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 荻荻公主  作者:浮之蓝影 内容简介: 他是什么命? 不到30岁却被逼自杀? 旷世才俊却化为绝色之身, 用智慧坐大事业, 收成爱情却危机重重, 是垂花门下的试探还是高檐红墙内的强制? 美人要江山还是要爱情呢? [声声慢:第一章 祖婆婆的戒指]   格城是个商业氛围浓厚的城市,却不是个好的旅游圣地。不过,到格城旅游的人趋之若鹜。这些人都是冲着月璃、藏月、月涤去的。   月璃是格城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建筑,是一幢典型的六层法式建筑,房屋下形色各异的立柱,屋顶为平面被建筑师设计为没有墙墩的玻璃钢窗花园,柔美的花朵嫩枝与冷硬的建材相映,竟有夺目的眩晕。内部空间自由间隔,横向的长窗与外墙微妙的联动构成流动空间。   且不说建筑唯美的外形与奇异的构思,单就设计者为十一岁孩童的即兴之作就令人乍舌。   而藏月家族则充满神秘。据说是个有着神奇力量的古老家族,族中传人均活不过30岁,虽然传人寿命不长,但家族的事业在航空、IT、医疗、房地产、运输、银行、酒店、百货都发展迅速,特别是医学、房产、银行、酒店更是同行业的领先者。其麾下员工达五万人,精英更是层出不穷。而这么庞大机构的领头人居然年不过30。   追月,月为月涤,是位容貌如月之光华的美男子,其容艳如女子,性冷如冰石,心智才能却是无人能比。十三岁设计月璃,十八岁独揽航空行业的所有的配给。从飞机上的服装、饮食到机场的餐饮、旅店及商务室、茶吧等。然后陆续扩充房产、金融、医疗、IT、运输等行业。是所向披靡,事业如日中天。其俊美冷酷成为格城专宠,无论男女都把月涤作为自己的情人偶像,追月变成一种时尚。   月璃是藏月家族的公司总部,而公司董事长,正是十三岁就设计月璃的月涤。   夜,黑的透亮,凝重。很多事是为夜而生,譬如秘密。   祖婆婆的屋里灯火通明。   月涤依窗而坐。暗影中透出他刚硬的眉峰。紧皱的眉头仿佛含着化不开的浓愁。   任谁听到刚才祖婆婆的一翻话,都会惊天动地。   月涤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副波澜未经的模样,仅从眉头中看出他在沉思。   藏月族百年选一次传人。   藏月族的所有传人都是阴阳人。   阴阳人的寿命只有30岁。   唯一改变命运的方法就是在30岁之前做出选择,自然死亡或自杀。   自然死亡,永远没有投生的机会!   自杀,在月戒指的帮助下,穿越时空,回到古代,阴阳选其一,延续生命。但月戒指不保证每次的穿越都成功。   不成功和自然死亡一样,永不超生。   上一代传人已经灰飞烟灭。   祖婆婆的眼神有些黯然。   你怎么知道是否成功?这是月涤问的唯一的问题。   月戒指的颜色,每一代的传人自杀后,戒指会出现两种颜色,红色代表失败,绿色代表成功。   案几上放着祖婆婆取下的红色戒指。月涤明白,只要拿起它,就决定了提前三年死亡。   自己不同于其他人,他早知道,身体没有性别特征,对男女也没有特别感觉。灵魂中有两种特性,男性和女性并存却互不影响。为方便事业才一直以男性出现。家居时却是女性时居多。   月涤苦笑揉揉头,难怪这两种性格他可以如此的断然分隔。原来他本来就是阴阳人。   婆婆说,那些男人象女人,女人象男人的只能算是半阴半阳人。而藏月族的阴阳人,阴是阴,阳是阳,既象是孪生兄妹,又是独立个体。而且由小到大,雄性激素、雌性激素平衡,换言之,身体不会出现性别发育,情感上不会喜欢男性也不会喜欢女性。   只有回去古代,才能消逝阴阳,取其一而活。   但二十七岁就决定生死,几乎血腥的抉择,对月涤来说,意外倒比惧怕来的多。活不过三十早就听说,不过有这样挑战性的选择还算是柳暗花明。   生不能随心,死竟能随意。上天待自己还算不薄,月涤笑了,手伸向戒指的时候他已经是满眼的玩世不恭。   祖婆婆舒心的笑了,拥有这样心态的人,是不会失败的,只有无惧才会无畏。   月戒指会根据人的心态决定生还是死,男还是女,甚至性格、长相,一切的一切。   这是祖婆婆和月戒指的秘密。   祖婆婆,你是我多少辈的婆婆?关门的一霎那,月涤问。   不记得了,我守候藏月族有一千八百年了。   门轻轻的合上了。月孤独的影子移上了窗台。   深夜,太庙山顶,一老一少两条人影,少的踱到悬崖边纵身一跃,老的手指上突然冒出绿色光柱,照着老人欣喜的脸和蠕动的唇:他成功了!   莅日,格城新闻:月涤离奇失踪,有资深人士推测,此与藏月传人活不过30的传言有关。。。。。。   月涤顺着漆黑的气流下坠,周围越来越混沌,婆婆的声音飘来:回到古代你会和现在有很大不同,月戒指会对你进行改造,到了古代你自然明白!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声音被打散,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月涤清晰的感觉神经正一条条的封闭,头一阵闷痛,跟着没了意识。 [声声慢:第二章 救命恩人]   阳光很大,阳光很毒!正午时分吧?   从眼皮的灼热能感觉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好像不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有点凉凉爽爽的。   用手遮着睁开眼,眼前密密实实的全是树的枝条,绿叶。阳光从树枝缝隙中透下斑驳的身影。   呵!运气还不错,掉在这颗盘根错节的老树中间,浑身有点痛,好像没什么大碍。   大概是成功穿越吧!   应该直接到某个城市或住宅区啊,怎么会是抬头都看不到顶的深谷。   一向冷静沉着的月涤一时没了主意,闷闷的爬下树,找了个树墩坐着。   天有些昏了,坐的昏昏然的月涤突然感觉脚脖一紧,一低头,哇,一只手!   荒山野岭的恐怖总比平日来得更甚,饶是性格冷酷的月涤也是惨叫一声,人嗖的一下子窜到半空,啪嗒一声极快的摔了下来。   屁股摔痛了,手也看清了,原来是个受伤的男人的手,大概是拼命才爬到月涤身边,被月涤这一吓,又晕过去了。   这谷中还不是自己一个人。   这点发现让他有些高兴。典型的古代穿着,虽有些污渍破烂,从颜色、质地、款式还是看得出价值不菲。仔细检查了男人的伤,好像是摔下来的擦伤,伤口多,但都不致命。只有一只手臂断了,这点伤难不倒月涤,山谷中现成的草药挺多的,三两下处理完男人的伤势,月涤找到水潭,准备洗洗手上、身上的血迹。   这一脱衣服,月涤就傻了,女人身子!玲珑剔透的近乎完美。这月戒指还真会改造,竟然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底的绝世美女,难怪连胆量都小了那么一点。   赶紧再看看,还改造了什么?肌肤更光滑细嫩了,年龄好像小了很多,智商?还好,判断力、记忆力和知识没什么变化,幸好没摔成脑震荡,我还得靠这脑袋在古代生存呢。刚才一吓跳得那么高,好像体内有气息,轻功?虽说不太受控制,不过这点改造还比较满意!   头发还是短的,衣服也是男士的,索性再做一阵男子再说,不是一直都有女扮男装的吗,一定好玩。不过,样子太出众,做个疤痕贴贴吧。   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枕着头月涤带着对这个时代的困惑,对自己的困惑倒在男人的旁边睡着了。   深谷的鸟叫声声清脆,月涤早早的醒来,侧着身打量身边的男子,身材大概180公分,细看面容:眉峰修直,双眼紧闭,鼻梁秀挺,唇线分明,整个脸象雕塑一般充满立体感。全身上下透着阳刚之气。还真是骨骼不凡,丰神迥异。这个男的不是盖的,帅哦!   月涤暗中用手按住心脏,真是奇怪,怎么会跳的如此厉害,脸也火辣辣的发烫。心中纳罕,这女人的反应还真是特别?   男人醒了,慢慢的睁开眼,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月涤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这是双比潭水还冷的眼睛。   你救了我!?话音很冷。   是!倨傲的男人,和现代的我不相上下。月涤也冷冷的回敬。   你,医术不错!低头看看帮上枝条的手。抬抬手,男人皱了皱眉。   痛,是吧?月涤戏慾的回敬道,你还不错!拉断你的手再接回去,痛昏过去也没叫一声。   男人深深的注视着月涤,大概也惊异于月涤的样貌,看到那块疤时,眼神中有惋惜。   在两人相互审视的时候,山谷中突然噪热起来。   公子,公子,公子!十几个声音在叫。   这里!男人沉声回答。   树丛里突然冒出十几个人头,都举着燃熄的火把。为首的青衣小厮踉跄着抢步上前,抓住男人的腿,公子,可找到你了,特儿吓死了!这么高的山,我们顺着藤索下来都用了一个晚上,你居然没事,太好了,要是老爷知道你坠入山谷,非拔了我们的皮。叫特儿的小厮嚎啕大哭起来。   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男人冷然道。   公子,你是再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回府?拭了拭眼泪,特儿小心的问道。   回府。一群人上前簇拥着男人,男人回头,深深的看了月涤一眼下令道:把那个穿得乱七八糟的小子一并带上!   来了两仆人,架了月涤。   乱七八糟?!月涤一看自己,果然,衣服被树枝划得呲牙裂缝,还好能遮盖身体,大概头发和脸也是一塌糊涂吧。说是脏猴子都不为过。   月涤心里一阵好笑,这月戒指怎么设计的呀,应该是美女坠崖英雄相救,怎么反过来了,还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虽然凭自己的轻功上去不是难事,不过看男人身份地位不低,长得又让人流鼻血,先跟着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再做打算。看来,一开始就满刺激的。   沿途走来,想了解的事月涤打听得清清楚楚:这里是永昼王朝,历史中并无记载,利为皇姓,当今天子姓利名炎,表字永昼,故为永昼王朝,太子利追,是个雄才伟略,行事狠绝之人,皇上已经是垂暮之年,朝中大小事几乎都是利追在处理。而月涤所救之人叫利苍,乃利追堂弟,现年20岁,锦王府的小王爷。是利追唯一能相处的朋友。   一本万利的买卖!一肚子商业细胞的月涤是一脸的贼笑。 [声声慢:第三章 入幕之宾]   景都十条街上两个大石狮子的府第就是锦王府。锦王府,好一座气派非凡的府第。正园的古树繁茂的华盖遮天。青石板纵横铺设,格缝中绿草青青。端得是既古朴又典雅。两侧的抄手游廊设计的也是细腻别致,雕龙画凤的镂空门廊更显得气势磅礴。   一向喜好建筑设计的月涤如获珍宝,本想仔仔细细欣赏一翻,却被两仆人推到柴房一锁了之。   时值正午,利苍嘱咐特儿不得惊动老爷,只偷偷传了宫中王太医诊治。   这王太医一看伤势是大为惊讶。   怎么?很严重?特儿很紧张。   不是,公子伤并不严重,皮外伤居多,只是手臂骨折要痊愈需要时日。   那你为何惊讶?特儿松口气,继续问道。   公子这伤好像是有人诊治过,而且此人医术奇妙,故此惊讶。   哦?何以见得?一边换衣的利苍冷然问道。   是这样,公子的皮外伤处理的干净,并且都有相应草药敷盖,而这手臂的处理却是奇怪。看起来比我们平日包捆方式强上十倍,是谁给公子诊治的。   对,那个穿得乱七八遭的人呢?利苍突然想起。   关,关在柴房。特儿结结巴巴的回答。居然把公子的救命恩人关在柴房,没等公子下令,特儿一溜烟得跑出去。   找我?有懒洋洋的声音。早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月涤晃晃悠悠的进来了。一只手拽住特儿:给我弄点吃的,最好是鸡腿,我快饿死了。堂堂的锦王府,小气的很。   利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不畏惧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道为什么,那生动、聪慧又冷傲的眼睛总给他奇怪的感觉。   月涤坚持等到鸡腿进了肚才解了王太医的疑惑: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这样绑他的手?你以前医治这样的断手是不是好了以后骨头会短一截,并且手指功能受影响?   看到王太医频频点头后月涤继续说道:来,我演示给你看,手断了,骨头会这样折在一起,要使它完全复原就必须拉开,相当于重新折断一次,再对整齐,用夹板固定,这样长好了就不会影响手的功能。   月涤直接将鸡骨头配上现代语言做了解说。听明白后的王太医佩服的五体投地,坚持日后要经常请教。   呵呵,这现代的西医学骨科上可是超出古代很多哦。随便拈来也令古代医生想破头罗。月涤偷笑。   送走王太医,利苍将目光转向月涤:你是谁?那里人士?做什么的?   月涤!哪里人嘛?(月涤心说我来自现代说了你也不懂,干脆来个失忆吧。)不记得了,我摔下山谷,伤了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月涤故做无奈的摊了摊手。还好脑袋上泥土血迹乱成一团。利苍也就信了七八成。   怎么出来的?这一问当然指柴房。   可能下人们忙着伺候你吧,忘了锁门。月涤瞎编道。   利苍淡然的笑笑,寒眸中居然隐透温暖,换装后的利苍更显得冷峻挺秀。月涤一时呆了。   那就留下!不容人反驳的命令。   是请我留下吗?月涤争锋相对,不容置疑的骄傲让他挺直了身子。   你大胆,公子开口你敢放肆!特儿在一旁大声嚷嚷。   月涤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坦然的注视着利苍。   这双透明清凉的眼睛总叫他心中涌起很多的不忍。   说说你的条件!利苍疲惫的挥挥手,皱着眉问。   好,你直接我痛快,三个条件,一我不是下人,是宾客,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二我不喜欢礼节约束,所以不能限制言论。三我救你命,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   (将现代语翻译成古意,利苍大体明白了,也了解了为什么有第二个条件)   好!特儿,月公子以后就是锦王府的贵客,暂住西厢房。衣食住行叫人小心打点。   等等,有服侍我的人吗?月涤拦住问。   拨两个能干的侍卫给月公子。利苍有些不耐。   我要自己选!月涤重声道。   特儿张大了嘴楞在那里,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难道脑子真摔坏了,一个郎中居然敢一再和小王爷讨价还价!小王爷居然一忍再忍。难道都摔坏了?   好!特儿,看看月公子还有什么要求,我累了,都下去吧。手臂的伤痛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利苍一转身回了内室。   这古代的小王爷还真是好设计呢,一个人情,怎么还?呵呵,不知道最怕的就是欠人情,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吗?这可是我以后的保障哦,哈哈。   得意忘形的月涤在房间里乐开了花。这开始得还真是顺利。    [声声慢:第四章 吴尚左儿]   锦王府大得很,锦王府也闲得紧。   月涤是利苍的私人医生(月涤是这么认为的),大部分的时间给利苍上上药,观察观察伤势。这古代的调养药一点不输给现代。特别是些名贵的药材在锦王府象是家常菜。反正多,月涤也用的很奢侈。   不到五天,利苍伤势好得差不多了,皇上宣召他进宫伴架,月涤便彻底的闲下来。   这让月涤大大的松了口气,换装后的月涤秀美艳丽,虽然是有疤痕遮盖,但利苍的眼睛总灼灼逼人,那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透视,让月涤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她害怕自己那颗变得渴望靠近的心。   她开始东游西荡,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迫切的需要有办事能力的手下,反正利苍答应她自己选两个侍卫,她决定先暗中查访。   没事她在园中转悠。当日在小王爷面前讨价还价的气势已经让他的身份平添几分神秘。王府的人对她是又好奇又敬重。她也乐得一改常态,亲切随和的在府中行走。   根据几天游荡下来的心得,侍卫们是轮班执勤的,下午休息的侍卫少部分会上街,在家的侍卫会在后堂聚集玩乐。   这里的侍卫玩得和别家的不同,听说以前是掷色子或打牌,被利苍发现后明令禁止,但利苍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出些题目,猜对者,奖白银十两,假期一天。   因为奖励丰厚,侍卫们都跃跃欲试。   几天月涤也看了几次,一次是在树桩上比试,所有愿意参加的侍卫都可以上去,被打下来就算输。有个叫吴尚的原本稳操胜券,可最后故意失手让给他人。   另一次是在颈口仅有拳头大小的罐子里抓银子,限定半烛香的时间,谁抓得银子多谁赢。月涤一看就知道,这抓银子不能贪多,一只手刚够抓一个,抓多了手便出不来,很多侍卫是一下手抓一大把,结果时间到了一个也没抓出来。这吴尚细心,看出其中端倪,偷偷告诉叫左儿的侍卫,拿到了奖金。   这日,月涤刚走到后堂,便听到喧闹声:不能动,不能这样切,要想好了,小王爷说了,必须深思熟虑才能切,分对者,奖白银二十两,假期2天,分错者,扣月俸十两。罚打扫院落一周。   是特儿的声音。看来今天的题不简单。   这样怎么分?只能三刀吗?   小王爷故意不让我们得银子的吧,这样怎么能分?   小徐,我看是死题,答不出来!一个叫张千的侍卫扒着小徐,猛摇晃着头。   小徐也频频点头:恩,好象是不能分,如果能分我输五两银子。   张千也一挥手:我也出五两。   其他的侍卫也一一附和。   月涤看到吴尚在侍卫圈子的外围一直沉默不语,左儿跟在身边有些颓丧。   这次大概也觉得有难度吧,吴尚一直蹙着眉头。   月涤慢慢的踱到他身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轻笑到:这题是有难度,不知吴侍卫有没有眉目?   吴尚身形未动,只略一弯身:月公子有礼。   月涤暗叹,此人不动身形已知道是我,必定在猜题的时候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一旁的左儿一脸的焦急,悄悄的用手扯了扯吴尚的衣角。   月涤斜在眼里,依然笑道:把个厚厚实实的圆饼,用三刀平均分成八块,每块的重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分好后不用称,还必须证明每块重量一样,真是有难度了。   看看吴尚依旧紧蹙的眉头,月涤继续道:哎哟,那么多人加了赌注,一共有八十两了吧。   这左儿眼睛一直盯着月涤,突然侧身过来,压低声音问:月公子,你觉得这题有解吗?   这是一双很能察言观色的眼睛,纯真中透着机灵劲,月涤一看就喜欢,原本想再多吊吊,看看吴尚的斤两,被这左儿一问,一笑便道:吴侍卫想必是知道前两刀怎么切吧!   吴尚一犹豫:是,但这第三刀,确实不确定!分好后又如何得知饼重量一样呢?   我道是能解,不过需要八个一模一样装满水的碗。月涤随意言道。   吴尚不解的瞅着月涤。那左儿一晃身子已不见人影,居然是个轻功绝佳的人。不一会便拿了八个装满水的碗来。   月涤叫左儿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只看这左儿是喜上眉梢。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放饼的桌子旁,也不说话,拿了刀,一扬手,从饼面的正中处横竖划了两刀,再在饼的中间划一刀,将饼挑落到装满水的碗中,那巧劲真是拿捏的准,水纹丝未动,各位一看明白了,水的高度一模一样,八块饼重量一样。   侍卫们一阵欢呼,左儿也是高兴的抓耳挠腮的。   月涤得意的笑了,一回头,正看见吴尚的眼睛,那沉稳的神情中多了一丝佩服。   这是月涤要的,左儿今天显露的是绝佳的轻功和剑术,而看吴尚沉稳的气势更甚左儿,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人才。   回到西厢房的月涤嘴角含着笑容,八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月涤分文不取全给了左儿,左儿说两天的假期正好可以将银子带回给急着修葺危屋的父母,看来钱是用到刀刃上了。   今天的收获不错。光看吴尚和左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得到两个人的心。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买卖。 [声声慢:第五章 空手套白狼一]   月涤到锦王府的第十八天,利苍回府,说是宫中有事,大概耽搁时间会长久些,回府做些简单交待。月涤乘机要了吴尚和左儿。   利苍的神情很是奇怪,且不说这吴尚是侍卫中佼佼者,这左儿聪明机智,单这二人听说跟了月涤居然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就月涤的身份而言,的确是难以理解。   大抵宫中之事着实紧急,利苍只带了特儿,不及深究,匆匆出府去了。   这一日,左儿回了月涤,要回家送银子,月涤想反正无事,也正想到处逛逛,便叫了吴尚,三人一块出府。   街上甚是热闹,推车挑担的,卖艺杂耍的,来来往往的商贩,冒着热气的包子大饼,真是应有尽有。   一路行来,吴尚始终沉默不语,道是左儿叽叽喳喳的:月公子,我和尚哥真是服你,这么难的题你轻轻松松就解了,尚哥还说,你医术高明,为人豪气,不贪财。。。。   咳、咳。吴尚在一旁猛烈的咳嗽,看着左儿不解的样子,月涤忍不住微微一笑。心说,我不贪小财而已。不过这也看出吴尚也是个看淡钱财的豪爽之人,以后有这样的人帮自己,何愁不能大展拳脚。   转过热闹的东街,迎面是条青石板的正街,这条街仿佛是个商业中心,所有的酒楼、茶楼、商铺都云集一处。   月公子,你看右前方那块大招牌,那可是我们这有名的聚海酒楼,里面的虫草灌汤鸭可是一绝。左儿兴奋的指点着。   月涤一抬头,好气派的帘幕招牌,金丝绣线的聚海两个字正迎着风呼啦啦的招摇。   好,今我们也试试这聚海酒楼的招牌菜。月涤一收扇抬脚上了楼。   左儿早一机灵跑到前面。吴尚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街上行人,也可以看到酒楼的全貌。这看是随意落坐却暗藏玄机,既能看清店里所有的客人,防止暗算,也可以随时脱逃。真是可守可攻。   月涤心里暗暗赞叹,脸上不动声色。   酒楼生意兴隆,正中一桌正喝得高兴,其中一青衫男子唾沫乱飞说得起劲:尹二公子这会儿可是无计可施了。   另一灰衫男子点头道:可不是,看来颜家小姐是寻不到如意郎君了。   尹二公子可是才气横溢呀,郎才女貌,那颜进怎么就是不准呢?   你不知道,颜进是嫌尹二公子家世低落,无权无势。   那颜家小姐可是个烈性女子,万一寻死可是可惜了一对鸳鸯。   两男子边说边摇头。   左儿一看月涤探寻的目光,马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颜家与尹家是世交,颜家做木材生意,而尹家是经营布庄的,本来就订了娃娃亲,等儿女到十八岁就完婚,谁知道前年尹家布庄突然失火,所有的货物都毁于一旦不说,还连累周围店铺,尹家拿出所有财物赔偿后就一蹶不振。   这颜家老爷是个势利眼,看尹家败了,就想悔婚,可这两小孩早相互爱慕,颜家小姐性子刚烈,说是除了尹二公子谁也不嫁。这不,两家卯上了。大概是颜进又逼迫吧,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月涤问。   不知道,半夜起的火,街坊邻居发现的时候五六间店面都烧得满目苍痍。   那,怎么知道是尹家的过失呢?   是尹二公子自己承认的,说火最先是他家先起,再蔓延至别家的,也是尹二公子主动提出赔偿的。   看来这尹二公子还真是个能担当的人。月涤赞道。   可不是,这尹二公子原本前年参加科举考试,保准进个前三名的,谁知摊上这事,真是人才两失啊。   月涤转了转眼珠,淡道:可以想法子帮帮他们!   真的?公子你有法子?左儿大喜。   吴尚也是一动容:公子能帮?   月涤若有所思的问:当今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向着吴尚。   回公子,这肖丞相是我家小王爷的老师,听小王爷说是个刚正严明的人,特别爱才。吴尚一躬身答道。   嘿嘿,这就好。月涤鬼笑道。   左儿先办好自己的事,这几天我们有得忙了。   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月涤的头脑中形成,表面上还是摆酷的吩咐着左儿,一副神神秘秘不能言说的样子,硬生生的逼回了吴尚左儿的满腹疑问。 [声声慢:第六章 空手套白狼二]   第二天,一大早,吴尚左儿照昨日吩咐等在厢房外。   良久,才听到月涤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   二人进得门去,却看月涤背对着正拿着镜子左看右看。听到声音,也不回头,放下镜子道:你二人得发重誓,今天看到的不能对外说起!   吴尚、左儿面面相嘘,是一头的雾水。   待月涤转过身,二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天!左儿最先发出声音。   我以为小王爷和皇上是天下最帅最酷的人,没想到公子你才是最漂亮最漂亮的人!   你怎么对公子用女人的赞美语言!吴尚怪道。不过他也心叹这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人。   只见他皮肤白嫩透红,如婴儿般细滑,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密密实实的覆盖着整个眼眸,稍一抖动,便有湿湿的雾气从眼中溢出。秀挺的鼻子,小巧精致的嘴唇,修长的身材。要是穿上女子服饰,真是个绝代的美人。   没来由的,吴尚脸一红,叉话道:公子,你的脸?   呵呵,是我故意贴的疤痕,这张脸经常给我带来麻烦!   左儿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今天为何?吴尚探寻道。   今天我要拜访几位贵人,要还是疤痕脸恐怕不受欢迎。不过,你们必须发誓,不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月涤故做严厉的命令道。   左儿忙不时的点头,暗喜被这神仙似的公子招为近侍。   月涤带着吴尚、左儿出门,直奔尹二公子住处。   月涤只报了姓名,并不说来自锦王府,只说是经过,凑巧听说尹二公子的事,想出份力。   尹二公子也是个俊秀之人,大抵是接二连三的事弄得有些疲惫,眼中无神,对月涤的上门相助也是一副漠然不信的样子。   月涤也不多说,只叫尹二公子准备准备,五日后迎娶颜家小姐。丢下失魂落魄的尹二公子,带着吴尚左儿到颜府,递上拜帖。   府中家人见月涤生的俊美,衣着光鲜,手下也是气宇轩昂,也不盘查,通报后直接请进内堂。   见到颜进,客套一翻,月涤开门见山:颜老爷子,晚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想给颜家小姐说门好亲事。   这可是个敏感话题,果然颜进一翻眼,并不表态。   月涤看他的样子也猜得几分,一来颜进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只是凭衣着外表断定我非常人,二来看他肥肥胖胖的样子却眼藏锐利,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怎会轻易信人,自然也不会表态了。   月涤相信自己的饵足够钓这条狡猾的大鱼。   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颜老爷子无需理会我是什么人,也不用急着表态,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颜进身子稍稍前倾,大概有了些兴致。   我想丞相的第一门人做你的女婿应该是门当户对吧!   颜进喜上眉梢:当真!   如假包换!能成功对颜家可是大有好处,如果不成功,颜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颜老爷子觉得这门婚事如何啊?!   好,如果是丞相第一门人,真是绝佳的婚事!要是能成,颜某必定重谢!   就等你说这话呢!月涤暗笑道。   月涤故意想了想,沉声道:不如我们写个契约吧。   颜进一听更合心意:好,好好,就听月公子的。   月涤悠悠一笑,颜老爷子,不如把重谢也写进去?暗说这种又奸又滑的势利眼,得好好的敲他一笔。正好也让他认为我是为财才做媒的。   颜进心领神会的样子,频频点头。高叫拿笔砚纸墨来。   糟糕,我不会写古代的字啊!心思一转,颜老爷子,不如我说你来写。   看颜进准备就绪,月涤念道:今月涤为颜家做媒,撮合丞相第一门人与颜家小姐婚事,二者不得反悔。婚事成功,一千两银子酬谢,嫁娶之日,另将西郊木园一并转与月涤作为答谢。此据。   西郊木园?颜进一楞,这可是颜家第二大的树园,是木材店主要来源之一。   丞相门人还抵不过西郊的一个树园子?颜老爷子不愿意,我就换一家出得起价的。月涤冷哼道。   到嘴的肥羊象颜进这样的商人怎么会让它飞了。   一切就如月涤预料的顺利。   从颜家出来,左儿气鼓鼓的不说话。   怎么?不高兴?月涤逗道。   公子!你怎么会给颜小姐做媒?那不是害尹二公子吗?公子就为了颜家的树园?左儿生气透了,语气也变得很糟糕。   倒是吴尚突道:公子下一步怎么做?这吴尚还真是个聪明的人,大概是隐隐猜到月涤的意图,只是不甚明了。   吴尚,一会我和左儿先回府,你去一趟尹家,让尹二公子写篇文章,题目就写时事吧,写这些内容。月涤大概说了些改吏制,废苛捐杂税,开垦荒地,建法制之类的内容,让尹二公子融会贯通。   伸了伸懒腰,月涤觉得有些累了,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忙碌和充实了,心中感觉实在是好,也不顾及生气的左儿,唱着小曲回府了。 [声声慢:第七章 空手套白狼三]   第二天,丞相府外,吴尚递上拜帖,门护识得吴尚,一看是锦王府的人,赶紧通报。   也不等回传,一路引领着,直往正厅。   肖丞相一见月涤楞了,这也难怪,这月涤初到锦王府,身份也不见得高贵,要不是吴尚左儿二人跟着,只怕是这丞相府是进不了的。   丞相发愣一者是没听说过月涤,不知道是何来历;二者,这月涤容貌着实出众,难怪老丞相也会讶异居然利苍只字未露。谁会知道这利苍尽没见过月涤真面目。   月涤也不惧,行过拜礼后,落落大方的坐了。清澈的眼光直视着丞相。   想当初,十八岁单独拜见当时的商业巨头,凭借出众的容貌和不俗的谈吐轻轻松松拿到所有机场商机的拓展开发权。这丞相可是比不上现代商业巨子的“老奸巨猾了”。   月公子?老夫未曾听苍儿提起过?你是锦王府的?   丞相,月涤只是锦王府一名住客,并无特别之处。此次前来是有事相商。月涤开门见山,但用词却暗藏玄机。   商量说明你我地位平等,有来有往的,如果是用求字,那月涤便处于下位,自然听话的人就不会那么用心。   这本就需要等同的台阶,否则这丞相是不会轻易落入月涤的套。   果然,月涤单这气势已令丞相暗中折服,要知道丞相可是万人巴结奉承的对象,能见一面都会搜肠刮肚的阿谀一翻,气势自是没得比较。   而这月涤,明就是求丞相的,却单把自己和丞相摆在同等的位置上,这不卑不亢的气度老丞相万分的喜欢,更何况还是个绝色的公子。   月公子请说。丞相有了兴趣。   丞相先看这个,看完我再说。月涤递上尹二公子连夜写的文章。   《论时事》这个题目新颖。肖丞相捋着胡须,边踱步边点头,好题目,好文章啊!   丞相以为如何?月涤问。   好,不知道是何人所写,真是难得的人才!该不会是月。。。。   月涤连连摆手,此乃尹二公子尹舒的文章,想必丞相有所闻。   恩,最近京城谈论最多的话题,想不到这尹二公子还真是满腹经纶。看来传言不虚呀!丞相回应道。   那如果尹二公子参加科举,丞相以为能排第几呢?   第一非他莫属!丞相肯定道。   再问丞相,科举第一的人会是何人门生?   自然是天子门生罗!丞相笑道。   好!月涤一拍手,丞相何不捷足先登,先将这未来的天子门生收为自己的第一门人,他日尹舒高中,丞相岂不是慧眼伯乐?   丞相大乐,自古都是科举完之后再将中举的才子收为门生,前三名自然是天子门生,此外才是由朝中大臣自行笼络,月涤这一提示,还真是个前无古人的妙法子。   月公子好高的才智,只不知月公子为何要帮这尹二公子?   俗话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月涤痛痛快快的将与颜进立下契约,并答应尹二公子五日后迎娶颜家小姐的事详细说明,连酬谢的树园也没拉下。   一方面因为真实诚恳博取丞相信任,一方面有了商人企图才让整件事情合情合理。只不过这企图原本就是真心。他可不想一直寄人篱下。   好一个商人,要是月公子愿意从政,只怕老夫也要提前归隐了。丞相叹道。   丞相见笑了,月涤是利益当前,还请丞相能于明日完成收拜仪式,我也好拿了门帖,准备婚事。   两下说好,月涤拜别而去。   利苍,要是你得此人辅助,何愁大业不成?丞相陷入沉思中。   第二日,肖丞相府举行隆重仪式,当然也颇含深意的现场考核一番,这尹舒还真是可造之材,居然一点就通,答得异常精彩。   顺利拿到门帖之后,月涤吩咐吴尚速去颜府,一方面叫颜家准备嫁女,一面兑现那一千两银子,送去尹家,要不这尹二公子可没钱置办嫁妆。   三日后,尹舒与颜家小姐办了婚事,这颜进虽说是觉得有些上当,但这丞相门人也没有辱没颜家,何况又有丞相出面主婚,面子十足,里子有些发酸但也指望两年后的科举了。当然也算是心甘情愿拿了树园地契转与月涤。   一时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月公子成了神仙似的人物。   吴左二人自是越发的崇拜仰慕。 [声声慢:第八章 寒初至]   皇宫内院的小花园内,一只手在逗弄着鹦哥。风微微的吹着,叶顺着风来回的翻滚、摇曳,一些落在了地上,一些浮在池子里,惊得鱼儿乱成一团,还有一些或是挂在树枝,或是盘亘窗棂或是晃晃悠悠不知去向。   人挥了挥袖顺着台阶走向庭院,象牙色的丝质衣服滑过回廊的扶手,发出柔和的声音。左右的侍从弯着腰退到一边侯着。   深秋了吧,天气中都有初雪的味道了,今年怕是比往年冷得多。有些慵懒的男人嗓音,低沉中夹杂不能抗拒的威严。   是的,太子,今年的百姓恐怕会受这寒气之冻。利苍缓声应道。垂着头,稳步跟在后面。   这些天辛苦你了,只恨那淡马锡随时犯我边界,这次闽亚告急,要不是你及时带兵前去围剿,只怕我朝百姓又会死伤惨重。将飘飞的叶夹在指尖轻轻的揉搓,利追的脸有些阴冷。   这是臣子当尽之责,只是不解,以前淡马锡虽常犯边界,不过是抢些粮食、稠布、马匹,偶有伤人但似乎都手下留情,看得出只为钱财,这次大规模来犯却是可疑。利苍言道。   恩,我也觉得蹊跷,这些蛮荒之人也敢劫我大朝之地,已派侯爷周常去查,不日将会有消息,淡马锡不除,始终是我朝的心病。再加皇上近日圣体渐显不济,朝中异声又起。。。。利追不再往下说,只拿眼出神的盯着利苍。   