙语,荣妃听了嬷嬷的翻译,脸色红白交加,三福晋一瞧就知道太后在为太子妃出头,又气又怕。
太子妃懂蒙语,听到太后骂三福晋的那段话心里一阵解气,原来太后质问三福晋是不是平日作孽太多,方会流了三阿哥的嫡子!皇家儿媳连这等话都敢说出口,实在需要禁足自省。荣妃教导儿媳不佳,也得了训斥。
虽然太子妃解气,但是这是太后帮的忙,他自己看着那些妃子还是不满,为了出口暗气,他在离了慈仁宫后,康熙的四大妃子他全都找了机会不着痕迹地在和她们告退时碰触她们的衣物,留了一早在空间提炼出的高浓度专门吸引蚊子的无色植物蜜汁,这是空间一本古籍留的方子,他还是第一做。空间出品,必是精品。沾一点在衣服上,她们身上就染了蜜汁的气息,即使是换衣服洗澡,效果也得一天后才消退。
太子妃很阴暗地想,明天等着看她们被咬得满脸包,看康熙对着她们的脸还有胃口不。
温僖贵妃因为身体不适离得慢,所以很幸运没撞着太子妃的恶作剧,但是太子妃掌掴三阿哥福晋却让她瞥见了。
太子妃其实也不想对三阿哥福晋动手,只是被三阿哥福晋给逼的,出了慈仁宫还准备给脸色他看,她当她是谁啊。
刚好一早太子妃就给她上了药,出了慈仁宫,三阿哥福晋晃荡在他跟前时,那脸上就写着我很欠揍四个字,刚好她右脸颊已经有一只蚊子叮在上边,太子妃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巴掌盖上去,心里暗道,真是个好机会。
太子妃的力气不是盖的,耳光打得又响又亮,把已经分开离去的四大妃子又给引了回来,一个个要给三福晋讨个说法时,太子妃摊开巴掌,很是无辜很是气人地说:“看到蚊子叮着三弟妹,一时情急失手。哎,各位庶额娘看看吧,听说蚊子是最脏的,本宫可得去洗手,免得染了什么不该染的病。”
说完,太子妃将手凑到荣妃等人跟前,荣妃瞥见那黏着的蚊子尸体一脸嫌恶倒退了几步,可三福晋被那一巴掌打得脸肿得老高,眼泪都流了下来,实在是让人心头不快,荣妃即使再不满三福晋,她也得替三福晋出头。
“太子妃,即使因一只蚊子,你也不能将倩珠打得这么重。你这样实在是有失你的身份!”荣妃也气到了。
太子妃还是笑脸迎人,解了气哪理会她们口头说什么,反正她们也不敢对他动手,“荣额娘,本宫失手,给三弟妹道个不是。”说得非常没有诚意。
三福晋狠狠地跺脚,捂着脸眼泪不要钱地流。
“道什么不是?孤怎么不知道太子妃有不是要道?”太子殿下很不爽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出手助了三阿哥福晋,怎的还要道不是?孤就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太子殿下含怒扬高的声音把荣妃,还有准备帮腔的惠妃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太子来了不善了又能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1000-956=44 终于看到有一千评论的希望了
过个好年
“太子殿下,太子妃凭什么能随便打人?这下雪天气哪来的蚊子,分明是胡诌!”三福晋见荣妃等人都不替她讲话,忍不住委屈又气冲地说道,“就算是真有蚊子,太子妃提醒一句不成?非要动手!”
说完,三福晋眼里含泪怒视太子妃,从小到大,即使嫁入皇家后也没人敢打她,今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个耳光,实在是让她没脸见人了!这口气必须得出!
太子闻言,根本就没看三福晋,双眼扫过荣妃,惠妃等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太子妃打三福晋的那只手摊开来,“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说不会有蚊子,可是太子妃掌心里的这只东西是什么?不是蚊子也是虫子,太子妃看到三福晋脸上有虫子一时情急,动手拍死虫子,难道不是助了三福晋?如果虫子不在三福晋脸上,那三福晋的脸也不会受伤,所以要怪就怪那只虫子好端端爬到三福晋脸上去干嘛,被拍死活该!这又关太子妃何事?”
太子妃打了人,再不是理由的理由那也得说过去。
“是啊,三弟妹,太子爷真说出来本宫的心里话。本宫情急拍死那只虫子,是怕那虫子会有毒有什么传染病,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三弟妹的脸这般肿,十有**是被虫子给蜇了,哎呀,本宫的手心怎么也这么疼了,甘药,赶紧找清水给本宫洗洗手。快传太医给三福晋看看脸,免得三福晋被虫子的毒液毁了容。”
荣妃等人看太子和太子妃一唱一和,将事情推卸得一干二净,把黑的还唱成白的,既不甘心又毫无法子,要说太子妃无理打人,可是确实有虫子,可是因为一只虫子太子妃打人也说不过去啊。
“荣额娘,您不能愣着了,三福晋的脸上是中了虫子的毒,得赶紧找太医看看,本宫真没下什么力气,瞧,三福晋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太子妃再一次提醒道,只要太医来定论三福晋的脸是中毒,那他就完全无事了,幸好他盖人巴掌的时候用掌心碾虫子,没在三福晋脸上留手指印。“本宫的手也有些疼,幸好洗过了。”
三福晋一听会毁容,着急了,“快传太医,快,真的很疼。”说着眼泪不要钱地掉下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根本不关太子妃的事。几位庶额娘,一些小事也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还是你们觉得太子妃过于年轻时刻需要你们的教导?若你们这样觉得,那就去上报皇阿玛,自请为太子妃师吧。”太子见事情撇清,语气微讽,“既然无事,孤和太子妃先回去了。”
说完,太子殿下招了手,让太子妃随他一起回毓庆宫。
回毓庆宫的路上,太子妃心情愉悦,但是又有些担心,“爷,你刚刚对荣妃她们说去向皇阿玛请为我师,万一她们真动了这个念头怎么办?真让她们教我啊?”
“你是什么身份?她们也敢请为你师?”太子眼皮一抬,“她们真要敢这么做,皇阿玛就要担心她们是不是有母仪天下的野心了。一个小小的妃子也敢想当未来国母的师傅,滑天下之大稽。你为何不想想,一直教导你的怎么会是皇玛嬷?”
“原来如此。”太子妃听到太子说到未来国母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兜兜转转这太子爷不想让他进冷宫啦。
“哎,你说待会她们请了太医,太医会不会戳穿我的话啊。”太子妃高兴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在慈仁宫被三福晋气得有多想揍人,结果出了慈仁宫她还想惹我,我不打她打谁。”
“你不是早派你的宫女去给三福晋请太医了吗,只要在太医耳边多说几次虫子蜇伤的话,三福晋伤得也没多重,他们懂得怎么说话。”太子慢吞吞地说着话,一边是太子妃一边是三阿哥福晋,孰轻孰重不是明眼的事吗?
“撇清的好,免得皇阿玛找我去说话,你今天有和皇阿玛说什么吗?”太子妃又问道。
“说了,皇阿玛可是答应孤查下去。”太子得意地说道,他连小时候撒娇诉委屈的招都用上了,皇阿玛能不答应吗。
“爷,咱们这算是得胜归来吧。来,击掌庆贺!”太子妃笑眯眯,伸手要和太子击掌。
太子心里也高兴,没拒绝,但在击掌的时候耍了个心眼,虚出掌让太子妃的掌心落空,顺势扑倒在轿子里的软毛毡子,看到太子妃的中招,哈哈大笑。
石峻岩刚起身想回敬太子殿下,可是已经到了毓庆宫了,只能大方一笑,先不与太子计较,下轿子等着太子一起下来。
太子笑眯眯,“福晋,你先回去看小阿哥,孤要回书房一趟。”意思是咱有公事,不准备和太子妃你一起走了。
石峻岩知道太子怕和他一起吃亏才会这么说,倒是很贤惠地笑了,“爷,那臣妾不打扰你了,来日方长。”
说完,他就领着随行的宫女嬷嬷与太子分开。
太子看着太子妃的背影,暗道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一点也没将太子妃的话放在心上,就领着他的人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太子妃回到住处,先去萝卜糕的院子,见到小脸儿红得像猴屁股的萝卜糕,问看顾他的李嬷嬷等人小阿哥有没有哭闹,听到她们说萝卜糕自醒来因为找太子妃哭过一回后就一直很乖,心里放心下来。刚想抱着萝卜糕进内室屏退左右,就听到传报说乾清宫来人。
等出了内室,看到来者后,太子妃才知道原来是替康熙送赏来的,接了旨,赏赐一份是安抚他的,一份是给萝卜糕压惊的,都非常厚重,太子妃使人恭敬地送走天使,又让宁嬷嬷清点赏赐,看到那赏赐单子,心里咋舌,康熙出手还真是大方,康熙肯定听他打了三福晋的事,怎么还赏赐他,这不是更让三福晋恨他入骨么?
想了想,琢磨康熙的意思,大概也有借此提醒他安抚三福晋的意思,太子妃总归要行事完美,康熙既然赏了他,那他也得大方给三福晋送礼,以表歉意友好,礼送得厚,就算三福晋不受他意,还有个三阿哥是懂事的吧。
找了宁嬷嬷,让她列了送礼单子,直接从他的私库里拿,送到三阿哥府上了事。
“宁嬷嬷,你让送礼的小公公直接送到三阿哥面前,三福晋正在气头上,别又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太子妃嘱咐道,心想三福晋上过药后脸肯定也不怎么肿了,三阿哥听了前因后果又知道他的福晋一向刁蛮,肯定会选择收礼,平息此事。
“喳。”宁嬷嬷应道,又不甘心,“主子,你这回根本没打错人,三福晋也不想想她怎么能和主子比,偏要不停招惹你,现在这还要去给她送礼,实在是委屈主子了。”
“我都不觉得委屈,总归她是皇子福晋,快去吧。”反正打也打得她疼了,计较一些小礼干什么,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太子妃等吩咐完后,就带着已经不耐烦要扒着他要抱的萝卜糕进了内室,让守门的甘草等人有事敲门通报, ,然后抱着萝卜糕就进了空间。
空间的空气清新,气温保持在春末夏初的温度,太子妃进了空间就觉得有些热,脱了外衣换了轻衫,而被包成球的萝卜糕更是热的很不安分,太子妃干脆将他的衣服解下,只剩一件小兜兜,反正在空间里也不会生病。
太子妃有一段时间没进空间了,看到空间长满果树和花草的岛上长得更加繁密,果香花香飘远,可就是摘不到很是沮丧,再遥望那个种植药田的岛上那个小木屋,他更是叹气不已,撇头不忘那岛看,抱着萝卜糕就进了豪宅。
把萝卜糕放到玩具屋的水床去晃荡,他则在一旁用复印机复印他的加密级皇太子秘密档案,太子的囧人事迹太多,一本画本已经画完,所以有了空他得将画本的画复印起来收藏。
复印完后,太子妃陪萝卜糕玩了一会积木,然后带他去豪宅的书房看书,放萝卜糕去听音乐,他去翻阅空间小精怪放在书房的一本太极功。
这本太极功应该是小精怪见太子妃一点都不热衷练武,忍无可忍找出来的功法,太子妃看了秘笈上边那图像人物动作,分明就是有一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你的动作,和前世看到老人家练的太极根本没两样啊。
想着眉头就耸搭了下来,算了,也许练练太极能强身健体吧,可他的身体够健康的了。想着,太子妃的视线就放在了不听音乐在玩玩具枪的萝卜糕,萝卜糕等会走了可得多锻炼,免得一身肉瘦不下来。
自从空间里出来,太子妃就每天早起开始练太极,本来以为很容易的动作,足足练了五天才能将一套太极记下来,从头到尾打个遍,他就再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太极了。
太子也见过太子妃打太极,看着她那慢腾腾地动作,不屑至极地说太子妃瞎折腾,本来还想多嘴说太子妃若想练武他可以教她布库或者拳法,可是想到太子妃没练武时那一身力气就难以制住她,等她练了的话还了得,不想养虎为患,太子殿下反倒还时常打搅太子妃,让她多做些宫务少忙活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可惜,太子妃下定决心的事从不轻易变更。
太子见说了几次无效,也懒得说太子妃,他还要忙,去和自己的手下制造证据指证明珠一党对萝卜糕下手的事,最近他频频发作大阿哥一脉,朝上动荡不已,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和太子妃磨蹭,一边打击大阿哥一边关注皇阿玛的态度。
康熙一直都对太子的处置持纵容态度,这让太子的气焰更加嚣张,连打了几场胜仗,甚至让明珠遭了康熙的贬斥告病在家,看到大阿哥如断一臂脸色发白,气得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太子爷是高兴的。
明珠一党萎靡不振,索额图一脉立刻崛起,准备乘胜追击,可就在这时,康熙终于发话了,让太子殿下消停。
“胤礽,弘昇的事到如今也处置得差不多了,该罚的罚了,该杀的也杀了,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咱们皇家还是要过个好年,知道吗?”康熙私下对太子殿下说道,看到一向看重的大阿哥最近灰头土脸,康熙也有些看不过眼。
太子正在兴头上,这是自从大阿哥能和他相争后第一次出了这么大一口恶气,结果皇阿玛又准备出手了,已经明白君父的意思的太子爷没和康熙呛声,也知道最近他这一脉太过得寸进尺招了皇阿玛的眼,所以他很乖地说道,“皇阿玛说的事,胤礽明白,咱们皇家今年肯定能过个好年。”
“你懂事就好。”康熙很欣慰,见太子这次很乖地收手,心里高兴,特意留了太子一起用膳,加深父子情深。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见到正在为皇宫新年忙活的太子妃,脸色郁闷,坐在上首不说话,等了好一会,见太子妃还在忙她自己的事,太子殿下不满了,哼了一声甩袖子进了太子妃的内室。
等太子殿下走了,太子妃才抬头,让人叫来何玉柱,问,“何公公,太子殿下是怎么了?”
“主子娘娘,这奴才可不知道。主子从乾清宫出来后,回了毓庆宫脸色就变了,这就径直来了主子娘娘这儿。”何玉柱皱着一张脸回道。
太子妃心里诧异,最近太子可谓春风得意,他也没去惹太子,怎么突然就脾气不好了呢?回来了也端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让他猜他能猜出什么。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好了。
等太子妃进了内室,就看到太子殿下睡在萝卜糕旁边,这一大一小睡姿都相差无几,一个放大版太子,一个迷你版太子,实在是挺温馨的画面,刚想转身离开不打扰他们,就见太子睁开了眼,“舍得放下宫务进来了啊。”
太子妃脚步一顿,回头看太子,“你说什么气话,今天谁惹你了?”
太子翻身起来,不满地说道,“皇阿玛让孤收手,不让孤再对付胤褆!哼,还说什么皇家要过个和气的好年。”
太子妃一听,原来是这样,“你就是为这事不高兴?这次皇阿玛能一直纵容你,连明珠都遭贬斥,他的心已经够偏向我们了。他是皇阿玛,而不是阿玛,胤礽,我也觉得索额图他们最近过了,皇阿玛看不过眼那是迟早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难道就不许孤心里不满一下吗?”太子挑眉说道,“索额图孤会告诫他的。”
“你没和皇阿玛呛声吧?”太子妃还真担心太子这么做。
太子很是鄙视地看着太子妃,“孤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怎么可能冲撞皇阿玛。再说了,皇阿玛要过个好年,孤是孝子,当然要让皇阿玛过好年。”
“爷真聪明真孝顺。”太子妃不吝啬夸奖,顺毛撸让太子高兴。“皇阿玛一定会很欢喜爷懂事。”
“乱说甚么,孤一直都很好,皇阿玛能不知道吗?”太子瞥了一眼太子妃,不屑她那哄孩子一样的夸奖。
“最近有没有人为难你?”太子左右无事问道。
太子妃笑笑摇头,“有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都要过年了,她们又怎么能扰我,常日里我都和皇阿嬷待一块,要么就回毓庆宫处理宫务,事儿一忙了哪会管她们想什么。”
荣妃宜妃德妃惠妃她们被蚂蚁咬过后,因为身上有不少红点不能伺候康熙,便宜了其他嫔,贵人,现在她们几位倒是忙着拉拢宫中势力,哪还能有心思来招惹他。
“那就好,反正就算孤不折腾,她们也未必能过个好年。”太子多手捏了一下萝卜糕的脸蛋,被太子妃拍飞,才道,“那些都不是安分的人,皇阿玛自己就该清楚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让虫子能有一千评,谢谢岚的补分,也谢谢螃蟹的长评,虫子会守信加更,但是今天大姨妈来袭很痛苦,只能将欠款推到明天了,虫子会做到的,留言回复虫子也得明天才能回,送分今天先送。谢谢各位,鞠躬表示爱意。
过个好年
“太子殿下,太子妃凭什么能随便打人?这下雪天气哪来的蚊子,分明是胡诌!”三福晋见荣妃等人都不替她讲话,忍不住委屈又气冲地说道,“就算是真有蚊子,太子妃提醒一句不成?非要动手!”
说完,三福晋眼里含泪怒视太子妃,从小到大,即使嫁入皇家后也没人敢打她,今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个耳光,实在是让她没脸见人了!这口气必须得出!
太子闻言,根本就没看三福晋,双眼扫过荣妃,惠妃等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太子妃打三福晋的那只手摊开来,“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说不会有蚊子,可是太子妃掌心里的这只东西是什么?不是蚊子也是虫子,太子妃看到三福晋脸上有虫子一时情急,动手拍死虫子,难道不是助了三福晋?如果虫子不在三福晋脸上,那三福晋的脸也不会受伤,所以要怪就怪那只虫子好端端爬到三福晋脸上去干嘛,被拍死活该!这又关太子妃何事?”
太子妃打了人,再不是理由的理由那也得说过去。
“是啊,三弟妹,太子爷真说出来本宫的心里话。本宫情急拍死那只虫子,是怕那虫子会有毒有什么传染病,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三弟妹的脸这般肿,十有八九是被虫子给蜇了,哎呀,本宫的手心怎么也这么疼了,甘药,赶紧找清水给本宫洗洗手。快传太医给三福晋看看脸,免得三福晋被虫子的毒液毁了容。”
荣妃等人看太子和太子妃一唱一和,将事情推卸得一干二净,把黑的还唱成白的,既不甘心又毫无法子,要说太子妃无理打人,可是确实有虫子,可是因为一只虫子太子妃打人也说不过去啊。
“荣额娘,您不能愣着了,三福晋的脸上是中了虫子的毒,得赶紧找太医看看,本宫真没下什么力气,瞧,三福晋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太子妃再一次提醒道,只要太医来定论三福晋的脸是中毒,那他就完全无事了,幸好他盖人巴掌的时候用掌心碾虫子,没在三福晋脸上留手指印。“本宫的手也有些疼,幸好洗过了。”
三福晋一听会毁容,着急了,“快传太医,快,真的很疼。”说着眼泪不要钱地掉下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根本不关太子妃的事。几位庶额娘,一些小事也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还是你们觉得太子妃过于年轻时刻需要你们的教导?若你们这样觉得,那就去上报皇阿玛,自请为太子妃师吧。”太子见事情撇清,语气微讽,“既然无事,孤和太子妃先回去了。”
说完,太子殿下招了手,让太子妃随他一起回毓庆宫。
回毓庆宫的路上,太子妃心情愉悦,但是又有些担心,“爷,你刚刚对荣妃她们说去向皇阿玛请为我师,万一她们真动了这个念头怎么办?真让她们教我啊?”
“你是什么身份?她们也敢请为你师?”太子眼皮一抬,“她们真要敢这么做,皇阿玛就要担心她们是不是有母仪天下的野心了。一个小小的妃子也敢想当未来国母的师傅,滑天下之大稽。你为何不想想,一直教导你的怎么会是皇玛嬷?”
“原来如此。”太子妃听到太子说到未来国母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兜兜转转这太子爷不想让他进冷宫啦。
“哎,你说待会她们请了太医,太医会不会戳穿我的话啊。”太子妃高兴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在慈仁宫被三福晋气得有多想揍人,结果出了慈仁宫她还想惹我,我不打她打谁。”
“你不是早派你的宫女去给三福晋请太医了吗,只要在太医耳边多说几次虫子蜇伤的话,三福晋伤得也没多重,他们懂得怎么说话。”太子慢吞吞地说着话,一边是太子妃一边是三阿哥福晋,孰轻孰重不是明眼的事吗?
“撇清的好,免得皇阿玛找我去说话,你今天有和皇阿玛说什么吗?”太子妃又问道。
“说了,皇阿玛可是答应孤查下去。”太子得意地说道,他连小时候撒娇诉委屈的招都用上了,皇阿玛能不答应吗。
“爷,咱们这算是得胜归来吧。来,击掌庆贺!”太子妃笑眯眯,伸手要和太子击掌。
太子心里也高兴,没拒绝,但在击掌的时候耍了个心眼,虚出掌让太子妃的掌心落空,顺势扑倒在轿子里的软毛毡子,看到太子妃的中招,哈哈大笑。
石峻岩刚起身想回敬太子殿下,可是已经到了毓庆宫了,只能大方一笑,先不与太子计较,下轿子等着太子一起下来。
太子笑眯眯,“福晋,你先回去看小阿哥,孤要回书房一趟。”意思是咱有公事,不准备和太子妃你一起走了。
石峻岩知道太子怕和他一起吃亏才会这么说,倒是很贤惠地笑了,“爷,那臣妾不打扰你了,来日方长。”
说完,他就领着随行的宫女嬷嬷与太子分开。
太子看着太子妃的背影,暗道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一点也没将太子妃的话放在心上,就领着他的人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太子妃回到住处,先去萝卜糕的院子,见到小脸儿红得像猴屁股的萝卜糕,问看顾他的李嬷嬷等人小阿哥有没有哭闹,听到她们说萝卜糕自醒来因为找太子妃哭过一回后就一直很乖,心里放心下来。刚想抱着萝卜糕进内室屏退左右,就听到传报说乾清宫来人。
等出了内室,看到来者后,太子妃才知道原来是替康熙送赏来的,接了旨,赏赐一份是安抚他的,一份是给萝卜糕压惊的,都非常厚重,太子妃使人恭敬地送走天使,又让宁嬷嬷清点赏赐,看到那赏赐单子,心里咋舌,康熙出手还真是大方,康熙肯定听他打了三福晋的事,怎么还赏赐他,这不是更让三福晋恨他入骨么?
想了想,琢磨康熙的意思,大概也有借此提醒他安抚三福晋的意思,太子妃总归要行事完美,康熙既然赏了他,那他也得大方给三福晋送礼,以表歉意友好,礼送得厚,就算三福晋不受他意,还有个三阿哥是懂事的吧。
找了宁嬷嬷,让她列了送礼单子,直接从他的私库里拿,送到三阿哥府上了事。
“宁嬷嬷,你让送礼的小公公直接送到三阿哥面前,三福晋正在气头上,别又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太子妃嘱咐道,心想三福晋上过药后脸肯定也不怎么肿了,三阿哥听了前因后果又知道他的福晋一向刁蛮,肯定会选择收礼,平息此事。
“喳。”宁嬷嬷应道,又不甘心,“主子,你这回根本没打错人,三福晋也不想想她怎么能和主子比,偏要不停招惹你,现在这还要去给她送礼,实在是委屈主子了。”
“我都不觉得委屈,总归她是皇子福晋,快去吧。”反正打也打得她疼了,计较一些小礼干什么,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太子妃等吩咐完后,就带着已经不耐烦要扒着他要抱的萝卜糕进了内室,让守门的甘草等人有事敲门通报, ,然后抱着萝卜糕就进了空间。
空间的空气清新,气温保持在春末夏初的温度,太子妃进了空间就觉得有些热,脱了外衣换了轻衫,而被包成球的萝卜糕更是热的很不安分,太子妃干脆将他的衣服解下,只剩一件小兜兜,反正在空间里也不会生病。
太子妃有一段时间没进空间了,看到空间长满果树和花草的岛上长得更加繁密,果香花香飘远,可就是摘不到很是沮丧,再遥望那个种植药田的岛上那个小木屋,他更是叹气不已,撇头不忘那岛看,抱着萝卜糕就进了豪宅。
把萝卜糕放到玩具屋的水床去晃荡,他则在一旁用复印机复印他的加密级皇太子秘密档案,太子的囧人事迹太多,一本画本已经画完,所以有了空他得将画本的画复印起来收藏。
复印完后,太子妃陪萝卜糕玩了一会积木,然后带他去豪宅的书房看书,放萝卜糕去听音乐,他去翻阅空间小精怪放在书房的一本太极功。
这本太极功应该是小精怪见太子妃一点都不热衷练武,忍无可忍找出来的功法,太子妃看了秘笈上边那图像人物动作,分明就是有一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你的动作,和前世看到老人家练的太极根本没两样啊。
想着眉头就耸搭了下来,算了,也许练练太极能强身健体吧,可他的身体够健康的了。想着,太子妃的视线就放在了不听音乐在玩玩具枪的萝卜糕,萝卜糕等会走了可得多锻炼,免得一身肉瘦不下来。
自从空间里出来,太子妃就每天早起开始练太极,本来以为很容易的动作,足足练了五天才能将一套太极记下来,从头到尾打个遍,他就再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太极了。
太子也见过太子妃打太极,看着她那慢腾腾地动作,不屑至极地说太子妃瞎折腾,本来还想多嘴说太子妃若想练武他可以教她布库或者拳法,可是想到太子妃没练武时那一身力气就难以制住她,等她练了的话还了得,不想养虎为患,太子殿下反倒还时常打搅太子妃,让她多做些宫务少忙活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可惜,太子妃下定决心的事从不轻易变更。
太子见说了几次无效,也懒得说太子妃,他还要忙,去和自己的手下制造证据指证明珠一党对萝卜糕下手的事,最近他频频发作大阿哥一脉,朝上动荡不已,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和太子妃磨蹭,一边打击大阿哥一边关注皇阿玛的态度。
康熙一直都对太子的处置持纵容态度,这让太子的气焰更加嚣张,连打了几场胜仗,甚至让明珠遭了康熙的贬斥告病在家,看到大阿哥如断一臂脸色发白,气得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太子爷是高兴的。
明珠一党萎靡不振,索额图一脉立刻崛起,准备乘胜追击,可就在这时,康熙终于发话了,让太子殿下消停。
“胤礽,弘昇的事到如今也处置得差不多了,该罚的罚了,该杀的也杀了,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咱们皇家还是要过个好年,知道吗?”康熙私下对太子殿下说道,看到一向看重的大阿哥最近灰头土脸,康熙也有些看不过眼。
太子正在兴头上,这是自从大阿哥能和他相争后第一次出了这么大一口恶气,结果皇阿玛又准备出手了,已经明白君父的意思的太子爷没和康熙呛声,也知道最近他这一脉太过得寸进尺招了皇阿玛的眼,所以他很乖地说道,“皇阿玛说的事,胤礽明白,咱们皇家今年肯定能过个好年。”
“你懂事就好。”康熙很欣慰,见太子这次很乖地收手,心里高兴,特意留了太子一起用膳,加深父子情深。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见到正在为皇宫新年忙活的太子妃,脸色郁闷,坐在上首不说话,等了好一会,见太子妃还在忙她自己的事,太子殿下不满了,哼了一声甩袖子进了太子妃的内室。
等太子殿下走了,太子妃才抬头,让人叫来何玉柱,问,“何公公,太子殿下是怎么了?”
“主子娘娘,这奴才可不知道。主子从乾清宫出来后,回了毓庆宫脸色就变了,这就径直来了主子娘娘这儿。”何玉柱皱着一张脸回道。
太子妃心里诧异,最近太子可谓春风得意,他也没去惹太子,怎么突然就脾气不好了呢?回来了也端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让他猜他能猜出什么。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好了。
等太子妃进了内室,就看到太子殿下睡在萝卜糕旁边,这一大一小睡姿都相差无几,一个放大版太子,一个迷你版太子,实在是挺温馨的画面,刚想转身离开不打扰他们,就见太子睁开了眼,“舍得放下宫务进来了啊。”
太子妃脚步一顿,回头看太子,“你说什么气话,今天谁惹你了?”
太子翻身起来,不满地说道,“皇阿玛让孤收手,不让孤再对付胤褆!哼,还说什么皇家要过个和气的好年。”
太子妃一听,原来是这样,“你就是为这事不高兴?这次皇阿玛能一直纵容你,连明珠都遭贬斥,他的心已经够偏向我们了。他是皇阿玛,而不是阿玛,胤礽,我也觉得索额图他们最近过了,皇阿玛看不过眼那是迟早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难道就不许孤心里不满一下吗?”太子挑眉说道,“索额图孤会告诫他的。”
“你没和皇阿玛呛声吧?”太子妃还真担心太子这么做。
太子很是鄙视地看着太子妃,“孤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怎么可能冲撞皇阿玛。再说了,皇阿玛要过个好年,孤是孝子,当然要让皇阿玛过好年。”
“爷真聪明真孝顺。”太子妃不吝啬夸奖,顺毛撸让太子高兴。“皇阿玛一定会很欢喜爷懂事。”
“乱说甚么,孤一直都很好,皇阿玛能不知道吗?”太子瞥了一眼太子妃,不屑她那哄孩子一样的夸奖。
“最近有没有人为难你?”太子左右无事问道。
太子妃笑笑摇头,“有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都要过年了,她们又怎么能扰我,常日里我都和皇阿嬷待一块,要么就回毓庆宫处理宫务,事儿一忙了哪会管她们想什么。”
荣妃宜妃德妃惠妃她们被蚂蚁咬过后,因为身上有不少红点不能伺候康熙,便宜了其他嫔,贵人,现在她们几位倒是忙着拉拢宫中势力,哪还能有心思来招惹他。
“那就好,反正就算孤不折腾,她们也未必能过个好年。”太子多手捏了一下萝卜糕的脸蛋,被太子妃拍飞,才道,“那些都不是安分的人,皇阿玛自己就该清楚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让虫子能有一千评,谢谢岚的补分,也谢谢螃蟹的长评,虫子会守信加更,但是今天大姨妈来袭很痛苦,只能将欠款推到明天了,虫子会做到的,留言回复虫子也得明天才能回,送分今天先送。谢谢各位,鞠躬表示爱意。
又要聚聚
太子说完宫中的事,看向在扑球玩的萝卜糕,问道太子妃:“福佑到了该应天启智的时候了,你现在要常拿那些抓周的书本玉器印章给他练练,等他周岁后抓周才不至于出洋相。”
太子妃闻言瞪大眼睛,“抓周还可以作弊?不是让萝卜糕想选什么就选什么,这样才最能看出他日后会做什么吗?”
“嗤,”太子轻瞥太子妃一眼,“谁像你这么傻,小孩子不懂事,万一在抓周礼上抓什么不该抓的东西,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也许会弄个天大笑话出来,能不防吗?难不成你小时候没抓过周,怎么可能这都不知道!”
太子妃回想自己小时候的抓周礼,摇头,“有抓周礼,只是没有事先演练过,石家的规矩,玛法不喜欢先预演好的那种,反正他老人家说他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见过,就算是孙儿抓周礼丢了他脸也没关系,反正就图个乐子。”
“皇阿玛可不是你玛法,孤也是要面子的,你可得知道。福佑现在看着也机灵,你一定要让他好好练手,抓官印刀剑,要彩头好的那种。”太子可不管石家是怎么样的,这里可是皇家。
太子妃想了想点头,“行。”
“不过第一次让福佑应天启智,东西一定要备全,你要亲自看着他抓,无论他抓什么都不能声张出去,然后再挑彩头好的让他玩,玩熟了他下回就能抓那个了。”太子又说道。
“真是麻烦。爷你也应天启智过是吧?”太子妃问道,“那爷第一次应天启智抓的是什么,我不是说抓周礼的那次。”造假的抓周礼那信不得。
太子听到太子妃问,嘴角泛着神秘的笑,眼里闪着得意,伸手招太子妃过来,“孤偷偷给你说,孤第一次抓的是皇阿玛的龙印。”
太子妃听了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太子,“爷,皇阿玛怎么可能将玉玺给你应天启智,你蒙我的吧。”
“孤骗你干嘛,那时候可是太皇太后看着孤应天启智的,在场只有皇阿玛和苏麻喇姑,应天启智后,太皇太后亲自教孤抓周,骗孤抓官印,但是后来孤抓的是皇阿玛的玉佩。然后在孤两周岁后皇阿玛和太皇太后商议立孤为太子。”太子低声捏着太子妃的耳朵说悄悄话。
太子妃咂吧了一下嘴,抬眸看着太子,不解地问道,“胤礽,你怎么对皇阿玛的东西这么执着啊,太皇太后教你抓官印结果你还抓成皇阿玛的玉佩,万一福佑学了你,只认一样东西就惨了。”
“不可能。”太子立马反驳道,“皇阿玛一直将孤带在身边教养,太皇太后教孤抓官印,皇阿玛私下教孤抓玉佩,孤自然是亲近皇阿玛,选皇阿玛的东西。只要你好好教福佑,福佑肯定会听话的。”
“爷,你怎么能记清那么小的事啊。”太子妃听完太子小时候的大秘密,唯一的感觉就是太子的记忆力真好,那可是一周岁前的事。
“孤那时候都能认人记事了,怎么可能忘记。”太子边说边将萝卜糕抱直站着,“福佑最好就是能像孤一样聪明,千万不能像你眼界低见识短浅。”
太子左想右想,啧了一声又道,“以后孤也将福佑带在身边养着,也许他就不受你影响了。”似乎觉着这是一个好主意,说完了连连点头。
“得了吧,皇阿玛不可能让你这么做的,平日里忙里忙外,你连见福佑一面都难,还带福佑养着,万一耽误了差事,被批的可是你。而且要是让其他阿哥知道你这么做,笑都笑死你。”太子妃听到太子贬他眼界低见识短浅,忍不住给太子泼一盆冷水,“你这么聪明,在我这个没眼界的人面前又讨了几回好?”
太子一听,哼了一声,“圣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不可养也。真不幸,孤的太子妃既是女人又是小人,孤是君子,不与尔等计较。”
太子妃闻言抓住太子的辫子,扯了一下,疼得太子转头怒目而视,“有本事你出去对别人说,孤是男人生下来的!你就可以对我说唯小人与女子不可养也。圣人难道不是女人生的?他连他的母亲都一块骂了进去,这种不孝子还能当圣人?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见自己理亏,摆手挥开太子妃抓他辫子的手,“福佑还在呢,孤不与你计较,你也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答应的事。算了,今天就这样,孤先走了。”
太子妃实在很想失信于太子,要是没答应太子在福佑面前给他阿玛的威严,现在两个人还能辩驳一下,结果每每太子拿福佑挡他,他还没办法真当萝卜糕的面教训太子,下回太子过来,萝卜糕一定要先抱下去。
“走吧走吧,不留你了。”太子妃没好气地挥手,倒头就睡。
太子见太子妃还真赶人,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话,甩了袖子也很干脆地转身就走,边走边郁闷,真当孤稀罕待在这啊。
太子当夜就去了庶福晋宁氏那儿,可惜没来得及温存,侧福晋林氏已经怀胎十月临盆了,太子妃也没怎么休息,听到消息传来,吩咐宫女去通知太子爷,自己就坐在寝殿,等林氏院子的消息,稳婆精奇嬷嬷早就备好,出不了什么岔子。
但是太子妃还是心神不宁,他想到了萝卜糕,想到了李佳氏先头那个早殇的小阿哥,也想到了太子和他的兄弟,林氏这胎他并不知道男女,偷偷问过方太医,方太医只说太子没让诊,那时候他才知道即使是侧福晋她们也没资格让太医先诊男女,有这个福利的只有嫡福晋。
知道这事太子妃还忍不住骂了这不成文的规矩,这规矩摆明就是让生不出阿哥的嫡福晋不受待见的,亏得大阿哥对伊尔根觉罗氏还有一份心在,如若不是,连着四胎都是格格的大福晋早不知被大阿哥撇哪儿去了。想当初萝卜糕的性别被诊错,那段时间太子的脸色也郁闷得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不高兴。
不知道林氏生男生女,太子妃的心里也多了一丝不确定,如果是格格,那他完全可以放心下来,如果林氏生的是小阿哥,萝卜糕多了个兄弟,那他的态度就要重新衡量一番,他可以对庶出的阿哥一视同仁,但是却要在萝卜糕能平安成长的前提下。
太子得知林氏生产,醒着却没从宁氏的床上起来,躺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等过了一会才让何玉柱遣人去打听林氏生了没,是阿哥还是格格。
宁氏见太子还是有着紧林氏,便柔声说道,“林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人,定能为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太子闻言,挑眉,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宁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调笑一句,“宁儿何时给孤也生个小阿哥啊?”
“爷…妾身自是愿意的……”宁氏脸蛋红艳动人,娇柔着撒娇将头靠上太子的怀里,滑嫩的肌肤贴着太子,无声地诱惑着。
太子笑着伸手抚过宁氏的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直到何玉柱来回话:“主子,林侧福晋生了一个小格格。”
“让太子妃按例备赏。”太子听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多少欣喜之感的话语让宁氏忍不住一僵,暗道自己一定要怀个小阿哥,不然即使再受宠,生小格格也在太子心中占不得什么位置。
想着宁氏越发大胆地诱惑太子爷,太子并未推拒,他的子嗣太少,又压不了太子妃,太子妃也很难再有孕,只能在后院多分雨露,多生几个格格阿哥,到时候养得活的也能多几个。
太子妃听到林氏生了个小格格,心里放下来,刚要吩咐备赏,就见何玉柱过来传太子的话,让太子妃按例备赏,太子妃想到自己一晚上没休息,而太子自个却在温柔乡里缠绵着,心里不平衡了,对何玉柱说道,“何公公,本宫身子不适,备赏的事让程佳侧福晋安排吧,你去回太子爷。”
说完,不理何玉柱还想说什么,自己就进内室去睡大头觉。
第二天,太子妃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又将林氏为太子生了个小格格的事亲口和太后说了一遍,听到太后说太子子嗣少,让他多上上心,太子妃只能边点头应付边暗地里吐槽,太子现在才几岁就嫌子嗣少,等他四五十岁的时候再说这话,他还不会说什么,太子又不是瘦弱病体,现在担心这么早干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最要紧的就是靖妍你要抓紧些,多生几个嫡子嫡女。”皇太后在提点完太子妃后,照例意味深长地说让太子妃趁早再怀多几胎的事。
“皇玛嬷教训的是,靖妍明白。皇阿嬷,今年的家宴这般准备可好……”太子妃赶忙应是,然后转了话题,向皇太后询问大年皇室家宴的各项安排。
皇太后听到太子妃说起正事,又打起精神和太子妃说起皇宫过年,祭祖祭天的事,不再提及太子子嗣,让太子妃歇了口气。
等从慈仁宫出来,太子妃领着宁嬷嬷等人去御花园走走,下雪天气,雪厚路滑,太子妃也早换了低底花盆底,走起路来更安全,御花园现在除了梅园那边,其他地方都只剩残花败柳,没有可看的景物了。
太子妃绕过荷苑,听说梅园正开得旺盛,转去梅园准备赏梅,走了过去就听到园子里有女人的说话谈笑声,本来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声喊道:“太子妃来了,怎么不进来?”
石峻岩听了抬步进去,看了里边四个主子,喊他的那个是怡嫔佟佳氏,孝懿皇后的妹妹,虽然她不怎么受宠,但是有一个已逝当皇后的姐姐和家族背景,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平嫔赫舍里氏,这个太子妃都必须得对她礼遇,因为是太子亲额娘的亲妹妹。又看了另一个披着飞羽貂裘斗篷的与宜妃有四分像的美人,太子妃见得少,猜测是住在延禧宫的另一位郭络罗氏贵人,宜妃的妹妹,看她一脸傲气也不是很好相处。
至于最后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异常漂亮,气质闲淡温和的女人,石峻岩是知道她的,是八阿哥的额娘,现在还是贵人的卫氏。
太子妃一走进院子,在场的四个主子都要和他见礼,太子妃对她们也回了颔首礼,然后看着身上沾雪有些狼狈的卫贵人,问道:“卫贵人这是怎么了?”
卫氏闻言忙道无事,平妃瞧了她一眼,有些不屑,对太子妃说道,“不过是让她去摘几支梅花,笨手笨脚,摔了个跟头罢了。”
佟佳氏也附和道,“想来是享了几年福,连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都忘了。”
“可不就是,卫妹妹,听说你当年就是在梅园遇上万岁爷的吧,和太子妃说说,你是怎么从辛者库浣洗院跑到梅园这儿来的,我可是很好奇的。”郭络罗氏眼里闪过轻蔑,有些故意为之地问。
卫氏闻言脸上闪过难堪隐忍,抿着唇低头不语,太子妃见状皱眉,岔开话,“卫贵人该回去换身衣裳,免得染了寒气。如果要梅花,待会我让甘草给你送几支过去。来啊,甘药,送卫贵人回去。”
等甘药送卫贵人出了梅园,太子妃才对三个不满的女人说道,“平庶额娘,怡嫔,郭络罗贵人,卫贵人好歹是个主子,摘梅之事需要一个主子动手,宫女奴才们莫不是都吃干饭不成?传出去,也会被传一个纵奴欺主的名声,本宫知道皇阿玛最是不喜这等话了。”
“不过是一个辛者库出身,太子妃你还需给她这等脸?”郭络罗氏到底是年轻傲气,不满地对太子妃说道。
太子妃眼睛扫过郭络罗氏,板起脸没回她,平淡地吩咐甘草,“甘草,带几个宫女给三位主子折几支开得艳的梅花,别忘了给卫贵人送过去。”
卫贵人的出身是不行,可是她不是个没本事的女人,眼前的平妃,怡嫔,郭络罗贵人都生过孩子,可惜都没养成,她虽然出身辛者库,可她不仅生了一个阿哥,还让惠妃乐意将八阿哥养大,这就是本事。况且现在卫贵人什么都不是,可是她有个好儿子。
逢人给个三分面,日后好相见。
遇了这事,太子妃也没心思赏梅了,宫里的宫女太监嬷嬷都是看菜下碟的人,那些个妃嫔贵人一个个也都是端着自己的身份,应付起来甚是烦人,今天他没心思和她们折腾,而且以后见面的时间也少,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等甘草折完梅后,太子妃就带人离开了梅园,准备回毓庆宫。
刚走过桥道,远远就看到那一抹明黄色的背影,避也不是退也不是,太子妃最不想遇到的人就是康熙,每每面对康熙的时候压力都巨大,康熙那双和太子肖似的眼睛平和深邃,却像带着X光,看人的时候好似能将人看个透,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
再看康熙身边还有德妃在场,而德妃回头已经看到他了,没有办法,太子妃只能走上前去,给康熙请安:“臣媳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见过德额娘。”
康熙手一抬,“起身吧,老二媳妇。”
“是,皇阿玛。”太子妃应道,立到一边,贤淑地当雕像。
“老二媳妇,今日可是闲下来了?”康熙看看眼前的雪景,又问了一句,“太子时常和朕说太子妃忙过了头。”
“回皇阿玛话,这是臣媳分内之事,太子说笑了。”太子妃忙表诚心,“今日本听说梅园的梅花开得正旺,就去走了一遭。”
“哦,那梅花呢?怎的没折几支下来?”康熙似乎很想聊家常,又继续和太子妃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太子妃也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没话找话,不过尽可能地答得有趣得体些,“臣媳见梅花开得好,平妃等人也在,让人折了几支送与她们,可臣媳虽喜梅花,却觉着它们长子枝头上更适合它们,所以自己没想折下放在瓶子里观赏。”
“皇上,太子妃看来是喜欢野趣多一些,花草天然的确更有生机活力。”德妃闻言笑着插话,言之有物地夸道。“臣妾年轻时候也爱折花供在瓶子里观赏,如今到也觉得开在枝头才是花艳的真正道理所在。太子妃能这般想,倒是比臣妾要有慧根得多。”
太子妃听到德妃笑吟吟地将他夸道慧根层面上,很快就回了一个端庄得体的笑容,“德额娘过奖了,皇阿玛,德额娘现在也还年轻,倒是为了夸臣媳反说她年纪大了,这可不行。”
康熙微微笑着轻摆了一下手,看着远处有些深思,“太子的皇额娘她爱花却从不折花,朕那时也问过她,她当时说的话也差不多。”
“……”太子妃无言,哪想到一句话会让康熙开始念旧了呢。
德妃眼皮抽抽,笑着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康熙怀旧情绪也只是一会儿,他看完远处风景又将视线放回太子妃身上,“弘昇最近长得怎么样了?朕听说太子妃将弘昇补太过了?”
语气淡淡地让太子妃陡然一醒,不知康熙是喜是怒,回道,“回皇阿玛话,是臣媳不谨慎,因先前那事臣媳总担心弘昇的身子不强,便想给他补底子,未曾想补过了,太医说过后,臣媳就没再敢给弘昇进补。”
说完太子妃也觉得讪讪的,给萝卜糕喂灵乳是他的失策。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康熙到底是体谅太子妃只有这么一个嫡子,但是蠢事做过一回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康熙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十四阿哥来了,小十四过个年就六岁了,瘦了一些也拔高了一些,挺得康熙的宠,奔过来请安,“胤祯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额娘吉祥,太子妃嫂嫂吉祥。”
康熙看到小十四,眼里闪过笑意,“怎的路也不好好走,奔过来?”
“皇阿玛,儿臣听到皇阿玛和额娘在这边,就奔过来见您们了。刚刚您是不是说到太子哥哥的小阿哥了,儿臣听说了,弘昇小侄子好像过胖要减身上的肉,哎,太子妃嫂嫂,是不是真的?”十四阿哥凑完趣挤眉弄眼地对太子妃挤兑道,然后得意地拍拍自己衣裳,示意他瘦了很多了。
石峻岩忍不住眼角轻抽,“十四弟,道听途说信不得真,弘昇还是个小娃娃,养得胖些是福气。”
“哟,那我找个空去看看弘昇好了,”十四说着就对康熙撒娇,“皇阿玛,儿臣去看看小侄子是不是真的很有福气。”福气两字咬得特别重,好似怕别人不知道他说福气就是胖的意思。
“呵呵,胤祯不得放肆,在你皇阿玛面前可不能这么没规矩。”德妃笑着说了一句,没有阻止十四的意思,“都是有侄子的人了,还不懂事一点?”
十四阿哥听到自己额娘的话,嘴角撇嘴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康熙,“皇阿玛,十四和弘昇只差五岁而已。”
康熙闻言大笑,摸着十四的脑袋,“要去就去,难不成太子和太子妃还不让你进毓庆宫不成?”
太子妃见这和乐三人组,还真挺和谐的,十四阿哥仗着年纪小撒娇耍滑做得顺手,德妃那眼里就只剩下宠溺了,这要是四阿哥过来看到这画面,还不膈应死。
结果他刚这么一想,就听到太子殿下姗姗来迟,“皇阿玛,你们在说什么,孤不让谁进毓庆宫呢?”
太子的声音清亮,声至人至,随行的还有四阿哥胤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请德额娘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额娘吉祥。”四阿哥的声音有些哑,他正在变声期,话并不多,不过太子妃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些不自在。
“胤礽,老四也来啦。”康熙的心情很好,招了太子和四阿哥过去,“方才十四想去看弘昇罢了。怎的今日你们这般有空?”
“皇阿玛,儿臣刚练完布库,准备回毓庆宫。老四刚好也有空,孤就与他一起走,没想到在这儿看到皇阿玛,就过来了。”太子笑着回道,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在装背景的太子妃,又说,“皇阿玛,您许久未去毓庆宫,十四又想去见弘昇,不如咱们兄三个随皇阿玛一起去?”
太子说着自己的提议,望着康熙,“皇阿玛,弘昇一定还认得您的。”
康熙听到太子的要求无不答应,更何况自从太子成婚后,他的确甚少去毓庆宫,这回见太子说了,今儿心情也不错,点头,“好,朕就依你所言,要是弘昇记不得朕,胤礽可该怎么办?”
“弘昇一定记得的。”太子很肯定地说道,弘昇天天玩着那装着三根龙须的盒子,他想拿走去应付大阿哥都不成,肯定还能记住皇阿玛。
太子妃不知道太子想干什么,将康熙他们邀请到毓庆宫,要忙活的人还不是他?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他们去了毓庆宫,他就得忙着备晚宴,将康熙留在毓庆宫用膳,哄好大老板,所以连休息也不成,他还记得那一次所有阿哥在毓庆宫聚宴的事,人多麻烦,想到这里,又看看只有康熙太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回人少,可却有个康熙,不一定能比上一次省事。
结果康熙好像能猜到他想什么一样,居然又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人去将大阿哥他们也请过毓庆宫,朕今晚就在胤礽你那儿用膳,和你们兄弟聚聚。”
“是,皇阿玛。”太子听到大阿哥,连眉梢都没动,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太子妃头皮发麻,麻烦死了,一下子又要应付那么多人,这太子真是会给他找活干,一刻都不让他清闲。
回毓庆宫,一路上,太子妃随在太子的右边,在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那眼剜太子,可惜太子殿下忙着和康熙谈天说地,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不会放过和自己皇阿玛私下接触的机会,就算没话也要找话说,好让康熙兴致更高。
德妃因为场合不便,就先回她的永和宫,而已经有小公公去请其他的阿哥们,想必不用多久,他们或快或慢也能赶到毓庆宫。
太子妃回到毓庆宫后,就要去抱萝卜糕给康熙观赏,看到在呼呼大睡,脸蛋儿还是红扑扑的萝卜糕,对那群没事就爱看小孩的人感到无奈,谁让萝卜糕现在是皇室唯一的嫡系皇孙,还是唯一的皇孙,日后会是所有皇孙中的老大呢,越少越金贵啊,难怪太子得意。
刚抱起来,萝卜糕就被弄醒了,伸着小手,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然后用白嫩胖胖的小手揉揉眼睛,窝在太子妃怀里半睁着眼有些没精神。
等抱到前殿的时候,康熙看到萝卜糕的小模样,定睛看了又看,“弘昇的小脸怎么会这么红?”虽然肉嘟嘟很可爱,可是那红晕也太红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是啊,怎么皇侄的脸蛋好像涂了一层胭脂,嘿,弘昇还有小肚子,哈哈。”十四阿哥伸手就想揉萝卜糕的小肚子。
“十四弟,弘昇他刚睡醒,别惹他,免得闹哭了。”太子妃赶忙阻止道,又回康熙的话,“回皇阿玛,弘昇无事,只是刚睡醒,还有就是上回补得过了,太医说他脸上的红晕要等他再长大一些才能消去。”
“无事就好,弘昇还小,你们还是要多上心。”康熙说着,拿眼看太子,“胤礽,你不是说弘昇还记得朕吗?”
四阿哥站在太子身边板着脸,看着耸搭着眼皮快要睡着的小皇侄,眼里却闪过笑,“皇阿玛,弘昇还没睡醒呢。”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喂,等了一天终于来电可以更新了。虫子说到做到,今天这章是两章的分量,欠债已还清!!!
看到有亲说终于知道虫子的性别了,虫子汗,难道虫子很爷们?哈哈哈哈……
出现苗头
康熙听到四阿哥的话,再看萝卜糕,果然见他眼皮都要阖上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快要睡着的样子,忍不住看向太子妃,“弘昇既然还未睡醒,那就先抱下去,等他醒过了再抱上来。”
太子听了也说道,“皇阿玛说的是,太子妃先抱弘昇下去休息。”
“是。”太子妃很赞同地应道,脸色不变,心里却高兴,这将萝卜糕抱下去就可以免了被快要来毓庆宫的那群阿哥观赏,少了多少事儿。
至于康熙说的,等萝卜糕醒来再抱上来,萝卜糕什么时候醒都说不准。
太子妃抱着孩子退下,留着康熙,太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在正殿里说话,没多久,住在阿哥所的五阿哥带着五以下十三以上的阿哥们就过来了,而大阿哥和三阿哥因为住在宫外,所以来得比较迟。
大阿哥一进正殿,就看到兄弟们已经排排坐好,全都等着他和三阿哥,只能赶快甩袖给康熙请安,“儿臣请皇阿玛万安。”
“好了,今日在胤礽这儿是父子聚聚,不必多礼。”康熙手一抬,说道,双眼扫过坐在左右两边的阿哥们,“都别太拘束,太子说了,今日会让你们兄弟尽兴。”
说完康熙将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太子正笑着,闻言嘴角微抽,他什么时候说要让这些阿哥在毓庆宫尽兴啊,皇阿玛忒坑人了。念头一闪又很快维持好完美无缺的笑脸,“皇阿玛说的是,今日在毓庆宫,兄弟们就好好放开,一块给皇阿玛尽孝,彩衣娱亲才是。”
康熙听了很欣慰地大笑,抚掌夸道太子,“胤礽倒是懂事不少。”
“皇阿玛说得是,太子最近对兄弟是甚为大方,听老八说,太子最近可是送了不少东西给在阿哥所的阿哥们,就我和老三,在宫外一点光都没沾上。不知太子最近有何喜事?银钱如流水般地花着呢。”大阿哥笑眯眯地说道,这话一出,在场的八阿哥脸色微变地看着太子,太子的脸色也不好看。
八阿哥只是之前在钟粹宫给惠妃请安的时候,大阿哥问他宫中阿哥所的事,他想着太子给他们送礼的事大阿哥总是能打听出来的,便只推说太子亲近兄弟,并无大事,未曾想大阿哥居然为了在皇阿玛面前挑拨离间,随口胡诌是他将太子送礼的事说出来的,这样不仅会让皇阿玛对他的印象不佳,甚至太子也会因此恨上他,让他不得不只能依靠大阿哥。
着实可恨,不过因为是养母的兄弟,八阿哥还是要端起笑脸,不能闹僵,“大哥言过了,只是那回太子补送兄弟的生辰礼罢了。”
不说太子没送,也不说太子出手很大方,两边不得罪。
康熙希望自己的儿子和睦,但是在他们慢慢长大当差后,这种希望就低于他对权力的掌控,太子过于亲近兄弟不成,太子不亲近兄弟也不成,可太子送礼的银钱从何来,为何有那么多银钱他不知道,这也不成。想着康熙的脸色不变,只是语气淡淡地问太子,“胤礽,大阿哥和八阿哥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的生活奢侈,什么都不缺,但因为他住宫中,康熙什么事都知道,所以太子的手头上其实没什么银钱他是清楚的,而太子送礼,他也只能拿康熙赏给他的东西送,但是康熙可未曾听说过太子动过他的小私库,既然没有,那送礼的银钱从何而来,这就很可疑了。
太子对找茬的大阿哥很不高兴,对康熙怀疑他也很不高兴,对太子妃给他提议要和兄弟和睦,结果眨眼被老八出卖更是不高兴,这一不高兴,他就有些不想回答,可是这么多兄弟在场,不能不给皇阿玛面子,只得道,“回皇阿玛,他们说的没错。”说着他斜睨了一眼四阿哥,“老四他们都有送,老三和大阿哥的府上也没落下,这个大阿哥就没说到了。”
“哦?”康熙有些不解,太子和大阿哥向来不对付,怎么这回太子还送了大阿哥礼?
“太子殿下怕是记错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送礼到我府上?”大阿哥也赶忙证实太子说的是子虚乌有。
四阿哥在收到太子的那个眼神,心下微动,听到大阿哥的话,便站了出来,“大哥想来是不知道,太子二哥第一个送的就是你府上,合在大嫂的生辰礼里边了。”
大阿哥闻言微愣,不过他想计较的可不是太子送不送他礼的事,而是太子的银钱从何处来。
太子却并不给他机会开口,又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今年送礼的事一应都交与太子妃打理,太子妃因今年怀胎时落下兄弟们的生辰礼未送,如今到了年末,就与年礼一块给他们备上,孤想着这样也方便,就许了太子妃行事。其实送的礼是生辰礼加年礼,也不算什么。”
说完又上前在康熙的耳边说悄悄话,“本儿臣说要用自己的私库出,但是想到都是皇阿玛赏给儿臣的,用皇阿玛的东西送给兄弟到底是不大合适,所以就先与太子妃商议,用了太子妃的库房。”
太子为了向大家证明他其实很穷,干脆连面子也不要了,反正皇阿玛是知道他的身家,大阿哥出宫开府还有内务府拨银钱周转,他长年住宫中有个屁啊。
居然想说他很有钱,扯天大的笑话。
康熙听完太子的话,听到太子送礼都要用太子妃的库房,眉头就皱起来,再见太子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到底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心里早就偏给了太子,“朕知道了,若下次,记得与朕说一句。”
想着就有打算给太子也拨些银钱,其他阿哥出宫开府都有,总不能委屈太子。
其他阿哥闻言不提这事,都歇了一口气,只九阿哥听到太子是将他的生辰礼和年礼合在一块送,有些不满了,“其实太子哥哥合送两份礼,那礼还真轻了,本来我还以为太子哥哥大方了呢。”没想到比以前还小气,要知道这毓庆宫可什么好东西都有,怎么太子就会缺钱呢?
八阿哥实在是忍不住眼皮一抽,小九真是不省心,赶忙轻踢了一下九阿哥的脚踝,却见九阿哥不解地回望他,而康熙此时又说话了。
”既然嫌礼轻了,那皇阿玛再替太子送一份?”康熙淡淡道,带着询问的意思。
不过全部阿哥听到他的话,反射性就赶忙摇头,“儿臣谢过皇阿玛,不用了。”
太子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再抬头时,就岔开了话题,“皇阿玛,该用膳了。”
太子妃抱萝卜糕下去后,就为康熙他们张罗晚宴,因为是太子请客,自然用的是太子用膳的份例,因为天气冷,又暖了酒给他们把酒言欢。
用膳用到一半,萝卜糕就已经完全睡醒了,太子妃应康熙之前说的话将他抱上来,康熙刚看向萝卜糕,萝卜糕果真就认出了他,小手撒欢要往康熙怀里扑。
康熙看着他那样子可乐,不过见萝卜糕眼睛盯着他的嘴,实际康熙猜这孩子很可能还在打他胡须的主意,便摆手让太子妃抱紧萝卜糕。
太子让太子妃抱孩子上来一会就抱下去,但是萝卜糕不肯走,揪着康熙的龙袍,啊啊地乱叫,太子妃想让他松开,结果他就是不肯撒手。最可气的就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在给他暗鼓劲儿。
康熙无法,只能让他坐在腿上不许乱动,后来看到萝卜糕果然很乖地坐着,脑袋从左往右转,不知是不是在看其他阿哥,便放心下来,可到底没再用膳,看得太子暗瞪了一眼萝卜糕,不省心的小家伙。
不怎么用膳,不代表不喝酒,康熙没想到兴起,用筷子点了一点酒,给萝卜糕沾上,结果萝卜糕还真的用小舌头舔了舔,被酒辣得皱起眉头,小脸瘪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好不可怜。
康熙见状,反倒笑了起来,没再这般逗弄萝卜糕,拿朝珠哄着他。
太子妃刚想过来询问抱不抱儿子走人,结果就看到康熙调戏萝卜糕的这一幕,看得直心疼,果然康熙和太子是亲得不能再亲的父子,都是小心眼,不就是被拔了三根胡须而已,用得着这样逗弄小孩子吗。
萝卜糕手里攥着朝珠,没一会就乐的露出他当门牙床的一丁点小米粒儿,却没发现他的叔叔伯伯们,甚至连他的阿玛眼睛都不着痕迹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太子妃看到萝卜糕作势要扔朝珠,心里猛地一提,就被大阿哥的大嗓门给吓住了。
“大胆,怎么能扔了朝珠!”大阿哥一看萝卜糕的动作,赶忙出言阻止。
太子看到的时候第一个担心儿子真把皇阿玛的朝珠扔了,听到大阿哥的话后又担心大阿哥这个浑人别把萝卜糕给吓得手滑。
康熙这时伸手将萝卜糕手中的朝珠拿回戴好,再低头看看萝卜糕,却见他睁圆眼睛,在瞪着大阿哥呢,大阿哥的脸色不好看,气势又凶,没想到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实在是有些胆子。
“好了,今儿就聚到这吧,天色晚了,也该散了。”
既然康熙发话,众阿哥也没想在毓庆宫多留,大阿哥和三阿哥出宫回府,其他在宫中阿哥所的阿哥们都随康熙回去。
太子妃随太子送人,在走到毓庆宫宫门时,九阿哥突然退了一步,退到太子妃身边低声说一句,“二嫂,八哥让我过来,说要向您道谢,卫贵人的事。”
太子妃听了,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回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然后转头随在康熙后边,九阿哥又跑了回去,与十阿哥,十四阿哥一起跟在八阿哥左右。想到才帮过卫贵人一回,八阿哥就得了消息不忘道谢,看来他对他的亲额娘倒是当真上心。
想着,太子妃又看见太子在临走时拍了一下四阿哥的肩膀,四阿哥牵着十三的手,如今这些阿哥党已经有了苗头,就是不知道他能为以后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困很困,虫子码着字都能睡着。本来不想更新,可是又不想让大家空等,所以份量虽少,但也是一章。
等明天虫子精神了,会献上肥胖一章的。
可能真的是因为亲戚来了,精神不振,烦恼
心中有数
太子送完自家阿玛兄弟,回头和太子妃往毓庆宫走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晴转多云了,走了几步又偏头对太子妃说了一句,“走,去你的寝殿。”
“……”太子妃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在康熙和阿哥们说话聊天的时候,他是不能在场的,所以他只知道萝卜糕醒后上场的事,倒是不知道太子又有什么不高兴。
他见太子径直地往他的寝殿走,也没多话,脚步不停地跟上,却没想到太子到了他的寝殿,二话不说就进了内室,然后留他一人在里边,其他人都被太子赶了出去。
太子妃见太子情绪不佳,眼睛转了转,问,“胤礽,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太子猛地一转身,瞪着太子妃,“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惹还有谁惹?要不是你说要给其他阿哥送礼,孤用得着今日被那胤褆借机发作吗?差点就让皇阿玛对孤不高兴了!”
“本来咱们毓庆宫就忘了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加年礼一起送,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你别不高兴了就怪到我头上!你实话和皇阿玛说,难道他还怪你不成?”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还是一头雾水,年节送礼,就算再穷也得送,那是满清贵族圈一大特色,他补上今年的礼难道还错了不成?
再说了,太子之前和其他阿哥的关系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交恶,现在正要慢慢缓过来,那就是先礼尚往来,这一步怎么说都不是错的,难道因为大阿哥一句挑拨,之前做的事全都作废?“大阿哥未免太过于心胸狭窄了吧,是嫌之前我们送他府上的礼薄了?”
“孤说你送胤褆还不如不送,整一只白眼狼,他还不知道咱们也送了一份到他府上呢!居然对皇阿玛说孤出手大方,让皇阿玛疑孤的银钱从何而来!”太子说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就你会瞎好心,偏又给孤惹麻烦!孤为了不让皇阿玛起疑,连面子都不要了,说送礼都是用你的私库。哼,这下好了,里子面子全没了!”
太子觉得自己很郁闷,从来没觉得当个太子会因为手头拮据而丢脸,还丢到自家皇阿玛面前。要说真的他什么好东西都有,但那些珍奇昂贵的宝贝古董全都是皇阿玛赏赐的,都记载入册,他自己赏玩还好,送出去总归是对皇阿玛不敬。其他阿哥生辰的时候他能送的都是下边人送上来的东西,偶尔在自己的私库里挑几件送给和他交好的老四那儿,却不曾想那老九时常惦记着他的好东西,他不能送也不想送给他们。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太子妃要改要变,一变就给那大阿哥钻空子找麻烦了,他能不气吗?
“大阿哥那一份咱们送得最少,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这次你丢面子到皇阿玛跟前,没准会因祸得福,皇阿玛这么疼你,十有八九会给些私房钱你的,放心吧。”太子妃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其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俩分那么清干嘛。你私库的好东西随意动一件都是麻烦,要我说还不如不要呢,咱们送礼是在皇阿玛眼皮底下送的,他老人家什么不知道?只不过是也有疑问才会让大阿哥说出来,让你回答罢了。他这是给你机会自己说,免得让旁的人乱传坏你名声。”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不是坏事啊。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老八出卖孤,和大阿哥偷偷通气这又做何解,孤就不该看得起一个辛者库……”太子刚要骂八阿哥,话就被太子妃给打断了。
“胤礽,八阿哥他的养母是谁?是钟粹宫的惠妃,大阿哥的亲额娘,还有,八阿哥的出身他没得选,但是他的母亲身份再卑贱,你也别忘了他身上还流着一半皇阿玛的血。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免得将皇阿玛也给骂了。老八你可不能小觑他,如果你能拉拢他的话,对你也是有用的。”太子妃很不喜太子对八阿哥出身的鄙视,历史上的八阿哥其实命真的不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是如果他不争,他会是一个贤王能臣。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并没有反驳太子妃的话,双手抓住太子妃的肩膀,很认真的换蒙语低声说道:“福晋,孤虽然嘴上说说,但从来都不曾小看孤的那些兄弟!还有,拉拢老八的话你不能再说了,孤是太子,拉拢皇阿哥,在皇阿玛眼里就有结党之嫌。孤身后有索额图,所以大阿哥身后有明珠,这是皇阿玛的权衡之策。”
顿了顿,“皇阿玛虽然疼孤,但是孤的存在其实已经对皇权造成了威胁,孤若在亲近别的阿哥,皇阿玛未必还会对孤这么信任。老四随孤,那是小时候结的情谊,皇阿玛看在眼里的,如果老八亲近孤,他本就该和大阿哥一起的,皇阿玛会觉得孤已经开始拉拢其他兄弟了,这是不成的!老八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是不会对孤的示好有表示,这才对他最安全。况且,孤看老八也不是个安分的,你也看着吧,老大压不住他。”
“爷,其实你看得很清啊。”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又对太子改观,谁说太子没有识人之明,如果历史上的太子就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为何还要做那么多让康熙不满不喜的事,直到被两废两立,最终圈禁死去?
太子闻言,挑起嘴角,“你才知道,也不想想孤是谁教导出来的。”自从太子妃让他从皇阿玛的宠溺中清醒过来,他又怎么还会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一国之君身上。他能够当上皇太子,被皇阿玛以明君培养长大,能醒透,又怎么会轻易再犯。
“那你既然看得清,那也该懂我的意思。你说的我都明白,所以我从来也不曾过多地对哪个阿哥示好,几乎是一视同仁,但是却能让他们与毓庆宫的关系缓和下来,即使不亲也不能疏,让他们知道爷你的心里其实是有兄弟之情的。”太子妃也很诚恳地回道。
康熙培养太子,是按君主标准培养,所以太子得到的教养,在大局观上,和权衡之策,对权力的把握上都要远远优于其他的阿哥,大阿哥他们,康熙是按能臣培养,所以他们在带兵行政上各有所长,但却缺了太子的眼光。
太子要真的那么废物,那么在历史上他一废时又怎么有本事坑了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二废时又怎么能再次将八阿哥给拉下水遭殃,他有本事却过于肆无忌惮,康熙的纵容宠溺让他的心志并不坚韧,在长时间的储君位上等待,各方的压力,还有本身行事不端,让他受不了性格更扭曲,所以他败了,最后损人不利己,结果便宜了老四。
现在的太子,好像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那么石峻岩心想,他是不是该信任一回太子殿下?
“孤恼的不是你送礼的事,而是因为你送礼害孤解释丢面子,还让孤知道老八背后给孤放冷箭,孤不高兴!你到底懂不懂啊。”太子见太子妃一点都没将重点放在他身上,还犹自在做那些他一看就明白的分析,实在是浪费脑子。
太子妃听到太子再一次强调,只能将视线放在太子身上,“得了,爷,你快躺倒床上,肚皮露开,我给你揉揉。萝卜糕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我这样做了。”
太子闻言额头青筋隐现,忍不住低喝道:“你居然把孤的嫡子当小狗养!”
“爷你别乱说,萝卜糕可是我生的……”
“哼,省省吧,福佑有你这个额娘,他懂事了就会哭的,孤不理你了,走了!”太子见不仅得不了安慰,还又吃气,呆不下去了,临走时,回头,“后天就是大过年了,孤要随皇阿玛国宴百官,抽不得空,你随皇玛嬷接见命妇时可不许丢脸。”
“放心吧,我不会出错的。”太子妃答应道,看太子就要出内室了,又问,“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吧,咱们也好久没秉烛夜谈了。”
太子提起的脚步放了下来,疑惑地转身,难得今天太子妃还会留人?“既然太子妃说了,那孤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说着,他又回去椅子上坐着,暗想今夜福佑不在,莫不是太子妃想要笼络他,所以准备温柔小意地伺候他?想着他看着叫宁嬷嬷进来给她解发饰宽衣的太子妃,越看越觉得如他所想,太子妃今晚突然开窍想哄他开心,这也是好事啊。
太子妃等宁嬷嬷她们出去后,起身回过头就看到太子嘴边噙着坏笑,一准是没打好主意,不过太子妃没问,走到床上躺了上去,单手枕在脑后,对太子笑,“爷怎么还不上来?”
太子见太子妃一副邀请的模样,心里还是满意的,“不错,福晋你今儿个是懂事了,知道哄孤开心,很好。”
“胤礽你想什么呐!”太子妃闻言嘴角一抽,太子已经脱了靴子上了床,然后被子都还没盖好,就准备伸手扯太子妃的衣裳,太子妃这时才知道太子说哄他开心是什么意思,又好气又好笑,“喂,我让你留下,咱们俩盖被子纯聊天,你想到哪里去了?”
太子的手一顿,瞪了一眼太子妃,有些咬牙切齿,“孤说过,孤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有,太子妃,伺候好孤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胤礽,男欢女爱对于夫妻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没说不要,只是今日不方便罢了。”太子妃翻身压在太子身上,用手指点点太子的脸颊,太子又不是没有女人,总该知道女人总会有不方便的那么几天吧。
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被这个女人给诳了,白搭一个晚上,“既然今日不行,那总有一日是行的,孤记着你的话。你也别忘了,下次就别再拿这个借口搪塞孤。”说完,太子翻身闭着眼睛假寐,太子妃的脉象虽说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但不试一试,他总是不信,再说了,太子妃真有心和他好,两人总是会睡到一块的,哪能老是盖被子纯聊天,他又不是不行。
太子妃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心想顺其自然吧,反正夫妻和乐的那种事总是不可避免的,以后自己也会有需求,太子还是一个挺有质量的伴侣。
于是,“再说吧。”
眨眼,两天一过,就迎来了新年。康熙三十一年皇家的年夜饭用过后,凌晨钟声敲响时,时间就已经来到康熙三十二年,新年新气象,康熙给皇阿哥们和百官们都放了三天假,太子得了休沐假期,休息了大半天很是无聊,却不想这时太子妃的温泉庄子修好了。
本来太子妃想着有空,让太子带着出宫一块去泡泡温泉,然后再看他设计的外表古色古香,内里颇具现代风格的庄子,没想到太子拿到他的温泉庄子的地契,转眼就到他老爹那儿去尽孝了。
“皇阿玛,这是太子妃心善买下一农户种不了庄稼的地儿,没想到却挖出了汤泉,所以儿子做主让她建了温泉庄子献给皇阿玛,皇阿玛为国事忙碌一年,刚好有空去温泉庄子休闲一日,放松放松筋骨,对身子也好。”太子将装着温泉庄子的地契盒子拿给李德全呈上。
康熙龙心甚慰,太子有这份孝心他很高兴,又得知是太子妃买的,太子上回送礼也是用太子妃的库房,心里又起了给太子拨银钱的打算,见太子有了好事就想着他这个阿玛,这回也不小气,给太子说了,“大阿哥出宫开府,内务府拨了二十三万两,三阿哥如是,就胤礽没有,皇阿玛给你补上吧。”
太子忙摆手,“皇阿玛,儿子什么都不缺,且过几年老四老五,老七都要出宫开府了,儿臣本就住宫里,要占那一份银钱有何用。皇阿玛对儿子的好,胤礽记在心里。这回是儿臣和太子妃的心意,没别的意思。皇阿玛,难道儿臣尽尽孝心,还要有别的要求不成?”
太子说着有些委屈地看着康熙,他不是真大方不稀罕那银钱,而是故作大方,要让皇阿玛知道他是真心尽孝,免得哪回皇阿玛想起,说温泉庄子是他用银钱换的,将他的孝心撇得一干二净。
况且,皇阿玛内库的银钱如今是不能乱动,国库是何情形他也知道,多少窟窿洞要填补,要真要这份银钱,还是烫手得很。
康熙也只是想疼疼太子,没别的意思,不过被太子的话说得通体舒畅,太子心里记着他这个皇阿玛,事事想着他这自然是好的,他也高兴,想来父子俩也是心照不宣,内务府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银钱可以拨,如果不是为了三年后的粮草军饷准备,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早就该出宫开府,而不是住在阿哥所里挤着,实在是因为如今有些周转不开,康熙自己其实也没多有钱,内库的钥匙是太子掌着,太子怕心里也清楚,一分一毫现在都不能乱动。
“胤礽,朕心甚慰,你是真的懂事长大了。”
“皇阿玛,儿臣以前不懂事,还是皇阿玛疼儿臣宽容儿臣,儿臣自然时刻念着皇阿玛的好。”太子再一次表孝心。
康熙的心里暖暖的,对太子也越发满意起来,“好,这温泉庄子朕收下了,不过朕这些日子还没有空闲,胤礽若想出宫去温泉庄子,随时可去。”
康熙不缺什么庄子,他什么行宫别院都有,但是这温泉庄子可是太子私下尽孝,不是做给外人看的证明,这份孝心让康熙很欣慰,太子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没宠错太子。
太子献完温泉庄子,尽完孝心,就回毓庆宫去应付自己的太子妃,太子妃其实只知道他要了温泉庄子的地契,却不知道他已经将庄子给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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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哄人
太子回到毓庆宫,并没有直接去找太子妃,这回他那温泉庄子借花献佛之事,太子妃若知道了,还说不准会如何,到底是他理亏,所以太子先回自己的寝殿,在想对策,怎么样应付太子妃,才不至于闹得没面子。
太子左想右想,对太子妃那刁钻古怪的个性,一般的小情小意是哄不了她的,想着有些头疼,偏头看了一眼在装哑巴的何玉柱,“何玉柱,你说太子妃她喜欢什么?”
何玉柱哪想太子会问他这个,太子妃喜欢什么他也不弄不清楚,要不他怎么会搞不定太子妃这个主子,但是太子问了,作为忠心的奴才,何玉柱狗腿地笑着回道,“主子,太子妃定是喜欢主子的宠爱。”后院的那些主子们哪个不想要太子爷的宠啊。
何玉柱的话才说完,就被太子给敲了一下脑门,“再想!”
太子妃要是想要他的宠爱,他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吗?太子心想着,又瞪了一眼何玉柱,“快说,太子妃还有什么喜爱的。”
何玉柱这时已经明白太子是想要哄太子妃高兴,心里暗道太子妃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太子烦恼如何哄她,看来太子妃还真是有本事的人,“主子爷,奴才想您只要和太子妃多说说好听的话,太子妃听了高兴,自然就什么都顺着您了。而且,据奴才所知,后院女主子们都喜欢首饰啊,珠宝啊,还有花草啊,太子妃是女人,肯定也喜欢这些。”
太子听了,思索了一回,首饰珠宝胭脂水粉,太子妃哪里会缺,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现在外边还下着雪呢,哪里来的花草。
既然没有办法投其所好,那就只有直说了,太子妃怎么都是个讲理的人,知道他献温泉庄子的用心,也定能懂他,不会闹腾,这样才是一个好的贤内助!况且,当初买温泉庄子的地契用的银钱还是从他这儿截去的,说实在话,温泉庄子也该算他的才是。
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太子妃总不至于那么霸道不认理吧。
太子打定主意坦白,就去太子妃的住处那儿了,绕过廊道时,鼻尖闻到一股梅花香味,太子心里一动,让人去截了一支开得好看的梅花,带到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到时,太子妃正在寝殿内室,外边的宫女见到太子到了,刚想去告知太子妃,出来迎太子,就被太子阻止了,太子接过何玉柱手中的那支梅花,径自去了内室。
敲了门,听到太子妃的声音,他站在门边,嘴角往上弯,做出一副温柔情深的样子,手里拿着梅花,俊雅高贵,端的是君子如玉,与花相映,是个翩翩美男。
守在内室门外,给太子开门的宁嬷嬷,甘草,甘药等人,看到太子这模样,却不知怎的,突然都起了鸡皮疙瘩,虽然她们都希望太子有对太子妃能柔情温和一些,但是太子真的这么转变,还是让她们有些不适应。
内室门打开了,太子走进去,往身后摆了一下手,宁嬷嬷往内室探了探脑袋,见没什么异状,就将门关了个严实。
太子妃正在记账,南边的李大已经建了船队跑了几趟短途海商试水,如今年一过,账就送回京里,太子妃正要看着,处理一些事务。
因此太子进来,太子妃并没有多大注意,直到一道温情脉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太子妃的手猛地一抖,豆大的墨珠滴到了桌上,他方抬头。
“靖妍,在干什么呢。”太子从太子妃的背后,探过去看到那是一本账册,笑着在太子妃眼前挥了挥手,“来,孤有东西要送给你。”
太子妃被太子故意恶心人的语气给说得怪不自在,太子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居然叫靖妍这个名字,还说有东西送给他?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子妃机械地回过头,眼珠子从下往上打量太子一边,见太子背着手,神秘兮兮地朝他笑,他心里暗想难道太子身后抓着一只癞蛤蟆,准备来吓他?
太子妃脑袋往后仰,见太子挺有诚意,就也笑道,“爷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还神秘兮兮?快拿给我看看?”
“孤见梅花开得正旺,就截了一支给你,喜欢吗?”太子慢慢地将那支梅花拿出来,有些腼腆地对太子妃说,好让太子妃知道,他会送花,那是很难得的事。
太子妃看着那支白色的梅花,上边的白雪还没化透,更是一头雾水,太子突然送花,这是什么意思,边想边伸手接过,“胤礽,谢谢啊,我很喜欢。”
其实他不喜欢梅花的,要知道梅和霉可是谐音,不管梅花多高洁,他都不喜欢被送霉,不过难得太子一份心意,还是不能打击太子殿下。
好了,花收下了,正事也该说了,太子妃可不会想太子过来是送花这么简单,太子的目的多明确,在哄他呢,会让太子起意哄他,十有八九就是太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者是太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说吧,爷有什么事找我呢,还要送花这么麻烦?”
太子刚高兴太子妃将花收下,就立马听到太子妃打开天窗说亮话,头皮一紧又有些不满,“难得孤就不能给自己的太子妃送朵花儿?这还要牵扯什么事?”
太子妃听了,倒是不知道胤礽心里想的什么,于是,“这不就问问吗?你若没事,这花我收得也不安心呐。话说,我看这梅花怎么看怎么眼熟,不会是廊道路边的那几株梅花上的吧?”
就是随意折下的路边梅花,难道掉价了?太子心里暗暗说道,可是脸上却露出笑意,“靖妍说哪儿话,即使是路边的梅花,拿在孤的手里,它也是名种梅花。更何况,孤会随便折梅敷衍你吗?别将孤想得那般差劲。”
“好了,花我收下了,爷若没别的事,我还要忙呢。”太子妃听着太子自恋的话,越发相信自己手中的梅花是路边种的,既然太子无事,那就可以走人了。
太子见太子妃这么说,也没提起温泉庄子的事,心想忘了最好,也没想留下了,早走早好,等下回太子妃问了,他就说已经告诉太子妃温泉庄子献出去的事,反正他来过,是太子妃自己忘了而已。
可太子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太子妃喊住了他,“胤礽,昨天我跟你说,咱们出宫泡泡温泉的事,你想得如何了?还有,温泉庄子的地契你还没拿给我呢。”
太子的脚步刷地一下停住,讪讪回头,“呵呵,要泡温泉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妃见太子吞吞吐吐,心里有些觉得不妙。
“不过温泉庄子的地契没有了。”太子很干脆地将话摊开来说,“孤将温泉庄子献给皇阿玛了。”
太子妃听了,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太子确定道,“你没逗我吧,其实温泉庄子的地契还在你手上?”
太子摇头,“真献给皇阿玛了,不过就一庄子,献给皇阿玛尽尽孝,这对咱们也是好的,你想想清楚吧。”
“我想得非常非常清楚,爱新觉罗胤礽,你居然没告诉我,就将我辛辛苦苦设计建好的温泉庄子献了出去,我连看一眼实物都还没看过,结果庄子就不是我的了!你还好意思告诉我!”太子妃猛地摇着太子,简直就要化身咆哮教主,可惜因为外头的宫女嬷嬷,太子妃还要将声音压低,咬牙切齿,带着愤怒地低喝,还是能够让太子充分地感受他的不满。
“瓜尔佳靖妍,你冷静一些!”太子用力挥开太子妃的手,掀开袖子,看到手臂上那手指红印,暗道这怪力女人太讨人厌了,“孤不是给你赔罪了吗!你都收下花了,居然还这么不给孤面子!”
太子妃闻言,拿起那支梅花,气得就要甩到地上,“你想得真好,一支残梅就想换一个温泉庄子!我给你送一树梅花,你送我十个温泉庄子好不好!你提前告诉我一声会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温泉庄子花了多少心力?平日里难得出宫,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结果眨眼那个地方就不是自己的,要是我将你的东西先斩后奏,送给别人,看你不将毓庆宫闹翻天了去!”
