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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无能,恶搞无厘头,请勿当真,如有雷同,概不负责!看不明白,还有片花)   片花一   忧忧,我答应你,你若喜欢,我们成亲后你可以日日宴请她们来家中陪你玩乐。   当真?   当真!   你当真不会跟老子搞基?    ......   片花二   哼,本王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切,没成亲她就算不上是你的女人,就算成了亲也照样可以休了你!   哼,以其想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更实际点的。   哦?王爷有何提议?   哼,既然这么喜欢她,不如你先成了本王的女人,日后你们就可以天天姐妹情深了。   靠!你不‘哼’会死吗?   片花三   忧儿,我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扑倒你了?   咳咳…我们,还没成亲。   那就更应该扑倒了,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这个——总体说来你比较吃亏的。   那我就吃点亏,如果不行,趁早退货!   这是一个男穿女的故事,也是一个从身理上扳直,又在心理上扳弯的纠结过程,雷死人不偿命,跳坑须谨慎,欢迎灌水,浇花,烧钱,吹捧等有爱行为! ☆、人物背景介绍   人物介绍   女主:大名:花无忧,常用名:花柔,昵称:柔柔、柔儿、小柔、忧忧、忧儿等若干不计,这完全取决于叫的人之个人爱好!   男主若干:顾霆,今科状元爷,太傅之孙;萧谨诚,谨王,女主相好的相好,皇上嫡亲弟弟;花无痕,女主之惊才绝艳的三哥,今科武状元   竹马一只:莫凡舟,今科探花,现任刑部侍郎   女配一名:蓝若依,女主的亲亲小相好   女主兄长们(按长幼序):花无傲、花无瑕、花无痕、花无悔、花无双、花无尘、花无缺(原名花无殇)   混乱的人物关系(按出场序):呵护倍至的兄长,热情似火的竹马,若即若离状元爷,喷火爆龙谨王爷,奸诈腹黑小皇帝,另有出尘脱俗绝世无双仙女下凡爱不释手摧人心肝小相好一枚!   还有神秘的榜眼未出场……   历史背景介绍   萧国,在众多内陆国中属于中等发展中国家,与历史上所有的皇家夺位一样,新皇的登基之路是由鲜血和杀戮铺就,等到大位抵定,萧国上层元气大伤,国库空虚。   天佑二年,朝廷官员大换血,废旧制,兴科举,百废待兴……   而在这次夺位之争中折损了许多中流砥柱,同时也出了不少新贵,例如:新丞相蓝府,新皇恩师太傅顾家,更有一门出三位将军的花府。   花府,一门三将军,一位大将军,两位小将军,而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更多将军来,‘女主’就出自于这个明显阳过盛阴过弱的将军府内。       ☆、第一章 老子很郁闷   老子从不看小说,尤其是那些狗血的穿越小说,可是老子不看不等于不受荼毒,科室里那些个小护士天天《步步惊心》,时时《美人有毒》,巴不得自己也能穿越了!   一个平淡无奇眼高手低的女人仿佛只要一朝穿越就立马变成绝世美女或是化身无敌女金刚,要么日进斗金,要么强悍到原子核也能造出一个,偏偏还是打不死的小强,又美男个个爱上她,把古人都当成了傻子!   这也难怪,女人们在精神上被压迫了几千年,即使所谓的女人能顶‘半边天’的今天,也因为女人生理或生育等各方面的原因,社会最终也未必能真正给予她们公平,小说能让她们YY一下,玄幻一下,这也无可厚非。   可老子不喜欢玄幻,老子在一个前途光明的医院里当一名前途光明的外科医生,凭借老子在业界的名声,过不了几年,现外科主任退休后老子就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可以说老子即将成为业界最年轻的外科主任。   老子今年三十不到,年轻有为,外貌上不敢说长得多么玉树临风,好歹也风度翩翩,老子对现状很满意,偶尔(平均一天一次不算多吧,就当日行一善)看到漂亮的小护士借机摸一把小PP,人家也只敢娇嗔的骂一句:流氓!   可能是老子摸人PP太多遭了报应,老子一不小心竟赶了回时髦,老子穿了!小说中不都是女人穿越的吗?老子一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穿就穿了呗,好歹古代社会里男人比较吃香,三妻四妾都是合理合法并且合老子胃口滴,老子以后不仅可以大胆摸人小PP,还可以直接摸到人家大媳妇小姑娘的床上去,不但没人会说老子是流氓,还可能搏一个风流美名!当然,分寸一定要掌握好,否则就混成采花贼了,无端降低了格调,怎么说老子也是属于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型的!   再说,凭着老子过硬的技术活,如果混得好的话还能去宫里混个太医神马的玩玩,到时老子可以趁着看病之际顺道安慰安慰那些被皇帝老儿闲置了很久的宫中怨妇们,也算为日理万机的国家最高领导人分担一下责任。   哈哈哈,会不会个个如狼似虎啊?嗯,想想就叫人狼血沸腾!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老子凭白多赚了十五年的青春,如果按照古代男子十五六岁就配备通房丫头的习俗,老子可以白白多睡十五年的女人,哇哈哈,做梦都要笑醒,可惜的是老子此时却没有半点占了便宜和当初摸人PP的喜悦感!   说一千道一万,以上全是老子的美好YY,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在穿越过程中竟一不小心把老子的把给穿没了,没了把的老子还是老子吗?看来太医是当不成了,老子只能当太监了,老子从此以后不仅不能摸别人,还要被人摸,吐血啊!   老子现在的名字叫——老子实在说不出口,一听那名字老子就想吐,大老爷们叫什么不好!老子以前虽然在作风上不够严肃,但老子的名字绝对够严肃,没错,老子本名就叫严溯!现在这名——哎,老子好歹也曾是个七尺男儿,呃,其实老子也没那么高啦,跟姚明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再一点点,再很多点。   不过,老子是个男人铁定没有错,那些被老子摸过PP的小护士都可以证明,各种猥琐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得出来的,可现在这名一叫,老子还阳刚得起来吗?老子很郁闷!   老子太监后的真实身份是花将军的女儿,不是嫡的是庶的,反正不管是爹是叔,是荤是素,花将军有一堆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嫡不嫡的都没关系,没人跟老子争宠,只有他们争着宠老子。   老子以前也不这样说话,可能是突然没了把之后心里上一时调节不过来,就搞成了现在的超爷们风格,这下把老子的老子可急坏了,也就是花将军啦,老子差不多快到及笄年龄了,老子的老子以及他的一堆老婆原本正张罗着给老子说亲,想不到花小姐一场病下来整个人鸟枪换炮,这下,老子的老子就蔫了!   可是老子比老子的老子更蔫,老子原本手术刀玩得滴溜转,而且老子的历史也同样学得很出色,中国古代史能倒背如流,可惜老子的‘先知’能力在这里全然派不上用场,老子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莫明其妙的年代,反正历史书上肯定没有!这就好比医院刚引进一套最新进的治疗仪器,可周围的人却个个壮得能胸口碎大石一样,完全无处着力,老子极其郁闷!   老子穿过来后常常会对着镜子流口水,当然老子并不是自恋自己的这副花容玉貌,老子怎么会那么肤浅,怎么说老子也是个有格调的流氓,只不过老子对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分迷恋。   老子现在的这副身体年纪虽小,可是该有的一样也不小,不过老子自摸了半天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老子到底是被太监了,已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生理感觉也跟着变得不男人了,老子很郁闷!   前几天,老子在花园里闲逛,也算是熟悉环境吧,其实经过这段时间老子对这里的一切还是有了些认识的,只不过还不太适应,就好象还不太能适应自己已经是个女人的事实!   那天,花无痕那孙子正好带了几个男人回来,说起这个花无痕,他其实并不真的是老子的孙子,他是老子的三哥,虽然他比老子的实际年龄小了很多,可老子还得管他叫哥,憋屈不?所以老子总是暗地里损他,也从来不叫他哥,可他却把老子宠到了天上去!   他带来的那几个男人都长得人模狗样的,看上去和老子以前一样,走的斯文败类路线,他们总是贼眉鼠眼不停偷瞄老子,老子当然也知道老子不男不女的形象是另类了一点,可老子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顿时被他们看得怒从心头起,老子的花容月貌只准美女偷瞄,什么时候轮得到这般色胚觊觎,老子立时恶向歹边生,操起衣袖想教训教训这帮毛都没长全的小子!   可惜老子没走几步就被花无痕中途拦住,他半抱半拖地把老子拉回自己的院子里,老子一得自由正想发飙,就见花无痕一脸宠溺地看着老子,老子顿时泄了气。   花无痕这臭小子伸手帮老子因‘怒发冲冠’而弄乱的头发温柔地夹在耳后,还用手安抚地摸了摸老子的脸,老子立刻打了个冷颤,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寒到心里,他这是做什么?两个男人——   好吧,老子承认老子现在已不能称之为男人了,可老子名义上还是他的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可咱们的老子是同一个,花无痕这只龟兔子怎么也不应该惦记着老子这颗鲜嫩的窝边草吧?这叫什么?乱那个什么伦的!哼哼,天雷阵阵,还怕劈不死他!   不过,看他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很有可能是老子想多了,也许花无痕只把老子当妹妹一样宠爱,毕竟老子在花府里也算一枝独秀!   老子最近思维有些混乱,时常分不清老子是男是女,要么或男或女,这真的不能怪老子神经脆弱,老子当了近三十年男人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人都接受不了,老子没疯只能说明老子神经粗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据老子猜测,老子离疯大概也不远了!   ------题外话------   憋了这么久,终于下定决心开文,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一停下来就会变懒,所以,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也果断开了,对于有少许强迫症的人来说,为了不断更,我也得每天写写写~   喜欢笑写作风格的亲们别忘了收藏啊!    ☆、第二章 郎骑木马   花柔正贴着墙壁埋头往后花园的门口快速移动,却听到一阵噪杂声由远及近自背后传来,她赶紧又加快了步子,眼看就要摸到门口,她不由暗暗提了口气。   “八小姐!”突然,一声高吭地男声从身后传来,使得她的身形不由一滞,钉在了原地。   她暗自吐出一口气,恨恨地磨着牙,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明知道她这是要偷溜出门,却故意——   那人不仅没有眼力劲,大概眼睛还糊了狗屎,看不出她此时还穿着男装,至少也要尊重一下她的穿衣风向吧!哼,还‘八小姐’呢,难道这府里有六小姐七小姐不成!   既然被当场抓住,躲是躲不过了,花柔索性挺直了身体抬起头,向发声之处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可惜目标太大,她一时不知道瞪谁比较好。   在连接后院月洞门入口处的长廊下站着七八个人,青一色的男人,看样子他们刚从前院过来,此时全都目标一致地看着她。   最前面的花无痕正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的身边跟着两个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见花柔看过去,其中一人微微侧过了脸。   花柔勿勿扫了一眼,确定她并不认识,想来他们就是花无痕今天要招待的客人,她也正是知道此时前厅有客人才想着趁人不备出去溜达一圈,谁知道花无痕会带着客人到后花园来。   另有几名侍从打扮的年轻男子落在花无痕他们身后几步远,应该是他们的随从,其中有两人她觉得面熟,应该是府里的下人,刚才叫‘八小姐’的嫌疑人八成就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具体是哪个,她暂时也说不好,不过,早晚她会把他揪出来,要他好看!   “柔柔,你这是要去哪里?”花无痕带着众人缓步朝她走来,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纠结的花柔以及她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也不知道她是‘借’了小六的还是小七的?   花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于花无痕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她实在不敢恭维,每次柔了又柔,柔得她蛋疼,当然她现在没了蛋,只是曾经有蛋的地方难免习惯性隐隐作痛,而花无痕偏偏有事没事就喜欢柔柔来柔柔去,尤其受不了的是他叫她的那种语气,绵软宠溺,恶心死她了,若不是自己打不过他,她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看他还怎么‘柔’!   “就是想出去走走呗!”花柔好半天才懒懒地答道,看着花无痕走近她慢慢垂下了眼睫,掩下眼底的一丝不耐烦。   “小柔,你要出去的话等七哥忙完了陪你一起去!”一直被花柔故意无视的花无缺从花无痕身后站了出来,他是一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俊朗少年,只见他目光清澈,一脸的护犊表情。   花柔一听立刻毫不掩饰地拧起了眉头,说句实话,以他的身高她真的很努力才假装看不到他,她这位‘七哥’只比她大一个月,长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脸忠厚,人身猪脑,呃——有些过了。   现在别听他说得比唱得好听,但只要一出了这大门他就立马翻脸,这也不许她做那也不许她干,吃点东西还总是担心人家不干净,这个要小心,那个要适量,生怕吃坏了他家宝贝妹妹娇贵的肚子,哼,现在这个肚子可是归她管,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你省省吧,一边凉快去!”花柔不客气地甩了甩手,她没事找抽才会带个‘十不许’出去!   不过,花府上下也就只有这个‘七哥’算是最好忽悠的,他这个一听就让人很‘振奋’的大名就是她改的,他原名花无殤,后来大家觉得无缺这名似乎寓意更好,索性就跟着叫开了。   其实,花柔在做花柔之前是顶不喜欢那个姓花的娘娘腔,尤其讨厌(更可能是妒忌)他从女人堆里长大的经历,而且眼前象吃了发面馒头一样壮实的‘熊七’与那个阴柔的小白脸完全不是一个调调,不过这么一叫总算让她感觉到和曾经生活过的时空沾了点边边!   花无缺被自家妹妹这么直白地嫌弃,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不被小妹尊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她那场大病死里逃生之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以后他也会慢慢习惯的!   而一直跟在花无痕身侧的两名年轻男子,其中右侧一位从看见花柔开始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惊似喜,复杂莫名,眼底似有化不开的疑惑。   “那个,无痕兄,这位是——”那人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花无痕的衣角,一脸的思索和不确定。   “凡舟,她是小妹无忧啊!”花无痕闻言侧过头看向身后拉他之人,不知为何他的眼里竟升起一抹同情之色,不过细看之下又好象是幸灾乐祸。   花无痕很清楚,莫凡舟要么索性全忘了,否则就要倒霉了,自家小妹自从那场大病之后不仅性情大变,连脾气习惯也古怪刁钻的不行,一般人绝对吃不消!   花柔听到问话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视线转到开口问话的那位仁兄身上,那人虽不及花无痕那般俊美无俦,倒也清雅俊秀,虽不若花无缺那么高大魁梧,身材却也是不差的,尤其那双贼亮的眼睛显示出他满溢的无处安放的热情,一看就是性格明朗感情丰沛之人(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确实一‘眼’中的),原来他就是传说中她的那只‘竹马’!   哼哼,想不到鼻涕虫长大后也会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不过,看来除了自己,这只‘翻船铁达尼’(这个绰号由他的名字而来)也跟她一样‘失忆’了啊!   花柔自己当然是不可能记得莫凡舟,不过,前不久她曾听花无痕他们特意跟她提起过这么号人物,说起过这么个事,据说曾经的某段无知岁月里,她和一个常年拖着两管大鼻涕的小鼻涕虫两小无猜过,那人不爱跟年龄相近的男孩子们玩耍,偏爱缠着年纪小又不算很待见他的花柔。   花柔私底下以为,这只竹马从小就是好色之徒,一看就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之辈。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家举家离京,从此一去好几年彼此再没见过面,这次因莫凡舟秋闱考进前三甲,被任命为刑部侍郎,所以他只身回京任职来了。   花无痕作为今科的武状元,两人在殿前面圣时认出彼此,便时有来往,一来二去小时候的情谊很快又回来了,今天莫凡舟被邀故地重游,顺便再看看他惦记了很久的那枚小青梅,只不过,他见到的人似乎与他儿时的记忆有些出入,呃,相当大的出入,使得他有些不敢相认。   “无忧?她是忧忧!”莫凡舟在得到确认后显得很激动,看着花柔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相比起他的热血沸腾,花柔的视线早就不感兴趣的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他左侧的另一位陌生男子身上。   那人与莫凡舟身量相当,略显清瘦却不单薄,脸形略长,线条柔和,俊美却算不得出众,光外型肯定比不过花无痕,不过胜在气质超然出尘,神情淡雅隽逸,清远而从容,眼神平和温润让人感觉很近又似乎很远,如远山烟雨般看不清透,却又别具韵味,以他的这个年纪,如果没有良好的修养和深厚文化底韵的家庭是很难养出这种不食人间烟火气质的人物。   想来他就是最近盛传的那位热门人物,花无痕一直大力吹捧的今科状元爷!   据说顾霆此人才华出众,文采斐然,一向很得皇上的赏识,又是顾太傅之孙,地位超然,皇上至今未给他安排合适的职务,据传言说是皇上怕屈了他的才,却又允他自由出入御书房议政,俨然成了朝廷新贵。   顾霆见花柔注目便向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很快便垂下眼睫收回了视线,以他的修养并未对她的那些粗鲁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而且在他看来,她的出格行为只不过就是一名被宠坏了的娇小姐!   花柔也很快收回视线,她对男人真心没兴趣,多瞧他那一眼也不过因他不俗的气质,她对此只能自叹弗如,没办法,男人当久了,惯性使然!   “老子回房睡觉去!”花柔眼见出门无望,不想多作纠缠便一甩衣袖转身往回走。   莫凡舟还没来得及从见到小青梅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更来不及上前与她相认,却只看到她大摇大摆走远的背影,他瞪大的眼眸中原本满满的惊喜渐渐转成惊恐!   她!她!她!他的忧忧,他的忧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他不知道她是谁,光从背影看十足就是一男人!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的小仙女怎么成了个男人婆?   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顾霆这时也不禁蹙眉深思了起来,这种情况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好半天他才看向已然呆傻掉的莫凡舟,眼里满满都是同情之色。   莫凡舟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小仙女,可是当心目中的仙女不仙时,确切地说当仙女变得不男不女的时候,对他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凡舟,别太介意,柔柔自从那次大病之后谁都不认得了!”花无痕拍了拍莫凡舟的肩膀算是安慰。   莫凡舟慢慢转动呆滞的眼珠无焦地对着花无痕,他有说过介意吗?说真的,他一点也不介意她不记得他,他介意的是她比他还爷们的言行举止!       ☆、第三章 青梅泡妞   花柔自然没有如她所说的乖乖回房睡觉,她刚走出他们的视线就找了个死角将自己的身体隐在后面,直到花无痕带着他的客人们于后院消失,她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从后门出去穿过几个空巷就来到了大街上,轻哼着韦小宝式的经典十八摸一路扫瞄着大街上的风景,要说古代的自然风景还是值得一看的,不过大街上的人就差了那么点,当然这个人特指女人。   古代女人毕竟不象现代女人满大街乱跑,稍有点家底的女子出门都是坐在轿子或马车里前呼后拥直奔目的地,即使在繁华的京城,也不必期待会在大街上有多少艳遇。   花柔在街上走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她又不算正宗的女人,对于街上的小玩意并不感兴趣,于是就近找了家茶楼坐下歇歇脚,此时并不在饭点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茶客在喝茶听说书,她在楼下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茶水点心,一边看着外面的行人风景,耳里听着茶客们的议论纷纷,倒也悠闲自在。   ‘啪’一声,台上说书人突然板子大力一拍将花柔吓了一大跳,她拉回视线看了眼台上口沫横飞天花乱坠的那一位,猛地翻了个白眼,正当她眼白翻上去还来不及翻下的时候却撇见楼上有人下来,当然有人下来也不奇怪,事实上楼上一直有人上上下下,关键是这次下来的人,让她瞪大了眼珠。   两名丫头打扮的少女和四个待卫模样的男子正簇拥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从楼梯上缓缓下来,花柔盯着中间的少女立时将其他人都当成了背景,视线里只有一人。不为例   小萝莉啊小美人,叫她怎么说呢,美人呀就该长成这个样子,即使说她是天女下凡也不为过!现代那些靠整容靠包装整出来的所谓纯情玉女都死一边去!   啧啧,那五官精巧细致的,那模样娇俏甜美的,就如同精美的瓷娃娃,尤其那双眼睛透亮清彻如同水晶,又似饮尽了漠泽湖的烟和水氤氲起雾,目眩啊神迷啊,小鹿啊乱撞啊,哎呦喂,简直摧人心肝,要人老命哟!   小美人身量虽未完全长成,却已可见隐约的袅娜姿态,加上她那个年纪特有的青涩这形成了一种单纯的诱惑,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以她男人的经验来说,男人多少都有一种想要将美好事物破坏的冲动,越美好越冲动!   ‘咻儿——’花柔对着楼上走下来的小美人吹了声口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样子又痞又滑,引来旁人侧目她也不自知。   