利苍心里明白,淡马锡不过是外族,不足为患,太子担心的是自己的位置不稳,而这异声领头人就是恩师肖丞相,利苍也不甚明白,这肖丞相处处以和为贵,主张仁义宽和,太子却喜欢强势夺人,虽说手段过于冷硬,终究还是以民意为先,只对叛逆和侵略者才是狠绝辛辣,不留余地。二者只是政见不同,肖丞相抵触太子登基过于执着。   其实做皇帝又有什么好呢?看似高高在上,所谓高处不甚寒,每天被繁文缛节包围着,处理的是国家大事,听的是阿谀奉承,哪个是真心,哪个是至情?还不是孤孤单单一个,道不如自己这般清闲自在。他天性闲散,莫不是挂着这皇室身份,早如闲云野鹤四处游历去了。   想是不甚明白,态度却一定要明确:太子放心,肖丞相也时常赞赏太子胸怀天下,目光远大,可能是见太子手段强硬不能接受,终究仁心太重才会如此,利苍自当尽力劝说,相信肖丞相总会改变心意。   利追缓了缓脸色:比起那些说我凶狠毒辣的人,你算是留有口德了。哎,你就是对国事懒散,要是能多帮我担一点,我也不用烦心了。目光瞥向利苍手臂又道:你的伤好多了吧?   回太子,已经好了,除暂时不能承重其他已无碍。利苍轻松笑道。摸着手臂总会想起月涤,想起他细心包扎的样子,想起那双耐人寻味的眼睛。总觉着有若有若无的命线牵扯。   那就好。原本不该叫你带兵的,主要还是你熟悉闽亚的地形。利追顿了顿,继续道:有两月没有回府了吧,这京城有件轰动的事可与你锦王府有关哦?利追的语气中有了笑意。   是,太子,听下人们传了,详细情况可能有出入,锦王府中确实有位姓月的宾客,样子虽说不丑,但与神仙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何况脸有瑕疵,怎禁得这般夸誉。想必是另有其人,是世人误会了。   哦?那就奇怪了,这事可有肖丞相一份哦,真实性怕是有八九成吧,难不成当朝元老也会这般糊涂,哈哈哈!利追一阵大笑后复又道:那月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利苍无奈的摇摇头道: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遂把如何跌落山谷,月涤如何包扎相救,回府后如何针锋相对云云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人还真有过人之处,且不管如何,你回去好好问问,他日聚海楼里,也听你说说,反正这宫里也是乏闷的慌。   其实这利苍心里好生猜疑,怎么莫名其妙的肖丞相也扯了进来,莫非真是月涤所为,他身上似乎隐藏着这样的力量。总也想回府弄个明白,听到太子发话,赶紧的应了,躬身告退后,回转身急忙回府。 [声声慢:第九章 君子之窥]   利苍回府之日,月涤正患风寒,大概是前几日看暖日当头,松了衣物,再在庭院中赏景,吹了风,回房后就觉着恶寒发热,四肢酸痛,喉痒咳嗽。好在自己也懂医理,叫左儿去药铺抓了麻黄、桂枝、白芍、生姜,再细细说了煎药之法。   刚服过药躺下,就听人报:小王爷到。   本想不会有人打扰,遮脸的疤痕取了在桌子上,身边因为不方便也没有个服侍的人,此刻一身倦怠哪有力气起身,只得勉强应道:月涤感染风寒,怕传染小王爷,这里谢过了,待好转些再拜见小王爷。   吴尚侯在门外,跟了月涤两月也熟悉了他的脾气,知道不喜欢屋内有人,只说是有此洁癖,所以也顺着说:吴尚见过小王爷,月公子的确病重,叫小人们也不得入内。小王爷贵体,还需保重。   利苍听了那声音有气无力也知道确实病得不轻,也只能暂压了一问究竟的念头,只对吴尚言道:明日来我书房。   这夜,吴尚披了衣坐在屋外石凳上抽烟,左儿轻声问:尚哥,你说这小王爷怎么一回府就直接到月公子房啊,你说是咱们王爷和月公子交情好呢,还是为了尹二公子的事啊?   也不知道爷是生气不生气。   我看是为尹二公子的事,这事京城都传开了,小王爷怎么会不知道,怕是太子也知道了,今天是找咱证实来了。吴尚吐着烟圈道。   这事怎么说呢?左儿担心得问。   照实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京城的人不是都夸月公子的吗?只是月公子不丑的事不知道怎么办?吴尚回答道。   是啊,月公子要咱们发誓不能说的!左儿摸了摸鼻子,忽然一笑:尚哥,你觉不觉得月公子的皮肤很敏感?   是啊,好像贴疤痕的地方经常发红的。   那你说他生病的时候还会不会贴呢?   不会!肯定不会!   你说小王爷硬是闯进去看月公子,不“小心”看到月公子没贴疤痕的脸,算不算我们说得呢?   不算!当然不算!哈哈,左儿,你这小子,还真有你的,小王爷探月公子合情合理,看到月公子的真面目也合情合理!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看到月公子的真面目,大概小王爷也会忘记追究尹二公子的事吧。   第二日,吴尚早早到了书房,进屋:见过小王爷。   利苍放下正看的书,扫了吴尚一眼,问:近来这府中可有事?   回小王爷,有事。吴尚回答得很干脆,既然猜到了,也无需刻意隐瞒。   特儿此时端了茶进来:小王爷,这是雨茶,你品品,清香可口呢。回了眼看着吴尚笑道:吴侍卫,爷在宫中就听说了,你们还闹得够精彩的,连太子都想听个真切呢。   吴尚也不啰嗦,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的利苍暗自赞叹。   没想到这月涤小小年纪,不仅医术高明,做起事来居然如此细腻周到,聪明才智不在自己之下,从头到尾不卑不亢的性格淡定得让人佩服。   小王爷,吴尚斗胆,请小王爷再探月公子。吴尚请求道。   利苍怪责的看了看吴尚,这吴尚才跟月涤两个月,说话怎么也开始没大没小的,居然要求小王爷去看望锦王府的一个小宾客!   不过,看吴尚欲言又止的样子,好,我倒要看看月涤呀月涤,你究竟会给我多少个意外!   吴尚前面领着,也不让报,他怕闹醒月公子,小王爷就看不到月公子真面目。到了厢门外,只暗做了手势。利苍轻轻推门进去。   月涤侧身睡着,脸正朝着门外,利苍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美轮美奂的脸,乌黑的头发垂到胸前,眼睛看到发梢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起伏的胸脯,这月涤想是在屋里,居然什么伪装都没有。   这月涤居然、居然是个有倾城之貌的美女!利苍看呆了,也惊呆了,胸腔里猛烈的跳动声突然惊醒了她,她惊坐起来,条件反射的拉高被子,大大的眼睛里有被窥视的慌乱和侮辱,她大叫:出去,出去!眼眸里有莹莹的泪水。   他想上前,对她轻轻相拥,深刻的怜惜密密麻麻的缠住了他,他觉得心痛。他的手无力的伸向她,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放弃了。   利苍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房门,也不知道身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他陷在那眼睛里,深深的陷了下去。       [声声慢:第十章 垂花门]   三日后的酉时,月涤倚在雕花窗的木柱边发愣。几副药下去,身子轻松了许多。   很多事,当你刻意隐瞒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一直穿着男装,做着男人之事,来世的习惯也一直盘横,月涤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   自己虽是聪慧过人,也未将此秘密看成多重的筹码,源于他也不知道如何做个真正的女人。   那天利苍眼里所流露的怜惜深深的刺痛了他,什么时候月涤也成了被可怜的人?!   秘密被拆穿,很多事在悄然中改变。   厢房的家具一整套一整套的搬进搬出,床上的被子换成光鲜的绸缎丝质面,雪白的床垫透着干净好闻的味道。铜镜和脂粉搁在显眼的位置。一个清嫩娇俏的丫头开始端药送水好不热闹。   而那个幕后之人却再没出现过。   未时,特儿在门外恭恭敬敬的报请:月公。。不,月姑娘,王爷邀姑娘戊时在桐园赏月。   赏月,哼,月涤轻笑自语道:八月中秋才会赏月,这会儿秋末冬初了,还赏什么月。这小王爷行事透着奇怪。   这小王爷是乱了分寸,这月涤却真叫懵懂无知,饶是商场俊杰,摊上这男变女夹杂感情的事还真有些白痴了。   站了三四个时辰有些乏了,窗外的景致随着月色来临有些朦胧,几株新梅吐着小小的花蕾,整个树影倾斜落入水中,月涤似有感触: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原本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令人期待和兴奋的,月涤却有本能的抗拒,就这样赤裸裸的面对情,他还真有近情情怯的感觉。   小姐,让蕊儿给你梳妆吧。小丫头看时候不早了,轻声问道。   梳妆?月涤迟疑了一下,不用,给我平日穿的衣物即可。   可是小姐,小王爷收走了你所有的旧衣服,请小姐还是选一件新的吧。蕊儿边说边移步到衣柜边拉开柜门。   月涤一看,满满一柜新衣,全是白色、藕色、紫色和嫩绿色的宫装纱裙。流苏、环佩、服坠应有尽有。这利苍还真是有眼光。   月涤无奈,看来今天是非做女人不可啦。就今天!他倔强的发誓。   月涤不喜欢头上带着繁重的饰品,也不喜欢脸上涂抹厚厚的脂粉,他坚持淡妆素面。   挑了白色纱裙,腰嫌太大,用翠绿色的流苏浅绕一圈,松散的束于腰际,因为头发不长,只用翠色和白色的花做了环状饰物,镶于两耳发边。   现在的月涤,清新雅致灵秀逼人。   小姐,你真的好漂亮!蕊儿由衷的赞叹。   这份美丽真不知道带给自己的是祸是福。行在长廊中的月涤心事重重。   这西厢房与桐园间是长长的游廊,游廊的转角处连着垂花门,转过垂花门就是桐园了。   夜风吹起衫裙,沙沙作响,刚到转角处,突然一只手伸来抓住了手腕,月涤一惊正待喊叫,眼角瞥见特儿拉了蕊儿急急回走。不用猜也知道是利苍的手。   思想的一瞬间,利苍一使劲,月涤的身子便投进了利苍的怀抱,温热的男性气息立时包围了她。   你有多少的意外在等着我?你有多少个面孔要隐藏?沙哑的声音里有无尽的相思,直白的话语掩去了冷酷与骄傲。   月涤砰然心动,她想就这样静默就这样依靠,但愿时间静止,她可以享受这片刻温存,这是她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感觉,象是上瘾的毒药想永远的沉迷下去。   他一点点的垂下头,唇探索着贴近,月涤一惊,挣脱开来:小王爷!眼眸下拂,已将所有的情愫隐藏的干干净净。再一屈膝:小女子月荻荻见过小王爷。声音平静淡定。   月荻荻,荻荻?利苍也迅速恢复常态,几日的相思让他意乱情迷,月荻荻的冷漠让他自尊受挫。掩饰的往桐园走去。   月荻荻跟在身后:小王爷。   利苍回身,也不说话。   荻荻欺瞒王爷,实是女子行事多有不便,又因失忆,心中没有依靠,才会小心谨慎,还请王爷见谅。不过荻荻今日还有个不情之请,望王爷答允。   看着利苍问询的眼睛,月荻荻一咬牙继续说道:   请王爷准许荻荻出府。   不准!利苍甚是恼怒,一腔情谊被月荻荻拒之门外本来就心里不舒服,月荻荻居然想一走了之,对一向骄傲自负的利苍是莫大的侮辱。   殊不知,这是月荻荻以退为进的计策,以女子之身很多事就不容易做,所以她得坚持。好不容易有锦王府这么好的平台,怎么会轻易放弃。   荻荻女子之身长居王府,多有不便,有损王爷清誉,还请王爷恩准荻荻出府。   利苍算是听出端倪来了,紧追着问:女子之身?如果是男儿身就没问题了?   这个嘛?月荻荻故意迟疑:可以考虑,得看府中知道的人有多少。   不多!除了蕊儿、特儿就是吴尚和左儿,我早下令他们不得外传。利苍也不希望别的眼光盯着荻荻看。要知道这荻荻的女儿态男女看了都养眼。   好,王爷,请归还我所有男装,另吴尚左儿仍归我左右。这吴尚左儿是精心挑选的,月涤可不想平白失去。   好!利苍答得爽快,他也有心派人保护。   月涤心中乐开了花,看来和利苍的第一次交锋自己赢了。    [声声慢:第十一章 月荻受辱]   青花楼的雅厅内,利追背负着手,悠然一笑道:这月涤还真是有趣,这样的法子也想的出,虽然投机却也取巧。只是行事少了霸气。话有褒贬,但也不乏赞叹。   今日太子兴致甚好,叫了利苍到清净的青花楼相见,闲话尹二公子事件时,叫利苍详细说了。   利苍心说:她原本就是美娇娘一个,何来的霸气。当下,也不言明。眼前人自幼与自己的喜好相似,虽说宫内妃嫔如云,但真正上心的却没有一个。以荻荻的独特性格。。。。。利苍有莫名的担忧。   原本想放下身段表露情谊,便能与荻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谁知荻荻心思飘忽,自己愁难把握,这种状况下,还是迟些让太子知道吧。这利苍的神情瞬间万变。   正思忖间,对街聚海楼一阵喧闹,利苍一使眼,特儿挑帘出去探听究竟。不一会,急匆匆回报道:回太子、小王爷,是月公子与人起了冲突。   原来这月荻(以后就用这个荻了,免得写到最后难分男女了。呵呵)在家病养多日,闷得慌,加之利苍身影总不经意的出现,恰是平湖波上风吹皱,点点涟漪,扰人心烦。一则逃避,二则散心,这不刚好一点便叫上吴尚左儿奔这聚海楼了,闲坐当会儿,一大群家奴簇拥着一位花哨俗气的矮肥公子进来,光是那一身赘油便让人反胃。   来人甚是跋扈,一会功夫便撵走大部分食客,瞧见月荻三人占了最好的位置纹丝不动,叫嚷着过来了:什么人,见了贺大爷还不滚!   月荻一皱眉:吴尚,此人什么来路?   公子,此人姓贺名庆,乃太子侧妃贺允儿之兄,一贯如此,仰仗人势欺压百姓。吴尚低声回道。   太子不管?月荻冷声道。   这太子妃嫔多,只对这贺允儿稍有侧目,又因这贺五嚣张时候多,并无太多伤天害理之事,故此太子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荻点头笑道:原来就是个只能叫唤的蛤蟆。   贺庆听在耳里,两眼一翻,领着家奴气冲冲过来了,高高扬起肥手往那桌上拍去,周遭奴仆也作势欲吼。一见月荻容颜,生生收回手,装斯文的做个揖:这位公子是哪个府上的?长得真是千娇百媚姿态动人那。   照理贺庆也是官场中混的人,见月荻三人衣着气势断不敢如此放肆,只因这贺庆有断袖之癖,见了月荻姓什么都忘了。一只手不规矩的拉住她置于桌上的柔荑,磨蹭着,一副口水滴滴的摸样。   月荻俏脸一寒,抽回手,哪知道这贺庆色胆包天,一只手肆无忌惮的伸向月荻粉嫩白皙的面颊,嘴里满是污秽之语:小可爱,小可怜,跟着大爷吧,大爷疼哟。。。。   月荻正恼他无礼,这左儿抢前一步手下发力,一股强劲将贺庆摔出老远,这贺庆下盘不稳,踉跄着头撞在楼柱上,顿时起一大包。吴尚黑沉着脸将月荻护在身后,家奴门争先挽袖出掌,楼中客人如鸟般散去,和街口路人围观者聚在楼外黑压压一片。   正剑拔弩张之际,特儿跑到月荻身边,俯身道:月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请往青花楼一聚。这特儿宫前宫后的走动,贺庆是认得的,只住了声,回身坐了,要喝着点菜。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月荻。   真是冤家,这样也能遇到,还是在受辱的状况下,让利苍看到这样的情形,月荻心里万分的不舒服。   先过去,看看再说,这贺庆却不能轻易放过,你这脑满肠肥的家伙,居然敢惹本小姐,哼。月荻思量着,出门的时候回头看着贺庆含有深意的笑了笑。   这贺庆是心花怒放啊,这美公子怕也好自己这一口吧,一想那笑,真是浑身酥软,好不惬意。一颗肥头便锁在青花楼上。等着抱得“美人归”。 [声声慢:第十二章 初识君]   利追有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听闻果然名不虚传,神仙似的容貌,微蹙的眉头前荡着几缕散发,有些发怒的脸庞透着红晕,在踏进房门顾盼之间已恢复常态。   好精致的一间屋子,处处秀着细腻,墨质的凤凰木桌椅、条几,暗色檀木雕花床,上等的景泰茶具,透明温润的高颈花瓶里,斜插几支开的正盛的紫菊。香炉里青烟袅袅。   环顾四周,月荻已是心中有数,这样用心布置的一间屋子,必不是为等闲人准备的,再看屋中各位,特儿和一干奴仆早退到门外,屋中除了利苍,还有位年轻的公子。   只见这位公子,年龄和利苍不相上下,身材俊逸,眉目清朗,脸部线条柔和,看到月荻的打量,嘴角微翘,一刹那让人如沐春风,真是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千重风情悉堆眼角。   此人和利苍的帅气完全不同,一个看似冷酷却细腻周到,一个温文儒雅却暗含风霜。   利苍眼见月荻目不转睛盯着利追看,心里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岔声道:月荻,前来见过。。   不等利苍说完,月荻对着利追恭拜道:小民月荻参见太子。   哈哈,月公子好细的心思,好快的反应。利追一抬手,起来说话。   月荻愚钝,是太子气势迫人,万难隐藏。心说,你起利苍跟着起,你坐利苍才敢坐,这样的尊卑,傻子才看不出来。   早就听闻京城有个神仙公子,利追早想结识,皆因国事繁忙,没想到今日有缘在这里遇到。利追有幸啊!   好个当今太子,笼络之术真是过人,不以太子自居,处处平等相向,难怪政绩不凡。月荻心中佩服。整容道:月荻不敢,区区草民,是百姓们抬爱了。   太子颔首,拿起茶杯,呷了口茶,复道:刚才聚海楼前何事喧闹?   何事,月荻心中冷笑,特儿不早禀报了吗,明知故问,看来是有意试我。哼,我也要看看你怎么偏私!   遂不见意,只把刚才的事说了。看太子半天无语,干脆反守为功:小人有事请教太子,不知当讲不当讲。月荻拱手道。   但说无妨。利追暗藏心思,今我得瞧瞧这月公子有什么能耐。   不知道当朝法律对这等人身侵犯可有制裁。   虽然夹了现代语言,这利追还是听明白了。摇头道:他既没有强制也没有伤你,没有条例可以约束。(和现代一样,属于道德问题)   那小民可否自行解决。月荻试问道。   眉峰一挑,利追厉声道:你敢妄动私刑?!这月荻简直无法无天,居然直接挑衅。   利苍一边也着了急,这月荻也太大胆了,不知道太子的脾气。正待上前圆话,却被月荻阻止的眼神档住了。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月荻笃定言道:太子勿怒,月荻不动手!   不动手?太子疑问?   是的,不动手,我只是和他玩个游戏,而且是他自愿参加!到时候太子有兴趣也可以玩玩。偷看太子神色,了然于胸。上勾了!   小民与贺庆需约定时日,太子若无事,小民告退了。   得到首肯月荻急忙退出,她可不想贺庆那肥猪跑掉了,要不这一箭双雕的事可就黄了。   月荻出门后利苍松了口气,这样紧张一个人还是第一次,一回头看到利追若有所思的眼睛,心里更是乱成一团。自遇上这月荻后他的沉着稳重早遗失殆尽。   这月公子行事怪异有趣,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两天后,他是说的两天后重龙山顶是吧,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好玩的游戏。这句话利追是笑着对利苍说的。   回到聚海楼,果然贺庆那脓包还傻乎乎的等着呢。看到月荻三人进楼,眼睛一亮。   月荻笑了,走上前轻言细语的说:贺公子身材魁梧长相出众,想必胆量也有过人之处吧,承蒙公子抬爱,月荻也有心结交,不过呢,月荻有一个特别的结交仪式,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贺庆频频点头。   噢,对了,我想今天在座各位都可以见证我们的结交仪式,不知道贺兄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贺庆点如捣蒜。   好,两天后辰时,重龙山顶,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结交仪式。月荻大声宣布。她希望人越多越好,那样就算太子想护短也有心无力。   可怜那贺庆,死期将至还不自知呢!   谢谢追书的亲们,因为要保证质量,为亲们奉献好的文章,进展较慢,但保证一天一章,望亲们多多砸票鼓励鼓励!蓝影谢过了!    [声声慢:第十三章 惩戒之外]   两日后,重龙山顶,还不到辰时,山腰到山顶站了百十号人。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们好奇这神秘游戏,也冲利追、利苍、月荻三人风采而来。   山顶柔风习习,原本阴冷的天被吹得有些暖意。这三人迎风而立,端得是神采飞扬,望之形惭。   贺庆也呼哧呼哧的爬了上来,右手不停的擦拭汗水。月荻假意热情的迎上去,以手当扇的拂了几下,贺庆受宠若惊,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贺公子如此劳累,是否歇息片刻?月荻殷勤的询问。   不用,不用!贺庆强装颜面。   那月荻就说说这游戏规则。月荻示意左儿。   这左儿跳到大石头上:肃静、肃静!现在我宣布游戏规则,游戏名称《蹦极》,参加者套上保护绳,从这里(左儿指着山顶突出的一块巨石)往下跳,跳下去后小船上的人会为你解开绳子。贺公子只要跳下去就算过关。月公子为表示与贺公子结交的诚意,愿意和贺公子一起跳。   一时间议论纷纷,听来极简单的事,细想就没那么容易了,这重龙山虽不算高,山下是碧波荡漾的河流,但山势不是笔直向下,中间多有突出的岩石,这人跳下去仅用一根有弹性的长绳相连,安全性大大减低。有大胆的走到巨石往下望也是胆战心惊。   贺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任凭几个人在腰间缠上安全绳。腿肚一个劲的哆嗦。   利追哑然失笑,这月荻还真是胆大妄为,这样的游戏都想的出来。他哪里知道这是现代勇敢者的游戏。   利苍在一旁是手心冒汗,恨不得冲过去和月荻一起跳。   月荻缠好长绳,贺庆也被架到岩石上,整了整衣衫,月荻回首朝利追颇有深意的眨眨眼:我先跳!话音刚落,人如乳燕般飞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姿势直泻而下。   山上一阵喝彩。   一柱香的功夫,贺庆开始一步步后退,脸色煞白。利追哪容他有退路,背后一踹脚,这贺庆扑哧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张牙舞爪的直落深谷,惨叫声惊天动地。   山下,月荻坐在船头,看着贺庆跌落下来,笑咪咪的做了个按秒针的动作,将船划至贺庆倒吊处,一本正经的说:兄弟,你超速了!   这贺庆被解下来,月荻上前一看,呵,眼斜嘴歪,傻了。   船靠了岸利苍试了试鼻息:还有气!   放心,他死不了!月荻拍拍手,跳下船。   是不是过分点?碍于贺允儿,利追还是申讨一句。   太子可是亲眼所见,他是完全自愿的!怪只怪他胆子小,这样就晕了。   这脸!太子左手点了点自己的头。   没事,面部神经暂时瘫痪,只要针灸几日就能缓解,不过能不能全好就不知道了。   太子被现代语言弄得有些糊涂,大体还是知道没什么事,挥手将贺庆抬了回去。   月荻刚抬脚要走,被太子一把拽住胳膊:等一下!   月荻愕然。   这游戏说只要参加者跳下去就算过关?   不会吧,月荻心说,就算我愿意贺庆也没法结拜啊~!   她还是点头:是。   那并没有限制参加者,换句话说,谁都可以参加,是吗?   是。月荻有些疑惑。   这游戏的结果是和你结交是吗?利追狡猾的笑道。   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月荻恍然大悟,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个,被利追钻了空子。   利苍也听明白了:我也玩玩!   月荻瞪了利苍一眼,心说你凑什么热闹,明知道我的身份。利苍还一眼:我得近身保护,这太子精明的很。   三人在山下结拜,利追为大,利苍老二,月荻老三。 [声声慢:第十四章 丞相心思]   傍晚时分,肖丞相府。   一着黑衣之人当堂而立,脸上蒙着黑布,只留双精湛的眼睛。对面檀木交椅上,坐着肖丞相。   你可打探仔细了,他三人真结为兄弟?肖丞相震惊。思道:入冬以来皇上旧疾越发沉重,这立储之事迫在眉睫,太子居然有心思做这荒唐之事,莫不是胸有成竹?   三人行踪如何?   前几日在青花楼都有小聚,喝酒饮茶相谈甚欢,太子歇息在太子府。昨日宫中急召,太子回宫去了。   这也难怪,皇上昨日病重,召太子回宫也属必然。肖丞相言道。   小王爷呢?   黑衣人略一犹豫,他心知这小王爷在丞相心中的份量:回丞相,小王爷一直陪伴月公子左右,昨日往西郊树园去了。   西郊树园?   对,就是尹二公子事件颜进的酬谢。这谢礼还有丞相的一份功劳呢。   对,呵!这月公子商业上“出手”还真是大手笔!   只是利苍啊,利苍,时事迫近你还悠闲自在,本相屡次相请你都故意推诿,难道你有所察觉?难道你真的无心?我该怎么做呢?站起身来,肖丞相有些不悦。   丞相不必忧心,小王爷是不清楚才会如此,要是知道会听从丞相安排的。黑衣人安慰道。   或者是该说的时候了。肖丞相沉默半晌,又问道:这月公子什么来历?你可查到他的底细?   黑衣人摇摇头:卑职惭愧,一直查不到月公子的身份来历,不过看他所作所为,都是随心随性,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但也不是奸邪之徒。   如果他能帮助利苍,你看?   小王爷对月公子是另眼看待,这月公子才能过人,如果能出面说服并辅助何愁大事不成。说起月公子,黑衣人的声音居然隐含雀跃。   只是。黑衣人有些迟疑。   怎么说?肖丞相追问。   这月公子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喜好,性子倔强不易屈服,何况他与太子、小王爷结拜,到时候只怕。。。。。   我也想到这层!这太子王爷真是荒唐,本就是皇室兄弟居然为个平民结拜。这月荻不简单哪!从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非凡人,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插出这么号人,真是伤脑筋!   还有丞相,上次贺庆之事我隐隐觉得这月公子暗藏武功,只是还不确定。   噢?是什么露出破绽?   没有,没有破绽,就是因为他太淡定太从容,我才心生疑惑。   观察仔细!做得好!有你在利苍身边,我也放心。肖丞相赞赏道。   行至椅边坐了,拿起茶盖,吹了吹,又道:那贺庆怎样了?   一想起贺庆的样子,黑衣人忍俊不住笑道:面斜嘴歪的症状好些了,不过每日针灸苦不堪言,这个活宝这次是尝尽苦头了。   肖丞相摇头叹道:这月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贺家在京城有权有势,那贺允儿可是出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就算太子有心相护,这贺允儿必不会善罢甘休。   罢了,这事也不劳我们费心,你继续跟着王爷和月公子,有什么事尽快回报,不过,你也需小心隐藏,这小王爷和月公子都不是等闲之辈。   肖丞相从怀中摸出一块墨绿温润的玉牌,观察良久。   黑衣人一见,急道:丞相莫非想。。。。   不!肖丞相一挥衣袖,皇上还没有最后的态度,时机未到啊,等宫中有确切消息再做打算,你且退下吧。   那卑职告退!黑衣人拱手退出,一出偏门,视左右无人,施展轻功飞逝而去。   云霞褪色,夜色弥漫。寂静中暗藏玄机。    [声声慢:第十五章 宫内宫外]   深夜,宫中,皇上寝宫,环佩珠翠的皇后、妃子们目光哀凄。   适才皇上突然气紧,奴才们都慌了手脚,皇后急传太医,太子也随后赶到。   一番诊治后,太医们一愁莫展,宫女太监们紧低着头,若大的园内,鸦雀无声。   王太医的手仍置于皇帝腕部寸口处,有些花白的眉毛微微抖动。   目前状况如何?利追斜坐外屋,表情凝重。   回太子,据臣把脉,皇上脉率无序,脉形散涩滞,乃无神之脉。是长时间气机不顺,气滞而血淤所致。   既然知道原由,为何服用汤药久不见效,还日渐加重!利追站起身怒道。   一干太医吓得扑通跪下:臣等罪该万死,请太子降罪。   好啦,不要说些无用的话,直接给我结论。   王太医再拜,惶声道:皇上。。皇上病如膏肓,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利追颓然跌坐,神色瞬息万变。   略一回神,摇摇手:王太医留下,其他人等都下去吧。   待人散尽,拜别母后,利追也走出房门,王太医一旁噤若寒蝉。顺着桥廊一路走来,行到亭角处,利追停下脚步:王太医。   下官在。   皇上还有多少时日?   多则一月,少则五六日,得看这几日的变数。回答小心翼翼。   一个月,太短了,有没有法子延长时日?   这个微臣没有把握!就算是最好的形势也拖不过一个半月。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拖延三个月!办不到你就提头来见吧。利追扔下冷冰冰的话走了,留下王太医呆若木鸡。   肖丞相府,丞相和黑衣人焦急的等待着。   侍从匆忙来报:丞相,宫中有消息传来。一边报一边递上纸轴。   对着烛光,二人展开一看:大限已至!命不过月。   肖丞相眉头深锁,呐呐自语道:命不过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告之利苍,时日也不够啊,现今我与太子分庭抗礼,直接冲突必然两败俱伤。   丞相,只有祭祖之日才是最好时机。黑衣人言道。   对,现在我们有两件事必须去做。肖丞相下定决心。   你速去锦王府,无论用什么法子,将利苍带来。   黑衣人走后,肖丞相又叫来下人吩咐道:从明日起,便访京城名医,一有消息速报。   从皇宫回锦王府的路上,利苍正在马上沉思,这皇上病重弄得满朝上下人心惶惶,他虽不愿细想但也心烦。   正想间,突有利器直奔而来,利苍一侧身让过,瞧见一黑衣人朝东逃逸,遂展开轻功直追,几个起落,追至丞相府附近没了踪影。   四处张望时,府门开了,有仆从探出头来笑道:小王爷,丞相有请。一面大开府门。   利苍心中纳闷,这丞相算准了门外是我?亦或黑衣人本意如此?也不细问,抬脚直往正堂。   见了丞相道:恩师深夜召唤利苍,不知有何事?   小王爷,老臣也是不得已,请小王爷内室说话。丞相一侧身,将利苍让进内室。   利苍进屋坐了,丞相突然跪下,利苍惊跳起来,伸手来扶:恩师,你这是为何?   小王爷请听老臣说完!肖丞相固执得跪着。   好,恩师请说。   先皇(当今皇上没有过世,先皇当然就是皇上的父亲啦)在世时,所有的孩子中最出众的就是你的父亲辛王爷。先皇倍加疼爱,决定传位给辛王爷,可辛王爷无心朝政,也早表明心意,并力推当今皇上,当时的炎王爷。在先皇决定传位的祭祖之日出走,先皇大怒,遂传位炎王爷,并立下口谕:如果辛王爷的后代是男儿,炎王爷就必须传位于他,此事有先皇玉牌为证。   肖丞相从怀中摸出玉牌。   所以呢?利苍反问。   今年的祭祖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肖丞相肯定的说。   难怪,难怪你处处与太子做对!利苍恍然大悟。看情形肖丞相势必执着,我且拖他一拖,相信皇上已没有能力留遗诏传口谕了,到时候太子自能顺利登基。我也无须现在和他争执。   想毕,利苍敷衍道:皇上健在,我们不该谈这大逆不道之事,一切等皇上意思吧。不愿耽搁,匆忙告辞。   肖丞相早看出利苍意图,心道:到时候只要飞龙虎三位将军在祭祖之日赶到,就不拍利苍你不当皇帝。 [声声慢:第十六章 泄露]   这利苍从王爷府中出来,只觉得心中烦躁郁闷。几乎是马不停蹄,疾驰回府。   他急步快行,过桥穿廊,来到西厢房外,手一推门,进去了。   月荻正准备换衣就寝,猛见利苍闯了进来,手忙脚乱的拉住衣服,惊叫:你,你做什么?   利苍没有言语,一步上前抱住了月荻,月荻本能的用力挣扎,他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禁锢着她的身子,头埋在她的颈脖之间,那极端的压抑与痛楚随着他冰冷的脸颊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停止了挣扎,静静的站着,他们以奇怪的姿势相依相偎,听到彼此的心跳,不自主的,她的手试探着环向他的腰部,他再一使劲,她的身子彻底的揉进他的怀抱。   那是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感受到他的强烈,感受到他正以索取的心在哀求她的温暖。她不忍,不忍因为自己的不适放开他。她坚忍着。   蕊儿很识趣的退出去,守在门外。利苍对月小姐的情谊她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这小王爷迟迟不明确表态,蕊儿心里暗暗着急,她很高兴今天小王爷的举动,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能进一大步吧。   蜡烛在风中摇曳,突然烧得艳丽,啪的一声冒出一朵美丽的火花,惊醒了利苍。   利苍默默的放开月荻身子,双手下移握住了月荻的手。二人痴痴相对。   你有心事?或者有话对我说吗?月荻问。   不,没有。利苍的声音有些嘶哑。   犹豫片刻,利苍道:其实有话,不过现在不能说。   不想说就别说吧。月荻安慰道。她知道一个人如此情绪势必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当他不想说的时候再什么问他都不会告诉你,但当他想说的时候,你不问他也会主动说的。   利苍矛盾的盯着月荻: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吗?   为什么不可以?人就是要主宰命运,做命运的主人!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月荻肯定的说,她就一直这样的生活,不屈于人,做自己的主人。   那你说是当皇帝好呢?还是自由自在的百姓好的?   这就要看你怎么取舍了。有些人追求权势,觉得有权有势,高高在上,能主宰别人是一种幸福,而有得人喜欢闲散自在,不受约束,他们觉得自由是一种幸福。   那你呢?   我,我觉得挣钱是一种幸福。月荻嘿嘿一笑。   挣钱?利苍有些发呆,对一个生来是王爷的人来说挣钱是个陌生的词组。   对,靠自己的能力赚!   真是不明白你,怎么你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每次面对月荻,利苍都很疑惑,她好像有很多的面孔,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总表现出不同的样子,有时如百合冷秀、清高,有时如牡丹艳冠群芳,有时如桃花,语笑嫣然,有时又如玫瑰美艳有刺。   在古代一个女子长居深闺,就算出门也是于礼不和,只有贫困人家的女儿才抛头露面,这月荻谈吐举止不俗,定是大户人家小姐,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却如此的淡定轻松。   她就是这样特别!就是因为这份特别才会深深吸引自己。利苍对自己轻叹。   喉管里一阵灼热,利苍松开了手,他得压制自己,这个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勇敢女子,对情好像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每当他想进一步的时候,总能明显感觉她的退缩   你怎么啦?