太子赶忙将那支梅花接住,放在桌上,“孤已经给你赔罪了,你还想怎么样!庄子虽然送给皇阿玛了,但是你若想去,又不是不可以。再说了,小汤山那一片地你不是都买下了吗,没了这个温泉庄子,再建几个也不是难事。别气了,有了好东西,总要先想着皇阿玛,我们住在宫中也便宜啊。“
太子妃也哼了一声,转身不说话,太子坐享其成的人,怎么能理解他对这个刚建好的温泉庄子的执着呢。
“喂,瓜尔佳靖妍!”太子扯了一下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又哼了一声,伸手将衣袖抽开,“瞧,怎么这会不叫靖妍啦,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靖妍啊,前儿你不是和孤说过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温泉庄子可以说是咱们俩人的,这样子孤也是有处置权的吧。”太子想着拿太子妃之前说的话搪塞太子妃。
太子妃闻言甚是抑郁,那时真是嘴贱才会对太子这么说。
太子一看太子妃认账了,有些高兴,“好了,庄子都献出去了,你还想怎么样,皇阿玛收下高兴了,你想要多少庄子都行。而且,以后你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呢,眼界别那么低,目光要放长远些。”
太子妃转头,将视线放在太子的脸上,看他一脸得意地在劝人,偏还要贬低他的眼界见识,一时悲愤涌起,扑倒太子,狠狠咬一口太子的脖子出气。
太子吃痛皱眉,“喂,快放开孤,孤明儿还要去见人呢!你是不是不想去温泉庄子泡澡了?再咬孤就不带你去了!”
太子妃抬头,压着太子的肩,“你说真的?庄子献给皇阿玛,他老人家没用过,咱们能先用?”
“皇阿玛要什么庄子没有,他都允了让我们去,你还担心什么不成。你去泡过一回后,再建一个温泉庄子,现下这个就忘了吧。”太子伸手推开太子妃,“你这么乐衷泡汤干嘛,不是身子不方便吗?”
“我就是身子爽利了才想着泡泉!庄子不是自己的,就不兴我去泡过一回啊!”太子妃还是觉得气闷不平,眼睛刮着太子,眼前这位太子爷实在很欠抽!
“行行行,明天孤就带你出宫!”太子许诺道,“这回就这么算了啊,以后可不许提起。”
“什么!你可真是得寸进尺,理亏人是你,居然还敢提这样的要求,我现在看着你就很想揍你!”太子妃揉着指节,很直接地威胁道。
太子一听,脸上扯出笑,“福晋,孤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咱们不兴动手动脚,有什么事好好说出来,嗯?好了,你好好为明天出宫准备,孤今日还没见过福佑,先去看福佑了,待会就不过来了。”
太子妃气得闷不吭声瞪着太子,一直瞪到他滚蛋,才回头进了空间,一到空间,一连串的国骂蹦出了口后,心里才爽快些。
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裳,总是会不高兴的,但是太子是给康熙尽孝,他还能把老爷子怎么样去,若温泉庄子不是他的,他没费什么精力的话,他还要夸太子做得对呢。可是,事实相反,太子还是瞒着他办的好事,能不气才怪。
明日不尽兴玩一天,实在对不起他的损失!
太子从太子妃的寝殿出来,果真去看了小阿哥萝卜糕,见到萝卜糕,太子殿下第一句话说的就是,“福佑啊,孤算是看清你额娘了,以后要哄你额娘欢心,只要给她银钱珠宝古玩就好,越值钱她会越高兴!实在是守财奴一个。”
其实太子妃也是俗人一个嘛,俗物就是她的最爱,亏他为了讨太子妃欢心,还做了送花这种有失身份的事,还好不会传出去,不然准丢了脸面。
想着,太子想到明日温泉庄子泡汤之事,看向在吐泡泡玩的萝卜糕,暗想,太子妃不会把孩子也抱去泡澡吧,这样子的话,那太子妃可是白目得很了,真是…呃…太不解风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对太子妃是很有爱的,挖新坑是为了填补旧古言完结的空虚,一个被狼养大的少女下山后圈养郎君的故事:
温泉泡澡(上)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第二日他去回禀康熙,准备带太子妃去温泉庄子转一圈,得了圣允回毓庆宫的时候,就看到太子妃已经将出行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让奶嬷嬷抱着福佑等他回来,出宫的马车都已经守在那儿了。
一看到今日格外有精神的萝卜糕,太子对此次温泉之行不起任何期待,可还是想阻止太子妃,“福晋,福佑还小,不宜出行,留他在宫里吧。”
太子妃见太子回来了,正吩咐宫女站好,要出行了,就听到太子不让萝卜糕一块去的话,想也没想就说道,“太医说了,弘昇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该带他多走动走动。”
太子皱眉,这种话一听就是庸医说的!“哪有带几个月大的阿哥出行的,现在还天寒地冻,万一染了寒气……”
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已经让宁嬷嬷和奶嬷嬷将萝卜糕抱进马车里去了,太子妃这才回头给太子戴了一顶高帽,“都有爷在,弘昇哪会染什么寒气,温泉可是养身的好物啊。咱们也快上车吧,也能早去早回。”
太子无语地看着太子妃钻进马车,看了下四周站着的宫女嬷嬷,见她们都低头装作没看到,撇了一下嘴,也上了马车。
太子和太子妃,小阿哥坐的马车很低调,可内里很奢华宽敞,太子妃进了马车,就倚躺着和萝卜糕玩闹,太子进来时,太子妃只抬了一下眼皮,等马车轱辘轱辘地出了宫门后,太子妃掀开车窗帘子一角,望向越离越远的皇宫,然后放下帘子,突然感慨道,“终于出宫了。”
太子听了很不给面子地泼了他一盆冷水,“出来了又怎么样,还是要回去的。”说完斜睨太子妃一眼,“多少女人想住进里边,亏你一个堂堂太子妃,脑子老想着离开。哼,做什么白日梦,进去那里边,就要有老死一生的准备。”
“是啊,多少女人在里边,竖着走进去,横着躺出来。最后有幸站着走出来的人,也将最好的年华葬在里边。唉,其他阿哥都能出宫开府,就你要一直住里边,连带着我也得缩在里边,出来一趟都难。”太子妃想着也埋怨道,没理太子的那盆冷水,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孤是太子,住里边那是圣宠,旁的人想要都没有。”太子不满地反驳,“孤说你没事伤春悲秋干嘛,当一个太子妃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多少女人想要你那个位子!别占了便宜还想埋怨别人。”
太子妃闻言瞪眼,当太子妃不辱没他,是埋没他!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努力向独立奋斗的新时代人类,他认为将年华耗在皇宫里边,那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我说我当初可没想占着这个位子啊。”
“孤知道,”太子回瞪了回去,低声咬牙,“你当孤很开心让你当太子妃啊,皇阿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你指给孤当嫡福晋。”
“哟,反正那时候不是我就是董鄂倩珠给你当嫡福晋,没得选,你还得谢谢皇阿玛让我住到毓庆宫而不是三福晋。”太子妃伸出食指,戳戳太子的胸膛,“你还想嫌弃什么,要嫌弃也该是我嫌弃你吧。”
“哼!”太子想到要真是三福晋当了他的嫡福晋,那毓庆宫还不闹翻天,想着也没话反驳太子妃,只能微恼地拍开太子妃的手,低头就对上萝卜糕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时又语噎,嫡子都生出来,还说那些老话有什么意思。
“算了,孤不与你一般见识,免得福佑听了不好。”
太子妃闻言,也把目光放在了萝卜糕身上,很是郁卒,脑袋垂磕在太子的肩膀上,是啊,现在说多少都没有意思,萝卜糕都出世了,抱怨那么多,还得和太子绑在一块把日子过下去。
一行人主仆共四辆马车,并不起眼地往京郊的温泉庄子去了,终于到了目的地,太子和太子妃下马车,后边跟着嬷嬷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就进温泉庄子。
庄子建好后,有太子妃的人在那里看着,昨日庄子的主人换人后,太子妃就让自己的人撤下,全部都换上了康熙的人了,太子带着太子妃,萝卜糕进庄子后,就有一个太监领着人来拜见他们,然后那位叫邢忠的太监给太子和太子妃介绍温泉庄子各景。
太子妃听到那邢忠的介绍,心里郁闷又起,这个庄子是他设计的,有什么景物,设施,别墅的排水系统,还有喷水池之类的东西他全都一清二楚,用得着再次介绍,告诉他,这个庄子的主人不是他吗?
太子边听边点头,眼角余光就看到太子妃那微抽的脸,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就没让邢忠继续说,挥手让他下去准备温泉池水,他则带着太子妃和小阿哥去了庄园取名浮闲别居,取意来自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进正屋,太子看到里边的摆设,还有那和软榻差不多却多了扶背的长形椅子,眨了眨眼,问道,“太子妃,怎么这里边的东西这么怪?”
在走进里边,发现一个光滑的红木台子,里边还摆着一个架子,上边摆满了各式酒瓶,台上放着一盘子酒杯,太子心里了然,这是为酒鬼准备的。
绕过酒台子,里边是膳桌,有一道小门通往不远处的膳房,膳桌是打磨光洁的大理石桌子,看起来整洁宽敞,简单却不失优雅。
但是,太子殿下很不理解这种屋内布置的品位,迟疑了一下又问,“太子妃,这真的是你布置的?”
太子妃看着久违的公寓式室内设计,他心爱的吧台,他心爱的双螺旋式室内楼梯,还有他心爱的终于让民间手艺人做出来的音乐架子,激动地点头。
抱着萝卜糕就往音乐架子过去,那架子有一米五高,木质与铁制的七音阶管道,有两个拳头那么宽,长长的绕过整个客厅,太子妃一按开隔着铁球的铁杠,铁球顺着管道溜出,撞击出声响,汇成了一首清脆悦耳的小桥流水的曲子。
太子见太子妃点头,就做到那藤椅沙发上,那沙发的弹簧是太子妃养在他名下庄子的铁匠,按他的要求,失败了无数次终于做出来能用的弹簧,这张沙发椅是第一个成功品。太子坐着这奇怪的椅子上,觉得虽然长得怪,可还挺舒服的,不过太子妃的品位实在是低,这浮闲别居的摆设虽然简洁大方,可还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一点也不华贵。
要是皇阿玛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太子正要开口说太子妃一通,就听到那奇怪的架子传出了一首小曲,话到嘴边变成了,“咦,这架子还真是精巧。这间浮闲别居也就这椅子和这架子有趣而已。孤觉得孤错了,皇阿玛未必会喜欢这庄子。亏你还告诉孤,这是你精心让人建造的?”
太子妃闻言,眯着眼看太子,太子一个古人,在屋内设计能和他碰撞出审美火花才怪呢。太子要真看到这屋里的东西,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娃不停地惊叹:哇,真棒,哇,你设计得真厉害,哇,孤实在是眼花缭乱赞不绝口。
若这样,那才让他觉得奇怪,没准会以为太子是乡下来的。
可是,即使太子妃心里明白太子未必会欣赏他所欣赏的东西,太子如实地反应他瞧不起这种简洁高雅的布置,还是让没了庄子又得不到赞赏的太子妃心头火起。
“这温泉庄子的确是我精心让人建造的,送都送出去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后悔了?”太子妃语气很和顺,却让太子听出一丝危险气息。
于是,他忙笑道,“太子妃,邢公公应该备好温泉池水了,咱们移步过去温泉池那边吧。”
说着,太子笑吟吟地转身,步子却放快地出了浮闲别居。
养身温泉池建在离浮闲别居不远的地方,太子妃没傻着建露天池子,好方便游泳,而是顺应封建思想,将温泉池子建在室内,这个庄子的地皮是他划出来最大的一块,而且这里温泉出泉快,品质高,硫磺等异味极淡,一进温泉室内,就能感到热气扑面而来。
太子等宫女给他宽衣只剩里衫后,就让宫女和嬷嬷都守着屋外,温泉池子旁边绳子,如若有事,只需轻轻一拉,外边的铃铛响起,宫女嬷嬷就会进来,方便之极。等屋内只剩下他和太子妃,还有太子妃怀里的萝卜糕的时候,太子也没在顾忌什么,直接拖了里衫,露出还算精壮的胸膛,穿着一条锦缎亵裤,就踏进了温泉池。
温泉池有三丈宽,是扁圆形,用鹅卵石做的池底高低不等,踏着还有些滑脚,太子找了个能淹过胸膛的地儿坐下,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到太子妃把萝卜糕剥掉只剩一件肚兜,就将他放在池里备好的大木盆上漂着。
萝卜糕在大木盆扑腾,白白胖胖看着就好笑,一不小心还差点从木盆滚进池里,太子眼疾手快将木盆稳住,还怕萝卜糕吓住,结果那小子反而还觉得有趣更是用劲地折腾。
“瓜尔佳靖妍,就你做的好事,把福佑带来,他这么乱动能泡什么澡。”太子刚说一句,就瞄到太子妃在脱里衫,瞪大了眼,“喂,快住手!你用得着脱光光下水吗,福佑还在呢。”
太子妃闻言手里一顿,哪里会脱光光,不是还准备有大浴巾包着吗,刚想说,就听到太子又说了,“要不把福佑抱出去,你脱光也没关系,反正孤见着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明天要回学校注册,所以会断更一天,今天也忙,又犯困,所以更得少,希望亲们谅解一下,注册完就是中秋放假,会补更回来。
虫子其实是日更虫,新坑求包养支持,鞠躬表示谢意:
温泉泡澡(下)
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解衣服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心道这太子看来还是怀着色、心来泡澡的,居然连萝卜糕都要介意,还担心萝卜糕扰他兴致不成。别说太子妃没打算和太子在温泉池来个不得不说的泡澡故事,就算有这个准备,看太子那得瑟还带些理所当然的样子,什么念头都会打消。
这家伙,不收拾不行啊。
“福佑还小,能懂什么?再说了,我哪能光着身子下水,不是还有浴巾包着吗?”太子妃像是没听明白太子的意思,笑着迅速将浴巾披在身上,然后将里衫一件一件地往外脱,扔完最后一件红肚兜,望向太子,就抓到那家伙偷瞄的眼神。
太子见太子妃把衣服都解开了,只有一条浴巾包着,早就一清二楚浴巾下边那是光、溜、溜,什么都没有,心里涌起荡漾,可脸上还是一本正经,伸手将木盆里的萝卜糕的眼睛给捂住了,然后出言对太子妃胸前挤出的沟沟表示不满,“还不将那毛帕拉高一点,让福佑见着了,有伤风化!”
太子妃闻言,低头一瞧,抛了一个眉眼给太子,笑着就伸手将浴巾拉高,太子见状居然还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想着,太子妃故意走到太子的身边,伸出光洁修长的腿,慢慢地探进温泉池里,在太子装作不为所动的时候,太子妃猛地撩起一道水花,溅得太子满脸。
“瓜尔佳靖妍,你干什么!”太子没防备,抬起满是水珠的脸,抓住太子妃的脚踝就将人给往下扯。
太子妃见状不对,回力拔腿,发现效果不佳,干脆就顺着太子的力道,倒进他怀里,这下水可是很有冲劲,将温泉池溅起好大一片水花,萝卜糕坐着的木盆差点被掀翻,白胖的娃啊地一声,像倒栽葱一样从盆里栽出来。
还好这对无良的父母没忘了孩子的存在,快手快脚拯救萝卜糕于入水之际。
好不容易等萝卜糕缓过来,太子妃就在水下掐了一下太子的腰,让他把手松开,“喂,你的爪子放哪呢?萝卜糕还在,你这个阿玛就这么不正经?”
太子讪讪地松开手,“你当孤乐意抱着你吗,还不是你自己跳进孤的怀里,你都这么着急坐不住,孤能不给点面子你吗?”
太子妃转头,瞪了一眼太子,“你说你会说人话不,不是你扯着我,我会掉下来吗?”跳下来没撞疼这位爷,真是失策。
“算了算了,福佑在这里边有一会了,小孩子不能泡太久,是时候该将他送出去了。”太子这时候可不想和太子妃起什么口舌之争,免得坏了兴致,现在的气氛刚刚好,太子妃这模样分明就是有心想和他好,他就顺她的意一回。
这样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太子妃听了,哪能不知道太子的意思,轻轻一笑,收起刚刚的气愤,在太子的脸颊边亲了一下,转身却从太子的怀里滑出来,将萝卜糕的木盆拉到身边,用瓢子给他的木盆添水泡澡,“爷说什么话呢,萝卜糕连澡都还没泡,这么快抱出去,不是白来了吗?”
说着,太子妃边给萝卜糕添水,边逗他玩,萝卜糕的眼睛终于没被太子捂住了,眨巴眨巴就伸出小手,要太子妃抱,太子眼往这儿瞟过来,刚好看到太子妃的浴巾滑落了,又露出了一丁点小沟沟,萝卜糕还要太子妃抱,这怎么能成!不是他这个当阿玛的不允许小阿哥亲近额娘,而是太子妃穿成这样,怎么能让儿子看到。
“喂,你注意点!”太子一把将萝卜糕的木盆给扯远了,“拉上去!孤告诉你,皇家可没有女人会在孩子面前袒、胸、露、乳的,你可别乱来!你不会忘了,你的身子只有孤一个男人能看吧!”
太子说出这句话,其实他是真有些生气了,太子妃在他面前怎么诱惑他都行,他可以当成夫妻间的小情趣,但是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让别的男人看到身子,哼,别跟他说萝卜糕才几个月大,还是他的儿子,萝卜糕以后也会是一个男人!每一个男人对他的所属物都是有占有欲的,即使他和太子妃夫妻不和睦都好,涉及到这种事,他还是不能忍受的。
太子妃可不知道太子视其为所属物,要是知道,这会更坚定太子妃想光明正大虐一回太子的心。这个时候,太子妃只知道太子太敏感了,“我现在哪里袒、胸、露、乳了!你别太夸张了。”边说边将浴巾往上拉,太子妃也不想在萝卜糕面前太开放。
结果上边拉围得严严实实,太子就低头看水底下,看着那水下露出的洁白大腿,太子又不满了,“上边是没事了,可是下边呢。你要么将福佑抱出去,要么换件内衫再泡澡。”
太子妃无语地看着太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好好泡个澡不成吗?等萝卜糕泡一下,我就让人带他出去。”
太子听了嘴唇动了动,微扬下巴,算是妥协了。
太子妃果然让萝卜糕泡了没多久,就叫宁嬷嬷进来将他包好带出去好好看着,然后整个温泉室里终于只剩下俩个人。
太子妃瞥了一眼靠在池壁的太子,见他双眼闭着,好似一心在享受泡澡一样,嘴角微下撇,然后拿了软帕盖在额头上,也靠在池壁,假寐享受。
不一会儿,温泉池水就开始有水纹往太子妃的方向荡去,太子妃半睁开眼,就看到太子已经坐到身边了,于是问道,“胤礽,靠得这么近,不热吗?”
太子妃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还有戏谑。
太子伸手揽过太子妃的肩,“温泉池本来就热,咱们再热一些也没什么大碍,太子妃说是不是。”说着太子就亲上了太子妃的脸颊,见太子妃闪躲了一下,还在人家脸上轻咬了一口。
太子妃暗道这色、欲、熏心的混蛋,脸上却笑着,双手推拒着太子的胸膛,摸到太子胸膛上的肉还算结实,又吃豆腐一样捏了一下,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胤礽你真坏,原来你让我把萝卜糕带出去,就是想干坏事来着。”
太子给了一个你才知道的表情,咬咬太子妃的耳垂,很有深意地提点太子妃,“太子妃啊,孤说你什么时候懂些风情啊,孤都做得那么明显了,你居然现在才知道?回头你可要好好反省反省。”
太子妃回搂住太子的脖子,笑吟吟地跨坐在太子的腿上,然后慢慢地往里滑靠进去,大腿环住了太子的腰,用手指抚着太子的胸膛,听到太子暗暗吸气的声音,才在太子的耳边吹气,“你说我这样子,懂不懂风情?”
太子很满意,可是绝对不可能又让太子妃占上风,抱住太子妃就将人压在池边,“你若能常常这般顺着孤的意,我们何必经常闹得不对付?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色爪就要将太子妃身上的浴巾抽掉,被太子妃给阻住了。“胤礽,你太心急了吧。”
太子听到太子妃这话,还真觉得自己这回的确有些急色,这是不好的情况,于是,低头亲上了太子妃的嘴,太子妃也很给面子,和他回吻了起来,俩个人玩亲亲玩了有一会,太子已经亲到了太子妃的胸口,听到太子妃气息微喘急,他心里有些成就感,抬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子妃脸红红一派春、意荡漾的模样,太子的心还是有些痒痒的,自己也浑身燥热起来。
太子妃睁开水光潋滟的眸子,迷蒙地看着太子,微哑着嗓音,“胤礽,你怎么不动了?”说着,太子妃“啊…嗯…”地呻吟了一声,勾住太子的腰用了一下力,挺了挺腰,磨蹭着太子的下、身,碰着那硬、挺的地方,更是磨耐不住地挺腰。
太子怎么能忍得住,他和太子妃快活的次数屈指可数,太子妃给他的感觉还不错,闺房中热辣大方,这久违的难得的太子妃这么柔顺且情动了,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嘴上使坏,“太子妃怎的这么急,要不,你来伺候孤?”
虽然这么说,可是双手就揉上太子妃的身子,趁太子妃不注意,将浴巾完全抽了去,一下子,太子妃白嫩光滑的胴体展露无疑,太子只觉浑身狼血沸腾,低喘出气,就要将自己的亵裤脱去。
可没想到这时候太子妃却翻身将他压了下去,太子刚觉不妙,就听到太子妃吻着他的胸膛,抬头眼媚如丝,“胤礽,我来伺候你吧,你说过的,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太子心里一动,就感觉到太子妃的手摸过了他的炽热,哪里还会想要争取主动权,手伸了下去,将太子妃的手握到了一块,“靖妍,该办正事了,孤看看你怎么伺候孤…呼…”
太子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的手抚着他的下、身动了起来,感受那如玉的手带来的酥麻快意,太子没再说话,搂住太子妃压在自己身上,大手也在太子妃身上游动。
太子很快活,然而,就在他快要到达顶端的时候,太子妃戛然而止,不动了。
这回轮到太子睁眼催了,“怎么不动了,你不行就孤来。”说着,他翻身就压下太子妃,准备提枪上阵,直奔主题,要知道他被太子妃撩拨得早就快要爆发了。
却不想,太子妃没让他压下,而是推开他起来了,将浴巾重新围上,“爷,咱们俩这样子不成啊,现在还是大白天,要真这么做了,可是白日宣淫,这不好。”
太子见太子妃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可眼神却已经恢复清明了,哪能不知道太子妃这回这么顺着他的意,还以伺候他之名撩拨他,是准备耍弄他一回,身子下边还没发泄出来,可是心头却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不舒服了。
“瓜尔佳靖妍,你别告诉孤,你是故意的?”难道就为了他将庄子献出去之事,太子妃想这么戏弄他出气?
实在是太可气了!太子想着,好似被人打了一个巴掌那般浑身不是滋味,也起来了,脸色转冷,一声不吭地将亵裤拉好。
太子妃刚想回太子,不是故意却是有意,就见太子的脸色实在不好,比从前被欺负得很惨的时候还要不好,心道好像有些闹大了。
真因为这种戏弄把太子给气坏了,那挺得不偿失的,而且现在太子妃自己虽然恢复清明,可身子里还是不上不下有些渴望,想着,太子妃从背后搂住了太子,“胤礽你干嘛呢,难不成你想在温泉池边快活吗,我,我做不来!咱们在这里呆够久了,要是那些宫女以为咱们出事怎么办?”
太子偏头瞥了一眼太子妃,见她脸色着紧还有些羞意,虽然很不想信这个太子妃,但是听她这么说,太子心里头还是舒服些,“那你想怎么办,孤告诉你,孤被你这么一推开,没兴致了!”
哼了一声,太子就转头不想理太子妃。
“胤礽,我还很有兴致,还有,它也很有兴致?”太子妃亲了一下太子的背,双手就往下滑去,成功地听到太子的吸气声。
太子可不想再任太子妃伺候,转身一个横抱,就将人抱到了温泉室备好的软床榻上,这一次,他完完全全要占据主动,分开太子妃的双腿,搭在他的腰上,二话不说,一个低吼挺、身,“让你使坏,让你欢爱还想耍弄孤!”
“…嗯…啊…王八蛋…”太子妃没防备太子,可没想他居然这么直接就上了,刚要骂出口,就被那一波波快意袭击得语不成句。
“呼…居然还有力气骂人…嗯…”太子快速地挺、动着,将太子妃抱坐在他身上,然后咬住太子妃的唇,让太子妃将呻吟和骂声全都吞回去。
“唔…嗯……”
温泉室里,没多久,俩人就全然放开了,一时间春色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没想到今天还是更新了,卡肉啊,卡死了,码着一章将近用了五个小时,现在很累,坐车晕车还没恢复多久,怕明天忙不过来双更,还是坚持今天更新。
所以更了,明天的双更就木有了,希望大家明白。
这盘小肉也许不能解大家的馋,但是晋、江目前严打,希望大家多多谅解啊
迟来蜜月
太子与太子妃俩人在皇宫宫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赶了回去,终于到了毓庆宫,太子妃这回真的累趴下了,怀里抱着萝卜糕,整个人窝在太子怀里睡着了。
太子看着疲惫的太子妃,暗想这回真把太子妃给折腾狠了,伸手捏了捏太子妃的脸蛋,看到她闭眼皱眉头,太子得意一笑,吩咐马车直接驾到太子妃的住处,等下马车的时候,没将太子妃叫醒,而是让宁嬷嬷将萝卜糕抱回他的院子去安置好,他则亲自将太子妃抱下马,进了太子妃的寝殿内室。
进寝殿一路上,太子妃那儿当值的宫女眼睛都直了,太子居然亲自抱着太子妃进内室!有眼尖的人看到太子妃闭着眼睛,熟睡的模样,甚至猜测太子妃是不是昏倒了,而害太子妃昏倒的人无疑就是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才会怀着愧疚心将太子妃抱回来。
不能怪宫女们这般想太子,实在是在她们印象中,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着实可以用不对付来形容,虽然太子会来太子妃这儿,可是几乎都没留过夜,所以太子一对太子妃好,都会让她们惊诧不已。
宁嬷嬷安置完小阿哥萝卜糕,让他的奶嬷嬷和宫女太监好生看着,然后就回了太子妃的寝殿,刚进寝殿,就被李嬷嬷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往内室望去,问,“宁姐姐,这太子怎的突然对主子这么好,我瞧着这有些不对劲啊。”
李嬷嬷虽然说的是悄悄话,可是没有同行的甘草甘药都忙凑了过来,眼睛全都盯在宁嬷嬷身上。
宁嬷嬷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从温泉内室出来的时候,俩人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这时听到李嬷嬷问,略带高兴地压低声音说,“哪会不对劲。我告诉你们,咱们主子这回可是要好了,太子终于见着咱们主子好了。你们没看到太子抱主子下马车的时候,那一脸温柔,主子可算熬出头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脸上都舒展开来了,“是啊,主子不仅生了小主子,还得太子爷的宠爱,总算是熬出了头了。”
几人说悄悄话才一会,就听到内室的咳嗽声,太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不端一杯热茶进来。”
太子在内室依稀能听到外边有细语声,心里暗不满,太子妃对她的这些奴才太宽容了,才会让她们敢放肆说主子之间的事,等太子妃醒来,可得好好说一说她。
太子才这么想,就见被抱到床上躺着的太子妃悠悠醒来,眨了一下眼望了望周围,“这么快就回来毓庆宫啦。”
“你是睡迷糊了,咱们差点赶不回来,宫门都要落锁了。”太子见太子妃醒了,回道,又问,“可还有什么不适?”
太子妃被太子一提,才发觉浑身都有些酸软,这回和太子玩大发了,吁了一口气,“还好,有些渴了。”
“孤已经让人送茶进来了。”太子说道,听到内室门外的敲门声,转头望过去,“进来。”
宁嬷嬷带着甘草端了一壶沏好的清茶和一壶热水进来了,摆到桌上,倒了两杯茶,呈给太子和太子妃,“太子殿下,主子,请喝茶。”
太子妃抬眼看到有热水,摆了摆手,“换杯热水给本宫。”这时候太子妃喝不下清茶,要知道所谓的清茶,这时候也及开水解渴。
宁嬷嬷闻言,忙给太子妃换了一杯水,呈上去,太子伸手将那杯水端在手里,挥手让宁嬷嬷等人下去,待人走后,他才搂太子妃起来,“怎么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孤看你也不是这么弱的人啊。”
说着,自己喝了一口水,试着水温刚好,就将杯子端到太子妃的唇边,“来,先润润喉。”
太子妃怪异无比地看着这一脸贤惠模样的太子,低头就着杯沿,喝了一口水,才道,“你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太子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想着俩人在温泉室里的大胆,眯眼笑,“这不是你情我愿么,哪就过分了?孤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不成?”说完又喂太子妃喝多了几口水,“好了,今天孤看你太累了,喝完水再歇一会,等晚膳端上来你用过后,再睡吧。”
“不要,今儿没胃口,我要歇息。”太子妃摇头,看着还挺有精神的太子不满地瞪了过去,真的不能太小看太子的精力。“你也早点去歇吧,别扰我了。”
太子将杯子放到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孤不在这儿歇去哪儿歇,来来回回麻烦。等晚膳上来的时候,多少用一些。”
太子妃对这样的太子有些无所适从,一脸很关心人的样子,难不成转性了?
太子妃最终还是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刚想倒头大睡,就被太子给拉起来,“刚用完膳,不宜入睡,对身子不好,起来走走消消食。”
“行。”太子妃应道,整个人挂在太子身上,让他带着走动消食,眼睛又闭上了。
等太子走了一圈,叫太子妃的时候,才发现太子妃人已经睡着了,看着那张睡颜,太子爷心里也感到有些无奈,他难得这么耐心对待太子妃,结果太子妃直接忽视他的温柔,自顾自地睡了,要不是因为今天他过得还不错,他哪能让太子妃这么无视他。
哼,太子想着,有些负气地将太子妃搬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倒头就睡,其实他今天也有些累了。
第二天,太子准时照上早朝的时辰醒来,眼睛睁开就看到怀里抱着的太子妃,反应过来今天还休沐,不必上朝,于是想再睡一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就捏着太子妃的鼻子,把太子妃也给憋醒了。
太子妃睁开眼有些愤怒地看着太子,却被太子亲了一口,“靖妍,今儿有空,要不孤带你出宫玩去?”
太子妃抹了一下被亲的地方,打了个哈欠,“出宫啊,当然好啊,不过得明天,今儿我要去慈仁宫,和太后说一些宫务处置的事儿,怕是没空。”
“那明儿孤看看有没有空,再带你去。”太子听了,想想就说道。
这时太子妃已经完全清醒了,再听到太子这话,回神,“胤礽,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了?还想着带我出宫?”这可真难得,太子居然有好事也会想着他了?
太子闻言不满地瞥了太子妃一眼,“难不成孤以前对你还不够好吗,说的什么话。孤这两天有空,才会想带你出宫,平日里哪来的时间。”
“呵呵。”太子妃很想拿以前俩人相斗的事讽回去,太子是贵人多忘事,忘了他们没几回是和气相处的,不然太子今天态度一转,怎么会让人这么不想信他呢?还不是因为有太多前科。不过话到嘴边,太子妃又想说回老话没意思,便道,“胤礽,那等明儿咱们一起出宫。”
“好,孤洗漱完后去见见皇阿玛,再看明日有何事,今日能处置完就先处置,不行就延后,明日带你去皇阿玛的别宫。”太子想着说道,然后起身就让人进来伺候。
太子妃一听,太子今天还真有心,太好说话了,就忙问道,“可以顺道转去石府吗,我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
“这…这不行,孤不能随意去大臣府上,即使是石府,那也是不成的。”太子方一说,就见太子妃有些失望,又改口,“孤可以去回禀皇阿玛,若他允了,去石府也不是不成。”
“好了,和你说笑的,不用去禀皇阿玛,我知道你不方便。”太子妃笑笑道,康熙未必会允许太子去石府,太子有这份心就让人觉得他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太子突然这么好,不会是因为昨日在温泉室的事吧,难不成配合他顺着他的意一回,太子就心满意足了?他就这么好哄?太子妃看向心情还不错的太子,有些不确定,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有什么要太子答应的,睡太子几回就全搞定了?太子妃甩甩脑袋,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甩飞,然后也从床上起来,准备梳洗好开始新的一天。
太子离开后,太子妃没多久也去了慈仁宫,今天的慈仁宫并不热闹,因为休沐,命妇在家陪丈夫的陪丈夫,进宫觐见其他妃子也忙于给那些妃子献礼,太后这儿热闹了几天,太后老人家自己就受不了将人都挥散了,所以太子妃到的时候,慈仁宫有些冷清,只有宫女在殿门前,院子里扫雪。
等进了慈仁宫,就见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从屏风后转出来,上前给太子妃见了礼,“太子妃吉祥,太后老人家今天有些不适,还没起来。”
“怎么会不适?可喧了太医?”太子妃一听,忙问,“本宫可去看看太后?”
桂嬷嬷闻言,顿了顿,“回太子妃娘娘,已经宣过太医了。太后还在睡着,怕还不宜让太子妃娘娘进去。”
平日里太后早就精精神神起床了,看来今天是真的身子不适。
“那本宫在这外头先等着,等太后醒了再进去看看她老人家。不然本宫这心头也提着。”太子妃还是关心太后的,毕竟进宫后,第一个对他示好的人就是太后老人家,还一直给他提点。
桂嬷嬷有些感动,“太子妃有心了,那奴婢先进去看看太后可醒了没。”
太子妃等桂嬷嬷进太后的内室后,就坐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就听到桂嬷嬷出来了,“太子妃娘娘,太后宣您进去。”
太子妃听了,赶忙起身,随桂嬷嬷进去见了刚起床的太后,太后的脸色还不错,太子妃微放下心来,问道,“皇阿嬷,你的身子如今觉着怎么样了,可好多了?”
太后看到太子妃还是很高兴的,“好多了,昨夜里出了一身汗,清爽了,今儿就睡过头了。靖妍怎么来了,哀家昨儿听说太子带你出宫去温泉庄子泡澡去了。”
太子妃听到太后都知道了,那后宫应该都知道去温泉庄子的事了,便道,“是的,皇阿嬷,昨儿去了一天,连弘昇都带去了。皇阿嬷,若有空,您也可出宫去温泉庄子泡泡澡,温泉养身。”
“真的?那哀家可得找个空也去那么一回。”太后听了点头,“这人老了,不舒舒筋骨真不舒服。你今儿过来可有什么事?”
太子妃摇头,今天过来也是问问一些宫务,太后身子不好,也不想拿这些事烦她,便道,“回皇阿嬷,靖妍无事,今日过来是来看看皇玛嬷,也给您请个安。”
太后听了很舒心,“好好好,哀家今日虽好多了,可还是有些乏,你若真有事,就去坤宁宫找苏麻喇姑,她是太皇太后的老人了,大过年的,总该去见见她,方是小辈该尽的礼数。”
“皇阿嬷说的极是。”太子妃点头。
又和太后说了几句,太子妃就从慈仁宫告退,转道去了慈宁宫见苏嘛拉姑,苏嘛拉姑自太皇太后驾崩之后,就一直留在慈宁宫,后来康熙怕她孤身一人寂寞,就将十二阿哥交予她抚养。
太子妃刚到慈宁宫,就撞见十二阿哥带着他的贴身小太监也往慈宁宫去了,待互见过后,十二阿哥说他要请苏麻妈妈出慈宁宫走走,透透气儿,太子妃就知道苏麻拉姑也是没空的了。
于是和苏麻喇姑见过面,浅聊了一些话,就回毓庆宫。
这一天,太子妃最终也没干什么正事,于是将时间全部用来休息准备明天好好出宫玩一玩,太子晚上又宿在了太子妃的寝殿,太子心情好,太子妃又因为他答应出宫玩,今天休息得好,也高兴与太子聊的话多了起来,这一说俩人说得兴起,结果你动动手我动动脚滚到了一块。
夜晚的生活过得美好,白天也就精力充沛,太子很高兴地带自己的太子妃去放风了一天,俩人的相处简直能用狠融洽来形容。太子自己对太子妃知情达理感到很满意,重新看待太子妃,发现她不仅好看且是个有脑子的,不粘人有自己的思想私下里还很有情趣,除了偶尔太强势外,他的太子妃还是很不错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太子妃要是早顺着他的意,俩人又何必闹得那么不对付呢,其实说到底还是错在太子妃一开始不懂事,不过现在也不晚。
太子看太子妃很顺眼了,也开始一直在太子妃的寝殿留宿,甚至还大方的将他的私库交给太子妃打理,允太子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小两口的日子在外人看来就是蜜里调油,全然是刚大婚该出现的状况,结果推迟了一年,这太子和太子妃才处得这么好,还真是让人奇怪。
太子妃对太子有空没空都往他这边来交流感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太子真的转性了。不过太子妃从一开始很不习惯,到适应晚上睡觉多一个人,最终还是习惯了,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上头就隐晦地告诉他们蜜月期该过了,太子不能专宠太子妃,这是不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很想很想放假一天,可是也怕一放松下来,我就不想更文了,到时候辜负大家的等待
锤地,我咋就这么有责任心捏
迟来蜜月
太子与太子妃俩人在皇宫宫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赶了回去,终于到了毓庆宫,太子妃这回真的累趴下了,怀里抱着萝卜糕,整个人窝在太子怀里睡着了。
太子看着疲惫的太子妃,暗想这回真把太子妃给折腾狠了,伸手捏了捏太子妃的脸蛋,看到她闭眼皱眉头,太子得意一笑,吩咐马车直接驾到太子妃的住处,等下马车的时候,没将太子妃叫醒,而是让宁嬷嬷将萝卜糕抱回他的院子去安置好,他则亲自将太子妃抱下马,进了太子妃的寝殿内室。
进寝殿一路上,太子妃那儿当值的宫女眼睛都直了,太子居然亲自抱着太子妃进内室!有眼尖的人看到太子妃闭着眼睛,熟睡的模样,甚至猜测太子妃是不是昏倒了,而害太子妃昏倒的人无疑就是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才会怀着愧疚心将太子妃抱回来。
不能怪宫女们这般想太子,实在是在她们印象中,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着实可以用不对付来形容,虽然太子会来太子妃这儿,可是几乎都没留过夜,所以太子一对太子妃好,都会让她们惊诧不已。
宁嬷嬷安置完小阿哥萝卜糕,让他的奶嬷嬷和宫女太监好生看着,然后就回了太子妃的寝殿,刚进寝殿,就被李嬷嬷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往内室望去,问,“宁姐姐,这太子怎的突然对主子这么好,我瞧着这有些不对劲啊。”
李嬷嬷虽然说的是悄悄话,可是没有同行的甘草甘药都忙凑了过来,眼睛全都盯在宁嬷嬷身上。
宁嬷嬷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从温泉内室出来的时候,俩人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这时听到李嬷嬷问,略带高兴地压低声音说,“哪会不对劲。我告诉你们,咱们主子这回可是要好了,太子终于见着咱们主子好了。你们没看到太子抱主子下马车的时候,那一脸温柔,主子可算熬出头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脸上都舒展开来了,“是啊,主子不仅生了小主子,还得太子爷的宠爱,总算是熬出了头了。”
几人说悄悄话才一会,就听到内室的咳嗽声,太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不端一杯热茶进来。”
太子在内室依稀能听到外边有细语声,心里暗不满,太子妃对她的这些奴才太宽容了,才会让她们敢放肆说主子之间的事,等太子妃醒来,可得好好说一说她。
太子才这么想,就见被抱到床上躺着的太子妃悠悠醒来,眨了一下眼望了望周围,“这么快就回来毓庆宫啦。”
“你是睡迷糊了,咱们差点赶不回来,宫门都要落锁了。”太子见太子妃醒了,回道,又问,“可还有什么不适?”
太子妃被太子一提,才发觉浑身都有些酸软,这回和太子玩大发了,吁了一口气,“还好,有些渴了。”
“孤已经让人送茶进来了。”太子说道,听到内室门外的敲门声,转头望过去,“进来。”
宁嬷嬷带着甘草端了一壶沏好的清茶和一壶热水进来了,摆到桌上,倒了两杯茶,呈给太子和太子妃,“太子殿下,主子,请喝茶。”
太子妃抬眼看到有热水,摆了摆手,“换杯热水给本宫。”这时候太子妃喝不下清茶,要知道所谓的清茶,这时候也及开水解渴。
宁嬷嬷闻言,忙给太子妃换了一杯水,呈上去,太子伸手将那杯水端在手里,挥手让宁嬷嬷等人下去,待人走后,他才搂太子妃起来,“怎么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孤看你也不是这么弱的人啊。”
说着,自己喝了一口水,试着水温刚好,就将杯子端到太子妃的唇边,“来,先润润喉。”
太子妃怪异无比地看着这一脸贤惠模样的太子,低头就着杯沿,喝了一口水,才道,“你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太子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想着俩人在温泉室里的大胆,眯眼笑,“这不是你情我愿么,哪就过分了?孤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不成?”说完又喂太子妃喝多了几口水,“好了,今天孤看你太累了,喝完水再歇一会,等晚膳端上来你用过后,再睡吧。”
“不要,今儿没胃口,我要歇息。”太子妃摇头,看着还挺有精神的太子不满地瞪了过去,真的不能太小看太子的精力。“你也早点去歇吧,别扰我了。”
太子将杯子放到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孤不在这儿歇去哪儿歇,来来回回麻烦。等晚膳上来的时候,多少用一些。”
太子妃对这样的太子有些无所适从,一脸很关心人的样子,难不成转性了?
太子妃最终还是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刚想倒头大睡,就被太子给拉起来,“刚用完膳,不宜入睡,对身子不好,起来走走消消食。”
“行。”太子妃应道,整个人挂在太子身上,让他带着走动消食,眼睛又闭上了。
等太子走了一圈,叫太子妃的时候,才发现太子妃人已经睡着了,看着那张睡颜,太子爷心里也感到有些无奈,他难得这么耐心对待太子妃,结果太子妃直接忽视他的温柔,自顾自地睡了,要不是因为今天他过得还不错,他哪能让太子妃这么无视他。
哼,太子想着,有些负气地将太子妃搬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倒头就睡,其实他今天也有些累了。
第二天,太子准时照上早朝的时辰醒来,眼睛睁开就看到怀里抱着的太子妃,反应过来今天还休沐,不必上朝,于是想再睡一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就捏着太子妃的鼻子,把太子妃也给憋醒了。
太子妃睁开眼有些愤怒地看着太子,却被太子亲了一口,“靖妍,今儿有空,要不孤带你出宫玩去?”
太子妃抹了一下被亲的地方,打了个哈欠,“出宫啊,当然好啊,不过得明天,今儿我要去慈仁宫,和太后说一些宫务处置的事儿,怕是没空。”
“那明儿孤看看有没有空,再带你去。”太子听了,想想就说道。
这时太子妃已经完全清醒了,再听到太子这话,回神,“胤礽,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了?还想着带我出宫?”这可真难得,太子居然有好事也会想着他了?
太子闻言不满地瞥了太子妃一眼,“难不成孤以前对你还不够好吗,说的什么话。孤这两天有空,才会想带你出宫,平日里哪来的时间。”
“呵呵。”太子妃很想拿以前俩人相斗的事讽回去,太子是贵人多忘事,忘了他们没几回是和气相处的,不然太子今天态度一转,怎么会让人这么不想信他呢?还不是因为有太多前科。不过话到嘴边,太子妃又想说回老话没意思,便道,“胤礽,那等明儿咱们一起出宫。”
“好,孤洗漱完后去见见皇阿玛,再看明日有何事,今日能处置完就先处置,不行就延后,明日带你去皇阿玛的别宫。”太子想着说道,然后起身就让人进来伺候。
太子妃一听,太子今天还真有心,太好说话了,就忙问道,“可以顺道转去石府吗,我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
“这…这不行,孤不能随意去大臣府上,即使是石府,那也是不成的。”太子方一说,就见太子妃有些失望,又改口,“孤可以去回禀皇阿玛,若他允了,去石府也不是不成。”
“好了,和你说笑的,不用去禀皇阿玛,我知道你不方便。”太子妃笑笑道,康熙未必会允许太子去石府,太子有这份心就让人觉得他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太子突然这么好,不会是因为昨日在温泉室的事吧,难不成配合他顺着他的意一回,太子就心满意足了?他就这么好哄?太子妃看向心情还不错的太子,有些不确定,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有什么要太子答应的,睡太子几回就全搞定了?太子妃甩甩脑袋,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甩飞,然后也从床上起来,准备梳洗好开始新的一天。
太子离开后,太子妃没多久也去了慈仁宫,今天的慈仁宫并不热闹,因为休沐,命妇在家陪丈夫的陪丈夫,进宫觐见其他妃子也忙于给那些妃子献礼,太后这儿热闹了几天,太后老人家自己就受不了将人都挥散了,所以太子妃到的时候,慈仁宫有些冷清,只有宫女在殿门前,院子里扫雪。
等进了慈仁宫,就见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从屏风后转出来,上前给太子妃见了礼,“太子妃吉祥,太后老人家今天有些不适,还没起来。”
“怎么会不适?可喧了太医?”太子妃一听,忙问,“本宫可去看看太后?”
桂嬷嬷闻言,顿了顿,“回太子妃娘娘,已经宣过太医了。太后还在睡着,怕还不宜让太子妃娘娘进去。”
平日里太后早就精精神神起床了,看来今天是真的身子不适。
“那本宫在这外头先等着,等太后醒了再进去看看她老人家。不然本宫这心头也提着。”太子妃还是关心太后的,毕竟进宫后,第一个对他示好的人就是太后老人家,还一直给他提点。
桂嬷嬷有些感动,“太子妃有心了,那奴婢先进去看看太后可醒了没。”
太子妃等桂嬷嬷进太后的内室后,就坐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就听到桂嬷嬷出来了,“太子妃娘娘,太后宣您进去。”
太子妃听了,赶忙起身,随桂嬷嬷进去见了刚起床的太后,太后的脸色还不错,太子妃微放下心来,问道,“皇阿嬷,你的身子如今觉着怎么样了,可好多了?”
太后看到太子妃还是很高兴的,“好多了,昨夜里出了一身汗,清爽了,今儿就睡过头了。靖妍怎么来了,哀家昨儿听说太子带你出宫去温泉庄子泡澡去了。”
太子妃听到太后都知道了,那后宫应该都知道去温泉庄子的事了,便道,“是的,皇阿嬷,昨儿去了一天,连弘昇都带去了。皇阿嬷,若有空,您也可出宫去温泉庄子泡泡澡,温泉养身。”
“真的?那哀家可得找个空也去那么一回。”太后听了点头,“这人老了,不舒舒筋骨真不舒服。你今儿过来可有什么事?”
太子妃摇头,今天过来也是问问一些宫务,太后身子不好,也不想拿这些事烦她,便道,“回皇阿嬷,靖妍无事,今日过来是来看看皇玛嬷,也给您请个安。”
太后听了很舒心,“好好好,哀家今日虽好多了,可还是有些乏,你若真有事,就去坤宁宫找苏麻喇姑,她是太皇太后的老人了,大过年的,总该去见见她,方是小辈该尽的礼数。”
“皇阿嬷说的极是。”太子妃点头。
又和太后说了几句,太子妃就从慈仁宫告退,转道去了慈宁宫见苏嘛拉姑,苏嘛拉姑自太皇太后驾崩之后,就一直留在慈宁宫,后来康熙怕她孤身一人寂寞,就将十二阿哥交予她抚养。
太子妃刚到慈宁宫,就撞见十二阿哥带着他的贴身小太监也往慈宁宫去了,待互见过后,十二阿哥说他要请苏麻妈妈出慈宁宫走走,透透气儿,太子妃就知道苏麻拉姑也是没空的了。
于是和苏麻喇姑见过面,浅聊了一些话,就回毓庆宫。
这一天,太子妃最终也没干什么正事,于是将时间全部用来休息准备明天好好出宫玩一玩,太子晚上又宿在了太子妃的寝殿,太子心情好,太子妃又因为他答应出宫玩,今天休息得好,也高兴与太子聊的话多了起来,这一说俩人说得兴起,结果你动动手我动动脚滚到了一块。
夜晚的生活过得美好,白天也就精力充沛,太子很高兴地带自己的太子妃去放风了一天,俩人的相处简直能用狠融洽来形容。太子自己对太子妃知情达理感到很满意,重新看待太子妃,发现她不仅好看且是个有脑子的,不粘人有自己的思想私下里还很有情趣,除了偶尔太强势外,他的太子妃还是很不错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太子妃要是早顺着他的意,俩人又何必闹得那么不对付呢,其实说到底还是错在太子妃一开始不懂事,不过现在也不晚。
太子看太子妃很顺眼了,也开始一直在太子妃的寝殿留宿,甚至还大方的将他的私库交给太子妃打理,允太子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小两口的日子在外人看来就是蜜里调油,全然是刚大婚该出现的状况,结果推迟了一年,这太子和太子妃才处得这么好,还真是让人奇怪。
太子妃对太子有空没空都往他这边来交流感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太子真的转性了。不过太子妃从一开始很不习惯,到适应晚上睡觉多一个人,最终还是习惯了,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上头就隐晦地告诉他们蜜月期该过了,太子不能专宠太子妃,这是不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很想很想放假一天,可是也怕一放松下来,我就不想更文了,到时候辜负大家的等待
锤地,我咋就这么有责任心捏
我行我素
上头传达意思的人不是康熙,除非皇子嫡福晋不让阿哥纳妾或者是无出,老爷子才会说一两句,平日里皇子喜欢谁那是他后院的事,康熙还能从阿哥们对自己女人如何处置中看出这个儿子的一些秉性,只要不闹出像三福晋那样让他不满的,他是不会去过问的。
不是康熙,那就只剩下万事不过问的皇太后会操心太子妃了,传达太子妃不能独享太子专宠的人的确是皇太后老人家,甚至连太子妃都没想到会是她告诫自己。
皇太后不是不想太子妃好,要知道太子妃很得她欢心还孝顺,太子喜欢太子妃的事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基于后宫现实,太后打从心里为太子妃着想,于是亲自召太子妃到慈仁宫相谈,婉转地表达她的意思,让太子妃适当地把握专宠的度,免得遭人嫉恨。
“你啊,是太子的嫡福晋,也许后院那些女人你能管好,可你管不了她们背后的那些人。靖妍,你也当了太子妃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后院里边的弯弯绕绕,牵扯出的东西多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他终究是太子,”
皇太后意味深长,太子是储君,以后是不可能少女人的,如今专宠太子妃,太子妃要是完全把一颗心挂在太子身上,等到了以后,苦的可是她,总该让她想明白。
太子妃听到太后的话,哪能不懂得她想说什么,有些觉得太后想多了,不过最近太子好像是有些黏人,太子妃想进空间,因为太子在,晚上都找不着空,“皇阿嬷说的是,是靖妍处事不周。”
细细一想,石峻岩知道太后所思不无道理。
“靖妍,皇玛嬷也只是劝你多注意一些,你知道时间长了,总是会有人借这事烦到哀家耳里,这回事先给你个提点。“皇太后给太子妃分析了一下现状,“何况,你怎么这么傻呢,太子常宿你那儿,这没隔个空差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给弘昇生多几个兄弟?”
太后虽然自己没生过孩子,可是后宫生的女人多,她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房事频繁,更不利于怀上子嗣,总要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怀上的迹象啊,“你和皇阿嬷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子妃笑着的嘴角微微一僵,这段日子和太子相处和谐的确让其整个人有些松懈,可是皇太后的话虽有理,却令人尴尬,太子常宿在太子妃那儿,他们俩人根本没常干那回事,而且让太子妃再怀上,也得太子妃自己肯啊。
“皇阿嬷说的是,靖妍记下了。”太子妃嘴角扯着,点头受教,以防太后又说出什么提点如何怀上的话,找了个借口就回了毓庆宫。
当天晚上,太子完成康熙交给他的政务和差事后,又习惯地去找太子妃了。
太子妃正在画画,画的是萝卜糕成长纪念画册,边画着边等太子出现,终于听到外头宁嬷嬷的传报太子来了后,太子妃才把画册收起来放好,起身去迎太子。
太子一进内室,太子妃一如既往地在宫女嬷嬷面前装贤惠,等内室门关了,太子妃转身就坐回椅子上,“爷,今晚你自己找地儿,我这儿不能留你了。”
“你今天发什么疯,好好的说什么话呢。”太子奇怪地瞥了一眼太子妃,端起太子妃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谁又惹你了?”
“谁敢惹我?”太子妃反问回去,“你一直待我这儿就不觉得腻吗?”
太子闻言,细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太子妃很是认真地点头,“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孤还真的有些腻了。”
这话一出,太子妃的脸色晴转多云,“你想睡地板么?”
太子忙搂住太子妃笑道,“孤和你说笑呢,咱们这样还挺好的,孤觉得挺习惯。”说着,太子自己脱、了靴子,就上了床,“快说,怎么好端端想这些干嘛,哪个不长眼的在你跟前吃酸了?”
“嘿,胤礽,你要慎言,今儿我去了慈仁宫,太后老人家敲打我,说你的专宠不能过了。”太子妃一听太子说不长眼的人,把太后给骂进去了,有些幸灾乐祸他失言,“太后可不是吃酸,她那是为我着想。”
太子不解了,问,“福晋,你最近惹太后生气了?”
太子妃摇头,“怎么可能,哄她都来不及。”
“哪太后怎么见不得你好呢?孤常留你这儿多难得啊。”太子话刚一说完,就被太子妃给踢下了床,“哎,你这个粗鲁的女人,就不能轻点吗?”
“你说什么话,你留我这儿赶都赶不走,还好意思说孤留你这儿多难得啊这种话!”太子妃最看不惯太子爱面子,等太子不高兴地爬上床,又说道,“呐,太后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常留这儿,其他院子酸气冲天,我每日应付也麻烦。再说了,咱们晚上盖被子纯聊天的时候多些,你也不是非留这儿不可。”
“难不成你是嫌孤在这儿不和你亲热?也是,咱们也几天没亲热了,来,孤香一个。”太子听到太子妃这样的话,照他所想,太子妃是不会嫌他的宠爱,刚刚太子妃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抱怨他们没常压滚床单,那正合他意。想着,太子拉过太子妃,压下就开始亲起来。
“胤礽,我没和你说笑,哎,别亲那儿……”太子妃哪想到太子这家伙居然想歪了,赶忙推拒,可惜太子也和太子妃熟得不能再熟了,早掌握了太子妃的弱点,每回亲亲专挑太子妃的敏感点下嘴。
“乖,别说话,咱们好好亲热亲热。”太子如狼似虎,三两下就解开了太子妃的衣裳扣子,见太子妃还犹自挣扎想说话,赶忙亲上去堵住太子妃的嘴。
没一会,床上呻吟喘息不断,春光大好。
太子和太子妃滚完床单,两人却都还没有睡意,这时候太子妃的手抚上太子的胸膛,摸到那红色小粒粒,眯眯眼就捏了下去,成功地得到太子的痛叫,“你疯啦!”
太子妃松开手,笑嘻嘻,“我和你说正事,结果你拉着我滚床单,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心里去啊。”
“孤说你烦那些事儿干嘛!皇阿嬷也不过是担心你被人嫉恨,给你个提醒,你注意点就行,还跟孤说干嘛。”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何况,难道孤想宠谁还得看人脸色不成?有人不满那又怎样,说不让孤宠谁孤就不宠谁,孤多没面子!你就放心吧。”
太子妃的眼皮抽抽,“那就是说你还会一直宿在我这儿?”人劝不走,什么时候能进空间?
“唔,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看情况吧。”太子还真想了一下才说道,现在他还是蛮喜欢太子妃的,留在这儿也不错,暂时没有走的意思。
“我忘了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事,皇阿嬷和我说的时候,还说到了你常留宿我这儿,没间断过的话不利于怀上子嗣。”太子妃将太子关心的子嗣问题提了出来,就不信太子会不重视。
没想到太子听了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孤说你怎么又傻了,皇阿嬷懂什么,不多留宿你怎么能怀上。”皇太后老人家自己都没生过呢,太子妃居然被太后忽悠了。
说着他视线转到太子妃的小腹那儿,手伸过去摸了摸,“说真的,怎么都没见你肚里有动静。”虽然他知道太子妃再怀上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啊。
太子妃一听太子的话,拍飞他手,“你当怀孩子是种大白菜啊。”说着又把太后说的房事频繁不利怀孕的话告诉太子,听得太子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太子多少还是懂得这些道理的,没反驳太子妃的话,只是觉得让长辈提及这样的事怪不好意思。
太子妃见太子撇撇嘴就没说话,自己心里也在想事,这些天习惯太子当床伴,但是还是得面对现实,太子的黄瓜是公有的而不是私有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是不爽了,自己的床伴只能有太子一个,而太子是男人可以有很多个女人,为什么自己不是男人呢!
太子妃想着有些气愤地将视线盯在太子的黄瓜上,暗道下次太子再来一定要拿酒精给他消毒。
太子被太子妃**辣的视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亲了一下太子妃的脸颊,有些暧昧地吹气,“福晋,是不是还想来一回啊?”
太子妃没兴致了!还想来个鬼!“不想!”
“好了,别在想其他事了。孤能留你这儿的时间也不多了,过半个月就要随皇阿玛去巡幸热河,这段日子你就把心放在孤身上,其他事别理太多。”
“……”太子妃闻言,瞟了一眼太子,“知道了。”说完,眼睛一闭,就睡觉去了。
太子宠爱太子妃一如既往,即使太后有给太子妃提点,太子妃也和太子说过了,可太子依旧我行我素,并没有什么改变,这样子太后说的担心也出现了一些苗头。
太子专宠太子妃,这是夫妻和谐琴瑟和鸣,可是天天宿在太子妃那儿,僧多粥少,太子妃自己吃肉,其他女人连汤都没得喝,总是会引起她们的不满,尤其是在太子将记入玉蝶的李佳侧福晋送进毓庆宫的偏冷院子关着后,其他的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全都有危机感,生怕太子越宠太子妃,她们的处境越不稳,等哪一天太子妃一句话说她们不好,太子也将她们关去和李佳氏做伴,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有了这样的担心,毓庆宫其他院子的女人们纷纷都不安分了,甚至一向标榜紧抱太子妃大腿的程佳氏也坐不住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小看这些女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太子又住在宫中,毓庆宫后院纵使太子妃把持得再稳,那些女人的动静还是能传到后宫那些主子的耳里,所以总会有人给她们伸张正义。
太子妃是太子的嫡福晋,是未来的国母,所以更要有容人之量,大度且为太子的子嗣着想,专宠之事一出,时间长了可就容易传出不好的名声,这就会让人有话说。
虽然太后不想太子妃专宠的事被人说到跟前,可是慈仁宫请安的女人多,人一多口舌也多,总有那么一两个会煽风点火,挑挑事儿,这一天,趁太子妃还未到慈仁宫请安的时候,就有人专挑太子专宠的事发话了。
“太子的子嗣还少,太子妃又只出了一个小阿哥,如今正是要为太子开枝散叶着想才是。”这是惠妃得了空在慈仁宫见到太后的时候吹的风。
惠妃起了一个头,也就有人一起说太子专宠太子妃的事,七嘴八舌,有人的话语中有羡慕太子对嫡妻的疼爱,有人的语气泛酸,可更多的人说的是太子后院,那些女人已经两个月没得到太子的宠幸。
说开了,在场的都是女人,就会觉得不合理了,她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们见不得别人好,而是找了个理由,太子妃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就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在不方便的时候还要霸占丈夫,不让他去其他院子,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太子妃嫂嫂还真是厉害,我真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三福晋酸溜溜,看着座上的皇太后,把想说太子妃犯了七出的妒的话吞了回去,可换了话还是让人听不顺耳。
宜妃闲磕牙地凑趣,“三福晋去问太子妃,莫非也想学学,好得三阿哥专宠?”说完她哈哈地笑着,好似在说什么笑话似的,眼睛却掠过太后的脸色,然后笑着不语。
荣妃听到宜妃的话,眼里不满一闪而过,瞥了一眼三福晋,等三福晋闭嘴后才依旧一脸平淡,“有些事学不来的也是不能做的,宜妃妹妹莫非不知道?”
荣妃早年也很得康熙的宠爱,自然知道这后宫的女人谁都想得到丈夫的专宠,可是那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完全霸占皇上一个人,一个妃子更是不行,荣妃自己有这样的经历也早就明白,可不妨她看不惯如今被宠的宜妃,还有那个宫女爬上妃位的德妃。
因此,她对宜妃说的话,还是带有讽刺意味的。
宜妃也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暗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嘴,就听到慈仁宫外边的小太监传唱:
“太子妃到!”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就在明日,姑娘们,合家快乐团圆啊
我行我素
上头传达意思的人不是康熙,除非皇子嫡福晋不让阿哥纳妾或者是无出,老爷子才会说一两句,平日里皇子喜欢谁那是他后院的事,康熙还能从阿哥们对自己女人如何处置中看出这个儿子的一些秉性,只要不闹出像三福晋那样让他不满的,他是不会去过问的。
不是康熙,那就只剩下万事不过问的皇太后会操心太子妃了,传达太子妃不能独享太子专宠的人的确是皇太后老人家,甚至连太子妃都没想到会是她告诫自己。
皇太后不是不想太子妃好,要知道太子妃很得她欢心还孝顺,太子喜欢太子妃的事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基于后宫现实,太后打从心里为太子妃着想,于是亲自召太子妃到慈仁宫相谈,婉转地表达她的意思,让太子妃适当地把握专宠的度,免得遭人嫉恨。
“你啊,是太子的嫡福晋,也许后院那些女人你能管好,可你管不了她们背后的那些人。靖妍,你也当了太子妃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后院里边的弯弯绕绕,牵扯出的东西多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他终究是太子,”
皇太后意味深长,太子是储君,以后是不可能少女人的,如今专宠太子妃,太子妃要是完全把一颗心挂在太子身上,等到了以后,苦的可是她,总该让她想明白。
太子妃听到太后的话,哪能不懂得她想说什么,有些觉得太后想多了,不过最近太子好像是有些黏人,太子妃想进空间,因为太子在,晚上都找不着空,“皇阿嬷说的是,是靖妍处事不周。”
细细一想,石峻岩知道太后所思不无道理。
“靖妍,皇玛嬷也只是劝你多注意一些,你知道时间长了,总是会有人借这事烦到哀家耳里,这回事先给你个提点。“皇太后给太子妃分析了一下现状,“何况,你怎么这么傻呢,太子常宿你那儿,这没隔个空差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给弘昇生多几个兄弟?”
太后虽然自己没生过孩子,可是后宫生的女人多,她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房事频繁,更不利于怀上子嗣,总要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怀上的迹象啊,“你和皇阿嬷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子妃笑着的嘴角微微一僵,这段日子和太子相处和谐的确让其整个人有些松懈,可是皇太后的话虽有理,却令人尴尬,太子常宿在太子妃那儿,他们俩人根本没常干那回事,而且让太子妃再怀上,也得太子妃自己肯啊。
“皇阿嬷说的是,靖妍记下了。”太子妃嘴角扯着,点头受教,以防太后又说出什么提点如何怀上的话,找了个借口就回了毓庆宫。
当天晚上,太子完成康熙交给他的政务和差事后,又习惯地去找太子妃了。
太子妃正在画画,画的是萝卜糕成长纪念画册,边画着边等太子出现,终于听到外头宁嬷嬷的传报太子来了后,太子妃才把画册收起来放好,起身去迎太子。
太子一进内室,太子妃一如既往地在宫女嬷嬷面前装贤惠,等内室门关了,太子妃转身就坐回椅子上,“爷,今晚你自己找地儿,我这儿不能留你了。”
“你今天发什么疯,好好的说什么话呢。”太子奇怪地瞥了一眼太子妃,端起太子妃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谁又惹你了?”
“谁敢惹我?”太子妃反问回去,“你一直待我这儿就不觉得腻吗?”
太子闻言,细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太子妃很是认真地点头,“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孤还真的有些腻了。”
这话一出,太子妃的脸色晴转多云,“你想睡地板么?”
太子忙搂住太子妃笑道,“孤和你说笑呢,咱们这样还挺好的,孤觉得挺习惯。”说着,太子自己脱、了靴子,就上了床,“快说,怎么好端端想这些干嘛,哪个不长眼的在你跟前吃酸了?”
“嘿,胤礽,你要慎言,今儿我去了慈仁宫,太后老人家敲打我,说你的专宠不能过了。”太子妃一听太子说不长眼的人,把太后给骂进去了,有些幸灾乐祸他失言,“太后可不是吃酸,她那是为我着想。”
太子不解了,问,“福晋,你最近惹太后生气了?”
太子妃摇头,“怎么可能,哄她都来不及。”
“哪太后怎么见不得你好呢?孤常留你这儿多难得啊。”太子话刚一说完,就被太子妃给踢下了床,“哎,你这个粗鲁的女人,就不能轻点吗?”
“你说什么话,你留我这儿赶都赶不走,还好意思说孤留你这儿多难得啊这种话!”太子妃最看不惯太子爱面子,等太子不高兴地爬上床,又说道,“呐,太后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常留这儿,其他院子酸气冲天,我每日应付也麻烦。再说了,咱们晚上盖被子纯聊天的时候多些,你也不是非留这儿不可。”
“难不成你是嫌孤在这儿不和你亲热?也是,咱们也几天没亲热了,来,孤香一个。”太子听到太子妃这样的话,照他所想,太子妃是不会嫌他的宠爱,刚刚太子妃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抱怨他们没常压滚床单,那正合他意。想着,太子拉过太子妃,压下就开始亲起来。
“胤礽,我没和你说笑,哎,别亲那儿……”太子妃哪想到太子这家伙居然想歪了,赶忙推拒,可惜太子也和太子妃熟得不能再熟了,早掌握了太子妃的弱点,每回亲亲专挑太子妃的敏感点下嘴。
“乖,别说话,咱们好好亲热亲热。”太子如狼似虎,三两下就解开了太子妃的衣裳扣子,见太子妃还犹自挣扎想说话,赶忙亲上去堵住太子妃的嘴。
没一会,床上呻吟喘息不断,春光大好。
太子和太子妃滚完床单,两人却都还没有睡意,这时候太子妃的手抚上太子的胸膛,摸到那红色小粒粒,眯眯眼就捏了下去,成功地得到太子的痛叫,“你疯啦!”
太子妃松开手,笑嘻嘻,“我和你说正事,结果你拉着我滚床单,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心里去啊。”
“孤说你烦那些事儿干嘛!皇阿嬷也不过是担心你被人嫉恨,给你个提醒,你注意点就行,还跟孤说干嘛。”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何况,难道孤想宠谁还得看人脸色不成?有人不满那又怎样,说不让孤宠谁孤就不宠谁,孤多没面子!你就放心吧。”
太子妃的眼皮抽抽,“那就是说你还会一直宿在我这儿?”人劝不走,什么时候能进空间?
“唔,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看情况吧。”太子还真想了一下才说道,现在他还是蛮喜欢太子妃的,留在这儿也不错,暂时没有走的意思。
“我忘了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事,皇阿嬷和我说的时候,还说到了你常留宿我这儿,没间断过的话不利于怀上子嗣。”太子妃将太子关心的子嗣问题提了出来,就不信太子会不重视。
没想到太子听了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孤说你怎么又傻了,皇阿嬷懂什么,不多留宿你怎么能怀上。”皇太后老人家自己都没生过呢,太子妃居然被太后忽悠了。
说着他视线转到太子妃的小腹那儿,手伸过去摸了摸,“说真的,怎么都没见你肚里有动静。”虽然他知道太子妃再怀上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啊。
太子妃一听太子的话,拍飞他手,“你当怀孩子是种大白菜啊。”说着又把太后说的房事频繁不利怀孕的话告诉太子,听得太子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太子多少还是懂得这些道理的,没反驳太子妃的话,只是觉得让长辈提及这样的事怪不好意思。
太子妃见太子撇撇嘴就没说话,自己心里也在想事,这些天习惯太子当床伴,但是还是得面对现实,太子的黄瓜是公有的而不是私有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是不爽了,自己的床伴只能有太子一个,而太子是男人可以有很多个女人,为什么自己不是男人呢!
太子妃想着有些气愤地将视线盯在太子的黄瓜上,暗道下次太子再来一定要拿酒精给他消毒。
太子被太子妃热辣辣的视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亲了一下太子妃的脸颊,有些暧昧地吹气,“福晋,是不是还想来一回啊?”
太子妃没兴致了!还想来个鬼!“不想!”
“好了,别在想其他事了。孤能留你这儿的时间也不多了,过半个月就要随皇阿玛去巡幸热河,这段日子你就把心放在孤身上,其他事别理太多。”
“……”太子妃闻言,瞟了一眼太子,“知道了。”说完,眼睛一闭,就睡觉去了。
太子宠爱太子妃一如既往,即使太后有给太子妃提点,太子妃也和太子说过了,可太子依旧我行我素,并没有什么改变,这样子太后说的担心也出现了一些苗头。
太子专宠太子妃,这是夫妻和谐琴瑟和鸣,可是天天宿在太子妃那儿,僧多粥少,太子妃自己吃肉,其他女人连汤都没得喝,总是会引起她们的不满,尤其是在太子将记入玉蝶的李佳侧福晋送进毓庆宫的偏冷院子关着后,其他的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们全都有危机感,生怕太子越宠太子妃,她们的处境越不稳,等哪一天太子妃一句话说她们不好,太子也将她们关去和李佳氏做伴,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有了这样的担心,毓庆宫其他院子的女人们纷纷都不安分了,甚至一向标榜紧抱太子妃大腿的程佳氏也坐不住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小看这些女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太子又住在宫中,毓庆宫后院纵使太子妃把持得再稳,那些女人的动静还是能传到后宫那些主子的耳里,所以总会有人给她们伸张正义。
太子妃是太子的嫡福晋,是未来的国母,所以更要有容人之量,大度且为太子的子嗣着想,专宠之事一出,时间长了可就容易传出不好的名声,这就会让人有话说。
虽然太后不想太子妃专宠的事被人说到跟前,可是慈仁宫请安的女人多,人一多口舌也多,总有那么一两个会煽风点火,挑挑事儿,这一天,趁太子妃还未到慈仁宫请安的时候,就有人专挑太子专宠的事发话了。
“太子的子嗣还少,太子妃又只出了一个小阿哥,如今正是要为太子开枝散叶着想才是。”这是惠妃得了空在慈仁宫见到太后的时候吹的风。
惠妃起了一个头,也就有人一起说太子专宠太子妃的事,七嘴八舌,有人的话语中有羡慕太子对嫡妻的疼爱,有人的语气泛酸,可更多的人说的是太子后院,那些女人已经两个月没得到太子的宠幸。
说开了,在场的都是女人,就会觉得不合理了,她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们见不得别人好,而是找了个理由,太子妃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就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在不方便的时候还要霸占丈夫,不让他去其他院子,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太子妃嫂嫂还真是厉害,我真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三福晋酸溜溜,看着座上的皇太后,把想说太子妃犯了七出的妒的话吞了回去,可换了话还是让人听不顺耳。
宜妃闲磕牙地凑趣,“三福晋去问太子妃,莫非也想学学,好得三阿哥专宠?”说完她哈哈地笑着,好似在说什么笑话似的,眼睛却掠过太后的脸色,然后笑着不语。
荣妃听到宜妃的话,眼里不满一闪而过,瞥了一眼三福晋,等三福晋闭嘴后才依旧一脸平淡,“有些事学不来的也是不能做的,宜妃妹妹莫非不知道?”
荣妃早年也很得康熙的宠爱,自然知道这后宫的女人谁都想得到丈夫的专宠,可是那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完全霸占皇上一个人,一个妃子更是不行,荣妃自己有这样的经历也早就明白,可不妨她看不惯如今被宠的宜妃,还有那个宫女爬上妃位的德妃。
因此,她对宜妃说的话,还是带有讽刺意味的。
宜妃也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暗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嘴,就听到慈仁宫外边的小太监传唱:
“太子妃到!”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就在明日,姑娘们,合家快乐团圆啊
故意装傻
太监传报太子妃到了,慈仁宫殿内全部女人齐齐闭嘴,眼睛全望向门那边,等着太子妃进来。
三福晋眼里闪过幸灾乐祸,这么多庶额娘都提及太子妃专宠独霸太子一人的事,就不知道这回太子妃会如何应对。不过,不论太子妃怎么做,好妒的名声十有**也是会传出去了,届时看她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想着,三福晋越发期待太子妃进来。
荣妃瞥见自家媳妇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暗暗窝火,这个媳妇真是蠢笨,空长张脸儿却没个脑儿,即使看了太子妃的笑话又如何,自己敲打了她多少回,回三阿哥府上还是那番做派,着实是让人气闷。
惠妃也往伊尔根觉罗氏那边看了一眼,见大福晋一脸淡然,眼里却有羡慕地看着殿门那边,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媳妇一向都是贤惠懂事的,可别学太子妃专宠那一套,嫡子都没给大阿哥生下来,大阿哥还需多开枝散叶才是,看来等回钟粹宫后还需再敲打她一番。
德妃嘴边衔着一丝笑,眼里也染着宽和柔意,并没有去看四福晋,而是事不关己地轻端起右手边的茶,浅抿了一口,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想什么。
宜妃瞧见德妃这一番做派,嘴角翘起一个讽刺弧度,眼睛往温僖贵妃那边看去,温僖贵妃正掩着帕子暗咳,抬眼就看到宜妃的眼神,哪能不知她什么意思,扫了其他人一眼,低笑得又是轻咳了一声。
皇太后一个早上就听这些人在挑事,眼皮跳跳脑门疼,她是最烦这些烦心事了,太子妃上回才提点过她,结果还是让人把风吹进慈仁宫。太后想到这里,深觉太子妃是不敲打不成器,因此惠妃她们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声阻止什么,好让太子妃能得个教训,以后行事谨慎些。
其实太后不承认她也很不厚道地想知道太子妃会如何应付这些人。
太子妃一进慈仁宫大殿,就看到一群女人的齐刷刷地注视迎接自己,心里顿时好生欢喜呐,这是不可能的。太子妃微有些奇怪,大殿内没有人说话,好像全都等着自己,虽然他来慈仁宫每回都是所有女人注目的焦点,但这次分明就有些不同。
这些女人的眼光里有讽有妒有笑也有平和,太子妃眼角余光捕捉到三福晋那嘲笑高兴的眼神,暗忖,这些女人肯定在他来之前,说了他什么事,才会引起这样的效果,他细想了一番,最近只有所谓的太子专宠这一事,他会给人话柄,其他的倒没什么。
想着,太子妃从容大方地给皇太后请安,“孙媳给皇玛嬷请安,皇阿嬷吉祥。”说完抛了个眼神询问皇太后。
太后老人家一如既往地端着祥和的笑脸,点点头,然后问道:“靖妍今儿怎的这般晚才过来?今早可是热闹得很。”
说完太后笑眯眯地往那些妃子那边望去。
太子妃在太后点头的时候,就印证了心中所想,心里也暗笑太后说的热闹,怕是全都扯专宠一事扯得热闹吧。
“哦,不知道说了什么热闹事,说出来让本宫也听听?”太子妃接下皇太后的话茬,很是好奇地看向惠妃她们,微微笑。
一时间没人开口,谁都想等别人先开口,结果太子妃开口后,冷场了。
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她们打什么主意,见没有人当出头鸟,便要岔开话题,把她们想说的事掩过去,眼不见耳不听还不心烦,多好。
“看来都已经说过了,大家都不想再说,那就算了。”太子妃倒是不觉得尴尬,既然都不想先开口,那就不给你们开口的机会了。
三福晋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有个看太子妃笑话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放过,又看其他庶额娘没一个开口,她主动当了出头鸟,“方才我们在说有些当妻子的人独霸丈夫,嫉妒妾室的事呢,不知太子妃听了心作何想?”
荣妃一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就三福晋沉不住气,低喝道,“倩珠!”
三福晋听到荣妃叫她,赶忙看向婆婆,看到婆婆不满,赶忙闭了嘴。
但是太子妃抓到三福晋这个出头鸟,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暗作不解,“我一听,就想到三阿哥府上了。”
呵呵,三福晋当初想要三阿哥专宠的事,闹得皇室谁人不知,她也不想想,这话一说出来,第一个对准的就是她自己。
“你!……”三福晋一听,怎么不知道太子妃这是暗讽独霸丈夫的人是她呢。
“好了,太子妃,你这是何意?无端端怎么说到三阿哥府上?”荣妃打断了三福晋的话,自己对上太子妃。
“本宫想到三阿哥府上妻妾和睦,是不可能会有甚么专宠之类的事传出来的,呵呵。”太子妃浅笑望向荣妃,很是真诚。
荣妃心头一堵,转头不看太子妃,反倒对惠妃道,“惠姐姐,这些日子我们听说太子疼宠太子妃,连其他院子都不去了,不知太子妃,这算不算专宠?”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如直接挑明说。
“其实这也算太子妃的福缘,不过作为太子嫡福晋,有些肚量还是要有的。”惠妃听着“我们”二字,就知道荣妃要将她牵扯进去,眼神一暗,脸上笑着附和,
宜妃德妃却都没凑上去,反而都笑着看看这边又瞧瞧那边,然后将视线都盯在太子妃身上,看她如何回应。
“荣额娘,惠额娘说的什么,本宫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哟,皇阿嬷,孙媳忘了把翻译好的蒙语佛经给您献上了,甘药,快呈上来。”太子妃不理荣妃,惠妃二人的话,装作没听懂一样,反而是猛地想起自己的事。
甘药见机就双手呈上太子妃翻译好蒙语佛经呈给桂嬷嬷,让她拿给太后过目。
太后微一愣,不过很快就高兴地接过那蒙语佛经开始翻阅,越看越高兴,“靖妍这译文也译得不错,很好。”
太子妃被夸得脸红红,好似不好意思,瞥到惠妃和荣妃被他故作不懂给憋住了,垂下的眼睑掩去戏谑,和皇太后说起蒙语佛经翻译的事。
浅说了几句,皇太后也知不能随意冷落其他人,于是又与众人说起话来,这回没人轻易提专宠的事,连直说了太子妃,太子妃都装作听不懂,难不成还逼她承认?
承认了然后呢,皇太后现在又被她哄得高兴了,哪会怎么训斥她?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虽然有些人心里会很不舒服,但搁不住没法子啊。
说着说着,大家就说起康熙这回巡幸热河的事。
“昨儿皇阿玛带阿哥们巡幸热河,怎的几位庶额娘都没去?本宫倒听说热河景色优美,十分盼望有天能去呢。”太子妃也是坏心眼的人,康熙巡幸热河,一般都会带几个妃子去侍候,妃子的名单一般都是康熙亲自挑选,照往常例子,四大妃总是能跟一两个去,这回却没有,康熙挑了敏妃,和密嫔,平嫔三人,太子妃一早就知道名单,毕竟主六宫事务,明知道这事会让惠妃宜妃荣妃德妃不痛快,偏偏就提了出来,不能不说是打她们的脸。
果然,惠妃等人的脸色不好,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多年熬出来的人物,哪会就此失态,惠妃只一瞬就语气和顺道,“这些年,本宫也越发不爱奔波,想来也是年纪大了,倒是太子妃,听说这回太子去带了侧福晋程佳氏和一个庶福晋?”
“这倒也是应该的,太子妃还需留在宫中主持宫务,还有小阿哥要照顾,如何能脱得身?太子总要有其他人侍候才对。”荣妃也给太子妃一个笑脸回道,不是专宠吗,专宠还不是要让别的女人伺候太子。
宜妃和德妃见惠妃,荣妃都把她们想说的话说出来了,笑笑地看着太子妃,表示她们的意思和惠妃,荣妃一样。
唯一温僖贵妃,太子妃虽然话里将她包了进去,但她却知道太子妃这是独挑惠荣宜德四人,并不关她何事,心里暗想太子妃偏挑热河皇上随侍妃嫔的名单是何意,明知道方才众人没当她面提太子专宠的事,说这事不是又会让人把话绕回来吗?
还有,太子妃好似一直对她很有好感?这倒是奇了,虽然自己从未为难过太子妃,但与她也并无私下接触,倒不知何来善缘。
温僖贵妃见太子妃并没有什么窘迫模样,反倒还是一派稳当从容,于是没有出言替他解围,而是饶有兴趣地想看太子妃到底想做什么。
“荣额娘说得甚是,这些都是本宫的分内事,且荣额娘也知道伺候太子之人不止本宫。”太子妃话锋一转,“不知荣额娘所谓的专宠一说从何而来?”
不等荣妃惠妃开口,太子妃又严肃地说道,“本宫倒要知道何人败坏本宫名声,传了这些谣言出来!”
“无风不起浪,若非太子妃不能跟去热河,怕其他人也未必能伺候太子吧。”三福晋开腔道。“这三个月来,太子妃独占太子殿下,可不是独宠?”
太子妃扫看一眼三福晋,冷笑,“毓庆宫之事如何,本宫倒不知道和三福晋有何关系,三阿哥府莫不是太小了,三福晋准备伸手进毓庆宫?”
这话一出,三福晋自己背后一凉,“你别诬赖人!”