正在下楼的小美女显然平时也是被人注目惯了的,不过在京城地面上敢当众对她做出这种轻佻之举的人还真是少见,她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似翦的柳眉微微轻蹙,悄悄抬起羽扇般的眼睫向花柔这边看了过来,一看之下不禁有些发愣。   她与花柔虽然算不上闺蜜,却也曾在各种聚会上见过几次面,尽管花柔此时身着男装,又摆出了十足的男子架势,但是她那双珠玉般璀璨的花氏美眸十分引人注目,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没办法,美女通常在见到另一位美女时想要对其完全忽略不计是不可能的,何况她又有那么多品貌出众的兄长,恐怕全京城的待嫁千金们最想与之结交的就是眼前这位了,所以,蓝若依虽然没有这个心思,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花柔,并带着一众仆从向花柔这边走来。   “花姐姐——呃,花公子,你也在啊!”蓝若依款款上前对花柔欠了欠身。   花柔看着面前之人不由挑了挑眉头,感情这位天仙小美人认得自己?难怪她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跟她有缘,真是太好了,省得她千方百计找借口,果然是有缘的很啊!   蓝若依见花柔眼中片刻闪过的迷惘之色心中便有些了然,关于花家小姐最近的传闻她也有听说过,想不到竟然都是真的。   “若依见过花公子!”蓝若依赶紧善解人意地自报家门。   若依!连名字也那么好听,又这么知情识趣知道要改称呼,真是太对她胃口了。对了,小美人说她叫什么,若依?花柔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莫非,眼前就是传说中的那一位?   “啊,是蓝妹妹呀,刚才看你从楼上下来还以为仙女下凡了,一段时间不见,蓝妹妹长得越发精神了!”花柔立刻站起身来热情无比地拉着蓝若依的手往她身边拉,“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蓝妹妹一起坐下来喝杯茶。”   花柔说得客气,手底下却一点也不客气,拉了对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她在自己身旁的位置按坐下,而且手上拉住了就不想再放开。   噢嚯嚯,这小手真是嫩得出水,滑得溜手,真好摸啊真好摸,所谓柔若无骨当如是,人美果然手感也很美。   “这个,花姐姐——”蓝若依见状再也叫不出那声‘花公子’,此时此景再配上那声‘花公子’真是叫人不能看了!   蓝若依低头为难地看着自己被握在对方手里的小手,她原本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就走的,见花柔又是摸又是揉的显然一时之间不打算放开自己,她想抽掉又觉得无理,可是任她握着也不是办法,自己知道她是女子,但别人不知道啊,幸好自己的随从们有意识地围在桌前,挡住了其他客人的一部分视线,可万一被人看到了真是不好说啊!   “蓝妹妹想要喝些什么?”花柔睁着美眸讨好地看着蓝若依,真是越看越美啊,一颦一笑都叫人移不开视线,果然是传说中的第一美人,连皮肤也这么细腻无瑕啊!   “花姐姐不用客气,若依在楼上已喝过不少,现在喝不下!”蓝若依假装整理头发想要把手从花柔的魔爪下抽回来,哪知她一只手刚离开另一只手又被花柔抓了过去。   蓝若依暗自抽了抽嘴角,她不知道她们之间何时交情变这么好了?她总觉得此时的花无忧古怪的很,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热情有多虚假,反而似乎热情过了头,感觉就好象——登徒子!   “既然蓝妹妹喝不下就不要勉强了!”花柔继续摸,享受啊,是谁说没了把之后就得被人摸?看她现在摸得多光明正大啊,摸得对方连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不过,每次叫蓝妹妹她总会觉得有些别扭,不由让她想起蓝精灵里的那一位,说起来,眼前出尘的女孩说她是落入凡间的精灵一点也不夸张。   “蓝妹妹怎么会生得这般好看?仙女也不过如此吧!”花柔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感慨道,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恨不得直接将她拉进怀里好好——呃,好好疼惜一番。   蓝若依本就被花柔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被她这么一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喜悦,无论怎样,女子总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容貌。   “若依怎及得上花姐姐美貌之一二!”蓝若依谦虚地说道,不知为何她感觉花无忧似乎是出自真心的在夸她,只不过这种感觉很怪,哪怕对方是个男子,这种话说得似乎太过赤裸了吧!   “及的及的,蓝妹妹京城第一美人称号当之无愧!”花无忧很是狗腿地说道,一手抓紧蓝若依的手,另一只手差点就要摸上她的脸。   “咳,那个,花姐姐,若依还有事所以要先走一步!”蓝若依‘腾’地站起身,她脸皮薄,被花柔说得快要无地自容,当然最主要对方总是抓住她不放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   “啊?那我送你吧!”花柔只得跟着站起身,殷勤地看着蓝若依,一边招来小二要结帐,蓝若依趁着花柔招手好歹抢回了自己的手。   “花姐姐,真的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蓝若依苦于甩不掉这个牛皮糖又不好发作。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送美女回家怎么会麻烦,这是做男人最基本的礼貌,可是当她看到停在大门口丞相府的豪华马车时就觉得还是不用这么礼貌的好。   自己刚才是偷溜出来的,当然是用两条腿走路的,无车阶级自然不方便送有车阶级,总不能叫小美女弃马车不坐而陪自己走路回家吧,他只不过时常混淆了自己的性别,又不是恼子坏掉。   “呵呵,那我送妹妹上车!”花柔讪笑着自找台阶下。   蓝若依暗自吐了一口气,她真怕花柔坚持要送她回家,然后穿着她那身招摇的男装硬来跟她同挤一辆马车,哼,还算她识相!   花柔看着蓝若依上了马车,再目送马车离开视线,她才转身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   “这个,公子——”小二手足无措地站在已经收拾干净的桌前无辜地看着花柔,这真的不能怪他,他只不过比平时勤快了一点点,他以为客人结了帐,所以就立马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花柔与小二对视了半天,最终败在小二楚楚可怜的眼神下,然后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地起身走了出去,反正小美女都走了,她便有些意意兴阑珊,回去吧,省得一会儿花无缺那个话唠跟她罗嗦个没完,其实,花无缺如果不姓花而是姓唐,那他叫唐僧就最合适不过了!   花柔晃晃悠悠走到将军府大门口时正好看到一辆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她直觉想要躲起来,不过等她看清楚马车标志后便又站直了身体大摇大摆地与马车擦身而过。   马车里,一名男子死命趴着车窗,一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痛心疾首地喊:“忧忧,我的忧忧啊!”   车身另一边的男子见状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窗外,看着那抹消失在将军府门里的跳跃身影,叹息地拍了拍那名正歇斯底里的男子的肩膀。       ☆、第四章 胃口不好   “你怎么又来了?”花柔不耐烦地瞥一眼莫凡舟便垂下眼皮,似乎不打算再理他。   “忧忧,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了吗?”莫凡舟不死心地纠结着这个问题。   “也不是一点都想不起。”花柔挑起眉,斜眼瞄着莫凡舟,表情轻佻又邪气。   莫凡舟没有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花柔的话上,听她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他不由惊喜万分,而在他身旁的顾霆轻咳一声,赶紧扭开脸不去看他们,花柔的表情明显是要使坏,可惜莫凡舟完全就没有领会自己的暗示。   “真的?你有记得我?”莫凡舟双眼放光,璀璨地差点闪瞎了花柔的眼,险些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你是哪根葱!”总算,大喘气把下面的半句补全,有时候一句话分成两半说,确实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看眼前这条‘死翻船’的表情就知道了。   “呃?”莫凡舟顿了顿,慢慢回过味来,不禁脸色红白交错,目光不停地闪啊闪,最终黯了下来。   这段时间莫凡舟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冷嘲热讽,花柔的意思很明显,一个字——不待见他,好吧,是四个字!   他其实也不是天生犯贱,要来将军府受这等闲气,怨只怨曾经的记忆太深刻,过去的青梅太美好,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从此将自己遗忘,又实在是太不甘心,总得努力过了才死心!   当然,从前的小仙女变成现在的小辣椒,并且鉴于她每次都对自己太过直白且不留情面的打击,他其实也没那么厚颜,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拖着顾霆或是缠着花无痕一起来给他壮胆。   不过,顾霆也不是闲着无事的公子哥,他虽没有正式的职务,事情却一点也不比莫凡舟这个刑部待郎少,正是因为他没有固定职务,所以更百搭,不时就被召去宫中议事,何况他对莫凡舟的这种偏执实在说不上有多么认同,故而也只有少数推脱不掉的时候才勉强陪着他来将军府当透明人,来了也顶多就是到了人场,出个人气罢了!   而花无痕无论处于哪种立场都是不太愿意有人以这种牛皮糖方式接近自家妹子,但是碍于现在的情面和过去的情份他也不好把莫凡舟往外推,顶多带进府后就任其自生自灭,至于自家彪悍的小妹会如何‘欺凌’她的那只所谓竹马他才懒得管,更加不会为他说上一句半句的好话,只希望他能快点知难而退,别再纠缠不清!   “忧忧,听说‘聚贤楼’又出新菜品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带你一起去尝尝味道的。”莫凡舟重新抖擞精神,将之前的失望之情一扫而光。   花柔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莫凡舟这种打不死小强的精神,他身上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耐心,不过也因为他能把自己光明正大带出将军府而不用走那些歪门邪道,她也就没有对他太绝情,半推半就之下跟他踏青游玩蹭饭喝茶的事也没少干,当然,在精神上不时对他敲打敲打还是必不可少的!   “嗯,最近天气有些热,我其实也没什么胃口。”花柔装腔作势道,说句实话古代娱乐生活匮乏,她在家除了调戏调戏丫头,真没事情可做,出去吃饭她只当是散心。   “一起去吧,听说味道很不错呢,来都来了反正也无事……”莫凡舟用力劝说着。   透明人顾霆很想学着花柔一样当众翻白眼,好在他修养了得硬是忍往了,只是最大尺度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这两人每次都演这一出,他们不烦他都看烦了。   “那么,好吧,就陪你们走一趟。”果然,最后花八小姐架不住鼓动,转身回房去换衣服。   ‘聚贤楼’的二楼雅间内,那个刚才说自己没有胃口的人此时已干掉了桌面上一大半的菜,正心满意足依窗而坐,纤纤玉手捧着一杯清茶似喝非喝,一双桃花眼不时望着窗外,饱食之后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慵懒风情,看得对面的男子似乎有一千匹草泥马在心里头呼啸奔腾,他只能一杯杯牛饮以掩饰突然升出的烦躁感。   对面的另一名男子如果没有见识到刚才饭桌上的风卷残云,说不定此时也会心猿意马,可他不仅见识过了,更是见识多了她平时的刻薄与泼辣,实在无法象好友一样当作视而不见,而且他也不忍心见好友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顾霆抬手掩饰地举起杯子轻咳一声试图换回莫凡舟的注意力,可惜对方完全无视他的举动,他只得无奈地放下杯子,扭头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人无声枯坐难免会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在座的三个人,他们表现的都很自在,相当自在,一个是随心所欲惯了,爱搭不理是常事,从不去管别人的感受,一个是隐形惯了,喜欢当壁花,只管自己的感受,另一个则一向被无视惯了,没人管他的感受,这奇妙的三人组合看似十分矛盾却又和谐地各自捧着杯子。   不过,很快这种和谐随着外面的尖叫声被打破,接着是一阵阵的脚步声、嘈杂声,三人终于收回各自的视线互相看了看,又默契地一齐看着房门。   这时,负责他们这雅间的小二适时地推门进来,他站在门口跟他们解释外面发生的事情,大意是说对面雅间的客人出了事故,不知为何突然有人倒地不起,情况似乎有些紧急,因此吵到了其他客人,他为此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   为了满足客人的好奇心,小二临走前并没有把门关上,三人从直开的房门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斜对面的房门,那边也是开直了门,而且门口已聚了一大堆人,连同掌柜也在其中调停,由于人群挡住,他们看不到倒地之人,只看到双方推搡间好象起了争执,从争吵声中大概听出事故方怀疑茶水点心中可能出了问题。   正在此时,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没,没气了!”       ☆、第五章 小试牛刀   三人互看了一眼,各自目光闪烁,神情各异。   花柔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非职责范围内她向来是能躲则躲,即使前世她也不是什么医德高尚之人,勉强算不上缺德,至少在医患家属不给红包的情况下也不会往患者肚子里塞手术刀。   她刚才听小二描述的症状就怀疑不一定是茶水点心的问题,只是她不愿意揽事,反正他们已去请大夫来了,可现在却是人命关天,她不禁犹豫起来。   “过去看看吧!”最终,花柔仅存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医者仁心暂时占了上风,她说话的同时已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走!”莫凡舟几乎同时也站了起来,跟在她的后面出了门。   顾霆盯着两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得跟着起身往外走。   莫凡舟作为新上任不久的刑部侍郎,在他眼皮地下发生这种事,顾霆表示十分理解,但是对花柔他就很不能理解,身为女子,她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点,当然,也不是说女子就不能有好奇心,可凡事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总是不太好吧,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跟花无痕交待啊,好在她出门之前换了男装!   顾霆紧盯着花柔的背影,生怕她又作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花柔并不知道有人正为了担惊受怕,她灵巧的身子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莫凡舟紧跟其后,微张着双手护着她。   “让让,借过!”   “你是谁啊?”有人被推搡开来打了个趔趄,本以为是大夫来了不敢有意见,可是见这人空着双手连药箱也没有一只,便心生了不满,真没见过看热闹也能看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不想你朋友有事就闭嘴!”花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向来嚣张惯了(稍有点本事的人都这样,持宠而娇的人也这样),讲话自然不会太客气。   “你——”那人本要发火,不过听她讲得如此笃定,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否则一会儿有她好看!   花柔此时已看清倒地之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那人半仰半侧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估计倒地之后就没人敢动他,看来这些人倒是挺有保护犯罪现场的意识,不过此时地上的人脸已呈青灰之色,嘴唇灰白,明显是窒息了,怕是再撑不了多久。   她正想上前,身后一条身影却先她一步蹲到了患者跟前象检查尸体一样的翻弄着,花柔不由愣了愣,想起莫凡舟现在的身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出场早了点,人还没死呢,等死透了你再过来,不过你若再不让开,恐怕真要用上你了!”花柔一把推开莫凡舟,在那人面前蹲下,伸手翻了翻患者的眼皮,又掰开他的嘴看了一眼,然后搭手测了下脉搏,果然与她猜想的差不多。   “把他放在地上躺平了!”花柔站起身,习惯性地当成在自己的手术室里一样指挥着手下人,却半天不见有人上前,不禁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只见众人面面相觑只顾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人动手,就连莫凡舟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她不禁无奈地耸了耸肩,感情是她长得不足信啊,或者说他们都被她玉树临风之姿给倾倒了?切,都是些以貌取人的笨蛋,哼,千万别指望她会动手,她从来只负责救人,不负责准备工作的。   “靠,想不到你的人缘这么差,都巴不得你死呢!”花柔转过身指着地上倒地昏迷的人自言自语道。   “这个,你真能救他?你是大夫吗?”有人忍不住犹豫着问她,不能怪他不相信这人,实在是眼前的小白脸衣着华贵,油头粉面,眼灿若星,满脸桃花,与传统大夫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说他是纨绔他相信,说他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估计十个人中有十个半不相信,至于多出来的那半个纯粹是用来加强语气的,可忽略不计!   “要不然,你来救他!”花柔挑了挑眉,对着那人摊了摊手。   “这——”那人不敢接话。   “少罗嗦,快点动手!”花柔突然拔高了嗓音厉声一喝,那人没有心理准备,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蹲下身把人给推倒放平。   花柔一等患者躺平立刻就把那人踢开,自己则跨身坐到患者的腿上,一只手握拳,用拇指关节突出点顶住病患腹部正中线脐上部位,另一只手则压在拳头上,连续快速向内向上推压。   “忧忧,你在做什么?”莫凡舟不由惊叫了起来,他被她的一系列动作搞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她坐到那人大腿上他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自插双目,这是种怎样不堪的画面啊!   她是女子啊,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举动?救人,也不必豪放若此吧!她都还没有坐过自己的腿上呢,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顾霆站在人群外围挤不进去,他虽看不清楚花柔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光听莫凡舟杀猪般的惊呼声就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小女人不做出点惊世骇俗之事就不能活!   花柔低首敛眉,神情专注,反复着手上的推压动作,直到隐约听见一声类似于打嗝的声音,不过那声音极小若微,正常人应该听不到,不过她的手一直放在患者腹部,又凭借医者多年的经验才勉强感觉一二,她不由停下手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接着差点将她掀翻在地,地上的人诈尸了——呃,醒了!   ------题外话------   笑并非医学、法学专业毕业,文中所有案例都是从度娘那里借来的,大家不要太叫真了,也欢迎专业人士提供各种案例,以便参考,谢谢!    ☆、第六章 施恩图报   花柔虽然爱出风头,这种时候本该受众人膜拜,可苦于她如今的身份不该也不能她出这个风头,低调,不是做人的态度,而是一种叫人难忍的痛,她只得忍痛拉着莫凡舟趁着人群混乱之际回到自己的雅间包房。   “忧忧怎么懂医术?”莫凡舟坐下后猛灌了几杯茶水,眼睛在花柔身上打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曾学过医,更没有听花无痕兄弟提过有这么回事。   随后进来的壁花兄顾霆一听也不隐形了,立刻竖起耳朵,他对此也很好奇,纵使他才学渊博,学富五车,却在医学方面并没有涉猪,竟不知这位任性骄纵的大小姐竟有此等本事。   “嘿嘿,什么医术啊,不就是噎食窒息后的一种急救方法嘛,之前生病的时候看过几本医书,偶然看到过相关内容,刚刚也不知行不行,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幸好还挺管用的!”花柔直觉就是想要否认,后来想想又觉得太没有说服力,索性大方承认,但也只能承认那么一点点,毕竟她现在属于‘弱智女流’一类,如果她说她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一定会打击很多人自尊的!   莫凡舟拧着眉头,显然觉得疑点颇多,身为刑部侍郎,基本的职业敏感还是有的,当时他在她身边看得很清楚,她手法熟练,神态沉稳,象是个老手,他正想再问,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小二领着‘聚贤楼’的掌柜前来道谢。   掌柜对他们几人自然感恩戴德,先是猛一通感谢之辞,又是免单又是优惠的又要送礼的,怎么说也是他们帮‘聚贤楼’解决了麻烦事,那些都是惹不起的公子哥,若是当真有人死在这里,这酒楼恐怕从此就得歇业了!   等掌柜他们一离开,三人对望一眼决定赶紧撤出,趁着‘诈尸’那波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趁早离开,否则被人认出来也是麻烦,莫凡舟和顾霆倒无所谓,但是花柔不一样,在她坐上那人大腿之后若再被人认出来是女子,事情就不简单了!   也幸好认识他们的人不多,花柔曾经在做大家闺秀的时候自然很少出来抛头露面,现在出门都是穿着男装,说话走话又比男人更男人,想必那些人打死也不会把她跟女人联系到一起的,莫凡舟刚回京不久,交友圈子不大,他又成天就与花无痕、顾霆几人混在一起,认识他的人实在有限,顾霆平时很少与京城里公子哥们结交往来,自然认识的人也不会太多,不过,他不认识别人却不等于没人认识他。   两天后,有人找到了顾府说是为那天之事前来道谢的,最主要也是想向状元爷打听一下那位施恩不望报的真正救命恩人是何方神圣,好让当事人亲自登门道谢。   