看着心神不定的利苍,月荻有些担心。   没什么,我在想太子回宫有些日子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三兄弟能再聚青花楼。利苍掩饰道。说到三兄弟的时候,利苍笑了:我该叫你三弟还是三妹呢?   月荻也笑了,这结拜可是你们逼我的!不过也不错哦,现在你们可是我的两大靠山呢!   要是这两大靠山你只能选其一,荻荻,你会选谁呢?利苍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月荻,心里问道。    [声声慢:第十七章 商契]   大清早的,月荻就一直坐着发呆,昨夜利苍怪异的行为让她一夜难睡安枕。   那种拥抱代表什么呢?只是他一时情绪激动吧,一定是!可是,为什么心里老放不下,一闭眼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每一个细节,心里还有一丝丝暖洋洋的幸福呢?   每次一和利苍亲密接触,这心啊,就不受控制跳得欢快,脸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见面故意眼淡语浅,可自己知道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感觉着他。手指总在想念他掌心的温暖。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月荻害怕着这种让自己有些向往的感觉。   小姐,小姐。蕊儿伸着手在眼前晃动着。   怎么啦?月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回答有些慵懒迟疑。   是你怎么了?蕊儿担心的眼直瞅着月荻。   是小王爷有什么事吗?看他昨晚表情好像不太好。蕊儿揣测的问道。   这蕊儿是个清秀乖巧的丫头,本来就是对主子忠心耿耿的那种,加之深深折服于月荻的聪慧机智,又得月荻如姐妹般平等相待,凡事越发上心。   蕊儿,太子最近一直不露面,利苍昨夜又出人意料的反常,我有些担心。月荻也不瞒蕊儿。   小姐,我听左侍卫说皇上病重,最近宫中传言四起。   是关于立储的事吗?   小姐,你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这还不简单,大凡帝王之家,总会面临皇位争夺的战争,父弃子,子弑君,兄弟相残的比比皆是,如果一个皇帝死了宫中还能风平浪静哪才真的奇怪啦。   月荻忖道:这利苍昨夜进宫后回来就反常,难道这王位之争他也参与其中,不对啊,他性格平淡,不似喜欢权势的人?那他为什么又那么痛苦呢,如果决定要争这王位又怎么会流露出那么大的压力和无奈呢?还有太子,太子与我相交不深,他又为什么会做出三人结拜的举动呢?一个堂堂的太子,耳目重多,感觉又是个心机极深的人,难道他也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法律上不是凡事讲究动机吗?那这太子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些迷雾的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真是越想越乱,看来我得步步为营了。   小姐、小姐!吴侍卫和左侍卫来了,正侯在门外。   停止了思想,月荻整了整衣衫:让他们进来吧。   吴尚和左儿大步走了进来,深一躬后站直了身子。   小姐,树园中的情况以按小姐吩咐调查清楚了,整个树园占地约50亩,种有树木2800余株,其中普通成材树木2000余株,特殊树木如:紫柏、龙衫、黑檀大概300株,还有些青苗、低年限树大概500株。   大概价值呢?   不加青苗,大概值三十八万两白银。   三十八万两,不算多,不过作为创业的第一笔资金还算不错。月荻喃喃自语。   左儿暗伸舌头:三十八万还不算多!这月姑娘好大的口气。   不过这点银子还真不能入月荻的眼,想当初光是建造月璃就花去600万现金,还不加内装饰。在期货市场一个小时的投资收益都会上千万。   看来,我得加快筹资的步伐了。月荻心中盘算。   其他的呢?   目前有两人看守树园,以前的工人们颜家全部都撤走了。树园需要有人打理,所以,我私下找了几位帮过颜家的伙计,让他们暂时管理树园,并让他们物色好的工人,到明年三、四月的时候,成材的树木就可以出园了。   吴尚说的头头是道,很多的细节都设想周全,月荻心想:当初还真没看走眼,此人粗中有细,遇事有主见,不拘泥于形势,还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那人工费用呢,目前我们可是干鸭子,一分现银都没有。   这个?吴尚停了一下道:卑职正想为这事请教月姑娘。   这样吧,你看他们的能力,提拔两三个忠心有能力的伙计做工头,其他的人需听命于他们,工头由你直接管辖,至于人工费用,就以树苗抵押,写下契约,树苗抵押人工,期限为半年,由我们优先购回。凡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一律享有整个卖树总收入千分之5的分红,工头每人再加千分之二。   月姑娘真是机智过人,什么问题你都能用特别的法子解决。吴尚感佩道。   左儿呢?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月荻转向左儿。   在这儿呢?左儿笑嘻嘻的递上纸卷:上面详细的列明了京城所有特长的人,有舞文弄画的,有说唱讲书的,有厨师、木匠、郎中、花匠、甚至做包子的、卖面的,稍有名气的都在上面了。   不过,月姑娘你要这些做什么呢?左儿凑上前好奇的问道。   月荻笑着敲了敲他的头:这叫人才数据库,自有用得着的地方。   屋子里的人相视一笑,这月姑娘层出不穷的鬼点子,让他们见怪不惊了。不过总还是好奇的。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我要建造一个全新的商业王国。月荻卖着关子的笑。   票票不多,阅读下降,蓝影有些黯然,决定加油!后面的章节会出人意料的精彩,如果今天阅读推荐有明显上升,蓝影会在明日后开始每天上传两章。谢谢一直跟的亲们~!    [声声慢:第十八章 飞祸]   接下来的日子是繁忙的,利苍每天到宫里例行报到,回来的神情一次比一次暗淡,月荻和吴尚、左儿们忙着和树园的工头伙计们签约。   由于待遇丰厚,又有实物保障,闻之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签约地立马成了现场招聘会。吴尚、左儿加三个工头人手单薄,蕊儿也夹杂其中忙得晕头转向。   这吴尚左儿蕊儿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在月荻身边来来回回的转悠,满脸通红,有些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利苍偶尔也会来到招聘现场,不过总是站得远远的,俏俏的注视神采飞扬的月荻。   利苍每次的到来,月荻总能感觉到,因为忙乱,也无暇顾及,不过总在缺少物品的时候会有下人及时送到。让她时时有一种被呵护的温馨。   三日后,招聘结束,月荻乘热打铁的举办了三期短期培训。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一个月过去了。   闲些下来,余下的事交给吴尚和左儿,月荻时不时的拉上利苍到青花楼小坐,缓解缓解他郁闷的心,这太子也有月余没有露面了,大概是皇上的病脱不开身。   这天二人刚到青花楼,茶未过半。隔着窗户,月荻看到吴尚飞马而来。   到了青花楼,丢了马缰,急匆匆上了楼。   利苍眼一冷道:吴尚,何事如此惊慌。   小王爷、月姑娘,不好了,树园出事了!   利苍、月荻腾的站起身,一脸惊疑。只因这吴尚素来稳重,喜怒从不形于色,今日这般失常必有大事。   抹了一把汗,吴尚接着说:树园,树园突然起大火,还伴有山石下落,左儿带一些弟兄拼命救火,小王爷、月姑娘快去看看吧。   三人片刻不敢耽搁,跨上马,一路疾驰,半晌功夫到了树园。火势很猛,远远的望去整个树园有一半成了火海。   隐隐绰绰的有几条人影在其中奔走呼唤。突然月荻听到右前方两点钟方向传来左儿的惨叫声,急忙和利苍吴尚赶了过去。   到了跟前,月荻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左儿的右腿上,血侵染了整个裤腿。附近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块飞落,如不赶快移开巨石,这左儿不是被烧死就是被飞石砸死,失血过多也会加速他的死亡。   快!吴尚,叫上所有的人,不要再救火了,马上聚集到这里来救人!   那树木?吴尚两边为难。   别管树!生外之物,救人要紧!   吴尚,还不快去。利苍发令道。   月荻也不闲着,四处观望,拔出利苍的佩剑,砍了一跟没有烧毁的树杆,指挥人找来小方石,将树杆插到小石与巨石之间,所有的人用力的压树杆,当巨石稍有松动移出空间时,她和利苍合力将左儿抱了出来。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人救出来,树园也成了一片废墟,四处可见缕缕青烟。   一行人急忙将受伤的左儿及伙计带回锦王府医治。   左儿的伤所幸不似看到的那么糟糕,挨近右腿的地方有不少的石头和树枝混着被巨石挤压出一个狭小的空间,左儿的腿在这空间中得到了保护,只是腿上皮肤被树枝撕烂,流血不止。   月荻将他腿骨上的皮肉用酒消毒清洗干净,用针缝合,再包扎止血,已无大碍。再赶着出方子,配置了些烧烫伤的药给受伤伙计敷了。   这一忙乎,倒把树园的事搁在了一边。   五日后,利苍陪着月荻来到这片废墟。   这样阴冷的天气,无缘无故起火,你不觉得奇怪吗?利苍道。   是有些奇怪。月荻点点头。   左儿说是有伙计因为天冷,烤火不慎引发大火的。利苍又道。   按理,天气寒冷生火取暖也无可厚非,这天冷干燥也最易引发大火。不过这伙计。。。月荻迟疑道。   伙计怎么?利苍追问。   这伙计原就是以前颜进府中长期看管树园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何况,树园一起火就没了踪迹。月荻道。   你是说颜进指使人故意纵火?利苍疑道。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倒觉得不是颜进。月荻叹道。   那是为何?   颜进只是个惟利是图的商人,虽说尹二公子之事稍有芥蒂,但也不是完全亏本的买卖,断不会因此做出这般狠绝的事。何况我还有两个身世显赫的兄长,他巴结都来不及,怎么会如此糊涂。   要说由此动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人只有一个。。。。   贺庆!一定是他!只恨跑了那伙计!利苍怒道。   小王爷不必恼怒,无凭无据我们暂时不能对他怎样,不过小人总会露出马脚!我们守株待兔好了。   你,利苍深深看着月荻:私下相处的时候就不能不叫我小王爷吗?   叫什么?二哥?月荻故意调笑道。   叫苍吧!叫苍!利苍加重了语气。神色坚决。   月荻长叹一口气:哦,苍!   利苍笑了,左手轻轻的牵着月荻的右手问道:   你不后悔吗?当时救人,不救树?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月荻笑道:后悔啊!三十八万哪,一把火烧没了!心疼死了!   那当时你还舍弃树,毫不犹豫的救左儿?   不要用感动的表情看我,我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当时只是觉得那么做是对的,就那么做了。月荻淡淡道。   利苍伸手搬过月荻的身子:我会补偿你的,或者你。。。   月荻的手坚定的覆在利苍的唇上,那呼之欲出的滚烫的话语生生的被她逼了回去。   她摇头,再摇头:这些钱,我会自己赚回来的,一定会!    [声声慢:第十九章 求医]   宫内,医馆。坐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人。   其中一个看衣着级别稍低的人言道:这怎么办?这几日药量加大二倍,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另一个接着说:是啊,今天已经把不到皇上的脉搏!   其他人也附和着叹气摇头。有性子急的围在王太医身边:王太医,你可是最有法子的,你看这可怎么办?   太子催的紧,我更着急啊,我也是无法可想嘛?王太医也是一副焦虑上火的模样。   诶,王太医,前些日子你不是说锦王府有个医术怪异的年轻人吗?咱们是不是找他来试试。   对!我急糊涂了,把这事忘了,不过,他过于年轻,我怕。。。。   咱不是没有法子了吗?有机会就得试一试!反正皇上有什么事我们的脑袋怕也保不住啊!   好,我这就上锦王府请人去。王太医一拍腿,拔脚就走。   这时的月荻正端坐在肖丞相府。有丫头奉上香茶。   和利苍分手,刚到锦王府外,远远就看见丞相的软顶大轿侯在门外,眼尖的下人看见月荻赶着迎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道:月公子,我们丞相有请。   这月荻心底纳闷啊,这肖丞相突然来请,不知道所为何事?   喝了几口茶后,月荻笑道:不知丞相相邀,所为何事?还请丞相明示。   摸着胡须,肖丞相朗笑道:月公子真是直性人,老夫也不拐弯抹角,老夫是有事相求。   丞相说笑了,月荻乃山野之人,之前尹二公子之事还多亏丞相相助,今如有用得着月荻的地方,自当效力。敢问丞相什么事为难哪?   老夫听说月公子医术高明,所以有意请月公子为皇上诊治。   皇上?月荻心说,这可不好玩啊!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自己也只是略懂医理,这进宫给皇上医治,一个不小心可就人头不保了。   连忙推脱:月荻只是懂一些皮毛,恐怕不能担此大任,还请丞相另觅他人吧。   月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月公子的才智医术老夫早有耳闻,树园受伤的伙计们,不都是月公子医治的吗?   月荻暗惊,这树园受伤的伙计确实是自己医治,但只是开了方子,抓药煎药的都是下人们,知道是自己开方的只有身边的人,这丞相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   想不出究竟,也不能再想,因为丞相说了句更令人吃惊的话:其实月公子也不必担心,我知道皇上时日无多,老夫只是要月公子尽量延长皇上的时间,只要两个月就可以了!   不救命,只需要拖延时间?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月荻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聪明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要问,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还是不淌这浑水为妙。   还是以退为进吧:丞相,待月荻考虑考虑!   好,一天的时间,相信月公子对皇上的忧心不亚于老夫,肯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丞相言语中暗藏威胁。   月荻愁闷的回了府,还没坐稳,蕊儿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姐,宫中王太医求见。   王太医?   是,看样子很着急!蕊儿回道。   着急,哎!八成也是为了皇上的事。月荻一听明白了,这皇上的病怎么象催命符似的直往我这催呢。月荻一阵苦笑。   到了大堂,果然如月荻所料,这王太医也是请月荻进宫为皇上诊病。虽然说得委婉,月荻也听明白了,大概也是能拖多久是多久,拖两三月最好。   好,明日我随你进宫,先看看皇上病情再说。月荻不再推托,这件事的蹊跷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决定进宫看看。   深夜,利苍回府,听说白天的事直接到了西厢房。   算准了他要来似的,月荻点点头:我正等你!   真决定进宫?利苍有些担心,于公他也希望月荻能医治皇上,于私他也怕,一则怕月荻与太子朝夕相处,二则也怕宫中暗中的凶险波及月荻。   月荻也不正面回答,反问道:听说这太子与肖丞相一直明争暗斗?   是!一说这事利苍很是无奈。   和立储的事有关?   是!   那就奇怪了。月荻自语道。   这太子、丞相都希望皇上能拖两三月,为什么呢?月荻陷入沉思。   十二月,有什么大日子吗?月荻突然问。   利苍一楞:十二月十二日是祭祖的日子。   祭祖?会有什么特别仪式吗?月荻敲着头问。   和平时的祭祀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镇守编外的飞龙虎三位将军必须返回京城参加祭祖大典。   飞龙虎!月荻直觉认定这其中的关键就是飞龙虎三位将军,但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这太子和丞相为什么都似有意在等这三位将军呢。月荻百思不得其解。       [声声慢:第二十章 断病]   这红墙黄瓦还真具有皇家建筑的代表性。自己在前世设计建筑时不喜欢这两种暖色调的色彩。总觉得红色过于喜庆,而黄色过于尊贵。   而这古代工匠似乎对红黄二色的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仅从外观就能窥见一般。高拱弯穹,飞檐雕壁,光是那层层叠叠的屋檐转角,亭尖楼冒就显示出万分的气势。越发村托出皇宫的庄严富贵。   这宫门递开,王太医带着月荻急步前行,沿途并不见侍卫盘问。   到了内宫,太监们报了进去,里屋出来的太监将月荻等带了进去。   太子双手负于身后,正临窗而立,听得人进来,转过头,神色疲惫,并无特别的惊讶,淡淡一点头:你来了。眉宇间的怀疑豪不掩饰。   也难怪,这月荻是过于年轻了,连朝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他又怎么相信月荻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这新交的三弟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急智,又有王太医极力推荐,他也就同意试一试。   微一示意,有太监来引领着月荻到了皇上病榻前,这月荻凝神细看:黄金薄面的被褥里,躺着个形容枯瘦的老人,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翻开眼帘,瞳孔散大,再用蜡烛晃动,并无反应。撬开嘴唇,有如同果冻似的粘稠液体。掀开床被,这皇上已经是骨瘦如柴,全身上下没有半分肉,就如同风干的茄子。被子里有一股子恶臭,想来已经是大小便失禁。   退出房来,月荻仔细问了王太医皇上生病的日期,看了病情记录,心中已了然。   这种症状太明显了,咳嗽、咯血、疼痛、急剧消瘦、丧失意识。月荻曾亲眼见过这样的病人过世。这种病,在现代也是无药可医,它的名字叫:癌症!他只不能确定是肺癌还是脑癌,这些光是肉眼不能判断,得依靠现代医学的CT照片。   皇上病情如何?太子不抱希望的问道。   的确是无药可医!月荻摇摇头。   看来月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太子倦怠的摇摇手,你们下去吧。   太子,我看了太医们开得药方,均不对症!月荻上前一步说。   月荻断定这太医们是无法准确诊断,皆因这癌症的特殊病状和并发症太多的缘故。是故看了太医们开的方子,发现只是些补气健体的方子。   你有法子?太子舒开紧皱的眉头。   是!月荻舒一口气,对着王太医歉笑道:如此,小民逾越了,还请王太医执笔。   太监们很快备好文房四宝,月荻朗声说道:   生石膏、寒水石、紫石英、牡蛎、桂枝、大黄各二钱,鳖甲、藤梨根、石见穿、八月札、海藻、地龙、昆布各二钱另加斑蛰、全蝎、蟾蜍、蜈蚣少量,其余可适当加香菇、冬虫夏草、柴胡、当归、川穹、枸杞子、五味子、芍药各二钱。   可先熬成五副药,一个时辰一副,效果明显可依量继续熬制。   一个处方下来,这王太医真是无话可说了,这月荻用药真是大胆,其中斑蛰、全蝎、蜈蚣、蟾蜍都是毒物,这样混杂。。。。。   其实月荻心中也没底,他也只是记得书中说过这些药能诱导癌细胞凋亡,缓解疼痛,活血化瘀,份量他也是按少的用,等有疗效再增加不迟,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   王太医不敢怠慢,直接向太子禀告疑虑,这有毒药物用的不好有可能直接要了皇上的命,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哼!太子一声冷笑:你等素日不是自夸医术超群,这会又藏头缩尾!不是无计可施才找的月公子吗?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药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月荻敢开,我还不敢用吗?来人哪!速拿方子配药,尽快熬制给皇上服用。   小太监急忙拿了方子小跑着出去。   太子又唤:小康子,给月公子备上厢房,月公子暂住宫内,衣食住行由你打点,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王太医,从今起,你暂时听月公子差遣。下去吧。王太医唯唯诺诺的告辞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下去了,太子这才正视月荻道:三弟,人前我不便直呼。。。。   月荻了解的点头,和平常人结拜可能还无所顾及,可这是皇宫大院,稍有不甚就是掉脑袋的事,他还一直感谢太子顾虑周全呢。   我们走走吧!太子领先出了门。月荻默默的跟着。数日不见,太子明显憔悴很多,俊美的容貌好似遮盖了一层霜雪。走在前面,身影越发显得孤独。   月荻莫名的觉得心疼,换做平日让他留在这没有自由的深宫大院他早想出一百个理由推辞了,可今天,为了太子,他居然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或者他进宫诊病,除了好奇,骨子里还有对太子说不清的情愫吧。 [念奴娇:第二十一章 狭路相逢]   月荻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第一次有了命悬一线的感觉。只觉这衣服也松了身子骨也轻了。好不容易小康子报来喜讯:皇上病情逐渐稳定,没有继续恶化的消息。月荻才稍稍喘口气。   遂叫小康子传话给药房,除有毒性的几样外,其余适当加量。又写了方子,让小康子带至药房做了几粒朱砂安神丸。   这日,小康子在屋外恭声道:月公子,太子请月公子前往朝阳宫。   这朝阳宫乃太子居住宫殿,离月荻的住处有些距离,小康子前面领路,月荻后面跟着。   正行进间,突然跑出只通体雪白的小狮子狗,月荻见它可爱,伸手抱在怀里,接着听到前面假山处有轻柔的女声:这月公子还真是了不得,几副药下去皇上的病情就有了起色。   另一清脆女声接口道:是啊,我听宫外哥哥说这月公子前些日子做了几件大事,每件事都被京城的人称颂呢!   对,对,我们也听说这月公子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这京城里未出阁的小姐们都为他疯狂了呢!   突然一阵放肆的笑声:这月荻算什么神仙人物,充其量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人,生得道貌岸然,骨子里卑鄙无耻龌龊。话语里充满恶毒的恨意。月荻一猜就知道说话的人必是太子目前最宠幸的妃子贺允儿。   所有的人一时禁了声。有听说过“蹦极”一事的心中了然。   这当会,小康子带着月荻转了出来,月荻放眼瞧去,好一群美女,真的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那贺妃虽是神色不愉,但也难掩盖夺目之姿。有小宫女眼尖,叫道:小康子,你这是去哪呀?   小康子尴尬的一躬身:奴才见过贺妃、柳妃、刘妃、徐妃。大概是听到刚才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瞥眼看月荻一副冷冷淡淡事不关己的样子,无奈继续道:奴才带月公子去朝阳宫。   月公子?!女人们有的惊讶,有的心喜。唯有这贺允儿一暴眼球冷哼一声。   月荻见过各位妃子。月荻不卑不亢的行礼。倨傲的神情越发衬托的玉树临风,神仙玉骨。人群有些骚动。   贺允儿满脸的不高兴,霍然瞧见月荻怀中抱着的狮子狗,勃然大怒,高声叫嚷道:狗奴才,谁叫你随便抱我的雪儿!发怒之际,一伸手拔了金钗,直往月荻手上扎去。   这金钗来势虽急,这月荻并不放在眼里,凭自己的轻功和对穴位的熟悉,自能避开还能顺势点了她的列缺、太渊穴,让她小受苦头。   只是关键的时候她看到地上的影子,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她是向左移动了半寸,算好金钗刚刚滑过皮肤,会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一道算是罪证的伤痕。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条人影,碰的一声月荻被撞到了一边,紧接着一声闷哼和惊叫声。月荻定睛一看,这金钗正扎在了利追的手腕上,血顺着手腕向下淌。这贺允儿捂着嘴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尖叫着,直到这利追恼怒的一巴掌,才止住了她的叫声。   周围的人都傻了,这月荻也呆住了,痴痴的望着利追,是的她看到的人影是利追,她只想让他看到贺允儿伤人,她要在和贺允儿的第一次交锋中占有先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利追会冲出来档了这一刺。他不是个冷酷的人吗?他不是个狠绝的人吗?他却为了不让她受伤宁愿自己受伤,月荻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了,也不能思想。   雪儿是他的了!利追指了指月荻,回过头阴沉着脸对贺允儿斥道:你,给我滚下去!   在利追冰冷的逼视下,贺允儿打了个寒战哭着福了福,一转身跑了。其余的人不待命令也跟着走了。只有小康子抱着雪儿侍立一旁。   利追走上前,伸手扶起月荻,看见旁边掉了个精美的胭脂盒,捡起来,一并交与月荻。月荻站起身,既不道谢,也不询问,只伸手撤下内衣衬,仔细的包扎了伤口。看了看胭脂盒,淡淡道:这是给你的!   我的?利追大奇,打开胭脂盒一看,是几粒黄黑色的小丸子,闻了闻,有当归、黄连、甘草的味道。   是朱砂安神丸,重镇安神,清心泻火的。我看太子为皇上的病日夜伤神,所以做了几粒,睡前服用,有助于太子睡眠。   利追心中一暖,自己身为太子,周边尊崇无数,但这真心关心的人却少之又少,这三弟不仅缓解了皇上的病,解了燃眉之急,现在又对自己关怀备至。他行事处处无常,但还是无端的牵动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越来越奇怪。对一个结拜义弟居然有这么多的遐想,莫非自己也有断袖之癖?   截下思绪,利追复道:月公子,本宫邀你来是因父皇病有起色,一则嘉奖,二则。。。小声道:你我兄弟叙叙旧,谁知道会出这等事,也是我设想不周,这贺庆之事我也有份,允儿实在是放肆。聪明如他,也早猜到贺允儿师出何意了。   月荻摇头淡道:太子无需自责,月荻自会小心,不会去招惹贺妃的!月荻故意将招惹二字说的很重,果然引起了太子注意:你不招惹她,不过她要找你的茬也不是没可能啊!她毕竟是主子!我又国事繁忙,不能时时照应。   太子沉思片刻:这样吧,本宫给你个信物,有这信物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太子摘下腰上玉佩,月荻接过一看,是块通体晶莹的雕花美玉,背面刻有追字,一看就是皇家之物,心中暗喜。   小康子!利追叫道。   奴才在。小康子应道。   以后跟着月公子机灵点,有什么事速来禀报!就算是晚上,这朝阳宫你也随进随出!这意思太明白了,只要月公子有难,这小康子就得赶紧找救兵。   月荻暗笑,贺允儿啊贺允儿,你岂不知你这一闹,我居然有了两道护身符!    [念奴娇:第二十二章 阴谋]   有了太子的玉牌,月荻将蕊儿也带进宫来,身边没个服侍的人总是不便。他在宫里的走动也随意了许多,皇上的病情每天要探视一翻,闲来无事的时候配了些清心丸,保和丸等常用药丸。   这月荻的名气在宫里早传开了,再则这药丸总比苦涩的药水容易下咽,除了宫女太监,嫔妃们也时常传月荻诊病,食用月荻配置的药丸。连皇后也喜爱月荻俊逸洒脱,常召唤进宫,或是诊病,或是闲聊。   期间,利苍听说金钗之事后再也放心不下,下朝后总有意无意的在宫内走动,确认月荻安全才肯回府,这太子虽说国事繁忙,也常叫小康子来回报平安。只有月荻,象没事人一般,有空就逗弄雪儿玩,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   贺允儿自那日受辱后,一直闷坐于宫中,每每听到下人传来外间消息,都是些月荻很传奇,月荻很厉害,月荻很受欢迎的话,心里气氛难平。银牙咬断也没有半点办法。   心里正郁闷时,身边的黄瑛丫头来报:贺大爷来了!说话间这贺庆一摇三晃的进来了,看到这个和自己一样半点便宜没占反惹了一身骚的哥哥,贺允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声:你还好意思进宫!   贺庆一诞脸笑道:当哥的时刻都惦记着妹妹,不知道妹妹最近可好?   好!哼,托你的福,我好的很!贺允儿气哼哼的说。   我知道。。。。贺庆瞧了瞧左右,贺允儿冷笑道:有屁快放,黄瑛丫头不用防备。   眼珠一转,贺庆笑道:我是给妹妹报喜来了。   我有什么喜?贺允儿没好气的抢白。   我知道妹妹在宫里受了月荻那臭小子的气,我这不是给你出气来了吗?   出气,凭你?贺允儿嘲笑道。   这贺庆毫不在意的一笑:妹妹可知京城前些日子发生什么大事?   什么事?贺允儿有些好奇。   你知道西郊树园吧?   哦,是京城最大的树园子吧?怎么啦?   烧了!   烧了?顿了顿,贺允儿漠然道:烧就烧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道那是谁的产业?贺庆神秘一笑。   不是京城首富颜进的吗?   错了,我的妹妹诶,是那臭小子的。我早打听清楚了,尹二公子事件后,这树园就转让给那臭小子了。哼!现在我一把火烧它个干干静静!   此话当真?!贺允儿兴奋的问。   那还假得了!贺庆得意的说。   贺允儿这才喜笑颜开:黄瑛,去倒壶好茶来!走向铺着黄锦面的椅子仪态万千的坐了。   贺庆才高高兴兴的喝了口茶,这贺允儿又叹了口气:不过,这小子现在在宫里很是得宠,太子对他是爱护有加,这母后也是另眼相看。一想到他得意的样子我就生气!   贺庆重重的放下茶杯,模了摸还有些牵扯的脸,恨恨道:妹妹,我就为这事来的。   你有好办法?贺允儿兴奋的问道。   哼!以前他在锦王府,要动他还真是煞费苦心,现在他进宫了,可是自投罗网!贺庆阴阴的笑道。   看贺允儿有些疑惑的神情,贺庆继续道:妹妹,这宫里可不比宫外,芝麻大小的事也能让人脱层皮,何况就算没有我们也能叫他有!我们只需这么这么这么办。贺庆附在贺允儿耳边嘀咕了半天,这贺允儿是听得喜上眉梢。   二人相似一笑:等他再逍遥些时日!   这正是公子无端惹祸,小人暗藏杀机。 [念奴娇:第二十三章 围炉夜话]   下夜,深宫红墙内,青色的石板桌凳上用锦缎包出了蓝色的优雅,太子、利苍和月荻围桌而坐。小太监们摆上精美的酒菜。空中有晶莹璀璨的雪在轻舞。   桌边有四个烧的很旺的火炉,炉子里的火在雪白的背景里燃的肆无忌惮。   月荻下意识的缩了缩了身子,她一直都畏惧寒冷,最怕那刺痛到骨的滋味。可她舍不得这穿透于魂灵间的盈雪。   她垂着头,默默注视着轻忽的雪花错坠在炉壁上,一瞬间的透亮后便悄无声息。炉上开始弥漫出层层水滴,象极了雪流不尽的眼泪。她注视着雪,专注的神态就象冰面上汪着的一潭碧水。   一件雪貂斗篷搭上肩头,还有残留的温热气息,太子利追的手温柔的系上绳索。躲开那探索的疑问,她的眼角飘向了离他远些的利苍。   他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打成拱烤着火,脸上红红的,黑色斗篷的皮毛在火光下越发的光泽油亮。那背对的身影傲然而又冷漠。月荻想起,似乎有太子的地方,他和他之间就会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真冷!利追叹了口气,用手拨了拨炉中的木炭,继续道: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怕又会冻死不少的百姓!神情甚是忧郁。   利苍揉了揉有些僵的手指,也接着叹道:去年冻死的百姓就有几十号人,今年恐怕会更多。   怎么会冻死呢?砍些木材烤火就好啦!月荻在一旁出声道。   三弟,你素来聪明今怎么糊涂了?利苍苦笑道。   是啊,三弟,京城数十万人口,一天得多少木材啊!再说这树木基本都在山里,冬天下雪封山,人根本进不去,山外的树木有限,还不到深冬早被砍完了。利追也接口道。   那,为什么不早做准备?月荻更不明白了。   利追露出无奈的笑容道:这些山大部分是朝中大臣或富甲商贾的私有财产,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下令要他们献出所有的财物啊!   那就应该颁布条例:所有土地、河流、大山等自然物的所有权都归国家,私人可以出资拥有使用权啊!月荻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利追听得真切,大奇,问道。   月荻连忙否认,心说,这可是现代社会的政策,要是直接用到古代未免过于前卫,解释起来也颇为复杂,还是不说为妙。   利追还待追问,这月荻看着烧得正欢的炉火,突然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雪中送炭,雪中送炭!   猛一起身,拉了利苍的手,回头对利追急急叫道:大哥,今天我必须和二哥一起出宫,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办!   这利苍莫名其妙的被月荻拉着,一出宫门,跨上马一路疾驰,到了锦王府,也不歇息,这月荻边走边吩咐开门的下人:快,叫吴尚、左儿到正厅。   这二人刚落座,吴尚、左儿也赶到。   这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月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吴尚,这西郊树园积雪如何?月荻问。   回主子,下雪时日不多,积雪不到一分。吴尚回答道。   左儿,京城里的何三,所有的木炭加工都在他那里吗?   回主子,大部分是!左儿答道,心说这主子真厉害,大概“人才数据库”里的资料全在她脑子里了。   好!吴尚,明日你让前些时日招集的工人赶到树园,务必将所有的烧毁的树木全部砍下来,告诉他们待遇从优。