“你这么说,那本宫也可说你们在诬赖本宫。”太子妃平淡地回道,“毓庆宫,本宫和太子,还有太子的其他妾室,都是一宫之事,有时候咸吃萝卜淡操心并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太子殿下去哪儿宿夜这是太子爷自己的事,本宫可不知各位庶额娘提那些事到底有何意思。”
“哈哈,哪里会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听说罢了,好问问太子妃到底是不是真事,本宫也不过是凑个趣。”宜妃最先撇清,反正开口的也不是她。不过看到三阿哥福晋,她已经暗暗在想几年后该怎么给自己挑个可心不拖后腿的媳妇了。
荣妃被三福晋气得心窝生疼,怎么会这么蠢呢,白白让人笑话,而且还差点被戴了伸手毓庆宫内宅的帽子,这要是说不清,还不让皇上和太子恨死。
“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就别说什么专宠不专宠的话了。”太子话说完,坦荡地回视四妃,她们要敢接口太子子嗣少,大阿哥和三阿哥连嫡子庶子都还没有,惠妃荣妃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来说太子的毓庆宫,到时候康熙知道了,看得浅了会觉得她们是关心太子,看得深了那就是她们用心太过。
能当得上一宫主位的人,都不会是蠢人。
“皇上这回巡幸热河怕要有两三个月才回吧。”皇太后慢悠悠开口,岔开话题,解了众妃的尴尬,倒是赞许地看着太子妃,能这么堵住这些妃子的口,还是不错。
“恐怕是的,如今天气也渐暖了,许还会有一场木兰围猎。”温僖贵妃也接口道。
话题便又转回热河和围猎的事上边去,时不时穿插些旁的事,在宫中的妃子放到现代社会那都是社交高手,不怕气氛热不起来。
太子妃自己也很满意没人敢找他茬了,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暗道英雄无用武之地,要能跟上太子去热河,哪用得着和一群女人斗嘴仗。
斗了嘴仗,以后还得担心康熙的女人在康熙耳边吹风,坏自己形象,真是麻烦,看来拉拢中层妃嫔和讨好康熙太后又得下层功夫。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皇太后自己也乏了,然后让桂嬷嬷宣了她的口谕,说以后凡初一十五,妃嫔们才过来请安一次,其他时候就不必了。
皇太后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少让人过来请安也能少很多事,“靖妍,皇阿嬷老了,也该清闲清闲。”
皇太后私下的话,让太子妃嘴角微抽,太后还不清闲,那整个皇宫就没个清闲的人了。
“不过,以后你若有事可以过来,其他人也是如此。”皇太后又说道。
“那接见命妇之事……”太子妃刚想询问,就被太后打断了话。
“初一十五有两天,除了过年过节的,平日也没多少命妇递牌子觐见,不碍事。”皇太后自己想到,以前有太皇太后,轮不到她来理,现在太皇太后不在了,才留给她,有了太子妃,虽说主持六宫事务,可还不是皇后,这些事还得她来操心,倒真是不得清闲。
“行,就听皇阿嬷的话。”太子妃应了,皇太后不爱理事,康熙也愿意尊敬这个嫡母,既然她有这个心,太子妃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从慈仁宫出来,回到毓庆宫后,宁嬷嬷才对太子妃说道,“主子,太后越发不爱理事,那以后您身上的担子可越发重了。”
宁嬷嬷心里虽然高兴主子能主持宫务,可是主子还只是太子妃,平日常去太后那儿请安,什么事还能依仗太后,各宫妃嫔也会看着太后的面少给主子下绊子。这下太后不接见宫妃请安,太子妃也不可能常去扰她老人家,凡事都要自个来,可会累多了。
太子妃自然也是明白,不然也不会私下去问皇太后为何会下那么一个懿旨,结果却是太后老人家自己想偷懒了。
太子妃的权力心也不是很重,无时无刻不想着偷懒,但是无奈身处其位而尽其职,皇太后是长辈,也不能累着她,他也不能大事都依赖皇太后出面,皇太后这回这么做也是让他开始独立处置宫务,凡事都得靠自己。
“宁嬷嬷,其实这也是好事。”太子妃是想通了,以后也能少看到其她女人在慈仁宫等着挤兑他了,这样心情会更加不错,干起活来效率更高。
说完太子妃就进了内室,让宁嬷嬷使人去让奶嬷嬷把小阿哥抱过来,宁嬷嬷一听,就知道太子妃要亲自教小阿哥走路说话,马上去吩咐。
有小阿哥过来,到底是能让太子妃心情好上一些。宁嬷嬷心想着,却不知道她的主子根本没把慈仁宫发生的事当一回事,反而全心在琢磨该怎么调、教自己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手提电脑的键盘真的很难修好吗?虫子现在悲催地买了一个台式键盘插在电脑上用,校园网络网速也各种不给力,今天还以为会登不上后台,终于更了,内牛满面。
晚上会继续码字,第二更会很晚,抱拳
故意装傻
太监传报太子妃到了,慈仁宫殿内全部女人齐齐闭嘴,眼睛全望向门那边,等着太子妃进来。
三福晋眼里闪过幸灾乐祸,这么多庶额娘都提及太子妃专宠独霸太子一人的事,就不知道这回太子妃会如何应对。不过,不论太子妃怎么做,好妒的名声十有八九也是会传出去了,届时看她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想着,三福晋越发期待太子妃进来。
荣妃瞥见自家媳妇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暗暗窝火,这个媳妇真是蠢笨,空长张脸儿却没个脑儿,即使看了太子妃的笑话又如何,自己敲打了她多少回,回三阿哥府上还是那番做派,着实是让人气闷。
惠妃也往伊尔根觉罗氏那边看了一眼,见大福晋一脸淡然,眼里却有羡慕地看着殿门那边,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媳妇一向都是贤惠懂事的,可别学太子妃专宠那一套,嫡子都没给大阿哥生下来,大阿哥还需多开枝散叶才是,看来等回钟粹宫后还需再敲打她一番。
德妃嘴边衔着一丝笑,眼里也染着宽和柔意,并没有去看四福晋,而是事不关己地轻端起右手边的茶,浅抿了一口,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想什么。
宜妃瞧见德妃这一番做派,嘴角翘起一个讽刺弧度,眼睛往温僖贵妃那边看去,温僖贵妃正掩着帕子暗咳,抬眼就看到宜妃的眼神,哪能不知她什么意思,扫了其他人一眼,低笑得又是轻咳了一声。
皇太后一个早上就听这些人在挑事,眼皮跳跳脑门疼,她是最烦这些烦心事了,太子妃上回才提点过她,结果还是让人把风吹进慈仁宫。太后想到这里,深觉太子妃是不敲打不成器,因此惠妃她们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声阻止什么,好让太子妃能得个教训,以后行事谨慎些。
其实太后不承认她也很不厚道地想知道太子妃会如何应付这些人。
太子妃一进慈仁宫大殿,就看到一群女人的齐刷刷地注视迎接自己,心里顿时好生欢喜呐,这是不可能的。太子妃微有些奇怪,大殿内没有人说话,好像全都等着自己,虽然他来慈仁宫每回都是所有女人注目的焦点,但这次分明就有些不同。
这些女人的眼光里有讽有妒有笑也有平和,太子妃眼角余光捕捉到三福晋那嘲笑高兴的眼神,暗忖,这些女人肯定在他来之前,说了他什么事,才会引起这样的效果,他细想了一番,最近只有所谓的太子专宠这一事,他会给人话柄,其他的倒没什么。
想着,太子妃从容大方地给皇太后请安,“孙媳给皇玛嬷请安,皇阿嬷吉祥。”说完抛了个眼神询问皇太后。
太后老人家一如既往地端着祥和的笑脸,点点头,然后问道:“靖妍今儿怎的这般晚才过来?今早可是热闹得很。”
说完太后笑眯眯地往那些妃子那边望去。
太子妃在太后点头的时候,就印证了心中所想,心里也暗笑太后说的热闹,怕是全都扯专宠一事扯得热闹吧。
“哦,不知道说了什么热闹事,说出来让本宫也听听?”太子妃接下皇太后的话茬,很是好奇地看向惠妃她们,微微笑。
一时间没人开口,谁都想等别人先开口,结果太子妃开口后,冷场了。
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她们打什么主意,见没有人当出头鸟,便要岔开话题,把她们想说的事掩过去,眼不见耳不听还不心烦,多好。
“看来都已经说过了,大家都不想再说,那就算了。”太子妃倒是不觉得尴尬,既然都不想先开口,那就不给你们开口的机会了。
三福晋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有个看太子妃笑话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放过,又看其他庶额娘没一个开口,她主动当了出头鸟,“方才我们在说有些当妻子的人独霸丈夫,嫉妒妾室的事呢,不知太子妃听了心作何想?”
荣妃一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就三福晋沉不住气,低喝道,“倩珠!”
三福晋听到荣妃叫她,赶忙看向婆婆,看到婆婆不满,赶忙闭了嘴。
但是太子妃抓到三福晋这个出头鸟,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暗作不解,“我一听,就想到三阿哥府上了。”
呵呵,三福晋当初想要三阿哥专宠的事,闹得皇室谁人不知,她也不想想,这话一说出来,第一个对准的就是她自己。
“你!……”三福晋一听,怎么不知道太子妃这是暗讽独霸丈夫的人是她呢。
“好了,太子妃,你这是何意?无端端怎么说到三阿哥府上?”荣妃打断了三福晋的话,自己对上太子妃。
“本宫想到三阿哥府上妻妾和睦,是不可能会有甚么专宠之类的事传出来的,呵呵。”太子妃浅笑望向荣妃,很是真诚。
荣妃心头一堵,转头不看太子妃,反倒对惠妃道,“惠姐姐,这些日子我们听说太子疼宠太子妃,连其他院子都不去了,不知太子妃,这算不算专宠?”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如直接挑明说。
“其实这也算太子妃的福缘,不过作为太子嫡福晋,有些肚量还是要有的。”惠妃听着“我们”二字,就知道荣妃要将她牵扯进去,眼神一暗,脸上笑着附和,
宜妃德妃却都没凑上去,反而都笑着看看这边又瞧瞧那边,然后将视线都盯在太子妃身上,看她如何回应。
“荣额娘,惠额娘说的什么,本宫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哟,皇阿嬷,孙媳忘了把翻译好的蒙语佛经给您献上了,甘药,快呈上来。”太子妃不理荣妃,惠妃二人的话,装作没听懂一样,反而是猛地想起自己的事。
甘药见机就双手呈上太子妃翻译好蒙语佛经呈给桂嬷嬷,让她拿给太后过目。
太后微一愣,不过很快就高兴地接过那蒙语佛经开始翻阅,越看越高兴,“靖妍这译文也译得不错,很好。”
太子妃被夸得脸红红,好似不好意思,瞥到惠妃和荣妃被他故作不懂给憋住了,垂下的眼睑掩去戏谑,和皇太后说起蒙语佛经翻译的事。
浅说了几句,皇太后也知不能随意冷落其他人,于是又与众人说起话来,这回没人轻易提专宠的事,连直说了太子妃,太子妃都装作听不懂,难不成还逼她承认?
承认了然后呢,皇太后现在又被她哄得高兴了,哪会怎么训斥她?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虽然有些人心里会很不舒服,但搁不住没法子啊。
说着说着,大家就说起康熙这回巡幸热河的事。
“昨儿皇阿玛带阿哥们巡幸热河,怎的几位庶额娘都没去?本宫倒听说热河景色优美,十分盼望有天能去呢。”太子妃也是坏心眼的人,康熙巡幸热河,一般都会带几个妃子去侍候,妃子的名单一般都是康熙亲自挑选,照往常例子,四大妃总是能跟一两个去,这回却没有,康熙挑了敏妃,和密嫔,平嫔三人,太子妃一早就知道名单,毕竟主六宫事务,明知道这事会让惠妃宜妃荣妃德妃不痛快,偏偏就提了出来,不能不说是打她们的脸。
果然,惠妃等人的脸色不好,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多年熬出来的人物,哪会就此失态,惠妃只一瞬就语气和顺道,“这些年,本宫也越发不爱奔波,想来也是年纪大了,倒是太子妃,听说这回太子去带了侧福晋程佳氏和一个庶福晋?”
“这倒也是应该的,太子妃还需留在宫中主持宫务,还有小阿哥要照顾,如何能脱得身?太子总要有其他人侍候才对。”荣妃也给太子妃一个笑脸回道,不是专宠吗,专宠还不是要让别的女人伺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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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温僖贵妃,太子妃虽然话里将她包了进去,但她却知道太子妃这是独挑惠荣宜德四人,并不关她何事,心里暗想太子妃偏挑热河皇上随侍妃嫔的名单是何意,明知道方才众人没当她面提太子专宠的事,说这事不是又会让人把话绕回来吗?
还有,太子妃好似一直对她很有好感?这倒是奇了,虽然自己从未为难过太子妃,但与她也并无私下接触,倒不知何来善缘。
温僖贵妃见太子妃并没有什么窘迫模样,反倒还是一派稳当从容,于是没有出言替他解围,而是饶有兴趣地想看太子妃到底想做什么。
“荣额娘说得甚是,这些都是本宫的分内事,且荣额娘也知道伺候太子之人不止本宫。”太子妃话锋一转,“不知荣额娘所谓的专宠一说从何而来?”
不等荣妃惠妃开口,太子妃又严肃地说道,“本宫倒要知道何人败坏本宫名声,传了这些谣言出来!”
“无风不起浪,若非太子妃不能跟去热河,怕其他人也未必能伺候太子吧。”三福晋开腔道。“这三个月来,太子妃独占太子殿下,可不是独宠?”
太子妃扫看一眼三福晋,冷笑,“毓庆宫之事如何,本宫倒不知道和三福晋有何关系,三阿哥府莫不是太小了,三福晋准备伸手进毓庆宫?”
这话一出,三福晋自己背后一凉,“你别诬赖人!”
“你这么说,那本宫也可说你们在诬赖本宫。”太子妃平淡地回道,“毓庆宫,本宫和太子,还有太子的其他妾室,都是一宫之事,有时候咸吃萝卜淡操心并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太子殿下去哪儿宿夜这是太子爷自己的事,本宫可不知各位庶额娘提那些事到底有何意思。”
“哈哈,哪里会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听说罢了,好问问太子妃到底是不是真事,本宫也不过是凑个趣。”宜妃最先撇清,反正开口的也不是她。不过看到三阿哥福晋,她已经暗暗在想几年后该怎么给自己挑个可心不拖后腿的媳妇了。
荣妃被三福晋气得心窝生疼,怎么会这么蠢呢,白白让人笑话,而且还差点被戴了伸手毓庆宫内宅的帽子,这要是说不清,还不让皇上和太子恨死。
“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就别说什么专宠不专宠的话了。”太子话说完,坦荡地回视四妃,她们要敢接口太子子嗣少,大阿哥和三阿哥连嫡子庶子都还没有,惠妃荣妃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来说太子的毓庆宫,到时候康熙知道了,看得浅了会觉得她们是关心太子,看得深了那就是她们用心太过。
能当得上一宫主位的人,都不会是蠢人。
“皇上这回巡幸热河怕要有两三个月才回吧。”皇太后慢悠悠开口,岔开话题,解了众妃的尴尬,倒是赞许地看着太子妃,能这么堵住这些妃子的口,还是不错。
“恐怕是的,如今天气也渐暖了,许还会有一场木兰围猎。”温僖贵妃也接口道。
话题便又转回热河和围猎的事上边去,时不时穿插些旁的事,在宫中的妃子放到现代社会那都是社交高手,不怕气氛热不起来。
太子妃自己也很满意没人敢找他茬了,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暗道英雄无用武之地,要能跟上太子去热河,哪用得着和一群女人斗嘴仗。
斗了嘴仗,以后还得担心康熙的女人在康熙耳边吹风,坏自己形象,真是麻烦,看来拉拢中层妃嫔和讨好康熙太后又得下层功夫。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皇太后自己也乏了,然后让桂嬷嬷宣了她的口谕,说以后凡初一十五,妃嫔们才过来请安一次,其他时候就不必了。
皇太后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少让人过来请安也能少很多事,“靖妍,皇阿嬷老了,也该清闲清闲。”
皇太后私下的话,让太子妃嘴角微抽,太后还不清闲,那整个皇宫就没个清闲的人了。
“不过,以后你若有事可以过来,其他人也是如此。”皇太后又说道。
“那接见命妇之事……”太子妃刚想询问,就被太后打断了话。
“初一十五有两天,除了过年过节的,平日也没多少命妇递牌子觐见,不碍事。”皇太后自己想到,以前有太皇太后,轮不到她来理,现在太皇太后不在了,才留给她,有了太子妃,虽说主持六宫事务,可还不是皇后,这些事还得她来操心,倒真是不得清闲。
“行,就听皇阿嬷的话。”太子妃应了,皇太后不爱理事,康熙也愿意尊敬这个嫡母,既然她有这个心,太子妃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从慈仁宫出来,回到毓庆宫后,宁嬷嬷才对太子妃说道,“主子,太后越发不爱理事,那以后您身上的担子可越发重了。”
宁嬷嬷心里虽然高兴主子能主持宫务,可是主子还只是太子妃,平日常去太后那儿请安,什么事还能依仗太后,各宫妃嫔也会看着太后的面少给主子下绊子。这下太后不接见宫妃请安,太子妃也不可能常去扰她老人家,凡事都要自个来,可会累多了。
太子妃自然也是明白,不然也不会私下去问皇太后为何会下那么一个懿旨,结果却是太后老人家自己想偷懒了。
太子妃的权力心也不是很重,无时无刻不想着偷懒,但是无奈身处其位而尽其职,皇太后是长辈,也不能累着她,他也不能大事都依赖皇太后出面,皇太后这回这么做也是让他开始独立处置宫务,凡事都得靠自己。
“宁嬷嬷,其实这也是好事。”太子妃是想通了,以后也能少看到其她女人在慈仁宫等着挤兑他了,这样心情会更加不错,干起活来效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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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事佬
萝卜糕被抱了上来,一看到太子妃就张着两只小胖手要抱,太子妃将他抱过来后,也没让奶嬷嬷,宁嬷嬷,甘药等人离开,而是让李嬷嬷去端些吃食上来,他去慈仁宫一趟,消耗太多能量,正要补补。
“今日小阿哥可还乖?”太子妃捏捏萝卜糕的小拳头,还有小了一些的小肚腩,问道奶嬷嬷等人。
“回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可乖了,只是想娘娘得紧,老是要老奴抱他过来。”奶嬷嬷忙说着母子情深的话,连带着夸小阿哥听话。
太子妃听着很满意地微笑点头,将萝卜糕抱着站在他的大腿上,萝卜糕黑葡萄似的大眼眨了眨看着他,小嘴张着笑得露出粉色牙床三粒小米粒,伸着小手扯着太子妃身上戴的挂饰,啊啊地叫着,“饿…涅…”
太子妃耳朵一立,看向奶嬷嬷,“小阿哥会说话了?”刚刚萝卜糕是想叫额娘吧,又忙对萝卜糕说,“昇儿,快再叫一句。”
“回娘娘话,小阿哥聪慧得很,奴婢只在他跟前叫了几回,他就记下了。”奶嬷嬷见主子高兴,也忙回道。
萝卜糕却没再赏脸,而是啊啊的叫着,站着的小腿很有劲,让太子妃更坚定要教他走路了。
等李嬷嬷把吃食带了上来后,太子妃把萝卜糕放到床上任他去爬,让宁嬷嬷看着,对奶嬷嬷和照顾萝卜糕的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喳。”奶嬷嬷等人闻言,低头应了退下。
这时,李嬷嬷把吃食布好,太子妃于是坐在床边,边看着在床上欢快地爬着的萝卜糕,边好心情地吃几口,吩咐宁嬷嬷让萝卜糕先学站。
宁嬷嬷不解,“主子,小阿哥还小呢。”这才七个月大,学站会不会快了点?
她正问着,萝卜糕就往太子妃这边快速地爬了过来,萝卜糕真的比平常小孩子强健太多,那爬的速度都快极了,虽然身上肉肉很多,可丝毫没减低他行动力。
一下子爬到太子妃身上,扒着太子妃的手,小手伸着就想拿太子妃手里的点心。太子妃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够着,伸高了一些,结果萝卜糕越攀越上,也不在爬了,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到太子妃身上。
宁嬷嬷,李嬷嬷,甘草甘药等人瞧见,一个个喜不胜喜,指着萝卜糕,“小主子他站起来了,站起来了!”
太子妃也发现了,萝卜糕小胖腿颤悠悠,不过这是真的攀着他站着了,心里也开心,抱起萝卜糕就亲了一口。
萝卜糕还在执着太子妃的点心,一瞧他额娘手里的点心不见了,眼睛马上盯住了装点心的盘子,太子妃是不会让他吃的,让李嬷嬷把点心拿了下去,结果这小子小嘴巴就瘪了,看向太子妃的大眼睛水润润,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太子妃有种欺负孩子的罪恶感。
“李嬷嬷,小阿哥今日吃饱了没?”太子妃忙问,怎么会这么想吃点心?
“回娘娘,吃饱了的。只是小阿哥长了牙,会想咬硬的东西吃。”李嬷嬷笑着回道。
原来是想磨牙,太子妃心想,摸了萝卜糕的小脸蛋一把,拿过点心逗他,只一会就喜笑颜开,太子妃看着他探着脑袋,小舌头伸出来舔点心的样子,舔完眯眯眼,看着心情实在好极了,真是宝贝。
太子妃没敢让他吃,只是尝了尝味道罢了,自己也不饿了,就对宁嬷嬷道,“上回让你准备的抓周玩意儿都备好了吗,今日就拿上来,让小阿哥抓抓。”
是时候该应天启智,离萝卜糕周岁并不太久了。
宁嬷嬷闻言,与甘草甘药一同去把备好的抓周物品拿了上来,摆在一块毛毯上,却闻,“直接摆到床上来吧,不必让小阿哥到地上去了。”
待一一摆好,太子妃看着那些抓周物品,金银玉珠,印章书本木剑全都有,繁杂多样居然多达几十种,这让小孩子挑肯定会挑耀眼的,“儿子,待会你可得好好抓,别乱来,知道吗?”
太子妃在萝卜糕耳边轻轻道,然后把他放到床上,萝卜糕一到床,不用人指引,自己就往那些玩意爬去了,许在小萝卜糕心里,那些都是玩具。
太子妃盯着他,宁嬷嬷,李嬷嬷等人也紧紧看着,不停碎碎念,小阿哥可要抓个好兆头。
萝卜糕爬爬,小手摸摸这个,看不顺眼就被拍飞别挡路,喜欢的多摸两把,太子妃看他特别喜欢摸玉器,想着他平日里玩的大多也是玉器或木制品,便没放在心上,见他还在挑,床上放着一个萝卜糕生肖属相的小印章,本以为他会错过去,没想到那小手抓着就没放下了,宁嬷嬷一瞧,立马高兴地说道,“小阿哥这以后肯定大富大贵,官运亨通……呃……”
好话还没说完,小印章啪地一下就被那小家伙给甩开了,他又看上木剑,如此来来回回几趟,太子妃再不明白他是在自玩自乐那就太傻了!
萝卜糕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应天启智,太子妃也没想这么小的孩子能明白,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让宁嬷嬷把彩头中等的抓周物品都挑出来,他选了个不高不低的论语拿给宁嬷嬷,“宁嬷嬷,李嬷嬷,平日里有空就让小阿哥多玩玩这个论语。”
宁嬷嬷一见不解了,小阿哥是太子殿下的嫡子,皇上嫡亲的嫡长孙,抓周抓个书本能说是日后文采过人,可比较不拔尖儿啊,“主子,您是准备让小阿哥在抓周礼上就抓这个?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太子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笑了笑,“你瞧瞧他这哪像是懂抓周,本宫让他多摸摸书本,也想着能熏陶下他,以后稳重些也不像现在贪玩。看,小阿哥玩得多乐呵。”太子本身就够拔尖了,他的儿子这么拔尖不是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吗?
何况,应天启智的事,康熙也必是要知道的,萝卜糕什么都没抓,也可以说什么都抓过了,怎么说都能说成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抓周礼上,他抓到什么那才算他真正抓到的。
太子妃暗地里给萝卜糕应天启智的事很快就过去,太子妃因为皇太后甩手不再理事,一开始忙乱了一些,不过过了大半个月后,就渐入佳境,处理事务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而这个时候,温僖贵妃向他抛了橄榄枝。
温僖贵妃在一次遇见太子妃的时候,不经意给太子妃很多提点,太子妃知道她这是主动示好,细想一番过后也欣然接受。温僖贵妃钮钴禄氏,和她交好并无甚么不好,但是她身后那个庞大的家族钮钴禄氏却还是让太子妃有些顾忌,太子的母族赫舍里氏和钮钴禄氏算得上是对头,且他记得钮钴禄氏的兄弟阿灵阿以后是支持八阿哥的,温僖贵妃一直在后宫不显山不露水,当着她的贵妃,突然对太子妃提点,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想来等太子回来后,该和他说说这事,看看到底如何应对。
太子妃虽然这么想,但是与温僖贵妃也偶有往来了,当然是私下礼尚往来而已,有过这么几回,没跟去热河的十阿哥对太子妃也亲近了起来。
这天,太子妃与四福晋在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完安后,就与她一齐离开,绕过御花园时,突然听到凉亭那边传来四阿哥的生气声音,“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过是一只小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九阿哥傲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语气分明就会让人更有一把火。
太子妃和四福晋赶忙闻着声音,让宫女嬷嬷守在原地,俩人就走了过去,太子妃看着四阿哥怀里给剃光尾巴毛的小京巴,不用说也是九阿哥,还有那个也一脸我没错的十阿哥俩人干的好事。
四阿哥爱狗,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连四福晋都要对他怀里的小京巴恭恭敬敬,结果不知怎的就给这两个宫里有名的小霸王给剃了毛,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四弟,九弟,十弟,这是怎么了?”即使看在眼里,太子妃还是要这么明知故问。
“二嫂。”四阿哥见来的是太子妃,还有自己的嫡福晋,脸色恢复回冷冰冰正常脸,可眼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怒气,没有回答太子妃的话,“让他们说!”
四阿哥心里气啊,皇阿玛留他在京襄助处理政务,平日忙得紧,结果一个不留神,九阿哥和十阿哥居然把他的小京巴抱出来剃了尾巴毛,他着实想把老九和老十的辫子也给剃了!
“二嫂。”十阿哥唤道,伸肘捅了捅九阿哥,“九哥。”
“二嫂,我们只是一时好玩,看到小京巴出来就剃了它的毛而已,四哥居然气到要剪了我和十弟的辫子!哼!”九阿哥也气哼哼地说道,“京巴的尾巴毛又不是长不出来。”
四阿哥闻言,心里重复了一百遍戒躁戒躁,免得一个激动就来个兄弟相残,内心如火山爆发,脸上却冰得更加厉害,“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你做错了!那我剪了你的辫子不也会长回来?”
太子妃也觉得小九要是认错,四阿哥或许不会那么气,不过四阿哥没想到冷面底下真实的是暴脾气,这一看到心爱的宠物毛被剃了,立马就要剪弟弟的辫子,也不怪一向高傲的九阿哥和十阿哥死不认错了。
“九弟,十弟,你们先给四弟认错,无端端动了哥哥的东西,哥哥没有允许,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你们都是懂事的,而且教养一等一,这些道理比我懂得多。”太子妃开始当和事佬,心里却暗想历史上的四阿哥会那么讨厌九阿哥和十阿哥,怕是不止他们和他对着干,还有小时的旧怨吧。“小九,要是有人偷偷把你的心爱之物砸了或毁了,你肯定也是很气,推己及人。十弟,你多劝劝你九哥。”
十阿哥听到太子妃最后那句话,嘴角抽了抽,张嘴话还没开口,九阿哥就甩手,“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怎么能轮得到老十劝我!二嫂,我不是不肯认错,可是四哥,他说要剪我辫子!难道在他心里,弟弟的辫子还比不上一只狗的尾巴毛?”说着,老九有些悲愤,这太侮辱人了!
四阿哥听到这话,眼里怒意稍减,他的确说话重了点,但说了未必会这么做,以后看来还是寡言一些好了!不想让太子妃嫂嫂左右为难,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算了,就听到太子妃又说了。
“九弟,你四哥只是说说而已,人生气了总是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你难道就为了这话要和哥哥生分?再者,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就认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可以先认错了,再和四弟讨论,人毛和狗毛之间的区别,论到四弟错了,那你就赢了。四弟输了想来也不是不肯认错的人,哥哥会给你做榜样的。”太子妃笑着对九阿哥劝道。
九阿哥不满道,“二嫂,你这是偏心四哥了。”
“那就是说你辩不过四弟?”太子妃又反问道。
九阿哥脖子一梗,“谁说我辩不过!你一激我就辩,我又不是老十!”
“九哥,你不厚道了啊。”十阿哥被说得也不满了,“我有那么蠢吗,明知是激将法还上。”
说着,十阿哥看向四阿哥,爽快认错,“四哥,这回是我和老九做得不对,给您认个错,这京巴的尾巴毛还会长回来的,您就别生气了。弟弟辫子就不剪了吧。”他也是知道四阿哥是不敢剪他和老九的辫子,不过是说说罢了。
九阿哥也没再坚持,但是认错还是昂着头气难平,“是我的错,我认错。但是在四哥心里,我和老十难道比不上一只京巴?”
“我也有不对,你们为何要降身份和一只京巴比较?”四阿哥见九阿哥,十阿哥认错,心里满意,嘴上却反问了回去,“你们知道的,皇阿玛让我戒急戒躁。口出不慎,也望你们别介怀。”言外之意他只是口不择言。
说完,又看向太子妃,“让二嫂见笑了。”
太子妃忙轻轻摇头,“不过是寻常事,哪能扯到见笑上边去。四弟,九弟,十弟,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太子妃说完,拍拍一直沉默的四福晋,然后就带着宫人离开。生活之中,其实阿哥们也和常人无异,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摩擦自然也会有,一些小事罢了。
不过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其实还真都挺有意思,个性鲜明,如今年轻,正是青春飞扬的时候,是喜是怒还能有迹可循,待到以后,一个个也都会变,而他呢,太子呢?萝卜糕呢?
他们以后又会如何?
太子妃想着想着不由地想得有些惆怅,转念想到那个正在热河快活的家伙,呼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还是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理会那么多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献上,夸虫子勤快吧
关于四阿哥,在我理解中他少年的时候忍功还没那么厉害的时候,他的暴躁性子其实还是会表现出来的,希望大家理解
鸿雁传书
虽然嘴里这么说,太子妃回了毓庆宫,却一夜难眠,自己跑进空间喝酒,碎碎念不知道在皇宫里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从前在公司工作,周末节假都是有休假的,结果来到清朝,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即使病了还是得干活,因为是太子妃,不仅要兢兢业业,还要给全国妇女当个好榜样。
太子妃可以说过腻了这种生活,以前还有发泄渠道,那就是欺负太子爷,现在,自从萝卜糕出世后,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给他一个太窝囊的阿玛,所以太子解放了,太子妃自己却郁卒了。
其实太子妃想,自己可以说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但是恪守规矩的日子过多了,想得再开,还是会厌倦。
他心里盘算了现在逃出宫的可能,逃出去以后,皇家宣布太子妃病逝,太子迟早会择日再娶,然后萝卜糕会有个继母,然后他迟早会是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长不长得大都难说。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心疼又心寒,这是皇宫的现实,现在是绝对不能离开。
太子好不容易重回正道,内心疏远了索额图等不带好的家伙们,以后前途还是大大的有,等到康熙四十二年,太子没被废,萝卜糕也该有十一岁了,那个时候他再离开也不迟吧,起码孩子不会跟太子一起倒霉,这样数数,他还要在宫里待个十年。
十年过后,自己才二十七岁,正值大好年华。太子妃心想,但是,想着又觉得难受了,十年后,逃出宫去,以后呢?
他即使离开皇宫,也没有机会回到现代,他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依旧还是待在大清朝,而且一旦离开皇宫,他就是一个死人了,他的存在会被抹去,石府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回去。
最大的问题就是,萝卜糕以后要见他也很难。
有一个孩子真的是无法撇下他不要啊!
如果按照正常途径,他要熬到康熙挂掉,然后太子登基,这个时候有两个可能性,一个就是太子清算他们俩的旧怨,然后一道圣旨,让他滚去冷宫,那时候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萝卜糕肯定已经出宫开府,他可以去萝卜糕那儿,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跟着太子一起顺顺利利升级,然后把太子也给熬没了,然后他再顺利升级,这个时候的情景请参照皇太后的日子。那时候他想去哪儿逍遥就去哪儿逍遥。
照他被空间改造过的身体,寿命肯定有那么长,但是熬到那个时候,六七十岁该有了吧,安享晚年什么的太凄惨了,想玩刺激都不行。
无论走那条路都有利有弊,完全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怎么就这么麻烦呢!”太子妃皱眉头揉头发,唉声叹气,拿过酒瓶倒了一大杯,直接就灌下去。
喝了一半,就觉得喝的不是滋味,重重地把杯子搁在钢化玻璃桌上,听着那啪的声音,太子妃气得对那周围骂了一声,“混账,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都不醉的!”
骂了一句突然想起空间里边是喝不醉的,太子妃就闭了嘴,连借酒浇愁都不行,他还不如到外边去喝。
呼地一阵风飘过,一张雪白的纸擦过太子妃的鼻子,掉到他手里,太子妃连眼皮都懒得抬,抓住那张纸,直接揉成一团,弹进垃圾桶。
折腾了这么久,太子妃虽然没喝醉,可是还是有些累了,他今天不过是对未来不确定有些心烦意乱,到空间里发泄压力,出了空间又是一条好汉。
谁是打不死的小强,说的必须太子妃。
从空间里出来,太子妃扑回床上,喝的酒劲上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宁嬷嬷等人进来伺候太子妃的时候,鼻尖都闻到了一股酒味。
但看到太子妃脸色如常,甚至比往日气色更好,一点都不像是喝过酒,所以她们也就憋着没问,待太子妃用完早膳后,甘草呈了一封密封书信,是太子写的。
太子妃撕开信,看过了之后,才明白是上回因为宫中琐事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过目,没想到太子还会回信。
太子在信件中称呼太子妃很正式,不似平日直接叫瓜尔佳靖妍,而是吾妻靖妍,太子妃一看鸡皮疙瘩就立起来了,从称呼就知道是私信,太子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都是将太子随驾康熙的一些琐事,没有写去见了哪家王公大臣,而是今日孤去了哪里,玩了什么,喝了酒吃了烤肉,或者是今日孤在围猎大出风头之类的事。
信里边表达的全是太子殿下快活乐事,最后还加了一句,“靖妍,你不能来真的是太可惜了。”
太子妃拿着信纸的手指格外用力,虽然知道太子这么写有故意气他的成分,但他还是上当了,真的是内心犹如火山爆发啊,招了宁嬷嬷过来,让她摆好纸砚笔墨,提笔就写了一封回信。
“尊敬的太子殿下,你期待回来的日子吧。”
太子妃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个微笑,也许太子能从那微笑中看出太子妃的狰狞。
信件封好,是随四阿哥让人送去热河的政务要件一块送去的,速度最快。
太子妃虽然只写了那么一句话,但是想到太子回来后要收拾他一顿,心情居然格外的好,昨天的郁闷完全烟消云散。
中午的时候,四福晋上门来和太子妃聊天,太子妃正抱着萝卜糕在玩,四福晋看到萝卜糕的时候眼里带着羡慕,又想到自家的爷,还有四爷昨晚夸太子妃的那些话,通情识理,淑孝宽和,让她多和太子妃学学。
四福晋虽然心里有些发酸,但四爷说的也没错,太子妃对她也常照顾,理应向嫂嫂多学学,日后出宫开府,掌一府后院也能方便许多。
“二嫂,弘昇长得真好。”四福晋看着太子妃怀里的胖嘟嘟的萝卜糕,实在是眼热,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嫡子啊。
“以后你的嫡子也不会差。”太子妃对任何夸自己儿子的人都不吝啬回夸,“你别看他现在乖得很,皮的时候会让你头疼。”
太子妃虽然这么说,但是满脸笑意,任谁见了都知道他疼孩子疼得不得了,他听四福晋的意思,像是很想要生一个孩子,便问,“你如今身子养得好些了没?”
“比从前要精神得多了。”四福晋忙答道,然后看着太子妃,“二嫂的意思是?”
“你的身子好了,以后孩子的身体才会康健。还有,其实你不必太急,你还年轻,这宫里头有的人比你还急。”太子妃想到历史上的四福晋,又看看眼前的温柔敦厚的小妹妹,好言相劝,如果不是突然有萝卜糕,太子妃也许都不会想生孩子。
四福晋听了,想到大福晋和三福晋,的确,她们该比自己要着急得多,可是,“额娘常说四爷子嗣的事,今早又让我领了两个宫女回阿哥所了。”
太子妃听了眉头微皱,德妃真的是没事找事干啊,不给自己媳妇添堵不快活,又听到四福晋的声音有委屈,不得不当一回知心人,“你啊,人你尽管带走,四弟看不看得上另说,别放在心上。”
“唉,那是额娘的人,若四爷没宠过,到时候怕是……”四福晋没说下去,但是太子妃肯定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人带回去摆着,若被告到德妃那儿,吃瓜落的人还是她。
太子妃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想给四福晋支招,让俩个宫女分宠不均闹起来,闹到德妃那儿,德妃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会再理这两个宫女,到时候四福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他还是有些理智,四阿哥后院如何并不是他该管的,“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就两个宫女,莫非你还拿捏不了?担心什么,你才是德妃娘娘正经的媳妇。”
“也是。”四福晋听着也觉得是这样,又想到太子的女人更多,不知道太子妃是如何应付,看到太子去其他女人院子里,太子妃心里就不难受吗?于是,有些吞吞吐吐,“二嫂,我,我有些话想问您。”
“嗯?”太子妃疑惑地看向四福晋,“什么事,说罢。”
“四爷若去其他院子,我的心里会酸酸的,我知道自己的嫡妻,这样子要不得,二嫂,若是你,太子爷去别的院子,你会难受吗?”四福晋掂量着话说道。
太子妃微怔,会意四福晋是问他吃不吃醋,这怎么可能?四福晋会不高兴,心里是有四阿哥的,且妻以夫为天,四福晋是很典型的封建闺秀,全身心依靠四阿哥那是必然的,女人不都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所以太子妃挺理解四福晋。不过在这里,在皇家里,这样的想法就会被说成妒了。
“本宫其实还好,”太子妃真的没难受过,毕竟对自己的床伴你能要求他忠贞吗?更别说太子妃不可能在太子的黄瓜挂个此物有主的牌子,所以纠结这些事完全没必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多想想自己,还有以后你会有孩子,为了孩子,你也得行事不偏不倚做给大家看,知道你的贤淑。”
“那二嫂,您是怎么做到让太子爷这么宠你?”四福晋有些羞意,其实她也万分好奇太子对太子妃的专宠。
太子妃忍不住瞥了一眼四福晋,这孩子还真把他当老师了?“那得看太子爷的心意。”太子妃没深入答,反而换了个话题,“四爷对你不好吗?”
四福晋忙摇头,“四爷很好。”
“那不就得了吗?成日纠结着那些有的没的,心事重了,你养好的身子都会被拖垮。”太子妃说道,“每天多笑笑,心情好了,气色好了,四阿哥自然会更喜欢你。”
“二嫂说的是。”四福晋应了一声,仔细琢磨太子妃的话。
等送走四福晋的时候,太子妃抱着儿子进内室补觉,当知心人之类的事真不适合他干,幸好大福晋和三福晋不会上门,过不久,五福晋也该进皇家门了,人可就越来越多了。
到时候总不能为了少些麻烦,然后把想上门的人一个个关在毓庆宫外边吧,看来必须得整理一套官方应付方法了。
太子妃在为以后如何快速有效打发未来逐渐增加的妯娌们,还得让她们心悦诚服,以便成为大清第一个妇女之友努力,太子的信件又从木兰飘了回来。
太子这次没有之前的得意,而是在信里边万分关切太子妃,问太子妃吃的如何,睡得如何,最近心情如何之类的话,然后又问了萝卜糕听不听话,纯粹是一个丈夫关心妻子的唠家常,最后还说他在木兰围猎的时候射了貂,到时候貂皮送给太子妃,又说太子妃有没有想吃的野味,他去猎回来,到时候一并带回毓庆宫。
太子妃看着那信,嘴角忍不住上扬,太子还是能看出他那一封信的威胁嘛,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回信,全是关心的话。
“呵呵,”太子妃凉飕飕地笑了两声,听得怀里的萝卜糕打了个喷嚏,睁着黑亮的大眼好奇地望着太子妃,太子妃低头,摸了一把萝卜糕肉嘟嘟的脸蛋,“儿子,你自己先玩玩,我去写信。”
太子以为一封信就能了事,这也太便宜他了。
太子妃心想,下笔就把他对皇宫生活的抑郁描述了个仔细,让太子透过这封信,知道他怨气冲天。没法跟去热河散心,去木兰起码已经够让他郁闷了,结果太子还刺激他,然后带些手信回来就准备敷衍,让他忘了这回事,那是不可能的事,等着回来俩人好好会会吧!
太子接到太子妃回信的时候,正在帐篷里休息,宁氏在给他揉肩,骑了大半天的马,真有些累坏了,等拿到太子妃的信后,他打了一个激灵,什么倦意都没有了。
心里暗暗嘀咕太子妃发什么疯,这回这么难应付,还说什么在皇宫中快闷坏了之类的话。
不过,太子转念一想,又细细读了信件,读出这信里透着若有似无的撒娇,难不成他想错了?太子妃其实不是想找他算账的意思。
这个可能性很大,上一封信他都已经有说要带些好东西回去给太子妃了,太子妃懂事一向好哄,想来这回她是写信撒娇加抱怨,没别的意思。
想着,太子殿下把太子妃这反应这怨气当成了女人每月的那几天,纯是发泄。
以前他在毓庆宫的时候,或者没离开这么长时间,太子妃也不像如今这么烦闷,怕是想他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写的信隐晦地告诉他?
太子想到太子妃很有可能是这个意思,心里暗得意毓庆宫女人们的心果然都在他掌握之中,连最顽固的太子妃,现在也有了松动。
太子嘴边噙着坏笑,招过奴才上了笔墨,就回了一封信,“太子妃的心意孤知道,不必太挂念孤,不必心急,孤再过三日便会随皇阿玛回京,到时再与你互诉相思之意。另外,若有什么心烦意乱之事,孤与你共寝时再洗耳恭听。”
太子封好信,想到太子妃收到信面上不动声色,但私下里感动的别扭样子,越发得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抽搐的J J,虫子真的要倒地身亡了,回复不了留言,只能等到不抽的时候。因为这大抽,虫子真的有不想更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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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可以说过腻了这种生活,以前还有发泄渠道,那就是欺负太子爷,现在,自从萝卜糕出世后,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给他一个太窝囊的阿玛,所以太子解放了,太子妃自己却郁卒了。
其实太子妃想,自己可以说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但是恪守规矩的日子过多了,想得再开,还是会厌倦。
他心里盘算了现在逃出宫的可能,逃出去以后,皇家宣布太子妃病逝,太子迟早会择日再娶,然后萝卜糕会有个继母,然后他迟早会是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长不长得大都难说。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心疼又心寒,这是皇宫的现实,现在是绝对不能离开。
太子好不容易重回正道,内心疏远了索额图等不带好的家伙们,以后前途还是大大的有,等到康熙四十二年,太子没被废,萝卜糕也该有十一岁了,那个时候他再离开也不迟吧,起码孩子不会跟太子一起倒霉,这样数数,他还要在宫里待个十年。
十年过后,自己才二十七岁,正值大好年华。太子妃心想,但是,想着又觉得难受了,十年后,逃出宫去,以后呢?
他即使离开皇宫,也没有机会回到现代,他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依旧还是待在大清朝,而且一旦离开皇宫,他就是一个死人了,他的存在会被抹去,石府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回去。
最大的问题就是,萝卜糕以后要见他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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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么麻烦呢!”太子妃皱眉头揉头发,唉声叹气,拿过酒瓶倒了一大杯,直接就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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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撕开信,看过了之后,才明白是上回因为宫中琐事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过目,没想到太子还会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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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拿着信纸的手指格外用力,虽然知道太子这么写有故意气他的成分,但他还是上当了,真的是内心犹如火山爆发啊,招了宁嬷嬷过来,让她摆好纸砚笔墨,提笔就写了一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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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虽然心里有些发酸,但四爷说的也没错,太子妃对她也常照顾,理应向嫂嫂多学学,日后出宫开府,掌一府后院也能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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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虽然这么说,但是满脸笑意,任谁见了都知道他疼孩子疼得不得了,他听四福晋的意思,像是很想要生一个孩子,便问,“你如今身子养得好些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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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听了,想到大福晋和三福晋,的确,她们该比自己要着急得多,可是,“额娘常说四爷子嗣的事,今早又让我领了两个宫女回阿哥所了。”
太子妃听了眉头微皱,德妃真的是没事找事干啊,不给自己媳妇添堵不快活,又听到四福晋的声音有委屈,不得不当一回知心人,“你啊,人你尽管带走,四弟看不看得上另说,别放在心上。”
“唉,那是额娘的人,若四爷没宠过,到时候怕是……”四福晋没说下去,但是太子妃肯定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人带回去摆着,若被告到德妃那儿,吃瓜落的人还是她。
太子妃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想给四福晋支招,让俩个宫女分宠不均闹起来,闹到德妃那儿,德妃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会再理这两个宫女,到时候四福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他还是有些理智,四阿哥后院如何并不是他该管的,“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就两个宫女,莫非你还拿捏不了?担心什么,你才是德妃娘娘正经的媳妇。”
“也是。”四福晋听着也觉得是这样,又想到太子的女人更多,不知道太子妃是如何应付,看到太子去其他女人院子里,太子妃心里就不难受吗?于是,有些吞吞吐吐,“二嫂,我,我有些话想问您。”
“嗯?”太子妃疑惑地看向四福晋,“什么事,说罢。”
“四爷若去其他院子,我的心里会酸酸的,我知道自己的嫡妻,这样子要不得,二嫂,若是你,太子爷去别的院子,你会难受吗?”四福晋掂量着话说道。
太子妃微怔,会意四福晋是问他吃不吃醋,这怎么可能?四福晋会不高兴,心里是有四阿哥的,且妻以夫为天,四福晋是很典型的封建闺秀,全身心依靠四阿哥那是必然的,女人不都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所以太子妃挺理解四福晋。不过在这里,在皇家里,这样的想法就会被说成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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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嫂,您是怎么做到让太子爷这么宠你?”四福晋有些羞意,其实她也万分好奇太子对太子妃的专宠。
太子妃忍不住瞥了一眼四福晋,这孩子还真把他当老师了?“那得看太子爷的心意。”太子妃没深入答,反而换了个话题,“四爷对你不好吗?”
四福晋忙摇头,“四爷很好。”
“那不就得了吗?成日纠结着那些有的没的,心事重了,你养好的身子都会被拖垮。”太子妃说道,“每天多笑笑,心情好了,气色好了,四阿哥自然会更喜欢你。”
“二嫂说的是。”四福晋应了一声,仔细琢磨太子妃的话。
等送走四福晋的时候,太子妃抱着儿子进内室补觉,当知心人之类的事真不适合他干,幸好大福晋和三福晋不会上门,过不久,五福晋也该进皇家门了,人可就越来越多了。
到时候总不能为了少些麻烦,然后把想上门的人一个个关在毓庆宫外边吧,看来必须得整理一套官方应付方法了。
太子妃在为以后如何快速有效打发未来逐渐增加的妯娌们,还得让她们心悦诚服,以便成为大清第一个妇女之友努力,太子的信件又从木兰飘了回来。
太子这次没有之前的得意,而是在信里边万分关切太子妃,问太子妃吃的如何,睡得如何,最近心情如何之类的话,然后又问了萝卜糕听不听话,纯粹是一个丈夫关心妻子的唠家常,最后还说他在木兰围猎的时候射了貂,到时候貂皮送给太子妃,又说太子妃有没有想吃的野味,他去猎回来,到时候一并带回毓庆宫。
太子妃看着那信,嘴角忍不住上扬,太子还是能看出他那一封信的威胁嘛,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回信,全是关心的话。
“呵呵,”太子妃凉飕飕地笑了两声,听得怀里的萝卜糕打了个喷嚏,睁着黑亮的大眼好奇地望着太子妃,太子妃低头,摸了一把萝卜糕肉嘟嘟的脸蛋,“儿子,你自己先玩玩,我去写信。”
太子以为一封信就能了事,这也太便宜他了。
太子妃心想,下笔就把他对皇宫生活的抑郁描述了个仔细,让太子透过这封信,知道他怨气冲天。没法跟去热河散心,去木兰起码已经够让他郁闷了,结果太子还刺激他,然后带些手信回来就准备敷衍,让他忘了这回事,那是不可能的事,等着回来俩人好好会会吧!
太子接到太子妃回信的时候,正在帐篷里休息,宁氏在给他揉肩,骑了大半天的马,真有些累坏了,等拿到太子妃的信后,他打了一个激灵,什么倦意都没有了。
心里暗暗嘀咕太子妃发什么疯,这回这么难应付,还说什么在皇宫中快闷坏了之类的话。
不过,太子转念一想,又细细读了信件,读出这信里透着若有似无的撒娇,难不成他想错了?太子妃其实不是想找他算账的意思。
这个可能性很大,上一封信他都已经有说要带些好东西回去给太子妃了,太子妃懂事一向好哄,想来这回她是写信撒娇加抱怨,没别的意思。
想着,太子殿下把太子妃这反应这怨气当成了女人每月的那几天,纯是发泄。
以前他在毓庆宫的时候,或者没离开这么长时间,太子妃也不像如今这么烦闷,怕是想他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写的信隐晦地告诉他?
太子想到太子妃很有可能是这个意思,心里暗得意毓庆宫女人们的心果然都在他掌握之中,连最顽固的太子妃,现在也有了松动。
太子嘴边噙着坏笑,招过奴才上了笔墨,就回了一封信,“太子妃的心意孤知道,不必太挂念孤,不必心急,孤再过三日便会随皇阿玛回京,到时再与你互诉相思之意。另外,若有什么心烦意乱之事,孤与你共寝时再洗耳恭听。”
太子封好信,想到太子妃收到信面上不动声色,但私下里感动的别扭样子,越发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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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前琐事
太子的信往京师送来,因为不是什么政要急件,所以没有快马加鞭,缓送怎么说也要一两天时间。
太子妃在送去那封吐槽信后,根本就没想过太子还会回信,因为四阿哥在接手他的家书后,好心差人告诉说,“四阿哥说了,让奴婢告诉太子妃,皇上和太子殿下一行人约莫五六日就该回宫了。”
太子妃当时听到,就想四阿哥应该当信差当烦了,这是婉转告诉他,太子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等太子殿下回来就成,总不能老是假公济私,在他发给康熙的政要急件夹一两封太子和太子妃夫妻的私信啊。
太子妃也觉得这么做挺不厚道,四阿哥会不耐烦也是有原因的。
一开始太子妃不过是借四阿哥的手光明正大地和太子通信,顺带写一两封对康熙关怀的信件,这样两下凑到一块,康熙不会对他写给太子的信感兴趣,因为不仅太子有他也有。
康熙怎么说也开始步入中老年了,孙子都有的人,更需要小辈们真诚的关心,太子妃很努力地要讨大老板的欢心,自然是不会把他给落下。因为太子妃的关心,康熙还亲笔书信赞扬了一番。
也不知道怎的,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也纷纷学太子妃,写信关心康熙,总不能只太子妃一人尽孝心,对比她们做得很差吧。一来二去,四阿哥寄往热河行宫的急件总是会夹许多封私信,对于四阿哥这个公事公办的正经人,一次开门,两次开窗,三次连个缝都不准备给你开。
他能忍到康熙和太子快回来,最后一次给太子妃送信,已经算是很尊重这位嫂嫂了。
太子妃想明白,也为了感谢老四做出的贡献,特意使人去阿哥所谢过了一回。有一次,老四和德妃不知道有什么别扭,不仅四阿哥德妃没给他好脸色,连带着四福晋也被刁难得狠了,太子妃在御花园巴巴地转去了永和宫,给四福晋解围,最后德妃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以四阿哥仍未有子嗣的理由让四福晋带走一个叫乌雅含慧的宫女,借此收场。
出了永和宫,四福晋看向太子妃那眼圈分明就是红的,太子妃想到姓乌雅的,那是德妃的本家,比先前的那两个宫女更难打发,难怪四福晋难受成那样。
“也幸好,那些宫的主子想往毓庆宫送人还得看太后和皇阿玛的脸色。”太子妃回到毓庆宫就这般感慨,古代女子有个正经婆婆,日子是不好过的,无论那个婆婆再怎么通情达理,都不可能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更别说是一个与儿子不亲,专挑刺的妃子婆婆了。若太子的皇额娘还在,也不知道日子会是怎么样。
“主子就尽管放心吧,您现在可是整个皇宫里位份数第二的,除了皇太后,接下便是您了,连贵妃都比不过您呢。”宁嬷嬷听着太子妃的话,就笑太子妃多忧。
“这种话别再说了,现下是现下,那里边没有哪一个不是尊贵的主儿。”太子妃皱眉驳了宁嬷嬷的话,太子妃这位置看着尊贵,其实忒烦人了。
宁嬷嬷一瞧太子妃的脸色不大好,心里忖度一番,明明太子妃的小日子都过了,怎么反倒有些烦躁了呢,她想不明白,“主子说的是,”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您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奴婢瞧您越发有些不得劲。”
太子妃眉梢轻挑,有那么明显吗?“本宫无事,不过是有些累而已,过段日子就好。”
“那主子可得歇好。”宁嬷嬷一听,也安心了,知道这两个月来,太子妃忙得很,会累得不舒服那也说得过去,“主子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跟奴婢说,万不能再累着您了,太子眼看就要回来了。”
太子一回来,肯定是宿在太子妃这儿,太子妃若累得脸色不好,太子看着不高兴,倒霉的又是太子妃。
宁嬷嬷忠心地想到,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一定要让太子妃恢复精神,高高兴兴,气色宜人。
“去把萝卜糕抱过来吧,大半天没见了。”太子妃却没想歇息,静不下来。
“喳。”宁嬷嬷应道。
宁嬷嬷刚出去,就见甘药进来了,“太子妃娘娘,石夫人递了牌子,想要见您。”
太子妃一听是自家额娘,便问,“什么时候?”
“回主子话,明日。”
“行了,本宫知道了。”太子妃看了甘药一眼,让她出去回话。
待甘药出去后,太子妃想也有挺长时间没见过额娘,上一次见额娘也是在过年的时候,命妇觐见,然后私下里见过,虽然知道阿玛从福建赶回京过年,但是却一面都没有见到,上个月他又带着大哥赶回了福建,着实匆忙。明日额娘来的时候,得好好问问家里的情况,虽然会有人禀报他,但是从自家额娘口中说出来,总是会更心安。
萝卜糕没一会就被抱过来了,奶嬷嬷把他放到床上,他熟门熟路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看太子妃这个额娘没理会他,小家伙很快不安分地爬到太子妃的身边,攀着太子妃的手臂,颤悠悠地站起来。
看得宁嬷嬷等人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围着床边,怕他一个不小心摔着。
“额…额…”萝卜糕边扯着太子妃的衣裳边叫着,太子妃早已回过神,带着笑意斜睨了他一眼,逗他。
“娘在哪里?”总是只叫额额,不过这会会开口已经是早慧了,太子妃没想要求太多,宁嬷嬷等人都在,也不能叫萝卜糕叫太子额娘,叫他阿玛,等晚上,带萝卜糕进空间后,再教他这么叫,给回来的太子殿下一个惊喜。
萝卜糕看着太子妃伸出来点他鼻子的手指,小手攀着抓住,许是站久了,猛地一屁股墩地摔坐在床上,太子妃顺着他抓手指的力道,笑呵呵地跟他一起摔,在萝卜糕还没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转了个圈。
“咯咯……”萝卜糕一点都没受到惊吓,反倒笑得很开心,看得宁嬷嬷等人心惊肉跳的,直呼受不了。
“主子,您当心点啊,小阿哥还小。”宁嬷嬷和李嬷嬷都忍不住劝道,要知道太子妃还穿着花盆底呢,万一脚一滑,失了手,小阿哥可怎么办。
“行了,本宫有分寸。”太子妃知道她们着紧,也没再这么做,低头对萝卜糕说,“儿子,来学走路。”
说着,双手撑住萝卜糕的小手臂,让他学站着,然后慢慢地往前探步。
小孩子很好哄,萝卜糕探出一步,太子妃就笑着夸他,夸得小孩也咯咯地笑,然后小脚丫又往前迈一步。
太子妃没敢放手,可萝卜糕自个越走越兴奋,小步子越迈越快,到最后太子妃将他抱起双脚离地,他小腿还不停地做走路的动作,看得太子妃和宁嬷嬷等人都笑不止。
“小家伙,你当是在玩呢。”太子妃亲了一口自己折腾自己,折腾得满头是汗的萝卜糕,接过宁嬷嬷递上来的帕子,给他擦了汗,见他眼皮子打架,想来是累困了,就将他放到床上躺着。
把宁嬷嬷等人叫下去,太子妃自己也爬上床,陪孩子睡了一觉。
第二日,石夫人早早就到了,等宫门一开,就去毓庆宫见了太子妃。
太子妃未曾想额娘会这么早到,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等见了石夫人,再看到另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出头的美妇人,还有一个十二岁和一个九岁的豆芽菜小女孩,他微愣神,怎么二房婶婶和她的嫡女庶女都到了?
石夫人看到太子妃很激动,上前刚想见礼,就让宁嬷嬷给扶住了,太子妃道,“额娘,您不必多礼。”
石夫人却硬是行了一个礼,说礼不可废,太子妃的二婶婶西林觉罗氏并两个女儿见状,也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
“额娘,石府进来可好。”太子妃待她们都入座后,便开口问道。
石夫人忙点头,“都好着呢,您玛法近来身子很好,就时常叨念太子妃,您阿玛回任一切都好,家里也都平平安安。您二叔奉旨回京,如今刚到家。因我要来见太子妃,所以二弟妹也一并过来见太子妃了。”
太子妃听到石府一切安好,玛法和阿玛的身子都康泰,心头就安了,“本宫也想着,什么时候回石府一趟,见见玛法,阿玛上回回来也没见着,连带着弘昇他也没见过一面。”
“这样行事可便宜,太子可允?”石夫人也是很想太子妃,一听太子妃说回府的事,马上问这个可行性。
太子妃笑笑点头,却并不能直接应承,“待皇阿玛回京后,本宫可去讨个恩旨。”
“能回就好。”石夫人听着这话,虽然不是一定能回,但是有个盼头也心头大慰了。
二房婶婶端坐着,嘴边挂着柔和笑意,专心地听太子妃和石夫人说话,一点都没有不耐,等太子妃看向她的时候,她才笑着开口道,“太子妃娘娘,大嫂可还有一件喜事没告诉您。”
“哦?”太子妃一听,往石夫人那儿望去,却见额娘脸上也浮着喜色,“额娘,到底是什么喜事。”
石夫人笑着没回,使了个眼色给她身边的方嬷嬷,方嬷嬷脸上挂笑替主子回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夫人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太子妃一听,也是惊喜,但是又蹙眉,“额娘,您有身子怎么还这么早早赶来毓庆宫,千万不能累着了。”
“放心吧,额娘省得,不碍事。这胎大夫说胎稳得很。”石夫人见太子妃关心自己,也忙回道。
“不管怎么说,小心些总是好的。”太子妃看着自家额娘快四十的人了,这是古代的高龄产妇,不小心怎么能行。又笑着对西林觉罗氏道,“二婶婶,待回去时,您千万要多关照一下我额娘。”
西林觉罗氏哪能不应,太子妃连本宫都不说,直说我的额娘,可见多着紧了,“太子妃放心吧,我省得了。”
太子妃见她应了,然后又问道西林觉罗氏这次回京,待多久,等听到说二叔述职后就回山西,算算也没多久。
“靖芳今年十二了,再过两年又是大选,靖珠也九岁了,该为选秀准备,所以我和她们姐妹俩都会留在京里。”西林觉罗氏又说道。
“选秀是大事,很该这样。”太子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自己额娘那边望去,二房婶婶留在府里,麻烦虽多,但是也能帮着额娘管管石府,减轻些负担。
想着又看向靖芳和靖珠俩姐妹,靖芳是庶出,打扮地比靖珠简单些,但也算大方得体,眉目恬静安然,姿色小家碧玉但气质不错,且行止规矩,西林觉罗氏还挺会教女儿,这个靖芳虽然是庶出,但以她现在的教养,再让教养嬷嬷教两年,想必大选会有个好前程。打量完靖芳,又看向靖珠,杏眼樱口,长得还真不错,小小年纪就是美人胚子,但眉眼傲气逼人,而她偷偷打量殿内还有自己身上时,眼里流露出的艳羡让太子妃微微挑眉。
又和西林觉罗氏说了一些话,又问候了石家二叔,就听到甘药说小阿哥醒了。太子妃笑着对石夫人道,“额娘,正好让您见见弘昇。甘药,把小阿哥抱上来,见见他的克罗玛嬷,还有二婶婶。”
萝卜糕醒来没见着太子妃,正不痛快呢,小孩子睡觉醒来不见自己亲近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大哭,萝卜糕也这段日子因为他阿玛不在,所以常和太子妃一块睡,还没试过醒来看不到额娘的情况,今天一睁开眼,转转脑袋,都没看到太子妃,爬起来就要滚下床,奶嬷嬷忙把他抱住,却见萝卜糕挣扎不已,甘药等人见着了吓得赶忙去找太子妃。
等甘药把他抱到大殿内,看到太子妃的时候,萝卜糕张着双手直要抱,眼圈儿红红,太子妃抱住他后,泪珠子就滚了下来,可见小家伙是委屈了。
太子妃忙哄住他,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石夫人,石夫人看到小外孙哭了,也心疼,忙问怎么了,待知道是因为睡醒找人后,才笑着安慰太子妃小孩都是这样,等长大些懂事了就不会了。
石靖珠跟着自己的额娘进宫来见太子妃姐姐,进宫后看到太子妃姐姐雍容华贵,毓庆宫的摆设无一不是她从没见过的好东西,羡慕得紧,却因为西林觉罗氏之前的警告一句话都不许出声,太子妃见着她也只问一两句,结果却都是额娘代答,她一想都被娇惯着,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回来毓庆宫实在是憋坏了。
这下看到萝卜糕哭着找额娘,石夫人说完话后,她忍不住插嘴道,“小阿哥的确还不懂事啊。”
话音刚落,西林觉罗氏猛地回头剜了她一眼,就给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娘娘,靖珠她……”
“靖珠是太直率了,本宫晓得。”太子妃打断西林觉罗氏的话,他的孩子懂不懂事那是他的事,轮不到旁人说道,有时候直率过头也是会惹祸的。
西林觉罗氏一时被噎住,对石靖珠道,“还不快给小阿哥认个错!”
石靖珠咬了咬嘴唇,起身上前,听话给萝卜糕认错,萝卜糕坐在太子妃怀里,眼皮搭耸着,背过身子留个小背影,谁也不理,太子妃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暗道这傲娇的小东西,不能让场面僵了,“二婶婶,不过是孩子话,算了。”
太子妃说完,因还有话和石夫人私下说,赏了一些物甚给西林觉罗氏母女三人,就让宁嬷嬷把她们先领到偏房去等着。
“额娘,弘昇的脾气大着呢。”太子妃等只剩石夫人一人的时候,捏了捏萝卜糕的小耳垂,这一不开心就要让别人不开心的脾气肯定是像太子。
石夫人可是怎么看外孙怎么好,听到太子妃的话,道,“你小时候脾气也大着呢,没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额娘说什么话。”太子妃想到小时候做的那些蠢事,倒是不好意思,扯开话题道,“额娘,二婶婶她是怎么教的孩子,怎么靖珠教成那样,靖芳反倒还好。”
“你这个二婶婶主意可大着呢,一直住在山西,怎么教的闺女我不知道,不过这次回府,靖芳说是她教养,其实是她的生身姨娘教养,反倒靖珠被她自己养得娇惯了,这事说出去都丢人。”石夫人皱眉道。“你二叔也是趁这回让她带着靖芳靖珠回府住,好找教养嬷嬷好生教教,主要还是靖珠,嫡女的前程总归是大些。”
“怎的这些不该是二婶婶做的吗,还要二叔来说。”太子妃问道,“虽然以前我在家时也没见过二婶婶几面,不过我瞧着二婶婶也不似那般不知礼的人。”
“呵,她倒是没想那么早回京住着,要不是你二叔说为了靖芳选秀和靖珠教养让她回京,她怎么会不留在你二叔身边。说来说去还不是他们二房那些事,我们倒不必过多理会,你二婶婶因靖珠这回,总不会在放任她了。”石夫人笑了笑。
停了一会,石夫人又道,“你前儿使人送到府里的姐弟俩,庄浪岳家来人带回去了。”
太子妃听了想起那姐弟俩是他出宫时在一对拐子夫妻救下来的,听甘草当时说拐子窝里还有挺多孩子,都做了妥善安置,只那岳家姐弟身世最是出人意料,太子妃也没想到偶然一次出宫会撞上未来的大将军岳钟琪。
没错儿,岳家姐弟那个弟弟名叫岳钟琪,康熙末年响当当的武将,还是汉人出身,不由得让太子妃刮目又欣慰,其父岳升龙也不可小觑,如今的庄浪守备,日后的四川提督,这姐弟俩是去外省祖父家时遇山贼躲过一劫,却一对拐子夫妻抓住要卖了,逃了几次都没成功,辗转到了京城,姐姐已经被吓得不敢逃,但是岳钟琪仍是为了逃出狼窝拼命,然后遇到了太子和太子妃。
现在再听到这对姐弟的事,他感慨这狗血的缘分,“这是好事,结个善缘罢了,不必外道。”
“说的也是。”石夫人也点点头。
“额娘,您要好好养身子,府里二婶婶既然回来了,让她帮把手也行,若是大嫂没和大哥一起随阿玛上任,这时也能帮着照顾您。”太子妃话又转回石夫人身上。
“额娘能行,倒是你,上回听说太子对你宠爱不减,什么时候才能又有喜事传出来呢。”石夫人眼睛正要在太子妃肚里打转,就发现端坐在太子妃怀里的萝卜糕也正睁着眼好奇地看着她,乐得哈哈笑着。
太子妃和石夫人俩人正逗着萝卜糕,宁嬷嬷就高兴地拿着一封信过来了,“主子,太子爷写给您的信!”
太子妃一愣,太子不是该回来了吗,怎么还有回信,石夫人一看就高兴了,连忙推说该走了,让太子妃好好看信。
太子妃见额娘坚持要回府了,也没强留,就带着萝卜糕送石夫人出了毓庆宫,再回自己寝殿时,打开太子写的那封信,太子妃看后扯起的嘴角抽了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太子写信时那得意张狂的模样。
“太子妃的心意孤知道,不必太挂念孤,不必心急,孤再过三日便会随皇阿玛回京,到时再与你互诉相思之意。另外,若有什么心烦意乱之事,孤与你共寝时再洗耳恭听。”
太子妃实在不明白满纸的抱怨愤怒太子怎么能脑补成对他满心的相思挂念,这人该有多自信自大才会觉得世界该绕着他转!
“相思之意,那就等着你回来,一起诉诉相思之意。”太子妃眼神闪了闪,唇角勾起,阴测测地笑了出声,“呵呵,胤礽可别太想念我的拳头,我到时候可不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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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在孕育又一个皇家福晋了,她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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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诉相思
太子妃一连两天气定神闲地等着太子回来,,想到必须得和太子打一场,尽吐怨气,太子妃的烦躁感挥之而去,只等着太子殿下大驾。
去了慈仁宫一趟,太后老人家在见太子妃整个人轻快了许多,忍不住招太子妃到身边,低声地询问,“靖妍,可是又有动静了?”
太子妃先还没反应过来,等知道太后说的又有动静问的是又怀上了吗,习惯性翘着的唇角微抽,“皇玛嬷,没的事。不过是想着太子该回来了,心里高兴罢了。”
太后略失望,拍拍太子妃的手,“你可得抓紧些。”
太子妃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有过一次痛苦经历,早就不想试第二次了。
见太子妃没放在心上,太后摇头恨铁不成钢,“你啊,别以为有弘昇了就什么都好,多子多福。”太后不会说小孩子难养活之类的话,但是她其实心里都明白,宫里的女人能养活一个孩子实在难,多少阿哥格格年幼早殇,如今那宜妃跟前的十一阿哥也有八岁了,但病弱得很,不知能不能长成呢。
太子妃听到太后说这话,停了停也想了一会,可嘴上还是说,“皇玛嬷,你说的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太后叹了一口气,下巴往钟粹宫的方向一抬,“喏,前头惠妃又给大阿哥塞了两个宫女,你瞧瞧大阿哥福晋近来的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还有荣妃不也给三福晋发了话吗,还塞了人,这女人啊,没有一两个嫡子傍身,说话的底气都是没有的。”
“靖妍有福,得皇阿嬷关爱,才少了这些事。”太子妃听到太后说大福晋和三福晋,没发表议论,反倒是有感而发的谢过皇太后。
太后哈哈笑出声,指着太子妃,“你这嘴甜啊,这都是你自个争气,要是像大福晋一连生了四胎都是格格,纵使皇玛嬷疼你,还是得为太子子嗣着想。”
歇了歇,皇太后开始八卦了,“靖妍,前儿哀家听说四福晋哭了?”
太子妃一愣,“皇玛嬷哪儿听说的?”
“这你倒不必管,你只说是不是?”太后轻声道,“你不是巴巴去永和宫解围了吗?”
太子妃见瞒不过,也不想让四福晋在太后心里失了形态,点头,“是去了,不过四福晋倒是没哭,哪个奴才那么不会学话,不过是领一个宫女回阿哥所罢了。”
太后弯弯眼,长长的指套敲敲桌沿,“没哭就好,堂堂皇子福晋,为一个宫女哭了可会丢尽脸面。永和宫那位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太子妃微笑,对上太后的眼睛,太后也会心一笑。
永和宫德妃她哪是急四阿哥的子嗣,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婆婆有一个大家出身的媳妇,刺着她吧。
当年四阿哥被佟佳皇后抱养,德妃一介宫女借此得以晋位,然后一路稳稳当当入主永和宫,可脱不去她出身卑微,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显赫家族,直戳戳的戳在德妃跟前,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当年她身份低下时献出四阿哥的往事。
四阿哥和她离心,四福晋她肯定不会亲近,怎能不在四福晋面前好好显显婆婆威风呢。
太子妃并没有把德妃放在心上,德妃目前和他并没有利益冲突,从慈仁宫离开,想想还有时间,就特意去了阿哥所一趟宽解宽解四福晋。
进了阿哥所,刚要转去四阿哥和四福晋住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小孩抱着一个暖炉边走边咳,后边跟着两个奴才拿着披风着急地劝着。
“十一阿哥,您还是快回院子吧,万一感着风怎么办?”
走没几步,就看到太子妃在前头,忙纷纷给太子妃见礼,十一阿哥也看到了太子妃嫂嫂,立着圆圆的大眼看着太子妃,“太子妃嫂嫂吉祥。”
太子妃看着十一阿哥,这个宜妃所出的皇子阿哥可以说他最陌生,只在与太子大婚时见过他一面,其他时间十一阿哥都在养病,如今他已经八岁了,身形也只有六七岁大,脸色苍白,简直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十一阿哥也只见过太子妃一面,这会子好生打量了一番太子妃,他的眼睛肖似宜妃杏眼,不过要圆一些,比之九阿哥的桃花眼,他的眼睛更可爱且纯真,一看宜妃就将他护得极好,不然眼神怎么能这么清澈。
“十一阿哥,你怎么跑出来了,身体如何?”太子妃矮□子问道。
十一阿哥刚想说话,猛地捂嘴又咳了几声,“太子嫂嫂,十一还好,今儿想出来透透气。”
十一阿哥的贴身小太监在他身后着急地使眼色,见十一阿哥还想透气,忙对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劝劝主子吧,他还咳嗽呢,吹不得风。”
“田义!闭嘴。”十一阿哥忙打断,看向太子妃,“二嫂,您要去哪儿啊。”
“正要去找你四嫂呢。”太子妃见他孩子脾气,没劝,“十一弟要不要一块去?”
十一阿哥一听,眼睛微亮,点头,“可以吗?”
“当然,你要透气,去你四哥院子透透气也好。”太子妃说道,“不过披风你要披上,别感了风。”
“嗯!”十一阿哥点头,招过田义,让他把披风系上。
太子妃带着这个十一阿哥,往四阿哥院子走去,十一阿哥常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见见自己的哥哥和额娘,或者有兄长弟弟来见见他,平日里几乎没别的人能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他去上书房的时间不多,都是康熙指了老师在阿哥所教他。因此见到太子妃,太子妃又很会说话,十一阿哥也就高兴地和太子妃说上了。
说着就抱怨九阿哥和十阿哥不来看他,只顾自己玩儿,然后又说他好久没出院子,今儿还是偷偷出来的。
太子妃笑着听他的抱怨,偶尔插一两句话,跟他同仇敌忾,看到十一对能跟去热河的阿哥们羡慕的眼神,太子妃也说自己也很想去。
“十一弟养好身子,皇阿玛肯定会带上你。”太子妃知道孩童的渴望,而且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比他小的阿哥都去了,只十一一次都没去,哪能不羡慕。
十一阿哥听到太子妃这句话,一点都不开怀,“二嫂,我能不能养好都不知道。”话语里有着失落。
他从小到大就是药罐子一个,额娘看着他都不知道背地里偷哭了几回。
太子妃摸摸他的发顶,“你要坚信你能养好病,那就肯定能好。”太子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记忆中,这个十一阿哥好似真的没长大。
当见了还活着的十一,想着他早殇的命运,太子妃心里突然一堵,想帮一把,但是想到宜妃,又不知从何帮起。
“二嫂,我听说弘昇侄子可讨人喜欢了,好想见见啊。”十一阿哥将太子妃的话听了进去,“等我养好病,我就去看弘昇。”
“你真要见,等你身子好上一些,我就带弘昇见见你这个叔叔。”太子妃笑着回道。
“一言为定。”十一高兴回道。
“嗯,一言为定。”太子妃也点头。
四福晋正在亲手给四阿哥绣贴身衣物,听到太子妃和十一阿哥到了,赶忙迎了出来,“二嫂,十一弟,怎么有空过来?”
无论太子妃还是十一阿哥会过来,都出乎她的意料。
“过来看看你。”太子妃说道,扫过屋里,看到那个乌雅含慧正站在一旁候着,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四福晋也顺着太子妃的视线看了那个含慧一眼,又看回太子妃,知道太子妃过来是关心她,怕她为乌雅含慧心里添堵。
心里感动,亲热地让太子妃和十一阿哥坐下,使宫女上茶。
太子妃看到四福晋已经没事了,想来四阿哥也没怎么宠那个乌雅含慧,她才会这般宽心,太子妃也就不再在意,刚和四福晋说了一些话,就见外边的宫女急匆匆地进来了。
“太子妃,福晋,十一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过来了。”
太子妃微疑惑,但是看到十一阿哥就明白了,小九应该是来找弟弟的,等九阿哥和十阿哥进来后,对十一阿哥满脸怒气,太子妃才知道进来禀报的宫女为何着急。
九阿哥和十阿哥给太子妃和四福晋见过礼,就转头看向十一阿哥,“十一,你没事跑出院子干嘛!”
九阿哥气呼呼,“你要是再感上风怎么办!”
十一阿哥见到两位哥哥气冲冲,微抿抿嘴,“你,你们都自己玩了,没人陪我。”
“你!”九阿哥指着十一,“谁说要陀螺的!我和老十去找陀螺,回来你就跑没影了!”
十一阿哥闻言,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十阿哥,轻拉太子妃的衣袖,“我跟二嫂过来四嫂这儿,没事的。”
“小九,十一阿哥是跟我过来的,一路护得好好的,没事。”太子妃见十一阿哥求救,忍不住出口。
九阿哥听了,摆手,“没事自然好,十一,现在赶紧回你的院里,额娘一定知道你偷偷出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九哥,十哥帮我。”十一阿哥一听到自己的额娘,马上认错,“我不该偷偷出来的。”
太子妃和四福晋纯看着这三兄弟了,看到十一阿哥可怜兮兮都帮着说话。
等九阿哥和十阿哥,十一阿哥离开后,太子妃也待多久,就回了毓庆宫。私下独处时,太子妃在想康熙的这些阿哥们,看九、十、十一阿哥三个阿哥相处,他其实相信他们是真的有手足之情。
太子,如果太子同胞兄弟,同为嫡子,又不知道会不会有兄弟情深?这种情况应该不大可能。如果太子的大哥承祜没早殇,也许太子也会和自己的哥哥争,毕竟那个位置是天下最大最让人心生魔鬼的位置。
太子妃左思右想,过了一夜,太子回来了。
太子的仪仗出现在毓庆宫宫门前时,太子妃简直是笑颜如花,总算回来了。
太子看到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时,太子心里的得意也到达了顶点,太子妃这真的是盼他盼得紧,瞧那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其实太子妃还真长得挺美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太子想着晚上的乐呵乐呵,心里美滋滋地回了自己寝殿,换了闲适的衣裳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恢复精力后,就带着何玉柱,并几个宫人就往太子妃住处去了。
刚好是用晚膳的时候,因为吩咐了会在太子妃这儿用膳,太子过来的时候,膳桌就摆上了菜,看得太子深觉太子妃体贴了许多。
用膳时,太子更加不吝啬对太子妃的温柔,反正在他未去热河前一直和太子妃待着,都没今儿个用心,谁让太子妃两个月不见,可人了这么多呢?
太子妃把太子脸上荡漾地笑脸记在心里,想着用完膳的一仗,眼里也带着深深的笑意,暗暗地心里说道,你就高兴吧,待会有得让你高兴。
夫妻之间的和谐气氛让在场的宫人们都轻松高兴起来,直到李嬷嬷把萝卜糕抱上来,让太子看看时,萝卜糕对着太子蹦出“额,额,捏。”
太子怔住了,看着太子妃,疑惑道,“福佑会说话啦,刚叫你?”
然而,萝卜糕对着太子妃的时候,却嚷嚷着,“阿玛。”这字正腔圆,叫得可真响亮。
太子瞥见太子妃眼底的笑,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故意这么教的,抓着筷子的手用力,转头让李嬷嬷带萝卜糕下去好好教,要是教不好就去领罚。
李嬷嬷和宁嬷嬷等人也被小阿哥的表现给吓住了,不过因为时常太子妃抱着小阿哥教阿玛额娘,小阿哥没认人也说得过去,想着就抱着萝卜糕回他的小院子。
萝卜糕不肯走,太子妃想到要收拾太子,他肯定不能在场,因此哄着让李嬷嬷把他带下去。
太子见状,知道太子妃晚上有心和自己好,因此也就没计较太子妃使坏,很快就用完膳。
太子妃也用完膳,俩人坐了一会消食,等差不多的时候,太子妃眉眼弯弯,往内室看去,“爷,可要歇歇?”
太子会意,眯眯眼,“一块儿沐浴吧。”
太子妃一愣,又很快笑道,“好啊,一块沐浴。”
宫女在浴房备好了热水,就都退了出去,只剩太子和太子妃一人,他们连伺候的人都不要了,宫女们哪能不知道这对夫妻情趣来了,都很知趣退出房外,站得远远的。
太子这时看着太子妃,伸手就要抚上太子妃的脸,“靖妍,是不是想死孤了?”
“是啊,”太子妃感慨,却猛地扣住太子的手腕,四两拨千斤将太子压到了榻上,“很想很想揍你!”
说着,太子妃攥起拳头,就揍上太子的腹部。
太子那能料到太子妃突然出招,啊地捂住腹部,见太子妃还想动手,立刻用手挡住,“你疯了不成!居然又打孤!”
“你不是很得意吗,很得意很得意吗!”太子妃抓住太子的手按在头顶上,恨恨地说道,“自从萝卜糕出世后,我还没和你打过一场,这次一定要好好打!我早就被你这个家伙郁闷坏了!”
“你说过不能动手!”太子挣扎,死不肯让太子妃翻他身子,他知道这个混账女人想打他哪里,“你敢再打孤,孤一定和你翻脸!”
太子妃直接抬起手,拍到太子的大腿上,听到他痛呼出声,也跟着长吁一口气,“我满纸怨气你想成我满纸思念,活该!”
“你怨个什么!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才会伤春悲秋!”太子也怒了“谁不是待在皇宫一辈子,就你没事瞎折腾,孤能理会得了才怪!”
太子妃闻言,嗷了一声,就咬在太子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扯起太子,“起来,咱们好好打一场!我最近日子过得闷又没出宫透气,烦躁得很!不揍你揍谁!”
太子捂住肩膀,瞪着太子妃,火气也上来了,“打就打,别以为孤怕你!”
姿势还没摆好,就天旋地转又被太子妃给扛摔到了榻上,太子憋屈了,“你这个恶妇,快放开孤,有话好好说!”
太子被扛起了就想起太子妃怪力无穷,出招还下三滥,他真的是傻了才会答应和她对打。
“靖妍,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和孤说吧。”太子见推不开太子妃,就死死地搂住,让太子妃不好动弹,“刚刚你也出过气了,这会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太子妃揍过太子,又运动了一下,出了汗,轻松了许多,听到太子好商好量的话,脑袋垂在太子的肩上闷笑出声,浑身散了力气,伸手摸摸太子的额头,“那就说说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要加快剧情了
互诉相思
太子妃一连两天气定神闲地等着太子回来,,想到必须得和太子打一场,尽吐怨气,太子妃的烦躁感挥之而去,只等着太子殿下大驾。
去了慈仁宫一趟,太后老人家在见太子妃整个人轻快了许多,忍不住招太子妃到身边,低声地询问,“靖妍,可是又有动静了?”
太子妃先还没反应过来,等知道太后说的又有动静问的是又怀上了吗,习惯性翘着的唇角微抽,“皇玛嬷,没的事。不过是想着太子该回来了,心里高兴罢了。”
太后略失望,拍拍太子妃的手,“你可得抓紧些。”
太子妃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有过一次痛苦经历,早就不想试第二次了。
见太子妃没放在心上,太后摇头恨铁不成钢,“你啊,别以为有弘昇了就什么都好,多子多福。”太后不会说小孩子难养活之类的话,但是她其实心里都明白,宫里的女人能养活一个孩子实在难,多少阿哥格格年幼早殇,如今那宜妃跟前的十一阿哥也有八岁了,但病弱得很,不知能不能长成呢。
太子妃听到太后说这话,停了停也想了一会,可嘴上还是说,“皇玛嬷,你说的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太后叹了一口气,下巴往钟粹宫的方向一抬,“喏,前头惠妃又给大阿哥塞了两个宫女,你瞧瞧大阿哥福晋近来的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还有荣妃不也给三福晋发了话吗,还塞了人,这女人啊,没有一两个嫡子傍身,说话的底气都是没有的。”
“靖妍有福,得皇阿嬷关爱,才少了这些事。”太子妃听到太后说大福晋和三福晋,没发表议论,反倒是有感而发的谢过皇太后。
太后哈哈笑出声,指着太子妃,“你这嘴甜啊,这都是你自个争气,要是像大福晋一连生了四胎都是格格,纵使皇玛嬷疼你,还是得为太子子嗣着想。”
歇了歇,皇太后开始八卦了,“靖妍,前儿哀家听说四福晋哭了?”