说起来,花柔所救的那位‘诈尸兄’也大有来头,乃太慰府上的第七公子,据说是因为家里内宅出了一些事情,那天七公子心情极其阴郁,当时他只顾闷头吃东西,话也不多说一句,可能吃得急狠了被噎到,又加上心火太旺,也不知怎么就倒下了,时间一久才又引发了窒息,若是花柔晚去一步,他就当真要把自己给当场噎死喽。   顾霆自然不会轻易把花柔供出来,他又不傻,但是也架不住人家软磨硬泡,没完没了,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他只得解释说那位施恩者为人处事向来低调,且不喜人打扰,他一边解释一边感觉自己冷汗湿了中衣,实在是心虚闹的,但凡想起花柔平时的行事作风,跟低调完全不搭边呀搭不上边。   最后,顾霆只得答应对方等他问过当事人之后再给答复,他所谓的‘问’就是与莫凡舟、花无痕三人商量怎么推脱才能一劳永逸,既不暴露花柔又让那些人不再去烦他,结果‘恩人’听说之后就开始大放厥词,说什么恩情无价命有价,看着办!   “顾才你转告他们,当面道谢就不必了,老子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到的,如果他实在过意不去一心报恩,老子也不为难他,就让他把他的心意折合成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什么的送去顾府,他觉得他的命值多少就送多少,算老子承了他的谢意!”   当时,花柔正懒散地歪在躺椅里,举止轻佻地斜着眼睛,手里扯根糖葫芦在吞吞吐吐,口沫横飞含糊不清地对顾霆如是说道,‘顾才’是她对顾霆顾大才子的简称。   三人本来只是看着她的样子觉得眼睛疼,听她说完顿时连耳朵也疼了,花无痕与莫凡舟一个抽眼角一个抽嘴角,她还真不是一般地敢说!好在‘顾才’还算淡定,保持一贯的面瘫状。   “柔柔如果不怕被人认出来的话,就只管去要,或许能当成聘礼!”花无痕笑眯眯地提醒道。   花柔一听立时歇菜,谁说古代风气好来着,这年头比看到老人跌倒也不敢扶的现代更变态,她救了别人性命,还要担心别人以身相许,其实有什么呀,她不过就是在人家腿上坐了一会儿,又不能坐出孩子来,其实正确的急救方法她当时应该是坐到人家髋部,效果更好,她正是考虑到自己的女子身份才改坐腿上的,想不到自己还是太奔放了。   最后,也不知顾霆是怎么打发了太慰府的人,总之,这件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花柔很不满意处理结果,牢骚满腹,她认为‘诈尸兄’一家人太不上道,救命之恩只会来虚的一套,真让他们来点实际的就全成缩头乌龟,哼,看来那位七公子在家也不怎么受宠——不值钱啊!   而她的这种不爽自然是要发泄出来的,发泄自然是要有对象的,所以谁勤快谁就撞枪口。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看他发发傻陪他玩耍……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奸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不要回来……   从此两分离,从此千万里,青梅竹马从此两忽悠,无奈,无奈……   莫凡舟表示自己很无辜,虽然他也不赞同跟人家伸手要钱,但这件事并不是他在处理,为什么总是针对他,对着他怪腔怪调,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   花无痕后来说了句公道话:柿子总是软的好拿捏!   象顾霆那种总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样子,花柔对着他唱那些无疑跟对牛弹琴没两样,她自然不会白费力气,莫凡舟会伤心会在意,所以花柔才会更起劲,反正她在家也很无聊嘛!   总结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合挺默契!   ------题外话------   钻石钻石亮晶晶,好象天上最亮的星,谢谢lzzlyt送的星~    ☆、第七章 牡丹花宴   春末夏初,天气渐热,花柔自病愈后性情大变,眼看三四个月过去了,身体上虽已完全康复,只是性情却不见有半点好转趋势,反而变本加厉,越演越烈,花将军因此又多添了几缕白发。   夫人们急夫君所急,聚在一起想办法,她们认为花柔病愈后失了记忆忘了女性的本能,又成天混迹于几位兄长之间,虽说这样能增进兄妹感情,但是对其性格并无多少益处。   花柔需要的是同年龄的女伴,是品性温柔,教养良好的女性朋友,用她们的温柔来软化她的个性,用她们的优雅来引导她的行为,从而产生身为女性的自觉,时间一久,也就正常了。   而不是象现在一样整天与武枪弄棒,至刚至阳的小子们混在一起,这样又怎么柔软的起来。   既然找出了事情的症结,夫人们立即全面行动起来,翻皇历,查庆典,又这段时间实在没有可值得庆贺的,她们甚至连家里每个人的生辰都没有放过,离得最近的还得一个多月,众夫人不禁大失所望。   四夫人(花柔生母)却在看到最后一株即将开败的牡丹花后突然来了灵感,提议在府里举办一个赏花宴,到时广邀京城的名媛淑女来家中做客,从中挑出几位淑女中的淑女再另邀她们来府里小住一段时日,这么一个个的轮着来住,到时不怕她扭不回来。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众夫人的一致认同,到时就算有的淑女不愿意在府中小住,大不了让花柔的兄长们牺牲一下色相,赏花宴时露露脸,那么多小子,总有一款会入了淑女们的眼。   只不过,赏什么花好呢?此时节牡丹将谢,荷花尚早,赏花宴上总得有花可赏吧!   夫人们主意一定,立刻广发贴子,邀请全城的名媛淑女于三日后共赴牡丹宴,至于牡丹的来源,就分摊给花柔的各位兄长了,其难度并不在她们的考虑之内。   牡丹虽然即将开尽,但由于品种不同,花期不同,花匠不同等各种因素,总有几株会比较晚开,也正是因其不易,这次赏花宴反倒更令人期待。   花柔料不到天上会掉馅饼,得到消息后更是伸长了脖子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这几天她也不想着往外跑了,美女啊,而且是全京城的美女都聚到一起等着她一网打尽,她不得精心准备一下怎么对得起她们,更加对不起自己!   可是,自己要准备什么呢?养精蓄锐?可她现在没有精了啊!要不洗干净屁股?可是洗干净了她也不能干什么呀!   哎,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眼前有一大堆美女,你却只能干瞪眼而不能吃!但比这更痛苦的是,不是你吃不到,而是你咬在嘴里却偏偏啃不动!   花柔的心情一半阴郁一半期待,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实在纠结的很,但是无论她过得如何纠结,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她坐在自家的花园里,身边围绕着各色美人,看得她心旌神摇,春心荡漾,眼花缭乱,不由猜想起荣国府里头的那位贾宝玉先生,他在众美环绕时是不是同她这个‘假宝玉’一样觉得这个妹妹也好,那个姐姐也妙,她实在也很想尝一尝那位妹妹唇上的胭脂,攀一攀那位姐姐的玉峰。   不过,有一点她是真心佩服贾宝玉,在那么多美人中他竟能一眼分出来林妹妹和宝姐姐,实乃个中高手,反正自己是不行的,在她看来这些美人脸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酥胸高低各不同!   说起来,看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一张脸是她认识的,是不是有谁给漏掉了?对了,蓝若依!她就说她高兴的同时总觉得象是少了点什么,原来缺了京城第一美人啊,难道是夫人们忘记请她了?   不过,花柔这次真是冤枉了夫人们,她们落(la)谁也不会落了这位丞相府的嫡小姐,而且贴子第一个送去的就是她家,全京城谁不知道这位蓝小姐是学问好,相貌好,修养好的三好生,加上家世好,才艺好,典型的五好模范白富美,是天下女子的行为楷模,学习范本,本该是各方婆婆争抢的最佳儿媳妇人选,只可惜人家早就名花有主,婆婆们只得歇菜,调转目光退而求其次。   那‘次’自然指的就是花柔和眼前的莺莺燕燕之流,但也仅仅是在花柔没有生病之前,现在的她就是婆婆们眼中的‘次中次’!   好在这次将军府不是挑婆婆,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捧场的,虽然花柔算不得好儿媳妇人选,但是花家儿郎个顶个的优秀,和花府的夫人们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还可以让姑娘们混个脸熟,何乐不为!象将军府这种朝延新贵最起码还能贵上几十年,能结交当然还得结交。再说,也能见个新鲜不是,看看即将开败的牡丹花是个什么德性!   花柔正在东张西望,那边就有人禀报:蓝夫人携蓝小姐已进府门,与另一边的众家夫人们见过礼后,就有小丫头带着蓝若依朝花园这边过来了。   蓝若依倒也并不是故意摆谱才来那么晚,她主要是上次被花柔的热情澎湃给惊吓到了,生怕她又拉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她是想着等大家伙来得差不多了,到时她混在人堆里就不会那么显眼,花柔也没有太多时间来跟她拉手,所以才磨磨蹭蹭到这个时候。   她一路走来,远远听到花园里传来的一片娇笑声,嬉闹声,不由暗笑自己想太多了,脚下不自觉轻快了起来,毕竟她也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谁知她前脚刚跨进花园角门,后脚还留在门后,手腕却被人一把抓紧,随即扑进一具火热的胸膛。       ☆、第八章 宫廷制造   宫墙内,御书房。   宽大的龙案后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男子气质温雅,贵气天成,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浅金色龙袍衬得他整个人闪闪发光。   “无痕,朕听说今日贵府举办牡丹宴,还听说收集了不少牡丹珍品?”男子似乎刚处理完公事,此刻正慵懒地靠在龙椅里,双眼微眯,一副很有兴致八卦臣下家事的样子。   “臣实在惭愧!”花无痕赶紧拱手肃立,脸色有些赤红,看来是真的感到惭愧,只是家中长辈们任性,他也不好予以评说。   “哼!”依在龙案一侧的一名着紫红朝服的年轻男子对着花无痕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那名男子身材高大,霸气外放,冷气不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长相与龙案后的男子眉眼有几分相似,但是却完全不同类型,他的脸部轮廓更加分明一些,且眼神犀利,一眼看上去就感觉非常不好亲近。   花无痕微垂着头,眉眼分毫不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紫袍男子的举动,而龙案后的男子并不理会紫袍男子的反应,饶有兴致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朕还听说,你把顾太傅钟爱的那盆六月雪也搬回家里去了?”龙案后的男子微微抬起眸子。   “回皇上,顾太傅只是将六月雪借于为臣应急一用,明天一早就会还回去的!”花无痕赶紧说明,御赐之物他哪敢占为己有,虽然他不认为皇上会拿这么件小事做文章,先解释清楚还是有必要的。   “皇上,臣可以证明此事!”御书房的另一侧,一身浅蓝常服的顾霆一直未曾开过口,此时也站出来作证,事实上这件事还是他搭得线。   “朕又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紧张什么,既然是朕已赠于顾太傅的东西,太傅想干什么都可以!”龙椅里的男子换了个姿势,似乎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多谢皇上!”花无痕与顾霆齐声道谢,顾霆退回原处,继续当透明人。   “对了,昨天朕在御花园里看到有株绿玉恰好晚开,不如一并赠于爱卿应应景。”萧慎天颇似十分体恤底下臣子,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如此,臣谢过皇上!”花无痕并没有多作推辞,所谓‘长者赐,不可辞’,同样的道理,君王的赏赐更需慎重,在某些时候某种场合,上位者的赏赐是一种恩惠,属下太过清高反而惹人猜忌和不讨喜,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赏赐,看皇上的样子,看热闹的成分更多一点。   再者说,这次所谓的牡丹宴由于时令不对,他们兄弟找到的珍贵品种并不多,否则他也不会将顾太傅那盆御赐的六月雪借来,而皇上这盆名为绿玉的牡丹正是及时雨,这种时候他若再拒绝就显得太过矫情。   “这件事就由谨王替朕跑一趟吧!”萧慎天总算把视线移到案前之人身上。   “皇上!为什么要臣弟——这种小事派个太监去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一直被人故意无视的萧谨诚一听立刻跳了出来,他本来就对将军府这个不知所谓的桃花宴深感无聊不耐,现在却要他代表皇上去赐花,简直莫明其妙,外加无理取闹!   “听说,今天半个京城的名门贵女都聚集到了你们将军府啊!”萧慎天转头看向花无痕继续八卦,对于萧谨诚的强力抗议并不加于理会,他当然也知道谨王与花无痕之间一向不对盘,从很早以前就是如此,事实上是萧谨诚一直单方面对花无痕表现出不友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花无痕眉头微蹙,似想到了什么,他抬起眼皮看了下龙椅后的男人又快速垂下,原本想顺着谨王爷话头谦让一番的言辞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后又缩了回去。   “是,是吧!”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夫人们都请了哪些贵女,既然目的是为了扭转花柔的豪放性格,起到对比的作用,自然是怎么娴淑的怎么来。   “花小姐果然如传言中所说,深得将军府上下的宠爱啊!”萧谨天做若有所思状。   “皇上——”花无痕心下一惊,暗自猜想这整件事的过程中是否有出过什么纰漏。   “不用紧张,花小姐的事朕也听说了,将军府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改天让御医过去瞧瞧。”萧慎天出言安抚。   “多谢皇上体恤,臣妹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比之以前更为顽劣一些,想来是家中长辈和臣等过于溺爱所致,臣等日后必定严加管教,实不敢有劳太医!”花无痕额头冒出细汗,想不到花柔的事情都传到宫里头了。   而他这番说辞倒也不是跟皇上客气,而是真心不想出动宫中太医,别说花柔的身体根本无碍,就算有碍他也不敢劳烦太医啊,再说,他怎么看都不认为皇上有那么好心,虽然这么说皇上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凭着相伴多年他对皇上的认识和以往的经验来看,皇上可能又在算计什么!   ‘噗——’顾霆口中茶水不小心弄湿衣襟,他立刻转过身轻轻擦拭起来,尽管他的动静不大,却还是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目。   他们都知道,以顾霆良好的教养和不动如山的性格会作出喷水的动作,那就表示他们刚才一定漏掉了什么,其他两人不明白,花无痕略想一想也就知道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盯回自己的脚尖。   “不好意思,呛到了!”顾霆同样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襟。其实他觉得自己很冤,谁叫花无痕笑话说得没边,花小姐这样的也叫顽劣?那是顽劣吗?亏他好意思说出口自己都不好意思听了!说什么严加管教,他们就只差捧她上天了!   几人见顾霆如此装模作样,情知再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便也作罢,只当他真的呛了。   “那好吧,你们几个一起去吧!”萧慎天微挑了下眉,转回正题。   “是,臣等告退!”花无痕与顾霆识相地领旨告退。   “不是,皇兄——”萧谨诚犹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题外话------   亲们,现在正在进行年会评选,笑的《美人有毒》也参加了,喜欢的亲去捧捧场投上一票,就在封面的下方,用醒目的黄色标注着,谢谢!    ☆、第九章 初次见面   将军府的花园里热闹异常,一会儿一阵惊呼声,一会儿一阵娇笑声,从远处听来就感觉里面青春洋溢,欢腾喜庆。   花园里一片空地上,一名身形纤长的女子站在阳光下,鹅黄薄衫下一副娇美体形,她的眼睛上绑着一条浅绿色丝帕,精致白嫩的下巴微微上翘着,她的手臂半张着作抓瞎状,笨拙地样子引得围在四周的年轻女孩们格格轻笑,有几个大胆的不时上前撩拨一下又快速逃跑,显然正在玩蒙眼抓人的游戏。   不远处的凉亭里,几名年纪稍长的少女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围在一起说话,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空地上玩乐的人群,蓝若依则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坐在中间,她刚才无端被惊吓了一回还没完全缓过神来,此时话有些少。   “花小姐失忆之后似乎变得活泼很多!”其中一人看着场中之人说道。   “不止呢,脾气也变好了,刚才芷棋妹妹不小心撞到手臂,她帮她揉了半天,还哄了好久呢!”另外一人补充道,所有人都知道江芷棋是出了名的爱哭鬼,只要一点点小事她就能哭上半天,刚才她却噙着泪花看着花柔愣是没有哭出来。   “你们,不觉得她有点怪吗?”另一人偷偷看了眼蓝若依,刚才花柔恨不得贴在蓝若依身上的一幕她怎么看怎么怪,可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还好吧,也没有太怪,可能因为她都不认得我们了,清姐姐才会觉得她有些别扭吧。”之前说话的一人不以为然。   “也许吧!”清姐姐其实也是底气不足,虽然仍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追根究底这个话题,反正花柔变怎么样与她们关系不大,以前的她不是太讨人喜欢但也并不惹人嫌,现在的她还是差不多,或许还要更好一点,至少那些年纪小的喜欢跟着她疯闹。   此时,花柔两眼一抹黑,除了拂面的轻风,只能感觉到光照与阴影的区别,其它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女孩们的娇笑声,她装模作样地探出手摸索了一阵,想要故技重施,她故意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原本还在吵吵闹闹的声音象是被人突然掐断了一样,一下子静的有些诡异。   花柔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小丫头们上了一次当看来是学乖了,不仅跑得远了还知道要收敛呼吸,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听了听,心里不禁暗笑,侧前方45度方向约十步不到距离有几个微弱的气息,呵呵,小美人儿,等着我!   花柔假装没发现,只不动声色又往前走了几步,想不到前面的人也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退却,花柔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趁人不备猛然微侧身体向前扑了过去。   “哈哈哈,小美人,终于抓到你了!”花柔用力地抱住面前的人,一只手直接落在对方丰满而富有强性的挺翘的臀部,又故作无知地捏了捏,身后隐约传来一阵抽气声,估计是被她的豪放动作吓着了,她的心里不禁又得意了几分。   “让我来猜猜你是谁!”花柔并没有扯下眼睛上的丝帕,反而故意露出坏坏的痞样来,此时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尤其又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更是不占白不占!   而她在说话的同时手也没有闲着,一路在对方身上摸索着,嗯,腰有些粗,会不会是胖乎乎的明芋妹妹?小胖妞人胖胸也胖胖,摸上去手感一定很不错!   “明芋妹妹,我抓到你了!”花柔笑得十分猥琐,而她的手早已沿着腰线一路往上准确地袭上了对方的胸,反正自己看不见嘛,顶多算她放错地方,而对方竟然也十分配合地任她‘放错’,花柔不禁欣喜若狂,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咦?不是吧!”怎么硬邦邦的竟是块平地?那么就不可能是她的明芋小宝贝了!   可是谁是平胸呢?谁呢?对了,她与这些人刚见面时确实好像看到有位姐姐可以堪比太平公主,只因后来自己只顾着欣赏波涛汹涌,没怎么留意那些贫瘠的土地,就把她给忘了,应该就是这位了!不过也不对,那位姐姐可没有这么高,自己在这群女人中也算是高的了,可眼前之人似乎比自己还要高呢,呃?   花柔的手一路往上爬,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那人几乎高出了自己一个头,今天的女人中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那么就是刚来的?或者根本不是女人?   花柔倒也不紧张,反正摸都摸了,幸好她现在‘看不见’,那就继续装无知,她的一只手重新回到那人胸口,确定肌肉坚实又有弹性,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沿着其颈项摸上对方的脸,当指尖拂过对方脖子里那凸起的一点时她心里便有了数,顿时一阵恶寒,果然如此!   但是现在自己只能装傻到底了,得赶紧想办法糊弄过去,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发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男人闯进来,破坏她大好的调情揩油机会,尽管她此刻很想抽得对方满地找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假装无知无觉地探索对方的脸,浓粗的眉,直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以及扎手的粗糙感…这种粗糙感对她来说太熟悉了,这是男人刮了胡子后的正常手感,前世她感受过无数次,突然,她尖叫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这位姐姐一定是刚来的!”花柔故作天真地喊道,却被自己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自己叫得怎么就那么象一个女人呢!   花柔刚叫完,只觉眼前一亮,脸上的丝帕已被人一把扯掉,长久的绑缚以及突如其来的光明使她暂时失去了视物能力,她眯了一会儿眼睛才慢慢看清眼前的男人。   男人眉目俊朗,轮廓分明,与花无缺同属型男猛男范畴,却比花无缺添了几分成熟,几分霸气,几分贵气,几分冷气,几分……打住,再这么比下去,花无缺岂不是一无是处?靠,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罩的,不能这么灭了自己威风!   男人此刻正阴沉着脸,冷冷的目光盯在花柔脸上,他的手里正捏着块醒目的浅绿色帕子,很明显就是他刚才粗鲁地扯掉了她眼睛上的丝帕。   在男人的身后,赫然站着花无痕和顾霆,顾霆一脸不忍目睹地扭开脸,花无痕则在给她不停使眼色,花柔并不傻,能让花无痕都不敢出声提醒她的人想必身份一定不简单,而身份不简单的也就那么几位,看见远远站着的小太监,再凭着眼前之人的相貌特征,那么这人的身份就不难猜出来,可是他不是跟花无痕一向不走动的吗?   “好摸吗?”男人的声音比他的表情还冷了几分,不过,花柔可不是吓大的,再冷能比手术刀冷吗?   “还可以吧,身材不算太好,好在肌肉匀称,手感不错!”花柔尽量中肯的评价道。   男人明显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由愣了片刻,这个女人刚才对着自己上下其手不说,见了自己后也丝毫不见正常女人该有的羞怯和心虚之态,他就已经觉得此女脸皮了得,想不到竟厚颜到如此程度,她到底是无知还是孤勇?   “哦?那么你觉得谁的身材比较好?”萧谨诚突然很想知道这是谁家养出来的极品?   这个问题真把花柔给问住了,她很想违心地说是自己,不过实在太违心她说不出口,凭心而论,就男人而言这人的身材已接近完美,自己就是妒忌才故意那么说的,至于其他男人她又没那种爱好,如果此时说得是女人的身材,她当场可以说出十种以上她喜欢的身材来!   “哼!你不会是觉得他的身材比较好吧?”萧谨诚见花柔的目光瞟向身后的花无痕,顿时象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谁都可以比自己好,就是花无痕不行!   “他的身材我是看不出来,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比较帅!”刚才对方一出场就将花无缺比了下去,所以花柔决定拿花无痕将他比下去。   “哼,他不会是你的相好吧?”萧谨诚气急,这女人不仅无知又无耻,根本就是有眼无珠,亏她眼睛那么亮,真是白瞎了!   “三哥,这男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花柔比了比自己的脑袋,嘟起嘴,气愤又无辜,“我怎么会知道谁的身材比较好!”   ------题外话------   年会投票啊~    ☆、第十章 她的心事   萧谨诚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扭头恨恨地瞪着里面,恨不得一口热血喷它大门上,他堂堂谨王爷竟然被个小姑娘当众摸了屁股,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她那一爪子下去有多实在,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也就罢了,她占过便宜之后竟然还敢嫌弃他的身材相貌,看花无痕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哼,果然是一家人,一样的讨人厌,别叫他以后再见到她!   顾霆装作没看见他一脸悲愤的样子,他是跟着谨王一起代表皇上来将军府赐花的,事情完结了自然是要回去复命的,虽然这事由宫中同来的小太监代劳了,但他也不好在这里多待,毕竟满院的未婚女子呢!   他这边跟将军府的人别过,那边交待好小太监回去复命的事情,然后一本正经地跟刚刚失了节又失了面子的悲催王爷告辞,萧谨诚冷冷地视线转向一脸若无其事的顾霆,似乎恨他没有与他一起同仇敌忾,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跨马离开。   顾霆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淡定地跨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自家马车,缓缓离开将军府,马车里的人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将军府,花园里。   此时早已不复刚才的热闹活泼,女孩们刚刚被花柔与谨王爷激情四射的火爆场面实实在在的刺激了一下,这才真正意识到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花柔也果然如传言所说的‘性情大变’。   要知道刚才那个可是谨王爷啊,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谨王爷,谁不知道谨王爷是出了名的冷冽暴躁,不好亲近,若是谁不幸被他的冷眼扫到估计胆都要吓破,而刚才的情形正常女人遇上了不是羞得哭死也会被他瞪得吓死吓晕几回,可花柔不仅当众非礼了谨王爷,还敢公然顶撞他,讽刺他,她恐怕不是失忆而是疯了!   虽然,花三公子确实如传说中的一样俊美无俦,可花柔那样把他跟谨王爷公然作比较也实在太大胆了,其实,谨王爷也不是太差,要是他的脸能再柔和一点的话也是很迷人的男子,还有那位一起来的谪仙般的状元爷,如果不是当时的气氛不对,这三人的出现实在是一幅比今日的牡丹更养眼的画面。   女孩们散了游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话聊天,却各怀心事,一时间气氛不够热烈,亭子里仍旧坐着那几个人,只不过已不复刚才的轻松闲适,几个人不时偷偷地瞄一眼蓝若依,众所周知,谨王爷是她的未婚夫婿,想必她此时应该会有些想法吧。   蓝若依眼睫微垂,脸色还算平静,但是内心却不并如表面那样,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她的心情复杂之极,谨王爷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三年前的一次宫宴上她就见过,那时皇上还是太子,谨王也仅仅只是谨王,与她并无半点关系,加上她当时年纪还小,所以对谨王爷此人的记忆相当模糊,不过,关于他的传言她听了不少,原来,他真实的样子是这样的!   刚才她离得有点远,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动作看全了,光就谨王爷那副冰冷噬人的表情,如果换成自己恐怕都难以象花柔那样镇定,就胆色而言她还是很佩服花柔的。   不过,她此刻翻滚的思绪也不全是因为谨王,事实上她刚才的注意力并不全在谨王身上,她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他身后那张俊美无双,温润如玉的脸上,而此刻在她眼前晃动的也全都是他的身影,他蹙眉的样子,他担心的样子,他双眼放光时的神采,他抚唇忍笑时的模样…这么久不见,他却越发的叫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尽管他的所有表情都是因为另一个女子,尽管那个女子是他的妹妹,她还是忍不住妒忌那个女人,她可以天天在他身边,可以享受他的宠爱,可以——蓝若依狠狠甩了甩头,用力把此刻的念头甩开,这是不应该的,她现在任何的想法都是多余的,她只需要静等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她将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了此一生。   而这另一个人,以前是模糊的,令人敬畏的,隐隐还有丝期待,现在她却不确定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他身上的那种冰冷,他和他竟然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   “蓝妹妹,各位姐姐,我要走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们不要太想我哦!”花柔冲进亭子里,一屁股贴着蓝若依坐下,一边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   “我们都在这里,无忧妹妹这是要去哪里?”一人笑着打趣,笑容却有些古怪,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知道她正抱着的蓝妹妹和刚才被她上下摸个遍的谨王爷之间的关系?   “花无痕——嗯,是我三哥叫我去他书房,估计等不及要教训我吧!对了,要不蓝妹妹你陪我一起过去?有美女在身边他大概会客气一点。”花柔用力眨着眼睛,一脸期待又可怜地看着蓝若依。   蓝若依不禁心头剧跳,抬眸看了眼花柔,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平时看她疯疯癫癫的,不会大智若愚吧?不过,看她表情并不象,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要陪她去吗?刚才自己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迫不及待?   一抬眼,却见另外几个人正目光灼然地盯着自己,她不由暗自吁出一口气,原来想去的不止自己,看她们恨不得代替自己的表情,不禁一阵黯然,至少她们还有一线机会!   “花姐姐,我还是——”蓝若依挣扎着。   “走吧走吧,反正无事,去看看美男也好!”花柔拖着蓝若依的胳膊。   “这——”蓝若依顿时大囧,红霞霎时染上俏脸,艳若桃李,将花柔看得呆掉。       ☆、第十一章 柯南附身   “忧忧,听说你昨日将谨王爷给得罪了?”莫凡舟兴奋的语气明显并不是担心,反而幸灾乐祸更多一点,关于谨王与花无痕之间的不和他回京之后也听过不少,他当然是站在兄弟这边的。   “不要道听途说,是他自己小气,老子不就摸了他一把嘛!”花柔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摸了——他,一把?”莫凡舟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显然他听说的不够全面。   “呃,顺便多摸了几下,老子本来玩得好好的,他突然就站到老子面前,老子又不知道他是谁,摸也摸了,他偏要问谁身材比较好,纯粹跑来砸场子的,老子还用得着给他留面子吗!”花柔越说越气愤,好好的一场‘浑水摸美人’游戏就让那孙子给搅黄了,他还给自己摆脸色看呢,那么你就将脸色摆到底吧!   “多摸了几下!你摸了谨王爷哪里?”莫凡舟的眼睛都立了起来,很明显两人说得重点不同。   “摸哪里重要吗?”花柔因为莫凡舟的频频跑题也发火了,他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来的?   “怎么不重要,他是个男人!”而你是个女人,你若想摸,我可以给你摸啊。   “靠,老子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男人,又没摸他那里!”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腻味,亏得当时下得去手。   “啊?”莫凡舟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   “柔柔准备摸他哪里?”花无痕的声音从花柔的身后传来,声音里难得的带了几分严肃,他款款走到花柔面前,收起了平日脸上的温润,定定地望着她。   “这还用问!”花柔答的爽快,浑不在意,目光从花无痕脸上一路往下移,停在他腰下腿间的某一点,并猥琐地将其锁定,然后,下巴朝着视线方向一抬。   “你——”花无痕差点破功,他难得一次摆出兄长的架势想要好好教导一下自家妹子,免得她越发的口无遮拦,无法无天,谁知她——   在她赤裸的目光下,花无痕感觉自己象是没穿裤子一样难堪,身体的某一点也象快要点燃,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腿,偷偷夹紧了。   莫凡舟同情地看着花无痕,心里一千次一万次的暗自庆幸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如果他刚才反应够快,那么现在夹紧双腿的就是自己了,他相信,花柔连自家兄长都敢这么盯着,对自己更不会客气。   “知道你跟那个王爷不对付,我这不也是帮你出气嘛!”花柔当着花无痕也不好意思继续当‘老子’,眼见他脸色越发难看,总还算识相,嘻皮笑脸地和稀泥顺便邀一下功,免得他气坏了,怎么说他对自己真心不错。   “男人的事情男人会解决!”花无痕总算缓过劲来,心却因为花柔言辞间对他的维护瞬间软了下来,原本以为她没心没肺的,失忆后对兄弟几个大概也没剩下多少情份,看来还是在意的。   “切,人家身份摆在那,吃亏的还不是你!”花柔不赞同,要不然昨天他也不会不敢出言提醒自己了。   “其实谨王爷没有你想的那么仗势欺人,他对我只是有些误会罢了,所以才处处看我不顺。”花无痕人品不错,还反过来帮着谨王爷解释。   “随便你们吧。”花柔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没有兴趣,也根本不关心谨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反正,她又不用每天与他在朝堂相见,更加不用跟他一起过日子!   不过,说到过日子,她想起来了,她那个亲亲小美人蓝若依的未婚夫似乎就是这个谨王爷,哎,真是一朵娇嫩的鲜花插在了一坨老牛粪上啊!   那个臭脾气真不是一般的不能让人恭维,那张脸放在夏天都不用开空调也会感觉很凉快,天使一样的小依依,为什么就不能配一个象花无痕或是自己一样好脾气的呢?难道美女一定要配野兽才叫天作之合?   “柔柔,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太随性了,那样会给自己惹下祸端的,你现在还小,又有父母兄长护着你,但是别人不会……”花无痕见花柔还算老实,赶紧给她普及一下人伦之道和处世哲学。   莫凡舟自花无痕出现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说话,此时他暗自翻着白眼,关于花柔‘还小’这一观点他很不能认同,明年她都要及笄了,怎么能算小,只要她愿意,她都是一个可以成亲的女子了!   “啊——我知道了!对了,我跟‘翻船’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就不打扰你做正事。”花柔打了个哈欠,打断了花无痕的说教,借口有事拉着莫凡舟就要往外溜。   “还有,不要总是随便给人起绰号!”花无痕正说得兴起时,被人打断十分不爽。   “这怎么会是随便起的——好吧,舟舟,我们走吧,赶时间!”这个不是绰号了吧,他叫自己忧忧,老子叫他舟舟,要恶心大家一起恶心。   可惜人家‘舟舟’一点也不恶心,觉得这个称呼叫得十分之顺耳,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才能体现两人感情之无猜。   花无痕眼睁睁看着‘忧忧扯着舟舟’的衣袖往外走,顿觉一阵无力,自己说了半天竟一点效果都没有,连那个熟读孔孟之道的莫凡舟也忘记了何为‘男女有别’。   “咦?无痕兄,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花柔斜眼看着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   “我跟你们一起出去,我也正好有点事情要办。”花无痕很无奈,花柔每次不是‘花无痕’就是‘无痕兄’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拜把兄弟呢。   三人拐到后门,从这里去街上近得多,京城的街头繁华依旧,风景依旧,美人也依旧——那么少!   他们原本也没有什么事,花柔是为了脱身而找的借口,花无痕是不放心他们两个,总是让他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两个又都是不知轻重的人,尤其莫凡舟又什么都听花柔的,真要闹出点什么事则为时晚矣,若是有顾霆随行,他也就不担心了,既然顾霆不在就只能自己跟着了。   “我们要去哪里?”花无痕看着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的两个人,不知道平时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无聊,改天他去问问顾霆。   “无痕兄你不是有事要办吗?你忙你的。”他一个御前侍卫统领兼皇城卫守副千总不至于这么闲吧。   “我还有时间,事情等下再办也不迟。”花无痕摆明了是要跟定他们的。   “那我们去前面的‘清茗居’坐坐吧,听说上了新茶。”莫凡舟还算厚道,知道花无痕担心什么,就不在街上招遥了。   花柔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也不是非得甩了花无痕不可,只要他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就好。   有了目标,三人的速度快了很多,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离‘清茗居’门口不远的地方围着一堆人,透过人群的缝隙花柔看到地上似乎躺了一个人,不由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靠,她不会是柯南附身了吧?走到哪死到哪?       ☆、第十二章 心生怀疑   “忧忧,你要去哪?前面就是‘清茗居’了。”莫凡舟不解花柔怎么突然转身往回走了。   “我突然想去‘一品香’吃点心,好久没去了。”花柔连头也不回一下。   “可是,‘一品香’不是应该往这边走吗?”莫凡舟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突然没什么胃口,想要先回去了。”花柔想走,衣袖却被莫凡舟拉住。   “‘清茗居’就在前面,上去歇歇脚,早点回去。”花无痕同样也是满脸疑惑,实在她的这一转变太大,就好像从豪气干云的江湖大侠突然变成扭捏的小媳妇,不太能够适应。   花柔走不掉只得转身,视线不自觉地向不远处的人群望过去,她倒不是因为不愿救人不愿惹麻烦而感觉内疚,只是纠结于为什么每次都是有人在她面前倒地不起,她现在一看到有人倒地总是心肝儿颤颤,哪怕人家只是跌倒,她很怕这会成为一个定律,就如那个扫把星柯南一样,走到哪都会死伤一大片。   说起来,柯南哥也不算正常人类,青年缩水成一个孩子,但好歹是他自己,而自己则更加不正常,男人变女人,现代穿古代,完全找不着北。   不去看,不去管,就没事!她才不要成柯南,哪怕个个在她面前倒地不起,她也不会多看一眼,要死就死,又不是她害的!   花无痕顺着花柔的视线看过去,想起不久前她曾在‘聚贤楼’救人的事情,当时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从莫凡舟那里也听得七七八八,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莫凡舟也发现了前面的事故,犹豫了一下本想过去看看,但是想着自己又不是大夫,他对病理完全一窍不通,去了也没啥用。   三人继续往‘清茗居’而去,就在经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发出一声尖叫,围着的人群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开,将地上的人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全身僵直并伴着一阵阵的痉挛抽搐,不时还发出一声尖叫,他的身旁跪着一名疑似他妻子的中年妇女。   “大夫,大夫在哪?”妇人手足无措地哭花了的脸,正茫然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人。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围观的人好奇却没人想起来要去帮忙请大夫,见妇人发问,有人表示同情,有人感觉光看热闹不帮忙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往后缩了缩,但是真正热心帮忙去请大夫的并没有,也许都在等着别人去请。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一来众人并不认识这对夫妇,二来看人家衣着朴素不象有钱人,别说好处得不着,万一他们付不出医药费自己岂不还往里头搭钱!   “求求你们,帮忙叫一下大夫。”妇人双手合拢向众人作祈求状,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与夫君进城办事,谁知突生意外,对此地她人生地不熟,别说不知道大夫的门朝哪边开,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走开,万一丈夫不行,岂不是连个亲人都没有在身边。   花柔他们此时已到‘清茗居’门口,莫凡舟落在最后,脸色凝重,几次犹豫着想要回头,花无痕已率先进到里面,花柔跟在他后面,进门前回头看了眼那个哭泣着不停求助的妇人,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停住脚无声地叹了口气,变成女人后心肠到底也软了不少,她伸手招来小二,指着外面跟他交待了一番,然后跟着花无痕往二楼上去,莫凡舟见状不由眼睛一亮,紧紧地跟上花柔。   “忧忧,刚才那个人你是不是也懂得医治?”   “你是叫小二帮他们请大夫吗?”   “你不去看一眼就能确定那人会没事吗?”   “忧忧,你好厉害!”   花无痕站在楼上雅间的窗口看着外面,楼下小二正跟跪在地上的妇人说着什么,只见妇人手忙手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摸出一块帕子,又重新跪到地上将帕子胡乱叠起来往男人的嘴里塞,完了之后,小二将一张纸片交到妇人手里后又重新回到了‘清茗居’。   妇人看看地上的男人再看看手里的纸片,将之郑重收好,神情有些释然,更多的还是茫然和无助,不一会儿男人慢慢停止了抽搐和口吐白沫,脸色由青转白,陷入短暂的晕睡,几秒之后渐渐有了意识,妇人一顿呼天抢地,脸上已显出惊喜之色。   “没事了没事了,忧忧,你怎么办到的?”莫凡舟从窗口退回到花柔身边。   “这是癫痫,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只要不是发作的太严重一般都会自愈。”花柔并不是谦虚,她刚才除了给人提了个建议防止病人发病时咬到舌头之外,真没做什么,更多的是对那个妇人起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抚作用,纸片上也只是建议他们事后去看一下大夫,检查一下脑部,吃些补血豁痰的药或饮食。   花无痕依在窗口看着花柔,脸上若有所思,他跟莫凡舟不同,眼前的女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她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就算失忆后性情大变也不曾让他觉得这么陌生。   “忧忧又是在书上看到的这种病症?”莫凡舟不疑有它,刚才发生的事情花柔确实没怎么插手。   “是吧!”花柔喝了口茶含糊地答道,感觉到花无痕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多事,反正那个人本来也不会有事。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小二端着茶水点心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官差打扮,一见到莫凡舟立刻冲到他跟前。   “不好了,莫侍郎,出事了!”       ☆、第十三章 刑部命案   几天前,大理寺曾审理了一个案件,在京郊的一家农户状告其东家,打死打伤他们做工的儿子,起因是那东家怀疑下人与自家的一房妾氏之间有暧昧,惊怒之下将人打到半残并遣送回家,结果两天后人却死了,农户一家怀疑有隐情,悲愤之下一纸状书告到衙门,经府尹审理判决后双方不服,案件便移交给了刑部。   这案件本不复杂,下人勾搭主母本不为世人所容,按律法也逃不过一个死,所以他的死伤也算是其咎由自取,苦主失手将其打死虽然做法上有些过激,但是情理上却可以理解,被告人只要作一些经济赔偿给死者家属这案子就算揭过了。   谁知当事人双方都不服,被告人坚持自己没有打死人,死者家属认为儿子被冤污后枉死,定要讨个公道,双方僵持不下,只好将被告人暂时羁押,择日审理。   就在今天早上,狱卒巡监时突然发现被告人死于狱中,狱中死人并不稀奇,但是在刑部死于非命这无疑是对官府的一种挑战,作为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自然是要身先士卒的,不过,他早上去刑部点过卯之后发现无事可做就直接跑去将军府报到,一直到刚才有人看到他出现在街头,这才找了来。   莫凡舟听完事情的大概经过自然再也坐不住了,跟着吏使就要离开,吏使却一眼认出了花无痕,立刻热情地发出邀请。   “花统领,您得空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走一趟。”有位御前侍卫统领帮忙助阵办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自家侍郎官干劲有余,经验不足,不象花统领在御前行走多年,经验老道,人脉广博,能提携一下侍郎官就最好不过,再说两人不是好友嘛,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花无痕点点头,他是不介意去看看,事实上他也很好奇什么人竟敢在刑部作案,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包天,只是,留下花柔一个人在此似有不妥。   “我反正没事,不如跟你们一起去吧!”花柔放下茶杯爽快地说道,她正好无聊的紧,凑凑热闹也好。   这次死了人她不再担心自己成柯南第二了,人家刑部发生命案自然跟自己无关,细想一下,这几次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有莫凡舟在场,加上这次刑部命案,分明处处与他有关,也许他才是柯南的兄弟,自己不过就是受他连累罢了!   “这位小兄弟是?”吏使心里有些犹豫,刑部大牢不是菜市场,眼前之人底细不明,他可不敢自作主张一同邀请了去,但明显花统领对其有所顾虑。   “忧忧,你还是——”莫凡舟蹙着眉头看着花柔,他是不想她出现在那种场合的,她再好奇大胆,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过这事他说了不算。   “柔柔吃过东西后先回去,那种地方不适合你!”花无痕也是不愿花柔去的。   吏使听得有些糊涂,怎么一个叫这个一个叫那个的,他们叫得是同一人吗?怎么听都象是个娘们的名字。   “好吧,那你们去忙吧,吃完了我逛逛就回去。”花柔无所谓,他们不带她去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硬跟过去,她说得只是大实话,真不是威胁。   “你——那你乖乖地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也不许乱摸!”花无痕无奈,她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不过,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他也实在不放心。   “走吧!”莫凡舟见花无痕妥协了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当即便往外走去。   花无痕结帐落后一步,花柔则打包了桌上的点心跟在最后,开玩笑,看热闹也不能饿肚子!   刑部大牢,人头掇动。   仵作刚刚验完尸体,书吏正在做记录。   “大人,你来了。”刑部司郎中见莫凡舟到了,立刻过来汇报情况。   莫凡舟拿过书吏刚刚完成的尸检报告边听边看。   李振东,男性,四十一岁,京城人士。   死亡时间:丑时末。   发现死亡时间:辰时中   死者身上无明显伤痕,鼻腔内有淤血,嘴唇发绀,无明显挣扎痕迹,口腔内残留的食物检验后发现有毒,初步判定为毒杀。   这一结果与死者身边余下的有毒糕点相吻合。   据昨天白天当班的狱卒回忆,昨天傍晚时候,李家二夫人曾派人给死者送来一些吃穿用品,当晚死者就死了,时间上也相当吻合。   昨晚值夜的狱卒有两名,当值期间两人均无发现异常或异响,一直到早上死者没有取用早餐,两人也没有注意,只以为他吃了家里送来的食物当然就不会吃狱中的那些馊食冷菜,听说前一晚他也没有吃狱中提供的饭食,所以两人并没有多想,就交了值,直到同僚通知他们回衙才知道那人死了。   所有的表面证据直指李家二夫人,案件表明这位二夫人就是死者怀疑与下人有染的那一位,所以杀人动机似乎也有了,为死去的相好报仇?会不会太扯?   尽管案情有许多疑点,比如,死者昨天晚饭吃了家中送来的食物,为什么凌晨才死?就算饭菜中没有下毒,毒下在糕点里,死者却在丑时爬起来‘找死’,那个时候正常人大都处于深睡眠状态,如果说死者在寅时肚子饿爬起来吃东西可能会更合理一些,再说,那位二夫人选择这么明显的方式杀人,会不会太白目了一点?除非她也是为了找死!   不过,应观众要求,呃,按破案流程,还是提申了嫌疑人李家二夫人白氏,俗称李白氏。   为了谨慎起见,莫凡舟重新对尸体作了检查,并没有突破性发现,花柔趁人不注意偷偷跟了进去,花无痕发现后将她撵了出来。       ☆、第十四章 信口雌黄   李白氏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女子,面容娇好,身材略显丰满,因保养得宜,或生活无忧,故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莫凡舟第一次审案就陷入了囧境,李白氏只一个问题就将他问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李振东最宠爱的夫人,虽不是当家主母,却早与当家主母无异,李氏长子、次子、五子皆她所出,另有两个女儿,主母陈氏却只有一女,在这样明显的优势下,陈氏早不是她的对手。   李振东曾多次想要将她扶正,因顾及名声才作罢,但即便不能扶正,未来的李家也一样是白氏的天下,害死李振东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说到所谓的她与下人暧昧的传言,二夫人立马声泪涕下,直说有人故意冤枉,以此挑拨自己与老爷的关系,并声称请青天大老爷还自己一个清白。   白氏提出暧昧之事暂且先不论是否自己贼喊捉贼,也不论是不是有人污陷自己,就算那些全是真的,她也情深意重为情人报了仇,那么,她的那些孩子呢?她这么做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大夫人提供一个将她的孩子扫地出门的借口?所以,这所谓的动机实在荒唐!   接着,白氏再次涕泪纵横,细说一个为人母的心情,任何情况下,作为母亲她都不会弃自己的孩子而不顾!她昨天下午确实有派人给李振东送过吃用的东西,但是她绝对没有下毒,她能做到盛宠多年而不败可见也不是蠢人,她不认为自己蠢到会做出这种等于是找死的行为!   何况,她与李振东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一窝,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了感情,何至于要对他狠下毒手,事实上她相信李振东所说的,他没有将下人打死,只是其中缘由她也不知,而不管是之前的打死下人一案还是现在的毒杀一案她都盼着能尽快冤案得雪,可以还自己和李振东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李白氏确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她将她的优势先摆出来,以证明之前所谓的杀人动机不成立,再将可能的后果列出来,以证明自己这么做的愚蠢和可笑,接着,她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来搏取众人的同情,这些就算还不能完全让她摆脱下毒的嫌疑,但她几乎是自暴其短的坦白为她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接着,刑部提审了昨天过来给死者送东西的小厮,小厮称当日所送的东西是二夫人准备好的,而吃的东西是他直接去厨房找人拿的,接着他就离开了李府直奔刑部大牢,中间并没有人或事耽搁过,而且小厮提供的时间上也能吻合,这段时间内他并无下毒机会,那么,很有可能,有毒的糕点是在他去厨房之前就已准备好的。   时间很快就在不停的审案中过去了,又相继审了厨房相关人员,二夫人身边去厨房传信的丫头,以及当时检查东西的狱卒,却毫无线索,似乎全都清白无辜。   下午,花无痕因有事情就没有再旁听下去,临走的时候硬是将花柔也一并带走了,花柔看不到案子有任何进展,甚感无趣,就没什么反抗地跟着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花柔再没见过莫凡舟,直到第三天傍晚她才在花无痕的书房里见到了他,当时顾霆也在,不过,花柔没空欣赏顾才子的谪仙气质,反而是莫凡舟那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形象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舟舟,你审个案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象个杀人逃逸犯!”要不要这样啊?审案罢了,又不是让他去‘春风楼’连接三天客!   莫凡舟幽怨地看了花柔一眼,实在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这是他的第一个审理的案子,他很想好好表现,可他审了三天,查了三天,却将案情陷入了绝境。   他也知道自己缺乏经验,所以他才更加用心,但无论他怎么不放过任何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没办法,只得来寻求朋友的帮助,希望凭借他们的经验能提点一下是否哪里有遗漏的地方。   “别乱说话。”花无痕对着花柔轻声喝斥道,可惜花柔完全无关痛痒。   “你看他的德性,出去别说认识我。”抗压能力也太差了点。   顾霆抿嘴暗笑,看着莫凡舟此时的形象确实很不在状态。   “他已经很烦了,你别再打击他。”花无痕也不由轻笑出声,莫凡舟瞪着他们,表情更加阴郁了几分。   “第一次是比较难挨的,打击多了就习惯了,怎么,案情还是没有进展吗?”花柔哥俩好的拍了拍莫凡舟的肩,平时总是活力四射的人现在却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真让人不习惯。   “这几天他把和案件有关的人又反复审了一遍,不过,越审那些人越加显清白,既找不到下毒的动机,时机,又没人去药房买过毒药,李府库房近期也不曾丢失过毒药,跟案件相关的人也没有谁与外面的可疑之人接触过,任何人都没有破绽,我们正在对案情作进一步分析。”顾霆在一旁解释,案子进行到这里确实有些难办。   “你们为什么就认定是毒杀?尸体不是还没有解剖吗?”眼前三人几乎可以说是萧国的精英,花柔不敢说自己比他们聪明,但是他们的思维模式似乎让他们进入了盲点。   解剖?三人不约而同都诧异地看着花柔,这个词并不难理解,但是为什么会出自她的口?   “仵作已经取了死者口腔的残留食物与剩余的糕点做了比对,确认是同一种毒,而且就死者症状也确实是中毒的症状。”莫凡舟解释道,他也不是没想过其它死法,但是在在表明死者死于中毒。   “其实,嗯,我曾在书上看到有一种死法的症状和中毒死亡的症状相似。”花柔犹豫了一下,尽量使用不专业的语气,但她也知道她这么一说,花无痕肯定会对她生出更多猜疑。   “什么死法?”莫凡舟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   “柔柔,不许信口雌黄!”花无痕脸色大变,立刻站起身厉声喝止,三人同时被吓了一跳,看着花无痕一向和颜悦色的脸转成铁青色,不由心头一颤。   花柔摸了摸胸口,靠,老虎不发威,她一直当他病猫呢,这么一看,发威的花无痕还挺爷们!       ☆、第十五章 碰上对手   花柔在花无痕的淫威下终于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既然话不投机她就不多半句,就在她刚回到自己的‘悠然居’躺在廊下树阴底下的躺椅里,吹着凉爽的过堂风悠然地翘着二郎腿,喝下第一口茶时,莫凡舟和顾霆也相继到了。   “NO,NO,NO,不要逼我‘信口雌黄’,有人会翻脸的!”花柔不等莫凡舟开口,就竖起食指对着他不停地摇晃。   “不用管他,他明知道我们过来是找你的,不是也没说什么?”莫凡舟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尽管眼前之人忽悠自己的时候不在少数,但只要对案情有一丝帮助他都不想放过。   “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又不是刑部的办案专家,不足信,不可信!”花柔被花无痕那样一吼,也是有了顾忌,花无痕不想让她参与进这些事情中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想她现在本就名声不好,不做绣花弹琴之事也罢了,还成天往男人堆甚至死人堆里钻,若真让她钻出点名堂来,却不是光耀门楣,反而是——反正,婆家是不好找了!当然,她是不稀罕找婆家的,如果要让她跟一个男人共同生活一辈子,再做些比较有爱的事情,至少现在的她还没有办法在心里上接受。   “那你再给我随便说说呗,我也随便听听,再说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哪些可信哪些足取我自有分寸。”莫凡舟诱哄着,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相信花柔在‘书上看到的’东西总是有据可依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便说说吧。那天,你在验尸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死者的眼角有出血症状?虽然这些症状与中毒相似,但是我想到有一种死亡症状与中毒有些相似,窒息性死亡!”花柔还是决定说了。   窒息死亡的普遍症状是眼睑出血,嘴唇发绀(青中带红),鼻腔出血,内脏有淤血,而中毒死亡症状则因毒性不同而症状稍有差异,毒性较为温和的与窒息死亡有些相似,烈性一点的则可能明显的七窍流血,肌肤发青,指甲发黑等,因食物中毒者死前常伴有呕吐,这正与死者口腔内残留的少量食物相吻合,所以才将死亡原因一路往毒杀方面引。   其实,那天在仵作翻开死者眼皮的时候她就想到了窒息死亡的可能性,只是所有证据都指向死者因中毒而亡,而她熟悉人体各种器官却不懂破案,故而当时就没有说,若不是莫凡舟一直在下毒方面找不到破案线索,她也不会说起这事,至于究竟是否毒杀,只有解剖了尸体才能最后确定。   “你确定?”莫凡舟不明白既然有别的原因可能导致死亡,那当时仵作为什么没有作这种推断?   “当然不能确定,只有等解剖了尸体才能最后确定!”至于仵作为什么没有说,可能是和众人一样,表面证据太充分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去得晚了,先到的办案人员事先讨论过才得出这样的判断。   “如果说死者是窒息而死,为什么会留下有毒的食物,如果是人为谋杀,为什么死者没有任何挣扎,而事发当晚竟没有人曾听到任何动静?”正是因为这些地方解释不通,所以大家才没有往其它方向想。   “我又不是破案专家,你不用跟我讨论这些,我只是将死者可能的死因提供给你作参考。”这家伙既不专业又缺乏经验,空有满腔热忱啊!   “没有其它办法吗?只能解剖尸体才能确定?”莫凡舟挽紧眉头,要解剖尸体恐怕有点难度,今天家属已提出要将死者领回去,尽早入土为安。   “有啊,你找出证据来就可以了!”花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莫凡舟不由一阵失望,不过很快又振作了精神,既然有别的可能,那他一会儿回去就致力于可疑的方面再细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那就不用解剖尸首,省得引起死者家属的强烈反弹。   “那我先回去查线索,先走了!”莫凡舟说风就是雨,想到有别的可能一刻也坐不住。   “哎,年轻就是好啊!”花柔盯着莫凡舟的背影不由感叹,想她以前刚实习那会儿也是这样干劲十足,可惜到后来经历的黑暗多了,就再找不到这份热情了。   顾霆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思的目光看着花柔,一个任性的粗鲁的轻佻的失忆的花家小姐吗?也许他对她的认识太过肤浅,也许是她故意为之的表象?   如果换一种角度,用挑战世俗的眼光去看,可以说她天真、率性、特立独行吗?不管怎么说,她在医学上的造诣似乎并不象她自己所说的多看了几本医书那么简单!   “咦?你不走吗?”花柔奇怪地斜眼看着顾霆,他向来跟她无话可说,怎么莫凡舟都走远了,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这茶不错,我喝完这杯茶再走。”顾霆端起茶杯有模有样地喝了一口。   “你若是口渴,就叫人另外沏一杯嘛,那是我喝过的!”花柔微微眯起桃花眼,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这人看着气质如仙,实质相处之后觉得很是无趣,这张脸上的表情太少,不如莫凡舟更有生活气息。   “啊?”顾霆顿时大囧,表情十分尴尬,却仍然努力维持着镇定。   就只是这样吗?靠,算你狠!花柔心里不禁讪讪,本以为他会丢下杯子落荒而逃,看来她还是小看了男人的厚脸皮,无论外表怎么仙却是个假仙,她目光闪了闪,不愿就这么放过他。   “喜欢就多喝点,这是养生花茶,调节女人生理最好不过了!”哼,就不信你这次还能撑得住。   顾霆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懵了,半天捧着杯子不说话,晨星般璀璨的眸子无辜地望着花柔恶作剧后等着看戏的脸,觉得这个样子才象她认识的花无忧,说话无顾忌,爱恶搞,看人出糗娱乐己身,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她这样似乎还有些可爱。   “可以把花茶配料给我吗?我家小妹应该也会需要!”顾霆掩了掩嘴角,他可不是莫凡舟,总被整得跳脚。   呃?这样都行?花柔瞪着顾霆,靠,自己这次是碰上对手了!       ☆、第十六章 狗血涛涛   两天之后,莫凡舟再次出现在花柔面前,虽然脸色依旧憔悴,但是精神却非常矍铄,整个人象是打了鸡血一样,那双本就璀璨的眸子更加熠熠生辉,如烈日骄阳般闪得人睁不开眼。   “忧忧,案子破了!你真是我的福星,果然如你所料,那人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活活蒙死的。”莫凡舟兴奋地讲述起破案经过。   那天回去后他找来了有经验的验尸官和当时验尸的仵作,将花柔所说的可能性复述了一遍,得到两位专业人士的认同,于是第二天他就提出了要解剖尸体,结果可想而知,召来了家属的强烈反对,以李家主母陈氏为首(不是本人,有代表)的抗议团一天N次的聚集于刑部门口要求领回死者遗体,以便超度死者亡灵,早日入土为安。   因为反对声太过强烈,强烈到有些不正常,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其实家属反对剖尸是属于正常反应,世人向来忌讳死的时候死无全尸,会赞同的才叫不正常,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陈氏领回遗体的愿望似乎太过迫切,时机也太过巧合,反而显出心虚。   在前后两个案子里,陈氏几乎没有露过面,前几天也只是派管家来要过一回尸体,可有可无的,但自从他提出要剖尸后陈氏才显出了对李振东的情深意重来。   莫凡舟叫人查了陈氏其人,发现她有很大的可疑之处,陈氏娘家家道中落,婚后更是每况愈下,陈氏免不了会接济娘家,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就引起了李振东的不满,两人经常为此发生口角,又因陈氏多年无所出,李振东对其生出厌烦之心,加上二夫人白氏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世,他们的夫妻感情早已岌岌可危。   陈氏自从生下女儿后,李振东几乎已不再踏足她的房门,只给她一个主母的空架子,几年前陈氏娘家表弟来投靠陈氏,做了李家的二管家,从此一个寂寞空虚又值虎狼年纪的女人,一个怀才不遇的落拓男人,加上两小无猜的情份,王八绿豆对眼之后做了些干柴烈火的有爱活动,干枯的禾苗得到了雨露的滋润,荒芜的田地得以开垦,这段久旱逢甘霖的滚床单日子简直赛过神仙,滚着滚着便滚出了麻烦,陈氏珠胎暗结,这下,可捅了天了!   原本,陈氏只想把肚子里的倒霉货偷偷处理掉,再把表弟送走,因为不小心被她房里的一个丫头撞到,虽然暂时压下了,可毕竟风险太大,但是过惯了神仙日子的表弟不愿回到三餐不济的过去。   正好,表弟有次看到一名前往二夫人白氏房里送东西的下人,他便由己推人心生一计,想将白氏拉下马,就算拉不下也可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结果李振东震怒之下也只是将下人打得半死,表弟只好出手帮他一把,送了少些刺激伤口和不利恢复的药材,再送上几句刺激人心的话,使得原本可以苟延残喘半残着身体活着的人没两天就一命乌呼!   接着,他又怂恿下人一家打官司,挑拨他们的儿子是如何枉死的,他意在制造混乱,转移视线,不想李振东也是个倔脾气,坚决不承认自己将人打死,终于送掉了自己一条老命。   当表弟听到李振东被关进刑部大牢时,突然想起来他有个认识的朋友正在刑部当差,于是一条毒计自心中形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来富贵险中求,他不要再当什么二管家了,他要当李家半个家!   表弟买通差役等待时机,白氏却恰好将大好机会送上门来,原本让李振东有去无回的计划成了一石二鸟,如果能一起除掉了白氏,那他就成了李家真正的当家主人了!   当晚,一个当值的狱卒不知什么原因跑肚拉稀,只好与人换了班,入夜后,换班的差役给牢房里的几名牢犯喂了加料的清水,让他们睡个好觉。   而另一名值夜的老狱卒是个出了名的酒鬼,亥时之后两人都开始犯困,差役就拿出准备好的烈酒招呼老狱卒喝酒解困,结果越解越困直到老狱卒喝成烂泥一团。   差役等了一会儿,确定狱中无一人清醒,于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夜深人静动手时,他将准备好的浸了迷药的湿帕子往李振东脸上一蒙,然后一层又一层覆上,让他在睡梦中直接去见了阎王,事后又将掺了毒的糕点灌入李振东口中,因为人刚断气,身体还没有僵硬,做起手脚很方便,差役当差多年,办事老道,手脚利索,又故意拖延了发现死亡的时间,直将窒息死亡弄成了中毒身亡的现场!   莫凡舟是在审陈氏婢女时审出了陈氏两人的奸情,经医官确认,陈氏身体确实小产不到一个月。   后又在李振东的贴身侍从嘴里知道,所谓的‘白氏奸情’正是由表弟告密,所谓的贼喊捉贼就是如此,也因此还了白氏清白。   既然确定了陈氏有嫌疑,白氏的下毒嫌疑就少了很多,莫凡舟就将视线放到窒息死亡的可能上,根据死亡时间的推断,李振东的死就可能与当晚值夜的两个狱卒脱不了干系,于是重新提审了两名狱卒,老狱卒率先承认自己渎职,从当晚子时后他就处于烂醉状态,一直到天亮才让人叫醒的,而另一人也坚持自己睡着了。   老狱卒好酒知者甚多,其供词较为可信,于是嫌疑更多的落在另一名狱卒身上,那名狱卒见事不妙,当晚从陈氏表弟处拿了好处就要跑路,结果被早已守候的衙差当场抓住,人赃俱获,赖无可赖,只得将表弟供了出来。   莫凡舟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名狱卒以前曾在府衙仵作手下做过几年跑腿,前几年才调来刑部大牢当差,难怪作案手法娴熟,障眼法做得如此炉火纯青,将人的视线生生引到别处,原来根本深谙此道。   若不是花柔对人体熟悉并熟知各种死亡方式,若不是莫凡舟破案心切,肯采纳各方意见,愿意不耻下问,很可能就造成一起冤案错案,白氏就成了无辜的替罪羊,就算不能定她为杀人犯,也会被当成淫妇赶出李家,她那些孩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花柔暗叹,简直集狗血、奸情、陷害、谋杀、嫁祸于一身,放在以前科室里的那些小姑娘眼里就又是一个精彩的悲情故事。   “走,我们去‘聚贤楼’好好吃一顿。”莫凡舟破了案心情激荡,管它狗血不狗血,他只想好好吃一顿,然后回家再好好睡上几天几夜,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他刚才特地去‘聚贤楼’订了一桌酒菜宴请花柔,以表他的涛涛感激之情,尽管他更想用以身相许来表达,不过考虑到对方接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只好选择接受度比较高的一种。   ‘聚贤楼’二楼临街雅间,一名气质高远神情清淡的男子正依在窗口,他看着街头由远及近嘻嘻哈哈活力四射的两个人,嘴角不由轻轻勾起,那双向来无波的眼眸中浮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花柔推门而入,对上顾霆眼睛里来不及收回的暖意,不由愣了愣,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神仙也开始食人间烟火了吗?而且,最近他似乎很闲,见面频率比以前多出好几倍啊!   “顾兄,你早就到了啊!”莫凡舟笑着打招呼,看得出神情愉悦。   “嗯,我点了壶贡品胎菊,清热去火的,可以尝一下。”顾霆说着敛下眼睑。   “哎呀,知我者顾兄矣!正好,我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上火都上到嗓子眼了,赶紧让我喝几口。”莫凡舟扑到桌前抓起顾霆倒好茶水的杯子一阵牛饮。   