转头对着利苍一笑道:请小王爷帮忙准备十几两大车,随时准备拉运。   得到利苍首肯后,月荻又转向左儿道:你一早将何三带到王府,我自有安排。   末了,月荻将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神秘道:你们别问,明天自然明了。   好了!月荻伸伸懒腰,瞧着利苍猜到的神情微微一笑:都回房吧,明天是很忙很忙很有收获的一天!   待众人走后,利苍上前一步,手刚抬,月荻躲避着一侧身出了门,淡笑道:我回房了。   她记着利苍在太子面前有意无意拉出的那条距离,她不想轻易的抹平了,她甚至不再确定那温暖的手会在任何时候保护自己。或者明天的才是自己真正该抓住的!    [念奴娇:第二十四章 雪中送炭]   下了一夜的雪,天空微晴。   一大早的,锦王府热闹非凡。   王府顺出去的大街上,雪痕已被踏的凌乱不堪。   何三带着十几个伙计们候在院内,后院的门大开,陆陆续续的工人们担抬着烧焦的木头进进出出。眼见着搭成几处小堆。   月荻拿了图,要何三照着图的样子将焦木加工改造。这何三一瞧啊,乐了,笑呵呵的说:月公子,你这是什么木炭哪,就是个狗骨头,还栓这么个红绳子,我加工木炭这么久,不外乎就是将树砍成几节烧制一下就成了,谁会买木炭还看形状的!   月荻也笑了,道:何师傅啊,这叫包装营销,可是最时尚的营销手段,你等着看吧,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何三再笑道:得,反正月主子这么吩咐了,再怎么着也按您的意思办了,今我们也试试这精细的活。   月荻笑道:这木炭分二十根包装,何师傅按这图的样子把盒子也一并做了吧。   对了,盒子上画上斑点狗,月荻又拿出张画有卡通斑点狗的画要何三照样做了。   斑点狗只是月荻的个人喜好,夸张成卡通模样很是可爱,相信这图案会吸引很多的青年男女。   接这样的生意还是生平头一遭,怪有意思的。何三满脸笑意的忙活去了。   左儿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声叫道:公子,你吩咐的事办好了。   月荻笑道:租用了多少个说书的?   左儿回道:十七八个,都是嘴角利索的,每个许了纹银一两呢!   都交代清楚了吗?月荻有些不放心。   清楚了,让他们宣传今年苦寒,木炭供不应求,暖木狗木炭美观实用,乃上层人士必备御寒物品。左儿笑道。   不过,月公子,这暖木狗木炭一盒五十文,会不会太贵了,平常差不多的炭十文就能买到。   我就是让它贵,不贵怎么引起高官富商的兴趣,不贵怎么拉得出档次!我卖的不只是木炭,还是身份!月荻开心的笑着,要知道攀比的心理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他特意找了说书的在闹市中宣传,只要有第一个敢尝西红柿的人,他相信这些说书人的嘴是不介意添油加醋一并宣传的,一两纹银的广告费,真是太便宜了。   不过,今年木炭存量原本就少,你这样也会抬高市场木炭价格,京城老百姓怎么办?利苍担心的说。   月荻做了个鬼脸,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利苍从宫里回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成品排放在院内。   看到月荻,利苍笑道:你还真能想法子,将烧毁的树木加工成这样奇怪的形状,还没到府,京城炒得沸沸扬扬,有几个宫里的娘娘央求我给他们带点这稀奇的东西呢。   真的?月荻惊喜道。有这样的效果,呵呵,看来能挽回损失还能大赚一笔。   这时何三的伙计来请示每根树除去按标准做的木炭,剩余部分怎么办。   月荻交代按日常的砍成节放在一处。   为了销售方便,月荻索性直接租用了何三的店铺,拨了几个勤快能干的伙计将成品直接上架销售,其余的人继续砍伐树木加工木炭。   连续半个多月,形成了砍伐、加工,销售一条龙。吴尚负责树木砍伐和加工,左儿负责销售结算。三四天后月荻将所有业务交于吴左二人,自己还是每日的进出宫,为皇上看病,也带进不少的暖木狗赠于宫中嫔妃、太监和宫女。一面贿赂人心,一面宣传产品。   利苍对这个机灵古怪的“三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爱慕之心越发甚了。    [念奴娇:第二十五章 语出惊人]   一个月后,   寒塘的水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稚白的月缀在漆黑的夜里,闪闪的光芒有说不出的清冷。   利追一个人在水廊边站着,挺立的身影透露着孤绝。   不一会,小太监带着利苍过来。微微施礼后,小太监远远的退开了。   太子悄声叹口气道:月荻出宫有些时日了,早中晚除了例行的问候诊病,呆在宫里的时间少了很多。他在做什么你最清楚吧?   利苍怔了怔,太子第一次以这么冷漠的口气提起月荻,他心里有些不安,不敢冒然回答,正思虑间,太子继续说道:天气大寒,本宫正为京城冷暖一事煞费苦心,今天朝上有大臣们上奏有人借苦寒之际大发其财,话语隐射皇家有人参与,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置?   利苍心里明白,定是月荻的暖木狗惹的祸。最近京城的木炭价格涨了不少,原来十文能买的现在要二十文,这月荻推出的暖木狗价格上调了三次,要八十文才能买到一盒。   利苍暗暗叫苦,就这么个黑不拉几的木炭被月荻一炒作,居然到了历史天价,除了达官贵人能大量买进,平民百姓连基本的都买不到。太子这般追问也不无道理。   还不能老想,只得躬身道:这木炭一事确实是三弟所为,小弟也难辞其咎,不过三弟曾跟我说过,他对京城的百姓自有安排。请太子多给些时日,相信结局不会令太子为难。   *   三日后,月荻招集了所有人在锦王府的大院内。利苍正面坐着,吴尚、左儿排前,其余人黑丫丫的站了。月荻在左侧面的位置坐了,蕊儿陪在一边。右面站着锦王府管事,旁边几个青衣小厮捧着盖着布的盘。。   看着人都齐了,月荻点头示意蕊儿。蕊儿站出来,清了清嗓音大声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家王爷和公子说要犒劳大家,提前兑现工钱。念到名字的在管事处领取。   人群哗然,欣喜之声此起彼伏。   赶车马的,每人十两银子,砍伐树木的每人十二两,负责搬运的每人十二两,何三家的,按人头每人十五两,至于做盒子的,画画的,改制木炭公子说由你自由分配。另外何三个人奖励五十两。   这一下,人群炸开了锅,要知道低官位的官员们一个月的奉银也不过二、三十两。平困人家五、六两银子省吃俭用的能过一年哪。   还有,蕊儿接着说,还有两件事宣布:第一、有愿意继续跟随月公子的可以申请签长约。第二、明日辰时在何三店铺前有慈善活动,所有的人必须免费帮忙,不到者,月公子永不录用。   这古代语言和现代话有很多共同之处,就算表达方式不同,也能让人听得明白。这些老实厚道的工人就算没明白的,只要知道明日一早到何三店铺就行了。   众人欢欢喜喜散了。   好了!月荻拍拍手,站起身说:我要宣布一下最近一个多月来的盈利状况。左儿,你说!   左儿苦了脸:小姐(只要没有外人,这几个就不再隐藏月荻的身份),还是你说吧,你那些奇怪的记账方式把我头都弄晕了。   好吧,月荻嬉嬉一笑道:这些日子真难为你了,我说吧。   在院子中转了个圈,月荻神秘的笑道:这次木炭销售,我们的销售额是二十三万四千三百两,扣掉材料、人工及其他费用,我们的利润是二十一万五千两,除去珍惜古树的价值,我们还赚了些呢。说到这里,月荻很是得意。   在场的数人光张了嘴,只呼哧呼哧的喘气。利苍也是惊讶,看这些日子的红火劲知道能赚不少,绝没想到会赚这么多。要知道就算是制备一年的军用物资这些钱也足够了。   接下来月荻的话更是惊人:吴尚、左儿、蕊儿每个人按利润的百分之一分红,每人分得二千一百五十两。而利润中的百分之二十我早让蕊儿在京城最大的几间布铺定了全新的被褥二十万套,明天将剩余的边角木炭随同这些被褥一并发放给京城的百姓。   哈哈,傻了吧,傻了吧!月荻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左儿率先跳起来,冲过来,抓住蕊儿的肩左摇右晃,嘴里嚷嚷着:难怪,难怪我忙的心急火燎的时候没看到你,哈,原来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   吴尚和利苍是一脸的感动。利苍了然的微笑:谁说只有木炭能过冬!   月荻走到利苍的身边,悄悄的说:我以锦王府的名义捐赠,明天的慈善会你是主角,可不能缺席哟!诡计得逞的月荻在利苍的身边笑得娇柔甜美。    [念奴娇:第二十六 祸起宫墙]   第二天,何三的店铺前空前盛况。刚开始是几个将信将疑的百姓,接着便一个个的排起了长队。这样的消息总是一传十传百的。利苍和月荻忙前忙后的分发着木炭和被褥。   每个义务帮忙的伙计都是欢欢喜喜的摸样,这一天的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体体面面。虽然忙碌却丝毫不觉得疲惫,能这样的帮助别人,感受从未有过的快乐,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这个时候,利苍的心里也是这般的感触,他是个王爷,高高在上的王爷,虽然也曾忧国忧民,但这么直接的给予,这么直接的感受回赠的快乐,也使他不能免俗,不能逃避这所谓的平民的情感。   这种快乐很快的拧成一股力量,它不仅游走于京城的大街小巷,它也直接闯进了王宫,冲击着这个争斗多于平静的地方。   利追也忍不住到了现场,在小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眼角眉梢始终带着感动的笑容。他一次次的用研究审视的目光观察月荻,也一次次被震服。这月荻的“交代”还真是出人意料的空前绝后。   宫内,皇后正听小太监眉飞色舞的形容“慈善会”的盛况,端庄秀丽的娇颜上也是惊诧连连,一边点头一边赞叹:真难为这月荻,除了医术高明还有这般的菩萨心肠。   贺允儿在一旁拉长了脸,等不及装病回了宫。拽着拖地的宫裙一路疾跑,到了宫里,冲着早进宫候着的贺庆就是一顿臭骂:你看、你看,你烧得好吧,烧得好吧,这满园子的焦木成了他发财的宝贝了!还说给他颜色瞧瞧,我们这还没谱呢,他哪儿热闹的,满京城的人都把他当菩萨供了,以后再要对他做什么可就难了!   她气呼呼的坐下,手里的绢扇不停的摇着,头上珠串晃动,一副气得要死的摸样。暗地里,她有些畏惧,也埋怨哥哥怎么惹了这么个角色!   贺庆敛声闭气,瞄着看她神色稍微缓和,这才陪着笑说:我的妹妹也,你可真沉不住气,哥哥就等他有动作呢,有动作还怕找不到错处!   贺允儿一瞪眼睛:你又有什么狗屁法子?   贺庆阴阴一笑道:那月荻在宫中很受欢迎是吗?   是啊,除了太监宫女的,连宫里的嫔妃们都喜欢让他诊病,哼,我可知道,诊病是假,看上那副皮囊是真。这臭小子,长的还真是。。。好看!贺允儿没来由的红了脸。   贺庆瞧在眼里,也不理会,接着说:这次又搞这么大的排场,看京城的百姓推崇的,连皇家的颜面都比下去了。这皇后高兴是高兴,只怕还没有想到这层呢!   贺允儿听出了些弦外之音,盯着贺庆,仔细的思索着。   贺庆又是阴阴一笑道:红杏出墙,对平常百姓都是奇耻大辱,何况这傲视天下的皇城男儿!这两处的道理只要皇后和太子稍有想到,还怕这月荻逃得掉?!   静默片刻,贺允儿恍然大悟的跳起来,一怕手掌大笑道:我明白了,只要我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前稍微的说几句话,呵呵,这月荻的日子就难过了!是不是?贺允儿有些兴奋。   答对了一半。贺庆慢悠悠的说道。   一半?贺允儿眉毛一挑:那还要怎么做?   首先,你将这些话找个多嘴无脑的妃子说了,到时候自不用你亲自去说!   哦,对,还是你聪明,杀鸡焉用牛刀!贺允儿频频点头,眼珠一转道:我想到了,还真有这么个多嘴的妃子!   然后你再推波助澜!贺庆道。   推波助澜?哥,这怎么做?贺允儿有些不明白了。   贺庆瞧了瞧左右,凑上前道:你看准时机制造事端,让这月荻脱不了干系,最好是皇后在场,到那时候,就算太子想保他恐怕也难了。   贺允儿连连点头,一扫脸上的怒气,似乎已经稳操胜券了。 [念奴娇:第二十七章 容依]   皇上的病情有些反复,夜间,月荻又被传进了宫。   把脉良久,他缓缓的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渐有起色,这几天皇上的精神萎靡,手指甲有不同程度的淡青色,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症状。   其实道理很简单,月荻用的药能促使部分癌细胞坏死,但其中几味是毒物,这样长时间的服用,即使能杀死癌细胞,同时也损害了正常细胞,使皇上免疫能力降低,病情就会加剧恶化。   毕竟在前世,也没有攻克癌症这个难关。只有暂时停止有毒的几味药,观察几日再说。   从皇上的寝宫出来,月荻的心有些烦闷,毕竟看着生命在眼前流失总不是件愉快的事。他不自觉的在宫园中慢步前行。   若大的园子,因为夜而显得漆黑如墨。月在这般冷的晚上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   顺着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前行,突然听到很悠扬的琴声,琴音舒缓轻柔,满怀哀怨与离愁。月荻听得有些痴了,不知不觉的朝着琴音方向走去。   这是他来到古代第一次愁肠百结,时间越久,她的女儿心思越重,总会莫名的惆怅,有些时候他真是怀疑自己是否是出现了人的第三种状态(第三种状态,不是健康状态,也不是生病状态,只是没来由的疲乏无力,情绪不稳,食欲不振)。   不知不觉他停驻在一蓬青竹的外面,嘴里不经意的吟道:夜深月无影,竹密转瑟琴。弦弦思掩印,幽幽悲梦里。。。   话音未落,猛觉得有双手按住了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良久,随着软软的一声叹息,一个白衣素装的女子从竹林后转了出来。   月荻仔细一瞧,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粉黛不施,却天然精细娇美,我见犹怜。月荻在宫中这么久,居然从未见过。   没道理啊,这样美丽不沾俗尘的女子,怎么在嫔妃聚会处没见到过呢?   这时,白衣女子说话了:良娣容依,见过月公子。说完,深深福了福。   良娣,哦,良娣,相当于太子小妾。真是奇怪,这样的人儿太子怎么会视而不见?   你认识我?!月荻鼓圆了眼睛,样子甚是滑稽。   这容依扑哧一笑,立觉不妥,用手捂了唇,仍是笑意盈盈道:月公子在宫里可是大大有名,宫中的嫔妃都喜欢找月公子诊病。还有,最近日子里轰动京城的慈善义举,容依真是佩服的很。妾身也是在很偶然的时候见过公子,所以,所以。。。。   哦,原来如此。月荻恍然,有疑问道:你怎么会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其实月荻是想问这太子怎么会不宠爱这样的美女,怕太唐突,才问的这般隐晦。   我,不,妾身是随贺妃进宫的,皇上病重,太子国事繁忙,常住宫中,母后让我们进宫陪伴太子。容依道。   那,这住处是谁安排的?月荻一边猜测一边询问。   是贺妃,她想得周到,知道我好静,我进太子府她就很关照我。容依很欢喜的样子。   月荻冷哼,安排这样的住处,比冷宫好不了多少,贺允儿能好心,只怕母猪都会上树!。   月荻故意问:你见过太子没有?   见过啊,去年母后寿宴,我在最后,还是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容依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迷迷离离,月荻却看到一团火在燃烧,心中暗笑,原来这傻丫头早爱上太子,却不知道阻隔她的正是“好人”贺允儿。   心思转念间打定了主意。不自禁拉着容依的手亲亲热热的说:容依你该和太子多接近,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他,我。。。月荻正说得高兴,却见容依突然脸色大变,一挥手挣脱月荻,气愤愤的说:公子自重!抽身便走。   这月荻一激灵,说到高兴处,忘记自己还是男儿呢。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无心的,无心的!   小小的身影已经隐于翠竹之间,一时间走了个无声无息。   月荻怅然的呆了一会,他还真是喜欢这容依,想帮帮她,还没说呢,就气走了。   想想也无趣,身上也有了寒意,遂也回转了。   谁也没注意到,在树的浓阴后站出个人来,揉了揉蹲麻的脚,左右看了看,也匆匆的走了。    [念奴娇:第二十八章 山雨前夕]   这个暗藏的黑衣人在幽静的长廊上穿梭,不一会便到了贺允儿的宫里。   贺允儿还没就寝,只拿了湘妃竹的团扇在手上玩弄着,烛光映着她的脸美丽的有几分妖邪。   黑衣人很熟识的穿进了房,屋子里没有别的侍婢,大概早被打发睡觉去了。他还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进贺妃的脸,低低的说着。   贺允儿听得眉毛高高扬起,脸上立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俏声道:做得很好,只要那人在宫中,你就继续盯着,有什么立刻来报。   莅日,晴,天依旧阴冷。贺允儿早早的打发人请了太子所有的妃妾,当然,也包括容依。   院子中树木稀疏,绿叶凋零,却也掩不住女人们清脆的笑声。   贺允儿一直是仗势持傲,凌厉的难以接近,难得这般和颜悦色。其他的妃子们也放开了以往相处时的约束拘谨,相互言语调笑轻松至极。   果然,女人们对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总不厌其烦的重复谈论。   那个叫程妃的快嘴女人又提起了月荻,原本极大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一瞬间的转换让听话的人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自顾的沉浸在幻梦中:这月公子就象月宫中下凡的仙人,这尘世间的男人啊都被他比了下去。   有同感的几个女人点头附和。容依站在几步外,咬着嘴唇,也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么说,咱们的太子爷也难及万一罗!贺妃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这几个妃子顿时吓的浑身颤抖,身子马上跪下,仓皇道:太子爷自是月公子无法比拟的,奴婢们失言,请贺妃宽恕。   贺允儿展颜一笑,伸手扶起她们道:都是自家姐妹的贴己话,说了就说了,以后注意就是。   几个女人惶惶恐恐站起身,一时竟不敢再言语。   贺允儿又一笑,柳摆着走向容依,握着她的手故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月公子的为人,妹妹最是清楚,是不是?   看其他妃子充满疑问、猜忌的眼神瞟向容依,心里早乐开了花。她这不高不低的声音早算好这些女人也听得到,自容依的手传来的颤抖及冰凉她越发的肯定心中料定的事,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   贺允儿如意算盘在心中拨了一圈,又哈哈一笑道:对了,程妃,母后前些日子身子骨不是很好,你陪我一起去探望探望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皇后宫殿。进了屋,一前一后施了礼。皇后看来精神好转,正吃着水果,见她们温和的笑道:什么事这般高兴,说来哀家听听。   贺允儿笑着上前扶住皇后胳膊,娇声说:母后,这月公子真是能人呢,你看看,所有的女人们对他仙人般爱慕呢!   贺允儿故意将爱幕两字咬得特别重,还回头腾只手打趣似的拍了拍程妃的头,这程妃羞红了脸,象怀春的少女垂下头,隐隐觉得不妥,连忙抬起头,眼睛正对上皇后探询又有些温怒的眼光。心一跳,举止有些不自然起来。   皇后鼻子中冷冷哼道:爱慕!他还真是受欢迎,我看你们都动了心思。   贺程二人赶紧跪下,贺允儿故意惊慌道:皇后息怒,是允儿说错了!   程妃也赶紧磕头:这月公子有心上人怎么会对我们有,有他意,再说他也只是对,对。。。。   对什么?皇后怒道。   对容依良娣好一些罢了。程妃有些慌不择言,把刚才的猜疑脱口说了出来。   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说月荻的心上人是容依良娣?!   贺允儿没想到这程妃这么沉不住气,几句胡言乱语将事件变得没有转机,赶紧再叩顺着辩解道:母后不要误会,这程妃是口不择言,月公子的心上人听说是宫外的人,并未对宫中女子有出格的行为,只因这月公子性格奇怪,对所有的人诊病都是关怀备至,但平日却难以接近,是以最近几日见他与容依良娣说的话多些,才会这样说的。   皇后稍稍平了怒气,还是缓缓道:一个男子和宫中妃嫔多说几句总是不好!他虽然以宫医的身份在宫中行走,凭他的容貌,哎,这宫中寂寞女子多啊!   贺允儿见让皇后起芥蒂的目的已然达到,拉了程妃急忙告辞出来。等定了神才觉得背心居然出了大汗。这程妃更不必说人都吓软了,连连作谢,要知道古代女子名节最重,何况是宫中女子,月荻不是常人,真有其事皇后必定详查,自己是猜测并无证据,要是查不属实,只怕小命不保。 [念奴娇:第二十九章 真相]   又平平和和的过了几日,眼见着梅园的腊梅都开了。每一年皇后都有率众妃嫔赏花的习惯。   这一日,月荻奉招给皇后把过脉后,恭喜道:皇后凤体已经康复,只需要饮食多加调理增强抵抗力即可。   皇后很是欢喜,又瞅见宫女捧进一大束开得正艳的梅花,心里更是高兴。对小太监吩咐道:去,叫上各宫的嫔妃们,梅园赏花。   月荻正要告退,这皇后叫道:月卿没见过梅园花开的情景吧。   月荻躬身道:回皇后,小人确实未曾见过。   那,难得今日本宫心里高兴,就一同前往吧。皇后发出邀请。   是,小人遵命。这皇后的话就是懿旨,月荻又怎敢说个不字。   起驾吧。皇后伸出了手,有小太监连忙过来,伸出胳膊垫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边小太监忙着通知各宫的主子。   小太监到得贺妃宫里将皇后旨意说了。这皇后邀请各位宫人赏梅是每年都有的事,但其中也有很多的奥秘,比如,先通知哪个妃嫔,都通知了那些,这里能看出各自在皇后心目中的份量。贺妃例行询问道:今皇后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要去梅园赏梅?   回贺妃,因月公子给皇后诊病说皇后凤体无恙,皇后高兴,所以命小的们通知各位主子赏梅。   月公子?贺妃眼睛一亮,又问道:那都有哪些主子啊?   回贺妃,这次皇后真的心情大好,只要不是冷宫中或者有过失的都一律通知。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小太监走了。   这还真是个好机会。贺允儿冷笑道。   在原地呆站了片刻,吩咐身边宫女道:去朝房,告诉太子爷,就说皇后有请梅园赏梅。   再说这皇后一行走得极慢,一路看着亭廊画格,说说笑笑。等到了梅园,各宫的妃子早赶到,恭立一旁。   一进园子,迎面便是扑鼻的幽香,满园的花开了近半,如羊脂般凝滑的花瓣开的肆意灿烂。   这园子的梅花是以半圆形图案布局,园子中间和靠右处是弧形层叠的梅树林,左边是一块空旷之地,有石雕花的圆桌和凳子,此时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糕点、水果、瓜子。凳子上也铺了层厚厚的棉垫。   空旷地再往左是个若大的池子,里面有几只水鸭正在滑行,身后拖出长长的水波。这池子的边缘与空旷地几乎是平行的,只有矮矮的几个石柱子一个个的镶在池边。再远处还有几株稀稀拉拉的梅树,与山石倒映成趣,别有姿态。   这当会,利追和利苍处理完朝事也赶了过来。   景色是美,不过月荻没什么心思和这些妖妖娆娆的女人们一起欣赏。不过还好他一眼看见站在靠水池边的容依,还是那副清清怜怜的样子,遂走过去,因为哪天的误会,总想找机会解释解释。   容依好像有些胆怯,身子悄悄的缩了缩,将二人的距离拉的很远。月荻觉得这样说话不方便,又顺着过去一点,这容依向是受惊,往水池边又移动了更大的一步。   这边,贺允儿将他二人的行动看的清楚,咬着嘴唇暗暗一笑,走向利追,发现他的眼光也正扫视着二人。这利追见过容依,也知道容依是自己的小妾,不过那是在宴会上,众多的妃子几乎掩盖了容依的样貌,算起来今天才是第一次看清楚,心里居然有丝异样,再看月荻欲近亲热的摸样,心里有些恼怒。   这利苍也瞅着月荻,知道他是女儿身也没细想,只奇怪这服饰看似太子妻妾的女子生得这般娇柔出尘,这利追怎么没注意到。这月荻紧追着她又是何缘故。   贺允儿这时在太子耳边笑道:这容依确实惹人怜爱,连月公子都时时关照,你看,好像生怕我这妹妹掉进池子里。   看看太子变得难看的脸色再笑道:还是我把这妹妹带过来让太子好生保护吧。   说话间她已慢步向月荻走去,众人的心思都在赏花中,都关注着皇后的脸色,也没人注意这边。   快接近时,她看到有侍卫靠近利追和利苍身边禀报什么事,在这当口,她假意崴脚,身子撞向月荻,月荻心思在容依身上,等贺允儿撞来根本没有反应,本能的身子斜向容依,容依猝不及防退后一步,脚正走进池柱的空隙间,收势不住,直往池子中落去。   这其实是一瞬间的事,等利追利苍转回头时,正看见容依落水,   二人本能抢前一步,准备救人,这时只看见一个人影飞跃而出,手一伸,将在水中浮沉的容依拉了起来,右脚一点,飞身上来。   众人惊叫,皇后也吓得目瞪口呆。   此时的容依湿淋淋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奄奄一息。月荻见情况不好,赶紧施救,解开她领口的扣子,一边做人工呼吸,一边按压她的肚腹。连续十几下后,这容依终于哇的一声吐出水来。   月荻瘫坐在地,一抬眼接触到利追的神情,那神情仿佛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月荻正纳闷呢,听到皇后发颤的声音:你、你、你!竟是再吐不出一个字。   利追铁青着脸一把掀开了月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救她,你这样救她连活的机会都没有。   容依这时候勉强的起了身,脸上惨笑着看了看利追,转身再度向河中跳去。   这时月荻已经明白众人为何如此反应。他来不及奇怪为什么利苍迟迟不语。   她上前拉了容依的手,用发亮的眼睛看着她道:生命是可贵的,你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它!我刚才只是对你用了最正确的施救方式,我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请你再等我几分钟,如果你真的该死,那么我会陪着你!   转过头,他平静的对众人道:我对她救助的时候是有接触到她的身体,但我心中并无半点邪念,我只是本能的挽救一个生命,我知道在你们的观念里,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我触摸了她,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卑鄙无耻,但试想这里躺的是垂暮之年的老婆婆,或许你们的心思就会淡一点,原谅的理由就会多一点。再请原谅我出言莽撞,要是皇后落入水中,那么你们要怎样选择,救还是不救呢?   他又转向利追蔑视道:女人一直都是弱者,都是处于劣势,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抬手间就决定他们的生死,难道一个男人的能力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在女人身上?   然后他以空洞的声音说道:我知道这样并不能改变你们,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个可以改变的正当理由。说完,他伸手将捆扎在头上的方巾扯下来,她的头发如瀑布般流泻而下,她嘲弄的一笑:现在你们可以决定容依良娣的生死了。    [念奴娇:第三十章 出路]   贺允儿原本有些高兴的脸此时象撒满面粉的道具,嘴巴象吞进了一斤黄连。   她的一撞意外的收获到两人肌肤相亲,如此的场景居然被皇后和太子同时看到,她好像看到这两人悲惨的下场,正为能一箭双雕而得意。没想到峰回路转,这月荻居然是个女子。   这个事实连同月荻嘴里掷出的几句话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月荻此时朝着皇后跪下道:请皇后原谅月荻的不敬,也请皇后降罪月荻的欺君之罪。   这时,利苍站上前,跪道:月荻女扮男装之事臣也有份,请皇后一并降罪吧!   利追在原地呆立,犹豫着没有上前。月荻的女子身份让他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他的眼睛在月荻的黑发飘落的同时绽出异样光彩,这光彩的下面隐藏了太多太多的喜悦。   请皇后赦免月姑娘的罪吧!容依也跪下求情。   皇后此时缓缓起身,扶起月荻道:起来吧!念你医治皇上功不可没,这欺君之罪就免了吧,你既为女子,良娣也无须降罪了。其实,你的话不无道理,哎!万幸你居然是女子之身,要不然哀家也没有办法法外开恩。皇后的话里有身为古代女子无奈的凄凉。   仔细瞧了瞧月荻,称赞道:还真是个百里无一的美人,你一个小小女子,看刚才救人居然身手了得,医术又那么高明,哀家原本就与你投缘,现在你既是女子,就常到我宫中走动吧。   众人谢恩,一场风波终于有惊无险。   这贺允儿气恨恨的回到宫中,她的阴谋居然成就了月荻,不仅得到皇后的喜爱,而且看太子看月荻的眼神,温柔充满情谊,她就恨得牙齿发痒。   太子和利苍边走边笑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我那医术高明的三弟居然是个轻功了得的三妹!若有所思的看看利苍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怕是早就清楚了!   这容依你也是今日才看到?利苍叉开话题。   容依?太子眼前马上浮现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小声说道:好像我今天才看清楚她。   利苍看着太子神情,知道这容依已经进驻他的心,但他还是深感不安,只因这月荻过于出众,何况她的身上有那么多不一样的神奇,她好像是一个发光体,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如同飞蛾,飞蛾难以逃脱光的诱惑,男人们也绝抵抗不住月荻的魅力。就算是太子也不列外。徒然间他有一种珍宝被人窥视的感觉,何况现在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块珍宝是自己的。   月荻回到锦王府,身子脱力般的疲惫。   蕊儿表现了极大的热情与狂热,这已经超出了她能表达的范畴,除了傻笑,她就象无头的苍蝇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眼光始终聚焦在月荻身上。   月荻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当她的现代观念和古代的腐朽认知发生冲突时她才深深体会,为什么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更替,要经历那么多年人们的认识才会进步,社会才会由野蛮发展到文明。   今天算是平安过关,能得到皇后的喜欢更是好运,可心里怎么这么的不踏实。或者是周围妃嫔们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敌意,她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推到了浪尖,这是一种女人之间的战争,它没有固定的模式,更无原则,只要是女人,便会自然存在。   同时,这利追利苍的表现让她很失望,利追冷酷,霸道,视她为猎物的眼神让她极度反感。利苍优柔寡断,行事犹豫。他们今天对生命的漠然让她很生气。   皇上的病情要拖延的时间不会太久,她强烈的意识道该筹划筹划将来。   前些日子木炭赚的钱还剩十几万两,站在商人的立场资金是不能放置的,必须进行再投资才会有更高的收益。要不是宫里的事太多分散了她太多的经历,她早就开始行动了。   她曾仔细打听过这周边的环境,预测过能利用的商机。她听说西边闽亚地区有块挖掘金块的地方,那里又是外族淡马锡的地盘,以前两边还没有矛盾冲突的时候,永昼王朝的淘金者常翻山越岭去淘金,据说能淘回来一次,就足以腰缠万贯。   但是当她表现出兴趣的时候,吴尚说:小姐,现在我朝与淡马锡形同水火,边界战事连连,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月荻认为,越是这种不可能的时候却越孕育商机。她决定,只要出发,第一站必定是闽亚!   她将需要的人手,准备的马匹、绢帛、衣物、武器等都细细的写在纸上,这样的准备需要些时日,她预感到她到闽亚去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念奴娇:第三十一章 逼近]   时间一天天过去,祭祖之日也渐渐迫近。   月荻还是天天进宫,查探皇上病情,到皇后宫中汇报,再陪着皇后说说话,恢复女装的月荻喜欢穿着纯白色的拖地宫裙,缓缓走动时如嫦娥翩翩,那是桥廊间最动人的景致。   女人们的嫉妒从眼神转移到了嘴唇,有意无意的在风口说些狐狸妖精的话。在她必经的路途上也多了很多的障碍:尖利的树枝,粘着蛤蟆液的栏杆,腐烂的动物尸体以及突然飞落的小沙石。而这些,总会被月荻轻描淡写的排解了。   太子利追将朝外的大部分时间穿梭在了朝房与皇后寝宫之间,那刚封为容妃的容依象是洞房寂寞的新娘,眼里累积着更多的愁怅。   月荻看太子的眼神始终是淡然的,一如她退回他给与的所有恩赐,也退回他以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发出的邀约。   利苍在太子直白的猎取下成了退缩一旁的路人,只眼底的那抹痛楚经常被月荻嘲弄的看在眼里。   三人行时,利追和月荻会并列前行,而利苍总是“识相”的落在稍远处,随着他不平稳的呼吸声,这里的空气也变得微妙。   在关键的时候,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决断与勇气,那他也注定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离祭祖之日还有半月的时候,月荻有了很深的担忧,一面是皇上的病情断不会再拖过十日,二是利追暗示月荻在祭祖大典后将会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直直的看着月荻。   而这几日,朝中的异动让人嗅到些不安分的气息。提前一月出发的送信官早将招将回宫的信件送到飞龙虎三位将军的手里。算算时日,三位将军七日后将回到京城。利追说到祭祖和三位将军的回朝有异乎寻常的兴奋与期待。   