太子妃一愣,“皇玛嬷哪儿听说的?”
“这你倒不必管,你只说是不是?”太后轻声道,“你不是巴巴去永和宫解围了吗?”
太子妃见瞒不过,也不想让四福晋在太后心里失了形态,点头,“是去了,不过四福晋倒是没哭,哪个奴才那么不会学话,不过是领一个宫女回阿哥所罢了。”
太后弯弯眼,长长的指套敲敲桌沿,“没哭就好,堂堂皇子福晋,为一个宫女哭了可会丢尽脸面。永和宫那位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太子妃微笑,对上太后的眼睛,太后也会心一笑。
永和宫德妃她哪是急四阿哥的子嗣,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婆婆有一个大家出身的媳妇,刺着她吧。
当年四阿哥被佟佳皇后抱养,德妃一介宫女借此得以晋位,然后一路稳稳当当入主永和宫,可脱不去她出身卑微,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显赫家族,直戳戳的戳在德妃跟前,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当年她身份低下时献出四阿哥的往事。
四阿哥和她离心,四福晋她肯定不会亲近,怎能不在四福晋面前好好显显婆婆威风呢。
太子妃并没有把德妃放在心上,德妃目前和他并没有利益冲突,从慈仁宫离开,想想还有时间,就特意去了阿哥所一趟宽解宽解四福晋。
进了阿哥所,刚要转去四阿哥和四福晋住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小孩抱着一个暖炉边走边咳,后边跟着两个奴才拿着披风着急地劝着。
“十一阿哥,您还是快回院子吧,万一感着风怎么办?”
走没几步,就看到太子妃在前头,忙纷纷给太子妃见礼,十一阿哥也看到了太子妃嫂嫂,立着圆圆的大眼看着太子妃,“太子妃嫂嫂吉祥。”
太子妃看着十一阿哥,这个宜妃所出的皇子阿哥可以说他最陌生,只在与太子大婚时见过他一面,其他时间十一阿哥都在养病,如今他已经八岁了,身形也只有六七岁大,脸色苍白,简直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十一阿哥也只见过太子妃一面,这会子好生打量了一番太子妃,他的眼睛肖似宜妃杏眼,不过要圆一些,比之九阿哥的桃花眼,他的眼睛更可爱且纯真,一看宜妃就将他护得极好,不然眼神怎么能这么清澈。
“十一阿哥,你怎么跑出来了,身体如何?”太子妃矮□子问道。
十一阿哥刚想说话,猛地捂嘴又咳了几声,“太子嫂嫂,十一还好,今儿想出来透透气。”
十一阿哥的贴身小太监在他身后着急地使眼色,见十一阿哥还想透气,忙对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劝劝主子吧,他还咳嗽呢,吹不得风。”
“田义!闭嘴。”十一阿哥忙打断,看向太子妃,“二嫂,您要去哪儿啊。”
“正要去找你四嫂呢。”太子妃见他孩子脾气,没劝,“十一弟要不要一块去?”
十一阿哥一听,眼睛微亮,点头,“可以吗?”
“当然,你要透气,去你四哥院子透透气也好。”太子妃说道,“不过披风你要披上,别感了风。”
“嗯!”十一阿哥点头,招过田义,让他把披风系上。
太子妃带着这个十一阿哥,往四阿哥院子走去,十一阿哥常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见见自己的哥哥和额娘,或者有兄长弟弟来见见他,平日里几乎没别的人能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他去上书房的时间不多,都是康熙指了老师在阿哥所教他。因此见到太子妃,太子妃又很会说话,十一阿哥也就高兴地和太子妃说上了。
说着就抱怨九阿哥和十阿哥不来看他,只顾自己玩儿,然后又说他好久没出院子,今儿还是偷偷出来的。
太子妃笑着听他的抱怨,偶尔插一两句话,跟他同仇敌忾,看到十一对能跟去热河的阿哥们羡慕的眼神,太子妃也说自己也很想去。
“十一弟养好身子,皇阿玛肯定会带上你。”太子妃知道孩童的渴望,而且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比他小的阿哥都去了,只十一一次都没去,哪能不羡慕。
十一阿哥听到太子妃这句话,一点都不开怀,“二嫂,我能不能养好都不知道。”话语里有着失落。
他从小到大就是药罐子一个,额娘看着他都不知道背地里偷哭了几回。
太子妃摸摸他的发顶,“你要坚信你能养好病,那就肯定能好。”太子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记忆中,这个十一阿哥好似真的没长大。
当见了还活着的十一,想着他早殇的命运,太子妃心里突然一堵,想帮一把,但是想到宜妃,又不知从何帮起。
“二嫂,我听说弘昇侄子可讨人喜欢了,好想见见啊。”十一阿哥将太子妃的话听了进去,“等我养好病,我就去看弘昇。”
“你真要见,等你身子好上一些,我就带弘昇见见你这个叔叔。”太子妃笑着回道。
“一言为定。”十一高兴回道。
“嗯,一言为定。”太子妃也点头。
四福晋正在亲手给四阿哥绣贴身衣物,听到太子妃和十一阿哥到了,赶忙迎了出来,“二嫂,十一弟,怎么有空过来?”
无论太子妃还是十一阿哥会过来,都出乎她的意料。
“过来看看你。”太子妃说道,扫过屋里,看到那个乌雅含慧正站在一旁候着,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四福晋也顺着太子妃的视线看了那个含慧一眼,又看回太子妃,知道太子妃过来是关心她,怕她为乌雅含慧心里添堵。
心里感动,亲热地让太子妃和十一阿哥坐下,使宫女上茶。
太子妃看到四福晋已经没事了,想来四阿哥也没怎么宠那个乌雅含慧,她才会这般宽心,太子妃也就不再在意,刚和四福晋说了一些话,就见外边的宫女急匆匆地进来了。
“太子妃,福晋,十一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过来了。”
太子妃微疑惑,但是看到十一阿哥就明白了,小九应该是来找弟弟的,等九阿哥和十阿哥进来后,对十一阿哥满脸怒气,太子妃才知道进来禀报的宫女为何着急。
九阿哥和十阿哥给太子妃和四福晋见过礼,就转头看向十一阿哥,“十一,你没事跑出院子干嘛!”
九阿哥气呼呼,“你要是再感上风怎么办!”
十一阿哥见到两位哥哥气冲冲,微抿抿嘴,“你,你们都自己玩了,没人陪我。”
“你!”九阿哥指着十一,“谁说要陀螺的!我和老十去找陀螺,回来你就跑没影了!”
十一阿哥闻言,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十阿哥,轻拉太子妃的衣袖,“我跟二嫂过来四嫂这儿,没事的。”
“小九,十一阿哥是跟我过来的,一路护得好好的,没事。”太子妃见十一阿哥求救,忍不住出口。
九阿哥听了,摆手,“没事自然好,十一,现在赶紧回你的院里,额娘一定知道你偷偷出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九哥,十哥帮我。”十一阿哥一听到自己的额娘,马上认错,“我不该偷偷出来的。”
太子妃和四福晋纯看着这三兄弟了,看到十一阿哥可怜兮兮都帮着说话。
等九阿哥和十阿哥,十一阿哥离开后,太子妃也待多久,就回了毓庆宫。私下独处时,太子妃在想康熙的这些阿哥们,看九、十、十一阿哥三个阿哥相处,他其实相信他们是真的有手足之情。
太子,如果太子同胞兄弟,同为嫡子,又不知道会不会有兄弟情深?这种情况应该不大可能。如果太子的大哥承祜没早殇,也许太子也会和自己的哥哥争,毕竟那个位置是天下最大最让人心生魔鬼的位置。
太子妃左思右想,过了一夜,太子回来了。
太子的仪仗出现在毓庆宫宫门前时,太子妃简直是笑颜如花,总算回来了。
太子看到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时,太子心里的得意也到达了顶点,太子妃这真的是盼他盼得紧,瞧那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其实太子妃还真长得挺美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太子想着晚上的乐呵乐呵,心里美滋滋地回了自己寝殿,换了闲适的衣裳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恢复精力后,就带着何玉柱,并几个宫人就往太子妃住处去了。
刚好是用晚膳的时候,因为吩咐了会在太子妃这儿用膳,太子过来的时候,膳桌就摆上了菜,看得太子深觉太子妃体贴了许多。
用膳时,太子更加不吝啬对太子妃的温柔,反正在他未去热河前一直和太子妃待着,都没今儿个用心,谁让太子妃两个月不见,可人了这么多呢?
太子妃把太子脸上荡漾地笑脸记在心里,想着用完膳的一仗,眼里也带着深深的笑意,暗暗地心里说道,你就高兴吧,待会有得让你高兴。
夫妻之间的和谐气氛让在场的宫人们都轻松高兴起来,直到李嬷嬷把萝卜糕抱上来,让太子看看时,萝卜糕对着太子蹦出“额,额,捏。”
太子怔住了,看着太子妃,疑惑道,“福佑会说话啦,刚叫你?”
然而,萝卜糕对着太子妃的时候,却嚷嚷着,“阿玛。”这字正腔圆,叫得可真响亮。
太子瞥见太子妃眼底的笑,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故意这么教的,抓着筷子的手用力,转头让李嬷嬷带萝卜糕下去好好教,要是教不好就去领罚。
李嬷嬷和宁嬷嬷等人也被小阿哥的表现给吓住了,不过因为时常太子妃抱着小阿哥教阿玛额娘,小阿哥没认人也说得过去,想着就抱着萝卜糕回他的小院子。
萝卜糕不肯走,太子妃想到要收拾太子,他肯定不能在场,因此哄着让李嬷嬷把他带下去。
太子见状,知道太子妃晚上有心和自己好,因此也就没计较太子妃使坏,很快就用完膳。
太子妃也用完膳,俩人坐了一会消食,等差不多的时候,太子妃眉眼弯弯,往内室看去,“爷,可要歇歇?”
太子会意,眯眯眼,“一块儿沐浴吧。”
太子妃一愣,又很快笑道,“好啊,一块沐浴。”
宫女在浴房备好了热水,就都退了出去,只剩太子和太子妃一人,他们连伺候的人都不要了,宫女们哪能不知道这对夫妻情趣来了,都很知趣退出房外,站得远远的。
太子这时看着太子妃,伸手就要抚上太子妃的脸,“靖妍,是不是想死孤了?”
“是啊,”太子妃感慨,却猛地扣住太子的手腕,四两拨千斤将太子压到了榻上,“很想很想揍你!”
说着,太子妃攥起拳头,就揍上太子的腹部。
太子那能料到太子妃突然出招,啊地捂住腹部,见太子妃还想动手,立刻用手挡住,“你疯了不成!居然又打孤!”
“你不是很得意吗,很得意很得意吗!”太子妃抓住太子的手按在头顶上,恨恨地说道,“自从萝卜糕出世后,我还没和你打过一场,这次一定要好好打!我早就被你这个家伙郁闷坏了!”
“你说过不能动手!”太子挣扎,死不肯让太子妃翻他身子,他知道这个混账女人想打他哪里,“你敢再打孤,孤一定和你翻脸!”
太子妃直接抬起手,拍到太子的大腿上,听到他痛呼出声,也跟着长吁一口气,“我满纸怨气你想成我满纸思念,活该!”
“你怨个什么!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才会伤春悲秋!”太子也怒了“谁不是待在皇宫一辈子,就你没事瞎折腾,孤能理会得了才怪!”
太子妃闻言,嗷了一声,就咬在太子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扯起太子,“起来,咱们好好打一场!我最近日子过得闷又没出宫透气,烦躁得很!不揍你揍谁!”
太子捂住肩膀,瞪着太子妃,火气也上来了,“打就打,别以为孤怕你!”
姿势还没摆好,就天旋地转又被太子妃给扛摔到了榻上,太子憋屈了,“你这个恶妇,快放开孤,有话好好说!”
太子被扛起了就想起太子妃怪力无穷,出招还下三滥,他真的是傻了才会答应和她对打。
“靖妍,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和孤说吧。”太子见推不开太子妃,就死死地搂住,让太子妃不好动弹,“刚刚你也出过气了,这会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太子妃揍过太子,又运动了一下,出了汗,轻松了许多,听到太子好商好量的话,脑袋垂在太子的肩上闷笑出声,浑身散了力气,伸手摸摸太子的额头,“那就说说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要加快剧情了
夫妻谈心
夫妻谈心
太子听太子妃的语气,有消停的意思,心头舒了一口气,松手拿下太子妃的手,捏了捏,没敢用力,“早该和气些说话了,来,边说边沐浴。孤风尘仆仆从热河回来,都累坏了。”
太子妃抽开手,抬眼瞥了太子,哪里信太子累坏了,要累坏了怎么还有精力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你回来时一副得意的样子,让我看不过眼。”太子妃从太子身上爬起来,走到了浴盆那边,边解□上的衣裳边说,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反正你也没那个自觉。”
太子揉揉腹部,也跟着走了过去,要太子妃服侍他解衣裳入水沐浴,听到太子妃这么说,气得瞪了眼睛,天底下还有这般不分黑白之人,这个女人太野蛮了。
太子妃自己跨入浴盆,浸泡了起来,回视太子,指着并着的另一个浴桶,“你自己有手有脚,以前都会自己解衣,现在干嘛非要我来?两个人挤一个浴桶太窄了,喏,那一个是为你准备的。”
太子的眼睛越瞪越大,简直就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个女人,给她机会让她讨自己欢心,好缓解方才的事,结果她居然无视了,着实可恨。
“你怎么了,眼睛瞪那么大不累吗?”太子妃故意奇怪地看着太子。
“哼!”太子气哼了一声,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结实的腹部有一处红红的,大腿上也有手掌印,那都是太子妃之前留的,太子自己看着那印痕,又哼了一声,直接就进了太子妃的浴桶,坐下和太子妃面对面,“你到底有多见不得孤好,居然下死力气。”
太子妃刚看到太子的腹部,自己心里也咋舌,好像力气变大了,明明和以前用的力气一样,结果留下了痕迹,问,“还疼吗?我这是一时失手。”
“呵,废话。”太子冷笑一声,“那你真动手是不是想要了孤的命。”说着,他揉着腹部,疏通血气,本来还有心情想听太子妃要说什么,现在疼了,想到太子妃的狠心,心里也冷了,不满横生。
“我给你揉揉。”太子妃移了位子,坐到太子身边,伸手给太子揉那伤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其实我用的力气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会这样我也没想到,要么就是你弱了,要么就是我的力气变大了。”
太子张开手搭在浴桶沿上,太子妃主动给他揉腹部,让他的不满减少了一些,结果听到太子妃的话,他张了张嘴,憋气吐出一句话,“孤哪儿弱了!”
想到太子妃的力气又变大了,太子心里更是憋屈,瞥向太子妃的侧脸,“你老是告诉孤,你是不是一个怪物。”
太子妃一听,抬手就要在太子腹部再拍一掌,太子见状不妙,赶紧挡住太子妃的手,“孤只是问问。”
“力气大了就是怪物?你说的哪门子道理。”太子妃不和太子计较,“你瞧瞧萝卜糕,他人小力气不也大,难不成你想说他是只小怪物?”
“这话可不是孤说的。”太子驳了一句,“好了,再给孤揉揉。”
“嘿,你想得倒美。”太子妃笑了,“揉得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太子的脸微红,转头看向别处,“你别把孤想得跟你一般龌龊。”
太子妃哈哈笑着,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主子,奴婢们可以进去伺候了吗?”
是甘草的声音。
太子妃和太子对视一眼,太子道,“让她们进来吧,咱们磨蹭有一段时间了。”
太子妃闻言点头,,起身跨进另一个浴桶,“好了,进来吧。”
等宫女伺候俩人沐浴完,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太子穿着内衫,躺在太子妃床上,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被水泡得皮都皱了,暗自嘀咕,这澡泡得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干。
“又在想什么坏心眼。”太子妃收拾好,上了床,就看到太子转着眼珠子,一准没好事,说着舒舒服服地躺下去。
太子没回答,伸手拿过太子妃的手,对着烛光看着,见肌肤晶莹泛着柔和的光泽,手指头一个个饱满水润,然后他摊开自己的另一只手对比,“同样泡了这么久的澡,怎么孤的手皱了,你的手还是这样?”
太子妃看着太子童心未泯的动作,还真是幼稚,于是故意笑道,“这是天生丽质,懂不懂?”
空间好东西这么多,体质早就变了,皮肤不好怎么可能。
“你别再自夸了,牛皮都快被你夸破了。”太子泼了盆冷水过去,放开太子妃的手,双手枕在脑后勺。
太子妃浅笑也没再说话,枕着双手,和太子同一动作,眼睛闭着,好似要睡着了。
过了有一会,才听到太子的声音,“给孤说说,这段日子,你在宫里怎么难受了?”
太子妃微睁了一下眼,道,“我觉得不自由,所以难受了。”
“哦。”太子淡淡地应了一声,这话太子妃说多了,他也听得没什么感觉了,不自由又怎么样,世上根本就没有自在一生的人,“然后?”
“然后啊,”太子妃叹了一声,“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前寻思过出宫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整个人迷茫了,没有这个目标,根本没劲去做任何事。
“孤就知道你在无病呻吟,每日管着六宫宫务难不成你还那么闲,有心思想这些事?”太子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无据可依,不可理喻,“你该做的就是当好你的太子妃,然后照顾福佑,当然福佑的教养还是该孤操心。”
太子一脸信不过太子妃教导萝卜糕的样子,又道,“以后孤得继大统,你需要理会的事儿更多,现在居然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孤都知道!”
太子妃微皱了一下眉,如果是有心在宫里生活一辈子,太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但问题就在于他渴望能出宫去,不受太多拘束,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太子他根本不懂。
太子见太子妃不应,翻了个身,面对太子妃,问,“福晋,你每日是否太闲了?”他其实也觉得太子妃不会很闲,每日宫务很多,可是要是不闲,又如何会有这些念头,这可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了。
太子妃斜睨他一眼,“我不比你闲,就是厌烦了每日一成不变的日子才会想这些。”
“呵呵,其实可以变的。”太子笑道,“你不能太常出宫,但也不是不能出宫,偶尔出去一两次,散散心,或者皇阿玛出巡时,可以带上你,孤也就带上呗,你平日里自己主意也不少,想改变一下日子,并非不可以,只要不过分,孤不会说你什么。”
“真的?”太子妃有些不信,“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可是这话说等于没说,太子不理会,上边还有人会理会。
“孤只是不想你憋得胡乱琢磨,然后把气发在孤身上。你也别觉得孤说的没用,其他福晋或者夫人,又能有多自在?除了过节或喜庆生辰的日子,相互聚聚,想到处跑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宫里不缺主子,你若想找人摸牌或者玩什么,哪会没人陪你。”太子一句话就戳破了太子妃的幻想,“你时常想着出宫,出宫去之后呢,你又能干什么,照样不能披头露面,如果出了什么事谁帮你。宫里有人伺候,过得舒适,能出宫或者随驾出行,有人护着,你又有什么不满?”
太子说得很现实,太子妃想得很理想,俩人的思想一相撞,太子妃受了重创,“你说得没错。”追根究底,想了那么多,不是男子,总是会被现实打击。
这里是封建社会,出宫去行商,那是贱业,奔走四海,那时无处可依,最后的选择只能是老实呆在某一处。
太子妃的脸色悲戚,心里把老天爷诅咒了一万遍啊一万遍,为何要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子的话,那该有多好。
太子见太子妃要哭不哭,心里一急,莫不是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太子妃,“喂,哭丧着脸干嘛呢?”
“没事。”太子妃挥开太子的手,只不过是被打击罢了,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一直在逃避。
“孤说你,好好想着怎么当好太子妃,当好孤的贤内助就好,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太子的视线瞄到了太子妃的肚子,“多给孤生嫡子嫡女,这才是你的本分。”
太子妃翻过身子,背对太子,“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没心情。”在宫里带着,还要当母猪,那真是会要人命!
太子闻言撇嘴,早知道他就在自己寝殿过一夜,也不在这里干耗,想着也翻过身子不看太子妃了。
一夜过去,太子睡得很安稳,等他睁眼要起床的时候,感到身边空空的,一摸,太子妃不在,抬眼就看到窗边软榻上孤零零坐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那是他的太子妃,蹲坐着抱膝,埋着头,天还未亮,月亮也还没落下,窗外的月光洒在太子妃身上,显得空灵孤寂,带着淡淡的忧伤。
太子根本就不知道太子妃何时起的床,以往他起来的时候,太子妃还睡得很熟,想着他起身下床,走了过去,“靖妍?”
太子妃没应,太子又叫了一声,声音提高了一点,“瓜尔佳靖妍!”
还是没动静,太子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吧,伸手拍了拍太子妃,“瓜尔佳靖妍?”
“嗯?”太子妃动了动,迷蒙这眼抬头,看到眼前好大一张人脸,“啊!”
揉眼看清是太子,忙呼了一口气,“你没事干嘛吓人,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太子双手环胸,“孤还想问你,没事跑到这里坐着,想吓死孤吗?”
“昨夜睡不着,又不想吵醒你,就自己跑过软榻这边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太子妃说着,伸腿一阵发麻,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咬了一样,“哎哟哎哟,坐发麻了。”
“活该!”太子说道,“先伸伸腿揉揉,孤让外边的奴才进来伺候吧。”
太子妃也觉得自己活该,干嘛那么好心,还不如在床上翻来覆去,要不是顾忌太子在,就直接进空间去了。
不过夜里他也想了很多了,以前一直不想和太子一起倒霉,一直想出宫,现在这个目标不可行,纠结了一夜也就想通了。
生在这个朝代,还坐了这么高的位子,既然摆脱不掉,那就认命。太子妃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未来与他所知道的历史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历史上清朝灭了还在西方国家的胁迫下丧权辱国,近现代史的耻辱深在其心,从前一心钻在出宫回现代的目标里,现在撇开这些,太子妃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有很多。
那就是改变,当一只蝴蝶,尽情地煽动自己的翅膀,把历史煽动改道,这个目标很鸡血很有气魄!
太子妃决定了,在其位谋其职,和太子一起努力,然后跟他一起升职,放开手脚奋斗,达到高位时想做什么又有何不可!
“喂,又魔怔啦!”太子在太子妃面前挥挥手,唤回太子妃的神,“你要是还累着,就回床上睡去,别没精打采的。”
太子妃蓦然回神,听到太子的话,哪会没精神,现在是浑身有劲,精神抖擞,“不了,我已经醒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些起床精神!”
甘草等人已经进来伺候了,与甘药一起给太子妃揉腿,听到太子妃的话,都噗嗤地笑了,主子会在这个时辰起床,那可真难得。
太子妃唬着脸,“我可不说笑啊。”
太子坐着,宫女正在给他梳辫子,对太子妃的话也不是很信,平日里不被人催着起床就不起的人,会在三更时起床,实在让人怀疑,不过他也只是一笑,“太子妃别忘了福佑的抓周礼该到了,孤今日去和皇阿玛请旨,抓周礼应该就是在毓庆宫办了,你要好好准备。”
“行。”太子妃爽快地应了,猛地想起萝卜糕应天启智的事还没和太子详说,“小阿哥应天启智的事等爷下朝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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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骤然变凉,大家都要照顾好自己,多喝水,别像虫子不注意,结果病了啊
福佑抓周
毓庆宫,太子妃寝殿内室,宁嬷嬷,李嬷嬷,甘草甘药,何玉柱何公公围站着,太子和太子妃并坐在一块大红毛毡上,太子妃怀里抱着萝卜糕,大红毛毡上摆着各色的抓周玩意,只等着萝卜糕一下地就直接去抓了。
太子看着太子妃,又看看萝卜糕,“准备好了没?”
“可以了。”太子妃点头,把萝卜糕放到毡上,“萝卜糕,去吧。”
小萝卜糕回头望了望太子和太子妃,黑溜溜的大眼转着,迷糊了,看向前边的那些玩意,然后咧着小嘴,指着那本论语,冲着太子妃啊啊地叫两声。
太子妃高兴地直点头,刚想伸手告诉萝卜糕快把那本书本抓住,就被太子给阻止了,“别坏规矩,抓周礼上是不能让人提点的。”
书本距离萝卜糕并不远,他爬得又快,一下子就抓在了手里,然后爬回到太子妃身边,小手举着要把那本书递给太子妃。
太子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接过论语,抱起萝卜糕就亲了一口,“宝贝太聪明了。”
看来私底下的教导还是有用的,太子妃很满意,周围宁嬷嬷等人也都很高兴,好话一箩筐,只有太子在拧眉。
太子妃斜眼看过去,问,“有什么不对吗?萝卜糕不是抓得很好吗?”
太子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来,看着萝卜糕,前不久太子妃和他说过萝卜糕应天启智的时候,什么都没抓又什么都抓了,只能说小孩没定性,现在太子妃不想萝卜糕出风头教他抓论语,太子也是赞成的,而且看到萝卜糕很聪明也做得很好,他很高兴。
可是,“福晋,你不觉得福佑他抓得太好了吗?”
“会吗?你要知道自从应天启智后,我天天教他抓论语,抓得好不算什么。”太子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萝卜糕聪明是好事。
宁嬷嬷等人也忙向太子作证,私底下大家都是看着小阿哥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小阿哥也很聪明,教了两三次就认准了论语了。
“一下地就直接奔向论语,任谁都知道那是先教好的。”太子道,“还有,到抓周礼的时候,论语一定要放离福佑最远的地方,不然他一下子就抓到了,还有什么看头。”
就要九曲十八弯,到最后关头抓到那本论语,才能吊着一群人的心,他也好看看那些人的神色如何。
“好,那再练练。”太子妃摸摸萝卜糕头顶的软发,对太子的说法也感到很无语,萝卜糕太聪明不行,太笨也不行,抓个周都要磨蹭出个理来,真难。
等重新再把抓周的玩意摆好,又要让萝卜糕去抓一次的时候,萝卜糕不耐烦了,不肯抓,小手揪着太子妃的衣角不肯动。
太子妃劝了一会,萝卜糕还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吉祥玉环给踹飞了,太子妃也没法子了,任谁天天对着这些东西都会不乐意,何况是一个孩子,“爷,萝卜糕发脾气了,先不抓了吧。”
“这怎么由得他,过两天就要开始抓周了。”太子瞪大眼睛看着萝卜糕,准备用阿玛的威严使儿子屈服。
小萝卜糕抬头仰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仰头仰得太高,一不小心就往后仰了去,差一点就摔着了,好在被太子妃给接住了。
不过还是把一干人给吓到,太子自己心头也一紧,暗道这小家伙长大后一定得好好教训一顿,这不听话还不让人省心。
“萝卜糕,咱们不抓了,明天再抓。”太子妃哄道,萝卜糕吓住了,小嘴瘪着,眼睛一下子就水润润,双手抓着太子妃的衣襟,“别让他不耐烦了,免得真到了抓周礼上,闹了脾气,大家都好看。”
太子只能放弃,“算了算了,不要抓了,到时候顺其自然。”
太子妃心里暗道,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一个抓周礼还折腾孩子,想着抱起萝卜糕站起身,带他出外殿看花去。
乾清宫,康熙倚坐在软榻上,听了李德全报了毓庆宫传来的消息,嘴角轻轻扯起,露出一丝笑意,“太子和太子妃都刚为人父母,自然是操心得紧。”
李德全低头默不作声,都是主子的事轮不到奴才多嘴。
康熙也没在意李德全的反应,把手中的书卷放下,看着不远出的窗外,望天空望去,忽然就叹了一口气,“太子以前也不会在意这些,弘昇若能抓个好彩头,才合他心意,如今倒是学会费苦心了。”
李德全听得头皮一紧,根本听不出圣上到底是夸还是斥,果真是圣心难测,头垂地越发往下了。
康熙回想起当初第一个嫡子阿哥承祜,在承祜未出世之前,他也有和太子一样的压力,皇室血脉延续的压力,承祜出世后,他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这个孩子,然后好好教导他,把他养大成人。在元后为承祜准备抓周时,他即使再忙也会去指点一二,不过不是为了藏拙,而是为了让孩子大放光彩。
可是,最终,承祜没有养成。
对太子,康熙操的心最多,一岁后不放心让其他人养,不顾太皇太后的反对,亲自抱到身边养大,父子之情最深,但因身份,却也最是复杂。
“皇帝和储君,皇权的冲突,最是容易让父子之情产生裂痕。纵观历史上汉武帝,唐太宗的俩个长寿皇帝的太子,命运和胤礽的一样,没有好下场。一个人,皇帝当久了,对皇权的掌握就有一种扭曲的执念,即使是父子,也没有绝对信任可言。老皇帝不肯让位,太子不想当太久储君,免得储君没当到头,就先挂了,矛盾一起,势必反目。”太子妃坐在空间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资治通鉴,嘴里念念有词。
“争的太子没有好下场,不争的太子更加没有好下场,所以只有争了。”太子妃用手指点了点额角,认定太子必须要争,其他阿哥渐渐长成,都是能干之辈,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会上,拉下太子。
太子的转变,康熙一定看在眼里,毓庆宫康熙的暗子他不敢动,毓庆宫除了俩人私下独处时暗子传不了消息,其他事太子妃完全没有瞒着康熙的意思,“一定要让康熙心里有数,太子稳重了,而不是太子又暴虐骄横了,起码不会让他对太子失望。”
“不触动皇权,目前紧抱老康大腿,让太子安分守己,稳坐钓鱼台,就会是最大的胜利。”太子妃握拳,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内室的大床上。
夜色静悄悄,内室烛光闪烁摇曳,勾勒出一些黑色倒影。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妃早早就起来了,今日是萝卜糕的抓周礼,不能出什么差错。太子妃一起床,洗漱好,用完早膳后,就到前殿。
大福晋身子不适,怕给小阿哥染了病气,人未到却送了厚礼过来,而三福晋,直让人过来说抱恙不便出门,也送了一份拿得出手的礼全了脸面。
四福晋一早就过来,给太子妃帮把手,顺带学学经验,为以后自己孩子的抓周礼准备。
没多久,宗室有头有面的福晋们,还有一些夫人就都到场了,石夫人因为今天是小外孙的抓周礼,怀着身子也上场了。
太子妃忙让人将她们请到后院去,这些都是来观礼的人,与她们喝了一盅茶后,就又使人把萝卜糕抱上来给她们看看。
萝卜糕穿着大红衫,打扮地跟年画福娃似的,脸蛋上还涂了胭脂,原本就红润润,这下子就更红了,他精神头不错,不哭不闹,谁逗他都没翻脸,乐得一干女人心花怒放,一个个都不吝啬带过来的好东西,给萝卜糕添头。
太子妃一一笑着,让宫女帮着收下,到了索额图夫人觉罗氏的时候,觉罗氏出手很是大方,有心奉承太子妃。
太子妃听着她说的吉利话,又看了太子俩个亲舅舅的夫人兆佳氏和博尔济特氏端着祥和的笑脸,也知道觉罗氏为何会改了态度。
太子一向亲近索额图,自从上次后,索额图自己也知道太子对他有不满,虽然连带着恨太子妃,可是终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又见太子妃亲近太子的亲舅舅的夫人,心里有些危机感,怕太子妃给太子吹耳边风,与他日渐生疏,因此就让觉罗氏这次过来和解,缓和关系。
太子妃也没说什么,给足觉罗氏面子,待要准备开始萝卜糕的抓周礼时,突然有太监过来禀报说,“太子妃娘娘,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十四阿哥都来了,要看小阿哥的抓周礼。”
这个公公一连串的阿哥,从一到十四,太子妃懵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心里直骂,这群爱凑热闹的家伙!
在场的福晋们,夫人们也都一时惊讶,不过大家都很快平静下来,太子妃已经吩咐了,搬了珠帘,福晋和夫人们到时候在帘子后边观礼。
很快,太子他们就到了,其他阿哥都入了坐,唯有九阿哥几个在逗着萝卜糕,全身包得紧紧的十一阿哥站在八阿哥身边,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萝卜糕,却不敢走上前去,怕给小侄子染了病气。
太子妃也招待过这些阿哥了,有了经验自然熟练,差不多抓周物品都备好后,太子妃抽了个空,就用手肘捅了一下太子,压低声音,“怎么都来了。”
太子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笑着面对众阿哥,一边低声,“鬼知道,在乾清宫门口就拦着孤,都要过来。”
“本来就是内眷观礼得多,这一来让我不好办。”太子妃冲着帘子后边的福晋夫人们笑着,万分感谢帮忙招待的四福晋,还有亲额娘。
“看着办吧,没准一会皇阿玛也会来。”太子话刚停,就听到外边传唱。
“皇上驾到!”
这一声震得在场的全部人都站了起来。
康熙一进殿门,太子和太子妃领着众人都赶忙行礼,“皇阿玛吉祥。”
“万岁爷吉祥!”
康熙一抬手,让众人起身,视线望向李嬷嬷怀中的萝卜糕,笑道,“朕今日过来,看看弘昇的抓周礼。”
这不是废话吗?太子妃心里吐槽,原来这群阿哥凑热闹是遗传啊,就一个抓周礼,康熙居然亲至,这可真是荣宠啊。
抓周礼已经备好了,一应抓周物品都按规矩摆放齐整,全部人眼睛都看着红毯子边被李嬷嬷抱着的萝卜糕。
康熙突然让李德全把他贴身玉佩摆到了最远处论语旁边,太子妃眼睛扫过在座的阿哥,见他们微有惊讶就很快恢复脸色,而太子自始自终都笑得完美无瑕,还和康熙打趣,“皇阿玛,若弘昇真抓了玉佩,他可是不会还的。”
康熙也淡淡笑了出声,“那朕就把玉佩给他。”
“吉时已到,抓周礼开始。”一个稳重的嬷嬷喊道。
李嬷嬷将萝卜糕放到红毯子上,指着不远处毯子上的东西,萝卜糕动了动身子,慢慢地往前爬去,爬到中间,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周围的大人。
九阿哥和十阿哥唯恐天下不乱,喊着,“弘昇,抓那个金算盘!”“抓玉印!”
“不,抓宝剑!”十四阿哥也不甘落后。
太子听到九阿哥说让抓金算盘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去心里的不满,想当年九阿哥自己抓的就是金算盘,现在还想拉自己的儿子下水。
看着红毯子中间的弘昇,他心里也紧了紧,怕萝卜糕真的抓了别的东西,希望儿子老老实实抓那本论语就好,自从皇阿玛亲至后,他也只想萝卜糕不丢脸,那枚玉佩太烫手,抓在手里真怕萝卜糕以后烫着了。
要知道当年他抓得就是自家皇阿玛身上的玉佩!彩头好是好,但是太过拔尖。
太子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太子妃,见她脸色平静,嘴角往上翘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心里也稍安。
萝卜糕绕过身边的那些障碍物,往那本论语爬去,太子看了暗自点头,真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孤的嫡子果然聪明受教。
爬到论语边,他伸手刚要抓论语,就被康熙那块玉佩给拉住了目光,看了看那玉佩,又看了看那本论语,然后他掉头就往回爬。
看得大家一阵奇怪,有些夫人都忍不住出声,“小阿哥这是什么都不挑吗,真奇了。”
太子眨了一下眼,确定自己没看错,萝卜糕往回爬,爬到那把迷你宝石小弯刀,抓到手里没放了。
众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小阿哥是要抓宝刀,观礼嬷嬷刚想唱吉祥话,就见萝卜糕抓着宝刀爬得飞快,到了那枚玉佩那儿,空出一只手,把玉佩也拿到了手里,乐得眉眼弯弯,举给太子妃看。
太子妃简直想掩面晕过去,萝卜糕这小家伙平日里做得好好的,关键时刻居然就出了岔子,萝卜糕举着宝刀和玉佩,见太子妃不动,就想爬过去太子妃那边,还叫了太子妃一声,“额捏……”
太子很不容易才让他认清太子妃才是额娘,这他还是记住了。
两只手都拿有东西,爬行不便,小家伙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太子妃看得心头一急,萝卜糕还没自己走过,摔着可不好,使了眼色让李嬷嬷上前抱住萝卜糕。
观礼嬷嬷说了什么好话,太子妃都没听在耳里,有康熙在场,观礼嬷嬷也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而且萝卜糕抓得玉佩和弯刀,彩头好得让人刺眼。
太子妃只听到康熙高兴地说了一声,“好,赏!”
然后就下场去招待各位福晋夫人了,被众位女人们奉承吹捧,说什么小阿哥福气深厚,大富大贵之类的话,太子妃提起精神客气回应。
萝卜糕的抓周礼太出风头了,明明教过,但事到临头,不定因素太多,第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就是萝卜糕本人。
“以后绝对不让你老是玩亮晶晶宝石和玉器!让你不听话!”太子妃轻捏了一下萝卜糕的肉耳垂,看他还抓着抓周礼时抓到的玉佩和宝石弯刀在玩,忍不住唬道。
太子一进内室,就听到太子妃的话,抓周礼后他也冷静想过萝卜糕的事,最近行事低调了许多,免得再惹人注目,萝卜糕才多大,都还不懂事所以错不在他,“好了,事已至此,别怪福佑了。小孩子不定性,很多阿哥教过后都抓别的东西。”
就宫里的九阿哥就是典型例子。
“可这回,我真的不想他太出风头,他还太小了。”太子妃说道,福泽太厚并非好事。此事一出,父子皆有龙缘,且太子已长成,继承人聪慧有贵气,太子的形势必然大涨,康熙的心里会怎么想,根本没人猜得到。
“这个你不用操心,很快最出风头就不是毓庆宫了。”太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太子妃一怔,抬眼看着太子,“又有什么事?”
“呵呵,有人要倒霉了。”太子很神秘地笑道,却并没有直接告诉太子妃。
有舍有得
有舍有得
太子妃虽然好奇到底是谁倒霉,但因为牵扯外朝,所以并没有拉着要太子说,而是直接让宁嬷嬷亲自去外递消息,打听回来禀报。
太子妃让自己人打造的古代娱乐班子已经正式营业,早在京城打响了名头,白淳逸作为新任的班主,因其之前的名声,让改头换面的庆喜班,如今的娱乐班一号一炮而红,连带着还带出了娱乐班二号的一些新角。
娱乐班一号全是名角名旦,早就成名的人物,而二号班有三个组,则是有潜力的新人,三号班五组,则是还在训练的人马,一号班留守京城,演出加调、三号班,二号班三个组一个赴直隶驻扎,一个在福建,还有一个在江南安营。
因为管理得当,且石家后台稳当,常有新曲新戏,人员专业素质又高,发展得极为顺利,很受达官贵人追捧。
步入正轨后,太子妃又多了一条打听各类消息的路子。
这回太子妃得知是谁倒霉,消息就是从江南的二号班一组两天前快马加鞭传过来的,可见这个娱乐班子初步有成效,但是当太子妃收到消息时,京城官场也全面爆发,都得知了。
江南亏空案吸引了全部人的眼球,太子妃知道时还一愣,印象中有江南亏空案,虽然记不清年份,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而是在康熙末年。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亏空案发生?
京城一处私宅书房,两个中年人,一个胖乎乎一个身材瘦长,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悍壮,一个娃娃脸笑得无害至极,四个人都看着坐在书桌后边椅子上的人,气氛沉闷。
最先开口的就是胖中年,“主子,你真的决定把这份奏折上呈?江南亏空案爆发,涉及皇上南巡之事还有户部官银借给之事,若完全捅了出来,牵扯太大,怕给主子树敌众多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江南亏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两次迎驾皇上南巡的李家和曹家,为了南巡费用挪用官银,且今年二月上旨户部官银借给之后,全部挪用费用都用借给官银填补,不单说这个,官银借给,无论是京城的官员还是别处的,无一不借。江南亏空案捅出来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皇上收回官银借给的成命,但是这是扫皇上的脸面啊。
“孤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劝人,而是让你们想出法子,如何在事发后跳出来。”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赫然是太子爷。
“是,太子爷。”在场的四人闻言都应了声,可眉头全都皱起来。江南亏空案爆发开头并不是太子捅出来,而是四阿哥上了一份户部亏空的密折,原本皇上已经压下来,可偏偏却有人硬是要闹大,御史郭琇上了一道弹劾的明折。
太子在这时候的立场很不容易,四阿哥明显就是太子的人,而牵扯出亏空的官员有一大半也都和太子有关系。太子不仅不帮皇上把事压下来,反而要添一把火,实在是自焚其身。
“太子爷,不如这道折子就让那个郭琇上呈上去,反正一开始便是他捅出来的。”娃娃脸笑道,“郭琇一直想当名臣,谁都不靠,就让我们帮他一把吧。”
太子神色不动,食指轻敲桌面,“明义,郭琇不是傻子。”若真是只求名声之人,当初明珠案又如何会藏在后头。
瘦高的中年人闻言刚想发话,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是何公公,“主子,有江南急件。”
“呈进来。”太子道。
何玉柱推门而入,把急件呈上,又悄声退出,把门关上,守在门外。
太子看了一遍那急件,把信压到桌上,对着四人说道,“李家李煦的信。”
“啊。”瘦高的中年人听了先是啊了一声,猛地,眼里带着惊喜,“主子,有了!”
其他人眼里也明显是高兴的,娃娃脸明义也一拍手,“主子,这封信来得真及时。”
“我们能借大阿哥之手把那份奏折上呈了!”胖乎乎的中年人也激动道。
那份奏折是太子在江南的暗子呈的关于江南亏空的具体数目还有主要名单和其他各种罪名,其中就有李煦,因为太烫手了,太子又决定要上呈,所以绝对不能自己人沾手,免得洗脱不掉。
如今李煦写信向太子求情帮忙,让大阿哥知道了,一定会明白太子和江南亏空案牵扯甚深,借此打击太子绝对会让太子元气大伤,对他利大于弊,绝对会忍不住出手。
众人商量出章程后,胖乎乎的中年眉头还是皱着,“主子,这次咱们这一脉恐怕会大损人脉,损失惨重。”他至今都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这么做,自己谋划打击自己。
“但是若能让皇上收回借给官银的成命,大阿哥就会和全天下官员对立,有得必有失!”悍壮的年轻人说道。
太子的面容显出一分坚毅,“待折子上呈后,孤自会有所行动。好了,都散了吧,都各回自己的位置去。”
太子从私宅后门坐了马车,往宫里赶回去,心里暗想那四个人才,毕竟都不是真正的谋士,让他们打听消息,管理文政或者其他还行,但是论道谋划,他们还是目光浅了一些。
看来要尽早寻一些高人隐士收为门客才是。
回到毓庆宫,太子左右无事便去找了太子妃,想来太子妃已经知道江南亏空案了,怕心里会取笑,原来倒霉的人就是他自己。
果然,到了毓庆宫,太子妃正在翻阅甘草制定成册的宫女名单,要给萝卜糕,还有毓庆宫两个庶出的格格挑选伺候的宫女。
太子一进来,太子妃迎了上去,挥手让人把内室门关了后,就笑道,“怪不得你不说是谁倒霉,原来倒霉的人是你啊。哈哈哈哈。”
太子脸皮抽了抽,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着太子妃的笑着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孤倒霉你很开心?”
“难不成我还哭吗?再说了,当初你说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所以肯定没什么事。”太子妃挤兑完太子,就坐回原位继续挑选宫女。
太子扬眉道,“你难道不知道江南亏空案和孤牵扯有多大关系?只要定了案,孤的人损失极大,怎么你会觉得没事?没准皇阿玛就会下旨申饬一番。”
太子妃老神在在,眼皮都不抬,“会有一番震动这是必然的,在江南依附你的那些人良莠不齐,能经过这次清洗留下的必定是能用的。江南亏空,最严重的怕是两府织造李家和曹家,那是谁的人,皇阿玛的!只要皇阿玛还喜欢他们,就没人能拉他们下马。能闹得怎么样?”
太子惊奇了,他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的太子妃,他心中所想的有一半被太子妃给猜对了,于是试探着询问,“那你说孤在这事该怎么办,保不保他们?”
“嘿嘿,你考我啊。自己心里都有章程了,还问我。”太子妃在一张简历上用笔一勾,理都没理太子。
“孤心里是有章程了,但是不知道这么做最终能不能达成目的。”太子一边拧眉太子妃怎么这么了解他,一边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说说你做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想想。”太子妃听了太子这句话,倒是停了手下动作,抬眼问道。
太子坐到太子妃身边,顺势就用手圈住太子妃,然后摩挲着太子妃的手背,把之前商议的事包括上呈奏折添把火,户部借给官银之事都说了一遍,“大阿哥会不会忍不住这次机会出手,孤其实没甚么把握,如果他不出手,江南亏空案也许雷声大雨点小,达不到孤的真正目的。”
“你的最终目的是断了官银借给?皇阿玛二月的时候才下的旨,如今一年不到,若因为江南亏空收回成命,扫了他的脸面,他必定是不会允许的。”太子妃想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让皇阿玛收回成命?”
太子闻言自己也皱了眉头,“孤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自己。户部借给官银,那些官多少借了不还,如今户部亏空越来越大,不然老四一向谨慎不会给皇阿玛上私折。如果不早早断了官银借给,等孤继位的时候,大清国库怕是会被借空了,到时候孤还要向臣子讨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态度软了,他们未必还得清,态度强硬,怕是于名声有碍。国库无银,一整个国家如何能理好。”
停了一下,又道,“远得不说,单说前不久策旺阿拉布坦遣使入贡,上报皇阿玛使臣马迪被害及噶尔丹密谋谋反之事,孤预计不出两年,必定会再起与噶尔丹战事,国库若无法支持军用,仗如何能打成?到时候皇阿玛为了全脸面,怕是会动用内库存银,那是皇阿玛的私银,用了日后国库也是要还的。”
“你考虑的事情很实在,”太子妃听了也明白太子的心思,“不过若因为此事,把朝廷弄得灰头土脸,皇阿玛未必会考虑到借给官银之事,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收回成命可能性不大。”太子妃没说像康熙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做自打脸面之事。
“那在你看来,无论孤如何做,都不会达成目的?”太子抿着唇,目光晦暗。
“不,除了你这个最终目的有些难办外,你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趁机让大阿哥栽跟头,二是让毓庆宫从此低调行事。”毕竟明面上太子一脉遭受重大打击,不低调怎么能行,低调了受到的攻击就会少得多,尤其是太子父子出的风头就会被压下去。“而且在我看来,这件是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皇阿玛,你和大阿哥双方都各有损失。”
太子一点就通,顿时明白太子妃所指,“你是想说其实皇阿玛是想趁江南亏空案,将孤和大阿哥各打五十大板?”
想想的确,事情一出,他和大阿哥各有动作,等事后,各有损失自然会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不无可能,皇阿玛,圣心难测。”太子妃一向最喜欢阴谋论康熙了,从一开始他就从康熙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太子因着康熙是他的皇阿玛,会被局部迷惑。
太子的脸色并不多好,不过最终是长吁一口气,“皇阿玛是一国之君,孤明白他的做法。既然如此,孤就顺着他的意思,出面保人,老大也会打击孤的势力,到事后再听圣裁吧。”虽然即使他出面保人都没有用,做做样子,同时趁这次机会留下能用的人,有得必有失,“只是官银借给终是一个隐患。”
“不如这样,你在保人的时候,顺便写一份奏折,给皇阿玛一个折中的建议。”太子妃又说道,“寻常人家借银欠条上都写有还银日期,你向皇阿玛建议官银借给有数额限制和还银时间限制。这样并没有完全不许官银借给,但也让那些官员明白借了皇家的钱就不能不还,这样借的人会少很多,而且顾忌也多,又没有让皇阿玛收回成命的意思。”
太子眼睛发亮,“是个办法,只是皇阿玛肯不肯允是个问题。”
“皇阿玛最初说按八旗例允借官银,旨意下达时并没有说还款日期和数额限制,但是不说不代表没有,只要是人就应该明白天底下没有借钱不还的规矩,你顺势提出来,天经地义,让他们知道借去的钱是要还的,有些人你不提出来他们会没自觉当做不知道不还。皇阿玛很可能会默认你的做法,因为你之前说的噶尔丹起兵之事,他肯定也想得到,形势所逼,你的建议既能不打他脸面又能缓解国库亏空,没准是功劳一件。”太子妃也兴冲冲地说道。
“你的想法是让孤承受百官压力,主动提出这个建议?”太子问道,在心里盘算自己提出这事的得失。
“没错,总不能让皇阿玛自己开口吧,由你提出,皇阿玛最多嘴上训斥你一两句,但是如果行动上默认你的做法,你就是成功的。百官虽然会因此事对你不满,但又不是不让借官银,压力没那么大,你一定能承受住。”
“好吧,你说得还有些道理。孤再仔细想想。”太子觉得这样子可行,但是却不能如太子妃说的那么直接行事,那样子太粗糙了,没准不仅不会让皇阿玛记功劳,还会让他心生疑虑。
帝王多疑,即使猜着皇阿玛的想法,也要当做不知道,在顺着他的意思同时隐晦地沾点利是最好的做法。
太子说完,眼神很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太子妃,结果太子妃说完依旧在自己做自己的事,翻阅表格挑选宫女,太子伸手戳了一下太子妃,“你和孤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后宫不得干政,太子妃是极聪明的人,知道太子的担心,“放心吧,只和你说。”
“你知道就好。你这是什么?”太子很满意太子妃的话,把太子妃手里的宫女简历表格册拿了过去,翻开来。
表格其实是太子妃画的简历表,让甘草照着把毓庆宫的宫女太监的简历都制成册,方便看阅,太子一看就知道这种表格方便简洁,对于官员任命,科举记册都有好处,能省了很多功夫,去繁从简。
“这是简历表。内务府呈上的毓庆宫造册太麻烦了,我就让人改简单了些,这样方便。”太子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都凉了。
“确实很方便。”太子翻着那简历表,宫女的出生年月祖籍族籍资历和擅长之事一目了然,“你这份简历表先借孤用一阵子。”
“行啊,记得还就好。”太子妃很爽快,太子应该是有用处才会这么说。
“孤晚上就留你这儿了。”太子又说道。
“……”太子妃翻了一个白眼。
江南亏空案果然越闹越大,大阿哥连带着隐在大阿哥身后的明珠趁机打击太子的势力,太子的叔祖父索额图也不甘示弱,同时打击排除异己,双方斗得不亦乐乎,因为亏空案,江南落马了很多官员,各方势力也都盯着那些空出的位子。
最后闹到官银借给之事,被重点打击的李家和曹家,康熙态度明确保了他们,并让李煦兼任江南盐道巡抚,任谁都明白这有利于李家还清亏空。康熙这一举动,让借过户部官银的人都各有心思,大阿哥一派因此有了偃旗息鼓的征兆,大阿哥不是蠢人,明白康熙的意思,自己也不想真的和百官完全杠上,适时收手最为明智,况且太子这次手下势力元气大伤,大阿哥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水还混,风向还不明的时候,太子手下官员趁机提出官银限借和限还之事,一时所有激动的朝廷官员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全都安静了下来。有一些人甚至在想太子是不是受打击太重了才会脑子发热提出这么一道奏折!这是和大部分官员都过不去呐!那个被太子授意提出此事的官员顶着一众杀人的目光,把折子呈了上去,康熙压下了,却没有任何明面的表示。
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默认这份奏折,不会有人傻到在朝堂上说皇上借出的钱怎么还要还,所以借出官银限量和限时之事无从反对,自认清明的一些官员再次顺势而出凑个热闹,提议商量官银借给限时限量的章程。
江南亏空案此时可以说已经到了尾声,众人的心思都放到了官银借给的章程上边去。
等这段风波过后,在外人看来深受重创的太子脸色平静,回到毓庆宫太子妃内室时,却在太子妃床上翻滚,“看到那些官员像死了爹娘一样的脸色,实在是太好笑了!要是断了官银借给,你说会不会有人在朝堂上当场撞柱啊。哈哈哈哈。”
太子妃没好气地看着在滚着的太子,想着萝卜糕高兴的时候也会在床上打滚,没想到依旧是遗传太子的德性。
太子笑够了后,神色轻松,枕着双手,看向太子妃,“孤这回损失惨重,是该从新开始了。”
“哦。”太子妃应道,没别的话。
“唔,孤从新开始,可是手头有些紧,”太子自顾自说,“做什么都缺不了银子打点,毓庆宫还有多少银子?”
“加加减减三万两现银。”太子妃心生一丝警惕,答道。
“哦,加上你我的私库呢?”太子笑眯眯。
“你的私库现银有两万两银票。”太子妃答了这个就闭口不提自己的。
“那你的呢?”太子眼睛亮晶晶,太子妃当初劫了他那么多银钱,又买地又买铺子还在南边做了海运生意,不可能没钱。
太子妃一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看着太子,“你真想知道?”
夫妻算账
夫妻算账
“孤当然想知道,不然问你干嘛。”太子见太子妃越是瞒着他不肯说,那就说明银子越多,多到让守财奴太子妃害怕让他知道,“快说吧,孤听听,看看你做的那些铺子海商什么的,赚了多少。”
“呵呵,”太子妃笑了两声,很爽快大方地取了一份账册扔到太子手中,“自己看看。”
那份账册是太子妃的所有陪嫁还有在石府时赚的银子以及各处地皮和铺子,一一记载在里头,一丁点都没算上嫁进毓庆宫搜刮太子银钱后投资赚回来的。
可是,就单这份账册,就足以让太子吃惊,“你居然有一百万两的现银还有二十万两的黄金,可是还不包括那些古董字画,珠宝首饰那等贵重之物!”
太子的眼睛瞪得老大,“石家把整个府卖了也给不了你这么多陪嫁,你的银钱那儿来的?”
太子妃扯起嘴角,“你当我和你一样不事生产啊。你对庶务一点都不上心,我在八岁时就有了自己第一间铺子,折腾了七年全都是我赚回来的,我还嫌少呢。”
每年庄子田地的出产加上遍及直隶等省市,福建,江南,京城的十家镜缘坊和宝源楼,一年就有将近三十五万两的利润,太子妃不沾手那些获利极丰的盐铁,也没资本和老牌的晋商徽商争利,所以走的路子很传统,即使这样,有着先进的管理理念还有投资目光,和空间里技术支持,太子妃的资产还是年年上涨。
到如今,南边海运路子打开了,也站稳了脚,将会是太子妃主要的盈利来源,最初一年的盈利太子妃全都继续往海运投进去,足有百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李大手下的商队一趟海运五艘大船十二艘中船已经是算大商队了,一年跑三四趟海运,不出两年都能把本全都赚回来。
总而言之,太子妃是皇家仅次于康熙的有钱人,多少点金法子都还没实现呢。
太子听了心里有些郁闷,“你既然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从孤这边拿?”当初太子妃劫银钱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跟穷疯了没两样。
太子妃又笑了,“我是你嫡福晋,襄理毓庆宫财务那是我分内之事,银子送到毓庆宫,就是毓庆宫的了,自然要拿到手好好数数。”
“你!”太子指着太子妃,居然还狡辩,不过转念一想,太子妃有这么多银子,那他行事也手头宽裕得多,于是心平气和,面部表情努力放自然柔和,收回手指拉住太子妃的手,温声道,“孤没想到靖妍居然这么生财有道。”
太子妃一点都不给面子,抽回手,“你不是不屑我与民争利吗?士农工商,我可是靠商赚来的银子。”
“你怎么能和那些人比!你是堂堂太子妃,私下里赚些脂粉钱谁敢说什么。”太子放下手中的账册,笑得很是荡漾,眼睛又在发亮,双手握住太子妃的手捏捏,“靖妍,你有这么多银子,干放着也不是事儿……”
太子没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是双眼期待地看着太子妃,“孤这么说你明白的吧。”
“你是想和我借钱?”太子妃也回望太子,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太子继续道,“咱们是夫妻,怎么能用上‘借’字。”
“哦,你是想白用啊。”太子妃一听太子打这个主意,耸肩抽回自己的手,“没门。”
“喂,瓜尔佳靖妍,孤是你的丈夫!难道还要丈夫跟你借钱?”太子见太子妃这么直接就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也有些不满,“孤是为了整个毓庆宫,你难不成这个时候还要吝啬?”
太子妃竖起食指,晃了晃,“胤礽啊,这可不是吝啬的问题。”
“你还不够吝啬,那是什么?”太子很不优雅的翻了白眼。
“这是原则问题,人们常道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虽然是夫妻,不算账也是不行的。”太子妃回道,“哪天你一不高兴,不认账了,那我的银子全都打水漂了。”也许等太子真的登基后,整个人变了,翻脸不认人,账目无从算起,自己多亏啊。
“哼,你居然这么不信孤!”太子被太子妃的话给激恼了,“孤大度,早就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了,偏偏你还记着。难不成你不知道只有孤好了,毓庆宫才会好,你也会好,福佑也会好。”
太子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太子妃居然这么想他,抿了抿唇,“若你真要算账,那么以前从孤这里拿的银子为何不算。”
“算,我怎么没算,都给你记着,海运那一块算了你四分分成,不过因为我把盈利继续投了进去,所以目前还没有银钱算入你的账目。”太子妃又扔了一本账簿给太子,里边条例写得清清楚楚,太子以三十万两入资海运,得四分分成。
太子拿着账簿翻了翻,心里有些好受但是还是不是滋味,“怎么一开始不和孤讲?为何不是孤拿大头,海运的获利怎么这么大?看来南边的那些海商身家也不凡吧。”
“人是我出的,海运路线是我的人跑的,你除了出那点银钱还做了什么,给你四成已经算多了,海运获利很大,你别不放在心上,法兰西葡萄牙那些西边的国家,如果不是因为海贸利益庞大,你觉得他们会背井离乡坐上几个月的海船奔来东方吗?别说什么天朝威震四方,所以他们巴巴赶过来,做了海运这条路,我算看明白了这些洋人,精着呢。他们在我们这儿运一船丝绸回他们国家,黄金银子就能够赚得满盆钵。”太子妃有心让太子明白海贸的好处,还有对欧洲国家心起防范。
“好了,这些先不说。再说孤要用银子的事,”太子虽然对太子妃的话有些想法,但是见太子妃越扯越远,他立马就把话题拉回来,“你直说,是真的不肯让孤用你的银子吗?”
说完,太子直直地看着太子妃,神情凝重,夫妻算得太清,真伤感情,还伤了他身为太子的脸面,怎么他会有这样一个怪胎嫡福晋!
太子妃嘴角笑着,眼神漂移,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福晋,你别忘了你曾经和孤说过的话,”太子决定再加一把火,“你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话孤记在心里的。”
这话一出,太子妃的嘴角僵了,那个时候说这话是在安慰太子,太子怎么能这么用,“你不是吧,这话都说了多久了。”
“一点都不久,也不过是一年前。”太子见太子妃有反应了,也笑开了,“你说这话时,孤心里感动,自然记得牢牢的,福晋你以前都这么说了,现在莫不是反悔?福佑长大知道他的额娘说话不算话,以后学坏了怎么办?”
太子妃瞪了太子一眼,“别拿萝卜糕说事儿。我不反悔,行了吧。你要用银子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做到了,你想用多少我都给!”
“真的?你的条件是什么?只要不是违背天地君亲师的事,孤都应你。”太子也放话。
太子妃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事为难太子,停了好一会,听到太子在催,反倒心念一动,“放心吧,这事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很难。明日你若是能和大阿哥一路勾肩搭背去乾清宫然后一路勾肩搭背直到送大阿哥离开皇宫,两个人还不能翻脸,那你想用多少银子就给你用多少!”
太子的脸色变了,咬牙,“瓜尔佳靖妍,你是故意为难孤的吧。”让他和大阿哥勾肩搭背!哼,想都别想。
“这有利于你们兄友弟恭,怎么能说为难。难道你做不到?”太子妃笑嘻嘻,伸手指点点太子的鼻子,太子张嘴就要咬,赶忙缩回,“难道你不想用银子了?”
太子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在心里盘算了,“一直和胤褆黏在一起不行,只要孤和他勾肩搭背一刻钟,孤就算做到了你的条件。只能这样,不然孤也不用你的银子了,走回老路。”
这也是威胁。
“好,就照你说的!”太子妃适当让了步,伸出手掌,“来,击掌成交。”
太子伸出手掌,轻轻和太子妃拍了一下,硬碰硬会吃亏,“希望你守信。”
“你还信不过我吗?”太子妃抛了个媚眼过去。
太子见状打了一个哆嗦,翻过身子躺到床上,决定不和这个厚脸皮的太子妃争,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在说他怀疑得很。
太子答应了太子妃的条件,一个晚上都在做准备,就是所谓的心理建设,他在回想他和大阿哥胤褆从小到大的恩恩怨怨,俩人是天生不对付,经历了这么多争端,要让他主动去搭大阿哥的肩,实在很困难。
想着,太子对提出这个混账条件的太子妃埋怨起来,真是和他过不去。
第二天一早上,太子在太子妃殷勤地目送下,踏上上朝的路,路上太子叮嘱何玉柱,“一会看着时间,有一刻钟就提醒孤。”
“奴才明白。”何玉柱也知道太子今日要做的事,知道是太子和太子妃在打赌的时候,他的脸皮都皱了起来,两个都是不安生的主子哟。“主子,真要一刻钟?其实没有一刻钟太子妃也不知道的。”
“孤既然说到了就会做到。”太子不屑于在这种事上作假。
刚说完这话,不远处就看到了大阿哥的身影,太子立马身子一正,理了理衣襟,迎了上去。
“大阿哥,今日怎么这般早?”太子脸上挂着和善地笑容。
大阿哥停住脚步,看到太子脸上的笑有些奇怪,但还是按规矩给太子行了礼,行完礼后,大阿哥拱了拱手,“太子殿下也不晚。”
想着太子在亏空案后受的打击比他重,大阿哥眼里露出得意,看着太子。
太子心里顿时膈应了一下,这个无耻无敌混账的莽夫,努力不让翘着的嘴角落下,靠近大阿哥就要勾上大阿哥的肩。
大阿哥一见太子的动作,还以为太子气不过之前的事想动手,立马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太子,你这是?”
太子脸上的笑还是僵了一下,混账混账,孤搭你的肩那是你的荣耀!“大阿哥,孤有些话想和你悄悄说。”
说着,太子又伸手揽过大阿哥的肩,大阿哥疑惑地看着今天吃错药的太子,“有什么事就说吧。”想要拿下太子的手,毕竟他和太子还没那么亲密,这一勾肩搭背的怪不习惯。
大阿哥比太子稍高了一些,太子搭着大阿哥的肩,明显就让他明白他没大阿哥高,心里也不爽,却见大阿哥还不屑和他勾肩搭背,也恼了,用力就是不让大阿哥把他的手拿下,“大阿哥,咱们是兄弟,你莫不是非要和孤生疏了?”
大阿哥闻言,瞪大眼睛,他们就没熟悉和好过,何来生疏之话!他心里已经很确定太子今日在发疯,“太子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莫不是因为江南亏空案,太子缓不过来?
大阿哥心里想着这个可能,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太子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今日这般和他亲热,到底想干什么?
“孤不过是想和兄弟说说话,你至于这样吗?”太子眯眯眼,望向已经赶来上朝的大臣和三阿哥四阿哥他们,侧头微示意何玉柱。
何玉柱早开始计时了,这时候比了个三,说明半刻钟都还不到。
太子心里明白,搭着大阿哥的肩膀,往乾清宫走去,总不能俩人站着让那些大臣和阿哥们观赏。
大阿哥很想推开太子,但是因为大臣们看着,没做错这样不理智的事,边走边暗地里挣脱。
太子怎么可能让他挣脱开,一路上黏着。
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全都奇怪了,一向最不对付的两个兄长居然搭着肩一起走,甚至大臣们都很是不解。
几位阿哥没忍住,赶上去,就给太子行礼,“太子殿下吉祥。”
虽然请着安,但是一个个的视线都盯在太子搭着大阿哥肩膀的手上,太子一顿,大阿哥趁机挣开太子的手。
“都快入殿吧,上朝的时间到了。”大阿哥逃似地进了大殿,像是怕太子再粘上来。
太子甩了甩袖子,看向何玉柱,见何玉柱说只过了半刻钟,嘴角轻扯,心里的小人却在翻白眼,还有半刻钟,得等下了朝,再黏上大阿哥。真是膈应人的活儿。
想着,太子一本正经地步入大殿,一点都没理会众位弟弟的好奇和不解。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好不容易,一个早朝上完了,太子听到退朝的声音时,眼睛就直接往大阿哥那里望去了。康熙已经起身要离开了,看到太子的视线,顿了一□形,没问什么,也没让太子跟随就走了。
太子见不用去皇阿玛那儿,大臣们都退出殿了,大阿哥他们也都要往外走,赶紧转身快步就跟上,盯紧大阿哥。
大阿哥感觉到背后有股灼热的视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步子跨得比平日要大得多,可这样子,照样还是被太子给叫住了。
“大阿哥,请留步。”太子见大阿哥有心躲着,没跟他客气,出言把人叫停了。
大阿哥脚步一滞,没好气地回过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事?”
其他几个阿哥也都还没走远,听到两个兄长的对话,全都停了下来围观,好奇地想知道太子到底有什么事,才会一直黏着大阿哥。
“没事就不能叫住你了吗?”太子回了一句,大阿哥闻言眼睛一瞪,他见了想到太子妃说了不能翻脸,于是又温声和气地说道,“大阿哥,咱们兄弟好久没有亲近亲近了,一块走吧。”
太
子的话听得围观的阿哥们都一哆嗦,更遑论太子的亲近对象大阿哥,太子何时和大阿哥亲近过,今日居然说出这话,还由不得人不信。
瞧,太子居然又搭上大阿哥的肩膀了,脸笑得还那么亲热自然!
“老四,你掐一把哥哥,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三阿哥用手肘捅了捅离他最近的四阿哥,眨巴着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四阿哥是个实践主义者,闻言很实在地用力掐了三阿哥一把,直把三阿哥掐的叫成了杀猪声,然后板着脸,眼底却有乐意,“疼不,三哥。”
“哎哟,废话,要不我也掐你一把!”三阿哥吸了一口气,早知道叫老五了。
“不行,三哥,我很清醒。”四阿哥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
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见状,早就笑出了声,待众人回过神来,太子和大阿哥已经往远处走了。
几个连眼神都没对上,却都是同一动作,跟了上去。
大阿哥走得很急,因为太子黏得紧,一路上用力地搭着他的肩膀,甩都甩不掉,他一要开口让太子放手,太子就说兄弟好久没亲近之类的话,说得大阿哥自己都想掩面,心里对太子的厚脸皮有了更深度的了解。
太子本来还觉得自己主动亲近大阿哥是很膈应自己,但是看到大阿哥的脸色,他发现大阿哥比他还要不舒服,自己不高兴就要让别人更不高兴,这是太子的信念,他做到了。
于是,太子开怀了。
走了有一段路,他往身后的何玉柱望去,何玉柱身子一闪挡住大阿哥的贴身公公高财的视线,比了个二字,太子精神一振,还有小半刻钟,他就要赢了。
这时大阿哥忍无可忍地开口,“太子,我要去钟粹宫给额娘请安,你一定要跟去吗?”
“孤要去阿哥所一趟,找老四,咱们顺路。”太子脱口而出。
“太子,你还能找更烂的借口吗?”大阿哥简直要额角青筋暴起了,找老四找老四,老四就在身后,太子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别黏着了,我现在热死了。老四就在后边,你等一下他吧。”
“孤先老四一步不行吗?孤都说了,想和胤褆你好生亲近亲近而已,难不成你这都不肯?咱们可是兄弟,皇阿玛最想看到我们兄弟亲近了。”太子反驳道,鼻尖动了动,打了个喷嚏,“你的福晋给你熏了什么香,这味儿太浓了,不过刚好掩去你的汗味。”
大阿哥突然觉得不可一世的太子要好对付得多,现在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根本让他避之不及,“现在都要下雪了,我哪来的汗!”
大阿哥走得越发急了,简直就是边走边拖着一个太子。
“哦,那你还热死了?”太子堵了回去,脚步没停跟上,心里直念叨怎么小半刻钟还没过啊。
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等人都没追上前,只是离了有七八步远,听不多清他们的话,但是眼睛没瞎地都看得到太子一路都巴在大阿哥身上。
很不解,很想不透。
“难道太子真的是亲近大哥了?”五阿哥先把他们的心里疑问说出来。
“不是这样,又作何解?”七阿哥也点头。
八阿哥没附和,却是在心里琢磨,可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因为太子今日行事太反常了,想着他看向四阿哥,四阿哥一向和太子亲近,也许能看出些什么。
三阿哥也问道,“老四,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四阿哥反问,“太子殿下亲近大哥不好吗?”
其他四人闻言都闭了嘴,心里都对狡猾狡猾的老四气得磨牙,正在他们扯皮的时候,太子已经放开了大阿哥了。
半刻钟的时间到了,太子长吁了一口气,收回搭着大阿哥的手,再次理了理衣襟,看着因为他松手,走得急差点摔着的老大,神色自然,语气关切地问:“大阿哥,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好了,孤想想还有事,得先回毓庆宫,大阿哥也赶紧去钟翠宫吧,免得惠额娘等急了。”
说完冲着大阿哥挥挥手,然后领着何玉柱拐道往毓庆宫走回去。
大阿哥瞪着太子的背影,实在是心里忍不住暗骂太子真是个混账,想着太子从上早朝前一直到现在故意黏着自己,却没有说任何有意义的话,对太子的心思猜都猜不透,就让他郁闷至极。
“哼。”大阿哥气哼了一声,甩袖就快步往钟粹宫去了。
到了钟粹宫,大阿哥给惠妃请完安,惠妃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便问,“胤褆,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额娘。”大阿哥平复一下心情,脸上重新带着笑回自己的额娘。
惠妃眼里还是带着关心,招大阿哥过去,大阿哥也很顺从过去,单跪着拉住自己额娘的手,惠妃笑笑,伸手摸摸大阿哥刚毅俊朗的脸庞,“有什么事就跟额娘说说,你长大了越发会自己藏心事了。”
说着,惠妃想到大阿哥在外朝的事,儿子是她生的,自然知道他想争的心思,叹了口气,“你啊……”
有很多话,惠妃却没有说出来,担忧多的是。
大阿哥也听出了惠妃的心事,笑着宽慰了惠妃两句,最后道,“额娘,你知道的,儿子居长,太子居嫡,皇阿玛对我们各有看重,儿子若不争一回,终会心有遗憾。即使日后我败了,我也认了。”
“那额娘怎么办?额娘养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惠妃眼里含泪,捶了大阿哥两下。
“大清没有杀皇子的先例,儿子不会死,最多就是圈禁。额娘,老八会念情,你一向又待他不薄,以后……”
惠妃这时候却流了泪,大阿哥也没说下去。每次来钟粹宫,母子俩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事,一个担心一个坚持,终究是当娘的为儿子妥协。
“八阿哥到。”外边守着的宫女扬高声音通传道。
惠妃赶忙用帕子掩了掩眼睛,待八阿哥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原来的秀美平和的表情,眼尾的细纹随笑意翘着,看起来平易近人,“小八来了。”
“给惠额娘请安,惠额娘吉祥。”八阿哥也笑着给惠妃请安,见自己的额娘没在这里伺候惠妃,想来是在自己的院子。
惠妃抬手让八阿哥起来,对八阿哥道,“卫贵人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若无事,便去看看吧。”
八阿哥闻言一顿,不过很快就应道,“谢惠额娘。”
最近惠妃越来越好说话了,八阿哥心里高兴,额娘身子不适,他能常去看着也能安心。
八阿哥没在惠妃这里留多久,就去了偏殿的院子找他额娘了。大阿哥待他走了以后,才皱眉对惠妃道,“额娘,你让老八过多亲近卫贵人,日后怕在他心里没您了。”
“母子天性。你不也说八阿哥念情?额娘现在给他们母子施恩,他们能记着就是好的。况且,你总是要兄弟帮持,老八从小养在我这儿,知根知底,是个能干的。”惠妃说道。
大阿哥点头,知道额娘的想法不错,不过老八自己的心思太难猜了,用着并不放心,“罢了,儿子省得。”
皇阿玛对老八也日益看重,以后让老八当自己支臂还是必须的事。
钟粹宫这里母子温馨和乐,乾清宫那儿,康熙回了御书房,李德全就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得康熙差点被茶水噎着。
缓了一口气,康熙问道,“太子真的一路和大阿哥勾肩搭背离开?”康熙太了解这两个儿子了,尤其是太子,太子和大阿哥见面就不对付,简直就是一点火就爆的那种,太子居然会主动去搭大阿哥的肩膀!
“回皇上,是的。太子殿下在上朝前还与大阿哥一路搭肩过来的呢。”李德全回道。
“你怎么看?”康熙突然问了一句。
李德全吓了一跳,忙道,“太子和大阿哥兄友弟恭,这是好事儿。”说完就低头不语。
“呵呵,”康熙缓声道,“兄友弟恭确实是朕想看到的事。”
沉默了一会,康熙却是低笑,“保成啊……”
无论太子的目的是为何,都让康熙刮目相看,这个最傲气骄横的儿子为了目的,也学会能屈能伸了,是该好好磨砺磨砺一番他了。
“保成,万不可让朕失望。”康熙想着,看向毓庆宫的方向,眼神深邃。
太子一路好心情回毓庆宫,二话不说就去找太子妃兑现承诺。在他回来之前,他和大阿哥勾肩搭背的事也差不多传遍皇宫了,太子妃肯定也知道,现在就由不得她反悔了。
太子妃确实知道太子做到了,等看到太子过来后,很爽快,“恭喜爷经过考验,以后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你想用多少,只要用到刀刃上,我一定都给你。”
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让太子去搭大阿哥的肩,在起意决定给太子提供政治献金来源,确保安全稳妥,就想过怎么样考验太子。
太子太傲气了,如果他能向对手低头亲近,就说明他有这个气度,能够为了目的能屈能伸,银子给他用也不用担心会打水漂。
“嘿嘿,只要你说到做到,孤就高兴了。”太子躺在床上,想着大阿哥那憋屈的脸色,哈哈笑着,刚想滚动,就发现萝卜糕正在睡着,只好停了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和太子妃说大阿哥的事,“你没看大阿哥,孤搭上他的肩,一脸震惊的模样,一路上想发火又不敢发火,憋得脸都红了,太好笑了!”
太子妃顿时对太子无语了,这事都能笑成这样子?“我说你不至于吧,大阿哥要知道你这么想他,会气死的。”
“哼,他让孤不高兴,孤难道要让他高兴?”太子哼了一声,伸手要捏萝卜糕的脸蛋,被太子妃拍飞。
“萝卜糕好不容易才哄他睡一会,你别吵醒了。”太子妃瞪了太子一眼,“你既然因为和大阿哥勾肩搭背这么得瑟,要不明天继续,反正兄弟相亲相爱没人说你们。”
“算了吧。”太子懒散地摆了摆手,“今日孤搭着胤褆的肩,都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眶,现在恐怕一个个都在猜孤什么意思。嘿嘿,猜死他们。”
“是啊,猜死他们都猜不到堂堂太子爷是为了银子。”太子妃接口道。
没想到,太子却掩着被子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探出脑袋,“无论为了什么,能让他们猜不透想破脑袋就是好事。说起来,孤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阿哥这么憋屈,孤做的还光明正大。”
“好了好了,大阿哥也不过是一时不习惯,要是他早有准备,哪会被你给憋着。”太子妃也忍不住笑道,“快起来吧,午时到了,用些膳食垫垫肚子。到时候给你看账。”
太子如今也习惯在午时多用一次膳,听了太子妃的话也没拒绝。俩人用完膳后,太子接过太子妃完整的账册就回自己寝殿书房办公了。
太子妃却是有事,去长春宫见温僖贵妃。
温僖贵妃病得越发重,又不爱常召太医过来看病,太子妃来过一回,使人叫太医,却是温僖贵妃自己阻止了。
那时候太子妃明白温僖贵妃并不想自己痊愈,或者说她有死志。
太子妃到长春宫的时候,遇到了十阿哥,十阿哥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给太子妃见了礼也没留就走了。
太子妃进了温僖贵妃的寝殿,看到坐躺在床上的温僖贵妃脸色也带着忧,便问道,“贵妃娘娘,十阿哥受什么委屈了?”
温僖贵妃浅笑了一声,眼里却有无奈,“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太子妃今日过来可有事?”
“是,不过是年末又到了,今年皇阿玛修了盛京城,本宫还没主持过奉天祖祭的准备事宜,想问问贵妃娘娘一些细节。”太子妃直说道,太后身子抱恙,其实是不想插手躲在慈仁宫偷懒,而礼部只给了个具体章程让内务府呈上,却不是皇子阿哥准备后勤工作,还是要后宫着手,等拜祭的时候就是康熙和皇子们,很是让太子妃咬牙。
温僖贵妃听了,打起精神给太子妃说她主持过的那一次,说完了以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
“本宫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十阿哥还小,本宫也看不到他成家立业了。”温僖贵妃说到这儿眼里带着难过。
太子妃蹙眉,“贵妃娘娘,若你为十阿哥好,那你就该好好看太医养病,身子养好了,怎么就看不到十阿哥成家立业。”
温僖贵妃用帕子掩住嘴,咳了两声,悠悠地说道,“呵,本宫就是为了胤俄好。”
除却太子,后宫出身最重的就是她所出的十阿哥,若她活着,家族必定是会争,若是她不在了,后宫无人,家族思虑得多便不会轻易站队,胤俄日后单靠母族权势便能得封王,安稳一世,少了争端,一切都是命。
她看透了皇上,不想自己的儿子和母族当未来夺嫡的磨刀石,若是她死了,许皇上还会因此看顾十阿哥一些。
“也许,十阿哥根本就不想贵妃娘娘这般。”太子妃并不是很清楚温僖贵妃所想,但是既然她是为了十阿哥好,那就一定有她的意思。
“若以后本宫不在了,还劳烦太子妃多照顾照顾十阿哥。”温僖贵妃又轻笑了一声,“胤俄性子急,本宫真的不放心他,太子妃,你能答应本宫吗?”
太子妃微怔,恍然明白温僖贵妃抛出橄榄枝最终目的就是这个,帮忙看顾十阿哥,不知为何温僖贵妃会选择他,一向和她交好的宜妃娘娘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抬眼,看到温僖贵妃眼里带着期许,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贵妃娘娘放心,本宫会代您好好看顾十阿哥。”
“那本宫就先谢过太子妃娘娘了。”温僖贵妃笑着道,说着又咳了好几声。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忙上前给她顺气,待气息顺了,她看到太子妃眼里有担忧,笑笑,“本宫没什么事了。太子妃若有空,不妨也常去宜妃妹妹那儿走动。宜妃妹妹性子爽利,却也恩怨分明,是个容易处得来的人。”
太子妃闻言点头,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长春宫。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第二更,╭(╯3╰)╮,晋江的后台真难进
大方一把
再次回到毓庆宫,太子妃心头重重的,知道一朵花即将凋谢的感觉并不好受,那是温僖贵妃自己的选择,就像是后宫里很多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坚持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无论生死。
太子进来就看到太子妃一脸丧气的模样,拿着账簿的手背了背,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子妃,“怎么了?难不成因为破财不高兴了?”
“你当我和你一样小气?”太子妃没好气地回到,“刚去看了贵妃娘娘,病得越发重了,却不召太医瞧瞧。”
太子听到温僖贵妃,眼神一瞬冰冷了一些,“人能活着谁不想活下去,太医早说贵妃没得治了,她平日里不与你为难就算她是聪明人,你别来往过几回就当她真心亲近于你。”
太子妃闻言一愣,看向太子,怎么太子对温僖贵妃这般不喜?
太子冷笑了一声:“皇阿玛的后宫有两个钮钴禄氏,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大钮钴禄氏,面软心狠,若非当年孤幼年时,偶然亲眼所见她的背后行事,也不会知道她多阴毒,就这样还让她死前被封为皇后,贵妃娘娘一进宫就封了贵妃,其实孤想皇阿玛也是不想让钮钴禄氏家族在后宫坐大,不过是那个时候形势所需,后来佟贵妃升了皇贵妃,稳稳压她一头,折腾折腾贵妃也算老实了。现在,佟皇贵妃没了,又有你这个太子妃,她也压不了那四个主宫妃子,病也没得治了,活着也不过是为安排后事着想罢了。只是人之将死,其言却未必善,你过耳即忘就可,孤不想你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太子妃想了想道,“贵妃娘娘托我照顾十阿哥。”
“啧,贵妃娘娘莫不是病昏了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太子妃照顾小十?且不说就那钮钴禄氏的族人戳在那儿,就没人敢动小十,单说宫里与贵妃娘娘交好的宜妃,就能照顾得了他了。你别把人家的客气话当真心话。”太子直言道。
“我答应了。”
“你也傻了?”太子伸手摸上太子妃的额头,“没发热啊,怎么尽干傻事。”
“不答应难不成还当面拒绝啊。”太子妃拿下太子的手,“其实答应也不会怎么样,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是一份嘱托,太子妃想温僖贵妃只是想要多一份安心而已。也许以后十阿哥念着情分,即使不帮太子,也会不站在八阿哥那一边,至于十阿哥的母族,并不会为了十阿哥决定站在哪一边,但无论他们怎么选择,太子的母族赫舍里氏绝对能和钮钴禄氏抗衡,自己本身的石家也不可小觑,所以只要好好经营,毓庆宫的前途是光明的。
“你能操心得过来就行。”太子也没反对什么,反正答应的那个人不是他,不用他做些什么,“对了,靖妍,你是不是不止这一本账簿?”