花柔挑眉看着顾霆,这是对她上次‘养生花茶’的回报?或是他暗示自己火气太大?却不料顾霆也正望着她,如水的眸子看似平静无波,又似深不可测。       ☆、第十七章 种子发芽   “你们在干什么?”神经粗壮的莫凡舟在连喝了三杯菊花茶之后,终于发现两人在‘深情对望’。   “呵,我发现顾兄越发帅气逼人,气质如仙!”花柔朝顾霆笑了笑,一边走到桌前。   “什么?”莫凡舟的脸色变了变,目光从花柔脸上移到顾霆身上,他哪里仙啦?他有自己帅吗?   “我还发现舟舟你也越发成熟自信,英武不凡了!”花柔目光流转间对上莫凡舟容光焕发的脸,想来这次破案令他自信心大增。   莫凡舟一听脸色快速好转,一副算你有眼光的表情,再细细一品味,觉得她又在老不正经开玩笑啊,虽然当不得真,不过听了心情舒爽啊。   “哎,都长大了!”花柔接着又感叹,还摆出儿子长成,为娘的既高兴又失落的表情。   ‘噗——’莫凡舟一口茶水喷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花柔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顾霆迅速往边上移了移,似乎早有准备,而花柔则一脸嫌恶地莫凡舟撇着嘴。   “是啊是啊,你我都长大了!”莫凡舟一抹嘴反应很快,立刻顺着话头接了过去,顺便再把自己往花柔跟前凑了凑,示意自己真的长得很大了!   “别把老子和你们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你们都那么老了,老子还正当青春年少呢!”对于这个说法花柔可不能苟同。   “其实,我也很年少的,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呢!”莫凡舟很没义气地将自己独立出来,把顾霆他老人家甩到了一边。   “我记得下个月就是你二十岁生辰了,听说你爹娘还会特地从甘泉县赶过来给你行加冠礼呢!”花柔阴测测地提醒道。   “是啊是啊,今年我加冠,明年你及笄,正好!”莫凡舟厚颜无耻继续往上凑。   “好个屁!女子十五及笄,然后成亲生子是很不科学很不人道的一种行为,那个年纪身体没有完全长开,发育没有完全,既不利于夫妻生活,更不利于生育孩子,简直就是虐待童女!”花柔喷了他一脸口水,怎么说她现在也顶着一副女人的身体,总得为女人说几句话,她不介意十五岁睡别人,但是很介意十五岁就被人睡,睡与被睡,虽然最后殊途同归,但性质却大大滴不同。   “这个——”莫凡舟涨红了脸无言以对,尴尬万分,实在被她的粗鲁和豪言壮语雷得外焦里嫩,什么发育不完全,什么夫妻生活,生育孩子,又什么虐待女童,动不动屁不屁的,这是一个未婚少女应该说的吗?这种话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说不出口,偏她还说得这么顺溜,气都不用换一下。   “那么,无忧小姐认为怎样才算合理?”顾霆沉吟了一阵,脸色平静地问。   花柔看了眼顾霆,觉得虽然此人无趣了点,不过确实很沉得住气,到底是比莫凡舟长了几岁的老人家,定力不错,而且能这么问,表示接受能力也不差。   “一般来说女子十八岁也算成人了,成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生孩子最好在二十岁以后,那时候人体骨骼和各项器官基本发育完成,生孩子相对风险就小了很多。”花柔职业病犯,忍不住就想起古代女性生育死亡率那么高的原因,这不仅源于落后的医疗设施,生育年纪太小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哎,如果她还能回到现代,或许可以写一篇相关的学术论文,论古代男女的性早熟!   “啊?要十八岁呀,还要好久呢,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当爹啊?”顾霆还没接话,莫凡舟却已联想到了自身,掰着手指头沮丧地看着花柔。   “看我做什么?”花柔‘啪’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想做爹还不简单,你只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只要你没有不育之症,三年抱俩不是问题!”   “怎么抱呀,不是还没有成亲嘛!”莫凡舟抚着额头作可怜状。   “等下个月你就可以成亲了,说不定你爹娘把你媳妇儿也一并带来了!”花柔冷笑道。   “胡说!明知道我在嗯嗯啊啊哼哼哈哈…”莫凡舟瞄眼看着花柔,后面的话说得含糊不清起来。   “说什么乱七八糟,我还三节棍呢!”花柔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呃,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不育之症,我可没有不育之症,我保证!”莫凡舟突然想起刚才那茬,赶紧举着手声明。   “靠,这种事你也能保证,莫非,你已经播过种,种子发芽了?”花柔眼睛一亮,八卦地凑上前去。   咳!这下连一向淡定的顾霆也被呛了一下,亏她想得出来,种子发芽了,以为种菜呢!   莫凡舟一脸幽怨地看着花柔,见她闪亮的双眼八卦的表情觉得分外刺眼,心头便很是不爽,她这种看戏的表情分明对自己全无心思。   “胡说八道,我都没成亲怎么播种?”莫凡舟烦躁地一把将凑到跟前的笑脸推开,心情郁闷之极,也没注意到自己引用了花柔那个极为形象又极其不雅的词。   “切,少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象你这种年纪房里早不知道有多少丫头给你暖床了,经验一定很丰富吧!”花柔根本就不以为然,少给她装大蒜!   她也曾男人过,在他这种血气方刚,荷尔蒙旺盛的年纪,如果屋子里再有几个青葱欲滴娇嫩嫩水灵灵的小美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瞎说,我才没有!”莫凡舟气得脸色赤红,一脸被污蔑了的表情。   “不是吧,你不会是说你到现在还是处男之身吧?”花柔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   “你——”莫凡舟羞怒交加不知如何回答,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妥,一张脸转成了猪肝色。   “这可不好,女人还是喜欢有点经验的男人!”花柔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她也不完全就是胡说,就理论上来说男人经验丰富一点,技巧相对也要好点,女人在生理上得到满足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些,但这个‘喜欢’也仅指生理上,就心理而言,可能会比较复杂。   在她曾经作为男人的时候,他是有少许洁癖的,如果床上的女人经验丰富,他会觉得对方不干净,他想女人应该也会这样想吧?但是古代的女人又不一样,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就如同现代离婚后再婚一样的正常,虽然她做古代女人也有将近半年了,但是她实在没法代替古代女人发这个言。   “啊?”莫凡舟顾不上不好意思,完全就被她的说辞震呆了,莫非她喜欢有经验的?还是她又在耍他,为了套出他的话?   不光是他,就连淡定如斯的顾霆也吃惊不小,不确定她是又在耍人玩呢还是真这么想?   “顾兄都这个年纪了一定经验很丰富吧?”花柔注意到顾霆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立刻掉转了方向,呵呵,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别指望一个看见男人就心理极度失衡的女人会有多善良。   “说说看,顾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花柔眨了眨眼,表情极其猥琐。   这下神仙也不淡定了,何况顾霆并不是神仙,他看着花柔,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双颊发烫,他不明白枪口怎么就转向自己了?他后来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题外话------   幼女、睡等都是禁词,只好内容和标题都改了~    ☆、第十八章 落荒而逃   正当顾霆不知如此措辞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适时解救了他,小二笑眯眯地推门进来并端上各式菜肴,顾霆第一次觉得小二哥的笑脸如此可亲,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发觉嗓子又干又涩,原来他也上火上到了嗓子眼,一抬眼却看到花柔正对着他笑得不怀好意,明显还不打算放过他。   莫凡舟也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尽学市井泼皮说荤话,就是光听听都不适合,何况还是从她嘴里出来,他表示接受无能!   “忧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莫凡舟一下子往花柔的碗里夹满了菜,吃总能堵上她的嘴了吧?   花柔很配合,毫无抵触地埋头专心吃菜,吃饭皇帝大,什么事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莫凡舟看着花柔这个样子心里不由一阵满足,她只要收起她的爪子,就会显得特别天真无邪,单纯又无辜,此时虽然吃相粗鲁了一点却很有喜感,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满心舒畅,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顾霆偷偷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刨根究底,可是他真的就不明白,这种本该兄弟好友间都很难启齿的话题她怎么能问得这么自然?她是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哥们兄弟了?   花柔放下筷子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决定不再为难他们。   “翻船兄,你也多吃点,这些天一直担心案子应该也没有好好吃过饭吧!”他这个职业倒是和做医生的有点类似,平时看着很闲,巡巡病房,坐坐门诊,有手术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遇上急诊别说吃饭,就是在睡梦中也得把他从周公身边挖过来。   莫凡舟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终于知道关心他了!想想又觉得自己的‘宠点’似乎过低,立马又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顾霆并不在乎这两人在他面前公然你来我往,把他忽略一边,事实上他更希望他们谁也不要想起他,他终于发现还是做壁花比较安全,好奇心有时不会害死猫,却可能会害死自己!   三人吃过饭后重新点了壶绿茶,一会儿话题就绕到莫凡舟刚破的那件命案上,莫凡舟认为陈氏心肠歹毒,罪有应得,出墙在前,陷害在后,最不该的还要谋杀亲夫,简直丧心病狂。   顾霆虽然没有发表高见,不过看得出来他和莫凡舟的观点是一致的。   花柔却持不同意见,陈氏之所以有此下场首先是因为她遇人不淑,嫁了个薄情寡义的渣男,幸而她有所觉悟,没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其次,她虽有觉悟,可是遇上的人一个不如一个,第一棵歪脖树上没吊死却反而吊死在第二棵更歪的树上;其三,战斗力太弱,丈夫留不住,小三斗不过,当家主母却让一个下人给拿捏得服服帖帖,实在死不足惜;最后,这个世道‘男女有别’啊,陈氏说到底只是一个知情被动的从犯,这两起杀人案中她没有出过一个主意,结果却享受了比主犯还要严苛的待遇,就算案子不会判她死,但她以后的生活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莫凡舟和顾霆听到如此高论,只有相顾无言,她的想法总是很新鲜,不合常理又似是而非!   “那么,换成忧忧会怎么做?”莫凡舟忍不住好奇。   “如果是我,不会有眼无珠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成亲,首先把不幸的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其次,成了亲就得想办法绑住男人的心,不能让小三有机可乘,不过,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我不会!”莫凡舟赶紧表态。   “管你会不会,反正这是男人的通病,所以要在男人变心之前偷到他的精子,生出他的儿子,生不出儿子就想办法搞到他的银子,一旦男人变了心,就不必试着去挽回,没用的,男人的残忍男人最清楚,第三,男人不进你的房,守活寡也不人道,偷情算是一个办法,但切记别搞出人命来,实在不行卷了他的银子跑路就好了,犯不着杀人害命,反正有了银子还怕会没有男人!”花柔口沫横飞,振振有词,在看到两人怪异的眼神后,不禁暗想自己是不是得意记忘形说过头了?   “有了银子就会有男人?”这是什么道理?一个成过亲,卷款私逃的女人,哪怕她再有钱,还会有男人要她吗?另外,偷情也算合理?   花柔低头想了想,觉得她的想法可能太过现代,与这里的实际情况可能不太符合,于是撇了撇嘴。   “呵呵,一时激动,想象力超常发挥,仅供娱乐,不用参考!”花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两人面面相觑,她这一激动,男人要怎么活啊?   “说起来,这里的男人娶亲无风险零负担!”没事可以娶她十个八个老婆,一旦不喜欢了,丢在一边管口饭就行,不用担心她会跑路分家产,不象现代男人出个轨就可能赔上一半家产,哎,可惜啊,自己却跑来这里做了女人!   “怎么没有风险,娶个陈氏这样的,不是搭上老命了嘛!”莫凡舟不能认同,他在这个案件中深刻体会到了‘最毒妇人心’的真谛,不过,这话他若说出来估计又要被口水淹灭。   “哼,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儿子没抱上,先赔上了自己的小命!”说起这个,花柔似乎又能平衡一点。   “不会的,我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的,反正,还早呢!”莫凡舟意有所指的看着花柔,直看得花柔怒从心头起,你早不早的关老子屁事!   “眼光差不差的也没关系,早成亲晚成亲其实对你们也无所谓,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不会缺女人,对了顾兄,你刚才还没说你第一次是什么年纪呢?”让你看好戏!你以为戏是白看的?   呃?他们刚刚不是在说陈氏吗?怎么自己又被台风尾扫到?顾霆暗呼倒霉。   “咳,无忧小姐不会介意这些吗?那个,通房丫头!”顾霆尴尬归尴尬,不过真的很好奇,她明知道莫凡舟对她心思不单纯,还这样大谈通房丫头就真的不介意?或是很介意?   “不知道,不过想来别人用过的,可能会觉得脏吧!”花柔想到许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就有点犯怵,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她也说不准,其他女人能过她应该也能将就吧?   事实上,花柔会这么想只能说明她到目前为止对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并没有很强的意识,更没有想过她会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对所有男人都很‘单纯’,她只有对着女人的时候心思才不那么‘单纯’!   莫凡舟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还没被‘用’过。   “顾兄?”花柔挑着眉,勾着唇,一副你别想转移话题的表情。   “嗯,时辰不早了,我与无痕兄一会儿还要进宫,就先走一步了,告辞!”顾霆从容不迫地站起,转身,离开,却在门口的时候脚下稍微踉跄了一下。   “走了?”花柔不可思议地瞪着房门,他就这样走了?这也——太无赖了吧!   莫凡舟见顾霆被生生吓跑了,又见花柔的视线转到自己脸上,不由头皮一麻。   “哦,那我们也走吧,我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现在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睁不开眼皮的莫凡舟动作迅捷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题外话------   首推,多多捧场!    ☆、第十九章 及笄观礼   花柔回到家洗漱一番准备睡午觉,花无痕却叫人给她送贴子过来,据说贴子是在中午之前送来的,她不在家他就帮她代接了。   花柔抓住正要离开的小丫头问她花无痕这会儿是不是去了宫里,小丫头一脸不解,三公子中午前才从宫里回来的,否则怎么正好在门口遇上送贴的人呢?这会儿也在补眠呢!   “哦!”花柔松手放小丫头离开,眉头若有所思地挑了起来,好啊,气质如仙的状元爷果然是个假仙,不仅耍无赖还学会说谎了!是去宫里还是回家睡丫头了呢?   花柔倒进软榻,笑得一脸淫荡,突然想起手上的贴子,便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就将这张镶了金边的精美贴子住旁边的小几上一扔,陶微然,谁啊?不认识!邀请她三日后前往兵部尚书府观看她的及笄礼,呵,那是一定要去的,那种场合女孩子必定不少,管她陶微希是哪根葱,去了不就认识了!   不过现在么,睡午觉先,刚吃饱饭大脑缺氧,不利于想事情。   另一边,被怀疑‘回家睡丫头’的状元爷此时在书房连打了几个喷嚏,不禁轻挽起好看的眉头,莫不是昨晚着了凉?还是有谁在惦记他呢,或者皇上又在算计什么?就象上次算计谨王爷一样!   不过按照皇上的说法那不叫算计而叫成全,堂堂谨王爷连自己未婚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象话吗?让他见过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妻,也许谨王的内心会稍有软化,不要没事就跟吃了火药一样!   象蓝若依这种相貌、性情、学识、修养,才情、门第集于一身的女人,怕是整个萧国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不乐意的,皇上就是想让这对未婚夫妻彼此有机会接触一下,若是谨王爷对蓝小姐再产生点好感就最好了,那么一年后蓝小姐及笄之后皇上再予以赐婚大概就会比较顺利,这样一来皇上也算对皇太后有交待了。   可惜的是剧情并没有按照皇上的剧本走,谨王爷没有对他的未婚妻产生好感,却对花无忧生出无数怨念,他没有和自己的未婚妻接触,却与花无忧进行了深度接触,且撞出了激情的火花!   想到当时火爆劲爆又充满奸情的火辣辣场面,事隔这么久顾霆仍要忍不住捏一把冷汗,谁遇上这丫头都会不正常,何况是本就算不上正常的谨王爷。   想起刚才她跟莫凡舟所说的那些话和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就算象自己这样淡定又会装蒜的人都淡定不了,落得落荒而逃了事,说来真是汗颜!   不过,他真不明白她的那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一场大病让人失忆让人性情大变,这都是有可能的,可是会多出这么些不合常理且有违世俗的观点吗?   他虽不记得生病前的花无忧是什么样子的,但也不认为特立独行的花老将军会把女儿教得比他更特立独行,他看花无痕兄弟几个都还算正常啊!   顾霆百思不得其解,等他回过神准备处理公事时才发现半个下午快要过去了,不禁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三日后,兵部尚书府。   府前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从马车里下来的大都是与陶府交好的各府女眷,花柔到的时候人已来了不少,而陪她一起来的是将军府当家主母花钱氏。   花钱氏四十多岁,保养得宜,其长相细致柔美,性格却极为豪爽,花钱氏本名钱如水是也,果然也是人如其名,她一向出手阔绰,花钱如流水,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当然她也有流水的本钱。   她是花无痕生母,一年前花无忧过继到她的名下,成为花府名义上的嫡小姐,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她说亲时能好听一点,没想到说亲还没开始,名声却因一场变故先坏了,真正是事与愿违啊!   这次陶微然的及笄礼原本准备请花钱氏当正宾的,花钱氏有儿有女福禄双全,花老将军正好又是陶尚书的顶头上司,而且尚书府一家子对花无痕似乎很眼馋,请她真是合适的不要再合适,可惜的是花钱氏什么都好,就是性格豪爽过头,偶有跳脱,某次抽风时刻她曾在众人面前扬言说过:她只会给自家儿媳妇的及笄礼当正宾!   尚书夫人虽然很想让女儿给花钱氏当儿媳妇,不过,她若真请了花钱氏,显得好象自家女儿多迫不及待似的,挣扎到最后只得作罢,另外请了他人。   花柔在出发前做了一下功课,对于今天的主角稍稍摸了个底,听说,上次桃花宴时她也有参加,不过自己恐怕是记不起来了。   陶微然,陶尚书第三女,嫡出,尚书府其实还有三位小姐,一女出嫁,一女待嫁,另有一女陶微希尚未及笄,因陶微然是府中唯一的嫡出之女,又擅武善文,所以颇得陶尚书宠爱,今次陶微然的及笄礼比起前两位姐姐显得更为郑重而隆重。   花柔跟随花钱氏与众夫人见过礼后,便由丫头带着去另一侧花厅里的众淑女们相见欢,花柔也很快姐姐长妹妹短的与之打成一片,最令她惊喜的是蓝若依也来了,正在另一个侧房间与人说话。   “蓝妹妹,什么时候来的?”花柔冲过去抱着蓝若依的胳膊高兴地说道,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抱胳膊的动作实在太女儿状了,不禁讪讪地松开了手。   “花妹妹眼里只看得到蓝妹妹吗?姐姐们都成摆设了!”房里有人出言调侃。   花柔抽了抽嘴角,还好只是花妹妹而不是花姑娘。   “清姐姐说得哪里话,我不是怕清姐姐嫌弃才不敢上前亲近的嘛,要不,我过来喽!”花柔回身调皮地看向说话的女子,这个女人一向自诩清高不让人近身,第一次见面她就领教过了,若不是她觊觎花无痕美色,估计都不愿意搭理自己。   “姐姐跟你开玩笑的!”李清儿笑眯眯地说道,她还真怕花柔热情地往她身上扑,到时别把她的衣服发式给弄乱了。   “就知道清姐姐会嫌弃!对了,蓝妹妹,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池塘里有莲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花柔不想在这里跟这些女人打口水战,如果是另一种方式交换口水,她倒是可以考虑!   “开了吗?那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另一人附和道。   “好啊,一起去!”花柔故作开心地答道,心里暗自撇嘴,切,要看你们自己去就好了,用得着一起吗?   里间四五个女子连同外间几个凑热闹的一起往屋外走,果然院子前面有个小池塘,上面漂着几株水莲,莲花花苞数量并不多,开花更是只有少数几枝。   “那边,粉紫色的,双层花辨!”花柔指着前面,一边扯着蓝若依的袖子来到池塘的另一边,与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这个颜色好特别啊!”蓝若依似乎也来了兴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花柔得意的一抬下巴,正想邀功卖好,突然瞥见一抹金青色身影在长廊拐角处一闪而过,不由愣了一下。       ☆、第二十章 小姐有事   “怎么啦?”蓝若依久不见花柔出声,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平时那么咋呼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安静真有些适应不良,其实她并没有注意,花柔也只对少数几个人才会这么热情,象李清儿那样的,她根本就不会往跟前凑!   