月荻将皇上的病情详细的告之王太医后,以身体虚寒向皇后告了假。   利追和利苍为祭祖的事筹备开始变得非常忙碌,这当儿,月荻将早准备好的纸交给吴尚、左儿分头准备,在他们离去之前,她问:我要去浪迹天涯,做一些想做的事,你们可以选择跟我走或者留下。   蕊儿首先跪下道:小姐,你一定要带上我,一定不能抛下蕊儿!   吴尚和左儿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双双抱拳道:我们誓死跟随小姐。   我们是生死相随的朋友!月荻拉起他们的手,朋友!每个人都被感动填得满满的。   在月荻离开宫的三日后,利苍回到锦王府,不见了月荻、蕊儿、吴尚、左儿的身影,只看到留在书房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我们走了,去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天空,有缘总有相聚时,勿念!月荻字。   七日后,三位将军回京,将军们回京的第二日,皇上驾崩。举国上下一片哀声。   第二天的深夜,肖丞相拜见了利苍,将保藏多年的玉牌交到他的手上,并说出了当日隐藏的另一个秘密,持有玉牌的皇室子弟,便是当今的皇上,而这玉牌的忠实维护者就是飞龙虎三位将军,在祭祖当日,只要利苍持有玉牌,三位将军见玉牌自会拥立利苍为皇上。这是当日太上皇为防止炎皇不遵守约定备下的另一道防线。   利苍终于明白为什么肖丞相也出面请月荻设法拖延皇上的时间,原来就是想等祭祖大典三将军回京。   他又一想,那么太子为什么也希望三将军回京?利苍想了想,断定这秘密太子是不知道的,他定因肖丞相的处处针对,想忠心耿耿的三将军回朝巩固势力,要是知道这个秘密是不会如此笃定。   想明白了这么多,利苍心里更是茫然,月荻的离去让他有痛彻心扉的感受,他在追求感情的时候不自觉的遵守了君臣之礼,违背了自己的心,如果他是皇上,他就可以挽回月荻。但他和太子的情谊呢?   一时间,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念奴娇:第三十二章 路途]   第三十二章路途   在通往西边的官道上,慢慢的走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沉稳不失刚硬。旁边有个年轻稍小点的男子,虽是身形单薄,但也是干练机灵。中间一辆宽棚马车,车帘撩起,看到里面坐着两位绝色的女子,一个清嫩,一个飘逸。再后面便是数匹马驮着包裹。旁边跟着几个穿着短打的精壮汉子。   这正是月荻一行。因为不赶时间,月荻也想好好的看看这古时的风光,所以行程很慢,走了几天也就百多公里。   蕊儿从车中探出头来,向前娇声唤道:尚哥,小姐问前面是否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有,就休息休息。   吴尚在马上朗声答道:前面并无落脚处,不过这转弯过去有个去处倒也风景迷人,可以歇歇脚,吃点干粮。   蕊儿回头征求月荻的意见,复有探出头笑道:小姐说就在那里歇歇吧。   左儿吃味的吸了吸鼻子,策马过来,大声抗议道:蕊儿妹妹,这西去的路我也是熟的,你干嘛老不问我呢?   蕊儿做个鬼脸,娇笑道:谁叫你尖嘴猴腮的没一句正经话,只有小姐才信你,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说完,马上缩回头,将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让左儿在外边干瞪眼。   月荻笑咪咪的看着蕊儿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左儿快不是你的对手了。   蕊儿亲昵的挽住月荻的手,讨好道:我的好小姐,还不是你调教的好。   这一路上,虽然车马劳顿,但他们四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说话也越来越随便,除了对月荻因为有很深的敬意而言语多有注意外,吴尚、左儿、蕊儿三人不再拘泥于礼节形势,相处的热闹随性。   在转弯后车马找了空地停了,其他的人都将马找有草的地方栓了,月荻也由蕊儿扶着下了马车,在吴尚铺好的石凳上坐了。这一路上,吴尚全然不似个粗豪的男子,显露出特别的细致周到。   月荻张眼四周瞧去,还真是个好地方,一条小径将他们引进一处宽敞之地,这里有着冬天少见的绿草,再往前有潺潺的流水,有几只不惧人的动物在水边驻立,一会回头张望,一会低头喝水。月荻叹道:好一个宁静之处。远离了京城,这心情也变得自然纯粹。   她再往左看去,居然看到左儿的衣角在树枝中显露,她的嘴角立即浮出神秘的笑意,乘着蕊儿吴尚准备干粮之际,悄悄的走近树枝。   左儿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忽听到月荻柔美的声音:我可以看看吗?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到月荻充满笑意的脸,吓得脸一下子煞白,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的:小,小姐!你,你,我我我。。。。   然后他普通一下跪倒,怅然道:对不气,小姐!随即递上手中的纸条。   月荻没有接,只淡淡问道:可是京城消息?说来听听,是什么形势?   左儿没有犹豫,立即道:三位将军已经到达京城,皇上前几日驾崩。祭奠之日,太子利追亮出玉牌,顺利登基。   月荻仔细听着,点头道:前面两处我自然猜得,这最后一点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个还是你解释给我听吧。   这左儿好像是决定说出一切,故这月荻问什么就答什么:这玉牌一直在肖丞相手中,本是交给利苍小王爷的,凭玉牌就能顺利登基,不过大概是小王爷将玉牌交给了利追(这个不确定,因为利苍失踪了),所以肖丞相的所有计划落空了。   这左儿表达得不是很清楚,但月荻已然猜到整个事件的大致因由,不再细问,只另说一句:肖丞相既派你卧底,为什么要放你跟随我呢?   左儿闻言失声惊道:小姐,你早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猜到的,我一直奇怪锦王府的事肖丞相知道得最快也最详细,开始我只猜到锦王府有内奸,不过没有想到是谁。月荻慢声道。   说到内奸的时候左儿脸一红,正欲答话,只见月荻摇摇手继续道:那一次我半夜回宫急招你们准备木炭的事你可记得?   左儿点点头。   月荻笑道:那天我见你黑色靴子上沾了些石斛兰花瓣。恰好我在肖丞相内府中看见过。所以我猜是你。   左儿由衷的佩服,长叹道:小姐正是个绝顶聪明之人,难怪肖丞相一直希望你能辅助小王爷。   呵呵,我猜到了。月荻笑道,大概是肖丞相希望我有机会可以辅助利苍,所以要你跟着我,一方面消息来往,一方面让你找准时机是不是。   左儿摇头道:小姐你只猜到一半,不是丞相要我跟着你,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左儿佩服小姐,希望跟随小姐!   月荻感动的笑了笑,拉起左儿道:我没有怪你,因为你做的事并没有伤到我们任何一个人,你只是及时传达了一些信息罢了。   左儿展颜道:小姐原谅我了?!   呵呵,没有责怪何来原谅。月荻笑了,闻声前来的吴尚和蕊儿听到这里也跟着笑了。   那这信?左儿犹豫着问。   以后你可以继续传递,我也希望知道京城状况。月荻拍拍左儿的肩膀,吩咐道。   左儿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道:是!   月荻转身朝水边走去,心里暗道:利苍,你真的放弃了皇位,左儿说你失踪了,那么到底是你放弃皇位还是被害呢?你去了哪里?一时间忧心忡忡。    [念奴娇:第三十三章 闽亚]   皇宫内,贺允儿对着铜镜细致的勾勒着修长的眉毛,将唇抹得丰润鲜红。紫红的宫装将丰腴的身材衬映得曼妙动人。   她的神情很是焦虑,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不时看着屋外。这时有小丫头急冲冲的跑进来,胆怯的报告道:贺妃,皇上说国事繁忙不能来。   刹那间,贺允儿脸色突变,伸出又细又尖的手重重的扇在小丫头的脸上,尖声斥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接着一回手,抓住梳妆台上的珍珠链子,用力的扔了过去,小丫头赶紧捂着脸退了出去   她站在桌子旁,双臂用力的压着桌面,口里恶毒的诅咒道:月荻,你这该死的狐狸,你将皇上的心抢走就一走了之?!这还不够,还拉出个容依来分享我的恩宠!皇上居然在祭祖之日打算宣布立你为后,哈哈,哈哈!你居然跑了!跑得好,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永远回不了京城!   她的脸因为嫉恨强烈的扭曲,居然看不到在窗外的树影后有一双眼睛,正专心的看着她,流露着奇怪的微笑。月荻一行继续走着,吴尚、左儿跟随利苍出战过闽亚,沿途甚是熟悉,在进入闽亚区域,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这里的情形,月荻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闽亚是个面积不大的小镇,两条街贯穿东西南北,居民也就几百人。原本是个热闹富饶之地,因外族淡马锡常过边界掠夺财物,扰民伤人,许多百姓迁移,田地荒芜。朝廷派人抵御,战事连连,一个好好的地方弄得硝烟弥漫。方圆百里的地方都变得危机四伏。   闽亚是谁在镇守?月荻问。   现在应该是侯爷周常,上次太子派他查探实情,一直不曾回京。   这侯爷你们可认识?月荻问。   左儿抢前答道:侯爷和小王爷关系交好,和我们也熟识。   那好,等明日到达闽亚,你们递上拜帖,咱们去给侯爷请安,顺便了解了解这淡马锡状况。   这闽亚还真是个弹丸之地,月荻一行刚到东街,已有人快马通报。这轰动京城的几件大事早传到了闽亚,这几个人的样貌周常也了解于心,听到通报知道一二,不等月荻递上拜贴,人早迎了出来。   这月荻本不是个官场中人,按理周常不会这般热情,实在是月荻的事做的实在精彩,和利追、利苍又有不寻常的关系,再则这周常也是豪迈之人,已心生佩服,想一睹容颜,这次月荻能取道闽亚,他真是高兴万分。   进镇的时候月荻、蕊儿为行动方便改了男装。   刚走得几步,便见到个男子端坐于大马之上,虽是个平平常常的样子,但也十分威武。双方刚一介绍,周常翻身下马,大踏步上前,大手啪,拍在月荻肩头,看到月荻呲牙咧嘴的摸样才恍然大悟般扇了自己一下,大笑道:我真是粗人,忘了月小姐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赔罪!赔罪!说完一躬在地。   这月荻、蕊儿扑哧一笑,月荻立刻就喜欢上这个直性子的侯爷。   双方就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亲切自在。   周常在府中设宴,款待月荻等人。   席中,月荻经过周常详细的解说,才终于弄明白,这淡马锡其实是外族首领的名字,该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外族与闽亚间有座北山,可能是地貌的关系,山这边的闽亚地物产富裕,而山那边的外族却异常贫瘠,早先外族入侵仅为掠夺财富,据说这淡马锡曾传出话来,只取生活必需品,不得伤及人命。但这两次的入侵突然变得疯狂暴力,闽亚的老百姓深受其害。   说到这里,周常也无奈的摇头说:我在此有三个月,却丝毫没有探出原由,上次的抵御外族虽收到沉重打击,我军也损失惨重,现在大家都在养精蓄锐,我看过不了多时又会再起战况。   听到月荻说想翻山过去看看那边的金矿,周常头直摇:这怎么行?我派过去的军士能全身回来的目前都只有一个,而且还并未深入敌人。你们几个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月荻心中暗自计较,也不再与他辩解,应他要求,将京城的事详细的说与他听了,直听得他眼动眉跳的,恨没能亲眼目睹。   闽亚的第一夜,侯爷醉了。       [念奴娇:第三十四章 手术]   暂时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月荻决定先在闽亚呆些日子,熟悉熟悉再说。   一大早,蕊儿正伺候梳洗的时候来了个精干的汉子,急吼吼的样子,嗓门又粗又大:月小姐,月小姐,侯爷突发疾病,闹着非要月小姐替他诊治。   蕊儿正拧毛巾呢,闻声吓了一跳,不高兴的抢白道:侯爷帐下怎会有如此莽撞之人?   来人大概少有与俏丽女子说话的经验,闻言红了脸,斯斯艾艾的道歉道:小人于刚,乃侯爷家人,昨夜侯爷醉酒后一直呕吐不止,今晨小人发现侯爷的呕吐物中有大量的血迹,侯爷醒后一直肚子疼痛,好象越来越厉害,小人本想请军中大夫来瞧的,侯爷不许,非叫小人来请月小姐,所以所以。。。。   月荻止住欲再拌嘴的蕊儿,微笑道:于刚,前面带路吧。   看来侯爷的病情实在是严重,这于刚走得又快又急,月荻轻功在身还没什么感觉,苦了蕊儿,跟得辛苦万分。刚到府外,就听到侯爷痛楚的呻吟声。   于刚一个箭步冲上前:侯爷,月小姐到了。   周常苍白的笑了笑,自嘲道:真是好笑,为了真正领略月小姐精妙的医术,我的身子也迫不及待了。   月荻也笑着上前,一边诊治一边聊天,在旁人看来这侯爷并不怎么严重,只是二人在闲话家常罢了。   看来侯爷昨晚是喝得太多啦?月荻笑着问。   多,哈哈,要不是我有伤在身,昨晚那点酒我压根不会放在眼里!侯爷豪放的笑道。   侯爷的伤可是在腹部?月荻微微蹙着眉头。   侯爷眼中光芒一亮,佩叹道:月小姐好厉害的眼力,我的确在前不久受过刀伤,从这里进去,大概有这么深。他一边说一边比划。   月荻手指轻轻按在侯爷的腹部,豆大的汗珠立时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   腹部发硬,触摸满腹疼痛,月荻喃喃念道,眉头皱得更深,沉重道:侯爷,你的病一直没有痊愈,外面看似好了,里面只怕已经溃烂,这样的病情昨晚的酒就变成催命符了。   能医治吗?于刚焦急的问。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月荻迟疑了半晌道:治是能治,但必须开刀!   要知道古代大凡的大夫治病一般以汤药为主,能动刀者少之又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古有割发代首的说法,可见这身体是多么的金贵不能触碰。   月荻说出来也很是犹豫,她也没有把握开刀后能积极治疗,毕竟很多止血、消炎的药物都没有,很难保证开刀后不会进一步感染恶化。   这周常意外的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月小姐医术高明,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那帮江湖郎中我从来就不信,那些苦哈哈的药吃了一大萝,该死的还是好不了。月小姐,你不用顾虑,我信你,你说开刀就开刀!   能被人这样肯定和信任,月荻也豪情万丈,将所担心的事向侯爷一一交代后大声说:好,今天我和侯爷就和老天赌一赌!   好!和天赌一赌!侯爷的眼中光亮更甚,蒲扇般的大掌用力的怕在床沿上大笑道。   在闽亚的第二日,月荻做了穿越来的第一个外科手术,助手是吴尚和左儿。手术刀是侯爷赠送的削铁如泥的寒霜小剑,麻醉药是针灸加酒。   侯爷的腹部被打开时,严重的状况看的月荻心中一凌,这左儿受不住的冲了出去,吴尚还能在原地勉强支持,但身躯也是抖个不停。月荻也不说话,将腐败溃烂的组织切除了,该修补的地方修补了。手术完后缝合好伤口,将能止血的,止疼的,进补延气的通通都用上了。   侯爷整整昏迷了一周,到第八天的时候,于刚给侯爷擦拭身子的时候突然感觉侯爷口中微弱的气息,高声叫起来:月小姐,月小姐,快,快看看侯爷。   月荻几天也是衣不解带的床边观察着,这会正眯了一会眼,听得叫赶紧前来,翻了翻眼皮,试了试体温,探了探脉搏,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侯爷过了危险期。   大伙一阵高兴。这些军士见多了受伤的一个个痛苦的死去,能活过来的少之又少,心中早已悲戚,见侯爷如此的重病也能治愈,对战争的恐惧无形中小了很多。   月荻的声望如日中天。    [念奴娇:第三十五章 神秘来客]   接下来的日子,月荻大量的时间忙碌在军营里。这里的医疗条件非常的恶劣,很多的士兵都有成年旧疾。就算是简单感冒和痢疾都变得棘手。健康的士兵生病的士兵杂居在一块,造成交叉感染。   侯爷将医治的重担交与月荻,并承诺月荻享有与他同样的权利,当然仅限于军事之外。   月荻对闽亚的居住地进行了大规模的整理,她组织了十几个健康能干的兵士,分成了几个小组,按照生病的病情分类,并划出单独的房屋做为康复中心,将病患和健康人分开后,对居住地也进行了彻底的打扫,利用石灰消毒,并熬制出预防的草药分发给大伙。   这样一来,减少了病患增加,由于居住环境变得干净,空气流通,得病的兵士百姓病情也逐渐减轻。   月荻尽管每天过的非常的忙碌,还是没有放弃去山哪边的计划,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去的法子,也只好暂时搁置。   这天月荻看完最后一个患疮毒的病人后,已是月色朦胧时分,蕊儿一边收拾一边心疼的念道:小姐啊,你真的太辛苦了,这侯爷真是过分,所有的病人都只让你一个人看,想累垮你啊!   月荻笑了笑:你也别怪侯爷,只怪这里大夫少,原来的那个也是半路出家的,侯爷是心疼手下,巴不得早点医好他们。再说了,这外族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准哪天又会突然来犯,我们早点医好他们也能增强战斗力啊!   蕊儿嘟着嘴,埋怨道:小姐就你好说话,也不管自个身子是否受的了!   我不是挺好的吗?月荻打趣道。   好,哼!才几天呢,人都瘦了一圈。   谁瘦了?是月小姐吧!屋外有人接了话。   月荻一听笑着出去了:不知侯爷驾到,月荻有失远迎了。   诶!月小姐何须客气,这些日子真是辛苦小姐了,要不是情非得已,老夫也不忍劳动月小姐。这不,我给你带了些大补的野味来。侯爷豪爽爽的进来了。   跟着有几个家仆将备好的野味炖锅和几坛水酒端了进来。吴尚左儿也一块坐了,这顿小范围的宴席又因为侯爷的大醉而结束。   月荻也喝了不少的酒,由蕊儿扶着回了房,才晕晕呼呼的打了个盹,猛觉得身边多了团黑黑的物影,刚一睁眼,只觉寒光一闪,一剑迎面刺来,月荻本能一闪,但由于极度疲劳加饮酒过多身子有些虚软,这一下子眼看着避不开,这时突然从屋顶射下另一道寒光,碰的一声正打在剑上,剑身一歪从月荻的颈脖间擦着过去,将木枕挑落在地,紧跟着另一条黑影也跳了进来,与先前的黑影打在了一起。   这时房门乓的一声被推开,吴尚和左儿握着剑冲了进来,四臂连翻插入两黑影人间,顿时一阵混战。第二个黑影人看到月荻帮手来了马上抽身离去,第一个黑影人抵挡了一阵,到底这吴尚和左儿是锦王府的得力侍卫,没几个回合,便负伤逃了。   吴左二人显然担心月荻伤势,也不追赶,急着过来看月荻的状况,前前后后看了,见无大碍,才放了心。   第一次见二人这般紧张,月荻有一种说不出的窝心。全然没有理会刚才的惊险,只是关心这二人是否受伤。   观察是否受伤的同时,月荻纳闷的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这有刺客?赶到这么及时?   吴尚腼腆的笑笑看着左儿,左儿讪笑道:这闽亚毕竟是是非之地,我们担心小姐的安全,所以每晚都轮流守候在外,今天见小姐特别劳累又喝了那么多酒,我和尚哥不放心,就决定一起守在外面,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刚好,呵呵。。。。。   这已经超出了主仆之间的关系,月荻清楚,是一种叫朋友的情谊紧紧的连接了他们。此刻道谢的话都显得多余,她庆幸在这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有了肝胆相照的朋友。   有了刚才的惊险,吴尚左儿更加坚持在外保护月荻,月荻也不再劝说,待他们出去后月荻点燃蜡烛,开始陷入沉思:今天的刺客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但很明显第一个目的是杀自己,而第二个的目的令月荻很迷惑,很明显今晚是他救了自己,他是什么人?潜伏暗处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走向床边,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个黑色腰牌,正面是个宫子,背面有个很小的贺字,月荻常在宫中行走,一看便知道是宫中贺妃宫内腰牌,佩带这腰牌的人必定是进出贺妃寝宫的亲近人。   月荻哑然失笑,一个要行刺的人居然将能辨认自己身份的腰牌带在身上,不是自持武功高绝便是极端愚笨,今天看来,这二者都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想嫁祸于贺允儿,因为目前为止月荻的直接仇人只有贺允儿。那么会是谁呢?月荻突然觉得这次的路途荆棘密布。       [念奴娇:第三十六章 淡马锡]   第二天,临时伤病草房前,一大早来了个看起来很脏,却很机警的孩子,远远的站了,只一个劲的瞅着,也不靠近。看着奇怪,怕是家中有人生病看诊来的,月荻本想叫他近前说话,一个腿部刀伤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兵嚷嚷着过来了。   伤兵神情很是痛楚,呻吟道:大夫,我这脚原本只是个小伤口,一直吃些草药,原本以为没几天就好了,谁知道越发的严重了。你看能治好吗?   月荻仔细的检查着伤口,腿因为肿大有些发亮,伤处腐烂发出恶臭,用手轻轻的按压有脓水流出来。她黯然的摇摇头道:你这脚已经感染了,现在你还有持续性高烧,如果不据掉你的腿只怕性命不保。   伤兵一听急了:不要据掉我的腿!我还要回家乡侍奉老母亲,我还没有讨老婆呢!没有了腿让我以后怎么办?看到月荻默然不语的神情,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随手拿起靠在一旁的切草药的刀,大叫道:我不活了!说罢刀一横直往脖子上抹去。   事出突然,连月荻也猝不及防,千钧一发之时,从远处疾射而来的石子正打在伤兵的手腕上,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伤兵怔了证,一下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月荻叹口气,轻轻的拍了怕他的肩膀,转头示意吴尚左儿将他扶进去,等他安静后再做手术。   她喘口气直起身,突然撇见那孩子似乎竖起耳朵在听着什么,一会暗一点头便匆匆离去。她心里奇怪,只装什么都不在意的切着草药,眼神却更加注意周围。   果然,不多会,从方才射出石子的方向闪出个灰色人影,象闲逛的人般若无其事的离去。   灰衣人慢慢的走着,专捡人少处走。拐了一个弯,走到一个满是树林的偏僻之处。突然听到一声轻笑:这位朋友,为何走得这么急呢?既然出手相救,也该承受谢意再走啊!   灰衣人一惊,手往怀中一插,举目四处张望,但见人影一闪,月荻已经俏生生的站在面前。   看清楚人,灰衣人缓缓的抽回了手。默默的站着,眼中精光四射。   月荻这才看清楚灰衣人带着个好似面纱的围脖,将头和鼻子、嘴包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了双眼睛在外。   月荻笑嘻嘻的看着他,伸手将垂到面前的树枝折了,拿在手中玩弄,柔声问道:这为朋友可是有事?   灰衣人不动声色的站着,一双眼睛直视着月荻,也不说话,也不离去。   不想说?那我猜猜。那是双很锐利的眼睛,有点象鹰,充满倔强与倨傲,隐隐的有一丝痛楚,这样的眼睛勾起了月荻浓厚的兴趣。   你有病!月荻肯定道。   灰衣人身子有些轻微的摆动,这没有逃过月荻的眼睛,她猜对了。她接着道:你有求于我!但你很犹豫,不知道怎么求我?或者换句话来说。月荻停顿了一下,狡诘的笑道:你没有把握我会医治你?为什么呢?她可爱的皱了皱鼻子道:是你的脸不能见人?还是你的伤在脸上不能医治?   灰衣人由得月荻乱猜一气,大概是站久了,不自觉的向前挪动了几步。月荻突然沉声道:你的左脚什么毛病?   灰衣人的身子蓦然抖动得厉害,他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开始你走路时显然是运功带动脚走路,所以看不出你伤在哪里,我一直猜是你的脸。不过刚才你站久了稍一动脚,左脚明显的迟滞,以你的身手和样貌来看若非极大的伤怎么会影响到行动,所以我猜你的伤在左脚。月荻自信的回答道。   既然被猜到,灰衣人也不隐瞒,找了个树墩坐了,赞赏的笑道:早就听闻闽亚来了个聪明绝顶的神医仙子,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灰衣人语句表达还算清楚,但所有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月荻知道只有一种情况会是这种说话方式,那就是这个人说的不是自己的语言,才会这样的咬文嚼字!   你是哪里人,想要我医治不妨坦诚以待!月荻直截了当的说道。   灰衣人深深的注视着月荻,这是张美丽坦白的脸,流露出的真诚终于打动了他。   他伸手将面罩扯落,露出一张沧桑不失英俊的脸。这张脸不同于平日看到的永昼王朝的百姓,那感觉就象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区别,永昼王朝的人温婉细腻,有一种斯文的气质,而此人高大威猛,即使是被病痛折磨也不失刚毅之气。   你是?月荻好奇的问。   淡马锡!灰衣人短短的三个字,月荻惊住了。淡马锡!你就是淡马锡!呵呵!呵呵!   如果说淡马锡的自报家门在几秒内吓住了月荻,但在后来的几十分钟内,月荻的反应让淡马锡惊愕不已。   月荻一直在笑,笑得花枝招展,那摸样象是遇见了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的欣喜。   月荻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你是外族人,我早猜到,你是不一般的人,从你本身散发的气势我也能窥得一二,不过你就是淡马锡还真让我意外。   停了几秒,她接着说:我笑,是因为我高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朋友了,一个信任我的人,就配做我的朋友!说完这几句,月荻伸出了手,她不是当代的女子,自不按当代的思维方式,她的观念里没有敌人,只有朋友和不能做朋友的人。   淡马锡双目圆睁,一个女人,就这样向他伸出了手,且不说这于礼不合,单从这过人的思维方式就令他汗颜,这次冒险潜入闽亚看来是此行不虚!    [卜算子:第三十七章 约定]   淡马锡站起来笑了,大概是很少笑的缘故,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丝僵硬。在这个朝代不管是永昼还是外族,女子永远处于依附的地位,象月荻这般美丽出众又折服于人的女子,当真是人间少有。   他伸出了手,这是个男人对女人打心眼里的认同。   月荻道:我是不是该谢你两次呢?   淡马锡笑道:为什么?   月荻看了看他的装束,依旧笑容满面道:或者你昨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淡马锡领教了月荻的精明,老实回道:是的,屋顶上的人是我!   那天你准备让我给你治病?月荻问。   不!我准备绑架你!淡马锡淡笑道。   绑架?为什么?就为了给你治病?月荻奇道。   不!不只是我,是为我的族人!淡马锡语气充满无奈的哀伤。   族人?月荻惊道。   是的,在很久以前,我族很多人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使我们三分之一的士兵失去了劳动的能力。我也是其中之一。   怪病?让我瞧瞧。月荻指着淡马锡的脚。   淡马锡又坐下,将鞋袜脱掉,徒的他的脸红了一下道:月小姐,我的脚脏!   月荻笑了笑,并不在意,将他的脚抬起来一看,整个脚掌皮肤象是被消毒水浸泡了很长的时间,所有的外皮都烂掉了,露出里面的新鲜肌肉,也开始糜烂。看情形好象是一种严重的真菌感染。   看月荻沉重的样子,淡马锡勉强笑道:是不是很棘手?   不知道!月荻道。你自己治疗过?   是!我甚至用刀将所有的腐烂的肉皮都剔掉,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又继续腐烂。淡马锡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是一种很顽固的真菌,看腐烂的样子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医治的方子也很难找到。月荻也觉得头大了。   我想先去你们那里,看看周围的环境再说。月荻想只能去当地,有时候发病的地区恰好有医治所需要的材料。这也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你真要去?淡马锡意外的问道。月荻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不相信?呵呵,老实说我一直想去山那边看看,因为我最有兴趣的事不是治病救人,而是经商!我对你们的金矿感兴趣!   金矿?淡马锡皱皱眉头,以前你们的人经常过来挖什么金矿,呵呵,那东西真有那么好?在我们看来就是黄色的石头罢了。   石头!月荻吸了一口气,随即叹气道:也怪!这金子可不就是石头吗?想想钻石,价值连城的珠宝,也不过是最硬的石头而已。当你知道它的价值的时候它是珍宝,当你不知道它的价值的时候它也就是块普通的石头。   想着淡马锡刚才的话,月荻好奇的问道:现在还有人过来挖吗?   淡马锡奇怪的看着月荻,仿佛是天外来客一般,良久道:你不知道我们和永昼朝战事频繁,现在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双方的通路已各自驻扎了兵士,死在途上的客商不计其数,已经没有人敢从这条道上过了!   月荻点点头道:以前我听说你们只是偶尔抢夺财物,并不胡乱伤人,为什么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淡马锡无奈的叹道:自我得这病后,我军营中大部分兵士都被传染上。我的弟弟淡马铝乘机夺了我的兵权,将我驻扎地划为禁区,不许进出,我和我的部下全部被软禁。淡马铝生性好战凶残,对闽亚大肆残杀略夺,造成今天的局面。   原来是这样。这周常煞费苦心也没有查出来的事,月荻三言两语的就弄清楚了。   那,如果我治好你的病又当如何呢?月荻直视淡马锡。   淡马锡明白她眼中的疑问,点头道:我会夺回兵权,与永昼朝重新修好,我们也不是天生喜欢抢夺的,只因我族居住地条件恶劣,物产贫瘠,没有办法才会抢夺财物的。   月荻眼珠转了转,一个绝妙的注意出现在脑海中,她严肃的对淡马锡道:好,你答应我,如果我治好你的病,等你夺回兵权,当先与永昼王朝修好。   我们也想,但。。。。。淡马锡很是犹豫。   月荻一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和永昼王朝修好的条件我已经想好了,至于你族人生活状况我也有办法改善。   好!淡马锡也是豪爽之人,闻言也不再啰嗦,举起手和月荻拍手握誓!   前两天有事没能及时更新,请亲们原谅,今天加传一章,表示歉意。 [卜算子:第三十八章 越界]   五天后深夜,月荻带着蕊儿、吴尚、左儿一干人再次不辞而别。和周常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相互间有了很深很重的情谊。这闽亚的居民们在月荻等人的治疗和照顾下逐渐摆脱了疾病。而月荻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让这里的人有了一种新的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一切,做自己的主人!   如果不是和淡马锡的约定,如果不是山那边无形的吸引力,月荻也舍不得离开这些淳朴的闽亚军民。   几个人初初的几步路走得沉重、艰辛。上次的离开月荻还留有一封书信,这次状况不明,为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月荻只在两天前在周常面前轻描淡写的提过可能回京城。就算侯爷发现月荻等人不见了,大概也只会猜测他们回京城了吧。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们同淡马锡在荒道上回合,月荻略做介绍,双方礼貌性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一直处于敌对面,这样的开始总有些尴尬。   淡马锡当头,吴尚断后,走了大约五里路,前面的道越来越荒凉,渐渐也没有明显的路了,人就一直在半人高的灌木中穿梭。这样再行了七八里路,地势突然转高。   哎!带路的,这是上山的路吗?左儿不客气的叫道,他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对,上山!淡马锡简洁答道。   为什么要上山?山腹不是有一条道能直接通过吗?左儿有些愤愤然。   如果你不怕死得不明不白,要走也没有人拦你!淡马锡的语气平淡。   我!左儿再要反驳,一想到其中的道理不由的泄了气。   月荻笑了笑,对淡马锡道:族长是从这条道来的?   是。对月荻说话的时候淡马锡的语气能听出一缕温柔。   也对,想那淡马铝将你软禁,你必是偷逃出来,自然不能从正道上过。月荻笑道,接着又说:那你出来的这些日子淡马铝必定大肆搜查吧。   不!他不知道!淡马锡肯定道。   不可能!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谈话的左儿嚷着说。   月荻用眼神制止左儿慢声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族长这般肯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淡马锡看着月荻,脸上第二次浮出了笑意:月小姐思维过人,总能想他人不能想!   他的神情有些凄恻,叹声道:原本我们兄弟感情很好,只是政见不同,铝儿与我一直有分歧,特别是最近几年,矛盾激化。我主张和平,而他主张武力夺取。我掌权的日子里,铝儿碍于我的坚持只是抢夺些财物,并无过激行为。待我疾病缠身,他夺我兵权,也只是囚禁我,好吃好住的待我,可能是有愧疚心理,所以自我被囚禁他再没有露过面。   哦,我明白了,你自然算准了淡马铝因为羞愧不会主动来见你,所以断定他不会知道你不在驻地。月荻恍然道。   小姐猜到一部分!淡马锡笑道:要知道我并不知道出来的时间会有多久,所以我留有书信,只要淡马铝来看我,我的近身侍卫拿出书信既可。   信上写的什么?左儿好奇极了。蕊儿在一旁嘲笑道:你不是不信吗?这会怎么会关心信上说什么?   小姐说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信小姐!