太子是个聪明人,从一本账簿的各项账目就能看出太子妃绝对不止这么些钱,肯定还藏有一部分。
太子妃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呵呵,孤不过是想知道而已。”太子看太子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觉得很好很高兴,太子妃简直就是一座金库。
太子坐在太子妃身边,抱住太子妃磨蹭,“哎,孤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嫡福晋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呢。”
“喂,怎么说话的!我是母鸡,那你就是公鸡!还是公鸡中的种鸡!”太子妃气得就敲了太子的脑袋。
“哈哈,孤说错了还不行,不过福晋你这么厉害,以后孤就不愁银子了。”太子揉了揉额头,却说得很高兴。
太子妃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真的很不客气啊,没等感慨完,就听到太子又说了,“孤前天看中了松涛阁的一件玩意,明儿就去买回来。”
“什么玩意?”松涛阁是京城有名的古董店,且还会有松涛阁会,会上常把些珍稀的物品让王公贵族竞价拍卖,算是早期的拍卖场。
“秦朝双生玉,孤看了那玉很不凡,查阅古籍听说是当年始皇帝随身佩玉,冬暖夏凉,可延年益寿。”太子本来想强买,但是当时想买那块玉的人很多,包括大阿哥,为了不闹大,就决定在松涛阁拍卖买下来。
“你扯吧扯吧啊,秦始皇的佩玉没随葬怎么可能!八成是假货。”太子妃一点都不信,秦始皇的陵墓到现代都没人挖掘成功,结果居然跑出一枚双生佩玉,太假了些。
太子不满回道,“秦始皇驾崩匆忙,你当佩玉一定会被随葬?那块玉是真的,孤摸过了,如今是冬日,玉质入手暖和,且似有股暖流流入身子,滋心沁脾,端的是不凡。孤想买下当明年皇阿玛的万寿礼的主礼。”
太子妃本来想说给你银子不干正事却想去买古董,拒绝的话还没说,就听到太子的话,想着买来是有用处,讨老康欢心的,于是就没说什么,“我还是担心那玉是假货,我要亲眼看到,才放心让你买下来。”
“松涛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古董店,他们敢骗孤?”太子鄙视地看了一眼太子妃,虽然他去松涛阁没表明过身份,但是松涛阁的客人多少王公贵族,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骗人,“难不成孤的眼光会比你还差?”
太子妃撇了撇嘴,“拍卖会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不行,你哪儿有空出宫,等买回来我再拿给你看吧。”太子说道。
“那玉的底价是多少。”太子妃很想咬太子,可是过年后不久康熙的万寿就要到了,今年可不能和去年一样,用康熙赏的东西送还给康熙,早早准备还是明智的。
太子伸了一只手,比了个五,太子妃瞪眼,“五千两?”
“五万两!”太子明说道。
太子妃一拍桌子,“胤礽,咱们不买了,你直接撩身份抢回来好了。反正你以前也做过不少。”
“你想让皇阿玛知道孤仗势欺人给他抢来万寿礼是吧。”太子也瞪了回去,“孤要光明正大买回来,然后送给皇阿玛。”
太子说着一只手罩在账簿上,又不是没银子,干嘛要吝啬去抢,而且他堂堂一个太子爷居然还没见识过松涛阁会,既然知道了就要亲自去见识一番。
拍卖什么的,为何有那么多王公贵族加入,总要好好看看才知道。
“底价五万两,等拍卖的时候,不知道会被拍得多高!”太子妃念道,“你哪里知道赚钱辛苦,也对,反正不是你赚回来的。”
太子妃心疼钱了。
“这有什么,皇阿玛高兴了比什么都好。”太子双手环胸,很是不满太子妃的目光短浅。
“哼,”太子妃没反驳,想了一会,“我只给你十万两,要是买不下来就别买了。”
“哎,”太子刚想说也许会不够,太子妃眼刀子剜过来,闭了嘴,“十万两就十万两,孤肯定能买回来的。”
真到松涛阁拍卖的那一天,太子妃把早准备好的十万两银票交到太子手里,叮嘱道,“能少用就少用,知道不?”
“知道了。”太子手里拿着银票,然后让何玉柱收着,就往坐上马车,往宫外去了。
太子妃看着渐走渐远的马车,眼皮跳了跳,总觉得不是什么事儿,就让宁嬷嬷使信出宫,找了人到时候混进松涛阁,好随时回禀松涛阁拍卖的动静。
不是信不过太子,而是怕太子太过大方,拍卖的时候直接压了十万两上去。
太子一副平常贵公子的打扮领着何玉柱还有身边的几个侍卫就入了松涛阁会场,去了雅间,安稳坐着,不多久就听到何玉柱回禀说大阿哥也亲自带人入场了,还有简亲王,庄亲王等人,几个弟弟也都过来凑热闹。
太子伸手摩挲着下巴,暗想这些人肯定都打双生玉的主意,召过何玉柱吩咐,“拍卖到七万两的时候,你就去找松涛阁的掌柜,表明孤的身份。”
“喳。”何玉柱应了,也磨拳擦掌。
松涛阁的好东西多,但是都不比双生玉珍贵,拍卖会开始后,出手的王公贵族都不多,全都等到压轴的双生玉被呈了上来,气氛才开始热了一些。
底价五万,太子第一个让侍卫喊,“五万一千两!”太子不会傻着把价抬高,准备充分。
接着就有人喊道,“五万五千两!”
听到这声音传出,太子看向大阿哥的雅间,哼了一声,傻子。不等他气愤,庄亲王这个有钱人就直接把价喊道,“六万两!”
“六万一千两!”又有一个人喊。
主持拍卖的人忙跟着喊,“六万一千两!”
“六万五千两!”又是大阿哥那边。
“混账,大阿哥没想到还真是出手大方!”太子恨道,怎么一下子就要拍上七万两了,怪不得太子妃听到底价五万的时候会那么吃惊,照这样拍下去十万两都是不够的,忙给何玉柱使了个眼色。
何玉柱见状立马就出了雅间,去找松涛阁的掌柜了。
太子继续让人喊价,“六万五千零一两!”
这价喊出来,引得听到的人都笑了出来。
太子撇嘴,他是在拖延时间呢。
“六万七千两!”简亲王第一次开口。
“六万七千零一两!”又是太子这边喊的价。
“六万八千两!”大阿哥很豪气。
太子笑眯眯,对喊价的侍卫,“给他加一两。”
那个喊价的侍卫脸皮都皱了,太子爷真行。“六万八千零一两!”
何玉柱匆匆去找松涛阁的掌柜,不多时就看到了大阿哥的贴身公公高财,还有简亲王和庄亲王等人的亲信,立马明白这些人也是来威压的,他赶忙快手快脚抢在前头,不顾那掌柜的反抗,拉过他就低声说,“我家太子看上那块玉佩,如今已经拍到了六万八千零一两,你们也该停下来了。”
他话刚说完,高财就瞪眼地看着他,想着大阿哥的吩咐,却被何玉柱捷足先登,也直接表明大阿哥的身份,何玉柱叉腰地看着高财示威,然后又对那掌柜说,“掌柜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其他一些主子的亲信见到两个阿哥在抢,一个还是皇太子,都驻足不前了。
那松涛阁的掌柜苦着脸,他知道双生玉极为贵重,所以准备早早出手,免得惹人觊觎,但是就是这样还是引来了两座大山。这答应了太子,势必得罪大阿哥,可是答应大阿哥,太子更不好惹,双生玉原本能拍上十来万两,结果这才七万两不到,这些人就是示威,实在是不厚道啊。
他暗咬后槽牙,对高财抱了拳,“高公公,如今太子出价得高,那双生玉就是太子的了。”
“这才对嘛。”何玉柱眉开眼笑地拍着掌柜的肩膀,然后得意地看着高财,“高公公,承让了。”
“……”高财对着何玉柱一甩袖子,转过身子,眉毛嘴角却耸搭下来,回头肯定会挨骂了。
这时候已经拍到了七万两,太子继续让人加了一两,变成了七万零一两,心头急着何玉柱怎么还没办成事,却不想一下子,就听到那主持拍卖的人在七万零一两的时候快速连敲了三下锤子,“成交。”
太子心里顿时无比舒畅,双生玉是他的了。
派人去付了账,松涛阁的掌柜也没算太子的一两零头,捧回装着双生玉的盒子,太子气定神闲地和大阿哥还有几个弟弟,简亲王庄亲王等人打了招呼,然后上了马车去办事了。
太子出宫可不单是为了拍卖一件古玉,还有一些私密的事要处理,坐在马车上,太子拿着那块双生玉对着光看,看着玉里边好似如水流动,更是满意不已。
这算是为皇阿玛万寿礼,他出手最大方的一次,单单一块玉就价值连城,却让他用七万两给拍下来,那个松涛阁的掌柜的胆子小却识时务,知道太过贵重自己捂不了这宝贝,便宜了他。
“何玉柱,回去的时候,太子妃若问了,你就说双生玉拍了九万两,知道吗?”太子说道。
“喳。”何玉柱不明白太子爷为什么要瞒着太子妃,但是还是应了。
要是他知道太子用的钱是太子妃的,肯定就会明白,太子这是要藏私房钱了。
太子心里盘算,等办完事回到毓庆宫,太子妃见了他却一点都不问用了多少银子买下来,只是拿着双生玉在惊叹。
太子妃看到那块双生玉的时候,空间传来战栗感,简直就在诱惑着要把玉据为己有,太子妃端详着玉佩,看着那玉质,那入手荡漾全身的感觉,没想到这一块巴掌大的玉佩居然内里含有那么纯那么多的玉髓。
玉髓多珍贵,这是灵玉级别了,怪不得能延年益寿。
太子见太子妃的心思全放在双生玉上,眼睛发亮,提醒道,“别看了,双生玉是要献给皇阿玛的,你怎么不问问孤用多少银子买下来的?”
“不是还剩三万两吗。”太子妃咬了一口点心,握了握双生玉还是还给了太子,“你能把价压到七万,剩下的三万算你的了。还挺厉害的嘛。”
“怎么大方了?”太子吃惊太子妃这么快就知道松涛阁的事,但是一向爱财如命,这回却这么好说话?转头奇怪地看着太子妃。
“我一向都好人。”太子妃笑嘻嘻,“反正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你拿着银子会怎么用,我起码要信任你,是吧。”
听到太子妃这么说,太子想着自己原先的小心思,反倒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保证道,“你放心吧,孤自己心里有数。嗯,以后孤的那四分分成的利润也让你待孤管着,孤也信你。”
太子妃笑而不语,只是点头。
太子望向太子妃,也露出一丝笑意。
信任是日积月累才建立的,太子妃要让太子知道,从今日后,会给予他信任还有支持,让太子从心底放心。
毓庆宫的日子是长长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为了大家都好。
万寿准备
过了年,已经是康熙三十三年了,太子妃嫁入皇宫已经有整整两年半,日子其实过得挺快。二月中旬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俩就要为康熙的万寿节开始备礼,关于万寿庆典之事康熙也下旨让太子和三阿哥负责。
虽然不用太子亲自做什么,但是为了万事不出纰漏,他也时常要认真去过问万寿庆典的流程细节,还有过目内务府和中大差事等上呈上来的议程,太子并未主持过这种和国政大事无关的庆典,他也不明白皇阿玛为何要他堂堂一个太子来负责这些事,底下的那些弟弟不说老四,老五老七也都是能帮忙的,反而把他给拉出来当差。
三阿哥在礼部,已经负责过一次万寿庆典,所以他比太子要有经验,至少在把庆典办得中规中矩上他是能胜任的,在太子一开始不顺手时,三阿哥还以为太子会不耐烦,然后甩手让他干,到时候独享功劳,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哥哥提点一二。结果却是他小看了自己的二哥,在先头两天理清了各个章程后,太子办起事来就干净利索了。
以往内务府和中大差事各处内官虽然不敢误事,但私下扯皮还是经常有的事,太子的命令吩咐虽然简洁,但是很有威严,下属官员总是能从命令中看出太子的话外意思,谁敢坏了孤的事,别怪孤翻脸。
太子翻脸,那不仅位子不保,脑袋都会没掉,还有谁敢胡乱应付?
宫里三大节庆日子,元旦,东至,万寿,其中万寿节作为康熙的生辰节是重中之重,每一次节庆庆典都是捞油水的好时机,若是从前,太子有这个机会,必然会中饱私囊,可惜现在他看不上区区一次庆典的油水,要知道南边一趟海运的四分分成就能让他得到比捞油水多几倍的银子,他才不屑贪一点小钱。
太子虽然自己这么想,但并没有强令底下的官员贪些小钱,以防没利可图这些人误了事,只是都给他们定了个度,谁敢越了底线,就准备找死吧。
这天,三阿哥和内务府主事脸色都不大好,有些忐忑地来找太子,三阿哥给太子请了安之后,就低声道,“太子殿下,臣弟有些事要跟您说。”
太子正在看万寿庆典的一些文书进程,听到三阿哥的话,并没有抬头,“什么事,说罢。”
“是关于那万寿庆典的事……”三阿哥掂量着说辞,有些不大好说,就瞥向那个内务府主事,“你这个奴才和太子殿下说一说吧。”
太子听到万寿庆典的事,才抬头,扫了一眼三阿哥和内务府主事,淡淡道,“什么事还要吞吞吐吐。”
三阿哥听出太子这话是有些不悦了,闭嘴厉眼瞪向那个主事,“还不快说!”
内务府主事叫马德哈,他是新任主事,上一任主持庆典的主事因为胆大包天骗太子采买用银之事,被太子给杀鸡儆猴,当场革职,若不是因为万寿在即不宜见血,那个主事的性命绝对不保,不过就算没死,吞下的银钱双倍补回还丢了差事,一样是要人的命。
因为有前车之鉴,马德哈对太子怕得跟老鼠见猫一样,听到三阿哥的催促,不自觉地抖了两下,“回太子殿下话,这次万寿庆典已经准备妥当,但…但还剩了五万多两。”
马德哈说完,认命地跪下低头,不敢再言语。
太子闻言,沉默了一会,轻笑出声,“不错啊,还剩了五万两。以往怕还要向内库追加五万两吧。”
三阿哥听到太子的轻笑,都觉得有些背凉,忙道,“这都是太子殿下主持得好。”
“老三,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太子语气听不出喜怒,“现在你们告诉孤,是想怎么样?”
太子心里在冷哼,会怕就好,从前举办庆典内库划下的银钱总是不够用,这次的庆典不比以往的差,却足足有五万两剩下,这还是他默许那些人小贪的结果。可想而知以前这些奴才们都多大胆!现在剩下五万两,可不就告诉皇阿玛,从前那些银钱都是让他们给贪了,内库的钱是皇阿玛的私银,敢贪这么多,与找死无异。
“求太子殿下成全!”马德哈吓得赶忙磕头,“太子殿下,这不关奴才的事,奴才是第一次着手万寿庆典啊。”
太子连眼皮都没抬,用毛笔在文书上边写了几个字,似是不想理会这事。
马德哈磕得额头青紫,眼里含泪,“太子殿下……”
三阿哥心里也急,上一次的万寿庆典是他负责的,结果和这次一对比,皇阿玛要知道其中之事,必然大怒,到时候他也会吃瓜落,又见太子一动不动,想了想,站出一步,“太子哥哥,臣弟……”
太子听到三阿哥的声音,嘴角微勾,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打断了三阿哥,“这事与老三你无关,上一回不过是那些奴才欺你罢了。”
三阿哥闻言心里一松,感激地望向太子,“谢二哥明白弟弟的苦衷。”连称呼都忍不住更亲热了一些。
太子安抚地看过三阿哥,再对那马德哈道,“行了,别磕了。既然事情不好,就别只会磕头。想想怎么解决了吧。”
“是,是,太子爷。”马德哈听到这句话,也如放下一块大石,太子说要解决这事,那定是又法子了。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三阿哥会意,赶忙接话问道。
“五万两能办很多事,你们想想有什么祝寿表演需花费这么大一笔银钱?”太子轻声提点,在他接旨负责这次庆典,查阅过以往的那些先例,便知道认真办这次庆典,揪出那些主事的错儿,便能得来一次施恩的机会,连老三都沉不住气承了他一次情,值了。
只要内库划下的钱刚好够用,办的庆典又比以往好,事情就完美解决。
马德哈,还有陆续过来的几个主事都在瞑思苦想,太子则和三阿哥在喝茶,细细品茗,然后和三阿哥说一些事,等过了一会,太子才问道他们,“想出来了没有?”
如他所料,齐齐摇头,马德哈甚至苦着脸,“太子殿下,添一个祝寿表演可以,时间还能不紧,可是一个祝寿表演如何能用得了五万两?”
“如果举行八旗精兵校阅呢?”太子回问道。
三阿哥猛地抬头,“太子殿下,……”他想到在一月时刚负责万寿庆典,太子曾去兵部过,举行八旗精兵校阅怕是那个时候太子就有的想法,是啊,若是举办成了,多么壮大的祝寿表演,这五万两何愁用不完。
要是他,他是想都不敢想整出这么大场面。
太子气定神闲,微微一笑点头,证实三阿哥所想。
“太子殿下已有章程,又何苦逗弄臣弟呢。”三阿哥脸上带着苦笑,怕太子从一开始就算计好让他承情,可私下里却已经留了后手,这位二哥实在是不可小觑,如今光明正大让他知道,他还不能说什么不好,赤、裸、裸的阳谋。转念一想,“大阿哥可知道,他同意吗?”
太子想要在万寿庆典举行八旗精兵校阅,必须要通过兵部大阿哥那一关,不知道大阿哥怎么想。
三阿哥说完看着太子,底下的那些人也忙盯着太子,他们并不明白太子是不是早有这个想法,而是心里在盘算这八旗精兵校阅的可行性,时间够不够还有如何安排,所需银钱多少不着紧,还有五万两呢,如果不够,他们凑都要凑出来把这次的事应付过去。
“万寿庆典是给皇阿玛祝寿,大阿哥身为皇子,如何会不同意,孤会和他说妥,不过万寿庆典后,要记大阿哥一份功劳,你们看怎么样?”太子又慢慢地说道,想到一开始大阿哥的刁难,还有要功劳的嘴脸,太子心里就不是味,不过最终让大阿哥同意选取八旗精兵给校阅训练,还是解了他的一桩麻烦,练了有一个月了,也该有成果了。
“奴才全凭太子殿下做主!”马德哈等人纷纷磕头做出表示,心头俱是大喜。
“行了,这几天都给孤打起精神来,祝寿表演流程都要重新再议一遍。”太子浑身轻快,吩咐道。
“喳。”齐齐应声。
太子满意地让他们下去,却把三阿哥留下,“老三,待会你亲自去兵部一趟,与大阿哥磋商校阅细节。”
“是。”三阿哥点头。
太子起身准备离开,三阿哥也同行,在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三阿哥突然停了下来,“太子哥哥,这回谢了。”
太子微微一笑,拍了拍三阿哥肩膀,“不必谢孤,咱们兄弟办好这次的万寿庆典才是正事。”
三阿哥心里微动,颔首点头,便转身离去。
毓庆宫里,太子妃正在内室列万寿礼礼单,康熙万寿,不仅皇子要送寿礼,皇子福晋和皇孙都要送,所以太子妃必须要列三份礼单,一份太子的,一份自己的,一份萝卜糕的。
列完礼单,就要亲自检查所有主礼,太子妃不免又一次拿到那块秦始皇双生玉,如今为了吉利改名叫万寿双生灵玉,拿着灵玉,感受那股滋心沁脾的暖流,太子妃越看越喜爱。
正看着,外边就有宫女禀报,“小阿哥到。”
萝卜糕如今周岁有一岁半了,因为太子妃让他学走路学得早,会走了以后,也不许嬷嬷宫女经常抱着他,所以现在走路走得很稳当。
不过因为天气还冷,萝卜糕穿得圆滚滚,人小腿短,太子妃能让他走动的地方也就只有殿内或屋里,李嬷嬷将他抱到太子妃的内室,刚放他下地,就见他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太子妃手中的双生玉就踮着小步子,快快地奔了过去。
小家伙走得急,穿得又太多,有些摇摇晃晃,看得跟在后头的李嬷嬷心急,“小阿哥慢点。”
太子妃瞧着萝卜糕那圆团一样的小身板格外可乐,“糕糕怎么来了?”
萝卜糕已经走到太子妃的身边,扯着太子妃的衣角,小手指着太子妃手中的双生玉,高兴地问道,“额娘,给糕糕的吗?”
他人虽还小,但说话已经很顺溜了,能清楚表达自己的喜好还有想干什么,太子妃有空就教他一些简单的成语,讲讲童话故事或拿益智的玩具给他玩,不管萝卜糕懂不懂,也只是潜移默化地教导,这才是真正的启智。
太子妃听到萝卜糕的话一愣,把双生玉放在一旁,将萝卜糕抱到床上,萝卜糕一上床,还没坐好,两只小手就伸过去握住双生玉,小嘴咧着笑,露出长好的白色小米粒,胖嘟嘟的脸上两个小酒涡浅现,“谢额娘,糕糕喜欢。”
太子妃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哄着萝卜糕,“萝卜糕啊,这块玉是要送给你皇玛法祝寿的,不能给你。”
说着,太子妃尝试从萝卜糕手中把双生玉拿过来,微用力,不行,再用力,抓着玉的两只小胖手也明显在较劲,太子妃低头无奈地看着萝卜糕。
小家伙也仰着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湿润润,委屈地望着太子妃,“额娘,你坏。”
细心教导
细心教导
太子妃嘴角僵了僵,用手指点了点萝卜糕的鼻尖,“萝卜糕啊,撒娇也没用,这块玉要给你皇玛法祝寿,不能给你玩。”
当初太子买下玉,那些兄弟都一清二楚,也都看准了太子会献上去,康熙没准也听到了风声,这到时候双生玉被萝卜糕给抢去,怎么都说不过去,也许还会起什么风波。
太子妃自己虽然也很想把这块玉留下,但到底还是有理智,玉髓难求,却不是没有,因为这块玉,还让太子妃起了赌石的念头,京城现在也有一两家进有原石的玉器店铺,赌石却并不火,有空去碰碰运气,顺便让人询问货源。
萝卜糕听到太子妃说不给,小脸就皱了起来,低下头小手摸着双生玉佩,过了一小会,只见他嘟着红润润的小嘴,“额娘,糕糕跟你换。”
说着,很是扭捏的打开胸前挂着的小红兜,掏出一块龙形玉佩,递给太子妃,“额娘,给。”虽然嘴上说给,但看他的样子就是很舍不得。
太子妃一瞧那玉佩,倒是笑了,那是康熙送给萝卜糕的贴身玉佩,这小家伙,把自己皇爷爷送的礼拿来换皇爷爷的寿礼,亏他做得出来。
太子妃没有接萝卜糕递过来的玉佩,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自家的小不点,“那玉佩是你皇玛法给你的,”指着他捂着的双生玉,“这玉是要给你皇玛法祝寿的,就是给你皇玛法的,懂不懂?”
太子妃见萝卜糕听得半懂半不懂,眨巴着大眼睛,小手捂着双生玉捂得越发紧,于是很干脆告诉他,“两块玉不能换。”
“额娘,你坏!”萝卜糕不乐意了,把龙形玉佩装回他的小兜兜,双生玉却护着不让太子妃拿走,小手张着比划,“皇玛法有很多很多玉,糕糕就要这个。”
说完,萝卜糕拉着太子妃的衣袖撒娇,“额娘,额娘,就把它给糕糕嘛。”
太子妃依旧摇头,“撒娇没有用,你也有很多很多玉,不差这一块。”
萝卜糕嘴一下瘪了下来,抱住玉也不坐了,直挺挺往床上一躺,小腿就开始蹬,“额娘,糕糕要玉,就要这个。”
太子妃一看他的动作气乐了,往李嬷嬷那儿看过去,“小阿哥什么时候学会撒泼耍赖了?”
李嬷嬷见状眉头也直跳,小阿哥一向活泼伶俐,有样学样,居然把这么不规矩的动作都给学上了,“回主子话,老奴想应是去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那儿玩的时候学上的。”
“哦?”太子妃倒是不大信,小十五和小十六,一个比萝卜糕大一岁,一个和萝卜糕同岁,都是皇家的孩子,哪有奴才敢教他们撒泼!
“主子,玩的时候,十四阿哥也在。”李嬷嬷小声地补上一句。
太子妃心中恍然,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是密嫔所出,却给永和宫德妃抚养,玩的时候十四阿哥会在并不奇怪,就小十四那个小混球,会教出这样的赖皮动作也并不稀奇,想来小时候没少和德妃撒娇。
问清了缘由,太子妃再看向萝卜糕,本来蹬腿蹬累的小家伙,一看到太子妃的视线,立马又蹬起来,“额娘!”
“萝卜糕羞羞脸,都这么大了,还打滚赖皮。”太子妃用手指在脸颊羞羞两下,取笑小家伙。
萝卜糕穿得多,养得又肉呼呼,蹬了一会,已经累得出汗了,脸蛋儿红通通,却并不是羞的,他伸出一只手指,“嬷嬷说糕糕才一岁半,还小。”
怕太子妃不信,还强调,“一岁半哦。”
太子妃无奈抚额,摆手,“等你阿玛回来,让他跟你说。”
太子妃话还没停,外头就有人传报,“太子殿下到。”
太子已经走进来了,也听到太子妃的话,便奇怪:“说什么?”又看到萝卜糕躺在床上,“福佑怎么了?”
萝卜糕听到太子的声音,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站着,朝太子挥手,“阿玛,阿玛,这块玉给糕糕吧。”
太子听到糕糕二字,脸皮微抽,不过并不在意,反正等福佑多长几岁知羞了肯定会自己改名,定睛一瞧萝卜糕拿着的玉,哟,心都提起来了,瞥了太子妃一眼,“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拿给福佑玩呢。”
说着,太子已经往床边走过去,边走边说,“福佑,那玉是给你皇玛法祝寿的,不能给你。”
萝卜糕从额娘那儿要不到,从阿玛这边也要不到,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的小家伙真的不高兴了,气哼哼的扬着双下巴,双手举着双生玉举到额头,“阿玛,不给糕糕,我学如如摔玉!哼!”
太子挑眉,敢在他这个当阿玛的面前耍横,找教训,不过,“如如是谁?”说着往太子妃望过去。
太子妃被萝卜糕这一连串的撒娇撒泼加耍横,尤其是学如如摔玉的话躁得以手掩面,“是蔺相如。”
前天才给萝卜糕讲一个成语故事完璧归赵,小家伙什么都听不懂,倒是把人家摔玉给记上了。
太子一听蔺相如,自然也就明白怎么回事,瞪了一眼太子妃,不能说太子妃教得不好,就是没教对道理,不过萝卜糕这么大能记住蔺相如摔玉已经算是极聪明了,即使这样,现在也夸不得,太子板着脸,“福佑,不听话要打板子。”
太子并没有直接去抢过双生玉,而是坐到床上,说完这句话就看着萝卜糕。
太子妃也没插嘴,坐到另一边,望着萝卜糕,看他准备怎么办。
萝卜糕举着玉有一会,转头看看太子妃,又看看太子,见阿玛额娘都不理人,小手又酸了,放下玉,一屁股坐到床上,垂着小脑袋。
“福佑,把玉拿给你额娘收好。”太子见萝卜糕消停了,才开口。
萝卜糕挪了挪屁股,不是很情愿,太子妃坐到他身边,把玉拿起放到床头的盒子,才将他搂抱到腿上,萝卜糕虽说聪明,但小孩子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总是委屈的,把脸埋到太子妃怀里不停委屈地叫额娘。
太子妃摸着他的头上细软的黑发,“听话,以后有好东西额娘第一个给萝卜糕。”
太子见了,也没再板着脸,而是将萝卜糕提到自己的面前坐下,“福佑,阿玛不是不肯把玉给你。你皇玛法把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了你,现在他身上没有,你是不是该送一块还给皇玛法?”
太子妃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么说萝卜糕未必能听懂,插嘴道,“就好像你十五叔给你一颗糖吃,你现在有糖了,是不是该送一颗糖给你十五叔?”
萝卜糕点点头,可是又摇摇头,“我没糖。”
“额娘现在带你找糖吃。”太子妃猛地发现自己一开始就该转移萝卜糕的注意力,而不是让他一心钻在那块双生玉上,想着,把萝卜糕抱起,就吩咐甘药去准备一些小巧的糕点过来。
“要梅花糕儿。”萝卜糕不忘说喜欢的甜点,因为太子妃有哄他,也不是很不高兴了。
太子也松了一口气,又怕萝卜糕被宠得太娇气,心里就起了要时常教导嫡子的念头,才想着,就听到太子妃问,“万寿庆典忙完了吧?”
太子回神点头,“放心吧,准备妥当了。万寿礼单都列完了吧?”
“嗯,只差让嬷嬷去清点了。”太子妃也答道,“万寿精兵校阅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万寿八旗精兵校阅并不是太子妃先起的想法,而是太子想要办一个与众不同的万寿庆典,他很清楚在京的八旗子弟日渐腐朽是皇阿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回庆典若能让皇阿玛看到八旗的希望和气势,一定会龙心大悦,庆典上虽然有八旗子弟的朝贺,可是这样是不够的。
太子妃听到太子的想法,就联想到现代的国庆阅兵仪式,和太子简单提了两句阅兵的模式,太子立马想到点子上,不顾想要温存的事,连夜写了书面条陈,来回改了几遍,还询问过太子妃的意见,最后才定了八旗精兵校阅的章程。
太子妃也知道太子有这个意向,却没想到他这么重视,还主动去联系大阿哥,抛开成见达成协议,共同商议八旗精兵校阅的事,这如今到了万寿庆典即将来临的时候,想起就问上了一句。
太子听到,得意地对太子妃扬眉,“孤想做的事,怎么会做不成?”
意思很明白,他办成了,只等着万寿庆典讨老爷子欢心,然后大出风头了。
太子妃还没回应,怀里抱着的萝卜糕就有样学样了,学着太子那扬眉的表情,小眉毛一扬,眼珠子一转,还真学了几分得意模样,太子妃抱着萝卜糕哈哈笑,“萝卜糕扬下巴的动作肯定是跟你学的。”
太子伸手揉了揉萝卜糕的发顶,“福佑学阿玛就对了,切莫学了你额娘的坏脾气。”
这话听得在场的宁嬷嬷,李嬷嬷,还有甘霖甘露都赶忙低头掩着笑意。
太子妃无语,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伙,脾气最坏的人就数太子自己,居然还让萝卜糕学他,以后小家伙就更难哄了。
萝卜糕却自己乐得咯咯地笑出声,小手抓过甘药送上来的小糕点,举着往太子妃嘴里塞。
太子也笑着,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填了一下肚子,吩咐道,“差不多该用晚膳了,别吃太多甜食。有了空,也该叫福佑学万寿庆典的祝寿行礼还有吉利话了。”
“我明白。”太子妃点头。
萝卜糕是目前皇室仅有的皇孙,还是嫡长皇孙,到时候皇子皇孙给康熙庆寿的时候,他也是要上场,还在襁褓的时候没他什么事,可是会走会蹦了,就要露露面了。虽然大家对小孩子的要求不高,但是也不能让他捣乱,随太子一起,一群人的眼睛盯着父子俩个,出了错儿就会闹出笑话。
太子妃自然是不想萝卜糕出糗,让他学说祝寿的话还有简单的行礼,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说吉祥话,萝卜糕学得很快,毕竟他已经说话说得很流利了,但是学行礼,这却是学得很是辛苦,小家伙还太小,行磕头礼,小短腿一跪下,小短手还没撑着地,整个人就翻滚到一旁了,没办法,让一个小圆球行磕头礼,实在为难他。
萝卜糕学了一次就没有耐性,不肯再学了,太子妃也不想他受太多折腾,最后太子说让他学甩袖行福礼。
太子殿下亲自示范动作,甩袖作揖,萝卜糕盯了几回,也学了上来,太子妃和嬷嬷,宫女们在一旁看着却怎么看怎么想笑。萝卜糕手太小太短,甩袖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甩袖,实在搞笑,而且他根本就是在模仿自己的阿玛,并不是真的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太子和太子妃商量,只能决定让萝卜糕记住作揖的动作,太子也觉得是在为难自家嫡子,可是要做给朝廷百官,八旗宗室子弟还有皇室所有人看,只要萝卜糕能记得住也就让他学,并不一定要他学得多标准。
“孤当年也是三岁才开始学这些规矩,其他阿哥也一样,福佑现在学还是太早了。”太子看着睡得香的萝卜糕说道。
太子妃撇撇嘴,“要我说,让一个嬷嬷抱着他行礼不就行了吗,何必为难萝卜糕。”
太子凝眉,却摇头,“往常这样行得通,但是万寿庆典皇子皇孙给皇阿玛祝寿,一个嬷嬷如何能上前?放心吧,如今福佑学得七七八八,要是到时候他忘了,皇阿玛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既然这样,你干嘛要我教萝卜糕这么久?”太子妃不满地埋怨道。
“样子总是要做给人看的嘛,别忘了咱们就在皇阿玛眼皮底下。”太子勾了勾嘴角,“好了,该回寝殿了。”
说着,自然而然地搂过太子妃的肩膀,太子妃瞪着太子,暗咬后槽牙。
日子在忙碌中飞快度过,三月已到,不过几日,康熙的生辰到了,万众期盼的万寿庆典也正式开始。
关键时刻
关键时刻
万寿庆典之日到了,一大早,太子与太子妃就早早起来用完早膳,太子穿上朝服就要前往乾清宫,领众阿哥恭迎寿星皇阿玛康熙,然后便是在早朝刻钟随康熙从乾清宫出来,携着长长的华盖队伍步入御太和殿,接受王公大臣、八旗子弟以及外国使臣的朝贺仪式。
“朝贺时,后宫妃嫔嫔以上的妃子只在太和殿设屏风为皇阿玛朝贺,你和贵妃娘娘都能在太和殿御座后西边与南边设座看万寿庆典,福佑到时候你看紧他,等万寿庆典一完,皇阿玛赏赐的时候你带他下去歇一下,再仔细教他之前教过的那些话,献寿礼是最后一环,万不能在紧要关头出了差错。”太子临走时不忘吩咐也已经穿戴好的太子妃,再一次让宫女给他理顺衣襟衣角,戴上他的顶珠朝冠,在铜镜面前照着。
“行了,我明白的,别将萝卜糕逼得太紧,免得跟抓周那一回一样。”太子妃穿着厚重的朝服,戴着朝冠脖子都要僵了,“你该去乾清宫了,萝卜糕我一会带过太和殿那边去。”
“孤走了走了。”太子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说,时辰差不多,该赶过乾清宫去了。
说完这句话,从太子妃的寝殿出来,招过何玉柱,率着他的仪仗队伍,顶着华盖就往乾清宫过去。
太子妃见太子走了,出了内室,李嬷嬷已经把喂饱了的萝卜糕抱过来了,萝卜糕也有自己的朝服,很迷你的一件蟒袍,穿起来看得格外精神可爱,不过没有戴朝冠,若戴了朝冠,脑袋被冠盖遮住,估计远远一看就真的像一只小胖蘑菇了,带着顶瓜皮帽,脸上又被涂成猴屁股的颜色。
“额娘!”萝卜糕在李嬷嬷怀里张手要太子妃抱,太子妃穿着朝服不是很方便抱着他,就在他小胖手上亲了一口。
“乖,咱们该去太和殿给你皇玛法祝寿了。”太子妃说道,对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也在旁劝了一番。
萝卜糕没有闹腾,只是问,“太和殿在哪儿呀?阿玛呢?”
“现在就带你去,等到了太和殿你就能看到你的阿玛了。”太子妃说道,宫女嬷嬷都早已准备好了,太子妃一声令下,也形成排场,往太和殿那边去了。
行走的太子妃就是移动的珠宝库,朝冠、朝袍、朝褂、朝裙及朝珠不仅繁杂又重,走到太和殿的时候,太子妃都忍不住心里叫了一声他额娘的,真是麻烦。
萝卜糕一路上都有人轮流抱着,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还挺精神的,到了太和殿,小家伙转来转去都没找到他的阿玛,倒是让他看到了玩伴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这两个小阿哥也还太小,没能跟着众位哥哥的脚步去迎接他们的皇阿玛,被德妃领到身边,留在妃嫔这边看场面。
太子妃看到所有的妃嫔都到了,连病重的贵妃娘娘脸上上着厚厚的妆容,掩去病态,也直直地站在妃嫔首位,为她们的敬业感到佩服。到了贵妃娘娘身边,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太子妃低声询问,“贵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温僖贵妃轻笑,“不就那样,万寿庆典每年一次,本宫还能撑得住。”她说完眼角扫过身后的那些妃嫔,并无甚么波动,但太子妃却分明看得出她的一分骄傲。
也是,能在万寿庆典这样的大场面上站在妃嫔首位,能不值得骄傲吗?
太子妃微点头,又和其他几个妃子打了招呼,就让李嬷嬷把在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说话的萝卜糕抱到身边老实呆着,鼓声敲响,王公大臣,八旗子弟和外国使臣在殿外已经按各自位置站好,后妃这一块处于太和殿高处,往下一望,人头攒动,热闹得很。
鼓声震天地响,所有人都肃静,往通往太和殿的大道望过去,康熙的华盖已经出现,慢慢地往这边走过来,接着的就是太子的华盖,顺着大阿哥,三阿哥,一直到小十四的华盖,长长的仪仗队,直到康熙到达八旗子弟处,后边的人都还没走完。
康熙一出现,所有的朝臣贵族,使臣,宫女太监,全都跪下,太子妃,贵妃娘娘领着妃嫔们,宫女嬷嬷,李嬷嬷抱着萝卜糕,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在嬷嬷的怀抱下,全都跪下朝着康熙的方向三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千上万人的齐呼,那种声势浩大,令人折服于心。
康熙所过之处,无不重复万岁之言,每一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朝臣或八旗子弟,甚至每个后妃都不会忘怀万岁之声响头紫禁城的情景,更别说康熙身后的阿哥们。
看着一群群人跪在脚下,三跪九叩,对权力向往之心肯定直接爆棚。
太子妃已经见过两年这种浩大壮观的场景,除了第一次超级震撼外,如今第三次已经有免疫力了,萝卜糕瞪圆眼睛往着下边跪着的人,还有那个一直往上走的康熙,身后的太子殿下,太子妃还怕他被吓着,没想到反而吓了自己。
萝卜糕瞧见太子殿下,高兴地就伸手指,“额娘,额娘,阿玛在那儿!”
幸好这时康熙已经上了台阶,又迎来朝臣们贵族们的三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直接掩盖了萝卜糕奶声奶气的童音,李嬷嬷也赶忙将萝卜糕的手指握住,低声在他耳边讲,“小祖宗,不能乱说话。”
太子妃眉头直跳,温僖贵妃则是用帕子掩去笑意,不用往后看,都知道听到萝卜糕声音的妃嫔们在笑了。
太子殿下随康熙往上走,不经意往太子妃这边往前,看到太子妃僵着的笑脸还是有些奇怪,却不在意,没有分心继续走完全程。
直到康熙走到了御座,站在御座面前,太子随兄弟们也站到了一旁,俯视众人,再次迎来万岁欢呼后,康熙方虚抬一手,简洁有力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太子妃歇了一口气,听着底下谢恩的声音,心头一宽终于可以入座了。朝贺开始,各自入座,太子妃和贵妃娘娘的座位稍靠前,是可以完整地看完整个万寿庆典,而惠荣宜德四妃要后一些,但眼神好的话也是能看到,萝卜糕自然是与太子妃坐到一块,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这时却是被领过去和太子们做在一起。
萝卜糕探着脑袋也想往那边去,被太子妃给压住了,“不听话不给糖吃。”
扭动两下,小家伙就消停了,却不忘问太子妃,“为什么十五叔和十六叔要去那儿?”
“等你长大了就能过去那儿。”皇孙只有一个,还形不成地盘。
“十六叔比我小。”萝卜糕摇头不信太子妃的话。
“乖,看表演,你看那是八旗的精兵,看到没?”太子妃没和他纠结大小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太子精心准备的第一个祝寿节目开始了,就是八旗精兵校阅。
八旗精兵校阅场面很是恢宏壮观,大阿哥也很不错,在太子给康熙上折子后,直接与兵部协商,调了上千的精兵组成一个兵阵,上场那整齐的脚步声,还有响亮的号子声,加上壮气的鼓声,让气氛直接紧张热烈起来。
在八旗精兵校阅后,一千的精兵在大阿哥的呼喊下,喊着精忠报国,忠于皇上忠于大清,吾皇万岁万岁等话,直接振奋八旗子弟人心,挥臂齐喊。
太子妃虽然觉得总体肯定比不上现代的阅兵仪式,但是在清朝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步兵团兵等等陆兵能演练的都上了,骑兵上不了场也是一个遗憾,康熙的龙脸笑得跟花似的,可见这个八旗精兵校阅甚得龙心。
太子自己也很满意很开心,可是看到那意气风发的大阿哥又不觉得吃味,暗道这回白让你得了一次好处。
康熙伸手拍了拍太子的手背,很高兴夸道,“胤礽,这次你做得很不错。”说着又看向其他儿子,“你们都很不错,朕很开心。”
这么大的祝寿节礼,太子上折子的时候,他并不以为意,却没想到会办得这么好,太子居首功,但是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这些孩子们也必定是做了不少,夸了太子,也不能忘了其他儿子。
康熙的赞赏就是皇子们行动的动力,听到这一句,自然都是高高兴兴,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太子也是得意地笑着,往太子妃的方向望过去,太子妃好笑他那炫耀的心思,暗暗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萝卜糕挥着小手,喊道:“阿玛,我们在这儿。”
太子闻言轻笑,康熙也忘了过去,看到小皇孙那肉嘟嘟的红脸蛋笑得格外开心,心里也高兴,笑笑就让李德全过去把萝卜糕带到身边。
太子妃看到康熙望过来,赶忙起身回礼,过没一会,就见李公公亲自过来要抱萝卜糕到太子那边看祝寿表演,忙让李德全多关照,又嘱咐萝卜糕听话,就把他打包过太子那边。
祝寿节目一个又一个地上演,有了一开场的八旗精兵校阅带来的热烈气氛,这些节目也得到了朝臣,王公贵族和外国使臣的好评,没几人有去看高高在上的皇族在干嘛。
太子看到自己嫡子被抱过来,先是高兴,继而又担心这个小家伙在皇阿玛面前出差错,抱过来后就想把他拘在身边,康熙也没阻止,刚刚一时起意把皇孙带到身边,放在太子那儿算离得最近,也还可以。
朝贺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康熙很开心,大加赏赐,太子因为办万寿庆典办得用心,得到赏赐最多,在朝贺出尽了风头,大阿哥却也不错,比太子稍要差那么一些,却也高过其他兄弟,倒是让太子没想到。
赏赐过后便是寿宴,移驾乾清宫,王公贵族和重臣方能得此机会参加乾清宫寿宴,康熙边走着,却没错过太子父子的对话。
萝卜糕一早上做到太子身边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每回想说话,就听到阿玛低声说,“福佑,安静。”萝卜糕鼓着腮帮子想不听话,就听到自家阿玛又加了一句,“不听话没糖吃。”
被拘着不让说话不让跑回额娘那里,小孩子看节目又看不懂,久了就睡着了。好不容易醒来到离开的时候,萝卜糕终于忍不住问太子,“阿玛,为什么不让糕糕说话?”
太子就站在康熙的身后,萝卜糕被何玉柱抱着,就在身边,这话一问出来康熙想不听到都难,就离得近的大阿哥自然也听到了,全都等着太子回答。
太子听到糕糕二字眼皮就跳了,他总不能在老子面前说怕你说错话惹老头子不开心吗?虽然童言无忌,但是能忌还是得忌,“弘昇,待会给你皇玛法祝寿的时候就让你说了。”
“哦。”萝卜糕扬长声音点头,但是大眼睛还是迷惑不解,“为什么呀?”
康熙听到太子的话才知道糕糕是小皇孙的自称,便问出口,“弘昇怎么会有糕糕这么一个小名?”
太子脸皮微热,总不能说他和太子妃当初在给萝卜糕取小名的时候起了分歧的事,于是胡诌道,“弘昇他爱吃萝卜糕,常说着就把糕糕当自己小名了。”
这话一出,听得康熙都笑了,不过他并不在意皇孙的小名,只要在外边叫正名不丢皇室的脸就行,“以后要教导他在外说自己的大名。”
“胤礽明白。”太子忙应道。
萝卜糕没得到阿玛的回答,越过何玉柱的肩膀看向大阿哥,“大伯!”
大阿哥微怔,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叫他,微微一笑点头,“弘昇,什么事!”
问着,却见萝卜糕已经越过他的身后看向三阿哥,“三叔!”“四叔!”
这才明白这是在认人。
康熙哈哈一笑,对太子说,“这小家伙真聪明,倒是没认错人。”
太子妃心不在焉地用着寿宴,担心太子和萝卜糕那边出什么差错,萝卜糕在毓庆宫差不多是粗放型养成,无拘无束,太子妃真怕他说错话,本来一开始就打算好萝卜糕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结果却被康熙给抱了过去,想要教导他在献寿礼的时候好好表现,现在也白搭了,只求乖乖地不出岔子就好。
康熙却是被萝卜糕的机灵挑起了逗弄的心情,在入宴的时候,他问萝卜糕,“弘昇,今日是皇玛法万寿,你有没有话要对皇玛法说说?”
太子心一宽,祝寿的话教了快百来遍,萝卜糕肯定记得一两句,却见萝卜糕歪着脑袋望向康熙,点头又摇头,“皇玛法,有,可阿玛说要待会说。”
又加了一句,“现在说就没有了。”
太子听到这句简直要抚额了,这个小话唠什么都往外说,好端端还把他给扯了进去,忙给萝卜糕圆话,“阿玛,弘昇学了祝词,待会献寿礼要说给你听。”
康熙笑了笑,抚着上唇的胡子,“哈哈,那朕就等那一会。”望萝卜糕那小家伙看去,却见他乌溜溜的眼珠子又直盯着他的胡子看,想到这小家伙曾干过的事,忍不住干咳两声,对众人说道,“用膳吧。”
好不容易到了献寿礼的时辰,朝臣们都献完各自的寿礼就轮到皇子,第一个上场的自然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牵着萝卜糕,一大一小往正殿走去,到康熙面前,太子跪下,萝卜糕看着阿玛跪下,这是却是没忘记先前的教导,小手甩了甩然后作揖。
“儿臣胤礽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福泽永长,……”太子跪下,颂完准备好的祝寿词又行了三磕礼,接过何玉柱呈上的寿礼单子,双手呈着,等李德全接过。
康熙欣慰地点头,然后看向萝卜糕,萝卜糕直挺挺地站着也没太子跪着高,一开始作揖太快了,等太子在念词的时候他站在没事干,现在看到康熙看向他,又甩着小手作揖,吉利话没忘,奶声奶气道,“皇玛法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得甚是流利,气都不带喘的。
康熙听得直笑,问,“怎么就只有这一句?”
其他阿哥还有在场的重臣也忍不住笑着,不过一个才这么点大的小皇孙能记住作揖动作还说出一句吉利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因此也没过多要求,倒是看好太子的那些人看到机灵的弘昇小阿哥点头。
太子也奇怪萝卜糕怎么才记住这么一句话,明明教了他很多句,在毓庆宫也能讲出好几句不重的,现在却只会念万岁,果然关键时刻不能太放心这个小家伙。
太子刚这么一想,就听到萝卜糕昂着脑袋,语气甚是悲愤地说,“皇玛法,阿玛刚刚抢了我的话呢,福泽永长,万寿无疆该我说的!”
他倒是机灵,没忘了最主要的两句话,却让自家阿玛先说了去。
“噗!”
“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在正殿响起,一本正经的阿哥们,大臣们此时都忍不住笑出来,康熙也大笑,指着太子,“胤礽啊,……”却不知该怎么取笑自己的太子,居然在嫡子那儿吃瘪。
太子被躁得脸皮发热,看着萝卜糕心念道小家伙真是皮痒了,想着想着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后萝卜糕真的不能让太子妃胡乱教了,小家伙记性太好又肆无忌惮,还是个话唠,不好好教白浪费他的小脑瓜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做梦梦到虫子连更三章,醒来才发现果然是做梦啊,阿门
都累坏了
都累坏了
太子妃在献寿礼的时候,就随其他妃嫔散了,一开始想等在乾清宫外殿,担心太子父子的情况,尤其是萝卜糕,不知道有没有出岔子,等了一会看到别人都按规矩走光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等在一旁不像样,就领着宁嬷嬷,李嬷嬷和宫女太监们回毓庆宫去。
宁嬷嬷一路上不停夸萝卜糕,安太子妃的心,“主子,小主子一向机灵讨喜,肯定能讨皇上喜欢。”
太子妃走在前边,扬着唇角却是自我安慰的笑,萝卜糕聪明是聪明,小孩子说话什么顾忌都没有,学会说话后又特爱学大人说话,有人逗就不停地蹦话,康熙那只老狐狸还不知道会怎么逗他呢。
常照顾萝卜糕的李嬷嬷却也是和太子妃一样担心,可是现在也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主子,小主子在毓庆宫教得好好的,祝寿行礼和祝词他都记住了,铁定不会出错,何况还有太子殿下看着呢。”
太子妃点点头,“也是,太子殿下看着,本宫还是能放心些的。”
回到毓庆宫,太子妃还没踏入寝殿,就听到留守的甘霖回禀说,“主子,索大人的夫人已经在里边等了好一会了。”
“哦?”太子妃疑惑地应了一声,却不知道那觉罗氏怎么会在毓庆宫这边等,命妇宴席与妃嫔宴席虽然位置不同,但是结束的时间却差不多,觉罗氏一早退场赶过来干什么?
太子妃想着就进了正殿,先进内室把厚重的朝服换下,才又出来坐在上首歇气,对甘霖道,“去请觉罗夫人过来吧。”
“是。”甘霖应道,便出了正殿,往偏殿去了。
觉罗氏这会确实有事求太子妃,她的弟弟觉罗永涛任职山东盐政,因为犯了一些小事如今脱身不得,只差被正式参上一本不得翻身,本索额图写了一封信要拿山东巡抚松松手,但人家根本没卖面子,只说是搭不上手。
索额图那叫一个生气,大清还没有官员敢这么不买他面子,连太子的关系都用上了,居然也起不了作用,气得只能在府里大骂,“石家那群果然都是顽固不化的石头!”
没错,山东巡抚是太子妃的二叔祖石华林,与太子妃的祖父华善是堂兄弟,有太子妃这层关系,觉罗氏要想帮自家弟弟的忙,即使再不喜欢太子妃,也还是得过来求一求。
“太子妃娘娘,永涛犯的那些事不过是常人都会犯的,搁在江南那一块,根本算不了什么。”觉罗氏简单地说完所求之事,又极力补充帮帮手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我家老爷说太子妃一向是明慧淑德,赫舍里与石氏交好对太子殿下来说那也是好事一桩啊。”
太子妃装作无意地端起手边的茶,浅尝一口,暗扫一眼觉罗氏,心里好笑,觉罗氏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还有脸上门?她弟弟犯得事如果不是大事,二叔祖念在索额图与太子一脉的份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二叔祖直说搭不上手那就是真搭不上手,绝对犯的是大事。
太子妃可不会为了帮外人让自家人得不偿失,掂量了一会,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说道,“觉罗夫人,本宫会书信一封给二叔祖,不过到时候他帮不帮忙本宫却是不能保证。”
觉罗氏初听太子妃松口,心里是高兴的,但是马上又想到上一回太子妃对她侄女选秀的事也是这么先敷衍的,顿时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太子妃娘娘,可不敢劳烦您亲自使人送信到山东那边,您只要写一封信给我,我送就行。”
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她所想,眉头一皱,“莫非觉罗夫人信不过本宫?”想着语气变冷,“既然这样,本宫又何必多事,觉罗夫人,索大人人脉广,交好之人也多,且办事一向稳妥,您还是与他商量商量吧。”
“啊。”觉罗夫人没想到太子妃说翻脸就翻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甘草,送觉罗夫人出宫吧。”太子妃声音又复平静,却听不出喜怒。
“喳。”甘草应声,到脸色涨得通红的觉罗夫人面前请她起身。
觉罗夫人气得连礼都不行,甩着帕子就往外走。
太子妃看着觉罗氏的背影,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才起身进了内室。宁嬷嬷倒是不放心,“主子,这次这位索夫人该气坏了,万一她出什么幺蛾子坏主子的名声可怎么办?”
“有谁说求到本宫头上本宫就一定要给她办事?哼!”太子妃冷哼一声,索额图太过骄奢贪婪,即使如今他的势力还是很大,但是他的人真正有本事的又有几个,有什么样德性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石家人一向本分,无端端去和索额图牵扯能有什么好结果,太子妃脑子坏了才会真的去帮忙。
“是,是,主子莫气坏身子。”宁嬷嬷见太子妃心里不爽快,赶忙安抚道。
太子妃却越想越气,索额图到现在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面子卖不通,就卖太子的面子,太子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怎么敢这么大胆!索额图这么做,他的属下怕也做惯了这事,想要犯事钻空子,谁都会来一句,“你知道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可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我要是不好了,太子殿下也会伤了面子!”
太子殿下的面子透支完了,大家就跟着一起玩完!
“等太子回来,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太子妃心里念道,一个不停败坏太子名声,不停扯后腿的队友绝对是猪一样的队友!太子妃很想不明白,以索额图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获得赫舍里一族的族长大权呢?当年元后父亲病逝时长子早已成年为何不能继承家业?
许是命好先站在幼年康熙的身边得到重任,又成为康熙压制赫舍里氏一族的棋子吧,不然太子妃真的很想不通,明明接触过的太子的两个亲舅舅都很是内敛稳重,只有索额图是个例外,简直好像怕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他是豪奢权重之人。
太子妃还没等到太子和萝卜糕回来,倒是等回了一堆赏赐,都是赏给萝卜糕的,过来宣旨搬赏的公公很高兴地告诉太子妃,“小阿哥聪明,甚得圣心。”
太子妃听了心头的大石也落下,让甘露打赏了以后,把赏赐清点送进库房。正吩咐着,就听到传报,“太子殿下到,小阿哥到。”
太子妃看向门口,就见太子脸色板得一本正经,被何玉柱抱着的萝卜糕却高高兴兴,脸颊鼓鼓的,应该是在吃东西。
萝卜糕一看到太子妃,高兴地叫道,“额娘,皇玛法给糖吃……”说着口水流下又赶忙吸回去,小嘴巴蠕动。
“先把糖吃完再说话。”太子妃还怕他噎着,转头看向太子,“怎么板着脸呢?”
太子坐着歇了会,对何玉柱道,“把小阿哥抱下去,等糖吃完再抱上来。”
“喳。”何玉柱领命,就抱着萝卜糕先出了内室。
太子这时才对太子妃道,“福佑不教实在不行了,尤其是关键时候还靠不住!”
太子妃心头一紧,“难道寿礼上出来什么问题?皇阿玛不是给萝卜糕很多赏赐了吗?”
太子白了太子妃一眼,心道你儿子的赏赐是靠拆我这个阿玛的台得来的,有什么好高兴,“大问题没出,但是小问题不断。”
太子给太子妃说了他和萝卜糕献寿礼的那一段,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太子妃,然后叹了口气,“福佑是聪明,皇阿玛很喜欢,只是孤担心他长大了也和现在一样,什么话都能蹦出来。”
“哈哈,”太子妃边摆手边笑,“不会的,他现在还小,长大了懂忌讳了自然不会乱说话,还有,你好端端抢他话干嘛,一开始叫他念寿词念得最多的就是那两句万寿无疆福泽永长。”
“你怎么不告诉他,那两句话谁都能用?”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停了一会,又道,“这次福佑也算是在大臣面前露了面,表现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怯场就是该夸的地方。”
“以后能让他少露脸就少露脸,他还太小,太出风头,过犹不及。”太子妃自然明白太子的想法,储君有一个聪明的嫡子,血脉继承的延续性能争取更多人的好感。
“孤明白。”太子也点头,然后又问,“孤只有一个嫡子还是太少了,靖妍,你要再争气一点。”
太子妃一听,鸡皮疙瘩立时起来,揉了揉胳膊,“咱们要将质量不讲数量,懂不懂。好了,别说这个,今天觉罗氏来找我了。”
太子妃神速地转移话题,太子听了奇怪,“她过来作甚么?”
“为她弟弟那档事,求到我头上来了呗。”太子妃把觉罗氏过来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说完就看着太子,看他的表情变化。
太子先是微挑眉,接着唇角微扯冷笑,最后是剑眉上扬,眼含冷意,“索大人真的是老了。”
太子妃对索额图不喜,他知道,但是太子妃所说之事,所忧虑索额图败坏他名声的事也是真有其事,在他对索额图起了生疏之心后便开始慢慢淡化索额图对他的影响,可是终究索额图是从小照应他的母族,关系是不能完全断绝的,所以他虽然不满,但是也不能撕破脸,而他也不想撕破脸。
“你放心吧,孤会和他好好说说。”太子平静了情绪,又对太子妃说道,“赫舍里氏终归是孤的母族,可是你也该知道,如今撑着赫舍里一族的只有索大人,赫舍里氏的青年才俊还需时间提拔。孤只能等。”
“嗯,慢慢来才稳妥。”太子妃明白,反正离康熙末年还长得很呢,太子只要用心经营,还是等得起。
这边,觉罗氏回到府上,索额图也已经回来了,觉罗氏一看到索额图,眼圈就红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丈夫位高权重,还是太子的母族,何曾受过这种气,结果,自从太子妃嫁入毓庆宫,她连连在太子妃面前没讨着好。
本以为上次在小阿哥抓周礼上示好,太子妃就应该会亲近他们府上,可是现在,太子妃照样还是打她脸。
“老爷,你听听太子妃说的什么话!索大人人脉广,交好之人也多,且办事一向稳妥,您还是与他商量商量吧!”觉罗氏学着太子妃的那语气,越说越气,“若不是老爷没办法,我用得着去求她吗?居然还这么埋汰老爷!”
索额图听了,脸色也不好,抓着椅子扶手用力掩去心里怒气,听到夫人还在唠唠叨叨地念着太子妃的不是,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好了!别说了!”
“老爷!”觉罗氏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惊忧地看着索额图。
“太子妃是有恃无恐,她既然不想帮手又能怎么办?”索额图瞪了一眼觉罗氏,“太子对我已经不似从前,我本该收敛些,永涛那事看来是办不成了,老爷我也只能让他少受些罪,没法将他捞出来。”
“老爷!”觉罗氏大受打击,“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
“哼,他要是争气又怎么会这样!”索额图又冷哼了一声,“若因此事,太子妃在太子那吹耳边风,再与我生疏了,我还要找他算账!”
“老爷,这和永涛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那个石家太子妃!”觉罗氏气愤不平,“自从太子妃嫁给太子,太子对老爷就不如以往,太子妃肯定没少吹耳边风!我倒不知道,我们府上到底惹着她哪里了!”
索额图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太子想要休太子妃的时候,他还劝过太子,现在太子妃丝毫不领情,当真是可恼,“好了,再气又如何,如今太子宠太子妃,她又有嫡子傍身,今日在献寿礼时小阿哥伶俐讨喜又得皇上欢心,位子稳得很,若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
“她倒是好命,头胎就生了个阿哥!”觉罗氏仍觉得心头难受,“如今小阿哥才多大,聪明伶俐又如何,太过聪明那可容易遭天妒,常言道慧极必伤!养不养得大都是个问题,太子妃独宠毓庆宫,有多少人看着眼红!纵使养大了又怎么样,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夫人,你若是不管好你的嘴,休怪为夫遣你去家庙!”索额图冷冷说道,他纵使对太子妃再不满,现在也看明白,太子是赫舍里一族的希望,只要太子还喜欢太子妃,就动不了她!不仅不能惹恼她,还要向她示好!一味的埋怨只会让太子对他更加不满。
太子的喜爱能有多长久,只等太子腻了太子妃后,再翻脸也不迟!
索额图正心理阴暗地算计,晚上时太子妃就使人送来了安抚的礼,一时倒是很不确定太子妃的态度,在想太子妃其实并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实在帮不上忙,又想可能是夫人对太子妃怨气太重,所以学话有些添油加醋。
被派来安抚觉罗氏,做样子的人是太子妃的得力心腹嬷嬷宁嬷嬷,可见太子妃其实很有诚意,宁嬷嬷传达太子妃的意思,并非不肯帮忙,只是有心无力。
索额图不是觉罗氏,明白小舅子犯得事有多麻烦,石华林要明哲保身谁都怪不了他,太子妃把话说清楚,又使人来安抚,算是给他面子。想着心里对太子妃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太子妃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她还是很明事理,不会真的和他起什么摩擦。
索额图心头得到宽解,忙吩咐觉罗氏回礼,要与太子妃保持良好关系,不能因为一个小舅子就生疏了去。
觉罗氏再不满也没法子,只能老实按索额图的话行事。
太子妃在听太子说索额图终归是他的母族之后,就知道自己行事不能过于不给人情面,缓一缓,给双方留一丝余地方是最佳处事之道。太子既然要约束索额图,自然是由他出面最好,自己犯不着当个被打的出头鸟。
宁嬷嬷回来后,带着索额图府上备的回礼,太子妃脸上一笑,伸肘捅了捅太子,“索大人还挺通情达理。”
“行了,孤有空会好好跟他说说话。今日孤真的累坏了,先睡了。”太子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懒洋洋地说,“过几天又是奉先殿祭祖,还得再累一回,歇吧。”
太子妃忙碌一天也早就累坏了,萝卜糕则是在吃完糖就困得睡着了,想着还有一段时间要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拍太子的屁股,“躺进去一点,不然我没位置睡了。”
“真麻烦。”太子嘟囔,挪了位子,就不再动弹,安心睡觉。
一夜静悄悄,时间如调皮的孩子,在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啊,虫子努力做到日更,加更神马的目前还木有激情啊
乐极生悲
乐极生悲
太子殿下决定要约束叔姥爷索额图,第二天上完早朝,得了空他就使人去唤了索额图去毓庆宫一趟,然后自己先回毓庆宫等着。
索额图一早上也准备下朝后去毓庆宫找太子,刚好看到太子的侍卫传了太子殿下的话,也就忙往毓庆宫赶过去。
他怀里还捂着十万两银票,因太子与他日渐生疏,他渐觉不妙,昨夜里翻来覆去想着应对的法子,好让太子想起从前的那些情分,想着便想到了银子上边去。
太子从去年便开始越发清廉了,不再从下官那边收取好处,也自己主动断了江南那一块进项,他早已习惯了太子性好贪奢,猛地这一变让他摸不着头脑,看着太子比往常对政务更上心,还频得皇上嘉奖,便道太子这一切改变都是为了皇上的期许。虽然在他看来,太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很是不错,但是在皇宫中,在朝廷里,不愁吃穿又有何用,一样都是需要银子打点各处,太子少了各类进项,单靠那每月的月例银子能支撑多久?
太子在毓庆宫的书房等着索额图,也并不知道索额图的打算,知道索额图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他才奇道,“索大人这是?”
索额图虽然不是很舍得这么一大叠银票,但到底还是轻轻地往桌上推,“老臣知道太子吃用不愁,可宫里各处俱是会用到银子,您又没了其他进项,少不得老臣要念着太子殿下,昨夜里凑了这么些银子出来,也缓缓太子殿下之急。”
太子闻言心里微动,想到从小到大,除了皇阿玛,对他最为上心的便是索额图,虽说他常处高位变得越发目中无人,可到底是一直站在他身后,这点情分他还是要念的。可是,索额图拿出十万两居然还要凑,他可不信,这个叔姥爷的身家怕是连他的太子妃目前也比不上吧。
“那孤就先谢过索大人了。”太子也没推拒,顺着就应下,招过何玉柱,将这叠银票收好。
索额图看着走远的何玉柱的背影,眼含不舍,可太子收下他的银票,他心里还是高兴,说明他还是送银子送对了,太子现在正是需要,“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这都是老臣该为太子殿下做的事。”
太子笑着摆摆手,“好了,今儿个叫你过来,不是说这事。孤有事吩咐索大人。”
索额图一听,精神抖擞,“太子殿下请吩咐,老臣一定办到。”
“孤知道你办得到,”太子瞥了一眼索额图,轻笑出声。
索额图听到太子的笑声,心头有些不好,“太子殿下,您说。”他有种感觉,太子殿下要他做的事应该不会是他喜欢的,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太子,索额图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孤不过是想索大人隐退罢了。”太子轻点书桌桌面,双眼却盯在索额图脸上。
索额图一惊,回过神却忙问,“太子殿下,这是为何?老臣在朝上,方能时刻关照着您啊。”一直手握大权,猛地有人要他退仕,这他是做不到的。
“索大人先别急,听孤慢慢说。”太子知道索额图会有这个反应,笑着让他放松,“孤让索大人隐退并不是让你从此远离朝堂,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二十七年的时候,纳兰明珠就被贬了,如今站在大阿哥胤褆的身后,为他出谋划策,丝毫不影响大阿哥的地位,而他本人也站得稳稳的。朝堂上虽说大阿哥能和孤分庭抗礼,可是真算起来,大阿哥却远远不如孤,首先一个便是索大人你还在朝上。”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您也该明白老臣在朝堂上的好处啊。”索额图忙道。
太子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索大人,你错了,少了明珠,朝上只留你一个权重之臣,你说皇阿玛会留你到何时?”
太子看着索额图,看他脸色骤变,“孤如今储君之位还稳当,可是越稳当,你权势也会跟着壮大,一旦朝中只有一脉势大,那就是明晃晃的靶子,自己找打,你说是不是。”
索额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他明白太子说的是事实,作为一个曾经是皇上的心腹之臣,自然知道权力平衡的重要性,一直顺风顺水,稳稳当当地处在权力顶端,如今面对事实,照样让他无从适应。
“孤不说别的,单说你这次为了觉罗永涛所做之事,孤就已经很不满了。”太子见索额图没应,继续说道,“在孤还不知情未允许之下,随意卖孤的面子,索大人,你说孤有多少名声可以任你们败坏?”
索额图这才明白太子还为昨日之事不满,当下冷汗湿了后背,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是老臣思虑不当。”
“起来吧,”太子抬手让索额图起来,嘴上却依旧说道,“索大人,你是孤的叔姥爷,孤也一向亲近你,你本该为孤着想,为何为了一己之利,如此损孤的名声?孤长处在京,底下那些人是好是坏一概不甚清楚,若是有那等大奸大恶之人,依旧用孤的面子换他们的好处,孤还如何面对皇阿玛?”
索额图被说得脚下不稳,又是跪了下去,“老臣有罪,还望太子殿下饶恕。”
“你既知错,从今日开始便当时常反省才是,孤方才跟你说,要你隐退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太子这时突然把话又转回来。
索额图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地点头,待回神才有些后悔,太子见他点头却是开口道,“你点头了那就找个机会上折子隐退吧,退到孤的身后,也不必时常遭人攻讦。”
“太子殿下,近来老臣并未犯什么错事,贸然上折子隐退,皇上怕是不会允许。”索额图想到康熙,眼睛忙得一亮。
“所以孤要索大人找个机会。不过是退居孤身后,就如那明珠一般,又有何不好,不过是暂时而已,早晚会有你起复那一天。”太子知道索额图还是心有不甘,任何一个尝过权力滋味的人都不会轻易放下手中权力,但是权力带来的祸事却一点都不能小觑,“孤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自己回府上好好考虑一番,你要知道,孤都是为了你着想。”
“可是赫舍里氏若无老臣,可就大大不如从前了。”索额图叹了一声。
“索大人是想要一时荣耀还是长久的?”太子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索额图却说不出话来,“就听太子所言,老臣会寻个机会上折子隐退。”
“你也不必担心,待隐退后多看着赫舍里一族,若有才能之人你皆记着禀孤,孤会关照一二。”太子又道,“你总归是孤的叔姥爷,孤念着你。”
“是。”索额图应了,心里有辛酸也有太子念着情分的感动,一时的隐退换来日后的安稳也值得。不多久就从告退,从毓庆宫离开。
太子看着他萧瑟孤寂的背影,也叹了口气,喝过一口清茶,就招何玉柱让他把十万两银票带过去太子妃那儿,让太子妃帮忙钱生钱,自己留在书房继续处理差事。
太子妃在何玉柱来过之后,拿到那十万两银票,得知太子的吩咐,也没说什么就收了起来,又知道太子和索额图密谈了许久,想来太子已经约束了索额图,心里放了下来。
不过两日,便是奉先殿祭祖之事,这和太子妃没多大关系,但是太子却忙,少了太子时常过来磨蹭,太子妃也有空进空间歇歇,翻阅书籍看看有什么在现阶段生产力允许的情况下,能搞出来的小发明。
萝卜糕自从会学舌之后,太子妃就没带他进来空间过,不过小家伙却有印象,有时候还会磨着太子妃问,“额娘,糕糕想去玩屋屋。”
屋屋是太子妃空间豪宅一间玩具屋,里边小孩子玩的东西都有,什么积木房子,滑道,过山火车之类的,都不是能拿出来的,萝卜糕还小的时候太子妃有空就会把他抱进去玩,现在稍微长大,这个福利就没有了。
太子妃被他缠得紧,就在他的院子一个偏房按着空间的玩具屋打造了一个稍微小型的玩具屋,可是小家伙硬是说屋屋不是这个,太子妃也没办法,只能哄他记错了,就是这个。
太子妃还没法随意带萝卜糕进空间,主要他太小了,容易让人逗话,太子又精明,若让他知道,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只能等萝卜糕懂事后再说。
太子妃坐在沙发上,翻阅镜子制造技术,很早之前就有准备过一个作坊,里边收了工匠在研究玻璃镜子的研造和玻璃制造,那时候空间还没进化,许多书籍都没有出现,后来空间进化后,宫里又出了许多事,就忘了这茬。
如今,太子妃有了心神要赚钱,自然又想了起来,翻遍了空间的书籍,发现里边有百分之九十是文学艺术类的书籍,只有百分之一才是科学技术,还有百分之零点五都是高新科技,太子妃心里就直骂坑爹。很多都是现在根本办不到的,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张记载玻璃制造的书籍,太子妃根据自己那模糊的科学知识,在玻璃制造技术上又添了寻铅的一项,想着把意思传达到作坊那边去,民间多高人,有了秘密技术,玻璃和镜子迟早是能制造出来的。
太子妃在空间摘了一些水果,准备等萝卜糕醒来以后给他吃,就出了空间,吩咐宁嬷嬷一些要事后,开始打太极去了。
太子妃过得悠闲自在,一早上朝的太子却过得很是难过。御座上的康熙震怒,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跪了下来,太子跪着,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很是不忿,却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早朝一上,康熙点了礼部尚书沙穆哈出列,直接就将一份折子扔到了沙穆哈脸上,“你好大的胆子,奉先殿祭祖的规矩,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居然不知道,还敢上这么一份折子!”
沙穆哈吓得跪下磕头,可是嘴上却说道,“微臣绝无他意,太子已经成年,微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冷声道,“奉先殿祭祖历来只有皇帝才许入殿祭拜,你奏请皇太子祀奉先殿仪注事,居心何在!”康熙说完冷眼扫过太子,太子听得这事居然与他有关,立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沙穆哈怎的如此大胆,居然扯他下水,事情来得太突然,一丁点征兆都没有,太子只能随机应变,想着却已经跪了下去。
“皇阿玛,儿臣从不知此事!”太子脑子飞快地转,沙穆哈受汉化太严重,一向都支持嫡子继承,这事一出,任谁都会以为是他指使的,想着太子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好!
康熙没有应声,可是无形的怒气却让大臣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跪下,“皇上息怒!”
“沙穆哈失职妄议朝事,革其职。”康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让跪着磕头的沙穆哈浑身失了力气,被侍卫拖了下去。
康熙发落完沙穆哈,又看向太子,“太子,太子下朝后回毓庆宫思过一日。”说完,康熙挥手,李德全忙喊道,“退朝!”
康熙根本不给太子随机应变的机会,直接就罚了太子思过又退朝,太子不敢置信,若不解释,任皇阿玛一人想着,定是以为沙穆哈上书是他授意的!急得起了身子就要跟上康熙,“皇阿玛,儿臣冤枉!”
康熙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太子心急地推着那拦着的太监,“皇阿玛,您不信孩儿了吗?”
康熙听到孩儿二字,缓缓停了脚步,却没转过身子,“胤礽,回毓庆宫去,莫不是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皇阿玛!”太子听得心里头憋得难受,却没有再跟上前去。
康熙最终是越走越远。
太子咬牙回了毓庆宫,召来人去沙穆哈那儿打听清楚他的折子,才知道沙穆哈在折子里向皇阿玛请求将他这个皇太子的拜褥也放在奉先殿大殿门槛之内。
皇家奉先殿祭祖一向只有皇帝一人才能进大殿跪拜,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沙穆哈此举无疑在提醒皇阿玛,他已经长成到能够继承皇位了。如此怎么不让皇阿玛心寒!分明就是他这个太子有意沾染皇权的征兆!
太子听了沙穆哈的折子猛地一捶桌子,满眼都是愤怒,没想到在祭祖前夕居然被人如此算计!沙穆哈一向都是支持嫡系,虽然与他并无什么私下交流,可他一向推崇嫡长继承,分明就是让大家以为一切都是他这个太子指使!完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怪不得皇阿玛会对他如此迁怒,这次算计之人到底是谁!
沙穆哈真够胆,那指使之人可是算准了他为了不寒那些支持嫡系继承的大臣的心,不会对沙穆哈动手,才敢出这么一招吧!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让他和皇阿玛之间起了嫌隙,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补回昨天的
绕弯劝人
绕弯劝人
太子回毓庆宫的时候,太子妃正在给萝卜糕喂吃苹果泥,还没喂完,就见何玉柱使人过来告诉太子正在他的寝殿发火,让太子妃赶紧过去。
太子妃初听还诧异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让李嬷嬷接手帮忙喂萝卜糕,自己就匆匆往太子住处赶去,到了太子的书房,看着满地狼藉,太子妃心疼,“天哪,上好的青瓷,啊,明皇宫的花瓶,都是极品古董,怎么都摔碎了?”
太子坐在椅子上脸色发冷,眼里愠怒,一言不发。
太子妃让宫女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等宫女出去后,才问太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太子微抬眼皮,又闭上眼睛,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把一份折子扔向太子妃,太子妃眼疾手快接过,打开一看,“这个沙穆哈是谁的人?不会是你的人吧。”又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怎么敢不顾自身安危这般拉太子下水?太子妃心想,太子现在走稳重路线,绝对不会自己无缘无故让人上这么一份吃力不讨好的折子,再看太子这般震怒,肯定是事发极突然,连应对都没时间。康熙怕也是发了很大怒气,太子和康熙之间的信任因为这次祭祖之事裂痕定是有了。
康熙心里不想认定的事实,现在都被人提了出来,太子真的长大了,你老了,该退位让贤了!无论是不是太子授意,康熙一样心寒齿冷。
太子摇了摇头,“明面上谁的人都不是,孤也一直以为他很清高,但这次若无人指使,他哪里来的胆子!”
“老三的?”太子妃首先想到了三阿哥,因为三阿哥就在礼部当差。
“不会是老三,老三还没那么大本事。”太子否定,三阿哥虽然在礼部,可是和沙穆哈也没多少交情,而老三的胆子也没那么大,也指使不动一个礼部尚书。
“那老大?”太子妃其实已经排除了大阿哥,明珠和沙穆哈有抢妾之仇,这是在贵妇圈子盛传的小道消息,在朝堂上,从前明珠也一直打击沙穆哈,沙穆哈不可能为了大阿哥不要礼部尚书的位子,来上这么一道折子,明着捧太子,实则给太子重重一击。
太子也摇头。
“老四?”太子妃提了提这个未来的隐性炸弹。
太子依旧摇头。“若老四有什么动作,孤不会到上朝后才知道。”越是自己人越是要掌控得当,若身边真有沙穆哈这样的人,他必定会首先得到消息。
“老五?”
太子又摇头。
“老七?”
太子没好气地转过头。
“老八?”太子妃想到这个同老四一样都是地雷的家伙,可是老八目前也没这么大本事。
太子直接挥手否认。
太子妃一个个顺着念,一个个被否定掉,最后,“爱新觉罗胤礽?除了这个,没别人了。”
太子闻言,怒得瞪眼看着太子妃,“孤在跟你说笑吗?”
“从头到尾,你的那些当差的兄弟都被排掉了,最有动机和嫌疑的就是你了。我也不是取笑你,而是在说人人都会想的事实,反正这回你是栽了。大家都会认定指使沙穆哈的人是你,你这回是窦娥再世。”太子妃也不怕太子生气,“胤礽,你说谁才有这样的心机算计这样的事,又能让沙穆哈心甘情愿这么做,不惜被革职?”
“或许真的是你的手下萌生这样的念头,然后和礼部尚书通气,那个沙穆哈脑子一热,就上了这么一道折子?索大人?有没有可能?”太子妃继续猜测,都得不到太子的认同,说着说着,太子妃猛地想到能出其不意打中太子七寸,算计深沉的那人,心里微抖了两抖,“皇阿玛有对你说什么吗?”
“让孤在毓庆宫闭门思过一日。”太子也在想到底谁在算计他,他这一次栽个跟头,看似没受什么处罚,可是在皇阿玛心头记了一笔那才是最糟糕的事,可以这么说,刚刚太子妃所点名的那些兄弟,获利最大的当属大阿哥,即使大阿哥没有指使沙穆哈的嫌疑,但是能做得到这事,怕大阿哥也会不惜代价去干。
“闭门思过啊,那明日不还是要去奉先殿祭祖?”太子妃想着说道,担心太子因为今天之事,明日受不了众人另类瞩目的目光,当场发怒,“你明天掂量着点。”
“放心吧,孤不是小孩子。”太子不耐烦地摆手,眉头皱着。
“你别想太多,使人去问沙穆哈好了。”太子妃看不过眼,道。
“呵,能问得出才怪,孤现在也不好对他做什么,他若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定会以为孤因他办事不利,对他下手!当真可恨!”太子气得又捶了一下桌面。
“胤礽啊,我觉得这事真的很古怪,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太子妃猜了那么多人,其实最想猜的那一个人一直都不敢说,可是看太子这样子,又觉得说了也能让他缓解一下郁闷。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就说。”太子催道。
太子妃招手,“附耳过来,这话不能明说。”
太子不疑有他,靠近太子妃,“说吧。”
“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皇阿玛自己搞出来的?”太子妃很小声地用蒙语说道。
太子初听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皇阿玛吃饱了撑着自己膈应自己吗?”这话又是用蒙语,没办法,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宫里汉语满语总是会有暗子懂,只有蒙语除了蒙古来的,学的人少。
话说出后,太子又细想一番,太子妃说皇阿玛自己弄出来的事,他想不到皇阿玛为何这么做,但是能让沙穆哈这么做的,最名正言顺的人只有皇阿玛。
可是又有些说不通,如果皇阿玛弄出这样的事,是对他不满,为何又没有重罚他?想着太子又猛地心寒,虽然没有重罚,可是这事一出,却比重罚还要严重,在朝重臣都会以为他惹皇阿玛动怒,或许就此失了圣心。
“喂,你怎么了?”太子妃看到太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如受重创一般,有些不安。
太子木木地抬头看太子妃,“你说皇阿玛这么做,是不是对孤不满,孤并未做错什么,为什么?”一直深受圣宠,猛地发现那个疼爱自己的皇阿玛打压自己,那种心情真的很难受。
本来稳稳当当的储君位子,因为这事一出,那些兄弟怕是一个个因皇阿玛对他失望,野心都会滋生出来。到底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真的是他长大了,所以皇阿玛不安了?