花柔敛下疑惑摇了摇头,想来刚才看得也是模糊不清,她并没有看全,好象只是一片衣角,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这里是内院,该不会有什么人乱闯吧!   女孩们在池塘边小坐了一会儿就陆续回到屋子里,不久之后,就有丫头过来请她们前往正堂观礼,花柔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正堂,这里已经布置停当。   因为观礼的宾客众多,今天的及笄礼在正堂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举行,祭祀案台及香炉等分设在正堂前的廊下两边,观礼之人分两边入座,一边是邀来的女客,越是年长尊贵的越在前面,有位置可坐,另一边则大都是陶氏宗亲,也有少数几名男宾,但都偏于年长,两边距离拉得很开,以免相互冲撞。   花柔她们站定不久,就听见陶氏大家长陶微然的父亲开始发表感言致辞,接着请出早已等候在东房的陶微然,花柔努力辨认了一番,对于这张中等勉强偏上的脸实在印象不深,反倒认出了担任陶微然赞者的那名少女,就是不久前桃花宴上因身材丰满而引她犯罪不成反倒惹上瘟神的明芋妹妹。   啧啧啧,好象又大了一个罩杯!花柔猥琐的目光从明芋妹妹高耸的胸部溜到圆润的臀部,想着如何将这么个尤物拐回自己家,按年纪跟身材来看,配无缺老弟最合适,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是做兄弟的就不能不义气,所以日后她若时不时地把自己的小脸埋进自家未来小嫂子的胸口应该没人反对吧?   花柔想得太投入,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陶大家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听清正宾和赞者都说了些什么溢美之词,总之,都是好话不会错。   等她好不容易从明芋胸前收回视线就看到陶微然的头发被人梳起又放下,放下又梳起,发钗插上又卸下,卸下又插上,人也被扯东一拜扯西一拜,看得她眼睛直发晕。   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及笄礼?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一套分明就是为了恶整女人的嘛!梳上发髻,插上发钗表示成人了就可以了,犯不上来来回回的瞎折腾,也不知还要多久。   花柔顿感无趣又无聊,抬眼看看越发热辣的太阳,身体不由往后缩了缩,再看一眼身旁的蓝若依,想撺掇她跟自己一起偷溜,却见她一脸虔诚和向往,不禁头皮一麻,哎,到底还是女人啊!   花柔偷偷挪了挪脚,将自己隐在最后,又碍于自己的身高,不得不矮下身子,一步步艰难地挪到门口,抬脚后退,准备转身就跑,身体却退进一个宽厚的胸膛,兴奋的表情顿时一僵。   不过,她总算镇定,快速扯过那人隐在门后,不料对方比她还要镇定,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目光却十分淡定,他淡淡地看着花柔贼头贼脑的样子。   “小姐,何事?”男人的声音平稳低沉,虽不够性感却很男人,就如同他的长相一样,虽算不上俊美却绝对有个性,很有力量感,确切地说,自花柔重生以来,刚才那一靠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男人的力量,不同于花无痕将她夹在胳膊底下不能动弹的力量。   “小姐,有事!”花柔目光闪了闪,决定抛开这种奇怪的感觉,只见她身形一闪,跑了!   花柔跑出一段路后发现那人并没有追来,不禁大舒了一口气,不过,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明显迷路了!可惜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法找人带路,幸运的是所有人都在正堂观礼,自己这副花枝乱颤的怂样没人看见,否则,明天之后自己大概就越发的出名了。   花柔并不惊慌,没人更好,顺便逛逛尚书府,同是武将府邸,看看与将军府有何不同?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湖,这个和刚才的小池塘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大了十几倍不止,轻风拂过湖面,微有涟漪,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潋滟,沿湖岸边种着整排的柳树,柳枝低垂,柳树成荫,在岸边漫步,微风送爽,别有一番滋味。   尚书府书房门口,陶尚书恭敬地将客人送出门,并目送着客人走远的背影,脸上表情古怪,若有所思。   陶府大管家偷偷瞄了眼走在前面那个人的侧脸,立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说是带路,可他哪敢走他前面啊,要不是自家大人马上就要去祠堂给三小姐主持祭祀活动,他也不用侍候这位祖宗,幸好他没说要留下来。   “谨王爷,这边请!”陶管家每到转弯处就抢前一步,指出行走的方向,然后肃立一旁等着这位传说中眼神能杀人的王爷走到前面他才敢跟上。   不过此时走的路与来时的路不是同一条,因为刚才有女眷在内院活动,所以特地绕了路避开来走,现在内院空了,就择了条最近的走,他猜想正堂的及笄礼应该快要结束了,女眷们很快就会回到内院,他得快点将谨王爷送走,免得走慢了有人冲撞了这位爷,确切地说他更怕会有女眷被这张冷脸吓到!   萧谨诚脸色阴沉,心里却有着深深地无力感,若是让人看到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以为他有多么饥渴女人似的,皇上为什么乐此不疲于做这种事,他若真想要跟蓝若依见面,大可以请太后或者皇后娘娘下旨召丞相夫人母女进宫就好了,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就叫情趣?   萧谨诚想到此脚下不禁加快了速度,害得后面的短腿胖管家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不料萧谨诚突然又停了下来,管家一时不查,差点就往他后背上撞去,幸好管家平时也是训练有素,手脚极其灵活,硬是把身体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往边上避让了过去,却已吓出一身冷汗。   管家偷偷抹了把汗,顺着谨王爷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湖边柳树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那人一手拿着根长长的柳枝,一手扶着倾斜的树身,她的半个身体倾在湖面上,不知道在捞什么?   萧谨诚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正在思考,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应该在正堂观礼,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来?偏偏还是在他经过的地方,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对方背对着他,又隔了段距离,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就光小半个侧脸的线条就极显优美,萧谨诚不禁暗自冷笑,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了下来,因为他认出了那个下巴,小巧而精致,而下巴的主人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短期内他想他不可能忘掉!   ------题外话------   捉了几只虫,再说明一下,及笄主角的名字换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血的代价   “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我会留下来用午餐。”萧谨诚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陶管家离开,视线不错地停在那个半挂在树身上的背影。   陶管家不放心地看了眼岸边的身影,凭半个侧脸他认不出这名少女是谁,想也知道定是府中请来的客人,若是出了事可怎么交待好啊?但是谨王爷发话他也不敢不从,甚至连提醒一下都不敢,只得犹犹豫豫说了声‘是’,转身离开,却是怎么也不能安下心来,只祈求谨王爷不要做得太过分,不过,似乎没听说过谨王爷好色啊?   萧谨诚渡着步子慢慢朝岸边走去,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放松,象是狐狸即将逮到猎物的愉悦!   “花无忧小姐,要帮忙吗?”萧谨诚无声无息地站到花柔身后,好笑地看着水里漂上漂下的那块浅紫色帕子,眼看就要勾到,他却突然开口了。   花柔刚才得意忘形不小心把手帕甩进湖里,本以为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就顾不得形象去捞,但是柳枝太软,捞了半天也捞不起来又沉不下去,弄得她心头火起正想甩手,谁知柳枝的两个枝叉却同时夹住了手帕一角,她顿时心头一喜,却不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饶是她胆大枉为,也经不起人家搞突然袭击,而且还是故意的!   “啊!”花柔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湖里倒去,幸好她一手勾紧了树身,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丢下了好不容易才挂住了手帕的柳枝,及时抓住了树身,于是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双手抱着树杆,双脚离地悬在湖面上,过长的裙摆代替柳枝在湖面上晃来荡去,却没有柳枝的优雅泻意,只有‘滑稽’二字可形容。   “妈的,你丫没吃药就跑出来了,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老子弄下来。”花柔气得要死,正常有点风度的男人早就过来帮忙了,而眼前的罪魁祸首却站在一边抱胸看戏。   花柔只顾骂人过足了嘴瘾,才晃啊晃地认出来眼前的男人是谁,顿时头皮一麻,自己怎么到哪都能遇上他啊?再一想,刚才他分明是先认出了自己才故意吓唬她的,花柔气到胸闷,加上她本来就很胸闷,这样挂着晃着让她呼吸都不能顺畅。   她也不指望他会帮忙了,就算要帮也得等他耍过瘾了才会出手,何况她刚才还对他自称‘老子’,其实他‘老子’作古多年她还不愿意做呢,刚才没看清才会这么说的,而且今天他并没有穿那身骚包的紫红色朝服,而是穿了一身绀青色嵌暗金的便服,她一时没认出来也不奇怪,再说他们又不熟,若不是上次直接对上这张‘欠他十八万’的脸,并留下印象深刻,她怕是直到现在都不可能认出他来。   现在,新仇旧恨加起来就更别指望他会帮她了,可是等到有人过来的话她估计早就掉水里了,湿了手帕不要紧,湿了身就不好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她故意勾引他呢!   呸了!花柔再一次为蓝若依感到悲哀,若是她知道她将要嫁的男人是这个德行,她还会象刚才一样一脸向往着长大吗?   “花小姐这是在请求本王帮忙吗?那么,如你所愿!”萧谨诚跨前一步,伸长手臂往水里一捞,瞬间将水里的帕子连同那根柳枝一起捞了起来,并一把扯下湿帕在花柔面前晃了晃,然后慢条斯理地擦拭起自己的湿手指。   花柔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刚才她以为他还有那么一点风度真的会救她下来呢,果然又在耍她,贱人年年有,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她暗自在心里问候了他和他的全家以及上下十八代,尤其女性成员重点问候一遍!   “不是这样的吗?花小姐是求本王救你吗?不过,本王认为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但是颜色稍微单调了点,花小姐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才要把自己挂到树上,确实,花小姐身上这套衣服颜色很好看,这么往树上一挂,当真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本王有点舍不得破坏!”萧谨诚看了看湖面,表情戏谑,一脸贱格,他拧了拧手帕上的水,继续擦他的手指。   “靠,挂你奶奶的腿在上面才好看呢,老子不用你救!”花柔气死了,这是她自己要挂的吗?他不吓她,她能成这样吗?诅咒他手指擦烂!花柔恶狠狠地盯着他手上的帕子,决定回去就烧掉它!   “如此,甚好!”萧谨诚闻言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见她脸已涨得通红,坚持不了多久,暗自冷哼了一声,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花柔知道以自己的力道撑不了多久,但是求他还不如求己,虽然现在的身体是弱了点,但好歹曾经做过男人,小时候爬树溜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做过,若这点骨气都没有也不用活了。   她咬紧牙关伸出脚尖去勾树身,第一次因裙摆阻碍没有勾到,身体却摇摆地更加厉害,她便暗暗用力加大了身体摆动的幅度,趁着身体靠近树身时她猛地一伸脚,终于勾住了,双手却因脱力差点抱不住,她咬牙硬撑着,另一只脚也赶紧伸过去揽紧树身,成了一个树袋熊抱树的姿势,此时也顾不上姿势雅不雅了,只不想让眼前讨厌的男人看笑话,若是现在掉到水里,怕再不是勾引的问题了,她只怕是没有力气游上岸了!   萧谨诚冷眼看着花柔的动作,发现这个丫头的脾气实在太倔了,她做到这个程度明显已经脱力了,再想从树上下来几乎不可能,可她就是不开口求他,跟花无痕一样不讨喜!   他等着,只要她肯开口,他就把她弄下来,既然她不开口,那就让她再挂一会儿,反正也没人看见,不会有人说他欺负小女孩!   花柔抱着树身缓过一口气,开始伸出脚尖沿着树身往下探,想要一步一步将身体慢慢往下移,谁知刚挪了一下手,手指一时没来得及抓紧树身,‘哧溜’一下,双手便沿着树身滑了下去,连同双脚一起一路滑到底,并跌坐到地上,好在没有掉进水里,样子却十分狼狈,裙子也破了,头皮也散了,双手双脚缠在树上,甚至半个屁股还悬在湖面上。   花柔把屁股挪到岸上坐定,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才把僵硬的手指从树上驳离,摊开手掌,发现整个手心连同手指都已划破,整个双手都已血肉模糊。   不知为何,花柔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努力克制着这种突兀又来势凶凶的小女儿情绪,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上涌的泪意和满腹的委曲,想她重生以来一直生活在所有人的呵护和宠爱中,哪里受过半分委曲,更别说受伤!   “你,没事吧?”萧谨诚当然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她再怎么讨人厌,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女孩!   花柔坐在地上冷冷地瞪着萧谨诚不说话,嘴唇抿得发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生生将萧谨诚瞪在了原地。       ☆、第二十二章 不要见面   花柔垂着脑袋被花无痕训了半个时辰,她难得态度好心情好的领受了,知道他是心疼关心自己,哎,这世上总是有了比较才会分得清好坏来的,如果没有昨天渣谨做陪衬,她早就不耐烦了!   “幸好没人发现,若是被人看到你那副样子……”   “这句话你半柱香之前就说过了!”花柔翻了翻眼皮。   “为了一块手帕你至于弄成这样吗……”   “这一段你在一盏茶之前也说过了,我们将军府不差几块手帕,知道了,下次随便丢!”花柔时不时地提醒一下,省得他又重复一遍,真是的,花府上下人人都是唐僧,这都几个人轰炸过了!   “手帕怎么可以随便丢?若是被有心人捡去利用这个大做文章怎么办?”花无痕立刻否定了她的这种不负责任的伪奢侈行为。   “所以嘛,我才要把它捞回来,谁知道会遇上那个脑残的神经病呢?”花柔举了举被绑成猪蹄状的双手,以示无辜。   “那你明知道他脑残你还跟他较真做什么?嗯咳,我是说,你是女孩子,请他帮忙示下弱又不丢脸!”哼,差点被她拐进去。   照花无痕的想法,反正她是女孩子,实在不愿意开口求人哭就好了,他相信萧谨诚还不至于见死不救,她倒好,非得跟他对上了,把自己弄成伤残人士。   “怎么不丢脸,你不知道他当时的嘴脸,没推我下水算他品德高尚了!”花柔明显不服,她清楚地记得他当时耍她就跟耍猴似的。   “他也不至于就有这么恶劣,你上次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又那样说他,换谁也不可能感激你的直言不讳,再说他何时受过这等闲气,戏耍你也是正常的!”花无痕也是觉得萧谨诚有些小气了,怎么说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女孩置什么气,但是这话不能跟花柔说,否则她以后会更加得意忘形,上下尊卑不分!   “哼,随便他正不正常,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他就行!”花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怨恨萧谨诚,在她的观念里,他没有义务一定要救自己,说句不好听的,他救了她,她却赖上他怎么办?   “你们最好也是不要见面的好。”两人总共也就见过两次,一见面不是你削了他面子就是他让你受伤受惊吓,天生八字犯冲,再说萧谨诚一个已有婚约的男人多跟花柔见面,对双方名声也不好听,虽说现在两人相看两相厌,但是也保不准一个适婚之龄的俊男子和一个正当怀春的美少女之间会生出些不该有的情意来。   花无痕瓮声瓮气地,似乎并不想让花柔听清他说了什么,反正这种事情防患于未来,掐灭在未萌芽状态最好,他们将军府的女子绝不会给人做小,王爷也不行!   “咦?最近那条烂帆船怎么不见出来晃了,又有案子了吗?”花柔想起自己受伤以来除了来教训她的人不少,怎么也没半个人来看她?别人不知道,烂帆船总会知道的吧?   “说起案子,以后你别再掺和进凡舟的公务里,凡舟缺少的是经验而不是能力!”花无痕警告地看着花柔,花柔不甚服气地撇了撇嘴,她本来也没怎么掺和。   “你说这条烂船怎么回事啊,平时没事他就在眼前乱窜,老子受伤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买点东西来探望探望老子,真是太不仗义了!”花柔做一脸气愤状,以此转移话题。   花无痕只当不知,就任由她蒙混过去,转眼却看到花无缺的身影在门口一晃。   “花无缺你过来,来来,这里坐,我正好跟你说件事,我昨天给你找了个媳妇儿,你不用太感谢我,谁叫我们是哥们,好东西就要留给好哥们!”花柔眼尖地叫住了花无缺,十分热情地把他招到身边。   “谁啊?”花无缺眨了眨眼,很没心机的被几句‘好哥们、好东西’给带了过去。   花无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家小弟只长身体不长脑袋表示十分无语,不过,他也很好奇花柔找了个怎么样的‘好东西’留给她的‘好哥们’?   “你还记不记得桃花宴那次,那个长着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尤物,够义气吧?那个,大哟,那个啥啥,圆的来,屁股翘得……”花柔双手比画着‘S’形状,一边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可是,小柔,那个桃花宴我没有参加啊!”花无缺向来老实,桃花宴是特地为花柔举办的,虽然桃花是他们兄弟负责找来的,可实际上没他们兄弟什么事。   “靠,老子就不相信你竟然没去偷看!”花柔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子,全京城的美女几乎都集中在自家花园里,他不来调戏就罢了,竟然连偷窥都不曾!   果然还是小了点,把明芋配这个二傻子果真很是暴殄天物,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而花柔口中的那艘烂帆船,最近也很郁闷,案子了结之后他就回到从前混吃等死的日子,自从花柔那天说起通房丫头的话题,他就不敢再送上门去了,生怕她又盯着问他是不是处男的问题,但是又实在闲得无聊。   他回京不久,也就那么几个朋友,将军府不去了就只能往太傅府里跑,结果害得顾府上下以为他对顾府哪个丫头上了心思呢,吓得他连顾府也不敢去了。   顾霆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也可以理解,遇上那么个什么该说不该说都要说,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小女人谁都会没辙,连他也想躲着走。   听说,她昨天又跟谨王爷对上了,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其实,他们俩也不是花无痕所说的八字相克,而是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就不可能好好相处,一个勇往直前,一个绝不妥协,一个古怪跳脱,一个不容侵犯,注定了一见面就会火花四射,这个结果,也算意料之中,只是,谨王爷也太孩子气了点!       ☆、第二十三章 如此探病   谨王府,书房内。   萧谨诚烦躁地将公文往桌案上一推,起身在房里踱起步子,不时往窗外看一眼,眼里掩不住的焦急,不一会儿一条身影快速向书房靠近,眨眼就站到了萧谨诚面前。   “怎么样了?”萧谨诚眼睛一亮。   “回王爷,听说没有大碍,皮外伤,养几天就好!”来人低着头闷声说道。   萧谨诚‘嗯’了一声挥挥手,来人便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于书房内,萧谨诚却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眼前总是出现那双该死的桃花眼,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含着委曲带着愤怒瞪着自己,象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搅得他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事情。   每次当他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就这么突然狠狠地瞪着自己,叫他还怎么睡?他真为她那泡要掉不掉的眼泪揪心,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她的愤怒能喷出来,而不是光用泪眼瞪他。   看来,他是内疚作祟,毕竟她只是个孩子,当时她那双手都血肉模糊了,换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哼哼几声,她却能忍得住,脾气倔得要死,一个女孩子这种脾气可不好,既不讨喜又容易吃亏!   其实,她长得很好,是啊,俊美不凡的花无痕,他的妹妹又怎么可能不好看,萧谨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听说将军府上下将她象眼珠子一样护着。   她跟花无痕一样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但是又有所不同,花无痕的眼睛偏狭长,显得凌厉还有些许媚,尽管他总是用一脸温润掩饰,但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其狐狸的本质。