左儿讪讪答道。   月荻看了看吵嘴的两人,笑道:族长必然出了什么难题,那难题必然是淡马铝无法解决的。   呵呵,其实很简单,我的信上写的是:愚兄为疾病所困,凡事无心,概不见人!弟携治病良药之日方是我兄弟相见之时。   哈哈!月荻一阵娇笑:真是个简单又有用的法子,别说你这病难寻方子,为了权势,想那淡马铝即便是找到方子也绝不会拿给你!   淡马锡悲凉的笑笑,不再言语。   这左儿、蕊儿听得真相,心里也是莫名的酸楚。   众人在山中行了三、四日,这天,还是正午时分,山路渐渐变成下坡之势,大伙猜应该快到淡马锡族人的居住地。淡马锡突然发令道:就在这里歇息,晚上再走。   没有人问为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明白这已经是进了外族的势力范围,前面必定有许多的暗卡,要想安然通过最好的时机便是晚上了。   月荻记得来时的山右侧曾看到碧汪汪的水,想是有个天然的湖池,几日的山野之路弄得身子污秽不堪,这一休息至少是三、四个时辰,她向吴尚淡马锡做了个手势,一拉蕊儿,往那碧水边去了。 [卜算子:第三十九章 发现]   人看风景看心态,有时候就算是绝美的景色摆在眼前,但心情不好,眼里也是看不到的。而有时候哪怕是枯草黄土,心情绝佳时也能看出好风景来。   月荻和蕊儿此时就是这种心情,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弘碧水,此时在他们眼里就是天上泻下的琼浆玉露。   爱美是女孩的天性,这么多天的餐风露宿,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衫便是一种幸福了。   蕊儿不识水性,只在靠边的地方脱了衣衫,坐于水中。月荻则除下外套,象鱼般在水中畅游。   小姐,真是太舒服了,怎么这么冷的天,这水还是温温的呢?蕊儿用手拂着水,闭着眼睛懒懒道。   呵呵,蕊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温泉呢,经常洗还能治疗皮肤病呢!   真的?蕊儿睁开眼道:以前要是看到这种冒着白气的水,我们是不敢靠近的,老辈的人说这是水怪出现的地方!   那今天你怎么敢下水呢?月荻打趣道。   那是小姐你敢啊!只要小姐能做的事,蕊儿就不怕!   月荻游了过来,爱怜的摸摸蕊儿的头。   蕊儿娇笑道:小姐,我什么时候能象你一样在水中走路呢?   月荻扑哧一笑:傻丫头,这不是走路,这是游泳!说罢一个猛子扎出去,白晰的胳膊在水中划出层层水痕。   这时在稍远处的树从中露出一张蒙着黑布的脸,手中拿着泛着寒光的暗器,手一抖,正要向水中飞射时,突然脖子一凉,眼睛看到脖子前的剑时,有一缕鲜血蜿蜒而出,他勉强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咕噜咕噜了几声,眼一翻人扑倒在地,一大滩的血顺着脖颈流出来,渗进地里。   一只手扯开蒙着的黑布,然后一声冷哼:我还以为。原来是你!手拖着黑衣人尸体走向树林深处。   这月荻与蕊儿还在水中嬉戏,混不知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不知不觉天色昏黄,荒山外倍感阴森。蕊儿有些害怕,叫道:小姐,小姐,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她一边叫一边试着向前摸索着,突然脚一滑,身子不听使唤向前栽去,她哇呀一声大叫,手一阵乱舞。月荻听到叫声,赶紧游过来,手托着她的腰,向岸边挪动。   感觉脚踏实地了,蕊儿哇的一声大哭:小姐,有东西咬了我的脚!   月荻忙抬起蕊儿的脚,只见上面挂着条五色斑斓的细条鱼,长不过10厘米,色彩艳丽极是诡异。月荻一见,心中一喜,抱着蕊儿呵呵的笑起来。   小姐,是什么东西咬我啊,你还那么高兴。蕊儿抱怨道。   我有新发现,以后你就知道了。月荻一边给她取掉脚上的鱼放于捡来的竹筒中一边笑着道。   穿上鞋袜二人说笑着走回来,途中遇到前来探查的吴尚,见月荻甚是高兴,不由得询问,月荻并不说高兴的原由,只告诉吴尚、蕊儿道: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个地方,他日必有用处。   到了大伙停驻的地方,天已经完全黒了下来,众人都已准备好,淡马锡头前带路。沿途不时看着右手面的树杆,遇到有箭头的树杆必然会发出一声好似寒鸦的叫声,在前方远处也必然会回应一声相似的叫声。   这一路的叫一路的回应,居然在没有遇见任何人的状况下平安得到达了淡马锡的驻地。   月荻等人是不知道的,只有一直跟在身后的神秘黒衣人看到,等月荻等人通过后,会出现几个外族装束的兵士,将一两个昏厥的兵士放置路边,不一会这些人醒来,也只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继续站岗警卫。   看来这淡马锡沿途布置真是周到,居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引进这么多人。   到了驻地,大伙都有些疲惫,各自在安置的帐内歇息了,只有月荻匆匆的叫蕊儿找来装满水的碗,将竹筒中的鱼放进去。   蕊儿吸了一口气道:小姐,这咬人的鱼你还留着干什么呀!看着我都起鸡皮疙瘩。   月荻笑道:你不知道吧,这鱼可是宝贝哦!   宝贝?蕊儿靠近再仔细的看了看鱼,呐呐道:没什么奇特的呀,有什么宝贝的?   现在我还不确定,等明日做过试验就知道了。月荻神秘笑道。    [卜算子:第四十章 药引]   这天,众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一路的辛苦这会儿总算有了个结局。   蕊儿的洗漱用具备得妥妥当当。月荻伸了伸懒腰,这实在是个美丽的早晨。对着铜镜,蕊儿仔细的梳理那越来越长的秀发。月荻拿了珠串把玩,看见正中的桌子上放着托盘,里面的东西用红布盖着。   那是什么?月荻漫不经心的问。   不知道,小姐,是族长的手下一大早搬来的,说是送给小姐的礼物。蕊儿手不停歇的梳着头,嘴里回答月荻的问题。   哦,别梳了!月荻拉住蕊儿的手,径直走到桌边,牵开红布。   哇!小姐,好多的金子!蕊儿惊叫道。   只见桌子正中用金块堆成的宝塔,正散出耀眼的光芒。   月荻嘴角微微的弯曲道:原来这山外真的盛产金子,这么多的金块价值连城,可惜它的拥有者并不会好好的利用它。   小姐,你在说什么?蕊儿歪着头问,这小姐的话她总有些不甚明白。   我是说,这是石头一样的宝贝被人当石头了!月荻绕着舌说话,看着蕊儿越来越不明白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走吧,蕊儿,咱们去会会这慷慨的主人吧!月荻一拉蕊儿拔脚就走。到了门外,冲着坐在门外石凳上的吴尚、左儿道:帮我将里面的东西搬回族长帐内吧。月荻再朝着蕊儿叫道:蕊儿我们走!   淡马锡挑着眉看着浩浩荡荡来的一群人,皱着眉头看吴尚、左儿在月荻的示意下将金块依次放在桌子上。   他一沉声问道:月小姐不喜欢这礼物?   喜欢!谁会不喜欢金子呢?月荻笑嘻嘻回答道。   那你这是为何?淡马锡有些摸不到头。   两个理由!第一,这金子是你们和永昼王朝交好的纽带,是关系两国命运的关键,你不能送给我。第二,我喜欢享受赚钱的乐趣,不喜欢赠送。月荻依旧笑呵呵的说。   淡马锡摇了摇头,再看看同月荻在一起的一群人,好像丝毫不意外月荻的所作所为。   你不用奇怪的!慢慢的你就会了解。月荻淡笑道。   淡马锡一时无话。月荻又笑道:族长,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治疗了?   治疗?!你,你找到治疗的方式了。淡马锡一阵狂喜。   我不能肯定,必须做过试验才行,族长你看我先医治谁呢?   我来,我来!听是试验,淡马锡的手下闹腾开了,纷纷争着排到前面来。   你们都给我下去!淡马锡发怒道,将一干士兵撵了出去。他面对月荻道:既然是没把握的事,就让我先来吧。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月荻哈哈笑道:谁说我没有把握!   那你?淡马锡晕头转向的问。   我不确定是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样的病例,但根据我看到过的记载八九不离十!月荻笃定的说。   随即月荻偏了偏脑袋,有下人端上盆水放在椅子旁。   冲着淡马锡月荻努努嘴道:族长坐下吧。   治疗就是清水洗脚吗?淡马锡迟疑的脱下鞋袜,将双脚放进水里。只是用疑问的眼看着月荻。   月荻贼兮兮的笑笑,端过蕊儿手中的碗,将水倒进盆里,那条五彩斑斓的鱼也顺着水流进了盆里。   那鱼也奇怪,在清水里平平静静的样子,一到有淡马锡双脚的盆里便异常活跃起来,只见它围着脚转了两圈,尖尖的嘴开始啄食脚掌上的腐肉,就象在享受美味大餐。淡马锡的神情先是惊异,随着鱼的啄食,表情变得懒散舒服。   蕊儿被这尖尖的鱼咬过,心有余悸,小心的问:族长,不疼吗?   淡马锡睁开半闭得眼道:真是奇怪,这鱼越是啄食就越是舒服,也不觉得疼痛。   月荻观察良久道:对了,就是这鱼!这鱼会吃掉你脚掌上所有的腐肉,它的唾液有治疗的作用,能抑制真菌生长,这样治疗两三天,你的病就能痊愈了。   淡马锡听了很是欣喜,随即又担心的问:只是我帐中将士近千人,这一条鱼要治到何年何月去了?   月荻回头笑道:吴尚,你可记得我要你记住的地方?   见吴尚点头,月荻继续道:请族长派几个得力将士跟随吴尚、蕊儿,带上竹筒,将温泉里的鱼捞回来。   她又对着淡马锡笑道:等这些治病的鱼回来后,你的士兵这几天就能全部治愈! [卜算子:第四十一章 计策]   淡马锡逐个的帐篷巡视着,大半年阴着的脸露出舒心的笑容。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看到其他的兵士在治疗下解除了痛楚,对月荻更是感激。   每天到月荻的帐内说会话成了他主要的政务。他按照既定的路线走着,再绕过两三个帐篷便是月荻的暂居处了。   正走着,他突然敏感的感觉到左边两个帐篷间有个灰色的人影,正当他欲出言询问时,灰影一闪失去踪迹。淡马锡戒备着上前查看,这当头,蕊儿匆匆走过来,看到淡马锡笑了,福了福说道:族长,小姐有请。   淡马锡迟疑的朝灰影失踪的方向看了看,被蕊儿扯着走了。   撩开帐篷门帘子,月荻端着小凳上,见淡马锡进来,笑着迎道:族长来了,请坐!   淡马锡谢了,与月荻一并坐了。蕊儿上了茶水,侍立一边,拿眼瞅着这两人。   原本就要过来的,不知小姐突然传唤有什么事?淡马锡笑问道。   族长的手下恢复了七八成了吧?月荻问道。   是,基本恢复了战斗力。淡马锡答道。说起自己的士兵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那族长有什么打算?月荻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打算?月小姐的意思是?   族长该明白的!月荻淡淡道。   微一迟疑,淡马锡道:是,现在我的兵力已经恢复,是时候夺回兵权了,不过,我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也正想为此请教小姐。   月荻又一笑道:请教不敢当,我只是希望尽快稳定局势,我也好安心做我的生意。   哎,不瞒小姐,我一时没有好的法子,一则都是同族兄弟,我不想两败俱伤,二则我目前的兵力还不足以硬拼。淡马锡叹道。   月荻微笑道:俗话说不战而屈其兵才是上策!   淡马锡眼睛一亮道:小姐可否有好的法子?   蕊儿此时拍手笑道:族长问我们小姐可是问对人了!   月荻瞪了蕊儿一眼,笑道: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随即看着淡马锡道:法子我倒想了一个,但不知适用不适用。   淡马锡笑道:小姐说来听听。   月荻道:不知道族长威信如何?   淡马锡奇怪月荻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豪气的答道:我的部下对我都是忠心耿耿的!   不,族长,我指的是在淡马铝军队里的影响力。   淡马锡微一沉吟道:我是突然被软禁的,很多的兵士并不十分的清楚,依旧对我忠心的人百分之五十我有把握。   月荻欣喜的一笑道:族长好强的自信,有百分之三十我们的计策就能成功,你的百分之五十让我们向着成功迈出了一大步!   还请小姐明示!淡马锡道。   请族长交代下去,派几名能干的兵士潜出驻地,到淡马铝的驻地制造混乱,引起淡马铝的注意。   引起淡马铝的注意?淡马锡细细斟酌月荻的话,猛抬头展颜一笑道:我明白了,淡马铝生性多疑,他会有两个猜测,一是永昼王朝兵士潜入,一是我这边有变。   对,他会对他的猜测一一排除。如果你是他,会怎么做呢?月荻反问道。   我这边看似被他掌控,他自然先探查我这里。淡马锡笑道。   那么最直接有效的法子是什么呢?月荻也笑道。   直接进来探望我!淡马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现在你的兵力明显弱于他,他绝对不会顾忌你!   是!淡马锡苦笑道:以他的性格还会带比我多两倍的兵力来炫耀。   我就是希望他来炫耀!月荻窃笑道。   淡马锡也笑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们就来个请君入瓮!只要控制住淡马铝,余下的事相信族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   淡马锡眼睛灼灼的看着月荻,深鞠一躬道:多谢小姐!   月荻跳开娇笑道:族长好大的礼,月荻受不起了!   淡马锡正色道:此次若非小姐,我族人怎么有获救的希望,以后很多事要仰仗小姐的智慧!   月荻再笑道:月荻帮族长也是为月荻的私心,以后等两边平息战争,有些事还请族长能给月荻便利呢!   淡马锡哈哈大笑道:只要月小姐开口,淡某事必答允!    [卜算子:第四十二章 请君入瓮]   在一座看似精致别样的帐篷外,匆匆跑进一个腰别弯刀的兵士。帐中坐着的人神情与淡马锡有几分相似。正专心的擦拭着一把厚重的长剑。看进来的兵士慌慌乱乱的样子有几分生气,沉声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兵士神色一紧,大概事关重大,还是忐忑不安的开了口:报族长,昨日我军有七名士兵被袭击负伤,军中丢失一部分战马、粮草。   可看清楚是什么人干的?淡马铝恼怒的问道。   被袭击的士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遭暗算,因为蒙面,都未看清楚摸样。士兵小心的回答道。   废物!真是一帮废物!淡马铝怒呵道,甩手一巴掌将士兵扇倒在地,一脚跟着踹上去,嘴里乱骂道:滚出去给我查清楚!   这淡马铝性子火爆,但也不忘思考。他心中暗想:同一时间被袭,说明来人不只一两个,这沿路关卡严密,这段期间在路上频繁抓获永昼王朝兵士说明对方没有找到进入的途径,那这突然来袭击的几人是什么人呢?莫非?   他朝着帐外喊道:来人哪!   蹬蹬蹬外面快速跑进一个兵士,躬身道:族长有什么吩咐?   最近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淡马铝冷声问道。   昨日有兵士来报,看到淡马锡族长瘸着脚走路,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异样?奇怪,难道这些人是天上飞来的?那些被盗走的马匹粮草又去了哪里呢?淡马铝疑惑不解。   沉吟一会,他吩咐道:吩咐下去,除一二卫队留守驻地外,其余的人随我到那边。   可是族长,这么多人离开驻地你不怕敌人来犯?兵士有些犹豫。   哼,区区几个小贼,有什么可怕的,要是来的人多也不用偷袭了!淡马铝冷哼道。   他抬开脚,大步走了出去,兵士跟在后面,朝着站岗的几个兵士叫道:集合所有人,留一二卫队驻守,其余的列队。   听到命令驻地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一会儿就列队完毕。淡马铝手一挥,大部队出发了。   早有兵士将消息传到淡马锡、月荻耳中,二人相似一笑,这请君入瓮的计策看来是成功了一大半。   淡马铝一行到得驻地外,有兵士通报:淡马铝族长看望淡马锡族长!   淡马锡的人蹒跚着出来列队迎接,有一看似稍微健康点的兵士禀报道:淡马铝族长,淡马锡族长说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这是月荻与淡马锡事先定好的,为的是让淡马铝不起疑心。   果然,淡马铝哈哈一笑道:哥哥生病多日,弟弟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时间来看哥哥,今天要是见不到哥哥,弟弟这心里不安啊!   说完,并不等兵士通报,大刺刺的带了八个随从直接进了淡马锡的帐内。   进得帐来,看道淡马锡病泱泱的斜躺着,欣然一笑,假意做了揖道:哥哥可好?   淡马锡冷哼道:还好!还没死!   淡马铝尴尬的哼哼道:哥哥是生气弟弟没有时常来探望吧,哎,管理一族还真是不容易,要不是哥哥生病,弟弟还真想把这艰苦的事还给哥哥做呢!   当真?淡马锡道:要是我好了,你会交出兵权?   淡马铝瞅了瞅淡马锡蜡黄的脸色,肯定的笑道:绝无戏言!   呵呵,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来,你我弟兄二人好久没有畅快的喝上一两杯,今天我高兴,咱哥俩就喝个高兴。   淡马锡欲站起来,又无力得倒下,哀声叹道:没想到这次的疾病让我虚弱至此,弟弟还是你来扶哥哥一把吧!   淡马铝闻言高兴的伸出手道:能为哥哥效劳,乐意的很!   等淡马铝扶起淡马锡,突觉腰间一紧,命门已被淡马锡牢牢的控制住,淡马铝一惊,回头看到淡马锡正笑着对他说:哎呀,真是奇怪!本来还很虚弱,听弟弟说我好了就交还兵权的话这一高兴啊,呵呵还真好了!   那八个随从感觉不妙正欲动手时已被埋伏多时的吴尚、左儿等人缴了兵械押在一边。   月荻这时也笑着从隐藏处走出来,拍手道:族长的病好了,月荻也替你高兴呢,乘热打铁,乘兵士们都在,你们还是一起出去宣布宣布这个好消息吧。   淡马锡和淡马铝并肩走了出去,这外面的兵士看这二人亲亲热热的,甚是奇怪,看到淡马锡好端端的更是纳闷。   淡马锡一捅淡马铝,他上前一步僵笑道:前些日子哥哥生病我代为管理,今天真高兴哥哥病好了,我也卸下肩头重任!   随淡马铝前来不明真相又忠心于淡马锡的兵士们一阵欢呼,听声音居然十之八九。淡马铝黯然的垂下头。 [卜算子:第四十三章 准备]   淡马锡花了大量的时间整顿军务,严肃军纪。并明令禁止骚扰闽亚百姓,违者斩首。   淡马锡看似威猛彪悍,骨子里还是侠骨柔情。月荻看他不忍处置淡马铝,只将他暂时囚禁身边就曾调笑道:族长这般妇人之仁,要执掌一方恐怕少了些气魄。   淡马锡愧道:当初如果不是这种性情,淡马铝也不至于乘虚而入,只是这兄弟对自己也没有痛下杀手,故。。。。。   得饶人处且饶人!月荻笑道。   淡马锡唇角笑意浓了,赞道:小姐真是既聪慧又善解人意!   嘿嘿!月荻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平定功劳当属小姐第一,我该怎么酬谢小姐呢?淡马锡道。   酬谢?月荻转了转眼珠,嘻嘻一笑道:这个先放一放,我现在对你的金块有兴趣。   这会儿淡马锡有些不明白了,疑问道:金块?小姐不是退回来了吗?   月荻岔开话笑道:现在族长内乱已定,下一步准备如何呢?   下一步我想解决我族人生活问题,不能抢夺物资我族人日子会越来越艰难,我必须想法子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淡马锡忧道。   哈哈,解决你族人的问题交给我好了!月荻胸有成竹的笑道。   淡马锡一阵狂喜,忘形的拉着月荻的手说:那就有劳小姐了。   月荻一窘,抽出手来,这当会儿外面也飘来很轻的一声冷哼。   淡马锡也意识到自己唐突,慌乱的缩回了手,红了脸,两只手来回搓着,不好意思嘿嘿笑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只有蕊儿似乎听见了,侧耳听了听,不确定的摇摇头,仍旧把注意力放在谈话的二人身上。   月荻马上恢复了神色继续道:其实族长一直都有与永昼王朝交好的条件,只是一直不善于利用罢了。   淡马锡疑道:是吗?淡某愿闻其详!   很简单,金块就是敲门砖!月荻道。   金块!石头!淡马锡的嘴张的能容下一个大大的鸭蛋。   月荻和蕊儿一阵大笑,月荻忍俊不住道:对就是这金色的石头!   蕊儿忍不住插嘴道:族长,你这金块在永昼王朝可是宝贝,用这可以换取很多很多的东西呢!有了这些“金色的石头”,族长你又何必劳动兵马抢夺物资呢!   换取?淡马锡不明白,这也难怪,他族中几乎就是一种原始的共产主义,什么东西都是大家共同拥有,包括抢夺回来的物资也是平均分配。从来没有交换货物的行为,更没有买卖的货物的意识。   月荻花了半天的时间让淡马锡明白了一件事,用这看似毫无用处的金色石块可以买到比他们以前抢夺的多百倍、千倍的东西。   好!淡马锡大气的一挥手道:我将族中所有的金块全交由小姐处置。   你说这淡马锡既然把金块当石头,又怎么会储藏有这么多金块呢,这也是月荻疑惑的地方。当淡马锡说出答案的时候,月荻和蕊儿笑翻在地。淡马锡说:这金块的颜色和粪便的颜色差不多,大概是上苍给予的专门建造便池的材料。   试想这外族主要居住处就是帐篷,材料无非布和长竹树木,这唯一的建筑物居然是黄金做的便池,还真是最最奢侈的一族了。   月荻忍住笑道:那些建造用过的材料就不用给我了!   淡马锡憨笑道:小姐放心,给小姐的都是新的。   月荻停止了嬉笑,在纸上写道:马匹12,黄金礼盒24个,随从12。交给淡马锡道:等族长准备好这些礼物,月荻就动身回京城,不出两月,必定给族长带回好消息。   真的可行?淡马锡还是有些不明了,能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所需的东西,还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哦对了,族长请暂时封闭开采金矿的地区,等我从京城回来自有安排!   淡马锡点头答允,遂吩咐手下准备。   这会儿,宫里墙角阴暗处,一精壮男子垂手而立,前面一背着身的丽人。男子道:小四儿回来了,受了点轻伤。   他们行踪呢?丽人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萧瑟。   已经到了外族!男子回道。   好,小四留下东西没有?丽人问道。   留了,应该知道了!男子道。   这就好,另外派的人去了吗?丽人又道。   去了,会一直跟随等待机会!   好,你在京城中放出风去,说他们勾结外族!   男子得令,告退一声悄悄离去。   我要三管其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飞出我的手掌心。丽人此时的语气冲满恶毒的恨意。 [卜算子:第四十四章 凶险]   清晨,太阳晃着温暖的光,月荻等人准备妥当,和淡马锡及随从们告辞后上路了。   吴尚还是稳稳重重绝不多话的性子,左儿照例与蕊儿在言语上互相调侃攻击。   哎,蕊儿啊,我们这次带这么多金块回京城,会不会引起轰动呢?左儿有些兴奋过头的说。两人的马并排着前行。   蕊儿嗤之以鼻的笑道:你白痴吧!该不会沿途你都在外面写上马那么大的字,告诉所有的人我们带的全是金块吧。到时候只怕我们还没有到京城都被沿途的土匪打劫了!   左儿愤愤的反驳道:马那么大的字,也只有蕊儿你才想的到吧   蕊儿感觉到自己的语病,讪笑道:我的视线里全是马,呵呵,自然就想到马那么大的字。也是你的白痴行为影响了我!   我白痴!左儿在马上一挥右手,忘记了手里拿着马鞭子,这鞭稍刚好擦过蕊儿的脸,随着蕊儿一声惨叫,脸上立时出现红红的痕印。两颗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汪了汪一滚滑了出来。   左儿见势不妙,策马逃开,蕊儿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大骂。   月荻将马驾着与吴尚并行,笑着道:这左儿也真是不小心,这下子有他好受的罗!   吴尚也微笑着点头道:是啊!   官道上异常安静,有些许的风吹得两边的树沙沙作响。将其他的声响也一并隐藏起来。   月荻侧着耳,好像是陶醉于风的温柔,细细的品味了一翻,突然笑道:吴尚,我最近耳朵好象不怎么好,老是有杂音!   吴尚也很配合的笑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可能这杂音太难听了吧。   二人语音刚落,吴尚突然向斜飞窜而出,手一伸,剑已出鞘,带着冷冷的杀气。一蒙面人腾的跃出,两人的剑交织在一起。   月荻把着马鞭,在一边淡淡的看着,神色随意,但也警惕着周围。这当会儿,左儿和蕊儿一前一后跑回来,左儿在前,正看到吴尚与蒙面人打的难分难舍。遂从马上飞起,直扑蒙面人。蕊儿在后面,没有看到前面的状况,只突然看到左儿的马上没有了人,收不住势子,马直接闯进三人战团中。   蕊儿不会武功,只本能的惊叫一声,紧紧的抱着马头,眼看着不是跌落马下就是被刀剑伤到。   紧要关头,月荻顾不得自己只会轻功,并不会任何招式,身子一起,身形如烟般飘进战团,手直接去拉紧抱着马头惊恐不已的蕊儿。   谁知这一拉居然没有拉动,这蕊儿因为惊吓过度,只一味的拽着马头不放。但这一失控,立刻将月荻置于危险之中,不仅是蒙面人的剑,连吴尚与左儿的剑在同一时间都刺向月荻,看月荻也是堪堪躲不过。   生死一线的时候,从树林里飞出一个伟岸身形,将最近的吴左儿人的剑架开,手臂一伸抱着月荻转了个圈,剑向后隔开蒙面人的剑,蒙面人的剑虽失了准头,但也深深刺进了来人的左手臂,只听他一声闷哼,抱着月荻坠落在地,摇晃了一会终于稳住身子。   与此同时,吴尚左儿的剑同时刺进了蒙面人的胸膛。   蕊儿的马也被左儿拉住,安静了下来。蕊儿被左儿抱下马,手掩着脸不停的哭泣。   月荻这才安下心来,准备谢谢这救命的恩人。这人也是蒙着脸,只留一双眼睛,此时这双眼睛有些痛意,看着月荻拉下面巾。   回过神来的蕊儿惊叫道:小王爷!   这蒙着面的人,居然是在京城神秘失踪的利苍王爷!   月荻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纵然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只是默然相对。   还是利苍打破了僵局,手臂上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他在自己的里衣里撕下一块布条,月荻默默的接过来,仔细的替他包扎了。   场面静的出奇,显得利苍的呼吸起伏不定。吴尚左儿带着蕊儿远远的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要放弃皇位?为什么突然失踪?出了什么事吗?这些问题困扰月荻好些日子,今天遇到利苍终于忍不住一骨脑的问了出来。   利苍目光看着前方,脸上写满憔悴与伤痛,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月荻更加疑惑了。   是,是我自己放弃了皇位,因为我觉得利追比我更适合坐那个位置。至于离开京城,是因为,因为你不在,你不在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再呆下去,我打听到你们到了闽亚,所以就一路相随。   你,一直跟着我们?月荻真是惊讶。   是的,你们和淡马锡进入外族开始,我就一直尾随。以前因为我的犹豫放弃了很多美好的东西,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这些东西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三妹,你说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利苍灼灼的眼神里含有了太多的情谊,月荻多日的猜测、焦虑与思恋在一瞬间也崩坍瓦解。她轻轻偎进了利苍张开的臂弯,这一刻的时光两个人已经等待很久了。    [卜算子:第四十五章 枝节旁生]   蕊儿恢复常态,窃笑道:这会小姐是不会逃了!左儿很是开心,第一次和蕊儿言语一致的点头:是啊,小王爷和月小姐应该不会再分开了吧。   尚哥,刚才那蒙面刺客我看着有些眼熟,你见过吗?左儿转头与吴尚说着话。   我也觉得面熟!吴尚点头道。他继续手扶着腮,苦苦的搜寻着记忆中的片段。   这利苍和月荻在马上手牵着手说着话。绕了那么多的圈子今日才正真的敞开心扉,那份甜蜜与满足让人看了都羡慕。   回京城你准备怎么做?利苍满脸笑意的问道。   这准备的金块一部分呈给皇上,一部分交给周常,让他将常用物资备足尽快送往外族。月荻笑道。   周常还是老样子吧,上次因为悄悄的随行,也没能现身与他叙叙旧。利苍道。   这马上到闽亚,我们可能停留数日,你们就能好好的叙叙了。月荻道。   一行人正开开心心的走着,只见前面尘土飞扬。一队人策马而来。到了眼前,定睛一看,居然是周常带队。   这周常远远的见了利苍,开没到跟前已翻身下马,急走几步,到了马前拜倒在地:周常见过小王爷!   利苍开心大笑道:侯爷不必多礼!也下马一把将周常扶起来。   这官道一通,两边探兵早就将消息传到了闽亚。所以周常才会半道来迎。   回闽亚的途中,周常听了月荻等人在外族的事,不由得惊叹连连。   回了营地,一面派人火速将外族欲修好的消息传到京城,一面大摆酒席款待利苍、月荻等人。   在闽亚盘亘数日,利苍每日与周常把酒言谈,而月荻忙着看望以前医治的兵士百姓,同时也将一部分金块交与周常派来的人,将所需要的物资几十余种罗列出来,要他们置办了火速送到外族。   传信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却在途中被密切注意闽亚的神秘人拦截,丢了性命。原本报修好的信被改成边界交恶,随时备战的内容送到了京城。   利追自接到闽亚来信心情便烦闷不已,在宫廊中慢步,不知不觉走到容依的行宫处。   容依将利追迎了进去,挥手斥退了宫女们,端了茶,在一旁细细的照顾着。   利追皱着眉坐了良久,疲惫道:依依,给朕弹首曲子吧。   容依答应了,在琴旁坐定,双手轻抚,一曲轻慢的曲子流转而出,七分雅致带着三分轻愁。   一曲终了,利追收回听得如痴的眼光,淡笑道:依依总能体会朕的心情。   皇上要再听一曲吗?容依柔声问道。   不用了,依依来,陪朕说会话。利追拍了拍床塌边。   容依走过去坐了,盈盈的笑着望着利追。利追拉了她的手道:依依,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每次我心烦到你这里,你从不会多嘴询问,但总能为朕弹奏舒心的曲子。   能让皇上为难的事,妾身也不一定能够解答,所以妾身只能为皇上弹奏曲子,让皇上能心情舒畅。容依的声音越发的温柔。   揉了揉容依的手,利追道:依依,你的月荻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容依的眼神闪了一下,笑道:荻姐姐聪慧过人,她的美丽依依可不及万一。   你说,月荻会背叛我吗?利追的声音有明显的痛楚。   容依笑道: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听了什么谣言吧。不过真是奇怪,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有浪三尺高,不会是有人无中生有吧。   利追听了这话里有话的回答心情更是郁闷,怅然叹息一声,站起来,朝外走去。   容依赶紧上前,颤声道:皇上不留宿吗?利追摇摇头,歉意笑道:依依,朕心情不好。   容依咬着嘴唇,看着利追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睛里浮出雾气,悄声哀道:你每次都为她而来吗?你每次为她而不留吗?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偏就隔了个她!    [卜算子:第四十六章 两难]   准备好了吗?利苍望向月荻的神情除了担心还有很深的忧郁。不过月荻并未将他一时的表情放在眼里。   月荻没有回答利苍问出的话,也没有在意他话里的隐藏。她的心思为返回京城雀跃,也为能完成淡马锡重托而兴奋。   她甚至将一路上讨论的刺杀者的话题也抛在了脑后。她并不能完全解释这种心情,当初逃离京城的时候有太多的愁怅,这次回来,她带回的不仅仅是淡马锡修好的意图,还带回了与利苍坚定的情感。她极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涉及皇宫,将这些未完的使命划上句号后,她就可以和利苍自由自在永不分离。   他们回京城的脚程很快。深夜到达京城落脚锦王府,凌晨,月荻就迫不及待的去见利追,不管怎样,这个结拜的大哥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份量,而且心底还藏有那么点愧疚。   宫门前,月荻被侍卫挡在了外面,侍卫表现得很有礼貌,但言语上的生疏让月荻有一丝忧心,她找不到任何利追拒绝见她的理由。   利苍因为早先不告而别,还没有做好见利追的准备,是以留在锦王府。但也等得焦虑不安,见月荻回府,神色郁闷,等她坐定,才出言询问道:有不好的事吗?看你的神色不对?   是不好!月荻轻轻摇头,继续道:事情太意外了,按理闽亚的信件早到了皇上手中,那么我的拜见皇上应该高兴才对!   皇上不高兴?为什么?利苍也觉得事情不对。   他根本就没有见我!月荻道。   不见?是不是皇上出宫所以不见呢?利苍疑问道。   不对,皇上在宫里!我看到上朝的官员,如果皇上不在,侍卫早就现身了。再说侍卫只是说不见,并没有说皇上有事不见!月荻肯定道。   这是怎么回事?利苍也不明白了,敲着头想:这月荻离宫前是利追属意立为皇后的人,太后对月荻一直宠爱有加,这期间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否则不会有这么不寻常的举动。   来人!利苍传道。   左儿应声进来了。利苍吩咐道:你速去肖丞相府,打听一下和小姐有关的消息!   左儿与肖丞相的关系利苍早也了解了,是以直接命令左儿去查探。左儿应声去了。   利苍柔声安慰道:荻儿先去休息吧,有消息我再叫你。   月荻困顿的摇摇头道:相信左儿一会就能带回消息,我就在这里等吧。   左儿回来的很快,从他匆忙的身形和凝重的神情就能猜到他带回的消息不妙。   果然,左儿连礼节都不顾,直接叫道:王爷、小姐大事不好了!   不要慌张,好声说话!利苍出言斥责。   左儿擦擦汗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闽亚的报信兵士入宫后,宫里就传出月小姐勾结外族欲对永昼王朝不利的消息。   利苍月荻哑然相视,二人脑中快速的分析着:信由周常发出,断不会有错,那么信到了皇宫为什么内容完全变了呢?   这信不是那信!利苍望着月荻,直接说了结论。   不用细说,月荻明白了利苍的意思,皱眉道:只怕送信的人已遭不测!   左儿跳道:是谁要陷害小姐?一定是上次被我们刺死的蒙面人的主使!   也不对呀!按理皇上应该会直接拿下荻儿,怎么会避而不见呢?说这话的时候利苍的眼光溜向月荻。答案已隐隐知晓。   月荻看到利苍的眼光怔了征,猜到他的意思:必定是皇上对月荻的一片情谊,不愿意相信月荻会背叛,如果见月荻,势必直接问罪!