太子妃不是康熙肚子里的蛔虫,也算不到康熙那个心思深沉的家伙想的是什么,但是现在不能在打击太子,“你别往坏处想,也许不是皇阿玛,是我胡诌的,我有罪。”
太子摇头,苦笑,“可除了孤,能使得动礼部尚书沙穆哈的人也只有皇阿玛了,也只有皇阿玛能让孤还不了手,无力着手,打孤一个措手不及。”一切都因为皇阿玛是皇上。
“其实如果是皇阿玛的话,我并不觉得是因为皇阿玛对你不满了,才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太子妃深谙安抚人,劝人向上之道,“即使如你担心,你长大威胁到皇权,所以皇阿玛心中对你有了忌惮,可是在你那么多兄弟中,皇阿玛最看重的人还是你。”
太子静静地听着,太子妃边说边看太子的神色,见他并无过激反应,继续说道,“我不认为皇阿玛是一味想要打压你,我觉得他一面是想打压你,一面又有磨砺你的意思。”
“哦?”太子听到这里,心念一动,疑惑地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觉得头皮发麻,这一切都是乱猜康熙的想法,乱说的,看着太子那信任的眼光,还真是不习惯,只能硬着头皮,“你想想皇阿玛八岁登基,除鳌拜平三番,经历多少波折才有今天,而你一直安稳无忧,没有磨难,皇阿玛肯定担心你的心性不足以掌控大清这么大一个帝国,所以现在你长大了,要开始打击磨砺你,让你成长,直到你让皇阿玛放心满意的那一天。嗯,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太子妃简直要拿帕子擦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了,可是为了安抚现在心绪不宁的太子,还必须得自信地坚持着。
康熙确实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皇帝,也许是命硬的关系,克妻又克民,年年三灾六祸,登基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心脏早就强大得无人能及,不然也活不了那么长命,太子作为他选中的继承人,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日后真的夺嫡失败,康熙除了难受嫡子无能,也不会选择一个失败者继承一个帝国。因为在是太子的皇阿玛之前,他还是一个皇帝,太子必须在磨砺考验中成长。
以上全是太子妃美好的想法,康熙的心思喜怒都在一瞬间,他想什么,猜中猜不中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除了往好的地方想,给太子和自己一个奋斗的希望,总是好的。
太子听了默默不言,太子妃说得有道理,可是皇阿玛真的是这么想吗,帝心难测,琢磨不透啊。
“所以你要做给皇阿玛看,无论有什么事,你都要稳,努力当好你这个储君,今天你突然发这么大火,一有事发突然的缘故,你受不了皇阿玛不信任你,二也有你不够冷静的因素在里边。其实胤礽,我相信你,你只要冷静,就一定能想到对策,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你只管当做是皇阿玛对你的考验,冷静应对,做给皇阿玛看。皇阿玛为帝多年,有什么看不清楚,何况你那么多兄弟,在他心中除了皇权,最重的还是你。”太子妃轻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本被太子妃说得冷静也安定下来,听到太子妃说皇阿玛心中最重的儿子面前还要加个皇权,虽然无法反驳,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白了一眼太子妃,“瓜尔佳靖妍,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大胆了。”
“这是我们的悄悄话,还是你让我说的。”太子妃一乐,推脱道,看太子又有心情讽刺人了,应该是已经缓过来,“今年怕不会是多么顺当的一年,咱们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孤知道。”太子点头,“你说现在孤猜到最可能做这事的是皇阿玛,明天孤要怎么面对皇阿玛?”尴尬之中却不能表现出来。
“当着面苦着脸一脸窦娥样,转过身子就偷笑。”太子妃一本正经地说,又得来太子的一双眼刀子。“在朝臣面前装样子你做熟了,看着皇阿玛眼含热泪你又不是做不出来。”
真到那个时候,太子肯定不会笑场,再说也笑不出来。明知道自家皇阿玛疑心自己,虽然有磨砺自己心性的借口,可一切都是猜的,当不得真,笑得出来才怪。
太子夫妻在太子的寝殿说了许久话,又还不到晚上,俩人午时用了些膳食先垫垫肚子后,太子继续在寝殿里闭门思过,而太子妃则是去召各院子的女人们有话吩咐。
乾清宫,御书房安静地让人不安。
李德全禀报下边传上来的消息,“太子殿下回毓庆宫后发了怒,后太子妃到,劝了一番,不久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齐用了一些膳食,太子脸色复平静,回了书房闭门思过。”
“还懂得思过就好。”康熙听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德全听得心神不定,太子这次是真的让皇上伤心了,若非这样,皇上何必用这般怅然的语气说这话,太子眼看着行事比从前靠谱太多了,却猛地做出这么一桩事来,当真是让皇上难受。
想到这里,李德全就不敢再想深了,怕一个不慎想岔了把小命给想没。
“李德全,摆驾,朕想去慈宁宫走走?”康熙又突然说道,自从太皇太后驾崩后,他也有很久时间没踏进慈宁宫了。
“喳。”李德全忙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到,亲们,国庆好无聊啊
一句夸奖
乾清宫,康熙突然起意去慈宁宫,到了慈宁宫,与苏麻喇姑闲谈了几句,就一个人在太皇太后礼佛的小佛堂待了一会,不多久,出了慈宁宫,便移驾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德妃却未曾想皇上居然到她这儿来,又惊又喜,惊的事皇上不曾翻了绿头牌便来了,喜的事她的永和宫也皇上也有一阵子没来,如今来了怎么能不喜。
德妃能得康熙的宠爱,那是她知情识趣,且能察知一些康熙心意,哄得康熙宽心闲适。今早朝堂上礼部尚书被撤职的事后宫多少是耳闻的,也知道今日皇上心情不好,德妃便提起全副心思伺候皇上。
康熙今日震怒,从乾清宫出来后,却早就恢复如常,即至去了慈宁宫后,如今到了永和宫,脸色也如往日般淡淡的,偶尔德妃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边还会噙一丝笑意,德妃若非服侍了康熙几十年了,多少还是能摸透康熙一些脾气,否则根本不信皇上今早是发过脾气的样子。越是如此,身为后妃越是该谨慎,免得一个不小心让皇上不悦了,自己还不知道。
在康熙第三次笑的时候,德妃甚至想皇上怎么不去延禧宫宜妃那儿,不过也就一个念头而已。太子和皇上父子之间的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后妃该插嘴的,她也只能尽量地说着宫里发生的一些小趣事,不让皇上往发怒的事想。
康熙也看得出德妃的小心翼翼,却并不在意,看到一套白玉纹华瓷杯子,缓和道,“这套茶具倒是雅致。”
“那是四阿哥福晋送过来的。”德妃也笑着道,“皇上可是喜欢?”
“老四媳妇有心了,”康熙却是微摆手,转话道,“四阿哥在户部差事办得妥当,眼看着也稳重了许多,朕很满意,你费心了。”
“那是孝懿仁皇后的功德,臣妾不敢居功。”德妃听着有些尴尬,不过没显露出来,笑中带着诚挚,却意外皇上会提起老四,脑海里闪过胤禛那张喜怒不行于色的脸,心里淡然。
“小十四也是聪颖过人,越长大越懂事,不似小时调皮,这莫非也不是你的功劳?”康熙这时倒是笑出了声。
德妃听到康熙夸十四阿哥,脸上笑得更是让人舒心,“这自然也不是臣妾的功劳,臣妾一介妇人,能理的也只有他们兄弟的生活之事。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全靠皇上的教养方有今日,臣妾怎敢在皇上面前居功?”
说着德妃也轻笑出声,皇上在她宫里夸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话,即使她的永和宫守得在严密,会传出去的话还是会传出去,在太子刚被皇上斥责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却被夸了,只会让人乱想,甚至让毓庆宫那位太子殿下忌惮。
但是皇上的嘴她无法堵上,在夸小十四的时候她只能把胤禛给带上,十四还小,她不想他被人推到风口浪尖,四阿哥已经长大,又是亲近太子,想来太子纵使忌惮他也会多一层顾虑,毕竟四阿哥还是他的助力。可十四不同,十四如今还未当差,无根无基,除了她这个额娘能护着他,谁还能护着他?
康熙被说得哈哈一笑,便不再提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经入夜了,吩咐了李德全一番,便在永和宫留了夜。
康熙的心情看似平静了,其他阿哥的心情却波涛汹涌般震荡,从太子出生,不,应该是从他们这些阿哥出生,看得见的就是康熙对太子无条件的宠爱和夸赞,他们拼死拼活地学习练骑射,兢兢业业地办差能得到康熙说一个好字都难,可太子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切,甚至从出生开始,他就高他们一等。
直到今天早上,太子终于被他们的皇阿玛训斥了,被罚了!这是首例啊,由不得他们不激动。最激动的便要说太子殿下的老对头大阿哥胤褆。
大阿哥在朝堂上一开始就震惊太子的大胆,居然敢让礼部尚书上那么一份奏折,想进奉先殿祭祖!震惊过后立马想要落井下石,不过很遗憾皇阿玛太生气,没给他那个机会。
下朝后回到府上,他就密召来明珠和几个心腹,“舅父,这是一个好机会!”
大阿哥抑制心里的激动,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虽然在朝堂上看似他能和太子争,但他心里明白,只要皇阿玛的心是偏的,他怎么争取都没用,可是今天皇阿玛被太子激怒了,这说明太子有失宠的征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想沾染皇权的太子!
明珠是谨慎的老狐狸,他虽然远离朝廷,但是各方消息却甚是灵通,知道此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太子怎么会出如此昏招?从大阿哥你上一回说太子变了以后,我便有心收集太子做过的那些差事,件件稳当,如今的太子,不似是沉不住气的人。”
明珠的话说得其他人都纷纷点头沉思,大阿哥也冷静下来,“的确不大像是太子的手笔。”
“也有可能是那些依附太子的人心急了,那个沙穆哈一向拥立太子,如今太子长成,嫡子又康健聪明,怕是自己起了心思,试探皇上的心思吧。”大阿哥一个心腹说道。
“这么说太子是知情,却没有阻止,也存有试探皇上心思的意思?”另一个心腹也想道。
“很有可能,”大阿哥沉默的脸泛出一丝笑,“太子最大的依仗索额图索大人如今少了舅父与他相争,佟国维虽入内阁,可到底不比他根基深,索大人处的位置越高就越容易忘形,他若出此昏招,太子又一向与他亲近,知情不阻,让其与沙穆哈通气也未必不可能。”
“那沙穆哈也太蠢了去,居然敢这般试探皇上,还丢了官帽。”大阿哥的心腹又笑着道。
只明珠还在深思没有出声,听到大阿哥心腹在笑话沙穆哈,倒是冷笑道,“如今丢了官帽,只要没丢了脑袋,若太子继位,又何愁找不回官帽?大阿哥,虽说你们分析的有理,但若真非太子所为,那我们也不得不防了。”
大阿哥听着眉梢也皱了起来,“叔父是说沙穆哈其实背后另有其主?太子是遭了算计?”回想朝堂上太子的脸色,一开始太子脸上的震惊却是不像作假,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太子是事先知情。他从小和太子斗,也知道太子那一脸假面功夫炉火纯青,看似越真其实反倒可能是假的,“叔父,你许是太谨慎了吧,当朝除了我,还有谁敢算计太子?”
其他兄弟,应该没有人敢这么做,当然也是应该,做与不做,他也查不出什么,机敏之人早擦干净屁股了。
明珠仍是皱眉,却也想不出,除了大阿哥有这个胆量,还有那个阿哥敢算计太子,大阿哥没做,那就只可能是太子自己的人出差错。
“好了,如今我们不是该关心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只要知道太子没捞着好处就行。”大阿哥很清楚太子栽跟头的意义,直奔主题,“之前我说了,这事一个机会,打击太子威信的好机会。太子也就这一两年收敛了许多,但是从前做了多少荒唐事我们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皇阿玛以前不相信,现在即使还不相信,但也不会一味偏信太子,你们说是不是?”
大阿哥的话说得连明珠的眼睛都发了亮,的确是落井下石,让太子失去皇上信任的好机会,明珠是不会忘了二十七年太子和索额图挖了个坑让他栽了的事,如今能报复回来正合他意。“大阿哥说得没错,既然如此,我们该早早行事,搜集那些证据,当初太子在插手江南官场还没洗干净手呢。”
“呵呵,虽然不可能因此动了太子的根基,但让他乱了阵脚也好。”一个心腹说道。有皇上压着,太子只要一乱,就给他们可乘之机。
“是,我就是要太子自乱阵脚,我们才能浑水摸鱼。”大阿哥想着一向比自己骄傲的太子,受了皇阿玛训斥,心里肯定受不住,太傲气的人受不了委屈,太子那个性子怕如今正在毓庆宫大发脾气吧,明天奉先殿祭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脸面面对皇阿玛,和兄弟大臣们。
大阿哥想到太子愤怒却无法发泄的样子,眼里闪过得意,他还得好好谢谢太子,自己给了他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太子在毓庆宫却并不是大阿哥所想的那般跳脚,在太子妃来过之后,他用了一些膳食就忙于暗召心腹应对,第一时间让人秘密传信宫外收拢的那些人,把以前做过的事没撇干净的消除证据,坚决不能再给人栽赃陷害的把柄,然后又让人盯紧宫外两个阿哥府,主要就是大阿哥府,大阿哥府出入什么人都要给他第一时间回报,能到毓庆宫的心腹并不多,与太子商量了朝堂应对还有各自带来的情报分析,得出一个结论,树大招风,趁这次奉先殿祭祖之事后毓庆宫开始行事低调。
太子心里也很赞同,在宫外他如今只经营一小部分人力,用于打探各方消息,但范围并不广,他一直居住宫中,行事并不方便,这次被皇阿玛训斥后,很该低调一段时间,将势力有明转暗经营,在受过训斥过后,必然会引得大阿哥他们的弹劾攻击,等撑过这段时间,低调了,众人会认为他收敛了,这个时候暗处经营势力不会太惹人注意。
“胤礽,没想到你的这些心腹还是有能用的人。”太子妃在晚上太子来过之后,说起这事,第一个感慨,一直以为太子身边都是猪一样的队友,猛地发现还有能人,太子妃还是很高兴的。
太子的心情好了许多,听到太子妃这话却不甚高兴,“难不成孤就没有识人之明?”
太子妃用小勺子搅了搅纯白色的牛奶,这是宫里养得几头奶牛产的奶,原本太子妃的份例并不多,但也没多少人喜欢,太子妃也就大方地每日让宫女去取新鲜的牛奶,晚上煮了让太子和萝卜糕喝,营养又安眠。萝卜糕还好,太子却不喜欢,可他晚上有时睡得不安稳还会吵醒太子妃,太子妃强硬要他喝了一段日子,到底是屈服了,也发现每晚睡得更好,就没再抗拒。“把牛奶喝了。”
太子妃把杯里的牛奶拿给太子,才回道,“之前看多了你宠信的那些人的秉性,所以这次奇了。”
太子差点被奶给呛着,“那些人也不是个个都不好,孤用他们就说明他们是有用处的。”
“嗯嗯,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太子妃懒得和太子吵,转了话题问太子的心情,“我可希望你能沉得住气,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乱。人只要自己的心一乱,那就一步错步步错了。”
太子好不容易把一杯牛奶喝下去,唇边还沾着一圈白没擦,就答道,“你放一万个心,你当孤是你,一副暴脾气。”
太子妃默然不语,可那攥紧的拳头却昭示着想揍人的欲望。
太子自然是瞧见了,指着太子妃的拳头笑,“瞧瞧,孤才说你脾气不好呢,这就发怒了。所以说你尽管放一万个心,孤心情好着呢,没那么容易乱。”
太子妃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今天下朝那个在书房发脾气的人是谁,现在不是和太子计较谁的脾气更好的时候,“既然心情好了,那就睡吧。明天你要去奉先殿祭祖,我也要去慈仁宫,早点歇息养力气。”
明天一群莺莺燕燕还不知道多烦人呢,明着会关切地问太子怎么样,暗地里那个不幸灾乐祸,真是坑爹的人生。
“明日,皇阿玛,唉……”太子想到头一回这么生气的皇阿玛,叹了口气,帝心多疑难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睡吧,明天怎么样谁知道呢。”太子妃懒懒地应道。
“你倒是万事不愁。”
“我愁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吃好睡饱才有精神跟他们斗,抛开烦恼,快快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太子穿好朝服,在太子妃的目送下,往乾清宫去了,太子妃没法关心太子此去跟随康熙奉先殿祭祖又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在宫人伺候下,收拾好就要前往慈仁宫去。
皇帝去奉先殿祭祖,虽然不关后宫什么事,但后宫的妃嫔也要表示庄重,随太后在慈仁宫等着外朝祭祖之事完毕。对于太子妃来说,这和之前去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时间稍长一些而已。
可是去了慈仁宫后,太子妃就听到了一些不妙的传言,和永和宫有关。
德妃不愧是在后宫摸爬滚打爬上高位的四妃之一,如她猜测,康熙昨晚上在永和宫说的话第二天早上已经在几个主宫秘密流传,今日她到慈仁宫的时候,那几个妃子看着她的眼光都有所不同。
太子妃也是在到慈宁宫的时候,被宜妃偷偷拉到一旁耳语告知,听得忍不住皱眉。从昨天到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给太子鼓励,也看太子已经冷静了,突然有这么些话传出来,还是康熙亲口说的,夸四阿哥稳重办事妥当,太子刚被人放冷箭,猛地听到这样的传言,心里肯定会有刺,说不得一个不小心,四阿哥就会存了反心。
太子妃心里掂量着,看着德妃时也不免带了异样,只不过这种情绪掩在眼底深处。康熙在阿哥的母妃宫里夸奖阿哥放在平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这个时候夸,有意还是无意,到底康熙的原话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造访,翻滚了一天,下辈子再也不做女的了!终于得空码字更新,之前落下的迟早会补回来的,亲们,╭(╯3╰)╮一个
旨意下达
旨意下达
四阿哥福晋作为德妃的儿媳妇,德妃虽然不喜欢她,却也提前将事件原原本本告诉她,让她早做准备,所以她到慈仁宫后,看到宜妃把太子妃拉到一旁,心里就已经肯定她们说的是什么。待说完后,太子妃看了德妃一眼却没说什么,她便走了上前。
“二嫂,你也听了那些传言?”四福晋低声地询问,双眼却没错过太子妃脸上表情的变化,四阿哥素来亲近太子,她也和太子妃交好,若因为这后宫各妃乱说的话伤了感情,总是不好的。
太子妃微微一笑点头,“不过是一些传言,四弟妹何必紧张,本宫不会放在心上。”
“那便好。”四福晋听了心里稍宽心。
“皇阿玛常日里总是夸太子,四弟办事一向牢靠,得一两句夸赞有何不可,偏那些人奇奇怪怪的,让人看了生气。”太子妃见四福晋神色松了下来,便继续宽她心,“你放心,太子和四弟一向亲近,总不会为了旁的一些话生分了去。”
四福晋也笑着点头,轻声在太子妃耳边解释,“其实额娘一早告诉我昨晚的事,皇阿玛不过是看到我送额娘的一套茶具雅致夸了两句,顺带提了四阿哥罢了,没别的意思,二嫂你知道就行。”
太子妃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明白,正在这时,就听到荣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太子妃和四福晋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还能有什么,四弟妹不过是为了一两句夸赞高兴了吧。”三福晋跟在荣妃身后,接话道,“太子妃嫂嫂,是不是这样啊?”
四福晋的脸皮微微一抽,来到慈仁宫的妃嫔们都耳语互相传着这些话,但谁都不曾明面摊开来说,却不想这三福晋一下子就把事给捅出来,难不成要让她在慈仁宫解释婆婆德妃与皇阿玛昨夜的夜话?
“荣额娘怎么这么早?”太子妃浅淡地打了个招呼,与荣妃互行颔首礼,却看着三福晋不动。
三福晋见四福晋和太子妃都没应她的话,心里有不悦,见着太子妃不动,微矮了矮身子,给太子妃行了礼,又扯起笑脸,“二嫂,你们还没应我话呢?”
荣妃状似不高兴地看了三福晋一眼,却没阻止三福晋的问话,反倒见她们的声音引得周围妃嫔的视线,她轻挥了一下帕子,便站到四妃的位置上,端着笑脸看太子妃和四福晋如何作答。
“本宫和四弟妹在说一些女子怀孕该注意的事儿,怎的三弟妹会扯到夸赞什么的上去,三弟妹想说什么,告诉本宫到底是什么夸赞?”太子妃说着话,眼睛却扫过站在妃嫔前四位的四个妃子,贵妃娘娘身子越发不好,这样的场合她没有出席,仅剩这四妃看好戏,像十三阿哥的额娘敏嫔章佳氏却是和密贵人私下说着话,丝毫没关心这些事。打量了这些人,太子妃冲着四妃笑了笑,又专心折磨三福晋了。
太子妃很想不明白,三福晋吃了这么多亏,怎么还飞蛾扑火般招惹过来,难不成是自己魅力太大了?
三福晋被太子妃问得噎了话,也没主动说她听到的那些传言,毕竟是传言,若是她明面说出来,没准会被传为妖言惑众,本来也只是想激激太子妃和四福晋而已,“四弟妹莫不是有了身子了,这可是大喜事。”
四福晋忙摇头,“三嫂说笑了,这还没有的事。”
“哦?”三福晋眼睛往四福晋平平的小腹望去,然后又猛地看向太子妃,“莫不是二嫂又有身子了?”
太子妃干扯着脸皮,“三弟妹莫乱猜,我不过是给四弟妹解惑罢了。三弟妹如今怀第二胎,可千万别像第一回事咋咋呼呼,凡事都要以孩子为重才是。”
三福晋在前儿刚诊出身子,正风光得很,这次也格外宝贝,不同之前第一胎那样乱来了,听到太子妃和四福晋的话,她会那么大反应也是不想被人给比下,若是妯娌有谁同年怀了身子,到时候生了阿哥还是格格,肯定是要比的,“二嫂说的我明白的,二嫂如今怎的还没传出消息,四弟妹也是,四弟妹与四弟成婚也有两年了吧?”
想到这个,三福晋又有了得意的念头,说起话来也忍不住自得。
四福晋心里微微膈应了一下,可是想到三福晋第一胎男孩都给折腾流掉了,她又有何好得意的,想着心里就舒服了,“三嫂说的没错,我和爷成婚两年了,不过爷说还不急。”
太子妃懒得回答三福晋的话了,看到大福晋一人站着却没说话,和大福晋打了个招呼,也不再说话,静静等着皇太后出现。
宫里传消息很快,比现代媒体还快,各宫妃嫔知道了那些话,也就代表她们的儿子都知道了,早上众阿哥随康熙去奉先殿祭祖,跪拜在奉先殿门外的拜褥上等着康熙从奉先殿里边出来。
太子腰杆挺直地跪在首位,那些阿哥们就在他身后,还有大臣们,侍卫们,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打量在他身上的目光。
今日皇阿玛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平淡不似往日亲近,他就知道皇阿玛心里还是不信他,在去乾清宫的路上,他的眼线就给他报了消息,皇阿玛在永和宫夸了老四的话。对比皇阿玛如今看他的脸色,心里不起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见到大阿哥,三阿哥他们时,还有微微尴尬的老四,他就知道这些兄弟肯定也知道了皇阿玛说的话,大阿哥那双眼透的得意还时不时在他和老四中间看来看去,三阿哥皱眉却又舒展,倒也时不时盯着他,老八则是低着头在和九阿哥和十阿哥说悄悄话,那小九偶尔冲着他的方向低笑两声,他也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看他发不发火,与老四不和吗?他偏就让他们等着。
太子就跪拜在拜褥上等着祭祖结束,除了必要说的话,就没再多一句废话,他这样安静反而让其他阿哥奇怪,大阿哥尤其不解,太子都这样了还沉得住气?怎么也得给四阿哥一个白眼啊,没准怂恿沙穆哈上折子的就是这个老四,太子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一直等到奉先殿里边的康熙出来,祭祖结束后,大家随康熙回了乾清宫商议了一些政事,就如往日上朝一般并无不同,康熙没对太子说什么,太子也没为自己解释什么,好像昨日康熙震怒不曾发生过一般,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事情发生了,即使康熙和太子再平静,裂痕总是会有的。
康熙说完政事,就让他们退了,出了乾清宫,太子就要回毓庆宫,四阿哥想跟上去,却被大阿哥和三阿哥给拦住了,俩人夹着四阿哥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离他们并不远,自然知道他们在身后,心里暗讽还是有人沉不住气,就算他不介意皇阿玛对老四另眼相看,比他急的人还有的是呢。
大阿哥拍着四阿哥的肩膀,高声夸着,“老四行啊,我也觉得你办事一向稳妥,皇阿玛这么夸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阿哥说得没错……”三阿哥刚附和了一句,就被太子打断了。
“你们是想随孤回毓庆宫吗?”太子霍然转身,身后的侍卫自然退出一条道,把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显露出来。
“太子殿下!”四阿哥急急地喊着。
太子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老四,今日跪了一早上,你先回阿哥所去。大阿哥和三阿哥这么有精神,就让他们随孤回毓庆宫喝茶!”
说着,双眼不怀好意的扫过大阿哥和三阿哥,“老大,老三,你们不是想来毓庆宫吗?那就来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孤的面说?”
“太子殿下,我不过是凑趣而已,啊,我刚好想起还没去给额娘请安,我先去我额娘那儿了,等有空再来毓庆宫和太子哥哥喝茶。”三阿哥被太子看得背后一凉,立马打了个激灵说道。
大阿哥也不想去毓庆宫,“我也还没给额娘请安,该去钟粹宫一趟了。”
说着三阿哥和大阿哥忙拱手,往回走去。
四阿哥还没走,站在一旁,等三阿哥和大阿哥走了以后,他又上前,“太子殿下,你……”
太子抬抬手,看着四阿哥的眼睛,“老四,有些话不必明说,孤信你。咱们这么多兄弟,谁不曾被皇阿玛夸过?就老八,虽说他生母上不了台面,可皇阿玛不也偶有赞赏?皇阿玛夸了你,以后你就更要尽心当差,别辜负了皇阿玛期望。好了,祭祖了一早上,孤累了要回去歇着,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太子哥哥。”四阿哥心里安稳了下来,目送太子离开后,便回了阿哥所。
太子回到毓庆宫中,太子妃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太子第一句话就问,“胤礽,你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还不就那样。”太子虽说安抚了四阿哥,可心里总不是滋味,到底还是有些烦,知道太子妃问了,也明白,“后宫传遍了?”
太子妃点头,“后宫那扇墙没有耳朵?今早去慈仁宫的时候,我也是被宜妃告知的,后来四福晋又跟我解释了一番。”
太子静坐了一会,“无事,皇阿玛金口玉言,每说出一句话都能让人好猜,却不知道他真意是什么,这样反倒方便孤看看哪些人会忍不住在这个时候跳起来。有异心的或者是墙头草,孤也能早日清理。”皇阿玛只要稍稍透露一些别的想法,肯定会有人去琢磨,掂量他这个太子站不站得稳。
“你怎么看四阿哥?”太子妃见太子不以为意,突然问道。
“老四啊,”太子嘴角勾起,“老四算是兄弟中顶聪明的,他行事一向谋定而后动,深思熟虑,他若真有什么念头也不会妄动,除非孤真的倒了,孤真的倒了的话,他有什么念头孤又管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的野心罢了。可孤不会倒,他又能想什么。”老四雷厉风行不讲情面,这样的人一向是帝王心中想要的能臣,只要一个旨意,他势必会完成,他把自己摆的位置摆得很准。
太子说完,却见太子妃眉头蹙起,笑出了声,“成王败寇谁都明白的理,孤是储君,一旦孤继承了皇位,和兄弟们就是君臣之别,孤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要他们生死,谁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只要有机会,又有谁甘心屈居人下?你也放心,孤的这些兄弟,现在敢起念头的人也只大阿哥一人,这次皇阿玛虽然训斥了孤,又夸了老四,可孤的位子还稳,谁又敢当出头鸟给孤当靶子呢?就算有了心思也怕连梦都不敢做,免得一不小心说出个梦话被人攻讦。”
太子妃听了也点头,这些阿哥目前都是在观察事态发展,形势若对他们有利,野心必定滋长,如今才刚刚萌芽,若太子一如既往站得稳稳的,这些小嫩芽肯定会被他们自己先掐断。
奉天祭祖事情一过,太子就要索额图递辞呈,没想到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索额图在太子被训斥后却迟迟不上折子,一是舍不得手中权力,二是担心如今太子遭人攻讦陷害,他若退下来,没人护得了太子。
当然这是他对太子说的,而朝上的形势确实对太子不利。自太子被训斥过后,连着一个多月康熙都没怎么给太子好脸色,也没夸过太子什么,倒是其他阿哥,自从四阿哥被夸过后,没过几天,三阿哥也被夸了,八阿哥也被夸了,大阿哥在一次朝堂上点名也被夸了“有勇有谋,大丈夫当如是!”
而太子,频频被弹劾,因为事先已经抢先把之前做过的那些事销毁证据,所以关乎插手朝廷官场之类的事倒是没被人抓了把柄,而这些弹劾奏章一个个抓住太子私德不检点的问题说事,不过都一一被康熙压了下来。
太子在朝堂是越发低调,索额图虽然不想递辞呈,可是被朝臣当着靶子攻讦了两个多月久,他也觉得顶不住,因为他太会拉仇恨值了,那些与索额图对立的官员,自然不会忘了在太子低调的时候打击这个高调的老臣,康熙也从不为索额图说话,想要拉太子下马的大阿哥一脉,以打击索额图为跳板,最终目的是打击太子,拼着劲地冲着索额图,太子的压力反而小了。
索额图没法子,在太子最后一次跟他说递辞呈后,也不再犹豫,认真写了一份辞呈上呈,老实呆在家里等旨意,不过康熙却把他的辞呈也给压了下来,只说让他在家里先歇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让他上朝,虽然没定时间,可是索额图高兴皇上心里其实没忘了他这个老臣。
太子得知这一结果却觉得好笑,“皇阿玛怕也是等着索大人的这份辞呈。”
不让退仕也不给时间出仕,倒真是让人既惦记着又惆怅着,索额图让他磨了太多耐心,这次让他在家里好生等着也好。
“索大人喜好玩弄权术,可如今不比他早年的时候,玩得又不高明,皇阿玛分明就留着等他以后给你拖后腿罢了。”太子妃对康熙的旨意摇头,索额图怕是对康熙念着他感激涕零了吧。
太子对太子妃会心一笑,“等到那个时候,孤倒是不怕了,孤是太子,并不需要依靠一个大臣。”
夫妻俩正说着事,就听到门外宁嬷嬷在敲门,“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公公在外殿传圣旨。”
“知道了。”太子妃出声道,看着太子奇怪,“出去接旨吧。”
太子点头,也想着到底是什么旨意,俩人收拾好出了内室,看到传口谕的公公。
等公公说完康熙的口谕之后,让宫人送他离开,太子用肘子捅了捅太子妃,“怎么又让福佑去阿哥所玩?”
“他在毓庆宫又没玩伴!”太子妃也头疼,“皇阿玛怎么会好端端要把萝卜糕养在乾清宫一段时间呢?”
萝卜糕在习惯去阿哥所找那些叔叔玩,毓庆宫没别的玩伴,又还不到可以有哈哈珠子的年纪,会走了就想往外跑,太子妃没拘着他,只是让李嬷嬷和训练好的宫女时刻看着他,可也只许他去阿哥所,没想到会撞上康熙,更没想到康熙会起意要养萝卜糕。
“皇阿玛想教养福佑,那是福佑的福气,多少阿哥想都没有。”太子却是觉得高兴。
太子妃自然明白,可是萝卜糕太皮太难养了,别看他懂事,可终归还小,一闹起脾气不顺着他还不行,“皇阿玛肯定受不了几天就会把萝卜糕送回来的。”
太子妃舒了一口气,乐观地想到。
太子瞥了瞥太子妃,“孤都是皇阿玛养大的,不过福佑还小,皇阿玛也只会养那么一两个月,七月还要去热河,没多少时间养福佑。等福佑再长大几岁,能让皇阿玛养在身边,那才是好事。”
太子妃就没见过一个劲把孩子往外推的阿玛!瞪了太子一眼,让宫人上茶,喝茶润润喉咙。暗想康熙的这一举动,也怕是有安抚太子的意思,还要做给别人看,太子还得圣心,没看太子的嫡子皇上都喜爱地抱养在身边了吗?
哼,舍不得太子在外朝上受委屈一开始就别给太子脸色看啊,现在都一两个月过去了,才来示好,却把萝卜糕推到风口浪尖,康熙你真损啊。
“好了,孤去趟乾清宫看看皇阿玛和福佑吧。”太子也没嘴上说的那么放心,想了便起身。
“去吧去吧,萝卜糕若惹了什么祸,你让皇阿玛多担待些。”太子妃很正经地说道。
太子摆摆手,就出了大殿,离开毓庆宫,往乾清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一章
小脑补帝
乾清宫,康熙抱着萝卜糕,手里拿着一道奏折,指着一个简单的字教萝卜糕认,“弘昇,这个是大字,记住了吗?”
萝卜糕乖巧地点点头,“记住了,是大字。”
康熙听了有些高兴,又亲笔写了个小字,“嗯,这个是小字,记住了吗?”
萝卜糕盯了那个小字盯了一会,又点头,“记住了,小。”
“弘昇很聪明,”康熙夸了一句,手指又指回那个大字,问,“这个是什么字?”
“是大字。”萝卜糕大声答道。
“这个呢?”康熙指着小字问。
萝卜糕这下没答,笑眯了眼望望康熙,拍着小手,“皇玛法真笨,刚刚你说了是小字。哈哈。”
一旁伺候的李德全听到愣是低头把嘴唇咬出印痕都没敢笑出来,康熙看到萝卜糕那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却觉得欣慰,这孩子倒是和胤礽小时不相上下,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康熙想着,缓了语气,刮了一下萝卜糕的小鼻子,“小家伙,方才皇玛法是考你记住了没。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说朕笨的,以后对长辈你也万不能说这般不敬的话,知道吗?”
萝卜糕偏偏脑袋,“为什么没人敢说啊?”
“因为朕是皇帝。”康熙意味深长地答道。
“哦。”萝卜糕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皇玛法是皇帝,阿玛额娘都说过了。可是皇帝是什么啊?”
“……”康熙被问住了,说深了,萝卜糕肯定听不懂,“皇帝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要听皇帝的话。”康熙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没有内涵的解释。
“哦。”萝卜糕又点头,“怪不得阿玛要听皇玛法的话。可额娘说的和皇玛法的不一样。”
康熙听了来劲了,“你额娘怎么跟你说的?”
萝卜糕皱了皱小眉头,努力回想,然后用手比了个圆,“额娘说皇玛法是天底下最大的人。”
康熙没意思了,听这话就知道太子妃这是在敷衍孩子,萝卜糕肯定听不懂这些意思,罢了,等再长大些再教也不迟,现在虚岁也才两岁半,等四岁了那时候可有得学了。
“弘昇,还要认字吗?”康熙见离用晚膳还有一些时间,今日奏折也不多,并不急,萝卜糕的出现让他想起太子小时候的一些事,正心生感慨,闻着萝卜糕身上的奶香味,整个人心都暖了。
“要,皇玛法教。”萝卜糕被夸过聪明,正高兴着,点头就答应了。
康熙听了也笑着又夸了一句,“弘昇真乖。”心道,这孩子倒是伶俐乖巧,又想到太子在这个年纪,教他认字,一没看住就伸手泼墨了,耐性不足,反倒是他的嫡子,小小年纪,心性耐得住磨。
太子妃要是知道康熙夸萝卜糕耐性好,八成要叉腰仰天大笑了,传说中的多动症小儿就指的是萝卜糕,现在是他还在兴头上,等认多两字,看不磨着闹翻天才怪。
很不巧,太子这个时候来了,没给康熙认清萝卜糕闹腾性子的机会。康熙刚要选简单的字教萝卜糕,乾清宫太监就传报,“太子殿下驾到!”
康熙指着字的手顿了一下,萝卜糕的脑袋已经往门口望去了,太子一出现,小家伙就叫道,“阿玛!”
“皇阿玛吉祥,”太子进了门,先给康熙行了礼,等康熙出声免礼后,才起身看了看康熙和萝卜糕。
太子看到萝卜糕窝在皇阿玛怀里,皇阿玛手里捧着书,那情景就好像穿过了十几年前,他小时窝在皇阿玛怀里认字的时候,虽说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可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是例外,皇阿玛怀里的位置总是他的,如今他长大了,皇阿玛却老了,再看到儿子被皇阿玛抱着的时候,突然间满心感慨。
“胤礽,怎么过来了?”康熙见太子静立着,先开口说道。
太子想到皇阿玛对自己殷殷切切十几年的教导,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理所当然,跋扈骄横,总是要皇阿玛操心,如今醒悟过来,却要开始面对皇权与父子亲情的冲突,眼圈有些发热,暗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皇阿玛,儿臣听说您要把福佑养在跟前,怕福佑不听话,惹您生气,所以过来看一看。”
“怎么,不放心弘昇养在朕这儿?”康熙的眼睛在太子身上打转,见他听了这话眼里有些急,心里倒是放下来。
“弘昇能养在皇阿玛身边那是他的福气,儿臣怎么会不放心。”太子急急地说道,说着声音又有些低沉下来,“弘昇好动又顽皮,儿臣怕他跟儿臣从前不懂事那般,惹您不高兴。”
“保成,什么时候你的心事变得这般重?”康熙听到太子的语气,想到之前的那些事,还有连着两个月没给太子好脸色,如今独独面对这个疼爱的孩子,心里软了下来,“朕是你的皇阿玛,你是朕看重的太子,莫胡思乱想。”
康熙的寝殿,李德全不知什么时候退下去,只有康熙,太子,萝卜糕三人在,太子听到康熙的话,心里轻快了一些,眼里却含了泪,感动跪下,“儿臣不敢辜负皇阿玛看重。”
“阿玛,快起来。”萝卜糕已经从康熙的怀里溜了下来,奔到太子身边拉着太子,“阿玛,你不要糕糕了吗?”
萝卜糕说着,嘴巴扁了扁,委屈地泪珠从眼眶中蹦出来,“你和皇玛法要把糕糕卖了吗?”
康熙和太子正在培养父子情深,被萝卜糕这话给弄得稀里糊涂,太子起身奇怪道,“阿玛什么时候说要卖了你?”
从头到尾就没说过的话,这小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你要把我送给皇玛法,你说我顽皮不听话,皇玛法不要,还跪着求皇玛法,”萝卜糕呜咽得就好像已经被卖了一样,“我要找额娘!”
“你听错了!”太子额角青筋跳起,“你皇玛法要你陪他住几天,听懂没?”
“真的不卖?”萝卜糕的鼻头还红红的,好像觉得康熙比较可信,抬眼看着康熙,“皇玛法,阿玛说的是真的吗?”
康熙点头,却问道,“弘昇,你阿玛只说你顽皮之类的话,你怎么会想到要卖了你呢?”哪个混账这么给堂堂皇孙灌输这个念头。
“皇玛法,额娘说的。”萝卜糕伸手擦了擦眼泪,“教我要听话。”
康熙听到是太子妃说的,两道眉毛上扬,“太子,难道太子妃管教弘昇,敢说弘昇不听话就卖了他吗?”
“皇阿玛这怎么可能。”太子给太子妃叫屈,“弘昇喜欢听故事,那天他拔了儿臣喜爱的一盆墨兰,太子妃给他讲了个乖小孩和坏小孩的寓言故事,儿臣那时候听了最后是坏小孩不听话被拐子骗了给拐卖了,这不过是教弘昇听话懂事而已,不知怎的被他听成不听话就要卖了。”
听了太子的解释,康熙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弘昇才多大,以后他听不懂的故事,让太子妃不要教,免得教坏了。”
“儿臣知道了。”太子赶忙应道。
时辰已经不早了,太子也留不了多长时间,便要告退,萝卜糕见太子要走,自动自觉就要跟着离开,他今天一天都没见着太子妃,很想回毓庆宫。
“弘昇,你要留下来陪皇玛法。”康熙出言把萝卜糕给叫住了。
太子也停了脚步,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萝卜糕,“乖乖听话,先在皇玛法这儿住一段时间,知道吗?”
“为什么呀?”萝卜糕还是不懂干嘛他要留下来。
“因为皇玛法喜欢弘昇。”康熙笑着道,冲着萝卜糕招招手,“过来,皇玛法这儿有很多弘昇想玩的想吃的,留下来不好吗?”
萝卜糕犹豫了,“真的吗?”
“真的。”太子回答道,“阿玛小时候都是在这里住的。”
“那我留下来吧。”萝卜糕终究敌不过好吃的天性,在毓庆宫里好吃的东西也不少,可是每样都只能吃一点。
康熙和太子听到萝卜糕的话都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好吃好玩。
太子见劝萝卜糕听话了,也从皇阿玛这儿看到父子恢复以往融洽的希望,找来留在乾清宫伺候萝卜糕的李嬷嬷和甘药仔细吩咐了一些事,就带着好心情回了毓庆宫。
太子妃在毓庆宫等着消息,一天没看到萝卜糕,怪想的,不知道小家伙晚上认不认床,会不会闹哭了,直到太子回来,听了太子说萝卜糕在乾清宫的事后才放下心来。
“皇阿玛还是很喜欢福佑的,你放心吧。”太子说道,然后又把康熙的话传了一遍,“皇阿玛说了,以后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教坏孩子。你知道今天福佑听错话,以为孤要把他卖了,皇阿玛问他谁说不听话就要卖了,福佑开口就说是你教的。”
太子妃的嘴巴张成一个圈圈,“难道教萝卜糕听话也有罪?”
“教他听话没罪,但不是这么教的。皇子皇孙,高贵无比,谁敢卖了?你就不该灌输他这么一个错误的念头。”太子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取笑。
太子妃伸手在太子腰上掐了一把,“我教的时候你不是就在一边吗,谁说不听话就要卖了?我记得有人在旁边就是这么说的。”
“呵呵,孤说有什么用,福佑就记住你说的了。”太子得意。
太子妃懒得理他,停了一会,又有些担心,“萝卜糕真的太小了,什么都没遮没掩的,以后有很多话都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免得被人套了出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脑瓜子里记着了什么,我们有说过什么忌讳的话吗?”
这要养在康熙身边一段时间,以康熙那只老狐狸的心思,萝卜糕又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能藏什么话?
“你担心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在福佑面前说忌讳话了?”太子倒不以为然,有他把关,太子妃能给萝卜糕说什么,“关心则乱,福佑能让皇阿玛教养一段时日,定能长进不少。”
“切,希望如此吧。”
“好了,别想福佑了,来,咱们该生多一个嫡子了。”
乾清宫,康熙寝殿一派平静。
“阿玛和额娘一定是要生弟弟了。”萝卜糕坐在康熙的对面,胖乎乎的小手支着双下巴,一脸思考的模样。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太子走没多久,小家伙就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问,却没想到萝卜糕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谁跟你说的?”
萝卜糕往康熙那边靠了靠,“皇玛法,我偷偷跟你说,你不能告诉别人。”
康熙一听,奇了,却觉得越发有趣,“好,不告诉别人。”
“我有时候要去找额娘听故事,阿玛拦着不让。阿玛他说,福佑,想不想要弟弟?”萝卜糕学太子的语气,小孩软糯的声色学起来分外可爱,“阿玛不让我回去找额娘,肯定是要额娘给我生弟弟了。”
康熙听得又忍不住发笑,没想到太子也会和弘昇这么说话,“那弘昇想不想要弟弟?”
“想啊,有弟弟就能陪我玩了。十五叔和十六叔就能一块玩。”萝卜糕忙点着小脑袋。
“那要是弟弟要和你抢东西呢?要抢你最喜欢的东西,怎么办?”康熙又笑眯眯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滚上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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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要抢我喜欢的东西?”萝卜糕蹙着小眉头想了想,“我不想要就给他,想要的他抢也没用。”
“哦,弘昇这么厉害,为什么弟弟抢不到你的东西?”康熙伸手摸了摸萝卜糕的脑袋,却是不信他的话,等以后这些孩子长大了,有些东西即使明知道抢不了,也是一定会拼命去抢的。
“我是哥哥,弟弟要听我的话,我说不能抢就不能抢。”萝卜糕又一脸皇玛法你好笨的表情。
康熙听着他孩子气的说法,倒是觉得这么问萝卜糕,问也是白问。
萝卜糕说完话,摸了摸肚子,“皇玛法,我想吃冰镇奶/子。”
康熙回神,诧异,“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我想吃。”萝卜糕偷偷笑了,“额娘总是不让我吃,皇玛法说了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一定有冰镇奶/子吧。”说着,他拉了拉康熙的衣袖,“皇玛法,你偷偷给我吃,我不告诉额娘。”
呵,合着还不敢让太子妃知道啊。康熙捏了捏小滑头肉嘟嘟的脸蛋,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却拒绝道,“你额娘是对的,冰镇奶/子性凉,不宜多吃。你还小,更不能吃,懂不懂?”
萝卜糕扬着的嘴角瞬间撇了下来,眼里尽是被骗了的委屈,摇头晃脑,“我不懂,我想吃冰镇奶/子。皇玛法你说有的,不能骗我。”
康熙很快就抓住萝卜糕话里的漏洞,“弘昇,皇玛法什么时候说这里有冰镇奶/子了?乾清宫没有冰镇奶/子,但是别的糕点还是有的,想不想吃?”
“唉,不吃了。”萝卜糕听到连全天下最大的皇玛法都没有冰镇奶/子,还是自己的额娘厉害,什么吃的都有。
康熙见萝卜糕消停了,心里暗自好笑,当年更难教养的太子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小孩子撒娇赖皮并不难应付,“好了,若无事,弘昇该去睡了。”
康熙说着,对李德全道,“让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过来,带他到偏殿去歇息吧。”
萝卜糕一听,眼睛就瞪大了,“皇玛法,糕糕不是要陪你吗,我跟你一块睡呢。”
“咳。”康熙说完正端起茶杯,喝口茶润喉,听到萝卜糕的话一下子就呛着了,萝卜糕甚是乖巧地爬到康熙身边,给他抚背。
“皇玛法,你没事吧。”萝卜糕小声地问,“你没阿玛厉害,阿玛有一回把水喷了好远。”
“咳咳。”康熙原本顺了气,这下又呛上了。
李德全忙拿帕子,又端上一杯水,恭敬地对萝卜糕道,“小阿哥,您先让皇上歇歇气。”
“哦。”萝卜糕点头,蹲到康熙身边,手却没停,继续抚着康熙的背。
康熙接过帕子掩着嘴,擦了以后递给李德全,道,“再端一杯水上来。”
“喳。”李德全应声就到一旁去倒水。
康熙这才对萝卜糕道,“弘昇,皇玛法在偏殿给你备了卧房,离皇玛法这儿不远,你不敢一个人睡吗?”
“我敢啊,可是皇玛法,你的床这么大,我这么小,两个人够睡啊。”萝卜糕指着放在屏风后的那张龙床,“我还想听皇玛法给我讲故事呢。”
康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小家伙原来是想睡龙床,刚想说皇玛法不会说故事,就听到萝卜糕又念了。
“阿玛和额娘都说,皇玛法最会讲故事了。”萝卜糕边说边一脸孺慕地看着康熙,“皇玛法给我讲个故事呗。”
康熙还没点头,萝卜糕就下了榻,往龙床那边去了,龙床并不高,萝卜糕的手脚又灵活,不一会就爬、上、龙床在上边翻滚了。
“皇玛法,你的床没我的软和。”萝卜糕站在龙床上叉腰,得意地说道。
康熙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会格外强调萝卜糕顽皮不听话,让他别在意之类的话,这孩子根本就是自来熟,换了个地方还能自顾自地来事。
“弘昇,你若要睡在这儿就先睡吧,皇玛法还有事。”康熙不介意让他先睡一下龙床,等睡熟了再让宫人抱下去便罢,可是他却没时间给萝卜糕说故事,被萝卜糕闹了一晚上,还有一些余留的政、事没做完,自然不能再顺着萝卜糕的意。
萝卜糕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到他皇玛法这么说,也没闹,“那我先睡咯,等皇玛法睡的时候在说故事。”
“嗯,去吧。”康熙头也没抬地应道,专心手上的政、务。
李德全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皇上真宠这个皇孙,什么都应了他,和太子小时候的待遇竟是差不了多少,看来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的。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龙床那边薄被鼓起一个小包包,裹在里边的萝卜糕已经睡熟了,康熙接过李德全递来的湿热帕子擦了擦脸和手,也要歇息了。
“去让小阿哥的嬷嬷和宫女过来,把小阿哥抱下去吧。”康熙小声地吩咐。
“喳。”李德全也低声应道,转身就走,留了两个值班的小太监和宫女在候着。
康熙走过龙床,看到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萝卜糕,笑笑,太子的这个嫡子养得真不错,福气。
一夜过去,毓庆宫,太子妃很早就醒来,醒过来的时候,太子已经上早朝去了,等洗漱整理好后,早膳端了上来,就听到守在外头的宫女传报,“小阿哥到。”
太子妃一喜,等看到那个被李嬷嬷抱进殿放下,往自己奔来的小家伙,笑着道,“萝卜糕怎么回来了?”
“糕糕想额娘了。”萝卜糕任太子妃抱着他,高兴地亲了一口太子妃,“额娘,我好饿。”
“怎么没用早膳就跑回来了?”太子妃听了,揉了一下他的脸蛋,然后问李嬷嬷,“小阿哥回毓庆宫,有留话给皇上吗?”
李嬷嬷点头,“有的。小阿哥今早一早就醒了,本乾清宫的宫女已经备好了早膳,但他不用,一定要回毓庆宫陪太子妃娘娘用。”
太子妃听了高兴,但却对萝卜糕说,“怎么这么任性?”
“皇玛法又不陪我吃,我就回来了。”萝卜糕嘟着嘴,说完又不高兴地说,“皇玛法那儿什么好吃的都没有。阿玛还说有很多,阿玛骗人。”
“小家伙怎么这么贪吃?”太子妃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软肉,把他放下站着,“你现在浑身是肉,要是以后变成小胖子怎么办?走吧,咱们去吃早膳。”
“额娘,我不是小胖子。”萝卜糕不满地反驳。
太子妃笑着哄了他一两句,陪他到膳桌那边用了早膳后,就召了李嬷嬷问,“小阿哥在乾清宫过得怎么样?”
“回主子话,小阿哥可懂事听话了,皇上很喜欢小阿哥。昨夜里还让小阿哥在御床、上睡熟了,才让奴婢把他抱下去。”李嬷嬷想到这等荣宠,就与有荣焉。
太子妃听了,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微微翘起,显露出一两分喜意,可是心里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越多的圣宠,代表着越多的风波,“还有别的事吗?”
“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等人一直在乾清宫偏殿等着,直到皇上让李公公叫我们把小阿哥抱下去。今早小阿哥起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上早朝去了,所以并未见过面儿。”
“嗯,知道了。”太子妃淡声应了,“小阿哥还会在乾清宫住一些日子,这些日子你们要打起精神照顾好他,嬷嬷,小阿哥的身份贵重,如今又得皇上宠,你且记着,万事都要低调宽和,莫要与人争执。若是小阿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记得要劝诫一二。”
虽然毓庆宫离乾清宫不远,但是萝卜糕换一个地方住,总有看不到的时候,这些在他身边照顾的嬷嬷宫女就该起她们的作用。
“奴婢省得,主子放心。”李嬷嬷很明白太子妃的担心,在乾清宫不比在毓庆宫,万事都要谨慎小心,说句诛、心的话,圣宠有时候是最靠不住的,一个不小心,有人眼红了,就容易倒霉。
“额娘,你和嬷嬷在说什么啊。”萝卜糕手里拿着一辆木制小车子,跑进房里,扑到太子妃怀里。
太子妃装作被他撞倒,把他抱翻到一旁,“没说什么,你是不是该回乾清宫了?在乾清宫陪你皇玛法,一定要听话懂事,知道吗?”
“知道。”萝卜糕很快点头,“阿玛都说过了。”
“那你阿玛有没有说,让你少说话?”太子妃问道。
“没有。为什么要少说话?”萝卜糕奇怪地看着自己的额娘,“额娘,你不是让我多说话,才不会结巴吗?”
太子妃眼皮直跳,“好,不用少说话。”算了,再怎么教现在萝卜糕也不懂,“记得要时常孝顺你皇玛法,还有和阿哥所的叔叔们玩的时候,他们问你话的时候,你少回他们,多和他们说玩的吃的?若是遇到那些庶玛嬷问你话,你一概摇头不知道,好不好?”
萝卜糕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还是点头,“好。”
太子妃摸着萝卜糕的头顶,心里却不好受,外边的小孩子,在这个时候还无忧无虑的玩乐,宫里的孩子三四岁就开始要长大懂事了,萝卜糕现在还单纯,可是再长几岁,就算没人教,跌跌撞撞也会自己弄懂。
皇宫没有天真的权、利,自己也只能让孩子尽可能有快乐的童年。
萝卜糕见额娘不说话,抬头望望太子妃的脸,小声问,“额娘,你是不是要给我生弟弟了?”
“
呃?”太子妃一愣,“谁说的?”
“阿玛说的。”萝卜糕理所当然地把自家阿玛供出来,“额娘,弟弟什么时候生出来啊。”
“还没有呢。”太子妃扯着笑脸,心里的小人却在撕帕子,太子这家伙怎么能跟一个小孩子乱说。
“额娘,我想要一个弟弟,十五叔和十六叔就是哥哥和弟弟。”萝卜糕拉着太子妃的袖子撒娇。
“萝卜糕乖,弟弟会有的。”太子妃哄道,“哎,你皇玛法该下朝了,你要回乾清宫去了。”
“喔,这么快啊。”萝卜糕拉长声音,“额娘,我走了,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弟弟玩。”
太子妃听了,嘴角僵住了。
等再次吩咐李嬷嬷,甘药照顾好小阿哥,亲自送萝卜糕走了以后,宁嬷嬷才唤了太子妃,“主子,小阿哥说得对,您啊,是该再生一个小阿哥了。”
太子妃眼珠子往宁嬷嬷那边斜,“嬷嬷,你当生孩子是种大白菜吗?还一种一个准呢。”太子妃其实很心虚,每次和太子滚过床单后,总会忍不住事后在空间处理,就是怕怀上了。
宁嬷嬷也愁,太子最常在太子妃这儿过夜,可太子妃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主子,要不找方太医过来问问,怎么给您调养调养身子?”
“唔,这个不急。”太子妃故作宽心,实则是没想过要再生一个,被萝卜糕提起,现在还在犹豫。
“怎么能不急,毓芳院的那个太子才在她那儿歇一天,居然就给她怀上了!主子,你可不能放宽心啊,小阿哥好是好,总该要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帮持才是。”宁嬷嬷却是急着劝道,哪个主母能生不赶紧多生几个,偏偏她家主子,一点都不愁。
毓芳院住的是程佳侧福晋,服侍太子也有几年了,运气比李佳氏差得多,比林氏也要差,却在两个月前时来运转,太子在那儿歇了一夜,给怀上了。
太子妃心里突然不舒服了一下,不过程佳氏即使生了个阿哥,自己也不会让她威胁到萝卜糕,太子是储君,一个储君若是子嗣不多,终归是会让人诟病,康熙怕也会觉得堂堂太子妃是个妒妇吧。自己没想过床、伴专情,但是床、伴在一起久了,感情总是会有的,而毓庆宫的女人是会越来越多的,若自己一头栽进跟一群女人们争风吃醋,该有多憋屈啊。
“主子,您倒是给个章程啊。”宁嬷嬷在旁看到太子妃沉默了许久,忍不住唤回太子妃的神。
太子妃撩了撩眼皮,“顺其自然吧,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不然强求也没用。”就好像现在,两条腿长在太子身上,太子想往哪个院跑就往哪个院跑,今年一直事忙,大家的眼睛都往外朝望,等消停下来,不多久就会关心毓庆宫后院了。
太子一个月没几天是不在自己院里的,这在外人看来,早已经是独宠了。
太子妃心想,该怎么给太子和自己的关系重新定位呢?床、伴和合作伙伴关系?
宁嬷嬷却担心另一层,太子对太子妃在她看来是没得说的了,可太子妃肚皮一直不见动静,肯定会惹人闲话,哎哟,愁啊。
一时,主仆二人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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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冰镇奶、子出了问题吧,不然我真的找不到啥不良词汇了
太子心意
太子心意
太子妃因为萝卜糕想要弟弟的话扰得烦恼了两天,看到太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摸小腹。太子也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常和太子妃待在一块,很快就发觉太子妃的情绪有些不对。细心观察两天,发现太子妃和他说话的时候,有时手会摸上腹部,一开始有些奇怪,可认真一想,心中涌起狂喜,莫不是太子妃又有了?
太子暗想太子妃瞒着有身子的事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无奈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唔,他还是先装作不知道,配合配合太子妃好了。
太子打定主意,连着好几天眉飞色舞,上朝那些大臣阿哥甚至康熙都奇怪太子到底有什么喜事,太子却一脸神秘,即使康熙旁敲侧击,也没透出口风,和康熙打着太极。回到毓庆宫,与太子妃一起时,行为举止也下意识变得温和轻柔许多,有时会忍不住盯着太子妃的脸,就想着太子妃怎么还不亲口告诉他好消息。
太子妃最近有些看不懂太子,每回太子欲言又止,两只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己,还时不时泛着神秘兮兮的笑,着实不知道他在干嘛。
这天,太子心情很愉快,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就直接往太子妃的住处来了,太子妃正在空间里边,根本就不知道太子过来。
太子妃在空间里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一口一颗提子,就听到空间外边传来声音,宁嬷嬷扬声喊:“太子殿下,主子正在里边休息呢。”
当下,太子妃被一颗提子给噎着了,顾不得顺气,抓住贴身内衫一披出先在内室床上,“呕”了一声,把噎着的那颗提子给吐了出来。
太子进了门,听到太子妃呕吐的声音,吓了一跳,“福晋,怎么了?来人,快叫太医!”
宁嬷嬷等人听到太子的话,忙让人去请太医,也在太子吩咐下,进内室伺候太子妃,一个个脸上带着焦急。
太子虽然急,可是脸上却止不住喜意,太子妃到现在还能瞒住他吗,都孕吐了,拍着太子妃背的手慢了下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舒服就该叫太医过来看看。”
太子妃已经缓过气,抬头望向太子,太子又扬着他那招牌笑脸,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高兴,心里止不住恼,难不成自己噎着了太子在幸灾乐祸?“我不过是噎着了,不用叫太医。甘草,去倒一杯水给我就好。”
太子一脸不赞同,这孕吐之事可大可小,怎么能不上心,刚想说,就见太子妃望了过来。
“又不是头一回噎着,别那么大惊小怪,整得外边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太子妃接过甘草端上的水,温温的,刚好,喝了一口,感觉到太子的视线绞在自己身上,顺着太子的眼光往下一望,得了,衣服都还没穿好,太子那双眼在泛绿光呢。
太子妃拉过被子盖住裸、露的肌肤,让宁嬷嬷等人都退下去,才对太子咳了一下。
“咳,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身子,用得着盯得那么紧吗?”太子妃捏了一把太子的脸蛋,才伸手把内衫系好。
“哼,没什么好稀罕的。”太子嘴上说道,却忍不住想太子妃的胸脯好像又挺了许多,好似有了身子的女人都会这样?听说女人怀了身子也能行房事?看来要找个太医问问才是。心里打着有些旖旎的念头,问道,“怎的一人在内室衣衫不整呢?”
“天气热了,不想穿那么多,睡着了衣裳滑落也不知道。不然我干嘛让嬷嬷们守在外边,就是省得被人瞧见,你倒好,一下子让这么多人进来。”太子妃的借口信手拈来。
如今六月多的天气,是很热了,太子没表示怀疑,却不免劝道,“别贪凉了就好。”
“我明白。”太子妃应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
“孤有好东西给你。”太子听太子妃提起,才想到自己的来意,一时又更高兴了。
“什么东西?”太子妃一听,也好奇地望着太子。
“嘿嘿,很想知道?”太子故作神秘地冲着太子妃笑,拿着一个精美的木质盒子晃了晃,“在告诉你之前,你就没有话要和孤说吗?”
太子妃一愣,“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太子的眼睛扫过太子妃的小腹,却装作不经意,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妃还瞒着?
“哪个啊?”某人越发一头雾水。
太子看到太子妃装迷糊,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难道你真的没话跟孤说?”再磨蹭孤就要不高兴了!
太子妃盯着太子的眼睛,认真地想有什么该和太子说,想得眉头都皱了,突然灵光一闪,异常开心地指着太子,“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跟你说?”
“孤有什么不知道的?”太子眯着眼,一脸得意。
“我本来也是想你过来再跟你说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现在说吧。”太子妃笑完了,下了床往书架子那边去,取了一本账簿,两三步又跑回床上,和太子面对面坐着。
“你的消息也蛮灵的嘛,南边咱们的船队在回航时被风暴打偏了航,却找到了一个土蛮的小岛,在岛上大赚了一笔,喏,这是账簿,这一次的收入抵得上前两年的了,以后还能继续。”
太子妃很高兴,据下边的人形容那个小岛的位置,应该是后世菲律宾群岛,不过却不是主岛吕宋,而是主岛南部的一个小岛叫苏哈喇。
因为行程,船队并没有去其他岛上打探,可是就那个小岛,船队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金矿,因为有土著守着,船队便打着交易的名号和土著们交易,珍珠宝石之类的稀珍在土著看来并不稀罕,交易起来甚是大方,至于金矿的成金,却也是货物交易,倒没有出现太子妃想象中的火拼大抢。
后来才知道那些土著的部落比较弱,在他们部落壮年第一次攻击失败被俘后才同意这种交易,之后双方都满意,土著部落也就不排斥他们的到来。
太子妃很高兴手下有人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道理,能不和小岛本地人交恶是最好的,对以后打探其他岛也方便。想着现在吕宋应该还没被西班牙占去,若能建个据点,到时候只打劫西班牙人,就够赚的了。
太子初听到太子妃说的事,呆愣了一下,怎么扯到什么小岛上来,他哪是想跟太子妃说这个,拿过太子妃递的账簿,翻开一看,太子的脸色变得严肃了。
“那个小岛可真够富庶,居然有这么多金子,三条船队不包括那些船员私下昧的都运有将近五十万两黄金。福晋,这笔钱现在绝不能动,留在你的庄子里。金子运进京城有被人发现吗?”
“放心吧,知道的都是心腹。”太子妃说道。
“你说那个小岛是无主之岛?”太子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财富土地都是人向往之物,不过小岛离大清太远了,要不要都无所谓,可是岛上的金矿,皇阿玛知道了也会想要的。
“小岛金矿的是瞒不过皇阿玛,要上报他,并献上二十万两黄金,至于之后皇阿玛要如何处置那个小岛再说吧,能充盈国库皇阿玛会在心里给孤记上一功。现在不是自己求利的时候。”
“行啊。”太子妃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小岛旁边还有大岛,那上边物产也必定很是富饶。”太子的心思又转到吕宋岛上。
太子妃看到太子的眼睛发亮,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省省吧,大清的水军真能应付海战?你真想抢岛上的东西,以后也抢不过,我告诉你现在有一些国家在觊觎着那里。”
太子妃找来白纸,在纸上把大清的疆域和南边的岛屿位置画了一遍,给太子详细讲了南边海上的情况以及各岛地理位置与前往东方探险的那些西方国家。
“喏,这个是和大清接壤的印度,疆域也蛮大的,就是玄奘西天取经要去的地方,那里宝石金子粮食大大滴有,可以说富裕得很。不过你知道这么富裕庞大的国家现在的下场吗?它被一个西边叫英吉利的小岛国蚕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沦为那个小岛国的奴隶国家了。”太子妃手指往大清旁边的那一块空白地域指着。
太子顺着太子妃手指着的地方,眉头拧着,“原来大清旁边是有一个国家,不过孤没想到这么大,居然会被一个小岛国给欺辱成这样?福晋,你怎么知道,没胡诌吧?”
“你不知道我有人在南边跑船吗?我就让他们多打听了现在海上还有他们跑商的各处地方的风俗民情和一些形势,能打听来的总不会是空穴来风。我也奇怪怎么会那么大一个国家会被欺负成那样,后来听说是那英吉利的水军和火枪火炮厉害。”太子妃说得头头是道,太子也没有反驳,
“你别不信他们的火枪厉害,若下回有法兰西或别的西方藩国来使,你让他们献一两把火枪试试,也留下来研究研究。原本就该是我们东方火枪厉害的,结果现在被他们给学去了。”
太子依旧没说话,眼睛突然往大清疆域上边望去,“太子妃,你说蒙古和宁古塔边上的罗刹人国家比大清要大,那他们为何屡犯我朝?还有西边的国家,那么遥远的海上航程,他们依旧要往东边来,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虽然看不上这些西番,却已经有些怀疑这些西方藩国的目的,一直以来皇阿玛与他说起这些西番子也是不屑,可明面上有礼,行动上却光明正大打压他们。他们有进贡不过是想在大清传教,信那耶稣上帝,若真让他们在大清传教成功,大清子民心里想的第一个不是大清皇帝,而是什么上帝,这绝对不可能!
“还能为了什么?没有利益谁会不要命离开国家到处闯?”太子妃凉凉抛了一句,中国人约莫都不会理解西方的冒险精神,中国人眷恋故土,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这已经深深烙印在血脉里边了,更因为在古代人口还少的时候,朝廷是绝对不会鼓励百姓往海外闯,甚至会抛下那些留在海外的人,让他们无法落叶归根,以达到让百姓留在故土刨食的目的。
而会出海的也只有大商队或者是活不下去的海边渔民,没有能活下去却往外跑的百姓,所以让清朝子民出海四处殖民,康熙很可能会因为动摇统治而下达更严厉的海禁。
太子妃可没想让太子心中充满了四处扩张殖民的野心,现在太子关键就是站稳储君位置,安安稳稳等着康熙驾崩然后登基,而不是把心思往外打,所以也没诱惑太子外边的世界很美好,只是浅提那些四处乱蹦的西方国家潜在的威胁性,其余的让太子自己去想,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康熙还壮年,太子也还年轻,时候不到啊。
“好了,我说完我要说的事了,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该给我看看了吧?”太子妃伸手就要把太子手中的盒子拿过,太子回神却发现盒子已经换主了。
“今日刚好法兰西来使进贡,孤看到有一瓶法兰西香露,闻着挺香的,想着你也许喜欢,就让皇阿玛赏下来。”太子双手环胸,看太子妃打开盒子,拿出那一小瓶香露,对着光,玻璃瓶闪着透明光泽,里边的香露晶莹剔透,看起来格外美丽,“喜欢吗?统共也就三瓶,也不知道剩下两瓶皇阿玛会赏给哪个宫的。”
太子妃拈着长颈小玻璃瓶,感慨现在法兰西的玻璃技术已经能做到这种精致地步,看来玻璃作坊要让他们加快动作才是,嗅着那香的浓郁的香露,嘴角翘起,香水或者是别的香薰也是很不错的生意法子。
“很喜欢,谢谢啦。”谢谢提醒赚钱路子。
“就只有一句谢谢?”太子有些不满,话刚说完,太子妃一揽过他的脖子,凑了上去,太子脸颊传来温软,才道,“这才差不多。”
“那你还想怎么样才会很满意?”太子妃伸手挡住太子亲过来的嘴唇,想笑话他几句。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外宁嬷嬷喊道,“小阿哥,您这是怎么了?”
“啊,萝卜糕来了。”太子妃推开太子,正了正身子,对外道,“快让小阿哥进来。”
萝卜糕已经自己推开门,往里边跑了进来了,胖嘟嘟的圆脸蛋挂着泪,看到太子妃,大眼睛满是水汽,往太子妃直直奔了过来,“额娘!”
太子妃忙接住他,“怎么哭了?”萝卜糕除了还不会走的时候没少哭,到现在会跑会跳,摔倒了也不曾哭过,何时用这么委屈的声音喊过自己,想着就忍不住心疼。
“福佑,怎么了?”太子看到萝卜糕手上有一个牙印,怒了,“谁咬你了?”
“阿玛。”萝卜糕这才发现阿玛也在,忙把手背到身后,低着头,“阿玛,我和十五叔打架了。”
“小十五居然敢咬你!”太子很不高兴,自己的嫡子连动手都不曾,居然被一个庶弟给咬了!“那些看顾你的嬷嬷宫女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阿哥所那些人都在干嘛!”
太子妃将萝卜糕抱起来,“为什么打架?”
“十五叔和十六叔不肯和我玩,还说让我回去乾清宫,我想拉十六叔,十六叔被我拉摔倒了,十五叔就要打我。他没我力气大,被我打哭了。”萝卜糕趴在太子妃怀里小声地说,眼睛时不时看看额娘脸色。
“既然打赢了,那你哭什么?打赢了就要笑给他们听。”太子听到嫡子打架赢了,第一反应不是教训他目无尊长,冲动打架,反而是得意萝卜糕赢了。
太子妃瞪了太子一眼,“有你这样教萝卜糕的吗?你还嫌你在兄弟中的人缘不够好啊。”
“萝卜糕,你打了十五叔,道歉没?”太子妃握住萝卜糕的胖爪子,小手背一身,还有几个小窝窝,白嫩嫩的却挂着红红的小牙印,一看就是小孩子咬的。
萝卜糕摇头,“十五叔也咬了我。”
“那你是疼哭的吗?”太子妃伸出手指给他揉了揉那被咬的地方。
“额娘,为什么十五叔和十六叔不和我玩了?”萝卜糕又摇头,说到这个,小嘴瘪着很是委屈。
“那是……”嫉妒你!太子愣是在太子妃杀人的眼光中把这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太子妃自然知道太子想发表什么言论,萝卜糕作为皇孙被康熙带在身边亲养,虽然时日不长,可是平日里去阿哥所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玩,在两个小阿哥最需要阿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侄子天天能看到皇阿玛,还能被皇阿玛抱在怀里,小孩子对这种嫉妒的表现最直接的就是不和你玩了。可是太子妃不想把实话告诉萝卜糕,免得萝卜糕以后在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面前会养成一种高人一等的性子,凭白得罪两个阿哥。
太子见太子妃自己要和萝卜糕说,没他什么事,想想就道,“既然你要教他,就要好生教教,我去阿哥所一趟,看看两个小的,顺便去找找老四。”
“你是当哥哥的,好生哄哄两个小弟弟,不会碍你什么事,可好?”太子妃见太子要去阿哥所,怕太子是去给萝卜糕出气,忙道,本来以萝卜糕的力气,十五阿哥肯定是挨揍了,太子再去教训一回,没准会出事,也许会惹那个当爹的不高兴。
“你当孤会那么欺负人?所谓长兄如父,孤虽不是大阿哥,但也是居长,多关心关心弟弟也是应该的。”太子冲太子妃摆了一下手,小阿哥还不成气候,他关照一下,皇阿玛也会觉得他对兄弟也是和睦的,何乐而不为?
太子心情愉快地出了太子妃的寝殿,走离不远,才猛地想起,太子妃还没跟他说怀身子的事呢!怎么俩人说着说着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太子妃可真是会扯话茬子。
罢了,等太子妃想说再说吧,私下里找那个方太医先问问情况,不能真让太子妃给瞒着了。
“嗯,果真是霉运一过,好事就来了。”太子望望上头晴空,自语道,边走边对何玉柱说道,“有空的话去打听京城里有什么香露或是新鲜玩意,记得买回毓庆宫来。”
“喳。”何玉柱下意识应道,等回神后恨不得咬了舌根子,又暗奇,太子爷什么时候对香露上心了?那可是贡品,哪能在外头找得到?新鲜玩意太子爷什么没见过,找回来太子能上眼吗?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你们都记着虫子欠的债啊,噢麦高的
可靠推测
可靠推测
太子走后,太子妃把跟随萝卜糕的李嬷嬷叫到跟前详细询问萝卜糕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争执的事件起因经过和结果,等听到李嬷嬷说十五阿哥被萝卜糕扑倒捶了一拳,萝卜糕也被咬了一口后,看着他们的太监嬷嬷都赶紧把他们给隔开,太子妃心里松了一口气。
“十五阿哥没被萝卜糕捶伤吧。”萝卜糕虽然还不小,可力气比得上五六岁的孩子,这一拳捶下去,十五阿哥不哭才怪。
李嬷嬷忙道,“回主子话,当时甘药有去给十五阿哥看了伤,因为小阿哥捶的是十五阿哥的大腿上,并没伤到筋骨。”
李嬷嬷说完又怕太子妃不满小主子冲撞长辈,便又接着给萝卜糕开脱,“主子,当时奴婢们隔开小阿哥,十五阿哥还骂了小主子,说再也不与小主子玩了,小主子才会哭着回来。主子,小主子也是受了委屈的。”
萝卜糕在一旁听了也点头,小脸又皱起来,“额娘,十五叔和十六叔真的不理我了,怎么办?”
太子妃淡笑摸了摸萝卜糕的头顶,对李嬷嬷吩咐道,“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对小阿哥说的孩子气话你们别当真也别乱传,小孩子哪有隔夜仇。李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主子。”李嬷嬷知道太子妃有话要对萝卜糕说,也应了就下去了。
“额娘,你生糕糕的气吗?”萝卜糕见太子妃不说话,有些急,“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额娘别生气。”
“额娘没生气,只是再想该怎么教你和小十五,小十六和好。”太子妃低头对萝卜糕笑了一下,“不过你以后要少和人打架,知道吗,要是被打伤,额娘会心疼。”
“我听额娘的话。”萝卜糕很乖地答,“额娘,十五叔和十六叔还会理我吗?”
“会,怎么不会,只要你还想和他们玩,你就能想到和他们和好的办法。”太子妃诱导性地对萝卜糕说道,“就想你想吃糕点,你会撒娇会讨喜,你想要从谁那里得到什么,就要投其所好,让那个人愿意把东西给你。”
萝卜糕蹙着小眉头,“额娘,十五叔很想要我的小木车,可我不想给。”
太子妃又摸了一下萝卜糕的脑袋,真是聪明,“不想给那怎么办?”小木车是一辆精致的四轮车子,就和现代的儿童玩具自行车一样,两个大轮,后轮两边有小轮撑着,轮子是马车轮的缩小品,虽然无法骑行,但也刚好能让萝卜糕坐上去让人推着玩。太子妃让自家作坊按图纸造出来的,对小孩子还很有诱惑力,可也仅弄了一辆,小十五想要不奇怪。
“我借给他玩玩吧。”萝卜糕想作了很大的决定,抬头望望太子妃,“额娘,好不好。”
“那是你的车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太子妃笑道。“等会回乾清宫,你皇玛法也肯定知道你和小十五他们打架,你怎么跟你皇玛法说?”
萝卜糕听到康熙,小拳头捏得紧了紧,昂头挺胸,“我就告诉皇玛法我打了十五叔!十五叔也有错,我不怕。”说完,他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额娘,皇玛法不会打我吧,十五叔和十六叔是皇玛法的儿子,我是皇孙,嬷嬷说过的。我打了皇玛法的儿子,他会生气吗。”
“可能会。”太子妃耸肩答道。
萝卜糕想到回乾清宫可能被罚,小手摩挲着双下巴又在思考了,“额娘,要是皇玛法真要打我,我就赶紧跑回毓庆宫,再也不回去了。你和阿玛一定要把我藏好。”
“乾清宫总是要回去的。”太子妃可不想萝卜糕学会逃避,强调道。
“一定要啊?”萝卜糕不信地拿大眼望太子妃。
太子妃点头不语。
“真讨厌,那我主动认罚好了,反正皇玛法都知道了。”萝卜糕赌气道。
“萝卜糕,额娘要教你一些处事之道,你知道你这次打架是很笨的行为吗?”太子妃打起精神,要用浅显萝卜糕能听懂的话教他一个道理,“聪明的人在遇事时不会直接跟人动手,而是动脑。如果那个时候你不是心急去拉小十六,把人给拉倒,小十五会和你打架吗?你若那个时候先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跟你玩,然后再想法子怎么样让他们忍不住跟你玩到一块,你们就不会打架。打架是最笨的方式,……”
“可是,额娘,我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跟我玩,你到现在都不说。”萝卜糕只记着太子妃的话,却还弄不多懂,但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明明玩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跟他玩了,为什么。
太子妃顿了一下,原本要把十五和十六孤立萝卜糕的原因糊弄过去,结果反倒让萝卜糕给记起了,“唔,你皇玛法一定知道,回头你去乾清宫问他。”
太子妃把球踢回给康熙,本来那么多儿子,康熙的宠爱肯定是不均的,有儿子会嫉妒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看看他怎么回答萝卜糕好了。
“好吧,我问皇玛法好了。”萝卜糕有些失望,连额娘都不知道,那皇玛法怎么知道。
萝卜糕午间留在毓庆宫用了一些膳食,就回乾清宫去午休了。太子妃自是无法清闲,收拾齐整就出了毓庆宫,让宁嬷嬷备了两份礼,去了永和宫。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是记养在德妃名下,被萝卜糕打了,做和解样子也是要到永和宫一趟,到的时候刚好见到四福晋也在,和德妃殿外亭子里品茶。
德妃和四福晋看到太子妃的时候,也只一瞬就明白太子妃的来意,德妃先开了口,“太子妃,何时这般有闲情,也会踏入本宫的永和宫?”
“呵呵,闲来无事,过来叨扰一番。”既然德妃爱绕弯,那么就绕绕弯好了。太子妃看到一旁站着的四福晋,冲她打了个招呼,“四弟妹也在。”
“太子妃嫂嫂吉祥。”四福晋福了一个礼。
德妃让太子妃入座,又使宫女端了茶,才对四福晋道,“老四媳妇也坐下,听听太子妃说说话儿。”
“本宫过来倒不是真的闲叨,还有一桩事儿。”太子妃轻抿了一下茶水,只沾湿了唇便放下了,“先时弘昇和十五弟十六弟在阿哥所起了争执,弘昇不懂事惹哭了十五弟,想着也该让德额娘知道,弘昇也被太子训过了,本宫过来也是给十五弟和十六弟送些礼。”
德妃的眼睛弯弯,“不过是小孩子的争执,太子妃何必放在心上,弘昇可是养在皇上跟前,小十五和小十六也是不懂谦让,本宫会好生说说他们。”
“德额娘,这倒不必了,小孩子的事咱们大人看着就好,能闹到哪儿去。哪家的孩子在一块不吵闹的,会吵感情才会好。”太子妃听到德妃的话中意思,想说萝卜糕仗圣宠欺负十五和十六,心里不满,微转头对身后的宁嬷嬷,“嬷嬷,把小阿哥给十五弟和十六弟的赔礼呈上来。”
德妃脸上挂着温雅笑意,“小十五和小十六还在阿哥所,太子妃这赔礼莫不是送错了地方?”
“十五弟和十六弟养在德额娘名下,本宫总该先过来永和宫说一回。”太子妃不紧不慢地笑着回道。
德妃的嘴角又扬高了些,“太子妃既然这么说了,那本宫就收下来,回头会与十五和十六说。”
“那好,本宫先谢过德额娘。”太子妃轻点头,眼睛在德妃和四福晋之间打转,见四福晋眉间微耸,知道她们婆媳还有事,也不便再留,“德额娘,本宫还有事,就先回毓庆宫了。”
德妃笑了应,“本宫也不多留太子妃了。”
四福晋听到太子妃要走,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话,等太子妃再看向她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一脸平静。
德妃将太子妃送走,却没有回亭子那边,而是领着四福晋和宫女嬷嬷回了正殿,待坐定,先头派去的宫女回来,秉了德妃一些事后,德妃才对四福晋冷哼一声。
“太子妃万事周全,为了小阿哥不仅来本宫这儿赔礼,连密贵人那儿也不忘让人备一份礼,让人挑不出错来。你呢,你倒好,连四阿哥身边一两个人都拿捏不住,还让人把手伸到四阿哥的子嗣上边去。”德妃说得越发不满。
四福晋满肚子委屈,四阿哥身边那两个侍妾原本就是德妃让她带回去的,拿捏狠了不行,管不住也不行,晾着更不行,如今那个姓乌雅的侍妾小产把命也给流掉了,德妃找不出她的错,倒是事事怪到她头上,今日将她找过来也是问话,却没想到太子妃会这么快过来。“额娘,媳妇知错了。”
“知错就好,回去阿哥所时好好自省一番!”德妃见四福晋柔顺,怒气稍降,停了一下,又道,“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总该要早日为四阿哥怀上嫡子才行,在这上边不需本宫说你也该多上心。”
四福晋忍不住揪紧手中的帕子,嫁给四阿哥快两年多,她也心急,“额娘说的是,媳妇明白。”
“下去吧。”德妃伸手揉着额头,身后的大宫女很快上前给她轻揉一番,“本宫累了。”
“是,额娘,媳妇告退。”四福晋柔声应了,出了永和宫,脸上却不免露出一丝愁意。
“福晋,要不您去一趟毓庆宫,找太子妃娘娘问问。”四福晋身后的贴身嬷嬷方嬷嬷低声点醒四福晋,“主子,您不能一个人瞎琢磨啊。”
看着四福晋走路都有些不当心,方嬷嬷也心急。
四福晋想到太子妃倒是回了神,“嬷嬷说得是,有空我也该叨扰一下太子妃嫂嫂了,先回阿哥所吧。”她在宫中交好的也只有太子妃这位二嫂,四阿哥又还没出宫开府,她也不能常见到家人,有些女人家的事与怀孕的经验不好问德妃这个额娘,若能问二嫂也是好的。
而被四福晋视为经验多多的太子妃在回到毓庆宫,就被太子请来的太医给懵了一下。
太子去阿哥所搞定十五和十六阿哥,又和四阿哥商议了一些事,回了毓庆宫也不忘找方太医私下问太子妃怀孕的状况,等听到方太医说太子妃并没有找他切过脉,太子先是失望,继而又起了太子妃莫不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子?
这个可能性很大,想当初太子妃怀萝卜糕的时候,也是很晚才发现的,这回可不能这样,一定要让方太医给太子妃切一回脉,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了。
太子打定主意,就把方太医叫了过来,等着太子妃回来,方有太子妃发愣的那一幕。
太子妃听到太子说的前因后果,脑袋就好像被砸了一下,要是没有太医和宫女嬷嬷在的话,肯定会敲一下太子的脑门,没好气地拉过太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万一没有怀上,你想要闹笑话吗?我什么时候说有的?”
“怀萝卜糕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不上心?你都孕吐了还以为没怀上,你不觉得你比之前要胖一些了吗?”太子不满道,“谁敢看孤的笑话!”
太子妃很想呕血,“我哪儿胖了哪儿胖了?什么时候孕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今天你不是刚吐过吗,居然就忘了,还有啊,你那儿不是胖了吗?”太子眯起了眼睛,带色地往太子妃的胸脯望去。
幸好隔着帘子,宫女嬷嬷,何玉柱和方太医他们没看到太子那得意的模样,太子妃握紧拳头,哪能不知道太子说什么,“你没听过二度发育吗?”
“没,孤只知道怀孕的妇人会涨、奶。”所以胸脯会更挺。
“你堂堂一个太子爷听这些干什么!”太子妃被太子给打败了,“让方太医切脉吧,好让你死心。”
太子妃并没有觉得不适,也不会时时想吃东西,丝毫没有怀萝卜糕那时候的反应,葵水葵水,这个月虽然还没来,可是偶尔推迟几天也不是稀奇的事,自己的月信也一向不准,有时会推迟大半个月,身边的嬷嬷都习惯了,否则当初怀萝卜糕的时候嬷嬷也不会任自己乱来,就是因为这个月信会推迟当不得准。
综上所述,怀上的可能性太低。太子妃心想,看到太子期待的样子,又想到萝卜糕,对可能打击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太子这回受打击活该,明明是噎着了也能看成是孕吐!
如果下辈子太子能当个女人,让他生一回孩子该多好啊。
脉若滚珠
脉若滚珠
作者有话要说:有好多孩子,虫子都让他们提前出生了,捂眼,本文颠覆历史,求支持
太子妃同意切脉,太子对着帘子外边候着的方太医招呼了过来,口气严肃地吩咐,“好生给太子妃诊脉,若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原本在一旁站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方太医一听到太子的话,打了个哆嗦,整个头都大了,太子这么吩咐,万一太子妃并没有怀上,他可怎么办?有这么威胁医者诊脉的吗?
甘草已经使宫女搬了小垫子放到桌上,太子妃的手伸出帘子,放在小垫子上边看起来格外白皙细嫩,不过方太医看都不敢看一眼,就忙拿出干净的帕子遮在太子妃的手腕上,轻撩衣袖,探出手指给太子妃切脉。
太子妃没看到方太医的脸色,不过知道太子给他太大的压力,怕他切脉切不准,就缓声道,“方太医不必紧张,本宫也有月余未请脉案,你就按旧例切脉即可。”
“是,是。”方太医忙应着,盯着太子透过帘子那刀子一样的目光,冷汗依旧流了下来。虽然心中忐忑,不过在手指触到太子妃的脉搏时,人就换了样子,显露出名医风范,很是专注的切脉。
诊脉先时并无异常,反倒能诊出太子妃脉搏平稳,从太子妃的指尖颜色亦能看出其血气旺盛,身子比常人要康健得多,继续诊,感触分辨脉跳,方太医一脸沉静,偶尔眉峰耸动一下,脸色并无变化。
太子心急,切个脉都还要这么长时间,亏太子妃还夸过这个方太医,不耐烦要问出声,太子妃就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头一看,就看到太子妃带着戏谑的眼神,忍不住嘴角就撇下来。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刚怀疑自己的推测,就见方太医的脸猛地笑出花来,太子的心也跟着一喜,忙道,“方太医,太子妃如何?”
太子妃见手腕一松,透过帘子,瞧着方太医那脸上的喜意,心里一咯噔,忍不住紧盯着方太医。
方太医在切到那脉若滚珠时,虽然很细微,可整个人仍如释重负,浑身都松快起来,对着已经撩开帘子出来的太子弯要拱手,“太子殿下,太子妃确实有喜了。不过才一个多月,脉象还不显,微臣切得仔细,确是滑脉无疑。”
太子听到自己想听的,眼里闪过喜意,脸上也透了出来,“何玉柱,你带方太医下去领赏。”
“喳。”何玉柱听到喜事,脸上也笑开了,连连应道。
伺候太子妃的嬷嬷和宫女一个个也如自己怀上了一样,笑得恨不得立马让太子妃怀上的消息飞遍整个皇宫。宁嬷嬷尤其高兴,却不忘向太子请道,“太子爷,主子如今才怀上一个多月,奴婢想随方太医过去问问,伺候太子妃有什么要注意些。”
“嗯,你是个有心的,去吧。”太子手一挥,就准了。
一会,太子又让人去乾清宫和慈仁宫报喜,等吩咐完了,才高兴地回到太子妃身边,抱着太子妃的肩膀,“福晋,你可真争气。”
“哈哈,孤都说你怀上了,你偏不信,早知道孤跟你打赌好了。”太子絮絮叨叨,“你以后万不能再这样不懂,要不是这回孤神机妙算,你准该又不知道自己怀上了。”
太子妃还沉浸在怀上身子的打击中,明明每回滚完床单,自己都有在空间洗得干干净净,虽然没有避、孕、药也不能让太子带上保险、套,宁嬷嬷也不可能给自己喝避子汤,可一直都没有事,所以放松警惕怀上了?
真的要再经历一次生孩子的痛苦?
太子妃的脸皱了起来,太子这时候才发现太子妃的情绪不对劲,捏了捏太子妃的肩膀,“喂,你不会是欢喜坏了吧。要欢喜坏的人也是孤,你知道当初你生过萝卜糕后,太医院那群庸医一个个都说你很难再怀上了,瞧瞧,你这回又打了一次他们的脸。没一次说的是准的。”
太子说道这个,就想起当初太医把萝卜糕诊成格格,结果却是个阿哥,害他闷了好长时间,又说了太子妃很难怀上的谣言,想着心里就似烧了一把火,“哼,太医院那群太医都是吃干饭的,幸好孤当初没信他们的话,果然你又怀上了。”
太子妃机械地转头看着太子那一脸播种成功的得意面孔,拿起帕子盖住他的脸推开到一边,“一边去。”没生过孩子的,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太子总算意识到有些不对,挑了挑眉,“你这是干嘛,不高兴?”
太子妃摸了摸肚皮,又低头看了一下,还平平的腹部里边居然又有一个受精卵,原本想打击太子,结果打击了自己,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有孩子当然高兴,如果是你生,我会更高兴。”阴森森地对太子露出洁白的牙,眼睛扫着太子脖子的细皮嫩肉,拉过就咬了上去。
太子本来想推开,可是想到太子妃怀了身子,没敢用力,只能挨了这一咬,“你说什么疯话,为孤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本就是你的分内事。孤是男子,你让孤生?真是魔怔了。”
“哼!”太子妃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狠狠哼了一声,心中郁闷无比。“不说了,我累了,想休息。”
“怎么这么早就累了?”太子奇怪,“晚膳都还没用,先用晚膳,再歇息吧。”
“没胃口。”不乐意地回应声。
“就算你没胃口,也别饿着孤的嫡子。”太子将太子妃抱了起来,太子妃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听着太子嘴里嘟囔,“嗯,其实你也没重多少,该好好补补。”
“我去买只猪给你养,要不要?”太子妃翻了个白眼。
不说太子有多高兴太子妃再次怀上了的事,就方太医走后,去康熙和太后那儿传信的人还没回来,毓庆宫的后院已经传遍了,后院的女人心中各种滋味都有。
已经怀了三个月的程佳氏倒是越发低调,知道之后打发人去太子妃那儿问候过了,就老实呆在院子里安胎,连林氏和宁氏想过来和她说话都被拦在院外,实在是先头有一个李佳氏在前,程佳氏不敢闹腾,只求太子妃看在她一直安分守己的份上,能让她安心生下孩子,至于其他院子的女人,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太子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太子后院这些女人妖魔化了,如今一个个不敢惹到太子妃头上,从前太子不宠太子妃,她们没占到便宜,李佳氏生了俩个孩子都倒下了,现在太子宠太子妃,她们更加不敢以身试法。不过太子妃怀上,也让她们心思活络了起来,怀着身子的太子妃总不能再老是占着太子,她们也能分多一些宠。
一个个终于找到能打小算盘的机会,好似春天来临一般。
康熙在乾清宫忙完政事,解决完萝卜糕和十五十六打架的事,又起心教导萝卜糕,却被萝卜糕缠着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正在磨着耐心,就听到宫人来报说太子妃有喜了。康熙脸上的笑终于轻松起来,对缠着自己的萝卜糕说道,“弘昇,你额娘要给你生小弟弟了。”
萝卜糕在宫人说太子妃有喜的时候还不懂什么是有喜,正迷糊,等听到康熙的话,脸上登时露出两个小酒窝,“皇玛法,额娘真的要生弟弟啦。”
边说边高兴地在屋里跑着打转,跑了一圈回到康熙身边,抱住康熙的大腿,“皇玛法,我就知道额娘会给我生弟弟,我都跟额娘说好了。咯咯。”
康熙看着高兴坏的萝卜糕,脸上也泛着笑意,摸摸萝卜糕的头顶,对一旁的李德全口谕一番,俱是夸奖太子妃的话,然后道,“去毓庆宫给太子妃赐赏吧。”
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各宫都知道了,连阿哥所的四福晋也知道太子妃又怀上了,心里有些酸涩,却也为太子妃高兴,没再歇着,让嬷嬷去准备贺礼,待明日去毓庆宫时送上。如今,太子妃怕也是高兴极了,倒也不好立时上门打扰。
四福晋这般想,刚嫁入皇家没多久的五福晋没什么经验,倒是因同在阿哥所离得紧,过来找四福晋问了一些太子妃的喜好,不想在太子妃这个二嫂面前落个不是。
而宫外的大阿哥府和三阿哥府听到消息倒是晚了一些,当天晚上时才知道太子妃又怀上了,大阿哥福晋脸上有些苦涩,看到来自己院子的大阿哥时都忍不住带了内疚,而三福晋得知后,当场忍不住就毁了一个茶杯,捧着凸起的肚子差点没动了胎气。
怨不得她气,怎么每回她怀上的时候,太子妃就跟着凑热闹,也怀上了,实在可气。
太子妃不理哪些人怀着哪些心思,在第二天接待上门的几位妯娌后,又和四福晋说了一些自身经验,就着手放权安排宫务处置,好为安胎准备。
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所以这次也并不生疏,毓庆宫因为太子妃的系统性管理,即使太子妃不在几日日常事务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一切都有理有序地进行,而六宫事务,在经过皇太后同意后,就先让延禧宫和永和宫先襄助。
忙活完这些,太子妃才开始缩在毓庆宫,认命地养胎。
太子的心情非常的美好,每回上朝都会特意地从大阿哥跟前慢悠悠晃过,然后回头给一个笑脸,以此刺激这个死对头,整个人已经完全从奉先殿祭祖事件走了出来,意气风发,好似浑身充满干劲。
回到毓庆宫时,看到太子妃也时常会和太子妃说一些趣事笑话,或者是今儿个怎么气着大阿哥了,又或者是皇阿玛又交给差事了,有的没的,说得开开心心,萝卜糕也时常从乾清宫回来,天天问小弟弟出来了没有,太子还会好生给他解惑,或者是哄他别缠着太子妃。
太子妃见太子过得很是惬意,却老是在自己跟前晃荡,生怕自己不知道他高兴似的,摸着肚皮眼睛就眯了起来,暗道,你就得意吧得意吧,总有让你哭的时候。
太子浑然不知道自家太子妃的阴暗心理,不过他真的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七月中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康熙巡幸塞外伴驾的名单出来了,胤禛与胤褆、胤祉、胤祺、胤佑、胤禩随驾,里边独没有他这位太子爷。
太子并不稀罕塞外伴驾,反正他已经去过很多回了,留守在京替皇阿玛镇国那是他身为太子应尽之责,可是他看到大阿哥那得意的挑衅心里还是很腻味,尤其是在随驾名额宣布之后没两天,大阿哥福晋也诊出有一个月的喜脉,大阿哥也像他之前那样,时不时在他面前晃过,满脸双喜临门的喜意,生生让他膈应在心。
大阿哥的确高兴,在被太子气了约莫有一个月后,他的运气终于来了,能伴在圣驾身边,嫡福晋又怀上了,比起太子他也不差什么,太子又怎能还在他面前那般得意。而且看这次随驾名单,就能看出皇阿玛对太子之前奉先殿祭祖仍是有些挂心,对他来说怎么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皇阿玛对您可是信任有加,否则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不成事的兄弟随驾,您可莫要辜负皇阿玛的圣意。”大阿哥在临行前低声地对太子说道,话里的嘲讽不言而喻。
太子本就是过来送康熙出巡的,即使不想看到大阿哥也不行,听到他这句话,压下心头不满,笑眯眯回道,“皇阿玛对孤的信任还用得着胤褆你说?”
大阿哥微微一笑,不语。
太子先是停了一下,继而又笑得更加自然,“先前大阿哥福晋不是怀上了吗,孤还不曾给大阿哥贺喜,如今趁你临行前,孤祝大阿哥…祝大阿哥再生贵女。”
大阿哥听到这个,脸立时黑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彼此彼此。”分明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周围几个兄弟,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一个个耳尖得很,听到这两位兄长的对话,都忍不住额角冒汗。
养胎琐事
养胎琐事
太子阴暗地祝福过大阿哥后,正经地送走去巡幸塞外的康熙一行人,就悠悠然地去了乾清宫,先代为处理一日各部要事和政务。
但他和大阿哥私下的相互祝福并没有多隐秘,所以经过各种小道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太子妃耳里。
萝卜糕因为年纪小,不能随驾,所以已经从乾清宫搬回毓庆宫,甘草收到一个小公公传过来的消息,给太子妃转达的时候,他也听在了耳里,就要太子妃解惑,“额娘,阿玛为什么要祝大伯再生贵女?”
太子妃初听到太子和大阿哥这种小儿科的斗嘴心里闪过嘲笑,被萝卜糕一问,就笑不出来了,太子的话要是传到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那里,她不知道该有多抑郁。
大福晋已经生了四个格格了,可以说每年一胎,好不容易生完第四胎后决定养个一年半,就因为自己怀上了,不顾身体也拼命再怀一胎,本来她这样怀上,身体也不知道养好了没,才一个月胎也不稳。再听到太子的祝福,让她再生贵女,就算不呕血,心事也重重,没准在初怀胎时会因为情绪不稳保不住孩子。
大阿哥又不在她身边,嬷嬷和丫鬟也排解不了她的心事,若是她像自己心宽定会无事,但大福晋上回见到她的时候眉间仍有轻愁,怎么可能无事?
太子实在是太恶毒了,这样加大大福晋的心理压力,她能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就是佛祖保佑了。
“你阿玛那是说笑,没听到你大伯也祝额娘生个格格吗?”太子妃尽量用轻快的语气给萝卜糕说道,然后又问萝卜糕,“萝卜糕,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不要妹妹。”萝卜糕脱口而出,“大伯真的太坏了,妹妹都不能跟我玩儿。额娘,你还是先生个弟弟吧。”
宁嬷嬷在一旁也附和道,“小阿哥说的是,主子,您可不要因为大阿哥的话往心里去呢。”太子爷对大阿哥说的话那是有据可循,没看到大阿哥福晋连生了四个格格么,自家主子争气得很,头胎就是个阿哥,这胎也是阿哥居多,虽然说不准,但是即使生个格格,也和小主子凑一个好字,总之就是大福晋比不上的。
太子妃听到他们两人的话,嘴角先僵了一下,然后又微微勾起,“生男生女有什么不同。”还不一样是生,要命地疼。想到这里,太子妃的微笑略显阴森,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给太子上十大酷刑,恨不得让其也痛不欲生。
太子在午时在忙完回到毓庆宫,到太子妃这里的时候,太子妃正和萝卜糕坐在膳桌旁要准备用午膳,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湿帕子,擦干净手,他也入座,太子妃也已经吩咐宫女给太子备了碗筷。
“平日里,咱们都是一日用两次膳食,偏你的习性与常人不同,害得孤现在也改了日常饮食,变成了一日三餐,午时不用些膳食还会腹空肚饥。”太子用了一口清汤,见桌上的菜式有一半是适合太子妃养胎用的,还有一半是他和萝卜糕平日喜欢的,心里满意。
“我就想不明白为何皇家会一日只用两次膳食,早膳跟晚膳,中间只吃些点心垫肚子。”太子妃微耸肩,慢吞吞地夹了碗里一箸青菜咬了一口。
萝卜糕并不用宫女喂饭,自己拿着勺子舀着吃,小家伙爱干净,脖子上挂着围兜,吃得嘴巴两颊鼓鼓的,听到太子妃和太子在说话,饭还没吞下去就想开口一起说,差点噎着。
太子妃忙让宫女给他舀了汤,又道,“吃饭要细嚼慢咽,慢慢吃。”
“福佑,食不言寝不语,知道吗?”太子等萝卜糕吞下饭后才教训道。
萝卜糕把小勺子放下,抬头对上太子板着的脸孔,小嘴咂吧两下,“阿玛,你和额娘都在说话呢。”
太子闻言一瞪眼,萝卜糕嘟嘟嘴,又看向太子妃,见额娘在专注地吃饭没开口,只好泄气,“那我不说了,阿玛你也不要教坏弟弟。”
太子被萝卜糕这话给气着了,爱新觉罗家怎么有这么不怕阿玛的儿子,居然敢这么说他,还说他教坏孩子?应该说普天之下就没有当爹当得这么没威严的。
太子妃眼角瞥见太子捏着筷子用力,就忙开口道,“萝卜糕,有你这样对阿玛说话的吗?还不快给你阿玛认错。”
“为什么呀?”标准的萝卜糕回答。
太子这回不瞪萝卜糕,改瞪太子妃,“从明天起,该找嬷嬷教福佑规矩了,你也别心疼,皇家里每一个阿哥都要学的,早学总是好的。”
一顿午膳很快就用完,等萝卜糕消食完回小院子去午休后,太子在内室才对太子妃说道,“福佑被皇阿玛养了近两个月,如今倒是亲近皇阿玛不怕孤了,这可不行。”
“你想养一个只听阿玛话,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儿子吗?”太子妃对太子无时无刻不想拥有阿玛威严的想法嗤之以鼻,“萝卜糕要是不亲近你,会在你面前什么话都敢说吗?”
“那也不能反驳我这个阿玛的话。”太子不满道,“旁边的宫女嬷嬷都在,那小子就不会看看场合?”
“行了,这个以后一定让他注意,他现在才多大,你还要他开始学规矩。”太子妃知道太子爱面子,萝卜糕在宫女嬷嬷面前这么对阿玛说话也确实不好,小时候可以说童言无忌,万不能让他长大以后形成习惯。
“不学不行,等他弟弟出生,他还得做给弟弟看。”太子想得很长远,边说边伸手要摸太子妃的腹部。
太子妃白了太子一眼,把话扯回他和大阿哥的相互祝福,“你确定这次一定是个阿哥?呵呵,不知道谁那么幼稚和大阿哥真心祝福呢,你说你幼稚不幼稚?祝大阿哥再生贵女?大福晋现在在府里只怕是被你的话气得流泪了吧。”
太子琢磨了太子妃的话,想到大阿哥福晋,确实很有可能被气到,不过,“那也是她自己不争气,连生了四个格格,怪得了孤吗?不过多亏她不争气,不然福佑就不是居长的皇孙了。哈哈。”
太子很得意地笑了,太子妃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把他的笑声掐回喉咙里,“你以后别拿这些说事了,大福晋也不容易,若是她这回因为你的话,肚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好,我的心也难安。”谁知道一个愤怒的女人背后会不会画圈圈诅咒自己?
“你看,这就是你比她强的地方,一样被祝福了,还有心思跟孤说别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太子的关注点明显不在大福晋的心事上,反而很为太子妃的接受能力之强感到高兴,果然这样才配当他的太子妃。
“算了,懒得再跟你多费口舌。”太子妃不准备和太子为这事纠结,太子不关心内宅,自己却无法摆脱,调和大福晋的情绪不可避免,想着瞟了眼躺在床上悠哉看杂记的太子,“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多去别的院子里逛,反正留在这儿你也无事可做。”
“唔,孤懒得走了,让何玉柱把孤书房的一些公务搬过来,今儿就留你这儿吧。”太子没在意太子妃话里赶人的意思,翻过身子,翘起腿继续看他的书。
养一个小萝卜糕行,再加一个大萝卜糕,真的是太磨人耐心了。太子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任性妄为,给自己在后院招恨呢。
太子妃心里叹道,出了内室去吩咐宁嬷嬷,让她亲自出宫去大阿哥府上送去善意,至于大福晋接不接受,都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再让宁嬷嬷去胡诌京城哪家送子庙求男求女很灵验,古人信神佛,让大福晋派人去求一次,总能让她心安一回。
太子妃还是记得大福晋挺惨的,生了四个格格,最后一胎是阿哥,可是不到一年,大福晋就香消玉损,然后大阿哥娶了继福晋。
在古代,女人的生存条件比男人苛刻得多,太子妃早已深刻见识到了,也为曾经的浪子种马心感到羞愧,如今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太子妃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啧,自己是女人身男人的心,心理强大得很,那种话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康熙巡幸塞外用时三个月,这三个月虽然身在塞外可是心在皇宫,丝毫没放下对国政的关心,和太子飞鸽传书传得不亦乐乎,飞鸽特指皇家专快,快马急件,偶尔康熙也会问问萝卜糕,萝卜糕会在太子的信件里夹一两个自己写的大字进去,摁上手指印,证明是萝卜糕出品,别无仿制。
时间过得飞快,巡幸塞外完后,康熙圣驾浩浩荡荡,却没有直接回皇宫,而是转道盛京,点了胤禛、胤祉、胤禩随驾,谒暂安奉殿和孝陵,祭龙脉之地的祖宗。这种祭奠有种隐晦的涵义所在,那就是皇上看中能担大任的皇子才能随行,大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则是先回京,若说不嫉妒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一早就接到了康熙让人送回来的急件,当然知道此时,等大阿哥他们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太子和大阿哥俩人见面互相都没和以往一样说什么讽刺的话,因为他们两个康熙一直看中的儿子居然被排除在这次盛京之行的行列外,谁都没资格笑谁。
太子心里是很不高兴的,可是却还是有理智,在奉先殿祭祖发生后,他就明白,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只要最终能压过这些兄弟,如今刚开个头,让他们站起来和自己斗上一斗也没关系,就当是磨练自己。
太子妃也已经怀孕了快七个月了,肚子早已经大了起来,行动再次不便,侧福晋程佳氏在十月底的时候为太子生了个格格,太子虽然为不是阿哥感到不满,但是还有太子妃没生,还能有个期待,因此也不吝啬对程佳氏的赏赐,太子妃也是按例让宁嬷嬷去送赏,自己安心地在看各种兵书战书,连看了一个月的孙子兵法,太子妃全被背了下来。
因为时间离康熙三十五年越来越近,太子妃其实很关注康熙第二次亲征噶尔丹之事,太子早早在两年前就曾透露过康熙还会再和噶尔丹起战事的内部消息,如今时间越发的紧,太子也在康熙的授意下为秘密筹备军饷忙碌,只等着一个开战的理由。
太子又常在太子妃这儿留宿,有时会和太子妃交流在兵事上的看法,没说朝上的形势,不过是对太子妃倾诉他也很想上一次战场,拥有军功,可是他身为太子,注定这是不可能的事。
康熙亲征,需要有人监国,就如上一回亲征噶尔丹一样,他是太子,留守在京是必须的,而且还因为他是储君,若拥有军功,势必会因为势大直接影响皇权,威胁到康熙。
太子妃也被太子说的话激起了一些灵感,和太子私下玩沙盘对战,因为从无经验,屡战屡败,到奋起直追,努力攻克各类兵书,太子有时还笑话太子妃别因为这样的胎教,给他生一个狂热军事的小阿哥。
太子妃刚看一会书,就见宁嬷嬷进来,低声报道,“主子,三福晋辰时刚生了一个小阿哥。”
“这是好事啊,三阿哥也回来了,怕是高兴疯了吧。”太子妃把书掩上,想到三福晋的气焰肯定又高了起来,微微一笑,“让人送贺礼过去吧。”
“是。”宁嬷嬷见太子妃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心里才放松下来。三福晋总是和太子妃对上,若因为三福晋生了个阿哥,主子起攀比之意,心里不爽快那可就不好了。
宁嬷嬷才走出门槛,就见甘草也进来,一旁守着太子妃的甘露问,“甘草,怎么走得这么急,当心规矩!”
“主子吉祥。”甘草行了个福礼,笑道,“主子,刚刚阿哥所四福晋使嬷嬷过来,说四福晋刚诊出两个月的身子。”
“嗯,也是喜事。”太子妃点头笑道,“告诉那个嬷嬷,本宫知道了,让四福晋好生养胎。”四阿哥只怕也高兴坏了。
两件喜事方知道不久,太子就回来了,看到太子妃有些发圆的脸上带了一丝笑,好奇问道,“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跟弥勒佛一个模样。”
“三福晋生了个阿哥,四福晋有喜,你难道还不知道?”太子妃端坐着。
“刚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太子不以为意,“高兴他们干嘛,等你生了以后,咱们也好好高兴一回。”
“皇阿玛的圣驾什么时候回宫,如今十一月了,只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能赶回来吗?”太子妃不和小心眼的太子说别的事,倒是问道年末事宜。
“铁定能回来的,你让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好生准备年末事宜,旁的别操心,只管养你的胎好了,太医说你会在明年三月初临盆,正是忙的时候,别动了胎气。”太子想到,又偷偷地对太子妃耳语,“三月可是万寿的月份。”
“别跟我说这个,本宫不想听。”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太子的小心思。
太子却是眯眼笑,停了一会,才问太子妃,“石家不是要进宫看你吗,你有空就见见吧,免得生疏了。”
“过两天吧,我也怪想阿玛额娘的,还有玛法哥哥们,什么时候能回石府看看就好了。”太子妃想到这里情绪不高,额娘高龄给自己生个小妹妹都没法回府上去看望,说起来自从嫁入皇家以后,就根本没再踏回石府。在石府里,自己熟悉的人也就阿玛额娘玛法和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嫁入国公府庶子的庶妹,另外一个在自己出嫁时才两岁的二妹,和如今刚出生的小妹妹都是不熟的,甚至都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
太子这次没回答太子妃,之前答应过太子妃两次说可以回石府,可惜都没做到,这回也没有拍胸保证让太子妃回石府一回,只能道,“总是能回去看看的。”
“嗯,不过要快些找个时间,我玛法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太子妃已经决定一定要回府去看了,等把肚里的小家伙生出来,就趁出宫偷溜回府。
第76章 太过突然
太子不知道太子妃心里的盘算,只是对太子妃这么想回府有些别扭,太子妃嫁入皇家也才三年,自己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在毓庆宫有那么待不住吗?
太子这个从未离过康熙的超过半年的人自然是不懂太子妃的思家之情,太子妃也没想这家伙懂。
没过多久,石府过人递了牌子,想入宫觐见太子妃。这次却没有石夫人过来,而是太子妃的大嫂纳喇氏带着太子妃的嫡亲二妹和两位堂妹过来。
太子妃见额娘没来,心里担心她的身体,在纳喇氏见过礼后,第一句话便问,“额娘的身子如何了?”
纳喇氏在嫁入石家后,也在府里见过这位太子妃娘娘,那时候太子妃还没出嫁,不过对自己很有礼但却并不多亲近,因为要嫁入皇家一直要待在自己院子里,所以也不常见面,如今再见这浑身贵气,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心里倒还是有些害怕这位大姑子,忙回道,“回太子妃娘娘,太太在出月子后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过将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养过来了,却仍是不便出行。太太知道娘娘如今也身子不便,怕过了病气与您。”
“额娘怎么能这么想,总要看到她好好的,本宫才能安心。”太子妃皱了皱眉头。
纳喇氏忙宽慰太子妃,又牵过身边五岁大的一个眉目姣好的小女孩,道,“娘娘,这是靖雅。您大婚时,她才二岁,额娘说让她过来好生让娘娘认认。”
太子妃顺着望过去,见自家妹妹正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自己,心里一时柔软,招过小妹妹,“雅妍是吗,还记得我吗?”
太子妃曾经在家抱过她,不过小孩子肯定没什么印象了。看到这个妹妹,又想到刚出生的妹妹,太子妃突然在想,到底哪个才是十五阿哥的福晋啊?
“妹妹见过太子妃姐姐。”小姑娘很贤淑地对太子妃行了个礼,小脸笑得很甜,却不露齿,一看就是被教养地很标准的大家闺秀。
太子妃看到这个妹妹,想到自己曾经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和二哥一起骑小马淘鸟蛋,气坏额娘的行径有些汗颜,果然要妹妹这样才是真正的女孩子啊。
“嗯,规矩学得不错。”太子妃牵着妹妹的柔软小手捏了捏,笑着夸了一句。
小姑娘一瞬间就被夸得心花怒放,却想着不能得意忘形,眼里盈满笑意,嘴角却只微微提起,“姐姐,额娘说姐姐才是最好的,让我跟姐姐多学学。”
“呵呵,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太子妃想着额娘该有多违心才会对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当初没少为自己的规矩烦恼。
已经来过一回的两位堂妹,明年要选秀的庶堂妹靖芳老实地站在一旁,而另一个如今虚岁也十一岁的嫡堂妹靖珠如今也规规矩矩的站着,不似第一次那样放肆到处打量,也没有不耐烦。
太子妃在和妹妹说完话后,就望了她们姐妹俩人,心道孺子可教,与她们说了一些话后,就让甘草带三位小姐去外殿走走,然后留下大嫂纳喇氏。
“额娘让嫂子入宫,可有什么事让你告诉本宫。”太子妃很开门见山地问道。
纳喇氏微怔一下,很快就想到入宫的要事,“太子妃娘娘,这回太太是有吩咐。老爷如今仍任福建将军,您大哥也在老爷麾下,不过,”说到这里,她抬眼望了一下太子妃的脸色,有些犹豫。
“嫂子直说吧,大哥是不是不想待在福建?”太子妃看着纳喇氏道。
纳喇氏赶紧点头,“娘娘,确是这样,老爷想大爷在他看得到地方做事,但大爷却想自己努力,在福建的时候父子俩常吵,上个月才为这事闹了不高兴,大爷才让妾身先回京和太太说道,想劝劝老爷。太太听后就让妾身进宫和娘娘商量。”
太子妃长长的指套敲了敲桌沿,想了一会,“大哥既然这么有志气,那就随他的意。嫂子回府后就将本宫的话带给额娘。”
“啊,是。”纳喇氏明显没准备太子妃怎么会答应让自家丈夫自己去独闯,在公公的麾下当差,好处自是有的,待以后继承家里的爵位也是有用处,本来丈夫想离开福建自己就不同意,却无法拗过男人的想法。回府求太太劝大爷,可也是让自己进宫找太子妃,却得来这么一句话。
纳喇氏想到在府里时,听说太子妃和二爷处得比较好,若以后府里承爵,太子妃要插上一手也说不准,想着心里有些惴惴,又不甘心,“太子妃娘娘,您是不是对大爷有什么安排?”
太子妃看了纳喇氏脸色变换,暗自好笑,脸上也挂上一副完美无缺的笑脸,“大哥要自己独闯,本宫自然不能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不然大哥知道了,怕会心里难受。”自家大哥已经当差好些年了,什么需要打点,哪儿有门路,他门儿清,敢在这个时候跟自家阿玛提出要脱离其羽翼下,就说明他是早有准备,哪用得着自己操心。
看来这个大嫂还是不大了解自家大哥啊。
纳喇氏听到太子妃的话,笑着的脸僵了,不知道要作何表情,只是呐呐地说道,“娘娘说的是,妾身会把娘娘的话带给大爷。”
“嫂子,大哥是心里有主意的人,你也要信他,别一个人瞎琢磨。大哥若真有什么做不来的,到时候你们给个信,本宫是不会袖手旁观。”太子妃总不能让自家人难堪,便出言安抚道。
纳喇氏这时脸上才笑得自然了些,“娘娘说的事,妾身明白。”
太子妃没和她计较,将话转到别处,问了府里的近况,纳喇氏一一详细回了话。
出去外殿走走,看看毓庆宫风景的三位妹妹都回来了,庶堂妹和小妹妹靖雅都是一脸轻松,而靖珠却是一脸兴奋,眼里止不住的高兴,让太子妃好生猜她到底遇着什么好事了。眼睛越过三个妹妹,看到甘草的脸上却有不满之意,心下诧异。
纳喇氏等人都在毓庆宫待不了多久,太子妃吩咐宁嬷嬷备了各种珍贵药材,还有旁的一些礼赏给她们,让她们带回石府,又和小妹妹多交流了两句,也吩咐两位庶堂妹一些话后,就把人送走了。
刚踏回住处,甘草就被太子妃召过跟前询问,“三位小姐出外殿遇着了什么事,怎么你满脸不高兴?”
“主子,奴婢没有不高兴,只是气不过。”甘草回道。
太子妃想,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快说什么事。”
甘草忙把出外殿的时候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原本三位小姐在外殿只是到处转转,那位四小姐(因为靖珠在石府排行第四位姑娘,所以一向称四小姐)时不时问宫里的事,宫里的贵人每日用些什么吃些什么,排场如何之类的话,虽然是很小心的问,但也是犯了忌讳。
“三小姐和五小姐劝过她一句,四小姐也很快不敢问了。”甘草说道这里,小姐们羡慕太子妃那是应当的,本来她不会这么不高兴,但是,“可主子,你知道吗,太子爷刚刚要去找小阿哥路过了外殿,三小姐和五小姐很快就回避了,四小姐居然愣愣的站在那儿,让太子爷给见着了。”
“哦?”太子妃眉梢挑起,“你们就任她站着,没将她拉开?”
“奴婢自然是赶快将她挡住,可四小姐趁奴婢等人给太子爷行礼的时候,也行礼却居然想开口和太子爷说话。四小姐问了太子爷安,太子爷知道是娘娘的妹妹,也回了话就走了。四小姐却是一直两眼放光,连回了殿内见着主子,都还没回过神来。”甘草越说越不满,四小姐怎么这么给主子丢脸,居然还想和太子爷说话。
太子妃听了,想到太子的脸蛋和通身上位者的气度确实很容易让小姑娘爱慕,即使顶着个半瓢发型也依旧无法否认他有魅力,所以太子妃不觉得靖珠多出格,“等回府了,四小姐就会有人教她了。”小姑娘家家的,早熟情窦初开而已。
自己是太子妃,石家不可能再给太子送一个嫡女进来,所以这位四妹即使真看上了太子,也进不来毓庆宫,想也白想,真可怜。
见过石府来人,太子妃也对石府的近况心里有数,心里安定也轻松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继续放松,就见一个小公公神色悲伤,匆匆地来了毓庆宫求见。
太子妃一看就知道这是在长春宫给贵妃娘娘当差的小公公,看他神情悲怆,心里立时咯噔了一下。
果然,小公公一看到太子妃娘娘,哭着就跪了下来,喊道,“太子妃娘娘,贵妃娘娘薨了。”
时值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中旬,整个皇城被飘雪覆盖,听到这个消息,太子妃的心也凉了,虽然一直明白以温僖贵妃的身子和心事,她自己解脱不了,强留也只能活多两年,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明明每次去问的时候,都说有起色,这回却是这么突然地离开。
康熙还在盛京没回来,贵妃娘娘就走了,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等了。
太子妃心里闪过入宫第一个对自己和善微笑的温僖贵妃,那个温和的笑脸,无论她怀有什么心思,对自己也没少帮忙,逝者已矣,交情总不是假的,如今却只能去看她最后一眼,还有十阿哥,也不知道会多难受。
“来人,随本宫去长春宫一趟!”太子妃当即吩咐道。
贵妃娘娘一早就有让自己关照十阿哥的意思,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娘娘,外头雪厚路滑,您……”宁嬷嬷等人忙上前去劝,太子妃还怀着身子,即使有步辇,也总得等雪小了在走吧。
“现在就去!”太子妃打断道,又对那个长春宫的小公公道,“小公公,你随本宫一起去长春宫吧。”
“喳。”那小公公感动太子妃对贵妃娘娘的情谊,呜咽应道。
第77章 太子发火
太子妃自怀孕后就很少出毓庆宫,应该说从没出过,即使有后宫要务也一向不出面,只派人传达意思,也有人觉得太子妃过于小心谨慎,宫里怀过身子的妃嫔也算多,从没有向太子妃这样怀了身子就犯懒的人,不过因为不用去慈仁宫请安,太后不发话,即使是四妃也管不到太子妃头上。
宜妃和德妃因为襄助太子妃处置宫务,太子妃不贪权,她们也就抓紧在太子妃生下孩子之前抓紧权柄,安排自己的人手捞些好处,贵妃娘娘薨逝,她们都是耳聪目明之人,接到消息后便往长春宫去了。
宜妃是最快赶过去的,她和贵妃娘娘的交情不一般,九阿哥和十阿哥又是一块玩大的,在贵妃娘娘生前就曾拜托过她在宫中多关照一些十阿哥,她也是答应了,如今赶过来看个情况,却在到长春宫之时看到了太子妃的步辇。
太子妃已经换过素服,戴上银饰,因为雪大路滑,怀着身子肚子又大,只能坐着步辇,慢慢地过来,可即使慢慢的也比不上心的人要快,看到宜妃娘娘的时候,太子妃也是微怔,想到贵妃娘娘和宜妃的交情,便恍然对宜妃颔首点头。
宜妃这还是在太子妃怀孕后第一次看到太子妃,说起来都算夸张,但太子妃龟缩毓庆宫不出,宜妃也不可能往毓庆宫跑,那可是太子的住处,所以这一看到,宜妃心里想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子妃养得可真好,不怪太子这般宠爱她。
太子妃穿着素服,简简单单的银饰衬托,也是高贵典雅,脸上白里透红,眉眼带着特有的雍容,黑葡萄似的杏眼只稍一瞥,便是气势逼人,因怀着身子,脸蛋微有些发圆,身形却仍比一般怀孕的妇人要显高挑婀娜,即使肚子挺挺也不失美感。
宜妃的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剩下想的便是太子妃对贵妃娘娘倒是念情,大雪天一听到贵妃娘娘薨逝,也不顾着身子便赶了过来。
“宜额娘,咱们都快进去吧。”太子妃的步辇已经到了长春宫前,在宁嬷嬷的搭手下,从步辇下来,对宜妃说了一句,便往里边去。
长春宫的那位小公公忙给太子妃引路,整个长春宫已经一片素净,与白雪交映,看得人心寂寥,当差的宫人们脸上都浮着悲戚,一一见过太子妃和宜妃后便守在原位。
刚入了正殿,便见到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绿萼迎了出来,脸上泪痕未干,跪下给太子妃和宜妃问礼,方说了一句吉祥话,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太子妃娘娘,宜妃娘娘,奴婢求您们劝劝小主子,自贵妃娘娘去后,小主子就一直呆着没说话了,呜呜。”
宜妃听得心酸,太子妃脸上也显愁容,这时就听到宫女报:“惠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荣妃娘娘到!”
宜妃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太子妃没有二话,“绿萼,本宫和宜额娘先进去送你家主子。”
“是。”绿萼擦了眼泪,应道,又让身边的小宫女引太子妃和宜妃入内室,方起身迎接来临的三位娘娘。
进了内室,便见三个嬷嬷五个宫女还有一大一小两位公公都跪着哭,贵妃躺在床上,锦被披身,合着的双眼面容安详,眼角遗着一道泪痕,却苍白带青,坐在床前的十阿哥,小手还紧紧地抓着他额娘的手不放,他没有哭,就一副失神的样子,听到太子妃和宜妃到了,也没有一丝反应,就呆呆地坐着。
宜妃一看到就心急了,对着底下那些嬷嬷宫女就恨声道,“你们这些奴才都傻了吗,怎么不劝劝十阿哥!”说着人已经上前,手搭上十阿哥的肩,“小十,你这样让你额娘怎么走得安心啊!快回过神来!”待宜妃想说安慰劝人的话,才知道这个时候劝人的话最难说了,她一向爽利,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着十阿哥的样子,脸上带了焦急。
太子妃看了一眼十阿哥,移步站到床前,看着已经永远离开的贵妃娘娘的遗容,开口道,“贵妃娘娘,靖妍入宫多受您提点,如今您离开去了新的地方,我过来送您,一路走好。人若有下辈子,希望娘娘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说完,又看向十阿哥,“十阿哥,贵妃娘娘生前最疼爱你,走了以后也希望你能健康快乐长大,娶妻生子,平安一生,你是个男子汉,别辜负了你额娘的期望。”
作者:yufemi 2011-10-25 19:32 回复此发言
2 第77章 太子发火
十阿哥慢慢地抬头转向太子妃,眼神却放空,“额娘哪里最疼我,她要是最疼我为什么要走!她最想的不是我……”
“十阿哥!”太子妃大声打断他的话,“贵妃娘娘无论何时第一个念的就是你,你无从否认!你难过伤心,你道她走得安心吗!逝者已矣,你一味哀恸,娘娘若是知道,她会有多难受。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自己疼爱的孩子。”
“太子妃,十阿哥正伤心着,你万不可这般训他。”惠妃等人已经进来了,听到太子妃的话,忍不住道。
就在这个时候,九阿哥撇开引见的宫人奔了进来,“老十,你怎么样了!”话喊出来,才发现自己的额娘还有其他主宫都在,忙一一见过礼后,才过去拉了十阿哥。
十阿哥一动不动,外边的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经在求见了,眼看内室的人越来越多,太子妃皱眉,“都先退出外边去,别扰了贵妃娘娘的安宁。”
太子妃说完便主动出了内室,临走前让九阿哥和八阿哥等人留下好生劝劝十阿哥。
不多久就要开始为贵妃娘娘准备丧仪,康熙还在盛京没回来,等消息传到那儿怕也是几天过去,太子妃便去请奏太后,由太后吩咐办事。
连着几天为这事忙碌,贵妃娘娘已经入了棺椁,停在长春宫,因其是贵妃,即使康熙还没回来追封,停灵后,丧仪开始,各妃嫔和阿哥也要哭灵祭拜一番。
十阿哥贵妃娘娘入殓后终于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康熙的圣谕也传回宫中,贵妃娘娘追封皇贵妃,丧仪以皇贵妃品阶举办,谕曰:皇贵妃薨逝,例应素服十日。在长春宫祭拜的妃嫔听到这个圣喻时眼里都闪过羡慕。
太子妃对此万分不屑,死后再多的殊荣又如何,生前活得不快活,死了得虚名也用不上了。
太子妃在主持丧仪过后,一松懈就觉得精神不济,果然是因为怀了身子精力不比以往,等康熙指派了官员为贵妃娘娘移灵后,就没后宫什么事了,太子妃才重新缩回毓庆宫。
太子看到太子妃一脸疲倦,难得发了一场火,“你不过是受贵妃娘娘提点一两次,如今怀着身子还亲自为她主持丧仪,你倒是真念旧情!你就不会想想肚里的小阿哥,要是你累着了或让不知好歹的人给碰着了,怎么办?”
“不是没事了吗?”太子妃知道太子不是很同意自己为贵妃主持丧仪,不过已经做完了,太子再纠结也没用。
“哼,难道你还想有事?你可真烂好心!如今天寒地冻,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为你肚子里那一个想一想!你倒当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吗?”太子见太子妃一脸无事,心里原本积压的怨气爆发,“孤告诉你,在宫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枉孤看你聪明,其实内里也是傻气得很!”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钮钴禄氏家族他们是等闲之人吗,皇贵妃和十阿哥如何不需我们操心,也有的人去操心!你小心一番好意被人当驴肝肺!”
“你如今正是该小心养胎的时候,偏好动,等小阿哥生下来,你想怎么样孤都不管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累了才想着回毓庆宫养胎,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女人中的巴图鲁啊!”
“停!”太子妃被太子的一通训话给说得头皮发麻,忙喊停,“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先冷静一下。”
“哼!”太子妃服软,太子又冷哼了一声,才甩袖坐下,“以后你绝对不许再这么做了,上赶着不是买卖。”
太子妃听太子语气转好,脸上肃容,右手习惯性轻抚肚皮,“我这次为贵妃娘娘主持丧仪也不纯是因为以前的情义。”
太子眼睛刷一下扫过太子妃的脸,然后脸色依旧不好看,“无论你有什么打算也别拿身子开玩笑,宫里早产早殇的孩子多得是,你这回若是不小心,跌着碰着,就是滑了一跤也可能出事。”
“我自然明白,所以万事小心。放心吧,这一次我也算做给后宫其他人看了,让她们知道我是个厚道人,这样对以后掌控后宫也更方便,比较愿意交好的人会更多。一个有情义的人总能让人放心。”为了皇贵妃的丧仪,不顾身子都要帮手,只因为从前的一些情义,很多人心里自然会重新看待太子妃,若太子以后真的继位,有这样的太子妃,只要她们早早交好,日后也不会受为难,女人在奢望不了帝王的爱时,更多的关心就是未来该如何过活。
太子皱了皱眉头,“你若想收买人心,什么时候都行。”说完望向太子妃,对上太子妃发亮的眼睛,他又叹道,“好吧,孤也不让你白费心思,待会孤就去阿哥所看老十。”太子明白,太子妃这一举动也有帮他的意思,十阿哥若是个懂事的,肯定也会感念太子妃的这次情义,太子妃也是提醒自己趁此机会多关心年幼的兄弟,缓和关系,自己也不能让太子妃行事虎头蛇尾,就当关照老十好了。
“胤礽,你,十阿哥脾气急,你说话的时候……”太子妃见太子意会自己的意思,又担心太子去后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放心吧,孤难道还不如你?”太子接口道,在皇宫生活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一个阿哥不会,只不过他一直很少表现而已,没几个人有资格让他讨好安慰的。
太子妃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阴险,即使自己没有收买人心树立好人形象的想法,被别人揣摩行事动机也会揣摩到别有用心上来,还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去做,反倒显得磊落,这也是自己想鼓动太子去看十阿哥的原因,做人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你也别在折腾自己和孩子了,好生在毓庆宫里养胎。”太子临走前再一次吩咐。
太子妃自己也不想劳累,这一次尽了心意问心无愧就够了,多了就过了,点点头,“知道了,早去早回。”
贵妃娘娘薨逝,一切后事料理完毕,太子也亲自去看过十阿哥两回,安慰几句,后宫又恢复往常,不过就是少了一位贵妃而已。
十二月悄然来临,康熙的圣驾终于回了紫禁城,回来后问过太子他离京之后的一些国政,便再次为贵妃娘娘追封安排入皇陵之事,也赏了十阿哥好些物件,并到阿哥所看过十阿哥过问一次。
如此这般,整个皇宫却开始为年底忙碌,大家很快就忘了贵妃娘娘离开的事,新年渐近。
在年二十八的时候皇宫家宴也只因皇贵妃薨逝撤了两道菜,菜色比以往要朴素些,可也依旧有皇家的奢华,似乎这个新年也并未因为后宫一个女人的离开蒙上伤感,即使那位被追封皇贵妃。
皇宫就是这般的无情。
十阿哥仍旧守孝,在家宴上露了一面便回了阿哥所,途中十一阿哥因为身子不适也早早离席,萝卜糕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十一阿哥玩上了,在席间看到走掉的十叔,十一叔眼巴巴地望,刚想跟着一块走就被太子给拉住坐好。
太子看着风吹就倒的十一阿哥背影,捏着萝卜糕的手皱眉。
等皇宫家宴过后,太子回到毓庆宫就忍不住对太子妃说道,“你怎么让福佑和小十一玩到一块,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一是个药罐子,万一福佑也被他染上风寒……”
“大过年的,你就不会说句好话吗?”太子妃怀孕快八个月了,脾气也暴躁起来,听到太子的话,还没奇怪萝卜糕怎么会和小十一黏上,就先冲口道。
“行,当孤没说。”太子气哼哼甩袖,不想和太子妃争。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萝卜糕去阿哥所,那么多个阿哥在那儿,和谁玩不都是玩吗?”太子妃说道,“十一的身子不是有起色了吗?他不过是先天体弱,要我说平日里别老窝在阿哥所多出来走走对他才好,宜妃对十一那是恨不得塞回肚子里护着,怕他吹着一丝风见着一丝光。”
“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了,你别乱出主意,弄出个好歹来,看延禧宫那位不恨死你。”太子泼冷水道,“还是少让福佑和十一玩。”
“有空我会说说萝卜糕。”太子妃眉间微蹙,左手指套敲着桌沿,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太子见太子妃答应了却安静不再说话,便坐到太子妃身边,揽过太子妃的肩膀,“孤不是讨厌小十一,而是他看着也是早夭之相,福佑若和他玩久了,到时也是必定会伤心一番。有时候你明知道结果,不提前阻止,对孩子也不好,知道吗?”
太子妃被太子的话唤回神,“啊,我明白,不过十一身子未必不能好啊。算了,不说这个,我得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太子奇怪问道。
“今年开春选秀啊,毓庆宫一定要进人,我现在怀着身子到时候肯定不能看着,到时候看的就是那几个宫的,会指进什么人都不知道。”太子妃边说边想,虽然人是康熙指的,但是鬼知道在第一轮和第二轮筛选的时候那些女人会和哪个宫的牵扯,大选都是满族大家之女,一个个门路多的是,自己可不想毓庆宫有难伺候的女人进来,如今整个毓庆宫后院,也只自己算得上是满族大姓,管其他人容易些,若再来几个满人女子,麻烦。
“我想着该怎么应对,跟你说说。”太子妃又道。
太子听到这里却得意地笑了,“你直说,是不是不想有秀女指进毓庆宫?哎哟,孤告诉你,你跟孤说了也是没用的。这人是一定要进毓庆宫的,不过你放心,孤最宠的还是你。”太子妃突然说选秀的事,肯定是怕新人进来自己冷落了她,哈哈。
太子一脸孤就知道你的小心思,得意得紧,一点都没发现太子妃瞥过来的宛若刀子的眼神带着杀气。
第78章 意外早产
太子见太子妃就一双眼扫量自己什么话都不说,知道是自己说得过了,便收回不正经的笑脸,握住太子妃的手,道,“好了,孤不说笑了。指进毓庆宫的人你不用担心,即使她们和谁有什么牵扯,也别小看皇阿玛,这事孤并不好插手,你明白的。不过等秀女进来,万事都越不过你去,等你生下孩子,腾出手来,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万一管到你喜欢的,人家在你耳边一哭,你心疼来我这儿闹怎么办?”太子妃懒懒地斜乜太子一眼,有些事还是得事先说好了,自己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快足月了心事不宁,总觉得毓庆宫会有大麻烦,想来想去年过后也就选秀一事,可能会指进些麻烦女人进来,就像当初的李佳氏。
“怎么可能。”太子摇头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出现,又腆着脸凑到太子妃耳边轻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孤最心疼的就是你了。”
听到这句话,太子妃当即抖了一下,不用撸起袖子,也知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发什么疯。”
“哈哈。”太子见太子妃如预期反应笑了出声,“难不成甜言蜜语不是这么说的?你抖个什么劲,一点情趣都没有。”
知道太子是故意逗人,太子妃白了他一眼,“你想我怎么样反应?像程佳氏那样,‘爷,妾身不敢,只要爷心里有妾身就好。’又或者像林佳氏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你,感动地泪盈满眶?”
太子妃边说边学着程佳氏那惶恐又感激的声音,带上林佳氏梨花带雨的表情,望着太子。
太子僵住了,太子妃见状再接再砺,又学宁氏的嗲音,“爷,妾身心里最念的也是爷您,每日每夜都想,嗯…”鼻音拉长,说完,戳了戳太子的胸口,调笑道,“爷,臣妾这么说,你销魂不?”
太子承认自己败给太子妃了,只要一想到太子妃学其他几个院的女人的调调,浑身也起了鸡皮疙瘩,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太子妃觉得他表情还好,“你还是别学了,孤听着背后有些凉凉的。”
“哼,你不是要情趣吗?用得着这么不给我面子吗?”太子妃脸上笑,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若是想要情趣,我可以给爷找出很多情趣。”
“呵呵呵,”太子讪笑,“不用了,你现在就很好,很好了。哎,孤还有事,要过乾清宫一趟,先过去了啊。你有什么要带给福佑的,孤顺路拿过去。”
太子妃听了,也不和太子斗嘴,起身去翻出一个红色小锦袋,“喏,这是给萝卜糕平安符,里边还有压岁钱,你带过去吧。”萝卜糕又回去乾清宫住了,大过年也得初一才能回毓庆宫,太子要是不提,太子妃怕自己也忘了提前准备好给萝卜糕的礼。
太子打开那个小锦袋,见里边有一道平安符和小玉珠挂坠,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把袋子拉上,他说道,“你拿一张银票给福佑,他去哪里用?”
“嘿嘿,给他存着,以后他娶媳妇用。”太子妃笑着回道,“你就这么告诉他。”
“胡闹。”太子只当太子妃说笑,不在意的笑着训了一句,就离开了。
从太子妃住处走了以后,太子又想到刚刚俩人在内室说的话,想到太子妃如今看着好相处,但要说心里真有自己这个丈夫也说不准,常人的妻子即使再大度也会拈酸吃醋,也就自己这个太子妃,从不顺着自己的意,也一丁点都不担心自己冷落她,就算像刚大婚的时候那样对她,她也能自己过得快活。
太子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好像真的对太子妃没办法,怎么会有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呢,就算装作为他宠别的女人不高兴也好啊,让他自得一下会死吗?
“哼!”太子有些着恼地想着,瓜尔佳靖妍,孤就不信过一辈子都拿不下你。
太子妃还在寝殿安心养着,哪里知道太子藏着什么心思,只求日子快些过,预产期快到来,好早日生下孩子,免去每日驮个大肚子这种累活。
一眨眼,就已经九个月了,整个毓庆宫跟打仗一样,严阵以待,萝卜糕都待在乾清宫没回来,怕他人小不懂事,冲撞了太子妃。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具体原因是因为他已经被康熙拘着和十五阿哥一起学规矩和启蒙了。
作者:yufemi 2011-10-25 19:51 回复此发言
2 第78章 意外早产
没见到萝卜糕,太子妃还是很想的,时不时要过问几句或捎一些好吃好玩的给萝卜糕,自然是不忘给和萝卜糕一块学习的阿哥备上一份。养胎的日子很是无聊,太子妃也只有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这一天,太子妃闲着无事,偷偷召方太医询问:“方太医,太子有没有私下让你帮本宫切脉,你懂的。”
方太医很想装作不懂,太子妃不就想问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吗,承受着太子妃那满是好奇兴奋的眼光,他直接摇头,“回娘娘话,太子殿下并没有吩咐。”
“真的?”太子妃不信,太子一向最关心生阿哥还是生格格的问题,这一次居然没有行动?在五六个月的时候,也许太子担心太医诊脉不准,在现在都快足月了,太子还不心急?
“回娘娘话,千真万确。”方太医很诚恳道,“上一回微臣没切准脉,太子殿下已经不信微臣了,自然不会再让微臣切暗脉。”
太子妃听了默然不语,真是没意思。
方太医见太子妃不说话,还以为太子妃不信,又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已经快足月了,等孩子生下便知是阿哥还是格格,你不必如此心急。”
这不是废话吗?太子妃在帘子后边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哪儿是心急,不过是想看太子心急罢了。“行了,本宫知道了,方太医先回吧。”
“是。”方太医应道,心想太子妃还是挺好说话的,告退便退下了。
宁嬷嬷还以为太子妃害怕会生个小格格,等太医离开后,就出言宽慰,“主子,您且放心,这一胎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那都是旁人比不过的,您不必心焦啊。”
“本宫没有心焦。”太子妃接口道,却没有解释是因为无聊,反正说了宁嬷嬷也不懂。“陪本宫出去走走。”
“啊,主子,现在天还冷,您若想走动,就在大殿内走上几步吧。”宁嬷嬷忙劝道。
一旁的甘草也道,“娘娘,今天早上还下雪了呢,如今虽放晴可外头还有薄雪,路滑得很。您现在都九个月身子了,不宜随便走动啊。”
“甘草说的是。”宁嬷嬷附和道。
太子妃回头看向她们,“本宫就在走道上走走,看看外头风景,这样也不行?”
外头的廊道哪里会有雪飘进来,干净得很,宁嬷嬷和甘草听了也没再反对,点点头便扶紧太子妃,又招呼宫女们都在一旁护着,太子妃看到这架势,嘴角微抽,自己不过行动稍有不便,却不是不能动弹,用得着跟护国宝一样护着吗?
太子妃慢悠悠地在走道上移动,身边的宁嬷嬷还一个劲地担心,“主子,再慢一点,对,小步子。其实多走走对胎儿好,不过,哎,主子,步子别跨太大,慢点。”
太子妃干脆停了下来,回头,“宁嬷嬷啊,要不干脆本宫坐着,你们抬好了。”又不是三寸金莲,步子能跨多小。
“行,奴婢这就去吩咐。”宁嬷嬷立马应道,回过神来才知道太子妃是在说笑,“主子……”
“呵呵,这梧桐树都发芽了。”太子妃笑着转开话,梧桐栖凤,种在自己的住处也是别有含义,那薄雪上覆着却能看到露出的一点嫩绿幼芽,可见真的是开春了。
“如今二月初一,草儿早都开始绿了。对了,明日就是二月二了,主子。”宁嬷嬷忙接话道。
二月初二,民间传统节日,有春龙节、青龙节、龙抬头日之称,民谚曰:“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大臣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
“日子过得可真快。这大好节日,皇上必有旨意下达。太子今日听说也是为明日节庆忙碌。”太子妃淡淡地说道,太子那家伙午时回来用过午膳便出宫去了,说有要事要办,兴许就是为了这事。
还在石府的时候,也过过二月二这个节,到不像宫里这般有政治目的,鼓励农耕,而是去郊外踏青,要知道龙抬头日也有踏青节之称,如今的郊外田园风光肯定一片大好,跨马踏青,多畅快一件事儿。
想着太子妃有些怀念还没进宫的那些日子,往日一去不复返,当真是遗憾,有多久没骑过马了呢?
“都回寝殿吧。”太子妃语气有些低落,缓缓转过身子,在众人的看护下往殿内走了回去。
宁嬷嬷等人不知道为何太子妃的情绪突然低沉了下来,回想太子妃刚说的话,提到了太子,许是想太子了,宁嬷嬷和甘草面面相觑,忍着等陪太子妃进了内室后,甘草才先开口询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太子妃有气无力地回答,在两人的扶持下倚躺到软榻上。
“主子,您可是想太子爷了?”宁嬷嬷比较懂得这些,妇人在怀孕时最是多愁善感,太子妃提到太子,怕是真想太子了,因为才开年,太子也忙碌,三月就是万寿,能陪太子妃的时候并不多。
如果宁嬷嬷细想一番,就会知道她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把太子陪太子妃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了,即使在平常大户人家,正妻怀孕,丈夫也没有陪妻子的规矩,甚至当妻子的还要给丈夫塞人才显大度。以往她一直明白的理,现在也因为常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待一块,被潜移默化给改了。
“怎么好端端说道太子身上?”太子妃听了奇怪,“没有的事,不过是想到在石府的日子。”
“哦。”宁嬷嬷这才会意,在宫中确实不比在石府自在,“娘娘是因为龙抬头日,想起还是姑娘时外出踏青吧。”
“是啊,不过是想想罢了。”太子妃叹道。
宁嬷嬷不再说话,太子妃还在石府的时候的确要比现在过得快活,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多想也只是心里会不痛快而已。她也不劝,反正主子发愁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主子一向心宽,不会自个钻牛角尖。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着。”太子妃突然吩咐道。
宁嬷嬷和甘草游移不定,“主子,这怎么行,您一人怎么方便?”
“本宫想歇息,下去吧。”太子妃再次说道,语气坚决。
“是。”宁嬷嬷俩人无从反对,临离开内室时还不忘加一句,“主子,奴婢俩人就在外边,你只稍出声,我们就立马进来。”
“嗯,去吧。”太子妃应道。
等宁嬷嬷,甘草都离开后,内室安静得很,太子妃在软榻上躺了一会,觉得仍是无聊,想想就进了空间。
在空间也无事可做,看着两个不能控制的岛屿干瞪眼,回到豪宅的书房,找了一些名著小说翻了几页觉得没意思,就把之前做好的画册翻了出来,抱到大厅,坐在沙发上翻阅。
边翻边回想画册上记录的情景,那是皇阿哥成长记画册,看着很是好笑,等翻开特意为太子记录的皇太子秘密档案,上边画着很多少儿不宜的,包括太子被自个压在下边的场景,太子妃哈哈笑出声,喝着空间泉水,刚刚心中郁闷已然消散,只剩下欢乐。
不知不觉,等太子妃从空间出来后,已经晚上了,用晚膳的时候,宁嬷嬷回了,太子还没回宫,太子妃的眉梢就挑了起来,“怎么会没回宫,如今天都黑了,宫门都该锁了吧。”
“主子,许太子爷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宁嬷嬷忙说道。
“也许吧。”太子妃没追究,反正太子也是成人了,一日不回宫,自己不问,老康也会问。
太子妃一人用完晚膳,因为没人陪着,就在内室继续看着皇太子秘密档案,想到萝卜糕和肚子里这一个,决定等孩子生下就给他们记录成长画册,边打着主意边动起笔描画。
等宁嬷嬷进来提醒太子妃该歇息的时候,太子妃才猛然发现时间太晚了,想到现在都没见有宫人回报太子回宫,就确定一番,“太子还没回宫吗?”
“还没,没呢。”宁嬷嬷又回道。
太子妃抬眼打量宁嬷嬷,一句话都不说,看得宁嬷嬷有些站不住。
“主子,您怎么这样看奴婢。”宁嬷嬷语气局促。
“让甘草进来,再叫几个宫女进来。”太子妃吩咐道,在用晚膳的时候没怀疑宁嬷嬷的话,那是时间还不晚,现在都快子时了(以夜半二十三点至一点为子时),太子还没回宫,那是会出事的,宁嬷嬷神色也不对,还想瞒着自己?
宁嬷嬷听到太子妃这么说,就已经太子妃是非要问清楚,明白瞒不住了,脸色有些急,“主子,要是奴婢说了,您可万不能急啊。”
整个毓庆宫瞒着太子妃,也是怕太子妃一个心急动了胎气,这可绝对不好。
“说吧。”太子妃眉头皱了起来。
“太子,太子殿下受了重伤,这,这如今在乾清宫治着。”宁嬷嬷边说着急地看着太子妃。
“怎么回事!”太子妃盯着宁嬷嬷,“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居然这么大胆瞒着本宫!”
“娘娘,就是在用晚膳的时候,太子殿下骑的马被惊着了,落了马受了重伤,送到乾清宫后就昏迷着,现下也不知道醒了没。”宁嬷嬷说着脸上也起了担忧,“本是要送回毓庆宫的,但太子不让人告诉主子,怕您动了胎气,侍卫就直接送到了乾清宫。皇上也不让宫人外传,奴婢也是何公公偷遣人过来告知,要瞒着您。”
“本宫要去乾清宫一趟。”太子妃当机立断说道,匆匆从榻上下来,都昏迷不醒了自己还不知道,也没问上几句。等太子醒了,依康熙宝贝太子,记仇的性子,即使自己不知情以后怕也会被记上一笔。
“主子,您小心,哎……”宁嬷嬷刚喊,就见太子妃脚步一个不稳,崴了一下,“主子,您怎么样了,快来人,快叫太医!”
太子妃感觉到肚子坠痛,倒吸一口气,在软榻上躺久了没想到浮肿的双脚发软,“宁嬷嬷,我怕是要生了,快备产房和精奇嬷嬷。”
“啊,怎么会!”宁嬷嬷见太子妃痛得紧,早急得眼睛都红了,着急地安排调度,心里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早知道就算咬紧牙根也不告诉娘娘太子的事,这动了胎气,孩子未足月生下,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极为惊险!
“冷静,别慌!”太子妃忍着痛,说完的时候咬牙,“不会有事的!”
“万事吉利!”宁嬷嬷被太子妃说得心中大定,与甘草甘露甘霖一同把太子妃送进一早就开始准备好的产房。
稳婆精奇嬷嬷早已经在一月的时候就千挑万选挑好了,如今也迅速地为太子妃生产做好各项准备,在太子妃一入产房,门迅速关上。
里边只剩下疼痛的叫声,还有嬷嬷们的鼓劲和喊声,与宫女们紧张有序地端进干净的热水和端出一盆盆血水出来。
79 小二包子
小二包子
乾清宫,太子落马时磕伤了额头摔断了右腿,如今额头上包着白纱布,右腿上也绑着夹板,躺在床上已经疼醒过来了。
一旁守着的太医小心翼翼地站着,等候吩咐,只不过一会,就听到守门的太监扬声喊,“皇上驾到,小阿哥到!”
太医与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赶忙跪迎,太子就往门外看过去,直到门口出现康熙和萝卜糕的身影。
“阿玛,您醒啦,还疼不?”萝卜糕一进门,走过几步,看到眼睛已经睁开的太子赶忙奔上去,小脸皱皱,不敢碰到太子身上的伤,“肯定还很疼。”
“儿臣恭迎皇阿玛。”太子伸出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萝卜糕的脑袋,却没有先回答萝卜糕,而是对康熙见礼,无法移动,行不了礼,只能用嘴说。
“别动,好好躺着。”康熙自己已经先开口了。
康熙没有训斥萝卜糕忘了规矩,反而很是欣慰,太子自被抬进乾清宫,小家伙就着急不已,随着他等太子醒来,到现在夜深了也只眯了一会眼,听到宫女传报太子已经醒来的时候,小家伙就蹦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跑过来看一看。
“不疼。”太子又摸摸萝卜糕靠近的头,问“都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我等阿玛醒过来。”萝卜糕摇头就坐在宫女搬上来的小矮墩上,整个人还精神得很,“阿玛,我想去告诉额娘,皇玛法和嬷嬷都不让。”
“等阿玛好了再说。”太子听到这话,笑了笑,抬头看向康熙,眼里满是愧疚,“皇阿玛,儿臣累您担心了。”
康熙问过太医太子的伤势后便让太医退下,见太子这般说,坐到椅子上,笑道,“看着保成无事就好。朕已经下令去查你这次落马,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敢这么大胆,居然在你的坐骑上下绊子。”
说着康熙眼里闪过冷厉,太子被抬进乾清宫昏迷的时候,着实是让他震怒不已。
太子出宫是领差办要事,简装骑马,而不是与常日那般坐着马车,在出宫前他的爱马全都有宫人仔细检查过的,没想到会突然马惊出事,康熙一怒之下,那些经过手的宫人全都被送去了刑部大牢,若让他查出点蛛丝马迹,必不轻饶那背后之人。
不过康熙很明白,在太子醒来之前,都没有查到太子马匹有任何问题,那么那些人很可能在宫里做不了手脚,而是在宫外,能知道太子这次办差的人并不多,追查范围也就变小了,只等听太子亲口说当时的一些情况,随太子一起的那些侍卫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越是如此,康熙越不相信这是意外。
“皇阿玛,到现在,那些线索怕是被抹断了,能不能查到都不重要。”太子眸底深沉一片,既然有人敢这么做那就不怕被查到,可查到了又如何,若真是他想的那个人,皇阿玛能如何处置?“儿臣想问,儿臣的腿如何了?”
太子望向伤腿,仍然钻心地疼,一直到现在皇阿玛都不让人说他的腿伤如何,只得亲自问上一句。
“放心,会好的,只是骨折了而已。”康熙安抚道。
太子的心放了下来,若腿废了,大清可不会要一个有残障的储君。
康熙见太子有了精神,就具体问了一些事,还有当时在太子落马时第一时间救了太子的人,要不是救治及时,太子的腿怕会废了,他自然记在心事,问过后,就道,“保成,你先歇息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皇阿玛也早点歇息。”太子应道,见手肘边已经趴着快睡着的萝卜糕,对康熙说道,“让宫女把弘升抱回去睡着吧。”
“也该让他睡了,自你出事后,弘升也没歇过,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康熙看着萝卜糕也夸道,又揶揄,“比你这个阿玛可强多了。”
太子两边的嘴角撇下,很是不同意,“他还不是学儿臣的?皇阿玛,您可不能有了皇孙忘了皇儿。”
康熙被太子说得笑着指着太子,“好了,该歇了,朕走了。”
“嗯,儿臣恭送皇阿玛。”太子笑侃,目送康熙离开。
等康熙走了以后,太子却没有睡意,浑身发疼不舒服,尤其是右腿上,伤处的疼痛一波一波来袭,何玉柱又进了屋里伺候,看到太子疼得睡不着,看着也着急,“主子,奴才唤太医再给您看看。”
“不用。毓庆宫那边怎么样了?太子妃可有瞒住?”太子想到自己出事这么久,消息总会传出一些,太子妃在宫中还算耳聪目明,不知道毓庆宫的那些宫女嬷嬷能瞒住她吗。
“奴才还不知道,但早已吩咐过宁嬷嬷,想来宁嬷嬷也会尽力瞒住。”何玉柱如实回道,又问,“爷,太子妃总要知道的,如今您醒了,可要奴才去告诉太子妃一声?”
太子想了想,“这个时候,太子妃想是歇了,明日再说吧。”
“喳。”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门外的宫女喊道,“小阿哥,您怎么过来了!”
萝卜糕又兴奋又着急,没有回答那个宫女,直接就往屋里跑,“阿玛,阿玛,额娘在生弟弟了!”
太子猛地一听到太子妃在生孩子,这不是早产吗?当下眼睛圆睁,“福佑,你说的可是真的?”转头对何玉柱道,“还不快去打听消息。”
萝卜糕赶忙点头,“刚刚我和皇玛法回去的时候听公公说的,本来我要回毓庆宫,皇玛法不让,想来告诉阿玛,皇玛法也不让,”萝卜糕说起这个很不高兴,“我是在回自己屋里睡觉时偷偷跑过来的。”
太子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太子妃怎么会提早生孩子这个事,宫中女人早产有哪个有好下场,不是孩子早殇,便是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想的这里,太子就心急,不行,他还是要回毓庆宫一趟!
“来人,孤要回毓庆宫!”
“胡闹!”康熙的声音传了进来,看到门外跪着的李嬷嬷甘药等人,训道,“没用的东西,居然让小阿哥跑过来!”
吓得追过来的李嬷嬷等人磕头不止,康熙冷哼甩袖走进屋里,李德全跟在身后,在康熙的允许下,忙给太子回话,“太子殿下,刚刚毓庆宫的宫人来报,太子妃生了一个小阿哥,母子平安。”
太子心里一喜,萝卜糕撅着嘴站在康熙的面前,听到这话也高兴得蹦了起来,“我有弟弟了。我要回毓庆宫看额娘。”
“太子……”何玉柱也打听消息回来,刚要扬声给太子回报好消息,看到屋里那道明黄色身影,声音登时像被掐断了一样,忙给康熙跪着行礼。
“弘升,毓庆宫现在忙乱得紧,你回去添乱吗?”康熙瞪了一眼萝卜糕,太子妃早产,本来是要瞒着太子,结果却让这小家伙听了去,还被他偷偷跑过来告诉太子,这已经很让他不高兴了,还好在消息传来不久,便又有宫人来报,太子妃生下一个小阿哥,这才让他有了高兴,顺便过来告知太子,免得他担心。
“皇阿玛,毓庆宫现在没有个主事的人,儿臣想着……”太子也想回毓庆宫了,虽然听到母子平安,可没亲眼看到总是不放心。
“你现在的腿不便移动!”康熙扫过太子的伤腿,若不是怕太子得知消息激动移了腿,他根本不必瞒着他。
太子被康熙的话说得脑中清明,怕皇阿玛不喜他过于看重太子妃,笑着点头,把话说在新生的小儿子身上,“皇阿玛说的是,儿臣想到刚出生的小阿哥,有些忘形了。”说完,太子脸上的喜色掩不住,“不过小阿哥新生,可有召太医看着,太子妃可也有太医看过?”
康熙见太子是因为孩子这般忘形,脸色缓和,“朕已经让乾清宫的掌事姑姑过去了,你且安心。”
“嗯,儿臣谢过皇阿玛。”太子忙道,顿了一下,看都要两更天了,想到皇阿玛因为他还有毓庆宫的事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心里愧疚不安,“皇阿玛,您还是先歇一会吧,儿臣见您这般通宵不眠,心中不安。”
“哼。”康熙淡哼一声,算是应了,看到早已没有睡意的萝卜糕,“弘升,还不跟皇阿玛回去?”
“哦。”萝卜糕拉长声音应道,挪着小步子跟在康熙身后。
康熙再次离去,何玉柱才长呼一口气,到太子身边,把毓庆宫的具体消息告诉太子,“爷,太子妃在您还没回毓庆宫的时候问过两次,后来宁嬷嬷没瞒住,太子妃担心您,下榻时没留神动了胎气,所以小阿哥早产了。幸好,这回母子平安。”
毓庆宫,太子妃生下孩子后就一直昏睡着,甘草甘露与精奇嬷嬷守着,宁嬷嬷与甘霖照顾着刚出生的小二阿哥,因为在娘胎里养得好,小二阿哥虽然未足月生下,但和寻常刚出生的孩子差不多,只是不似弘升小阿哥刚出生那样白嫩脸上泛着光泽,小脸红红,颈上有些皱皮,可即使这样,在宁嬷嬷等人看来,这也是最好看最乖的小阿哥。
太子妃一开始虽然非常的疼,但进入产房后,却很顺利地生下了孩子,小家伙一点都没折腾自己的额娘,就迫不及待地出生了。
原本宁嬷嬷担心因为早生的缘故,小阿哥会有什么不足,可太医看过后,小阿哥健健康康的,让她们万分高兴。
太子妃努力地睁开眼睛,耳边还回荡着婴儿的哭声,孩子,孩子……太子妃猛地睁开眼睛,一旁守着的甘草一看,忙道,“主子醒了!”
“主子醒了,醒了!”甘露,和在伺候的宫女都高兴地喊道。
太子妃刚想动,就疼得额头冒汗,只能躺着,哑着声音问,“孩子怎么样了!”
“回主子话,小阿哥很好,太医说了,比足月的孩子都康健,您放心,宁嬷嬷和甘霖正照顾这小阿哥,奶嬷嬷也备在那儿了。对了,主子,太子殿下也醒了,您别担心,现在您最主要的就是养好您的身子。”甘露快言快语,把太子妃想知道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太子妃听了后,整个人放松下来,浑身发软泛疼,甘草已经端了一杯水过来,“主子,您先用水润润嘴,不能多喝。”
太子妃就着杯子抿了一下水润唇,“宫里都知道消息了吧。”
“回主子话,都传遍了,太子殿下应该也知道了。”甘露又道。
“行了,本宫知道了。那些院子的女人都没闹吧。”太子妃又问了毓庆宫后院那些女人。
甘露摇头,“回主子话,没有。各院的主子都待在院子里等消息,您生了小阿哥后,也就程佳侧福晋和林佳侧福晋过来问一声,不过都让奴婢们挡着了。”
太子妃听了便不再上心,困倦一上来,闭了眼睛就歇了。
太子并没有在乾清宫长待,只住了三天就回了毓庆宫,而萝卜糕一早就回毓庆宫去看太子妃和他的二弟弟,弟弟没看到,只看到太子妃,等到跟太子一起回去后,才终于见着二弟弟。
看到太子妃身子还不舒服,又见小弟弟红皱皱,不高兴,“额娘,二弟弟好丑,还害您难受。”
太子妃被萝卜糕给说笑了,“你出生的时候不也一样?”
“不一样,嬷嬷说了,我出生的时候可好看了。”萝卜糕反驳道。
太子妃也没故意挤兑他,本来萝卜糕出生的时候的确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白净水嫩,“你弟弟还没长开,再养一段日子,就很好看了。”
“真的吗?”
“真的。萝卜糕,你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这是不对的。”太子妃说道,“弟弟即使真的不好看,你也不能这么说他。”
萝卜糕探头看了看正在睡着的小弟弟,道,“额娘,我知道的,我只是奇怪,我都这么好看了,弟弟怎么能难看,以后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好看不好看。”太子妃又笑着说道,“弟弟出生得早,以后你要当个好哥哥。”
“那当然,我会照顾他的。”萝卜糕挺起小胸膛保证道,又问,“额娘,弟弟有名字了吗?”
“还没。”
“那我给他取。额娘,你叫我萝卜糕,我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叫这个名字。弟弟现在这么红,希望他以后跟我一样好看,就叫糯米糕好了,白白的。您以后就这么叫他。”萝卜糕做主说道,说完偷偷别过脸笑了。
太子妃微挑眉看着萝卜糕,才多大就开始嫌弃自己的小名了?
萝卜糕见太子妃不应,拉着太子妃的衣袖,“好不好,就叫糯米糕,哎,弟弟睁眼了,他肯定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萝卜糕指着已经醒过来的小弟弟,小家伙黑黑的大眼睛肖似太子妃的双眼,澄澈发亮。
“叫什么糯米糕!”太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多时,就看到他被人抬着进来,挥退宫女太监,才放心地看着太子妃和两个儿子。
“阿玛,我给弟弟取的小名。”萝卜糕回道。
太子不满,“胡闹。”说着看向太子妃,“福佑还真是得你真传,取的名都上不了台面。”
太子妃笑得眼眯眯,“过奖了。糯米糕很好啊,不叫这个难道要叫福气或者是福禄寿?”
80、选秀来了
太子很想扔个鄙视的眼神给太子妃,可顾忌到萝卜糕在场,不能让他学坏了,只好没好气地说,“小名不能顺着福排行,也不能按佑字排行,当初福佑这个小名也是因为你生得艰难,孤才这么取的,老七不和孤计较,孤也不会在外头这般叫福佑,这次孩子早生,且生的日子和时辰都大吉,就叫肃麒吧。”
太子妃听太子的话,才猛地想到福佑这个小名其实是压了七阿哥胤祐的名字,之前居然没有在意,而太子明知道,还不肯给孩子改,对太子取名表示很不信任了,“早生和叫肃麒有什么关联?你给个来由典故,说服不了我就不行。你取的名字其实比我还要乱来!再说了,又不是给孩子取字,小名顺口就行,偏你总要卖弄文字,还不如去让三阿哥掉书袋。”
“榆木脑袋。”太子对太子妃摇头,对睁着眼等解释的萝卜糕道,“福佑,先出去玩一下,阿玛和你额娘有话要说。”
“哦。”萝卜糕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他也很好奇阿玛给弟弟取的名字,刚刚又听到自己的小名和七叔重了,想问又不让问,挪了两下步子,又抬头看着太子和太子妃,“阿玛,额娘,以后你们都叫我弘昇吧,皇玛法都说了,小名上不了台面。”见太子和太子妃都停住了,他忙补上一句,“其他叔叔都没有小名,我也不要了,我先回皇玛法那儿了,我走了。”
说着,蹬蹬地小跑走了。
太子和太子妃相视一眼,太子妃被萝卜糕嫌弃小名给打击了,有些郁闷地说道,“你还要说你那个小名的典故吗,以后这个小家伙长大后,没准也会像萝卜糕那样不想要小名了。”
“福佑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教的。肃麒其实反过来就是七宿,你也知道孩子刚好生在二月初二凌晨,这是个什么日子你该知道吧,虽然他没赶上皇阿玛的万寿,不过这个日子还是很不错的。七宿的来由你该清楚吧。”太子还是很满意自己想的这个小名,孩子出生,大名是要皇阿玛赐的,他和太子妃也就只有取小名的机会。
太子妃被太子的话说得瞠目结舌,“你行啊,这你都能想到。”
太子妃也不是古文盲,来了古代后看的古书也很多,太子说出七宿,马上便想到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典故就和星宿中的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有关,这七宿组成一个完整的龙形星座,其中角宿恰似龙的角。二月二,龙角星出现在地平线,俗称龙抬头。
“怎么样,这个小名不错吧。”太子见太子妃意会,很是得意,“就叫肃麒吧。”
“你就不怕有心人拿小二的小名做文章”太子妃是很犹豫的,“按我说,你这么叫,还不如跟萝卜糕那样叫不更好,萝卜糕,糯米糕,一说出去就知道是兄弟。”
“哼,反正孤私下叫叫而已,别说你那些吃食小名,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孤饿着你们娘三了。”太子对糕点小名深以为耻。
正在这时,守门的宫女敲了门,回报有圣旨和天使到来。
太子和太子妃只能停下争执,太子妃美名其曰坐月子,出去见传旨天使公公只能是太子殿下,这圣旨并不需要宣旨,太子拿到手后打开一看,默了一会,让人将他抬回内室后,便道,“行了,我们不必争孩子的小名了,皇阿玛已经给他取了大名,明日就要记入皇家玉碟了。”
“什么,皇阿玛不是要翻字典吗,怎么这么快?”太子妃接过圣旨,一看,愣住了,“怎么会叫弘皙?”
“弘皙有什么不好?”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有些奇怪,“既然这样,不必取小名了,免得以后小家伙和福佑一个样。”
太子妃还有些想不过来,原本以为李佳氏被斗垮了,弘皙这个康熙的头号皇孙也被蝴蝶没了,没想到原来是自己生的啊,“弘皙就弘皙,反正都是我辛苦生的。”
“又发什么傻。”太子嘟囔了一句。
“没事,你呢,腿伤怎么样了?”太子妃看到太子因为方才移动过,现在正皱眉头,好心问上一句。
“孤还当你是一点都没觉得孤受伤了呢。”太子说到这个有些不满,太子妃自知道他落马的事后,也只第一天问过,之后就不提了,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太医说你要静养,我呢,还要在内室里坐月子,能怎么问你。今天要不是你刚好过来,我问谁去。”太子妃对太子的小心眼万分痛恨,对妇人生产过后要坐月子也万分痛恨,尤其是连擦一□子都不行。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解释,心里好过一些,扬着下巴瞥向太子妃,“你若有心,派人去问问不行吗?说到底你就是一点都没对孤的伤上心。”
“喂,有点良心好不好。”太子妃被太子得寸进尺的话说得有些恼,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要不是因为太子,会提前生下小二吗?“你过来有一会了,该走了,别忘了我现在不能吹风,皇阿玛要知道你在妇人坐月子的房里呆久了,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太子想到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本来就不应该过来,找个借口应付皇阿玛的借口也是想看弘皙,不能待久了,“行,孤也走了。”
太子妃连挥手都懒得挥,太子还没让宫人把他抬走,就想起一件事,“对了,孤忘了告诉你,救孤的人是佟国纲的庶女,今春选秀。”
“啊……”太子妃一怔,抬头再看太子,已经被宫人给抬着坐撵抬走了。
佟国纲的庶女,这次大选的秀女?太子这么说,难道是想要这个女人?
太子妃素来就是一个有行动力的人,太子一提起,就直接让宁嬷嬷派人去打听这个佟国纲的庶女。作为太子妃第一贴身嬷嬷,得了太子妃的秘密吩咐,就把这个可能威胁到主子地位的女人当成了眼中钉了,不过半天时间,宁嬷嬷就把第一手资料交到太子妃的手上。
本来这个佟佳氏就是今春秀女,在内务府的备了档的,拿到详细资料并不难,但通常这种资料都只是个人的具体信息,比如哪家女生于哪一年,身高容貌才能等等,宁嬷嬷不放心,还格外打听了宫外那些官妇之间对这些秀女的评价,从各方面做了分析,揣测这个佟佳氏的性子如何。
太子妃先翻阅内务府的秀女档案,看到上边佟佳氏的个人资料,佟佳氏雅莹,已故都统佟国纲庶女,康熙二十年生,性贤淑敦厚,德容功长。
太子妃看了一眼就对这资料没兴趣了,看不出什么好劣,想当年自个的档案不也被夸了又夸?“宁嬷嬷,你瞧着这佟佳雅莹如何?”