看来皇上是希望事情有转机。   月荻怪责的看了利苍一眼,脸微微红了红,正色道:不管怎样,这事我必须陈清!看来,今晚我们得采用非常手段见见我们的大哥了!   利苍听月荻说我们,心里很是高兴,这说明月荻邀他同去,大概是会坦诚他们的情感,这样一来,月荻私通外族的理由就不成立,要知道如果利苍不放弃王位,那么月荻就是皇后,她何必因小失大,当初直接辅佐利苍当上皇上就可以了,也无需大费周章!   这是个很简单的事,但要直接说与利追听显然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只要这二人同时出现,一切的问题利追自然想得到。   深夜,利追在行宫里木然而坐,月荻今早进宫,让他一时乱了分寸,这私通外族的事可是大罪,他无法对月荻惩处,也无法不追究此事,尽管想见月荻的心一日甚过一日,却也只得吩咐侍卫将她挡在门外。   正心绪不宁之际,有清朗的笑声传来:大哥什么事这么烦心哪?看来小弟回来的真是时候!声音一落,利苍从门外踏步进来。    [卜算子:第四十七章 释疑]   利追脸上的瞬间有了太多的表情。嘴唇蠕动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只一锤打向利苍,笑责道:你还知道回来么!   利苍拜身叩道:臣弟见过皇上。   快起来!利追连忙扶了。眼光闪了闪,笑道:我这些侍卫还是没有用,连王爷到了也不见通传!   利苍心念一转,已明白皇上的意思,歉笑道:是臣弟莽撞,私闯了禁宫,还请皇上责罚。   这做了皇帝,难免多了些猜忌只心,利追恍然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当,遂叉开话道:你回来了真好!朕这江山还真是少不了你!   利苍笑道:皇上英明睿智,短短数月,减税扩土,奖励耕种,整顿军风,强兵建国,这永昼王朝的臣民们无不称叹啦!   这些话,朝上听得多了!你就不用重复了!利追摇摇手。   对了,臣第听到皇上叹息,不知道有什么难事令皇上如此忧心呢?利苍将话转入正题。   一听这话,忧虑又浮上利追脸上,他黯然道:朕还真是有个难以决断的难题!   利苍知道这话已开头,断没有收回之理,也不追问,静静的听着。   利追接着道:你大概也听说了,这闽亚告急,战事将起,还有消息说三妹私通外族!   皇上就为这事烦心?利苍呵呵一笑道:臣弟此次回来就是替皇上分忧来的。   利追也听出利苍话中端倪,询问道:你很清楚?   利苍又是呵呵一笑反问道:臣弟斗胆,请问皇上,皇上相信三妹会私通外族吗?   不!不信!利追摇头道。旋即补充道:但这闽亚的来信。。。。!   利苍笑道:周常侯爷写这信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信上说外族欲与我方交好,备有黄金请月荻带回以表修好之意,何来战事之说呢?只怕这其中另有原由!   此话当真!利追喜道。   千真万确!如果皇上还有疑惑,传周常回京一问便知。利苍颔首道。利追再次一拳头挥向利苍,这次正打在利苍受伤的左臂上,利苍闷哼一声,退后一步,用右手扶着左臂。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利追追问道。   利苍这才将如何尾随月荻等人到闽亚,月荻如何去外族,如何协助淡马锡夺回兵权,如何在归来途中被袭等等详细说了一便。   利追听完,恨恨的一怕桌子,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暗算你们,照你的说法,这暗算主使者必是宫中之人,会是谁呢?   这个我们还在探查,不过只要皇上信任我们,相信这暗藏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现身!利苍答道。   利苍又笑道:皇上早朝不见三妹也是有心袒护吧。   利追笑了,这利苍的心永远那么细致。也总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那么皇上想什么时候见三妹呢?利苍问道。   利追的脸上马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想到天色已晚,还是按下念头道:明日吧,明日烦请你将三妹带进宫!   利苍不答话,朝着外面轻唤道:你可以进来了。   利追眼看着一个白衣丽影从门外进来,正是朝思暮想的月荻。   月荻盈盈下拜,站起身,微笑着望向利追。   你瘦了!利追叹道,手伸出来按了按月荻的肩膀。月荻娇笑道:有劳大哥牵挂!   利追感慨道:朕好久没听你叫大哥了!   月荻笑道:小妹恭喜大哥将国家治理得这么好!大哥当皇上是永昼臣民之幸呢!   利追深望着她道:朕还需要你们来辅助朕!   月荻叉笑道:小妹嫌疑还没有澄清,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小妹呢!   利追愧道:三妹是怪朕不见你?!   不,小妹明白皇上苦心,不过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月荻再笑道。   好!等这事了结,朕还有个心愿,或者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利追深深的说道。   利追豪不掩饰的情谊月荻和利苍都看在眼里,月荻欲说个清楚,这利苍一带她衣袖,阻止了她正要出口的话。   明日臣弟会和三妹进见皇上,请皇上歇息吧!利苍告退道。   好!你们回去吧!利追有些不舍道。   二人行了礼,退出来。   回府的路上,月荻厥着嘴质问道:二哥为什么不要我说出来呢?   利苍打趣笑道:三妹这么急呀!   你!月荻气急,作势欲打,利苍掩着脸辩解道:我们的话皇上信了七八分,但不代表你就一点嫌疑没有了,一切还得等周常回京城。还有这暗算你的人一日不找出来我们就一日不能安心,这当会如果说出你我的事,相信会更增加皇上困扰,我想还是等等再说吧!   月荻听了,停了手道:算你说得有理,这次就饶了你!   利苍近前牵了她的手道:其实我想公布的心比你更急呢!   月荻甜甜的笑着依偎着他向前走着。   意外看到有了新的设计封面,很是高兴,图案很合心意,不知道是谁的杰作,蓝影谢谢了!    [卜算子:第四十八章 毒心]   大红的灯笼在暗夜里燃得欢快。更鼓响了三下。   贴身小太监垂声道:皇上,三更了,请就寝吧。利追沉思片刻,叫道:小汇子,速传旨,让周常火速回京。   是!小汇子领旨正欲下去,这利追又道:还有,你通知朝中大臣明日免朝!知会后宫,明日洛园设宴,请太后和众位妃嫔参加。   是!小汇子再领旨,下去了。   利追眼望着红漫漫的蜡烛,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在容依的行宫里,小宫女正细声禀报:皇上还在上书殿,已经传下话来,明日在洛园设宴,今就寝上书殿,不再去任何妃嫔住处,。   贺妃有什么动静?容依柔声问道。   每日照常到太后处请安,除对宫女非打则骂外,其他没什么动静,她的哥哥因为不得势,也很久没有进宫了。宫女答道。   哼,这个贺妃,看她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皇上还不是一样疏远她,这个蠢女人,以为皇后人选非她莫属,抓不住皇上的心,还妄想攀上高枝头!容依在心里暗暗想到。   她一直优雅的做着容妃,不争不闹,在所有妃嫔面前一副谦恭柔顺的摸样,她的淡然使所有的人都不防备她,就算皇上常为月荻的事在她处小息片刻,也总因为没有侍寝让她的身份尊贵起来。   她悄悄的呆在一旁,看着妃嫔们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她从容找准自己的敌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月荻,因为她太清楚皇上的心在哪里,她知道只要月荻存在,这皇后的位置就永远是为她留的。   这是利追给她的暗示,从迎娶她的那一天开始,就算利追看她的眼神里有怜惜,有喜欢,但她要的已经全部被月荻带走。   她恨她,从她施舍利追给她的时候就恨!恨她独处的洞房,恨她一直是个不被皇上宠幸的女人!   我会要回来!月荻,你死的时候就是我要回所有的时候!容依死死的握着手指,心中的恨意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宫女看着容依有些扭曲变形的脸,害怕的小声问道:主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医?   容依神情恢复了平静,沉声道:我没事,你下去吧!   小宫女福了福,悄声走了。   容依正欲睡下,眼前突然一闪,一黑衣人已立在跟前,容依一吓,正待出声呵斥,看见来人打扮,住了口,阴下脸道:我说过除非我传唤,否则你不能随意出动!事出紧急,小姐!   哼,你还知道我是小姐,自我进宫,你一直跟在身边,派你刺杀月荻,几次都不成功!这次又有什么事?容依脸色难看的斥道。   小姐,月荻与小王爷已经回到了锦王府,今天白天月荻拜见皇上被挡在宫门外!黑衣人急道。   什么?他们回来了!那你派去的人呢?容依怒道。   死,死了!黑衣人喃喃道。   死了?容依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很快想到这后来派去的人曾跟随自己在利追的太子府呆过几日,这几日利苍及随从有可能见过,虽说是仆人一般不会上心,但难保这几个人有见过又有印象的。   连着几件事串起来一想:这皇上将月荻挡在宫门外,摆明了就是还不想面对月荻私通外族的事,明日又突然设宴洛园,其中的缘故恐怕与月荻脱不了关系。   看着容依的脸色变得极难看,黑衣人忙道:小姐不用担心,这月荻回了京城,只要她落了单,小人就有法子对付她!   容依冷笑道:在外面那么好的机会你们都屡次失败,这会回了京城,有利苍和皇上的保护,你只怕更不易得手!   黑衣人讪讪的不能言语。   容依来回走了走,突然一咬牙狠道:明日在洛园设宴是个绝好的机会,你扮成太监摸样跟随在后,到时候传菜端盘的宫女太监再有人监督有序也比不得在屋里,一旦月荻出现,你只要看准机会在她的食物中下毒,再找准时机离去即可。我只要尽量坐离她远的位子,到时候就算怀疑我也能置身事外。   黑衣人有些犹豫,毕竟在皇宫里,总目睽睽之下下毒杀人是件极其冒险的事。   容依看了他半天,轻轻一笑,上前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这是很冒险的,但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只怕也留下了蛛丝马迹,若被他们查到我们也难逃一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绝了后患!   黑衣人一震,这是一种男人被女人看透心思的震动,是容依主动暧昧的动作迁出了他隐藏已久的情谊,他还是不敢逾越,尴尬的后退道:好,为了你小人豁出去了,就算明日下毒失败小人被抓,也决不会出卖小姐的!   黑衣人用了你这个词!容依更加放心了,收回手,媚声道:只要我能等上皇后宝座,以后的好日子就是我们的了。   如果此时月荻看到容依的行为,一定会大跌眼镜,她喜欢的乖巧清柔的容依居然是一个工于心计善耍手腕的女人!    [卜算子:第四十九章 洛园设宴一]   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在宫里一年里就那么几天,象是祭奠啦,边关大吉犒赏群臣啦,皇上登基、太后寿辰什么的。   这时候宫女们不象平日依着规矩走路,都慢跑着来来去去。太后宫里,除了正为太后梳洗的宫女们,其他的太监宫女都赶紧着忙碌。   皇上除了说在洛园设宴,可还说什么话没有?太后理了理头发里的珠串,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一翻,嘴里询问着伺候的太监。   回太后,传话时只说是洛园设宴,让所有的妃嫔参加,没有说其他的。太监恭着手答道。   皇儿最近朝事繁忙,难得这样的好心情,也好,最近天也暖了不少,哀家心情也舒畅,这样聚聚,走动走动还真是不错。   这会,屋外有传报声:皇上驾到!声音一声声递进来,有执着拂尘的太监掀起门帘子,利追蹬着靴子进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利追规规矩矩的施礼,这太后忙着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呵呵笑道:皇儿免礼了!   谢过母后!利追站起来身。   太后一瞧利追又呵呵一笑道:皇儿今气色很好啊!难道我朝有什么喜事?   利追也笑道:回母后,确实有喜事!   哦,那你赶紧说给哀家听听!   看到送早膳的太监已侯在门外,利追道:还是等母后用过早膳再说吧。   这太后也是急性只人,马上叫人端过牛奶一口气喝了,再接过口杯漱了口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利追眨了眨眼睛笑道:看来儿臣今天要是说不出高兴的事母后大概会责罚儿臣吧。   太后也忍不住乐了,接口道:那你还不说!   母后,有两件喜事,第一件:外族要与我朝握手言欢,已经派人带着礼物前来商谈。利追道。   恩,这也算是件大喜事!不过,前些时日哀家听说闽亚战况紧急,怎么局势变化如此之快?太后颔首道。   闽亚战况紧急有不实之处,儿臣正在彻查,母后请继续听我说第二件喜事吧。利追轻描淡写道。   这太后对国事也没有过问之心,遂不再问,点头道:你继续说吧!   月荻回来了!利追笑道。   月荻!?太后惊道,她看看利追喜上眉梢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传言她私通外族吗?皇儿不治她的罪何以如此高兴?太后的语气明显的不悦。   利追摇头道:这外族意欲与我朝结好,这月荻正是带着礼物来商谈的人,就算她“通”外族,也不是私通,是正大光明的通,而且是为了王朝利益的通!我不仅不治她的罪,反而应该奖赏她。   对了,母后,儿臣已有了皇后人选,到时候还望母后恩准!利追喜孜孜道。   太后一惊暗自忖道:这月荻回京城皇儿这般高兴,前些日子在贺妃口中感觉到皇儿对月荻感情特殊,今又一反常态在洛园设宴,还如此唐突提到皇后一事!月荻是核心人物不难推断。这月荻虽说艳压群芳而又聪慧过人,但终究是平民百姓,如若皇儿真有心立她为后,只怕我反对都没有用,那可如何是好?心念一转,太后决定避开话题,先试探试探。   太后干咳一声故意问道:皇儿为何事在洛园设宴?   利追没有注意太后脸色的阴晴变化,只顾着自己高兴道:这边关有这么大的喜事,儿臣心里高兴,再则以前母后不是很喜欢月荻吗?这次也是想给母后一个意外惊喜!   哦,皇儿真是孝顺,时刻为母后着想,既然今天是后宫聚会,那我们就不谈正事,就论风花雪月吧!太后故意将正事撇开,她也想拖延时间,想一个完全之策。   闻言利追全然没有在意,他并不急着将皇后人选定下来,毕竟这闽亚危机是否能解除,两方是否能修好,这周常带回来的消息是否是期望的结果目前还不明朗,只有这些事都得到解决,他才能做后面的事,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洛园设宴只是他的一个态度,算是给宫内一个无声交代吧。   是以他也笑道:好,今天母后就好好的与月荻絮絮旧,也让其他的妃嫔们都尽兴的玩玩吧。这天一暖和,心啊就活络起来,这些日子我也尽顾着处理国事,很久没享受这风花雪月了,今咱们就抛开正事,乐呵乐呵一天。 [卜算子:第五十章 洛园设宴二]   月荻和利苍一大早便接到宫里太监的传话,让他二人上午前往洛园。   公公,这皇上不早朝吗?利苍有些不解的问道。   昨儿皇上就已下旨,今不早朝,陪太后及各位嫔妃洛园游玩。这公共笑道。   你是说太后和所有嫔妃?利苍再问道。   是啊!公公也好奇今这小王爷怎么问个不停。   看利苍在沉思,公公自个笑笑对月荻道:奴才还要回宫复命,这就告辞了。   月荻笑道:公公慢走!   等公公走远了,月荻对着利苍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利苍迟疑道:我不确定,这皇上此举让人琢磨不透,按理当务之急应该处理与外族交好的事,不早朝还洛园设宴?   是有些费思量!月荻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有不好的预感!利苍重重道。看着月荻有些疑惑的眼睛,利苍接着道:你知道皇上对你的感情吧!   突然被利苍点开来说,月荻俏脸一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喉管里“恩”了一声。   三妹!利苍动情的抓起月荻的手,手指轻轻抬了她的下巴,眼睛凝视着她道:这一直是你我都清楚的,不是吗?以前我也为此逃避过,忍让过,不过现在我只想守住你!抓住你,所以我要防范所有会失去你的危险!你明白吗?   月荻感动得点点头,哽咽道:我知道!   利苍叹了一声道:他在洛园将你推出去,一来明确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二来也是敲山震虎吧。   敲山震虎?月荻略一思索已知道利苍后面所指。   她笑道:你是说皇上和我们一样在怀疑制造谣言和暗杀我们的人是宫里的人,或者就是宫里知道皇上中意于我的人是吗?   对!利苍赞道。月荻总能由一想三。   相当于也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月荻轻轻松松的推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利苍的手加了点力道:我会陪你进宫,不过你也要万事小心!   二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出了王府,直奔皇宫。   这太后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洛园,到了院子这一路站满了宫女、太监,在往里走不了几步便是个阔大的宽处,案几坐垫备得妥妥当当。等太后皇上当中一落座,其他的人黑丫丫的叩首拜了,按着等级各自坐了。贺允儿自持显贵,靠皇上的桌子最近处的位置坐了,挑着眼角看其他的妃子,神色得意非凡。容依坐得最远,一副清清静静的模样。   利追突然笑着对贺允儿道:允儿,太后喜欢你,你还是坐在太后身边吧,也好陪太后说说话!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太后边的位置。   贺允儿的脸如遭雷击,刹时一道红一道白的,万分不情愿的看着利追,抹得鲜红的唇蠕动着:皇上!这出来的声音又是哀伤又是怨恨。   太后忙打岔道:允儿啊,过来吧,是哀家的意思,今啊,你就甭粘着皇上了,陪陪我这老太婆吧。   原本想离皇上近占尽先机,这会空欢喜一场,碍着太后的面,贺允儿极不情愿的换了座位。   容依冷冷一笑,转着头,扑捉到利追飘来的眼光赶紧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利追对自己的一份心思远远超过在场所有的妃嫔,如果不是月荻夹在中间,她甚至可以确定皇后之位就是自己囊中之物!月荻,她阴冷的笑容看着离利追最近的两张桌子,只要月荻坐上那个位置,她就让她有来无回!   这时贺允儿不甘心的媚声道:太后,怎么还不开宴呢?   是啊,皇儿,怎么还不开宴?太后也开口询问。   利追笑道:母后,你忘了我说过月荻回来了!   对,你是说过!太后突然明白道:你是说今天也传了月荻进宫?   是!利追呵呵一小道:不止是月荻,还有利苍!   苍儿也回来了?太后听到利苍的消息很是高兴,暂且将月荻放在了一边。   利追见太后高兴宣道:传利苍、月荻进来吧。   太监将早已等候多时的利苍月荻引领进来,二人向太后、皇上请安后被安顿到离皇上最近的桌子。   皇上忽然想起什么向身边的太监耳语了一翻后,太监得令离去。利追这才道:开席吧。    [卜算子:第五十一章 洛园设宴三]   太监宫女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挨桌上菜。这宫里吃食不比寻常人家,给太后皇上上菜的是特定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先对菜尝试才端给太后皇上,其余上菜的人看太后皇上吃什么菜,才给其他的人上什么菜,这些在上菜的时候都是有规矩的。   还有些不成文的习惯,太后皇上吃什么菜,下边人也会吃什么菜,就算不爱吃也会浅尝一口。   容依知道太后特别喜欢吃鱼,上鱼的时候她的眼光落到了月荻身后一个伺候的高个宫女身上。   菜已经上了四、五样了,旁边侍候的宫女们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菜,高个的宫女也频频的挪着月荻和利苍桌子上的菜。   太后尝了尝面前的鱼肉赞道:今天这鱼肉质滑嫩鲜美,真是可口,你们也尝尝吧。   月荻夹了鱼肉正往嘴里送,突然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朝自己扑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当日皇上给了自己的雪儿。这雪儿也怪,自跟了月荻一直很黏糊她,这月荻离宫这么长时间它还是没有忘记她的气息。   利追心底一阵叹息,这月荻的魅力连猫这样的畜生都念念不忘!   容依脸色一变,这猫自月荻离开后就一直由她喂养,雪儿一直跟她不冷不热的,大多的时间是独自呆在窝里,甚少出来。转念一想她马上明白这猫是皇上让太监专门为月荻抱来的,   看猫见月荻的亲热劲,她暗咬银牙恨道:看你还能逍遥几时。   正恨意拳拳的她没有注意到月荻将夹住的鱼肉喂进了雪儿的嘴中,更没看到高个宫女脸上的慌乱。   猫吃得很快,舔着嘴的样子可爱及了,月荻忍不住将整盘的鱼都喂给了她,   利追看她两吃得其乐融融心里也欢喜不已,忘了吃东西,只痴痴的看着月荻。   这时候雪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全身发抖,身子不停的抽搐,片刻功夫鼻子里流出鲜血,蹬了蹬腿,死了。   月荻呆了,只抱着雪儿不动也不说话。利苍反应快,撇见高个的宫女远去的身影,一个飞身已挡住了宫女去路,二人刀来剑去的厮杀在一起。太后也是脸上失色,利追命人保护太后回宫,他也马上加入擒拿刺客,这宫女很快就不敌,受伤后举剑自刎了。   容依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她看着利苍检查了宫女,是个男扮女装的男子。利苍的眼有意无意的瞟向她。   宫里的侍卫很快赶到,清理刺客的尸体,利追脸色阴沉道:这刺客的目标居然是月荻!哼!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朕的眼皮下行刺!   来人!给我仔细的查这刺客的来历!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所有涉及的人彻查清楚,就算将京城翻过来,我也要查出这主使之人!   利追恼怒的挥退了所有的妃嫔,走象仍呆坐的月荻,心疼的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幸好雪儿,要不朕会愧疚一辈子的!   月荻满怀倦意的眨了眨眼睛,找寻的目光与利苍相遇,她弱弱的笑笑,走了过去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利苍怜惜的扶着她,向愕然的利追道:请皇上允许我们回府!   利追还想说什么,看看月荻疲惫的样子叹口气道:你们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这时候吴尚左儿在府里无聊的坐着,蕊儿在一边也是闷不出声。   左儿忍不住打破僵局道:蕊儿,你怎么不说话呢?真是闷死人了!   蕊儿瞪了他一眼道:要说你自己说!不要惹我!   左儿无趣的扮个鬼脸道:不说就不说,只要小姐不在呀蕊儿就象没心的木偶了!   要在往日蕊儿早还击了,今她懒得开口,只不停的望着府门外。   尚哥,你说,这一路上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啦?没有线索怎么查呢?左儿将目标对准了吴尚。   吴尚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大概也对左儿提的问题没有答案。   我倒是瞧着上次刺杀我们的那人眼熟,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左儿一边挥着剑,一边说,正好有个府里的仆人挑着水经过,冷不丁的闪过剑花,一惊一吓,脚一歪,人倒在地,水也撒了。   左儿正欲上前扶他,这吴尚突然睁开眼看着这人,左儿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也朝着地上的人看。   突然两人一块叫起来:那人!在太子府里的,挑水的人!就是他!容妃的家仆!   蕊儿这会也叫了起来:小姐、小王爷你们回来了!    [卜算子:第五十二章 猜测的真相]   利苍和月荻踏进了院门。蕊儿迎了上去,看到月荻神色不爽,询问的眼神抛给利苍,利苍回了个无奈的笑容,这左儿快速跑上来,嘴里哇哇乱叫道:我们知道了,知道了!   看月荻不高兴的样子,这利苍心里本就郁闷着,见左儿大呼小叫的越发的不高兴,冷着脸道:左儿,你这咋咋呼呼的性格该改一改了,也不瞧瞧场合!   吴尚见左儿无端又挨了训,忙上前道:不怪左儿,是因为我们突然想起在回京城途中的刺客身份!   利苍怪异的问道:你们知道了?   月荻身子一震,也望向他们。   开始我们也没有想到,只是觉得眼熟。。。。。左儿噼噼啪啪的说些啰嗦的话,还没到主题便被利苍打断了:不要说了,今天小姐有些疲倦,明日再说吧!   吴尚左儿都是一脸的鄂然,月荻牵强的笑了笑道:你不用瞒我了,大概你也猜到了,是不是?   利苍沉重的点点头,不再阻止左儿说话。   左儿犹豫的看看他们两,正踹度着是不是继续讲下去,月荻开口了:这刺客你们是不是见过?是不是在我们熟识的人府里见过?   左儿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么,说吧,是谁的府第?月荻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是,是太子府!左儿迟疑着说出来。   太子府?月荻点点头!又道:不可能是太子要害我,是不是,那么这个家人是谁的?   月荻一句话就问道了关键。   是容妃带进府的家人!吴尚接过话说。眼睛有些担心的看着月荻。   月荻心酸的眨眨眼睛,望向利苍道:今天的刺客你也见过,是吗?   是!我在太子府走动的时间多,这刺客只是送嫁的仆人,恰好见过一面,恰好我的记性极好,没有忘了他!利苍肯定的回道。   是不是很难过?利苍担心的问。   是!月荻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第一次见容依就很喜欢她,她是那么的娇柔轻灵,与世无争,我以为是贺妃压制了她,让她没有机会见到太子,那次赏梅我看到皇上看她的眼神,那么多的怜惜,我以为她是最佳的皇后人选。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难道她恨我,可是为什么恨呢?月荻困惑不已。   利苍叹了口气道:枉你一世聪明,你不知道在太子知道你女子身份的那一瞬间就爱上了你吗?他如此爱一个人的心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才我是当初退缩忍让的原由。还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皇上虽然在不久就将容依封为容妃,固然是她的娇弱吸引了她,还有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喜欢她!据我所知皇上一次都没有在容妃的寝宫留宿过,你走后的日子皇上没有在任何嫔妃的寝宫留宿过!现在你不难猜测容妃为什么恨你了吧!   你是说嫉妒?月荻有些不信得猜道。   对!不仅仅是嫉妒,对容妃而言是你将她升到云端又重重的摔下来!这样的落差让她的心理失去了平衡!所以她的恨比任何时候还要浓烈!   那么,她爱皇上吗?月荻几乎是呻吟着说话。利苍如此多的肯定让她陷进深深的自责中,她不知道她曾给了容依这么大的冲击与伤害。   爱吧!恐怕还不是一点点的爱,否则她怎么会怨得这样深!利苍推断道。   真的是她吗?不会是贺允儿吗!这个问月荻提的软弱无力。她呆了半晌象做了什么决定似得抓着利苍的手急促道:那么我们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不追究?!利苍惊讶道:这次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如果不是皇上叫太监为你抱来雪儿,如果毒不是刚好下在鱼里,你怎能逃过此劫?   因是我种的因,果已经累及了雪儿,我不想再有更多的因果循环!算了,不要再追究了!月荻闭了闭眼睛黯然道。   可是,她要是再有加害你的心呢?我怕防不甚防啊!利苍着急道。   不会,经过这次的失败她知道我们一定会防备,她要再害我不会那么容易找到机会,再说主要的矛盾在于皇后一位置!等我朝与外族修好的事一解决,我就离开京城,这样她就不再有加害我的理由了!月荻分析道。   你的话有道理。利苍不得不承认月荻的分析是正确的,他看着月荻又道:你真的决定离开京城,甚至,甚至不留念皇后的位置?   月荻娇憨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笑道:这些日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不过你是不是不愿意放弃王爷的身份与我浪迹天涯呢?   月荻的反咬一口让利苍彻底的放了心,他一把搂过月荻,一叠连声道:谢谢!谢谢你!   吴尚、左儿、蕊儿相视一笑,垫着脚尖悄悄的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难分难舍的两个人。    [卜算子:第五十三章 修好]   京城的争斗就象空气,凝结于各个角落。月荻有些厌倦这样的环境,想早早的了结永昼王朝与外族的事,第二日,尽管身体还明显的不适,还是拉着利苍进了皇宫。   小太监还是躬身引领着,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直接到了正殿。利追的神情很是疲惫,但一看到月荻还是露出欣喜若狂的模样。一个手势阻止二人参拜,赐了坐。自己也在铺着细白长毛的龙椅上坐了。抿了口茶,想了想昨日刺客的事,因为不曾有头绪,有些没有底气,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三人闷坐了一会,还是利苍打开了话题,他拱手道:皇上,臣与月荻这次回京,受外族委托,与永昼王朝结好,今天我们将16盒黄金礼盒带进了宫,请皇上派人查收吧,这还有外族首领淡马锡的请呈。   说完,利苍从怀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帖子,利追接过来仔细看了,同时示意小太监派人查收礼物。等他看完,这小太监也查完回话。报出的数量让利追很是意外,大抵是永昼王朝库存黄金的百分之一。   利追诧道:这外族还真是富有,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不过朕还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么富有为什么老是抢夺我闽亚居民的财物?   利苍、月荻相视一笑,遂把这外族“不识堂中宝,倚门盼客来”的典故说与皇上听了。这利追越听越乐,敢情这外族是守着金山要稻草,怀中有宝不识宝!   这样的出手和这样的典故当真是闻所未闻,利追信任的心也十之八九了,不再犹豫,叫小太监备上笔墨纸砚,利苍执笔,三人一边商议一边在纸上疾书,不一会便草拟了两方修好的条列。   条列大概意思是:永昼王朝与外族将和平相处,永修世好,级别上永昼为君,外族为臣,外族每年向永昼进贡黄金万两,而永昼王朝会将派能人异士就农业、工业、水利等对外族进行指导,开发这蛮荒之地,在这之前永昼夜王朝本着仁善宗旨,会定期向外族派送一定数量的粮食、布匹等,外族也可以用黄金交换。永昼王朝与外族间的官道不再驻兵,只派少量兵士巡逻,保障来往商旅安全。   利追斟酌再三后终于在条列下端盖上永昼王朝的玉玺,这月荻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回京这么多天,终于办了件有意义的事。   启禀皇上,容妃娘娘突然之间昏迷不醒!有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禀告。   三人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利追急道:得了什么疾病?传御医没有!   已经派人传御医了!不过王太医还没有赶到!小太监答道。   皇上!请允许我去看看吧!月荻出声道。   好!我们一起吧!朕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是什么原因。利追道。   三人急急忙忙赶到容妃寝宫,宫里一片凄然,容依平平的躺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色灰白,呼吸微弱。有几个小宫女东倒西歪哭得悲伤之极,大概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吓得没了主张,只能拼命的哭泣。   月荻到床边坐了,容依的脸色有些灰青,呼出的气息里有砒霜的味道,再看看她的指甲呈现青黑的颜色,就这表面的一些症状月荻便判断容依是中毒了。她再细细诊断,发现这容依大概不清楚多少砒霜可以致命,服用计量不是很多,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昏迷,只要下些泻药排泄出来慢慢调理就没事了。   月荻叹了口气,用低的不能再低得声音道:容依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姐姐无意皇后之位的,原本就是想撮合你和皇上的,以妹妹的灵秀聪慧日子久了还怕得不到皇上的心,哎!只怪姐姐不告而别,也没有及时对你说出心事,才使你误会这么深!   这月荻正吐露心事呢,利追过来关心道: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概有点食物中毒,我开两副泻药吃下去就没事了!月荻决定隐瞒真相,将服毒说成食物中毒。   利追一皱眉头:你是说有人在饮食里下毒?   月荻也一皱眉,心想:自己心急,只顾着隐瞒服毒的真相,却忘了凭空说中毒这皇上岂会不追究。她有些僵硬的一笑道:我是看她有中毒症状,但又很轻微,所以判断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或者她本身身子弱肠胃功能不好引起的!她也不管这解释经不经得起推敲了,先搪塞过去再说。   大概听得容依没什么大碍利追也放了心,也不再过问,只催促着太监们去抓药熬药。   