“主子喜欢奴婢就喜欢。”宁嬷嬷腰挺了挺,脸板着回道。
“不是让你去打听了吗?就说说吧,毕竟是救过太子的。”太子妃奇怪宁嬷嬷的态度,又问道。
宁嬷嬷的脸颊动了一下,回道,“奴婢收了外边传来的消息,这个佟佳雅莹是个低调安分的,虽然只在官妇圈子只露过几次脸,但还是得人夸赞,在佟府和其他堂姐妹相处也算融洽,善厨艺喜医理,总之奴婢没有听到说她不好的话。”
“哦,这么好啊。”太子妃感慨了一句。
“好不好不见得。”宁嬷嬷忍不住插嘴,“主子,这样的人可不能求到毓庆宫来。能让见过的人都觉得她是好的,那心计可不得了,您可不能小觑她。再说了,奴婢还觉得奇怪,她常日不出内宅,头一回出门踏青就救了太子爷,这可真是巧得紧。”
“你该说人家就有遇上贵人的运气。”太子妃笑着道,宁嬷嬷的怀疑不无道理,可连康熙和太子的彻查都说明人家只是见义勇为乐于助人,这样的怀疑就不必了,反正现在是太子对她有意思。“你方才的话不能乱说,别忘了她救过太子爷。”
在这方面上,太子妃是挺感激佟佳雅莹,如果不是她对太子的伤腿急救急时,太子的腿废的可能性很大,这就对他处于皇储位置极为不利,自己一直做的努力也全然白费,若真如此,没准自己现在正和太子一起抱头痛哭,然后自己在空间里烦恼找救治的办法呢。
“那主子的意思是?”宁嬷嬷见太子妃对这个佟佳雅莹挺有好感的,担心主子一时犯傻引狼入室。
“太子既然喜欢,本宫自然得大度些。本宫现在还不能见风,只能派人过去求求太后,把人指进毓庆宫吧。”太子妃的手指在被子上点了点,对宁嬷嬷说道。
“这怎么能行,主子,太子爷上心,您可就更不能让这个秀女进毓庆宫啊。”宁嬷嬷急道。
“太子都对本宫提了,他现在肯定记着,本宫要是不去做,没准会落个埋怨。再说了,她救过太子,想必在皇上那里也是落了名的。本宫也就意思意思去求求,反正到时候真指进毓庆宫,以她庶女的身份,最多也就一个庶福晋,能翻得了天吗?不过要是她对皇家没有意思,这倒要另计,本宫也不能因为太子的要求害了一个女人。”
太子妃想到这个问题,又道,“宁嬷嬷,你使人接近那些秀女,趁机问问那个佟佳雅莹的意思,要真不想进皇家,本宫就做做好人,帮忙让她得个好指婚当大妇,若想进宫,那本宫就帮太子求了她。”
宁嬷嬷闻言,脸皱得登时多了几道褶子,“哪个女人能进宫伺候主子会不想的,这可是荣耀至极,像她那样的庶女,得了太子的青眼,也不知是烧了哪门子的香,怎么可能不肯。”
太子妃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吩咐,“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没准你就猜错了呢。按本宫的话去问一问吧,本宫好看下一步怎么做。”
“是。”宁嬷嬷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虽然这回毓庆宫是肯定要进人的,但进的人对太子妃的威胁不大的话,那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太子亲口对太子妃提了这个佟佳氏,哪能没威胁?
其实太子妃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心要给太子求女人,佟佳氏虽然是庶女,可到底姓佟佳,佟国维的侄女,要是进了毓庆宫,那么佟佳一族很可能和太子牵扯上,在外人眼里,没准是皇上用自己的母族给太子加势,倾向太子的人势必会更多,以康熙对皇权的控制力,他即使再喜欢太子,也不会就这么把佟佳雅莹指给太子,所以,太子的心愿从一开始就会落空。如果他真的对佟佳氏的女人那么执着,康熙也许会给他找几个佟佳旁支不重要的女儿给他送过来以满足宝贝儿子。
太子妃想得很清楚,却没有直接打击太子,反而决定若佟佳雅莹真有意皇家,就做做样子去太后那里求求,然后最后结果一出,让太子空欢喜一场,让别人一瞧,自己越发显得大度了,何乐而不为。
想象太子求而不得的黑脸,太子妃乐得笑了出来。笑过后,太子妃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想到石家也有女儿这期选秀,就是二叔家的女儿靖芳,见过两次,印象还不错,同出一家,太子妃总是得关心过问一句,一直待在屋子里也该找些事来做做才行。
刚想到,甘草就来求见,禀报最新的选秀消息,“主子,三小姐进了选秀第二轮了。”
“很不错。”太子妃听了很高兴,“今天才是选秀第一天,怎么你这么快就打听到了?”
“回主子话,您也不看看奴婢是谁调教出来的,这点消息用心打听总是能打听出来的,明日就会宣布,有些身份高的秀女许是也打听到了。”甘草暗夸了自家主子一句,顺便说了一些消息,“主子,这次选秀有一位宜妃娘娘的侄女,身份可高得很,不过奴婢和宜妃娘娘的宫女浅聊了几句,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好像是要指给八阿哥当嫡福晋的。”
“郭络罗氏家的啊。”太子妃听了眉梢微动,这位宜妃的侄女应该就是八阿哥那位历史上很有名的妻子,被老四挫骨扬灰的那位。“这位郭络罗氏几岁了?”
“回主子话,康熙二十年生,如今十四了。”甘草回道。
太子妃算了算,十四参加这期选秀,年龄刚刚好,不过指给八阿哥也不能马上成婚,起码要等上一年,因为七阿哥这次也是要大婚了,过了一年就是康熙三十五年底了,差不多要再次出征噶尔丹,也不可能成婚,打仗要一两年时间,等康熙回来,也到了册封成年皇子的时候,然后成年阿哥出宫开府,八阿哥被指婚后也只能等到这个时候成婚,掐指一算,最快也得到康熙三十八年大婚。
太子妃对八阿哥的运气有些幸灾乐祸,有个身份家世高的嫡福晋却没时间娶,娶了以后被管得死死的,怪不得康熙会恨其不争,虽然八阿哥的生母身份太低,但他这个当爹的是皇帝,结果呢,儿子被家庭背景太好的郭络罗氏给压住了。
八阿哥在内宅上实际上就落了下乘,那个郭络罗氏也不懂得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还明抗康熙赐小妾,八阿哥去争九龙夺嫡,只嫡福晋这一块就容易让人诟病。
女人啊,总是会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即使是现代也很多人结了婚再离的,这种一对一哪那么容易求,尤其是在这封建社会,太子妃心想,自己才不能傻着找罪受,妒妇不是那么好当的,真给太子的黄瓜打上专一的标记,康熙第一个就灭了自己,有些时候,这种情感上的牵扯,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你来我往
宁嬷嬷虽然不情不愿,可还是照太子妃的话私下与那位佟佳雅莹接触,大清选秀一向严谨,除了在选秀前有门路的人家都尽早打点,到选秀时想再做什么比较难,而且秀女都是统一管理,哪个秀女被管事嬷嬷或者公公叫了出去,有说几句话,都容易落人话柄。
宁嬷嬷虽然不在乎这个佟佳雅莹会被其他秀女妒恨,但为免累及太子妃的清名,她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交好的管事嬷嬷在去秀女房里的时候把一个锦袋交给佟佳氏,然后等着佟佳氏反应。
佟佳雅莹在拿到锦袋后就开始思量,锦袋里边只有张小纸条,写着若无意富贵,贵人便许你锦绣前程,若意留于此,凶险莫测。看过小纸条之后,她便在想这里头的富贵到底指的是什么,后边那一句话,明显就带了威胁,若意留于此——于此,她现在在宫中,难道说宫里又贵人看上她了?而递交这个小锦袋的人并不希望她留下来,以锦绣前程诱她离开?
佟佳雅莹正想着,外边巡房的嬷嬷和公公的说话声传了进来,惊得她很快冷静了下来,仔细想着到底自己何时和宫里的贵人牵扯上,她一向都安分低调,唯一一次意外便是前些日子与兄弟姐妹去京郊烧香救了一个人,看那人的身形气度,样貌年轻,的确不是一般人,约莫十**岁,若他是看上自己的贵人,那身份应该是宫里几位年长的阿哥。虽然没有见过这些阿哥,但是十六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阿哥也就四位,太子殿下,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
这样一猜,那么这个小锦袋很可能就是其中某一位的嫡福晋或者是侧室私下指派人拿过来的,目的就是不让自己指入皇家。
皇家,的确是惊天富贵。
她的阿玛虽然是都统佟国纲,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庶女,若不是因为阿玛这一房没有嫡女,她的日子也过得不算很好,阿玛过世,兄长还未成年,连爵位都让叔叔佟国维袭了,大房没落,可即使这样,嫡母也照旧不甚照顾她。她的前程全在这次选秀上,小心低调地过着日子,不就等着得一个好指婚吗?
贵人威胁她不怕,后宫的德妃不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做到了今天这个地位?只要小心谋划,不愁活不下去。她最大的依仗就是重活了一回,前世选秀时,嫡母家族不照顾自己,虽然入了第二轮秀女,可最后被指给了一个宗室庶子当了继夫人,过门便有十来岁的继子和两个继女,容貌还在时,丈夫虽宠,可婆婆在儿女的挑拨下从不给好脸色,也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到雍正元年,自己病入膏肓,床前无人照理,最后咳血而死,没想到阴差阳错再次睁眼,居然回到了小时候。
这一生,她一定要改了命运!而现在,有一份也许会要命的前程等着她,她该挣!前世虽然皇家的事听不了多少,但官妇间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句,她死的那一年,六品小官的女儿钮钴禄氏因为伺候皇上得力被册封为妃,她若是努力也应该能办到。
佟佳雅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手里抓紧那个锦袋,翻了个身子,就是不知道救的那个贵人到底是哪一位阿哥,无论是四阿哥,还是三阿哥,五阿哥都好,别是会被废的太子殿下,就万事大吉了。
明日该怎么回这个小锦袋呢?佟佳氏暗琢磨。
突然,一道女音打断了佟佳氏的思绪,“佟佳雅莹,你别翻来翻去,吵得别人睡不着觉行吗?”
佟佳雅莹睁眼望向声音来源,是兆佳丽珠,性子有些刁蛮,便小声道,“嗯,我睡了。”脑子依旧在不停地想着,却没有再动。
太子自回了毓庆宫,就一直住在自己的寝殿,期间以探望照顾太子之名不停过来骚扰的后院女人很多,早上这个送燕窝,下午那个送汤水,晚上过来问问太子爷需不需要伺候,太子生气了,他的腿都受伤了,伺候个屁,想干什么都干不来,那么积极往他这儿凑干嘛!不是故意让他着恼吗?
直接下令若她们再过来以后全部关禁闭,才终于消停。
那么多人问候,独独就没有太子妃,太子虽然知道太子妃在坐月子,不可能亲自来,但派个人过来表示表示那也能说明她贤惠啊,结果连表面功夫居然都不肯做。除了回来时见过太子妃,现在两天了,都没再见过,一句关心的话都没得到,太子觉得太子妃该让皇太后再教育一番。
“主子,主子……”何玉柱匆匆从外边回来,敲了门喊道。
“进来。”太子正烦得很,见何玉柱进来后,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主子,您前儿让奴才打听的,太子妃真让人去太后那儿求那位雅莹小姐了。”何玉柱回道。
“你确定?不是说宁嬷嬷去找了那位秀女吗?”太子脸上的表情称不上高兴,一开始提那佟佳雅莹,不过是看在她救过自己的份上,让太子妃提点一把,算是还了救助之情。没有明说,也是有考太子妃的意思,看她能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结果太子妃居然会以为他想要那个佟佳雅莹!
佟佳雅莹即使是庶女,她也姓佟佳,还是已故佟国纲的女儿,算是佟佳嫡支的庶女,皇阿玛怎么可能真把她指进毓庆宫?太子妃难道是坐月子坐昏了头,才会以为他打那个佟佳雅莹的主意?不过他知道太子妃误解了也没打算澄清,准备看太子妃到底准备怎么做。
在他想象中,太子妃也许会阳奉阴违,明着会给他求,而暗地里是让宁嬷嬷去威胁那位秀女,或是做些手脚。而昨日宁嬷嬷果然和秀女房的管事嬷嬷接触了,他也就等着看结果,没想到今儿太子妃居然派人去太后那里求人了!
“回主子话,是真的。奴才从宁嬷嬷嘴里套不出话来,所以不知道她去找那位秀女什么事。不过今儿太子妃让人去太后那里求人,却是宁嬷嬷亲口说的。”何玉柱见自家主子好像在生气,难道不应该高兴太子妃的大度吗?
“太子妃可真是大度贤惠得很!孤什么时候缺女人了,还要她去太后那儿求?”太子冷哼了一声,不知为何就是心里不爽,暗骂去求吧求吧,到时候求不到大家一起丢脸。
何玉柱低头在擦着不存在的冷汗,因为他根本摸不准太子在生什么气,太子妃主动贤惠地给太子求秀女,太子居然不高兴,这太出乎他意料了,正想着,却听到太子突然呵呵地冷笑了几声,这下没有的冷汗终于流了出来。
“何玉柱,去准备几样礼送到太子妃那儿,就告诉太子妃,孤很高兴。”太子眼睛一转,对何玉柱吩咐道,“一定让太子妃知道,孤真的很高兴。呵呵。”
何玉柱被太子那暗暗磨牙声给寒渗地后背都凉了,有人这样子高兴地吗?“喳,奴才这就去。”
太子斜睨何玉柱离去的背影,等何玉柱关上门后才收回视线,冷哼了一声,拿起毛笔画了一张粗糙太子妃的头像,然后拿起小号毛笔点了浅红颜料不停地在那张脸是点红痣,“榆木脑袋,假贤惠,一只猪,等着闹笑话吧!过得太闲了没事找事!”
太子妃的内室,太子妃正在和小弘皙互动,鼻尖突然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想哪个王八蛋在背后诅咒骂人,揉了揉鼻子,继续逗着儿子,一起说外星语。
“主子,宁嬷嬷回来了。”甘草听了守在门外的宫女传报,小声地告诉太子妃。
“这么快?”太子妃抬头,“让宁嬷嬷进来吧。”
“是。”甘草应了声,便去带宁嬷嬷进来。
宁嬷嬷进来后,看到小阿哥,板着的脸顿时柔和起来,给太子妃和小阿哥都见了礼后,才给太子妃回话,“回主子话,事儿办成了,太后娘娘说记着了。”
“嗯,这就好。”太子妃听了很高兴。
可甘草甘露,宁嬷嬷却都没有一丝笑,甘草忍不住问道,“主子,您为什么一定要给太子求这个秀女?真让她进毓庆宫,她与您对着干怎么办?”
“求了不一定就有。”太子妃笑着提点道,“没准那位秀女是一家女百家求呢?”
“她何德何能让主子这么抬举她。”甘露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就是仗着救过太子一回罢了。本来她若无意服侍贵人,便会有一门好的指婚等着她,可她偏偏一头钻进这富贵当中,哼,当别人都是傻子,说什么低调敦厚都是假的。”
宁嬷嬷听到甘露这话,就被勾起了心头一股火,想起刚拿回小锦袋,打开拿出纸条一瞧之后,就被气着了,“甘露说得没错,她还好意思回说信天命,若天意欲留于此,便从天意。直说想留着伺候贵人还能显得直率爽利,拐弯抹角还怕别人看不出她的意思吗?”
“行了,人各有志,理得了那么多。”太子妃见她们都有些义愤填膺,倒是觉得好笑,自己这个主子都不担心,她们却一个个不满得很。反正按理这个秀女是不可能指进毓庆宫的,就不知道最终是会被留牌子还是自行婚嫁呢。
佟佳雅莹也是这么想,在回了那不知是哪位贵人之后,她就有担心也许是太子殿下看上她,但怎么说也是二世为人,一些事还是能分析透彻,在想过自己的身份和佟佳氏一族后,她就想过即使真的是太子,那她也不大可能被指给太子,前世她记得指进毓庆宫的秀女都是满族小姓,唯一一个姓董鄂的也是偏房远支,这么一看,就能发现皇上指进毓庆宫的秀女需要的条件,自己是佟佳氏嫡支庶女,会被指进毓庆宫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若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三位阿哥,那么她就能达成所愿,所以她也在赌,输赢之后都各有一条艰难的路要走,但她更想要赢,赢得路上她会努力得到真正的富贵。
坐着等待结果不是她的性子,所以她要为了以后努力表现,争取被留牌子,救了贵人,那位贵人可能是皇上的阿哥,皇上若看到自己的名字,肯定也会有印象,这样,无论如何都能得些好处。
“太子妃娘娘,何公公过来了。”宫女在门外通传道。
太子妃还在听着宁嬷嬷,甘草甘露的各种分析和抱怨,听到何公公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甘露道,“去把何公公领进来。”
“是,主子。”甘露应道,甘草和宁嬷嬷都闭嘴没再开口,静立一旁。
何玉柱进来后,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手上都捧着一些东西,太子妃瞧了一眼,看向何玉柱,示意那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让奴才送过来了,说您可能会喜欢,送与您把玩。”何玉柱笑着回道。
“哦?”太子妃明显不信,太子突然这么好心,有些奇怪,“太子还有说别的吗?”
何玉柱明显顿了一下,他想到太子冷笑着说他很高兴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给太子妃回话,感到太子妃一直盯着自己,撑着笑脸,“回太子妃娘娘话,主子还让奴才告诉您,他很高兴,非常高兴。”
太子妃先是微怔一下,接着就笑出了声,“行了,传本宫的话回去,就说本宫谢谢太子爷的赏,那些事都是本宫的分内事。”太子难不成是高兴自己的大度,哈哈,今早故意让何玉柱知道宁嬷嬷去慈仁宫向太后转达自己想给太子求秀女的事,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有反应。
想着,太子妃又微微耸眉,难不成太子真的对这位佟佳雅莹很上心,才会这么高兴?
太子的智商难道因为摔了腿后下降了,应该能想得到可能会求而不得吧?自己让人去太后那里求人,本就有调戏玩闹太子的意思,他要是想通了,肯定会气得哇哇大叫,而不是派人送东西过来说他很高兴吧?
太子妃突然有些捉摸不透太子的行为动机,最后只能归结为太子为美人偶尔昏一次脑袋上边去,毕竟一直以来他也是个聪明人,也很少干傻事了。
何玉柱听了太子妃的话,偷偷撩起眼皮打量太子妃的神色,见太子妃心情不错,心里就有些纠结该不该把太子冷笑的事告诉太子妃呢?
纠结纠结着,就被送出了太子妃的寝殿,没机会说了。
最终结果
选秀很快就到了第三轮,皇室阿哥们,后妃们,还有宗室贵胄等等都开始纷纷行动起来,原本在未选秀时看对眼的,或者是因为能进第三轮,秀女的品质都有保障,一个个都开始找门路求人了,不过因为皇上本人还未选人,大家也只能等待结果。
主持选秀的四位妃子,惠荣宜德每个都有私心,第三轮选秀留下的秀女是四方角力得出的最终结果,她们不会希望新进后宫的秀女会对她们有威胁,但更要在皇上那儿表现大度,所以这次选秀留下满人居多,汉女也有三名。
她们都想得很清楚,皇上看上汉女总比看上满族秀女要好得多,毕竟汉女再得宠,在后宫都不可能越过她们这些满妃,就如现在永和宫侧殿住着的密贵人,生了俩个儿子,一样还是贵人分位。
当然,若其中有好的,她们也会私心给自己的儿子留,像这次惠妃,荣妃和德妃都分别看上了一些秀女,准备给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去皇上那儿求求,只宜妃,因为九阿哥还不到拥有女人的年纪,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动作,私心使些小绊子。
而太后,最近也不得闲,四妃忙着各自的盘算,有些求人无门的宗室大族都会遣命妇进宫找上太后说说,太后现在很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在听了太子妃遣的人来求秀女后,笑骂一句,“整个后宫最闲的怕就是太子妃了。”回了太子妃后,就干脆让人关了慈仁宫的大门,说要潜心礼佛,不消两天,慈仁宫就安静了下来。
坐月子的太子妃的确是最闲的,每天听听选秀的八卦,还有甘草她们私下打听谁秘密求秀女了,或者是惠荣宜德她们留下的秀女品貌如何,她们对那位秀女看上眼了之类的事,或是关心关心萝卜糕在乾清宫过得怎么样,派人去告诉他弟弟已经长开了,白泡软糯,鲜嫩可爱,让他常回毓庆宫看弟弟。
而太子,自给太子妃送了赏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点都没关系选秀之类的事,可以说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结果,养伤的日子里都养得长毛了,脾气很是有些暴躁。
康熙三天两头问一回太子的腿伤,得知太子心情不好,这当爹的越发觉得要补偿儿子,让他开心起来,各类贵重药材不要钱地送进毓庆宫,还准备在选秀后好好给太子挑几个秀女。他每日分给太子的宫务也减少了不少,不想儿子过于劳累,所以只能累累自个。
得知太子妃没怎么关心太子,康熙心中不满了,明明看着懂事的二媳妇,这次怎么就这么不知事,虽说坐月子,可常遣人去问候太子伤势也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瓜尔佳氏这次实在是让他失望。
“皇上,听说太子妃让内务府的工匠给太子做了一把可以滑动的椅子。”李德全在康熙听了毓庆宫的事后就一直不出声,心知皇上怕是对太子妃有些不高兴,便轻声细语地开口道。
“哦?”康熙只是淡声应了,连太子的伤问都不问,做一把椅子抵什么事。
李德全掂量着康熙的态度,见皇上的语气并不是不高兴,便直说了,“先前太子殿下被毓庆宫的那些主子请安问候烦得紧,后来太子殿下说了,谁再打扰便关谁禁闭,自此就很少人敢去询问太子殿下的伤势。太子妃忧心太子的伤势,又不能亲自去看一眼,就想了个能让太子走动的法子,让内务府工匠造了一把椅子,叫轮椅,那轮椅能移动,太子殿下若想出外透气,只需人推动就行,椅子造得很舒适,太医也让人试过,不会对太子的伤势造成影响。”
康熙听了这话,脸色稍霁,心里总算爽快些,但嘴上却说,“有空,朕倒要看看这轮椅有你说的那般好吗。”
“奴才怎么敢欺瞒皇上。”李德全装作惶恐地低头,心里却松了下来。
毓庆宫的太子收到太子妃送过来的轮椅后,脸上也有几分笑容,让何玉柱与几个宫女抬他上去坐好,推出外头晒晒日光,吹吹风,心情转好,“太子妃还算有几分巧思。”顿了一下,又有些挑刺,“早些把这椅子送过来,孤也不用老是待在屋里。”
“爷,太子妃也是匆忙才想出来的,前几天打发甘草过来看看爷的伤势,不过爷不让人打扰,太子妃担心爷常待屋里难受,就想了个法子,图纸画了出来就马上让内务府的工匠做了。”何玉柱道。
“太子妃有让人过来问孤的伤?”太子听到这句,挑眉看向何玉柱。
“有啊,好几次,不过那时爷的心情都不大爽快,奴才刚想开口,就让爷给赶了出去了。”何玉柱答道。
太子瞪大了眼睛,“好你个何玉柱……”手指着何玉柱,却不知道该骂什么,原来太子妃并不是对自己的伤不上心,而是问过了却没人告诉他。想骂何玉柱,可又是自己不让他开口说的,着实有些郁闷。“孤要去太子妃那儿一趟,推孤过去。”
在乾清宫的萝卜糕刚睡了午觉醒来,也想回毓庆宫找额娘看弟弟,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坐在一旁守着的李嬷嬷和甘药在说悄悄话,于是先装睡,耳朵却立起来听着李嬷嬷和甘药在说什么。
“这次毓庆宫肯定又要进人的,希望别进些不安分的就好了。”甘药小声说道。
“要我说,娘娘怎么能这么大度,还让宁姐姐去太后那儿求人了,太子爷看样子是对那个佟佳氏上了心,否则也不会在娘娘去求人回来后还给娘娘送赏。”李嬷嬷的语气很是有些生气。
“嬷嬷,这等抱怨话不是我们该说的,太子殿下想要,主子能怎么办?”甘药几乎是附耳对李嬷嬷说的,乾清宫隔墙有耳,她,其实也可以说是皇上的一只耳朵,只不过很久没用到了,太子妃许就是明白,也不让她为难,慢慢让她开始伺候小阿哥,甚少再听毓庆宫的事。
“既然不该说,那干嘛要说。”萝卜糕嫩嫩的童音带了一丝严肃,睁开眼爬了起来,看着李嬷嬷和甘药。
李嬷嬷吓得忙扇了两下自己的嘴,“奴婢该死,让小阿哥听到这等污耳的事。”
“小阿哥恕罪,奴婢等人失言了。”甘药也干嘛认错。
萝卜糕下了床,伸手让李嬷嬷给他换好衣服,才嫩声道,“阿玛看上谁了?”
李嬷嬷和甘药相视一眼,都愣着没答。
“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萝卜糕撩撩眼皮,看着跪着给他整理衣角的李嬷嬷和甘药,“说吧,等那些宫女进来就不好说了。”
李嬷嬷想了想,便把那位佟佳氏的身份来历还有救过太子的事说了,包括太子瞧上佟佳氏还让太子妃去求人的事,“小主子,奴婢等人是担心太子妃娘娘吃亏,万一那位秀女真指进毓庆宫,以后恃宠而骄怎么办?”
“谁敢让我额娘吃亏?”萝卜糕听了撇撇嘴说道。
“小主子说的是,可是万事都得以防万一啊。”李嬷嬷却没有萝卜糕那么放心,大家族的女子那个手段会差的?更别说还是得男人心的女人,真的不能不防,可是才三岁大的小阿哥,即使说了他也未必明白,更何况这些内宅事往往都不该是男人关心的。
“嬷嬷说的也是,额娘现在还要照顾弟弟,被人钻空子就麻烦了。”萝卜糕想到十五叔说过他的额娘因为照顾生病的十六阿哥,结果皇玛法便宜了别的贵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钻空子是什么意思。
萝卜糕心里记着这事,去毓庆宫的事改为去找康熙了,边走边想去皇玛法那儿的时候该怎么打听,还未到门口,就看到了从外边回来的李德全,“谙达!”
李德全一抬头,看到萝卜糕,脸就笑开了,“奴才见过小阿哥,小阿哥吉祥。小阿哥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谙达,我过来找皇玛法。”萝卜糕道,“皇玛法醒了没?”
“皇上已经醒了。”李德全答道,“奴才这就进去给皇上通传小阿哥来了。”
“我随你一块去。”萝卜糕主动说道,走到李德全前边,边走和李德全闲聊几句,突然想到之前一些事,问,“谙达最近的膝盖还疼吗?”
“劳小阿哥惦记,已经好多了。”李德全听得心暖,小阿哥从未看不起他们这些无根之人,他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早已炉火纯青,这后宫中真正没有对太监公公另眼相看的也就太子妃和小阿哥了。前些日子因为雨天膝盖关节有些疼痛,但往来这么多人也就小阿哥注意到他的不适,询问后皇上才知道,赐了药便让他回去休息一天,没想到小阿哥现在还记着。
萝卜糕笑着点点头,站在门槛外就没再往里走了,李德全跨了一步,进去告诉康熙萝卜糕到了,不一会儿就见李德全又出来了,“小阿哥,皇上让您进去。”
“有劳李谙达了。”萝卜糕高兴地说道,就往里边奔了进去。李德全看着萝卜糕的背影,摇头笑笑,再怎么装老成,到底还是个孩子。
“皇玛法吉祥!弘昇来看您了!”萝卜糕人未到声先到,腔调拉得很长。
“混账,谁叫你这么说话的?”康熙被萝卜糕的话气笑了,每日都见,还要学这些不伦不类的话,什么来看您了,好似几年未见一样。
“孙儿不是想您了吗?”萝卜糕并没有被康熙吓到,反而是磨蹭到康熙跟前,嘟囔道。
“昨日朕让你背的千字文背得怎么样了?可有熟读百二遍牢记百二遍?”康熙可不理他的撒娇,记得还给他布了功课。
“皇玛法,孙儿自然有按您的话做,我给您背一遍,顺着背倒着背都行。”萝卜糕挺挺小肚子,背着双手自信道。
“有做完功课就好。”康熙摸摸他的发顶,满意地说道,萝卜糕有没有按他的话去做他自然是知道的,有乖乖的学,也不仗着记性好就懒惰,这就让他高兴了。皇子的记性有些不是天生的,更多都是靠着这种念书背书练出来的,他不想皇家出现有惰性的孩子。
萝卜糕见不用背书,大眼睛转了转,打量在康熙的脸上,张张嘴又合上。
康熙微垂眼睑,问,“有什么话想说的?”
“皇玛法真英明,弘昇有一个疑惑想皇玛法解惑。”萝卜糕见康熙会意,立马打蛇随棍上,“皇玛法,千字文中有土木火水金五字,我听先生说这五个字组成五行,相生相克。火克木,木克土,火克木我明白,因为火能把木头烧掉,可是木克土我不明白,如果没有土,树能长成吗?不应该是土克木吗?”
康熙听了笑道,“什么时候让先生给你讲这些旁门外道的?”
“是孙儿奇怪而已,听过这个说法就想问问先生,可是先生也没说清楚,我问他都答不了。”萝卜糕继续。
康熙自然明白那先生不是不懂,而不是不敢未在他允许下乱教,想想便道,“五行相生相克,正行木克土,反行土生木,你所想的,无土木不生,用五行之话便是木克土不及,土辱木,若木克土太过,则为木乘土,。”
萝卜糕听得眼睛睁得老大,“皇玛法,您懂得真多,阿玛之前说他不及皇玛法十之一,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康熙听到太子还有萝卜糕现在的捧,心里是很高兴,但是没被萝卜糕的奉承话给哄住了,“好了,平日也不见你这小家伙嘴甜。”
“皇玛法,那两种相克的五行属性是不能放在一块的是吧。木不能和土放在一块,金也是不可以的,我觉得。”萝卜糕又问。
“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歪论。”康熙皱眉。
“金子能种木头吗,木头也不能生金子吧?这样算相克,皇玛法,我这么想应该没错。”萝卜糕很认真地说。
康熙知道萝卜糕只是听了五行说的皮毛,现在问的全是他自己瞎想的,“说得有理,可是五行之中金克木。”
“不不,皇阿玛,木克金,金也克木,放在一块就是不好的,谁都不能帮了谁。”萝卜糕摇头坚持自家理论。
康熙见他一副我说有理的样子,笑着摇头,“别想这个了,等你再长大些,性子定了,朕才允你看一些杂书,免得现在年纪小小就胡乱琢磨,长歪了。”
萝卜糕听了垂头丧气,“早知道我不说了,我回去做功课。”
“去吧。”康熙笑着挥手道。
“皇玛法,木和金合不合还有待商榷,咱们不能全信书面上说的。”萝卜糕临走时还不死心加了一句,才背着双手踏出康熙的寝室。
康熙看着那小身板不见了,才笑了笑,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想法,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居然还好意思坚持。
可等康熙在挑选秀女,给秀女指婚,听到太后说太子妃要给太子求一位叫佟佳雅莹秀女的时候,他想起萝卜糕的木金之说,佟佳雅莹的莹以草盖,草为木,而太子的名字五行属金。
康熙想到这个笑了,他不介意儿子或孙子偶尔使些小心思,像萝卜糕这小家伙这回,目的怕就是不想让佟佳雅莹和他额娘争宠,算得上是很聪明的做法,知道不能明着求,想了这么一个孩子气的法子,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他,软磨硬蹭,胡乱猜想书中学说,无理也要驳出三分理来,这性子倒很像小时后的胤礽。
不过,待选秀过后,得更严厉教导,还得让罚罚他这次自作聪明。
“额娘,您放心吧,阿玛肯定求不到那个秀女。”萝卜糕觉得自己干完一件正经事后,就找空回毓庆宫给太子妃说好消息。
“哦,你怎么知道秀女的事?”太子妃看着萝卜糕,别小小年纪就想女孩子了,这太早熟了吧。
“我听李嬷嬷和甘药说的,然后去找了皇玛法,皇玛法肯定不会把人指进毓庆宫。”萝卜糕很有信心地拍胸道,五行相克呢,幸好他学了一点皮毛,不然也想不到这样的好法子。
“萝卜糕,过来。”太子妃对萝卜糕招了招手,等萝卜糕走前的时候,才摸摸他的小脸蛋,“你皇玛法怎么说不会把人指进毓庆宫?”
萝卜糕绞了绞手指,把在乾清宫和康熙说的话给太子妃说了,“额娘,那位佟佳雅莹和阿玛相克呢。”
“也亏你居然想到这上边去了。”太子妃叹了口气,对萝卜糕的懂事有些不大好受,“以后这种事有额娘,不用你操心,就算秀女指进来,难道额娘一个太子妃还管不了她?更别说,即使没有你这一出,她也指不进来。”
太子妃把佟佳氏背后的家族关系,还有指进毓庆宫会带来的各种牵扯简单地给萝卜糕提了一下,“你小小年纪,正是该玩闹的时候,额娘不希望你太早去想这些事,你在乾清宫和阿哥所的时候多学着点,凡事看清但别太拔尖,每日开开心心才是你该做的事。你皇玛法这回知道你的小心思,怕也是会罚你,你啊,下回可不许这样乱来了。”
“哦,知道了,额娘。”萝卜糕低头,嘟着嘴应道。
太子妃见状,将他抱进怀里,“不过,萝卜糕真聪明,这还是该夸的。”
萝卜糕的脸上顿时现了酒窝。
秀女的分配康熙之前已经琢磨过了,哪些人有什么心思他也心中有数,让不让人如愿看看他的心情,月老他当过很多回,很快就做好指婚,后宫这次只进了三人,两名汉女一名满人,接着就是七阿哥,八阿哥都指了嫡福晋,七阿哥今年大婚,但风头却不及八阿哥,因为八阿哥的嫡福晋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和硕额驸明尚之女,身份显赫。
余下其他的都指给了宗室贵族和阿哥,指婚结果一出来,只有一两个人之前所求的是如愿以偿的,其余的都让康熙打乱了,可以说之前都是白找门路白费力气了,不过圣上指婚赐人依旧是荣耀,反正之前去求也不过是让皇上记住他们需要媳妇或侧室罢了。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的府上各进了一个秀女,但都是指为庶福晋或者格格,并没有直接指为侧福晋的,毓庆宫进了两个满族小姓秀女,并没有太子妃求的那位佟佳雅莹,人家已经被一抬小轿抬进了三阿哥府上了。
果然康熙才是终极BOSS,他一出手,调戏的是全部人。
太子妃看过这些秀女大选结果后如实想到,任你有什么心思,老康想满足你就满足你,不想的话,怎么着都没用。
浅浅想了一些,太子妃的眼光转到了三阿哥府上,心道,太子,你的心上人在三阿哥府上,有三福晋姐妹相称,以后的日子可该惨了,我不是没给你求,没求到啊。
太子妃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出月子了
选秀一事就这样落幕,太子妃怀着愉快的心情坐完月子,吩咐宁嬷嬷等人准备好热水,痛痛快快洗完澡,连闻讯过来的程佳侧福晋,林侧福晋,包括那两个新秀女都没说上几句话,就马不停蹄过去太子住处慰问太子殿下。
太子的腿伤还未好,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回因为行动不便,简直比太子妃还难熬,每日办完康熙让人送过来的公务,再与心腹关注打探朝上和朝外的各种动静,吩咐布置,剩下时间的便是询问萝卜糕学习进程,关心小儿子顺带问几句太子妃的情况,然后看写写字,陶冶一下情操。
被指进毓庆宫的两位秀女可以说连太子殿下的面儿都还没见到,谁让太子现在正在养伤,想风流也没那个硬件条件,更别说他对秀女不上心,记着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在秀女进毓庆宫后,太子妃让何玉柱过去一趟,回来传话说请罪,因为没把那位佟佳氏求到。
如果不提求人的事也就罢了,偏太子妃还要专提醒他,即使何玉柱不说,他也能想到太子妃说请罪的时候会怎样的一脸幸灾乐祸。
太子想起这事,心里就暗恼,虽然知道太子妃去太后那儿求人的只有自己和皇阿玛,可还是会有丢脸的感觉,早知道就不和太子妃胡闹了,把毛笔搁在白玉笔架上,太子将写好的折子拿起端详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就放在桌上待墨干,整个人的后背倚在椅子靠背上,问当差的何玉柱,“今儿是太子妃出月子的日子?”。
“回主子话,是。”何玉柱听了便应道,这日子他可记得牢牢的,因为太子想知道。
太子的嘴角上扬了一小弧度,却不是替太子妃高兴的笑,而是终于能跟太子妃算账的兴奋笑容,语气很平常,“没想到还挺快的,太子妃坐月子这么久怕是闷坏了吧。”
“想来是的。”何玉柱可不觉得太子妃会闷坏,每回去太子妃那儿,光听太子妃的声音就知道人有多开心。
“你说太子妃什么时候会过来?”太子又突然问。
何玉柱吓得赶忙道,“回主子话,奴才怎敢揣测主子们的意思。奴才不知道,不过爷若想见太子妃,奴才这就去请太子妃过来。”
太子只微抬眼皮,音调都不变就能让人知道他不爽了,“孤有这个意思吗。”太子妃若有心来看他,用得着他巴巴地去把人请过来吗?
“主子没有,是奴才错了!”何玉柱赶忙认错,暗自琢磨太子的心思,心想太子可能还因为太子妃没求到那个秀女生气吧,太子妃也是够倒霉了,才让人送了轮椅过来哄太子开心没几天,现在又让太子给记上了。
可要说太子真恼了太子妃,也不像啊,这毓庆宫有哪个女人能让太子时常记着的,在他何玉柱看来,即使是被太子生气记着也好过想都想不起的好吧。
“太子爷,太子妃求见。”一个小太监过来通传到。
太子顿时来精神了,“让太子妃先等着,孤还有事。”太子这么对何玉柱吩咐,等何玉柱领着小太监出去后,太子食指作扣,敲了两下书桌,暗想太子妃能等多久。
不一会,就见何玉柱进来回话,“主子,太子妃说您既然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走了?”太子挑眉,连半刻钟都等不了?好你个太子妃!
“还没,太子妃等着奴才出去回话。”何玉柱老实回道。
“让太子妃再等一刻钟吧。”太子听了何玉柱的话,便又说道,如果一刻钟都等不了,那以后就别见面了。太子恨恨地想,居然比他还要端着架子,着实可恨。
“喳。”何玉柱对主子的态度感到很郁闷,明明就闲着,也不想让太子妃离开,偏偏还要故作繁忙让人等候,不过主子有令,他也只能照做。
太子妃会在出月子后第一时间过来慰问太子殿下,首先是良心发现,因为在佟佳氏那事上故意请罪对太子幸灾乐祸,想着太子会恼,再加上在康熙眼中,自己还是要积极表现出对太子的关心才好,再者,在坐月子后和太子也只见过两次面,太子妃突然觉得好像很久没和太子说话了,有些想念。
没想到过来后那小心眼太子居然还要摆架子,让自己等上个一刻钟,太子妃一丁点的良心和想念顿时没了,喝着茶,等着一刻钟过去。
好不容易,何玉柱出来请了,太子妃让跟过来的嬷嬷宫女都等在外边,自己随他进去,还没给太子请安,只露给太子妃一个背影的太子就先开口,“何玉柱,先出去吧。”
“喳。”何玉柱给太子妃使了个当些心的眼色,就离开了。
太子妃听着那门哐当一声关上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着太子的背影,绕过书桌,走到太子面前,“胤礽……呃,怎么瘦了?”原本还想笑太子好大的架子,看到太子整个人都瘦了许多,还是很惊讶。
太子抬眼斜乜太子妃,“哟,太子妃居然还会关心孤胖了还是瘦了?”
太子妃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心想太子果然心里不多爽快,“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一出月子我第一个就过来看你了。”
太子妃笑眯眯地说道,弯□揽过太子的脖子,就亲上太子的嘴。
太子显然没有料到太子妃这反应,感到唇间柔软辗转,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太子妃放大的那张面孔,只一瞬,他的右手就扣住太子妃的后脑勺,争取主动权,加深这个吻。
等两人吻得有些气喘,才松开来,太子和太子妃脸上俱是因为呼吸不足有些泛红,因这一吻完,气氛顿时变得缠绵,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冷了。
太子妃双眼瞄过太子的脸然后顺着往下,看向太子的重点部位,“嘿嘿,爷挺精神的嘛。”
太子微恼,他自受伤后就没再发泄过,太子妃这么撩拨他,怎么可能没精神,想着双手环胸看着太子妃,“你惹出来的你解决。”
太子妃听太子的话,从后边抱住太子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太子的肩窝里,道,“你可不能这么赖皮,我刚刚见到你不是激动吗,咱们也就亲了那么一小会,怎么能说是我惹出来的呢?再说了,你推说没空不就不想见到我吗,现在又想让我干这事,有那么便宜吗?”
说完,太子妃在太子耳边乐得轻笑了两声,呼出的热气让太子耳边周围的肌肤都起了小粒子。
太子的气息有些粗重,见太子妃这么说,气得哼了一声就不想理太子妃了,“你过来是要惹孤生气,还不如别来的好了,反正孤这里也不缺人,更不缺女人。”
“我过来是看你的伤养得怎么样了,别说什么惹你生气那样诛心的话,难道你还为那个秀女的事生我的气?”太子妃非常会转移话题,手滑如蛇就顺着太子的胸膛往下去。
“当然要气,没想到一向自诩聪明的太子妃,居然会办那种蠢事给孤求佟佳氏一族的女儿。”太子身体快乐,却依旧嘴硬。
“你不是明知道吗,还因为我办了这事给我送了古董玩意,我还以为你很高兴我大度地给你求心上人呢。”太子妃笑眯眯回道,心里却暗想太子这养伤一个多月还真过着和尚生活啊,不可思议啊,即使腿伤不能行房,让女人给他发泄发泄那也是很容易的,没想到这货还能憋这么久,太小看他了。
“孤什么时候说那人是孤的心上人了?胡扯!你哪只眼睛见着了?”太子微侧脸鄙视太子妃,“虽然那个秀女长得不错,可孤又不缺女人!”
“爷是不缺女人,不过,怎么现在这么激动,虽然你现下不能欢乐欢乐,会有损身心健康,但是偶尔发泄还是有利于你养养伤,心情愉快的。”太子妃认为太子面对自己的晚娘脸有一半是给憋出来的,“瞧,你额角那颗红豆可不是让你给憋出来的么。”
太子快乐过了,太子妃拿出帕子给太子擦干净,然后自己又擦了手,抬头就太子的额角青筋暴起,“怎么,我难道说错了?”
“哼!”太子别过头,要不是因为他烦那些女人,也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只能坐在椅子上,连路都不能走的样子,能轮到太子妃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好了,我跟你说笑呢。”太子妃也不想说太过,怎么也要关心一下太子的生活,“你最近虽然说养伤,可怎么会瘦这么多,明明上回看到你的时候还挺好的。”
“你当孤跟你一样只要窝在寝殿养着就行啊,每日孤还要忙着朝上的事,还要养伤,又没有胃口,天气也渐热了,日日坐着行走不便,哪可能安养。”太子见太子妃良心还在,也不再气恼,反正太子妃也很少顺着自己的心意办事。
“饭菜不合胃口吗?”太子妃问道,在毓庆宫,太子也不可能缺少补品,只是再多的补品也比不过正经的食补,心情不畅快又忙,没胃口吃饭最有可能。
“是啊,”太子瞥了瞥太子妃,“话说孤还没吃过你亲手做的膳食,听说福晋在家里时也是学过的吧?要不你做一回给孤吃吧。”
虽然没听过太子妃选秀时有擅长厨艺这一长处,但是大家闺秀总是会学一两样简单菜式讨好自己的丈夫,他就不信太子妃没学过,嫁入毓庆宫快四年了,让太子妃露两手也是应该的。
太子妃听了微诧异,不过也没有拒绝,“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几道家常菜,不过我不保证有多好吃,反正肯定比不上御厨做出来的。”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太子见太子妃答应得爽快,哪里会介意太子妃厨艺行不行的问题,“能入口就行。”
“嗯,那说好了,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太子妃又道。
太子应了,为防太子妃故意做的难吃,还很真诚地看着太子妃的眼睛,“孤相信福晋不会让孤失望的,嗯,晚膳孤会让福佑也回来一块尝尝太子妃的手艺。”
太子妃听了,嘴角忍不住翘起,“行,派个人去吧。”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太子妃果真在太子的关注下,亲自下厨,给太子和萝卜糕父子俩做了一顿简单又丰盛的晚膳,四菜一汤,两道开胃凉拌素菜,两道家常荤菜,还有一道瘦肉青菜清汤,太子看到太子妃做好菜,发现太子妃实在很会偷懒,每样菜式都是捡最容易做的,果然不能有太高期待。
不过因为这是太子妃第一次亲自动手做的膳食,且又开胃,太子和萝卜糕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许多,萝卜糕甚至夸太子妃做得比御厨的还好吃,听得太子妃自己都汗颜,小家伙许是山珍海味吃多腻了,换成清淡朴素的家常菜胃口更好罢了。
太子心情愉快,虽然给太子妃的厨艺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但到底高兴太子妃的上心,不过只有一次还不够,趁着一家三口温情脉脉,也就提出让太子妃时常露一手的要求。
看着一脸期待的萝卜糕,太子妃只能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却腹诽太子的得寸进尺。
太子的身心愉快是有利于养伤的,自太子妃的示好还有经常的关心,太子的腿伤恢复得很快,不过等他完全养好伤时,也是四五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日子里,大阿哥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终于生了一个嫡子弘昱,而四阿哥福晋乌拉那拉氏也顺利生了头一胎,得了嫡子弘晖。
太子妃忙于送礼还有管理六宫宫务,还要时常去照顾身体不适的太后,在太后的指点下,学着如何处理一些命妇觐见带来的事务,等忙了好一阵稍有空闲,才发现时间过得可真快。
又过了两个月,康熙三十四年十月,七阿哥的大婚,婚后原先住的地方要扩大些,阿哥所也显得更拥挤了,阿哥们出宫开府是必须解决的一件事。
不过,目前康熙因为军事准备,还腾不出银子划给阿哥们开府费用,所以这事还要再等一阵。
于是,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康熙三十七年。
三年之后
从康熙三十四年一直等到三十七年,三年时间发生了许多大事,康熙三十四年九月,噶尔丹率骑兵3万东掠位于克鲁伦河流域的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然后沿河而下,进驻巴颜乌兰以东地区,扬言借罗刹人鸟枪兵6万大举攻漠南。康熙接到密折大发雷霆,虽然早已为亲征噶尔丹做了准备,但噶尔丹军事行动如此之快,全然不把大清放在眼里,仍是让他震怒不已。
七阿哥大婚后,阿哥们出宫开府之事便被延后,康熙和整个朝廷的心神都关注在蒙古战事发展,康熙三十五年二月二日,在太子嫡次子抓周宴后,康熙决定亲征噶尔丹,同月,朝廷发兵十万,分三路出击,此为圣驾第二次亲征噶尔丹,十二月康熙返京。
这次亲征历时较长,索额图也积极随军,可惜扯了康熙后腿,当时他随的是费扬古的西路军,在噶尔丹大军到来,居然临场退却,差点断了西路军的生路,若不是康熙当机立断让自己率领的中路军镇守,指东路军袭击噶尔丹右翼,定会大败。
索额图是待罪之身被遣送回京,可回京之后却不安分,想怂恿太子放手一搏,在大军绞着之时,断了大军军需供给,提早让康熙战死继位。太子还没回神,索额图就让匆匆赶过书房来的太子妃给一个手刀给劈昏了。
历史上太子确实在这个时候动了手脚,这也是康熙对他再次产生怀疑的原因,太子妃千防万防,听到索额图随军还想他最好战死捞个身后名,别再瞎折腾,没想到让他回来还摸到太子身边游说,若不是刚好去太子书房送汤水听到何玉柱说索额图在里边,没准会错过此事。
太子妃对会坏自己安逸生活的人下手很狠,连和索额图照面都没有就一个手刀把人劈睡着了,本来想直接了当劈傻了他,但是顾忌康熙回来还要审问索额图,只能先放过他。
这个插曲成了太子和太子妃不能说的秘密,后来,太子在面见康熙时还是心有内疚,在皇阿玛亲征时时常思念自己,不仅书信物品不曾间断,还让自己寄了衣服和弘皙弘昇的功课过去聊表慰藉,可在索额图提议时,面对大位诱惑,他的确有一瞬间的心动。
为了心安,太子在和太子妃商量过后,更是时常在康熙跟前尽孝,康熙本就对太子监国时勤政又关心自己这个阿玛感到高兴,又得太子时不时尽孝心,连带着对索额图的惩处也是高高抬起亲亲放下,只是让他回家自省,这倒是太子和太子妃没有想到的事。
没过多久,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六,康熙再次御驾离京,这一次亲征用时较短,五月中旬便凯旋而归,噶尔丹身死,康熙下令追击其余孽后,便率众随军阿哥和大臣将士回京论功。
太子依旧在康熙亲征期间奉旨监国,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在太子妃看来,若没有太子坐镇大后方,让康熙无后顾之忧,勇敢往前闯,未必有那么快收拾掉噶尔丹。可这苦劳并不能算作军功。
太子安插随军的人包括太子妃的大哥石安亭在这一次都捞到不大不小的军功,可却无法比得上大阿哥的人马,连明珠追随圣驾也捞了个官复原级,直属大阿哥的武将更别说了。除了太子和九阿哥以下的阿哥,大阿哥到七阿哥全都跨战马随军得了军功,相比较之下,太子还是很郁闷的。
康熙给儿子和大臣们按功行赏后,让太子和四阿哥盘算了内务府和国库库银,发现自太子献上了吕宋岛的航线后,金子源源不断入腰包,又因太子一早就断了官银借给这一事,亲征后他并不缺银子。于是,终于得了空要把一群成年儿子赶出皇宫了。
康熙三十七年万寿过后,康熙分别册封成年诸皇子为郡王、贝勒,其中,封皇长子胤禔为多罗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多罗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为多罗贝勒。
册封一出来,太子面上笑吟吟恭贺各位兄弟,可是心里还是很受影响,在乾清宫待到众人退散,就回了毓庆宫。
太子笑着的嘴角还是撇了下来,虽然知道册封诸阿哥是迟早的事,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会高兴,想着直接就往太子妃的住处走去,也能安静一下。
弘皙已经三岁了,小家伙特别霸道,又仗着整个毓庆宫里的人宠他,有些无法无天。昨天听说皇玛法赏了一匹小马驹给哥哥萝卜糕,磨着萝卜糕带他去骑马,伺候他的宫女嬷嬷还有萝卜糕自然都是不肯的,萝卜糕自己都才学着坐上马背,怎么敢大胆带弟弟去骑马,板着脸就是不答应。
弘皙没法子,一早上就赶到太子妃那儿把萝卜糕给告了,缠着太子妃要学骑马,太子妃还没解决小的,萝卜糕也过来请安,一看到弟弟在,就知道他会说什么。
萝卜糕走过去牵了弘皙的手,然后对太子妃笑眯眯,“额娘,糯米糕昨日想要学骑马,我想着他还小,就没带他去,方才他可是跟您说了?”
太子妃还没回答,小弘皙就涨红了脸蛋儿,“哥哥,我叫弘皙,才不是糯米糕!”
“哥哥跟你亲才叫你的小名。”萝卜糕可不管弟弟的反对,嘿嘿笑了两声,听得小弘皙嘟起嘴,别过头暗喊三声萝卜糕萝卜糕萝卜糕,还没喊完就被萝卜糕给捂住了嘴,呜呜地朝太子妃求救。
“别闹啊,乖乖站好。”太子妃见他们兄弟俩又要闹起来,便道,“弘皙想骑马,现在不行。嗯,弘昇你自己也才学,骑马要小心点。弘皙,等你和你哥哥一般大了,我就让你阿玛给你找一匹小马。”
“额娘,先把马送给我养着行吗?等我六岁了,就可以骑大马了。”弘皙鼓着白里透红的脸颊,握着的手暗地里和哥哥较劲,继续为争取自己的小马。
萝卜糕没真和弟弟用力气握手,毕竟他比较大,力气也一向大,“你才学会走两年,现在就想着骑大马了?这是好高骛远。”
“才不是,额娘,我这是未雨绸缪。”弘皙忙反驳道,急急地看着太子妃。
“弟弟真聪明,前儿才教你未雨绸缪这个词,就会用了。”萝卜糕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嘿嘿,就算额娘答应你,阿玛也是不肯的。”
说完,萝卜糕松开弟弟的手,坐到一旁接过甘草递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要不弟弟去找阿玛问问?”
“额娘,别听哥哥的话,给我一匹小马吧,您答应了阿玛一定会答应的。”小弘皙拉着太子妃的衣袖不停地撒娇。
“不行。”太子妃低头,伸出食指点点他的小鼻子,“骑马不是玩儿,那可是很危险的,再说了,你要真想骑马,额娘给你找匹木马骑骑吧。”
“不要不要。”小家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坚决和小马驹杠上。
太子妃和小儿子眼瞪眼,还是不答应,“弘皙,你听不听额娘的话?”
小家伙听到这句话,大眼睛顿时水汪汪,看得太子妃好似委屈他什么似的,只能硬硬心肠,不能让小家伙娇惯了学会胡闹,“等你长大了,额娘一定给你找匹好马。”
“弟弟,你那招撒娇哥哥早就用腻了,额娘都看惯了,没用的。”萝卜糕继续给弟弟泼冷水。
小弘皙的眼里的泪水早已收了回去,听到哥哥的话,气哼哼地转瞪萝卜糕,然后,“哼!坏哥哥!”说完又脑袋钻到太子妃怀里闷声道,“额娘,真的不行吗?糕糕难受。”
“弟弟,你该叫自己糯米,而不是糕糕。”萝卜糕觉得这是自称是他和额娘撒娇专用的,可不能让弟弟抢了。
“哼,哥哥你叫你自己萝卜,我就叫我糯米!哼哼!”小弘皙转向萝卜糕,下巴扬得老高。
“好了,弘昇别老是逗你弟弟。”太子妃摸摸弘皙的脑袋,“弘皙,先不骑小马,等旋转木马做好了,额娘在嚷嚷装上,转给你玩。你是弟弟,要听哥哥的话,知不知道。”
萝卜糕听了,双眼漾着笑意,点头称是,弘皙呶呶嘴,“知道,额娘。可哥哥老是欺负我。”
“你哥哥还不疼你?谁都疼你。”太子妃听了笑道,捏了一把小儿子的脸颊,“好了,去把甘草端的那杯水喝了。”
“啊!”弘皙望向甘草端上的那杯东西,苦了脸,“额娘,我,我早断奶了,我长大了,我不要喝牛奶。”
太子和萝卜糕都习惯了睡前一杯奶,只有小弘皙自懂事了,就不肯多碰牛奶,理由是他长大了,早断奶了,太子妃却偏爱让他喝,每日早上过来都会激他喝一杯,激将法用多了不管用,太子妃也就没勉强,偏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折腾,太子妃想想也就回他一杯奶喝喝,“喝吧,喝了就长大了。”
太子妃低头闻闻小弘皙身上的奶香味,“嗯,喝多些弘皙会很香很好闻。”小孩子身上的奶香能让人感到心暖暖的,太子妃还是很喜欢让弘皙保持芬芳味道。
“额娘,上次十六叔都说我乳臭未干,我不要很香很好闻。”弘皙苦苦挣扎,望向萝卜糕求救,“哥哥……”
萝卜糕见了,刚想开口帮忙,就听到外边宫人传报,“太子殿下到。”
“咦?今天怎么这么快?”太子妃听到太子来了,放过小弘皙,带着他们哥儿俩去迎太子。
太子看到太子妃后边跟着的两个小家伙,问,“怎么弘昇和弘皙还在,弘昇今日不去无逸园么?”想到弘昇有逃课早退的可能,太子盯着弘昇。
萝卜糕在听到阿玛问话的语气就知道阿玛也许是不高兴他不用功,但是,“阿玛,今日儿子刚好休沐日。”
“嗯,带你弟弟下去吧。”太子听了也没追问,直接把两个儿子给打发了。
兄弟俩个对了对眼,萝卜糕应道,“是,弘昇告退。”
说完拉着弘皙走了,萝卜糕在想阿玛和额娘可能有话要说,而弘皙听到太子让他离开却是很高兴,可以不用喝奶了,蹦蹦跳跳牵着哥哥的手,对太子和太子妃挥挥手就离开了。
太子妃与太子一齐回了内室,等遣退了宫女嬷嬷后,太子妃才问道,“怎么了,今日不是册封阿哥的日子吗,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太子长吁了一口气,“都册封完了,孤不回来在那儿站着干嘛。”
“你不高兴?”太子妃敏感地察觉太子的情绪波动,“之前不是已经有想过皇子册封的事吗,怎么你现在反应这么大?”
太子挑起嘴角自嘲,“虽有准备,但当真听到圣旨的时候,孤才发现,其实孤还是不那么好受。”
成年阿哥册封后,受封的阿哥们不仅参与朝廷政务,还会分拨佐领,各有属下之人。这样一分封,相对削弱了他这个太子的力量,之前也与心腹说过册封皇子之事,也在算计布置册封皇子后朝廷各势力的变动,但想到这一次绝对是对他的考验,想到皇阿玛可能是故意在养狼,他心里就不好受。
“你的那些兄弟成年了,皇阿玛总是要给他们个出路的,这不是早就明白的事吗?还是说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太子妃坐到太子身边,与太子十指交扣。册封皇子,那几个年长皇子有权有势以后,以后和太子的矛盾肯定会多起来,如果有野心,这些阿哥和他们的党羽的共同打击目标第一个肯定是皇太子及皇太子党。
各种势力关系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容易加剧康熙这个皇帝和太子这位储君,还有太子和诸位阿哥之间的矛盾与利益冲突。
确实很考验太子,太子妃明白,这才是九龙夺嫡的开端,唯一与历史不同的就是,太子与康熙之间父子默契还是最深的,还没有出现不可磨合的裂痕。
“孤当然有信心。福晋,你呢,信不信孤?”太子举起交扣在一起的两只手,问道。
“信!不信干嘛跟你浪费口舌。”太子妃边说边用暗力夹太子的手指,太子痛得皱眉,“你难道是专程过来故作惆怅的?”
“孤才没那么闲,胤褆那大老粗皇阿玛居然封了他一个郡王!连老三那个掉书袋也捞了个郡王爵,哼!”太子抽出手,便宜他们了。
太子在不满康熙给老大老三册封的爵位太高,四阿哥也在自己的书房里委屈气愤,明明他这些年差事没少干,为皇阿玛的亲征也没少奔波,结果册封阿哥时,生生是从他这儿断层为多罗贝勒,他和三阿哥才差一岁不到,结果一个是郡王,他才是贝勒,能开心才怪。
委屈气愤完,四阿哥也没办法,认命开始为出宫开府的事筹划。
这边,太子还在太子妃耳边气哼哼,却没说出什么对康熙的抱怨,太子妃见他也只是气闷而已,忽然想到之前弘皙说要骑马的事,建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骑骑马,散散心?”
空头许诺
太子侧头看一脸兴奋的太子妃,没好气说道,“孤去骑马还行,你是太子妃,校场也不该是你去的地方。”他说的是实话,皇宫校场本来就是给皇子阿哥训练骑射的地儿,太子妃过去并不适合,宫里也不会有女主子敢这么提议去骑马散心。
可太子刚说完,太子妃眉梢就扬了起来,双手掰正太子的脸,“胤礽大爷,曾经你说过,要是孤随皇阿玛去塞外,孤一定带上你。行,我等!一直等着你这个空头许诺等到现在!还是你说的,孤会常带你去宫外玩。好,到目前为止咱们也只一起出过一次宫!现在,我刚说想骑马,你连犹豫都没有,就泼我冷水!什么意思来着。”
太子听了太子妃的抱怨,心情突然变好,“嘿嘿,这可不能怪孤。从答应你后,孤也只随驾去塞外两次,接着就是皇阿玛亲征,一直到现在,你也是运气不够。再者,每回孤出宫,你也是忙得分不开身,更加怪不了别人。你想骑马的事在紫禁城里是不许的,这是规矩。你自个扪心自问,孤哪儿对不住你了?”
太子妃恨恨松开手,太子说的没错,真的是运气太差了些,“今年皇阿玛会不会巡幸塞外?”
“自然是会的。”太子优哉游哉地说着,然后被太子妃猛地一扑倒,“你,怎么这么热情……”
“你有没有随驾,”太子妃高兴地揪着太子的衣襟问。
太子透了口气,“孤会不会随驾,这还要看皇阿玛的意思。”
“你一定要带上我!”太子妃可以很肯定太子肯定会随驾,就康熙去亲征都不忘要太子寄衣服去聊表思念的态度,这一次肯定会带太子去放风。自己也是很多年没有出去过,更没有去看过塞外风光,真的要去上一次才对得起古代一行。
“好吧,到时候孤真的有去,就勉为其难带上你吧。”太子说得有些得意,看到太子妃这么求他,他还是很受用的。
太子妃看太子那小样儿,就有些手痒,“你说勉为其难?嗯?”说着眼睛眯起来威胁地看着太子。
“哈哈,跟你说笑呢,”太子很快就给太子妃顺毛捋,说起出京外游的事,他倒想起了另一桩,“福晋,我这儿有一件你也许会感兴趣的事儿。”
“什么事?”太子妃疑惑地看着太子,“说吧,我未必感兴趣。”
“孤估计皇阿玛有意南巡。”太子笑着道,“自二十九年南巡不成,到现在已经八年过去了,征完噶尔丹,南巡总要提上议程,许不是今年便是明年。”
“南边啊,小时候阿玛去南边上任的时候,我在那儿住过。说起来也有些熟悉,不过多年未再回去,也不知道变得怎么样了。”太子妃想着以往的事,略有怀念,“你说南 巡,意思是可以带上我?”
太子听了倒是笑了,“孤不过和你说说罢了,孤到时候能不能去,用不用留京监国都另说,你倒是直接想到带你去了。”
“既然都做不得准的事,说这干嘛,没意思。”太子妃有些失兴致。
“别说那些了,咱们做正事要紧。”太子笑嘻嘻用力一拉,把太子妃拉倒在床上压了上去,“自弘皙出世后,这三年你都再无所出,孤得加把劲儿。”说完便亲了上去。
“唔…我还要去塞外…喂……”太子妃的声音消失在太子的狼吞虎咽中。
三年了,毓庆宫又多了宁氏所生的一个格格,算起来太子已经有四个女儿了,两个阿哥是嫡出,两子四女说起来子嗣却还少,尤其是阿哥比较少,很多人都奇怪,怎么那些侧福晋庶福晋侍妾的运气这般差,都没有生阿哥的命,偏太子妃怀了两次,两次都是阿哥,让人羡慕嫉妒恨。
有一回太子妃在慈仁宫遇上惠妃,便被她用太子的侧室生不出阿哥甚有古怪,又讽太子妃好妒专宠,每月霸着太子只余两三天分给其他侧福晋庶福晋和侍妾,偏都两年了肚皮却一点音讯也无。当时在场还有其他妃嫔,太子妃本想君子不与女人计较,但被说得也窝了火,当场就回击回去,让惠妃安心管好大阿哥府上和八阿哥就好,旁的也用不着她操那么多心。
为了不被人说不敬庶母,太子妃根本连言辞修饰都不想加。太子妃非常讨厌后宫那些妃子想插手毓庆宫的内院,也不觉得惠妃有什么好得意来讽刺别人的,单说大阿哥的子嗣四个女儿一个嫡子,比太子还更少,张扬个屁。
不过虽然很火大,回毓庆宫却依旧当做没这档事发生,不与太子说子嗣的事,太子妃知道怀孕的事除了喝避子汤或绝子汤,否则就防不胜防,但能防还是尽量防,太子勤于开枝散叶,却偏专耕一田,总是无果,长此以往,太子妃面对太子总有些心虚,连太子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太子有内疚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厚爱不敢当吧,也许是生孩子真的很麻烦也很不方便。
“胤礽,大阿哥福晋生嫡子的时候难产,那时候大阿哥不在,惠妃说保小,所以现在大福晋还拿药吊着命,如果我跟大福晋一个情况,你会保大还是保小。”热情过后,太子妃突然想了这么一个问题。
“说什么疯话,你又不是大福晋。”太子皱眉头道。
太子妃恍然,怎么自个好端端钻牛角尖?难道现在就已经心有沧桑之感了,两世为人,可在现在,才知道这人有多难做,尤其是女人。
“孤会保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你要是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太子说着抱紧太子妃 ,将头埋进太子妃的颈窝,“以后别说这样的傻话,听着瘆人也不吉利。”
说完,太子突然抬头,“你什么时候再怀上一个?孤等得久了。”
“等吧等吧,我没空陪你玩了,明早起来还要看账呢。”太子妃很满意太子的回答,乐得堵太子的话,太子那肯依着,不停地挠太子妃痒痒,无奈之下,太子妃松了口,“等巡幸塞外回来,咱们努力造小人。”
太子笑眯眯地收下这个空头许诺,孩子努力努力总会有的,虽然有两个嫡子了,可是嫡子总是不嫌多的,摆出去也好看。
成年阿哥册封之后,出宫开府便接着要办了。这事按着章程先例办得很顺利,按着顺序排,等八阿哥的府邸选好搬了出去后,也已经到了六月了。
太子和太子妃虽然安稳待在毓庆宫,但是这些阿哥开府乔迁之喜总要到贺的,为了给各个阿哥备礼都花了好大一笔银子,让已熟知庶务的太子咬牙,想当年他移进毓庆宫都没收到过贺礼呢。不仅送礼,趁着到场祝贺还能得个出宫机会,太子妃丝毫不拒任何一张请帖,勤快地出宫赴宴。
原本大阿哥和三阿哥就已经住到了宫外,这一回却是被册封了郡王爵,都大肆庆贺了一番,太子也闲着没事干趾高气昂地去直郡王府准备冷大阿哥的场,这样和太子妃一拍即合,夫妻倒是非常给阿哥们面子,每场都不落下。
三阿哥的庆贺是最晚的,因为兄弟们选的黄道吉日容易撞到一块,请帖送得慢,日子被别的兄弟占去,就只能改日子,最后弄得第一个说要庆祝,结果最后一个办,还和三福晋闹了好大的不高兴。
太子妃与太子到了诚郡王府,太子被领到男人那边去聚,而太子妃则是走了过场,就去了后院,才看到三福晋迎上来就觉得气氛怪怪的。
等三阿哥唯一的侧福晋佟佳氏给太子妃见过礼后,三福晋终是忍不住发了酸,“太子妃嫂嫂,佟佳妹妹的礼数可大着呢,我这个嫡福晋都受不起,您也得当着心点。”
太子妃一听,双眼扫过低首垂眉的佟佳氏,只见佟佳氏也望了过来,眼里含着委屈与泪水,却是尽力忍着,甚是让男人心疼,“太子妃娘娘,妾身不敢,福晋姐姐说笑了。”说完,再一次规规矩矩给太子妃行了礼。
再望向佟佳氏身后的嬷嬷和丫鬟,眼里俱是对主子的担心。
“起吧。”太子妃轻声道,又看向三福晋,见她眼带冷意,嘴角扯着冷笑与不屑,心里暗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三阿哥的佟佳侧福晋就是当初的佟佳雅莹,指进三阿哥府里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庶福晋,却手段了得,生生在三福晋的打压下得了三阿哥的偏宠,如今还 怀了四个月的身子,喜讯一出,就被三阿哥请旨封了侧福晋,又加上三阿哥被册封为诚郡王,府上双喜临门,乐得三阿哥直道佟佳氏怀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三福晋在和佟佳氏对峙中,开始时是常欺辱得佟佳氏无回手之力,可是后来就甚少占上风,一切都源于三阿哥到底宠谁,还有荣妃喜欢佟佳氏的懂事,之前三福晋的闹腾早让荣妃不喜,所以便想提拔这个佟佳氏制衡三福晋。有这么俩人给佟佳氏做主,三福晋恨不得刮了佟佳氏却也不能随便动她,所以终是让她一步步升到了侧福晋的分位。
三福晋这三年来,也收敛了许多,可在后院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得意和猖狂,对佟佳氏更是恨之入骨。
因为见不得对方得意,更讨厌看那一脸梨花带雨的狐媚脸,三福晋无论何时都不会给佟佳氏好脸色,挑刺是常有的事,这便是太子妃会遇到这一幕的由来。
“太子妃嫂嫂,咱们去那边吧,四弟妹,五弟妹与七弟妹都在。”三福晋不欲与佟佳氏多待一会,直接就要带太子妃离开,可见她现在恨佟佳氏恨到什么地步,甚至连当初打她一耳光的太子妃,她都能冷静与太子妃叙旧了,可面对佟佳氏,恨意却止不住。
“好。”太子妃也没多话,反正三阿哥府上如何,那都不关自己的事。
只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的佟佳氏“啊”了一声,接着就是嬷嬷丫鬟着急地大叫,急宣太医的声音。
太子妃和三福晋齐齐回头。
86、多学着点
“怎么回事!”三福晋大怒,这个佟佳氏在这样的场合都不安分,到诚郡王府贺宴都是皇子阿哥,王公大臣,现在内院也俱是贵妇福晋,闹出个什么事谁的脸面都不好看!到时候还会让人数落她这个嫡福晋的不是。
“福晋,那个紫如要害侧福晋啊!侧福晋动了胎气,要赶快去请太医!”之前护着佟佳氏的那个丫鬟急着尖声喊道,听得太子妃的耳膜有些不适。
太子妃看她这嗓门,简直就是存心要让人知道佟佳氏被人害得动胎气似的。想着,扫了一眼已经跪下颤抖着磕头的大丫鬟,想来这就是紫如了,看她衣着与三福晋右侧的大丫鬟相似,应该是三福晋较为亲近的丫鬟。
“福晋明鉴,奴婢没有要害侧福晋,奴婢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小喜,奴婢没有想到侧福晋会动胎气!”那紫如哭着喊冤的话不仅没有让三福晋冷静,反而更是让三福晋的脸色涨红,气得指着紫如的手都有些抖。
紫如是她的大丫鬟,以往都巧舌如簧,让她倚重不已,未曾想今日居然在言辞上将她置于不利之地。任谁听了紫如的话都会以为她授意紫如去撞那个丫鬟小喜,顺带撞得佟佳氏动胎气!
太子妃眼见三福晋有些怒极攻心,不好再装聋作哑看好戏,便开口道,“三弟妹,如今赶紧让太医给佟佳侧福晋看看身子才是要紧事,该追究的待会再说。”
说完,太子妃望向从正堂过来探消息的丫鬟,知道是被刚刚丫鬟的大喊给引过来的,想来已经在正堂等着的福晋和夫人们对三福晋后院的好戏很感兴趣罢了。
“还不快去传太医!”三福晋深吸一口气,恨恨地看向一脸苍白额角冒着冷汗的佟佳氏,对一个嬷嬷道。
佟佳氏已被扶到一边躺坐着,并没有错过三福晋眼里的冷厉,立时便抓紧身边嬷嬷的手,带着几分哆嗦与害怕,含着泪虚弱又坚定道,“妾身谢福晋大恩,妾身就是拼死也要保住爷的血脉!”
“你有这个心就好!”三福晋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说完了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现在已经不是和佟佳氏斗气的时候,太子妃在这儿,离得不远就是别的福晋夫人,今儿的事一定会传出去的,影响的不仅是她的名声,还有三阿哥的名声,三阿哥后宅不宁,额娘荣妃与皇阿玛那儿都不好交代,甚至出了诚郡王府还会遭人笑话!
三福晋抬头看向太子妃,却见太子妃并没有要插手或多嘴的意思,心里有一丝感激,可是也仅仅是一丝而已,“二嫂,今儿劳您做个见证。”
不待太子妃答应,三福晋又道,“小喜不懂规矩,冲撞贵人害侧福晋动了胎气,先让人关起来,留待发落!”
话音一落,便有粗使嬷嬷把一脸震惊的小喜给架了起来,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三福晋居然明目张胆地动她这个侧福晋的人,还给她安了一个冲撞贵人害侧福晋动胎气的罪名,回过神来吓得立马高声喊冤,“奴婢冤枉,不是奴婢害的,是紫…唔…”
三福晋只一个眼神,粗使嬷嬷就将小喜的嘴给捂得严严实实,拉了下去。
“福晋,你,你居然……”佟佳氏也没有想到三福晋居然敢这么做,一时心急加上又动了胎气,整张脸更是苍白。
“佟佳妹妹,你身边的奴婢不规矩,害得你这般,莫再多话,好生顾着你肚子里爷的血脉!”三福晋冷了一张脸训斥道,眼睛又如刀子割在还跪着的紫如,淡声吩咐,“来人,将紫如带下去!”
佟佳氏怎么肯就这么算了,转眼便将主意打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娘娘,您为妾身做做主,福晋怎能如此冤枉妾身身边的丫鬟,小喜最是忠心不过,怎么……”
太子妃想走走不得,想置身事外,偏偏三福晋一个劳您做个见证,佟佳氏道为她做主,被扯下水,烦得眉头皱起来,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三阿哥后院的事,那就让三阿哥自己来主事,过不了多久,前院便会有人过来,还不如拖上一拖,“三弟妹,这终归是你府上的事,本宫不宜插手。”太子妃很诚挚地说道,对佟佳氏也爱莫能助。
三福晋要的就是这个说法,还不等她搞定不肯消停的佟佳氏,三阿哥身边的公公就带着一个太医过来了,佟佳氏明显就松了一口气。
太子妃趁机与三福晋道退,由丫鬟领着去了四福晋她们坐的地方。
边走边想着这次三福晋和佟佳氏的争执,太子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三福晋这回是真的栽定了。撇去她到底有没有害佟佳氏的心,或者是佟佳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这看似蹩脚的陷害,其中内宅争斗的本质不会有人追究,但损害三福晋名声的效果却是最直接,选的时机也好。
前院爷们多,后院女人更多,人多嘴杂,又被那个小喜高声传扬三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暗害侧福晋动胎气,三福晋来不及冷静处置已经失去先机,现在她再怎么弥补,妒妇,损害皇家血脉的名头是当定了的。
要说这种事在哪家后院没发生过,谁都是死命捂着,自家事烂自家肚子,现在三阿哥倒好,才当上郡王,后院就爆出这么一桩丑事,没准哪天就会让康熙招去做深入灵魂的检讨,想康熙肯定是大男人主义,儿子后院起火,简直就是儿子没用的标志,也是他这个当爹的耻辱。
三阿哥一窝气,加上三福晋一直以来的刁蛮形象,心中的天平必然倾向目前的被害人佟佳氏,三福晋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到时候肯定丈夫厌弃婆婆刁难。
太子妃想着三福晋的悲催,对佟佳氏的得利也看不上眼,若这回真的是佟佳氏背后怂恿的,那她也就一个内宅争斗小妇人罢了,眼光太短浅了。她可以就此斗垮三福晋,可也斗垮了三阿哥。
因这一事,三阿哥再想夺嫡也会遭人诟病,康熙也不会让搞不定后院的儿子当什么大任,唉,三阿哥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编书好了。
到了福晋夫人坐的屋子,一群妇人拥簇着迎上太子妃,没有一个不想和太子妃说说刚刚发生的事,太子妃对这群八卦党没有不喜欢,却也不想加入一起八卦,把话题引向别处。
谈天说地说了有一会子,也不见三福晋过来,众人渐渐的又将话给拉了回来,一个个都心中有数,三阿哥府上这回的糗是出定了。
又过了有半刻钟,三阿哥身边的大太监并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请太子妃,四福晋,五福晋等人,说了一大通话,中心意思便是今日府中有事,宴会提前结束,还望各位主子不要怪罪。
大家怎么可能怪罪,全都忙着回家和丈夫分享消息了,听了这话哪还坐得住。
太子妃也不想多留,与相熟的四福晋,五福晋,七福晋道别,太子的马车已经驶过来了,待上了车后,后边跟着宫女嬷嬷的车子,潇洒地离开众人视线。
太子坐在马车上眼带幸灾乐祸,对太子妃道,“听说你当时在场,怎么,看了一出好戏?”不怪太子会这么问,在前院的阿哥们谁的消息会不灵,更别提那后院的事简直就是在他们耳边捅出来的。
“你觉得很好笑?”太子妃也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这事搁平常不过是一桩小事,你用得着这样么?还是说你第一天知道后院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子翻了白眼,“你明知道孤不是这个意思。孤是笑老三以后在兄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确实是一桩小事,不过大家都藏着掖着,只心照不宣,偏他一人众人皆知。哈哈哈。”
太子妃摇摇头,“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这事以后还是别提起来的好。兄弟兄弟,该全的脸面还是要全的。”
“再说吧,孤也不是那等爱嚼人舌根的人。”太子笑道,顿了顿,“现下离回宫还有一些时间,咱们先下车逛逛。”
太子妃知道太子不提却不是他有多好心,不过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太多,打击三阿哥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凑合进去还能显得他宽厚,没准到时候三阿哥对太子感恩戴德。
“那现在下车吧,街市还热闹着。”太子妃对逛街也很感兴趣,毕竟一天到晚待在宫中,出来逛逛也是难得的机会。
夫妻俩一直在宫外玩到宫门上锁才回到宫里,太子妃买了很多街头特产回宫,比如风筝风车,糖人还有别的干果之类,大部分都是买给没出过宫的萝卜糕和糯米糕兄弟,买回来给他们见见世面。太子喜欢风雅,也随意买了一些字画之类的东西,都是凑趣,选好了打包要送给康熙的。太子妃因为他要送,想着也不能做得不周全,便在备了十来份厚薄不一的礼,分送给后宫的那些女人们。
折腾到后来,太子妃觉得这次出宫根本就不是放松,而是自找苦吃,逛街回来还要劳心劳力一番,太不值得了。
等萝卜糕兄弟收到太子妃买的东西后,那高兴的小模样又让太子妃觉得出去一趟还是值得的,还盘算着哪天带他们出宫玩。
“额娘,什么时候带儿子去放风筝。”弘皙还养在毓庆宫,收到礼物,高兴地就直奔到太子妃的住处。
太子妃想到毓庆宫是不适合放风筝的,出了个馊主意,“弘皙,校场挺大的,你可以去哪儿放风筝。”
哪知弘皙听了立马就摇头,“弘春哥哥现在难得入一回宫,去校场的话他来不了。”
弘皙与三福晋的嫡子弘春,岁数相差不了半年,也不知怎的就玩到一块,还特别要好,连三福晋和太子妃之前的不和都因为这两个小家伙有一丝缓解,现在听到弘皙提到弘春,太子妃想到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又想到三福晋,心里叹了口气。
“额娘,怎么了?”弘皙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见太子妃有一瞬沉默,立马问出来。
“没事,放风筝的事晚点再说,额娘还有事,你自己先去玩。”太子妃摸摸弘皙的头。
弘皙听了,望望太子妃,见额娘不肯说但肯定有事,嘟着嘴道,“额娘,那我先走了。”
“去玩吧。”太子妃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弘皙说弘春的事,三福晋失势,弘春虽是嫡子,也是会受到一些影响,没准还会有委屈。但这是三阿哥府里的事,根本就不能插手,只能日后多照顾一下弘春。
太子妃并不知道,弘皙离开后,就自己琢磨额娘到底怎么了,回想和额娘说的话,在提到弘春哥哥的时候,额娘的情绪就不对劲,问题肯定是在这上边。
想到关键地方,便需要打听消息,弘皙转转脑袋,看看身边的嬷嬷和宫女,没问她们,毓庆宫的规矩一向都严,是不许这些宫女嬷嬷乱传消息,他要是问了,额娘肯定会知道。
不想让额娘担心,想着,弘皙便决定去找哥哥萝卜糕。
萝卜糕正在做康熙布置的功课,太子也刚好在康熙身边尽孝,顺带父子商讨国事政务,听到弘皙过来找萝卜糕,康熙见过后,就让萝卜糕去陪小家伙。
弘皙看到自家哥哥后,才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哥哥,弘春哥哥是不是有事?”
“弘春?”萝卜糕疑惑地看着弟弟,“他不是在宫外吗?”
“哥哥,额娘说到弘春哥哥时,呃,怪怪的。”弘皙想想道。
萝卜糕听了心中略有数,“你怎么想到我这儿来问,额娘可没告诉我弘春有什么事。”
弘皙听了一撅嘴,“看哥哥的样子,哥哥肯定知道,说说吧。”
萝卜糕见他这样子,倒是眉开眼笑,消息不灵便就是吃亏啊,他倒是已经知道了三阿哥府上发生的事,再想弘皙说额娘提到弘春的反应,想来弘春在这事上受的影响是比较大的,清楚前因后果,又看看满是求知欲的弟弟,萝卜糕也不想弟弟万事不知,有些事要从小学的,免得天真了些,“好,哥哥跟你说说吧。”
萝卜糕屏退四下的人,悄声给弘皙说三阿哥府上的事,然后分析到时候三福晋失宠,弘春的日子怕是不会怎么好过之类话,弘皙听得眼睛瞪得老大。
“哥哥,咱们请皇玛法答应让弘春哥哥到毓庆宫来住吧。”弘皙消化完萝卜糕的话,提议道,话才停,就给萝卜糕敲了一下脑门。
“弘皙,你在说笑吗!弘春住在诚郡王府,什么时候轮得到毓庆宫里的人去管?”萝卜糕瞪了一眼弟弟。
“那就看着弘春哥哥被欺负吗?”弘皙也不服气,“哥哥,你可是大哥哥,弘春哥哥也一向很听你的话的,你总要给他出出气呢。”
萝卜糕被弘皙的话说笑了,“我不过是说一个可能,你就将这事想成真的了。三婶婶若不能护住弘春,还有皇玛法和荣玛嬷,你也别忘了三皇叔是弘春的阿玛,总有人能护得了他。以后还得靠他自个。”
就连自己的额娘能护得了他们兄弟,却也不会只让他们无忧无虑长大。
弘皙却摇头道,“哥哥,你不是教过我远水救不了近火吗?弘春哥哥现在住在宫外,等受了欺负后我们才知道消息呢。”
“那你想帮弘春,却出不了好法子,光说有什么用?”萝卜糕扔了一个难题给弘皙,准备让他动动脑瓜子。
弘皙踱着小步子,踱完一圈才发现没法子,“好像现在急也没用,弘春哥哥还没受欺负呢,等他进宫来我再找他问问。”
萝卜糕拈着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看着弟弟没应声,慢慢地吃完手中的糕点后才道,“所以你现在急完后才发现急得太早了?以后可别行事这般没有套路,白费功夫。”拍拍小手,又道,“你该回毓庆宫了,免得额娘找你,等有弘春的消息后,我会通知你。”
“知道了。”弘皙有些丧气,看哥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明才比他大没几岁,就能装模作样像个大人,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是学经济学,会挂这么多科,说明万事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