皇上、月荻各忙各的,没注意这容依的脸上淌下两行泪来,容依只是身子瘫软,意识还清楚,将月荻的话都听在耳了,一时心里感慨万千,从月荻的话中她能感觉到月荻知道自己是畏罪自杀!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只视为仇敌的人不仅不怪自己,还救自己,替自己隐瞒!   利苍将容依的泪看在眼里,他想容依的心结应该解开了,称人不注意用手袖差了她脸颊的泪,悄声道:这关算过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这会又有小太监跑进来宣道:太后请月荻小姐洛园一聚!   利苍月荻相互奇怪的瞧了一眼,心说:今怎么如此热闹!    [卜算子:第五十四章 巧言太后]   太后在廊亭的专椅上坐着,不时有宫女将剥好的果肉喂给她。月荻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里暗叹:这权贵们糜烂依附的生活永远是建立在贫贱百姓的辛苦上。   原本对这个雍容平和的太后一直有的钦慕之心这会淡了很多,略施一礼后月荻侍立一旁,调息着将心里的不快压制下去,眼睛清澈的望着太后。   太后看见月荻露出比任何时候都多的笑容,亲自起身将月荻拉到身边坐了。   看了看桌上的瓜果,月荻礼貌性的笑道:太后总是深谙养颜之道,这饮食清淡多食水果对女人的皮肤最是有用,难怪太后看上去这般青春亮丽。   什么样的女人对恭维的话也是没有抗拒力的,太后喜孜孜的拍手道:真的?以前你在宫里教我的水果美容法很是有用,我常用水果敷脸,在干冷的冬季也觉得皮肤不粗糙呢!   是太后先天基础好,我的法子只是略加保养而已!月荻笑道。   哎呀!你就不要谦逊了!这宫里多少的嫔妃都佩服你的医术,在你离开的日子里,我看大伙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多的话题都离不开你呢!太后柔和的笑道。   是大家抬爱了!月荻再笑道。   哎,哀家真是觉得遗憾,你这样聪慧贤德的人能留在宫中长伴我左右就好了!太后一副可惜的样子,还煞有介事的掏出手绢抹了抹鼻子。   月荻有些讶异,一时还没明白,只觉得这太后话里有话。没弄明白太后意图,她还是觉得不发表意见为好。   太后将手绢抖了抖,又塞回袖中,继续道:你刚进宫那会,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呢,人也俊俏,医术又高明,那时候你知道吧,我就多喜欢你的,到后来你女子身份暴露可是让我吃惊了好长时间,这世间居然有你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奇女子,你在闽亚为永昼奔走,哀家都听说了,真是不简单啦。昨你可是皇儿给我的意外惊喜呢,没想到被那可恨的刺客搅和了,要不,昨我就留你在寝宫,哀家久居宫中,对外面的事可稀奇着呢!   太后反常的赞美,月荻有隐隐的不安,小心的谢过太后后,心里转着,吃不准这太后今唱得是哪出戏。   太后看起来谈兴颇高的样子,索性站起来,月荻赶紧伸过手去,看着太后如葱般玉白的手搭上来,人跟着太后的意图,在院子中散步。   天气暖了,这心里也舒服了,出来走走觉得身子都轻快啦!太后惬意道。   是!再过些时候满园子的花开了,就是踏春的好日子了!月荻接口道。   太后站定身子,仔细瞧了瞧月荻的脸道:爱卿瘦了,自个儿多开些补药调理调理身子吧。   谢太后挂念!月荻微微福了福。   太后继续走道:我这皇儿好像很喜欢你呢!你不在京的日子他也常提到你!   月荻身子一怔,太后此时说这翻话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但也不能沉默,遂笑道:大概我们曾结拜的缘故,所以皇上比别的人多些照看吧。   恩,不对,我说的是男女间的情感,皇上喜欢月荻,还想立月荻为后呢!太后摇手道。   月荻一吓,拜道:奴才不敢!请太后责罚!   哎!其实皇上喜欢你也属正常,连哀家都这么喜欢你呢!又怎能责罚于你!我只是可惜,你的身份。。。。。太后不再往下说。   月荻冰雪聪明,这下终于明白太后意思,敢情是皇上对自己情丝深种,已向太后提出要立自己为后,而太后因为自己没有显赫的出生而不愿意,又拂不了皇上的意思,先拿话来套自己。   月荻再跪道:太后明鉴,月荻断没有觊觎皇后之位!月荻山野之人,本打算办完永昼与外族交好一事便与心爱的人浪迹天涯,请太后无论如何请皇上收回心思!   月荻一表露心意,太后顿时乐出了声:你有了心上人?是谁呀?能配上你的人也应该是人中龙凤吧!   月荻一羞,嗔声道:太后,你取笑人家!   哈哈哈!太后笑得更欢,看月荻藏藏捏捏的样子也不追问,只弯了凤目道:不过,要皇上收回心思真是不容易,哀家有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请太后明示!月荻娇声道。   我真是喜欢你!要是你愿意我想收你做义女,你意下如何?太后试探着问。   月荻一楞,随之一笑,原来太后早想好了法子,今天说这么多的关键在于看月荻对皇上的心思,只要月荻对皇上没有爱慕之意,太后将月荻收为义女封为公主,名义上就是利追的妹妹,利追就只能收回立月荻为皇后的心思了。太后不愧是执掌凤印的人,心思缜密,一步一环想得周到。还好,自己原本就怕利追紧紧相逼,到时候再落得过落荒而逃,现在不如顺水推周!   月荻再拜谢道:月荻全凭太后做主!   好!来呀!传哀家懿旨,今收月荻为义女,封为荻荻公主!    [卜算子:第五十五章 公主属地]   利追批阅着奏折,小太监进来报道:“启禀皇上,太后懿旨,封月荻为荻荻公主!”   利追猛然起身,脸含怒意:“你说什么?”   小太监一吓,说话有些结巴“是,是太后宫内传来的,太后封月荻小姐为公主了!”   利追青着脸,呵斥道:“摆驾太后寝宫!”当先出了门。   小太监忙随后要喝着:“皇上摆驾!”   侍卫们忙跟在后面,小跑着撵了出去。   太后正和月荻笑着聊得正欢,皇上崩着脸跨了进来。太后一见,笑了:“皇儿怎么来得这么快?我正想带月荻去见见你这位皇兄呢!”   月荻此时也起身福道:“月荻参见皇兄。”第一次这样称唤,有些生疏。利追听在耳里顿觉万分刺痛。他一把拉了月荻,转身对太后叫道:“母后,我与月荻有话要说,今天的事我们一会再谈!”   太后也由得利追将月荻拉了出去。她相信只要月荻不松口,利追也没有法子。也只有月荻能让利追死了这份心。   利追拉着月荻急忙走着,月荻手臂吃疼,没走几步便一摔手道:“皇兄要月荻说什么?月荻听着就是,皇兄这样拉着成何体统!”   利追站定,身子因为激动起伏不定,他转过身,面朝月荻道:“你,你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子!枉我一直对你,一直对你!”喘了口粗气,这后面的话竟说不出来。只拿血红的眼睛盯着月荻。   被利追这样的重说,月荻眼眶一热,两行泪夺目而出,泣道:“我,我。。。。。”   第一次看到月荻流眼泪,利追举手拂上她的脸颊,沙哑着道“: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是不是?一直知道我爱你的,是不是!”   月荻哭得更厉害,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的心,我的心早给了那个被我在山谷下救起的人!”最后几个字月荻几乎是喊出来的。   利追一下子变了脸色,连退几步道:“你真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竟然是他?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会喜欢我,会爱上我!就象我这么爱你一样”一个堂堂的皇帝,语气中充满酸楚。   月荻点点头,凄迷的看着利追道:“对不起,皇上,对不起!”   利追转身便走,月荻在后面叫道:“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利追迎面遇到听到他们说话正惊喜交加看着他们的利苍,铁着脸冷声道:“你最好尽块带这她离开京城!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尽快离开!”利追跺着脚一甩袖走了。   利苍欣喜若狂的跳上前,抱着还在哭泣的月荻,他终于确定这个珍宝是自己的了。月荻也一把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利追在转角处痴痴的瞧着他们,泪水溢出眼眶,他挥手拭了拭,冲着战战兢兢的太监侍卫道:“回宫!”   利苍带着哭得有些累的月荻朝宫外走去,沿途的太监宫女们忙着施礼:“王爷好!荻荻公主好!”   到了锦王府,吴尚、左儿、蕊儿早得了消息,并排着站在门外,一见到他俩齐刷刷躬身道:“恭喜王爷、恭喜公主!”   利苍本是喜上眉稍,看看月荻脸色,知道她此时为利追愧疚着,没什么心情,便强压了自己的心思,朝他人努了努嘴,示意大伙散了,由蕊儿服侍月荻去歇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月荻呆在锦王府,利苍一直陪伴在侧,每每说些令她高兴的贴己话。宫内也忽然安静了,太后差人来了几次,赐了些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外加挨着锦王府的一幢宅子。   利苍还是时不时进宫,回来时心情也会有些郁郁的,只说皇上繁忙,不得空单独说话,其实大家都清楚是什么缘故。   又过了几日,周常侯爷从闽亚赶回来了,进宫见过皇上后,径直来看望利苍和月荻,顺便捎来皇上的圣旨:“我朝与外族能平息战火,荻荻公主居功至伟,为使外族与我朝永世修好,朕决定将闽亚划为公主属地,由利苍负责镇守!二人接旨后即刻启程,不用拜别”   念完圣旨后周常哈哈大笑,拜道:“周常恭喜王爷、公主!”   利苍、月荻意外利追的决定,心里很是凄然,难道皇上真的这么的嫌恶我们,要以这样的方式赶我们走?!   利苍有疑,去皇宫见皇上,皇上避而不见,想是没有什么转机,无奈回府做些离开的准备。   又是难熬的两三日,一切准备妥当,月荻去宫中拜别了太后及其他嫔妃,和利苍带着大小细软离开了京城。   利追自圣旨下达后,除了忙国事,有空便到容依宫中小坐,现在的容依没了争权夺利之心,比以往更淡然也更善解人意。见利追愁眉紧锁,自是猜到七八分,并不说破,只常常弹了舒心的曲子,解解皇上的烦闷,心中暗自可惜月荻不能长伴君驾。   听到月荻等离去的消息,利追在容依处呆呆的坐了三四个时辰,容依忍不住叹气道:“既然舍不得姐姐,为什么不留在身边呢?”   利追怅然道:“她的心不在朕身上,我留她何用?”   “皇上真是个面硬心软的人,明里看似厌恶他们,将他们发配边塞,其实皇上是有成全他们之心哪,也不知道姐姐和王爷知不知道皇上这份苦心!”容依感佩道。   “朕没有这么好,我只是不想亲眼看到他们成双成对!”利追掩饰道。   容依不再言语,双手一拂,弹起了《春江花月夜》   “    [卜算子:地震章节] 原来想删掉以前的地震章节,谁知道不行,只好一直放着,请亲们原谅! [卜算子:第五十六章 重回闽亚]   月荻利苍的队伍在凌晨出城。这次的离开除了一直跟随的吴尚等人,还多了几十位慕名投奔的血性汉子。原本月荻是不收的,闽亚已是太平之地,手下自用不着这么多人,无奈这铁铮铮的汉子们一听月荻不收便齐刷刷跪倒在地,湿红了眼。最后还是利苍带月荻收了。   这一路上便成了浩浩荡荡之势。蕊儿笑道:“这会只怕是土匪也被咱们吓走了吧!”   月荻在马上叫道:“吴尚!”   吴尚一催马,驾驾驾从前面跑回来,抱手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你将新增加的和原来的人按16人一组编成三队,你和左儿各带一队,剩下的一队跟着小王爷和我。你将军中规矩告诉他们,让他们遵守纪律,有不从者一律逐出去!”月荻粉面威严,言语中自有一番气势。利苍一旁点头笑道:“荻儿真是有魄力,要是生为男儿身,指不定会有多大的成就呢!   看吴尚得令速去的身影远了,月荻回头笑道:“这男儿身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不过要我选择我还是喜欢这千娇百媚的女儿态呢!”   “啊?男儿身尝试过?哦,对对对,你以前是女扮男装的!”利苍想了想,恍然道。   月荻暗笑,心说我以前真是男儿身呢,也不说破,只闷着头想这些趣事。   这一队人出京城不过三四个时辰,突然后面响起得得得的马蹄声,急促的声音引起月荻等人的注意,利苍一皱眉道:“难道京城有什么事吗?什么人赶路如此急?”   说话间,十几匹马奔到跟前,马上的人翻身下来,利苍仔细一瞧,呵,居然是周常侯爷,在马上一抱手道:“侯爷好快的消息!怎么知道我等离开京城?”   周常严肃道:“王爷、公主真是不把周常当朋友,走也不让周常相送,老朽还真是有些难过!”   月荻一拍马与利苍并排道:“侯爷,我和王爷就是不想惊动大家才选择凌晨离开的,请侯爷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侯爷可以随时来闽亚,自是月荻座上宾!   周常哈哈大笑,做个鬼脸道:“有公主这句话老朽决定了,和你们一起回闽亚!不知道公主、王爷是不是欢迎呢?”   利苍也一笑道:“要是我说不愿意呢?”   周常变了脸色,苦兮兮的望着月荻,眨巴眨巴眼睛道:“公主,你可要为臣做主哦!”   月荻笑了,扯了扯利苍的衣袖道:“你别逗他了,你没看见他把家当都带出来了,就算我们不愿意啊,人家也是跟定了!   利苍也笑道:“那就一起回闽亚吧!”   周常乐道:“好,一起!”回身朝马走去,突然一折身又回来了,从袖中掏出黄色卷轴一本正经道:“请王爷、公主下马听旨!”   利苍月荻对望一眼,看周常不似说假,忙翻身下马,半跪道:“臣接旨!”   “王爷公主出城,朕国事繁忙不及相送,着侯爷传旨,你二人这一路要相互爱护,相互扶持,若是两情相悦,可由侯爷代为主婚!不必禀奏!但若诞下麟儿,必须回京复命。还有,要善待周常!”念完,周常收了圣旨,捋着胡须得意笑道:“看吧!皇上叫你们照顾我呢?!”   月荻站起来,轻声笑道:“侯爷,可否将圣旨给月荻瞧瞧呢?”   周常一跳,退出几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信老臣念的?”   “信,怎么会不信呢?只是不信这最后的一句,想看过清楚!说不定是侯爷假传圣旨呢?”月荻依旧轻言细语道。   周常脸一红道:“公主这般聪明,老臣就知道瞒不过!不过这皇上为你们指婚可是千真万确的哦!怕是到闽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俩的婚事了!”   这周常还真是姜是老得辣,一转眼将话题引到利苍月荻身上,绕是月荻再怎么镇静聪慧,这感情的事摊到身上也是羞涩不安,红了脸,低了头,不再言语。看的周常哈哈大笑,自去上了马,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哥哥妹妹的小曲。利苍用手牵了月荻,两匹马并列着,缓步前行,其他的人见机也将马驶得远远的。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不,不对,应该是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兴奋过头的利苍说话语无伦次。   “我还没有决定!”月荻含羞道。   “没决定?什么意思?难道你变卦了,不爱我了?”利苍大急道。   “也不是!”月荻低声道。   “那是怎样?真急死人了!”利苍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头直冒汗。   “是我还有未完的心愿,我要以自己的能力做个成功的商人!”月荻道。   “那要怎样算是成功的商人?”利苍追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应该快了吧!”月荻咬着嘴唇窃笑道,拍马疾驰而去。   利苍看月荻不想说的样子,泄了气,也拍拍马追了上去。   有两天没传文章,今天强迫自己写了,蓝影尽力了,因为最近为家乡灾难难受,为地震中倒塌学校中死亡的学生疼惜!希望这噩梦一般的灾难赶快过去,希望还在困境中的人尽快得救!    [卜算子:第五十七章 垄断一]   距离闽亚还有二三十里路的时候,就看见道路两面站满了兵士居民,还有外族人员。   远远看见月荻等人的车马,马上便发出喜悦的欢呼,淡马锡骑着马越众而出,纠着缰绳缓步踱到利苍与月荻马前,翻身落马,按照外族的最高礼仪参见了。   月荻跳下马,高兴的拽了淡马锡的手道:“族长亲自来迎,月荻担当不起~!”   淡马锡道:“公主谦虚了,知道王爷和公主以后常驻闽亚,淡马锡真是高兴,淡马锡感谢公主为族人带回的粮食、物品,也感谢公主为我族人开启了和平之门!”   月荻被夸得不自在,不好意思道:“是族长有远见月荻才有机会促成此事!”   看着二人互相吹捧,利苍忍不住笑道:“你们都不要谦虚了,以后经常相见,都是朋友啦!”   利苍和月荻相处久了,对这人与人的平等有了概念,说出的话也自然有了月荻的风范。   月荻听到利苍说出朋友二字更是高兴,左手拉了淡马锡,右手拉了利苍,紧紧握在一处兴奋道:“对!我们以后是朋友!”一边的周常的手也赶紧加了进来,接着是被月荻反复洗脑的吴尚、左儿、蕊儿等人的手。   这一副煽情的画面让很多人的眼里不自觉的闪出泪花。   淡马锡大手一挥,用力道:“公主和王爷今明两日就在闽亚小住,后日到外族吧,我族人都盼着公主和王爷呢!”   这淡马锡对月荻感情深厚,不自觉的老吧公主称在前面,利苍也不放在心上,只有顾及礼仪的周常冷不丁的会哼上两句,这蕊儿总心思细腻的在一旁扯扯衣袖,一老一少性子居然投了缘,暗地认了亲。这还是周常以义父的身份代蕊儿提亲左儿时,大伙才恍然大悟。   闽亚人的热情和外族人的急切让月荻等人感动不以,扭不过淡马锡,只好按照他的安排,在闽亚住了两日,一行人又行了几日,到了外族驻地。   自也是一偏欢呼激动的迎接场面,利苍感慨万千,早知道能这样解决永昼与外族间的矛盾,以前何须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呢!   众人欢歌笑语乐了三天三夜,也醉了三天三夜,月荻与蕊儿等女眷们喝得少点,到第四日也是头重脚轻,浑浑噩噩。   淡马锡来到帐外的声音居然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一进帐,月荻强笑道:“族长真是好体力!喝这么多的酒跟没事人似的!”   淡马锡朗笑道:“我族中人都是习惯恶劣天气中生存的人,酒是常物,这点不是我托大,公主王爷们怕是比不了的.”   “族长找月荻有事?”月荻纳闷这淡马锡大早来的目的。   “是,最近官道通畅,有很多人涌入我族,我为这事找公主拿个主意!”淡马锡直言道。   “很多人涌入外族?”月荻略想了想道:“可是为金矿而来?”   “公主真聪明,一猜就中!”淡马锡咧开大嘴笑道。   “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月荻已经猜中大半,也不直说,等淡马锡说出意图。   “是这样,公主对我说了我就知道这金矿值钱了,而且和我族人的生存有很大的关联,所以我叫士兵们把守金矿,不允许随便开采,我这粗人也不知道下步怎么做,想请公主帮忙拿个主意。”淡马锡率直道。   和月荻猜想的无二,月荻自信得笑道:“我早为族长想好了法子。”   淡马锡高兴的一抱拳,躬身道:“请公主指点指点吧!”   月荻微笑道:“上次我来外族看到你们挖掘出来的金矿,发现你们不是很懂挖掘的方法,以前大概因为有大块的金裸露在外为你们所用,真正含在沙石中的金需要一定的技术才能淘出来,所以你们不如将矿区划片,按片租给前来挖金的人,定下契约,每月收取租金,并规定挖出的金子按成色、重量核定价值,百分之七十归外族,百分之三十归挖金之人,这样既避免金块埋于土中,也保证外族有稳定的收入,同时获得金块百分之七十的利润!”   淡马锡越听越高兴,接口道:“那我们外族就能用这些收入去闽亚买卖物品,自然以后生活有保障就不用过这种掠夺的日子了!”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的配套设施可以一并带动,到时候自能弥补外族因气候恶劣不能自耕自足的状况,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改善环境,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外族会是个富庶之地!”月荻侃侃而谈。   淡马锡听得两眼放光,虽是思维愚钝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只要按照月荻这些话去做,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这时帐外一声长笑:“公主好大的设想,好远的志向,我等也想请教一二呢!”话音一落,利苍等人掀开帐帘子进来了。依旧是余震不断的日子,蓝影还是想有始有终,请亲们继续支持!谢谢!同时祝愿灾难过去,四川的亲人们健康!    [卜算子:第五十八章 垄断二]   见利苍进来,月荻不自觉的走向他,很自然的将手交给他,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又是有默契的一笑。   利苍甜甜蜜蜜的样子,先陶醉一下才再度开口道:“荻儿大概还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说出来吧?”   月荻欣然一笑道:“再好的法子也是有了族长这块宝地才能实施呢!”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淡马锡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是公主设想周全,我族哪会有今天,我族人一直想报答公主的恩情,今天说到金矿这块,也罢,我就做主将金矿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送与公主吧!”   众人哗然,月荻忙双手乱摇道:“这不劳而获的财物我不要!”   淡马锡满脸通红急道:“除了金矿,我族没有拿得出手报答公主的东西了!请公主务必要收下!”说完态度坚决的看着月荻等人。   利苍看看淡马锡又看看月荻道:“荻儿,我看你不收这礼物会让族长很失望很难受的!不如。。。。。”   月荻摆摆手笑道:“我说不接受金矿可没说不接受别的哦!”   淡马锡眼睛一亮急道:“公主快说,只要我能办到,公主只管拿去就是!”   月荻笃定笑道:“刚才我不是说这金矿会带动很多的配套事物吗?”   “对啊!”淡马锡点点头,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月荻。   看看众人探寻的目光,月荻故意清了清嗓子道:“这挖金矿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些人必定会驻扎在金矿区内,那么势必需要食物、水等生活必须品。我要的就是在金矿区里设店铺的专利!”   “专利?”这个新鲜词弄得大家又是一楞。   月荻继续解释道:“专利简单解释就是专门的权利,意思是在金矿区域内设置店铺做买卖只能我一个人做,其他的人都不能做!”   “这个简单,这专利就属于公主了!”淡马锡答允到。   “哦。”大伙好像是听明白了,不过问题又出来了,这左儿脑筋转得快,嘴也快:“公主,不对呀!这店铺光你一个人也没法子做啊!”   “呵呵!”月荻笑了起来,敲敲左儿的头道:“你算是问了个最实际的问题。”转身面对大家,笑咪咪道:“我正有事要宣布呢!从今起,我要成立一家公司,公司名字叫”月荻斜着头想了想道:“就叫专利公司!”呵呵,说完月荻为这个现代最普遍的词叫自己的公司名字也觉得好笑得很。   成立公司,又是大家陌生的词汇,月荻也详细的解释了一翻,差不多将现在的公司知识说了三四遍,才让大家勉强了解了百分之十,不过月荻也满足了,毕竟这是几百年后的成果,这些人能了解到这个程度也属不易了。   月荻关心的不是这个,只要公司能运作就行了,比起现代来,这儿成立公司可方便多了,也不用准备注册资金、法人、证书什么的。只要有些兵士在那里一站,大旗一插,自然没有人能随便进出了,这是月荻第一次觉得军权用在这上面有点爽!   一时得意,想的远了,月荻收回肆意奔驰的思维,轻咳一声道:“我的公司需要一些员工!这些员工必须有一定的素质,也必须有相应的知识,我想。。。。。”她看了看周围,闭了嘴。   左儿又沉不住气道:“我的公主大人,你就痛快点吧,我们符不符合你的条件啦?”左儿大概说出大多数人的心思,只见周围的人都在点头。   月荻看大家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道:“好,我决定了,从京城随我来闽亚的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员工,当然这王爷、侯爷除外!”   这周常本来是最喜欢热闹的,因为一直插不上嘴,这会儿说道自己身上,立即蹦出来大叫道:“为什么将我们排除在外,王爷就算了,我不行,我一定要当你的员工。”说完插着腰,吹胡子瞪眼的站在中央。   月荻又是一阵大笑,她还没有来的及说明这公司的人事构成,难怪这周常连个员工都稀罕成这样。她拍着他的肩道:“侯爷,你不能是我的员工,你只能是我的高层管理人!我看这样吧,你就当经理吧!”   “经理是什么东西?”周常嘀嘀咕咕道。   “经理不是东西,是职务名称,相当于侯爷这样的位置!这样说吧,你是帮我管这些员工的人!”月荻耐心解释道。   这下周常听明白了,呵呵,他手舞足蹈道:“好好好,我就当这经理!”然后他一指利苍道:“那王爷做什么?”   月荻也说累了,把准备用的董事长什么的咽下去,只简单说:“王爷是管你的人,还是王爷!”   这样的解释周常很容易接受了,再指了指月荻道:“公主丫头,你呢?”   月荻神秘一笑道:“我做王爷的领导!垂帘听政!”   这词在坐的各位是没人能理解的,月荻不再解释,心里为辉煌的将来窃喜不已!    [卜算子:第五十九章 垄断三]   淡马锡很快为月荻找来金矿区域的地图,月荻仔细的研究地形,发现这是一块宽敞的狭长之谷,两边是高山挺立,她将这狭长之地划为10个区域,每个区域大概宽100米,长200米,每个区域标的为6000两银子,每月需缴纳租用费500两。   淡马锡刚听完这计划,笑得嘴都合不拢,任何人只要稍一算计便知道,这外族今年有了一十二万两的收入,这金矿照月荻的推算至少可以挖掘20年,那么每年将有六万两的固定租金收入,再加上挖出的金子的百分之七十,外族不富裕都难了。   其他的人也被月荻这一设想带来的巨大利润惊呆了,原来生意还可以这样做。   月荻继续在图上圈圈点点,照画出的圈点处可以修葺8个商铺,月荻分别标上:饭店、凉茶铺,药铺,铁匠铺,旅店,其中饭店、凉茶铺和旅店均为两个。   然后她将8个店铺的总管定下来:吴尚稳重,管理旅店和铁匠铺,左儿脑筋活络,管理饭店,凉茶铺由蕊儿打点,药铺则由月荻亲自坐镇了。接着她对手下进行了简单的分配,五个行业挑了五个曾接触过帐薄的人,交了一套简单有效的记账方法,统一了账本的格式,并规定每月查帐一次,核算运营情况。   周常做巡视经理,定期到各个店铺巡视。每个专利公司的员工享有公司每年利润百分之二的分成,而总管享有百分之五的分成,周长百分之十。   这次修建店铺和店铺所需要的内装修费用由上次树园结余款和暖木狗收入作为启动资金。   一切都精打细算后,每个人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金矿招标的告示由淡马锡派出军士沿途贴出,不到两天的功夫,报名者超过百余人,由于资源有限,月荻授意淡马锡,按照报名先后收钱,收了银子的人得到金矿区域的租用契约,立刻到月荻的帐内完善其他的手续。   一切仅仅有条的进行着,凡中标者无不立马回去组织人员前来开采,而月荻的几位总管也开始各自布置店铺,购进所需之物,一时间,闽亚与外族间的官道上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整个矿区的正式启动在一个月后,月荻在金矿区巡视一翻,发现几乎每个区域都来了不少于50人的开采者,整个矿区人数在600人以上,600人每日的吃喝拉撒睡,月荻兴奋的眯了眼睛,一时间她也估算不出每日会有多少的进项。   这期间月荻与利苍几乎不能在一起,他们分别来往于闽亚和矿区之间,月荻对闽亚地区也做了些改动,将因战事荒芜的土地招募善于耕种的人,对倒塌或陈旧的房屋重新修葺,对闽亚与外族连通的道理也进行了加宽。将多余的土地和房屋分给一直驻守闽亚的兵士,让他们每天除了一两个时辰的训练外,都可以自行耕种。   同时月荻勘察了外族的地形,发现不是什么植物都不能种,有一种叫紫桑的水果树就能种植,如果大面积种植的话,一年也有上万斤的水果收成,再运送到永昼王朝销售的话,又是一笔丰厚的收入。   这淡马锡现在是言听计从,听了月荻的建议马上招募人员,开垦荒地,大面积种植紫桑。   这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又紧张又充实。   一个月后,月荻会同利苍、周常等人对所有店铺查账,综合起来,扣除成本、费用一算帐,居然有三千四百两的利润,也就是说一年的时间月荻的专利公司会有近四万两的利润。这个数据一公布,专利公司的所有人都兴奋莫名,这一辉煌的前景刺激了每一个人,这周常侯爷的胡子都高兴的立了起来。   这正当生意赚来的高额利润让每个参与者有一种幸福的成就感!   月荻一高兴,大叫道:“好!今晚咱们举办一个庆祝的烧烤篝火晚会!”   一听到月荻提出新的词汇,大家都充满希翼的看着她,这次月荻不说明,直接吩咐道:“晚会地点就设在矿区,吴尚、左儿你们负责准备晚会要的材料:木炭、让铁匠铺赶制二十个烧烤架,二百坛好酒,还有大量的座椅,碗筷,还需要羊一百头,瓜果、糕点这些从店铺中调来就是,至于参加的人嘛,除了专利公司所有员工外,矿区每个区域可以邀请三到四人参加。   这会淡马锡笑道:“这羊啊,我全包了,不过我的兵士们也很想参加的,不如让他们也参加吧,一百头羊是不够的,先送两百头来,不够再送,管够,酒也有,一并送来!   月荻也哈哈笑道:“我还真没想到呢,索性能来都来吧,反正是自己吃自己烤,再调些大锅来,剔下的羊头和内脏熬成汤!”   利苍也接口笑道:“好,今晚咱们就不醉不归!”    [卜算子:第六十章 结局]   顾虑到参加的人太多的话会很混乱,淡马锡只带了亲信三四十个,并调派了几十名兵士将晚会划出的区域四处警戒。饶是这样也是人满为患。   月荻率先叫人杀了头肥壮的羊,将羊头和内脏洗净放进大锅里,添水熬制。再将剥了皮腌制了一个时辰的羊挂在烧烤架上,先刷上厚厚的一层油,由固定的两人转动着烤架,其他的人依样画葫芦的照着三五成群的烤上了。   闲坐的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水果糕点,有会乐器的弹起奏了起来,欢快的音乐带动了大伙的情绪,有人开始站在场中央跳起了舞,人群跟着热闹起来,人们围着圈子舞动着,酒香四溢,烤羊的香气也弥漫开来,油滴落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月荻、利苍、淡马锡站了起来,淡马锡举手示意,周围的人安静了,月荻微笑道:“各位兄弟,这是我们到外族来的第一个收获月,我首先感谢族长的支持,同时感谢大家的努力,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我们会有更多更大的收获,现在我们为今天的成功干杯!”   月荻的这翻话相当于用白话说的,不过还是通俗易懂,人们欢呼起来,乐曲响得越发欢快,酒流进喉管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这是个庆祝之夜,也是个美丽之夜,所有的人都醉了。   半年后,皇宫里,容依穿着白纱半躺在榻椅上,吃着果盘里的葡萄,眼睛盈盈的看着站在窗户下逗鸟的利追。   “月荻好像给你稍了不少信来吧?”利追缓声道。   “是啊,姐姐的生活过得真是有滋有味呀!要不是我在皇宫里,真想去闽亚看看呢!”容依换了个姿势回答道。   “她的专利公司想必有很大的收获吧?”利追一边逗鸟一边继续问道。   “是啊!姐姐真是个奇女子呢,这样的经商法子也能想得出来,现在去闽亚挖金子的人富了,外族富了,姐姐自然也富了。”容依软声道。   “她昨运了二十万两银子到京城,十万两是淡马锡贡献,十万两是她捐给朝廷的”利追道。   听到皇上口中依旧残存的眷念,容依叹口气起身道:“皇上,你还放不下吗?”   利追听得容依起身,连忙过来扶道:“你都快要临盆了,可不能乱动!”   容依擦擦额上的汗道:“没事的,只是觉得热,起来透透气!”   “你怀得可是我的皇子,还是小心些好!”利追关心道。   听了皇上的关心,容依红了眼道:“臣妾谢谢皇上念挂!臣妾本是待罪之身,皇上不怪罪还立臣为后,臣妾一直都深感不安!”   利追笑道:“你这皇后可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当初如果不是你被月荻感化,主动向我坦白你谋害月荻的事,我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说实话,我以前深深被月荻吸引,至今仍是,但这种感情已经超出男女间情谊,但是你,我一直对你有感觉的,当初忽视你也是因为月荻的缘故,你害月荻间接也是因我而起,从今起,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利追扶这容依坐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道:“他调皮吗?踢你吗?”   容依娇笑道:“一直在踢,都不停歇,大概是个皇子吧!”   利追笑道:“是公主我也喜欢!不知道利苍和月荻有消息没有,前些日子不是传信来说成婚了吗?”   容依笑道:“也快了,这会已经怀上了也不一定”   闽亚一幢式样别致的洋房里(照月荻意思修建的),利苍正与月荻缠绵着,这蕊儿端了刚熬好的参鸡汤扣门道:“王爷、公主,蕊儿给你们送鸡汤来了!”   利苍下床欲开门,月荻阻止道:“我不想吃!”   “不行,利苍吸了拖鞋朝门边走道:“这些日子你吃得不好,我怕你太劳累伤了身子,让蕊儿吩咐厨房熬了参汤,你好歹也要喝点的。”   利苍开了门,接过蕊儿手中的盘子,径直走到床边,月荻无奈起身伸手接碗,闻到汤的味道哇的一声吐个不停,吓得利苍蕊儿忙上来拿碗的拿碗,捶背的捶背,利苍直呼道:“蕊儿,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蕊儿答应一声往外走,月荻忙叫道:“蕊儿不用了!”   利苍怪道:“你看你这身子,还说不补,让大夫瞧瞧吧,看开些什么药调理调理!”   “我没有病!”月荻摇头道。   “公主啊,没有病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蕊儿急道。   “我是医生,有病我自己也能医!”月荻道。   “那你是什么病?知道了快开药啊!”利苍着急道。   “我,我怀孕了!”月荻红了脸低头道。   利苍蕊儿同时大叫,利苍一把抱起月荻哈哈笑,边笑边转圈,这蕊儿笑呵呵跑出门抱喜信去了。   全书完。谢谢一直跟文的亲们,下一篇蓝影会更用心的,蓝影已经在写,为不至于匆忙准备写到四五万字再贴上来。到时候请亲们一如既往支持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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