而花无忧的眼睛偏圆,圆滚滚的,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尤其当她笑的时候,象是聚集了日月星辰的所有光芒,他第一眼就记住了这双眼睛,在将军府的花园里,尽管她脾气很臭,举止很放荡!   呵,这对兄妹说起来也很怪,花无痕一向内敛,他的妹妹却性格豪放,他记得很清楚,她捏自己屁股的时候一点没手软,象是做过了无数次的老手,她对自己上下其手却无半点羞涩,如果说花无痕是伪君子,她倒是真小人!   老实说,他也犯不上跟个小女孩过不去,之所以这么不待见她,只是因为她是花无痕的妹妹,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或者,明天他可以去探望一下算是赔礼?可是以她那样的性格多半不会领情,还是算了吧,他堂堂谨王爷用不着对个小姑娘低声下气的,何况也不全是他的错,她喜欢自挂东南枝与他何干?若不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好言相求请他帮忙,反而恶言恶行,口出秽语激怒自己?是的,她就是喜欢挂在树上出风头!   可是,去还是不去?自己去还是让别人去?若是去了不就是承认自己欺负小女孩吗?不过,就算自己不去,花无痕他们也肯定认定了自己欺负了他的妹妹!   三天后的午后,将军府。   喜欢自挂东南枝出风头的那一位正挥动着她的那双猪蹄,兴奋地指使着那只不够仗义的烂帆船跑东跑西,端茶水送点心,削苹果切梨子,忙得不亦乐乎,偏偏被指挥的那位确实很乐乎,只要不再问他是否处男叫他做什么都乐意!   而猪蹄的主人此时歪在软椅里,身旁有娇俏的丫头打着轻扇,一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因为有人先剥了葡萄皮,一边眯着眼看着眼前忙碌的美男,看他满头大汗她就心满意足,呵呵,她似乎越来越变态了!   花柔的手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昨天白天她就把绑带拿掉了,没有伤到筋骨,皮外伤好的很快,现在天气热一直包裹着反而不利于恢复,只有晚上怕睡觉不老实才又薄薄地包了一层,今天这个猪蹄大餐是特地用来招待莫凡舟的。   花柔不得不承认,自己成了女人后,某些时候越来越象女人了,比如小心眼爱计较,比如偶发性尖叫,再比如尚书府这一次,当时的那种情绪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都吓了一跳!   或者,她是应该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了!   “八小姐,谨王府派人过来探望小姐!”外院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府?”花柔掏了掏耳朵,当然手指太‘粗’,就只能在耳朵边缘挠了挠装装样子。   “回八小姐,是谨王府,谨王府的管家就等在院外,说是替谨王爷带几句话,夫人就让奴婢带过来了。”   “哦,是来道歉的吗?”花柔手撑在额上作沉思状。   “奴婢不知!”回话的丫头暗自抽了下嘴角,这种话也只有八小姐敢说,谨王爷是谁,他给谁道过歉!   “那就听听看!”花柔也想听听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她朝身边的俏丫头挥了挥手,俏丫头就跟着外院传话的丫头去悠然居门口接王府管家进来,莫凡舟则回避别处。   “奴才见过八小姐!”谨王府的管家给花柔作了个揖。   “谨管家今日来所谓何事?”花柔做了个免礼的动作便直奔主题。   “回八小姐,奴才姓萧!”萧管家稍稍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这个‘谨管家’是指自己。   “好吧,萧管家!”花柔从善如流,她以为谨王府都姓谨呢,就说嘛,百家姓上好象没这个姓吧?   “奴才奉王爷之命来看望八小姐,祝八小姐早日康复!”萧管家看了眼花柔猪蹄状的双手,心里暗自嘀咕,不是说不严重嘛,怎么这么多天了还包成这样?   “另外,王爷说当日他不小心看到小姐受伤,所以特地让奴才带句话给八小姐,王爷说,女孩子还是在家绣花弹琴比较好,爬树什么的最容易受伤!”萧管家说这些话时始终低着脑袋。   “哼,你们王爷是让你来看笑话的?”不小心看到?爬树!她是自己要爬的吗?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奴才已经把话带到,就不打扰八小姐养伤,告辞!”萧管家不敢接花柔的话,他也不想说这些的,这关他什么事啊?可是王爷交待的他不敢不做,谁不知道眼前这个祖宗跟自家祖宗都是不能惹的货!   莫凡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萧管家走远的背影‘吃吃’地笑,显然他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花柔正好有火无处撒,一个眼神扫过去,莫凡赶紧捂住嘴巴,暗自撇了撇嘴,只会欺负自己!       ☆、第二十四章 无心插柳   顾霆自‘聚贤楼’一别就再没见过花柔,她这次受伤也没有前去探望,一来他们之间交情谈不上多好,见面是满多的,但是两人之间的交谈记录实在有限,二来,花府对这件事作了低调处理,除了少数几个人,外人一概不知,三来算是避嫌吧,上次花柔开他玩笑惹莫凡舟不快,虽然只是一瞬,他也有感觉到。   当然,他本身也没有闲着,最近皇上频繁召他进宫议事,他事情也挺多的,除了正事之外还要陪皇上八卦,比如现在。   “听说顾卿与花家小姐走得很近?”萧慎天议完正事便开始他的娱乐活动。   “回皇上,臣与花小姐确实见过几次!”顾霆一本正经道。   “几次吗?也对,听说那位花小姐与刚刚破了连环杀人案的刑部侍郎是青梅竹马,你与莫侍郎亲近,该知道这位花小姐是否真如传言所说?”   “皇上,臣与花小姐并不熟不好妄言,皇上或许问花统领更合适一些。”顾霆仍是一脸正经。   “你不是见过她吗,总会知道一些吧?”切,就是不合适问花统领才要问你的,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他跟花无痕正好两个极端,花无痕滑得象泥鳅,他就呆得象木头。   “就臣个人的观感,花小姐其人乃性格爽直之人,传言常有夸大,不足信。”就是有点爽直过头了,顾霆心有戚戚焉,脸上表情却不变。   “哎,她与谨王之间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了吧?”他的计划两次都坏在她的手里,想不注意她都难。   “听说只是误会!”顾霆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   “你不认为谨王爷过分了吗?”萧慎天眯眼看着顾霆,谁不知道他跟无痕走得近。   “回皇上,其实没那么严重,他们两个可能都有点孩子气!”顾霆继续两不得罪。   “孩子气吗?”也是,听说那位花八小姐从小就被众人宠着,有些孩子气的骄纵也是正常的,可是谨王孩子气就不应该了,莫非因为花无痕的关系?“对了,你可知道谨王处处针对无痕是因为何故?”   “这个臣也不知,自从六年前那一架之后互相就再没看对方顺眼过。”顾霆看了眼萧慎天,其实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当时他和皇上赶到时,他们俩正好打完,各有损伤,却是谁都不肯说为何打架,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了,这两年花无痕的姿态放低了很多,但是谨王爷却依然如故。   “哎!”萧慎天也是想到了当年,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对了,花小姐现在伤势如何了?”萧慎天总算问到了重点,这几天总是见无痕冷脸对着谨王,想必花小姐定是伤得不轻,心里有气吧?   “听说,已无大碍!”顾霆垂下脑袋,他其实也是听莫凡舟说的。   “嗯,谨诚有些任性了!”皇上作最后的总结陈词,结束了本次八卦时间。   花柔闭门在家半个多月,早就闲得长草,等手好利索之后组织了一次夏令营活动,其实就是去莫凡舟他们家在京城郊外的别院里住上几天,家里没长辈行事起来就是方便,莫凡舟一点头即刻就能成行。   同去的除了顾霆、花无缺他们,花柔还请了蓝若依、明宇以及爱哭鬼江芷琪,花无痕那天正当值,说是第二天才能赶过来,本来还有顾霆的胞妹顾萱,临出门时她因为身体不适就没有跟来。   花柔皱了皱眉头,顾霆的这个妹妹似乎身体很糟,上次桃花宴她好象也是因为身体不适而缺席,所以至今无缘得见,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顾霆一样恍若谪仙,实质无趣?   一行人从早上出发,到达莫愁别院时正好赶上吃午饭,别院管事早就迎在大门口,接了众人进门,一路上简单地介绍了别院的大体布局,然后就送各人回房。   因为别院的规模有限,所以并没有各人各住一个院子,而是男人们一个院,女孩们一个院,两个院子相隔又近,热闹又可以相互照应。   在座都出生官宦之家,平时都是一个人独占一整个院落,难得体验一下‘集体宿舍’的生活,男人们还好,女孩们难得出门,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蓝若依算是其中沉稳的,也掩不住一脸好奇。   大家各自回房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一起去‘大食堂’吃饭,出门在外没有那么讲究,男女也没有分开坐,大家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倒也不拘束。   饭菜很丰盛,且有不少野菜野味,京城里不常吃到,第一餐大家胃口都很好,女孩们有花柔做表率,也都放开肚皮饱餐了一顿。   饭后本来是准备让大家休息一下的,不过大家都在兴头上,实在无心睡眠,于是由管事带着大家认识整个莫愁别院,严格说起来,莫愁别院依山傍水更象一个山庄,只不过规模相对要小一点,不过五内俱全。   现时初夏将末,仲夏将至,正是瓜果成熟之时,香瓜甜瓜南瓜西瓜丝瓜傻瓜什么的,还有一个叫冬瓜的偏偏是夏天吃的,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名,这么有才,众人哪管什么东南西北瓜,兴奋地摘了一大框回去,也不理会究竟熟没熟,直把瓜农看得心脏一阵阵绞痛,这些败家的,明明都告诉他们哪些是熟的了!   另外,他们还经过一片玉米地,占地面积不算大,姑娘们却兴奋了,个个摩拳擦掌想再试身手,花柔嘴角直抽搐,难以想象穿得花枝招展的这一群,打着小花伞,扭着小手帕,踮着脚尖掰玉米的情景,若是再遇上看守玉米地的毛毛虫先生,她想江女士的高尖分贝一定能让这些正在成长中的玉米发育不良的。   “小心一点,别碰到虫子,那种浑身长毛的虫子若是碰到皮肤上,刺痒的很。”花柔并不劝阻,只作善意的提醒。   “会有虫子吗?”明芋怀疑地看着玉米地,明明看上去长势很好,风一吹枝杆摇摆起来也很有美感,有虫子就太煞风景了。   姑娘们顿时心生退意,那边花无缺已抱了两束胖嘟嘟的玉米回来交给江芷琪,江芷琪兴奋地接过来,双颊生晕,好不甜蜜,花柔不禁感叹,真是有心撮合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再看那边明——   谁知她还没感叹完,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尖叫声持续而高亢,照花柔估计,方圆十里内的鸟兽鱼虫都抱头鼠窜逃回家去找妈妈了,并且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出来作奸犯科。   “虫,虫子!”江芷琪缓过气来才说出她尖叫的原因,又可能是太害怕了,手里紧紧端着大青虫的玉米窝不舍得扔掉。   花无缺难得反应这么快,一把抢了她手里的玉米往地上一扔,江女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汹涌澎湃不要钱似的往外洒,将本想道歉的花无缺吓得愣在了原地。       ☆、第二十五章 烧烤晚会   因着这个变故,莫愁别院半日游提前结束,反正姑娘们平时也是四肢不勤,缺少锻炼,走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回去休息打扮一下,准备迎接今晚的篝火兼烧烤晚会。   今天的节日安排不可谓不丰富,这当然少不了花柔的出谋划策,她的灵感主要来源于现代较为流行的农家乐活动,很多节日完全就是照搬,但是对于生活在京城里的这些千金小姐贵公子们无疑非常新奇特。   江芷琪不用人哄她也不哭了,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盛装出席,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哭红的眼睛,妆化得比较浓,花柔暗自好笑却坏心眼地不说出来,她想看看待会儿让火一烤正好成烟熏妆的江芷琪,不知道会不会把花无缺吓跑,谁叫他不识货。   江芷琪除了爱哭这个毛病之外,其实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女孩,花无缺的眼光不算差,只不过和花柔的审美标准微稍有些差距。   所谓烧烤就是别院下人们在一旁烤好了食物,公子小姐们围在篝火前品尝,只有那对陷入情网的小爱侣不时跑去一旁跟下人们学习如何烧烤,在烧烤的名义下行暗送秋波之实。   明芋小妹妹则眸若秋水,对着那道飘逸出尘的身影频频放电,怎耐顾霆就象一个绝缘体,一概无知无觉,绅士地照顾着在场的每一位女士,所以说,有些感觉是要靠双方才会激得起涟漪,比如花无缺江芷琪这一对,明芋却把一腔热情丢进了一潭死水里,注定有去无回的。   花柔把蓝若依照顾的无微不致,不时还会亲自上阵指导一下烧烤技术,并且亲自烤上几串讨好蓝若依,虽然明知道不能跟她怎么样,但是喜欢美女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私心里她还有个比较阴暗的想法,她想撬了谨王爷的墙角,虽然这想法不太现实,毕竟这里是古代,但是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自己这么多兄弟,凭什么不能有个京城第一美做老婆!   莫凡舟不时看一眼蓝若依,猜想着她到底为什么得花柔这么照顾?自己这么给她端茶送水,果瓜点心不停地往她身边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就不想着给自己烤一串?   “你怎么啦?”花柔终于发现身边多了双哀怨的眼睛。   “这是今天我们摘下的水果!”莫凡舟将切好的瓜果放到花柔身旁的矮几上,眼睛却盯着她手上剩下的那串烤肉,样子颇为饥渴。   “哦,想吃?”花柔注意到他的视线,将手上的烤肉送到他的跟前,也是,看他跑前跑后,估计没吃多少东西。   莫凡舟却不接,目光瞟向一旁的蓝若依,蓝若依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撇开了视线。   “这个没人吃过的!”花柔解释,说着又把烤肉往前送了送。   莫凡舟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挣扎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张口咬住了嘴边的肉串,花柔不禁愣了一愣,倒也没有撒手,她想蓝若依喂得,烂帆船似乎也喂得。   顾霆正端着刚烤好的玉米走过来,见状身体不由一僵,目光闪了闪快速转身往回走。   蓝若依张头四顾,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早就听说花无忧有个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对她好的没话说,她今天也算见识了,在花无忧如今的盛名之下能做到如此,这男人的人品应当不会太差,如无意外,这两人早晚就是一对,不过,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人家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呢!   莫凡舟见花柔没有大发雷霆,象是死里逃生,喜不自禁,他囫囵吞枣把嘴里的肉吞了下去,就着她的手又咬了一口,花柔侧头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肉串往他手里一塞。   “慢点吃!”真是的,谁跟他抢似的。   “嗯!”莫凡舟笑得心满意足,暗自庆幸花无痕此时不在,也幸好花无缺自顾不暇,不然自己早被踢到一边去了。   夜色渐浓,大家都已酒足饭饱,三三两两的在附近散布,花柔召集若干‘都市男女’将腌制好的剩余食物烤完,给今晚当值的下人们做宵夜,也算让眼前这些小姐公子们体验一把真实意义上的烧烤,原则上只要求他们把食物烤熟,味道则在其次,总不能让莫愁别院的下人集体拉肚子吧。   莫凡舟象是打了鸡血一样围着花柔跑前跑后,直到花柔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之后才有所收敛。   顾霆有些意兴阑珊,一个人坐在湖边发呆,明芋对着湖边方向不停张望,又想玩烧烤,又想陪佳人,怎耐佳人面无表情不假辞色,她也不好太露痕迹,摸摸鼻子,回去烧烤。   花柔见状就将手里刚烤好的两串喷香诱人的鸡翅递了过去,示意她给顾霆送过去,算是给她心爱的小明芋提供一次机会,行不行的要看她自己,虽然她其实并不看好他们。   “顾霆刚才光照顾别人,自己都没怎么吃东西,明芋你给他送去,你再问问看,他是不是吃不惯这种,要不然一会儿让厨房给他准备些宵夜吃。”好人做到底,理由都帮她想好了。   明芋崇拜又不好意思地看着花柔,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她也有注意到顾霆刚才吃得很少,只是自己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只得作罢。   “哦!”明芋接过鸡翅乐颠乐颠就往湖边跑。   花柔摇了摇头,继续烤肉,一会儿抽空看了眼湖边的两人想看看他们进展如何,却发现他们好象正僵持着,明芋手上举着两串鸡翅,似乎在对顾霆解释什么,顾霆回头朝花柔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慢接过去拿在手里却并不吃,明芋象是松了一口气,又象是泄了气,整个肩膀都塌了,然后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花柔暗自摇了摇头,心想也好,早死早超生!眼角余光却突然瞟见斜侧里灌木丛方向象是有个人影往前一扑,待定睛一看,除了风吹树摇的身影,半天也不见有一丝其它动静,怀疑自己大概是眼花了,这边灯火明亮,那边漆黑一片,一个虫子飞过当成一个人影也不稀奇。   花柔看着这头发愣,莫凡舟却看着另一个方向,突然道。   “无痕兄来了!”   随着莫凡舟的话音刚刚落下,花无痕俊美不凡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光影下,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二十六章 别院惊魂   花无痕不放心那对说不上算懂事的兄妹,下了值后晚饭都来不及吃就连夜赶了过来,明天下午他还得回去,晚上还需当值,此时他就着剩余的东西随便吃了一点,毕竟一人吃,众人看,再如何好修养也会食不知味。   夏风很凉爽,夏夜很迷人,夜色下的男女很美好,暂时脱离了礼教束缚的众人心情很激动,但是蚊子兄弟们比他们更激动,好不容易一帮凯子跑来这里放血,岂有不成全之理,拼着一死也得饱食一餐!心情激荡的男女终究拼不过蚊子兄弟们穷凶极恶的态度,毫不畏死的精神,前仆后继的毅力,只好先撤。   蓝若依自花无痕出现后象是换了个人,原本悠然的姿态变得十分紧张,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花无痕身上,好在大家累了一天神经有些粗壮,好在很快就各自回到住处。   花柔洗漱过后便与周公幽会去了,哪管别人思绪百转,柔肠百结,长夜漫漫,辗转难眠,她与周公厮杀了一夜,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所有人都已用过早餐就等她一个人了。   “呵呵,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花柔挠了挠头皮作不好意思状,当然心里并没有多少愧疚,总要睡饱了才有力气接着玩,女人的身体娇弱着呢。   “没有啊,小柔,你平时也是这个时候起来的,不算晚!”缺心眼的花无缺直接就把大实话说了出来,一时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妹一听到他说话就竖起了眉毛。   众人或掩脸或掩嘴地偷笑,莫凡舟更是‘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然后发现似有不妥,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   “柔柔,赶紧吃点东西准备出发!”花无痕笑着上前解围。   花柔可能睡饱了心情好,也可能不好意思当众发落花无缺,很快从尴尬中抽身,顺着花无痕给的梯子往下爬,她犯不上跟个二货傻缺置气。   今天原本的计划是上午爬山,下午游湖,只不过大家都起来晚了,加上等花柔的时间,晚上加晚,所以取消了爬山的计划,直接游湖,午饭就在湖上吃,想想也别有一番意境。   至于爬山就改在明天早山,花柔提议索性更早一点,可以上山看日出,这个提议倒是得到众人的一致赞成,当然,她是这么提议的却没有将自己包括进去,她宁可睡觉等他们回来,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免得扫了大家的兴,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偷偷跟莫凡舟打声招呼就好。   别院管事叫人通知说是东西都准备好了,于是一行人便向湖边出发,湖仍是昨晚烧烤的那条湖,只不过活动地点将湖岸边移到湖面,时间由晚上改在白天,这就叫一湖两用,同湖异赏!   对于游湖这种产物,花柔一向以为是培养男女奸情的温床,她没有具体想奸的目标,所以兴致不是太大,而且人又太多,不方便她搞一些调情、揩油的小动作。   因为船上多了几名女士在场,谈话内容有些拘谨,所幸别院管事早有准备,安排了船娘在船头唱曲,俚歌乡曲,别样清新,大家喝茶听曲再偶尔聊上几句,气氛总算没有太冷场,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在船上吃过饭后,游船从湖对岸返回,花柔老实不客气地靠着明芋厚实的肩膀睡了一觉,等她睡眼朦胧醒来时船已回到了出发地,莫凡舟他们已上了岸,等着接应船上的女士们。   花无痕将花柔从明芋身上拉开,示意明芋活动一下身体先让丫头们搀扶着上岸,他则揽着花柔等她彻底清醒过来,等他们下船时已是最后一个了。   因着时间还早,上了岸的人便在四处随意走动,活动活动坐得僵硬的四肢,因为昨晚天黑,看不清湖边景色,所以都饶有兴致。   花柔踏上岸深深地吸了口气,刚要抬步就被一声惊恐凄厉地尖叫声吓得差点摔一跤。   她暗自无奈地叹气,这位江女士不会是固定要每日一‘叫’吧?若真是这样,她恐怕得劝劝花无缺了,不然他们将军府以后就要改名叫‘河东’府了!   可是,声音似乎不太对,莫非吓得嗓子都变音了?花柔抬眼茫然四顾,却见远处灌木丛边上正在‘引吭高歌’的竟然是一向沉稳优雅的蓝若依。   顾霆离蓝若依最近,快速走到她的身边,一向漠然淡定的神情乍然大变,想要拉走蓝若依似乎又觉得不妥,莫凡舟他们几个男的也相继赶来,同样脸色大变,见明芋、江芷琪几个女的过去,赶紧拦住了她们。   花柔拨开莫凡舟阻拦的手快速冲到蓝若依身边,视线扫过灌木丛,看见里面趴着一具女尸,而蓝若依则浑身发抖,眼睛睁得老大惊恐地瞪着前面,上下牙齿打着颤,嗓子已经嘶哑却还在叫。   “若依,没事了!”花柔一把将蓝若依抱紧,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此时她的心里并无半丝旖念,满满只有心疼,象她这样的豪门贵女何曾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们打从一出生就被当成皇后、王妃一样的教养着,学得是心机心术,真正血腥的场面恐怕连杀鸡都没见过,何况是死人!   “柔柔,快点带她离开!”花无痕大声提醒。   “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吧!”花柔揽紧蓝若依的肩膀想要将她带离现场,却发现她的身体僵硬根本走不了步,只得向花无痕他们求助,“过来帮一下忙!”   花无痕似也发现了,早一步来到花柔身边,他为了避嫌只好把两人一起圈着往外走,明芋冲过来替下花无痕,两人将蓝若依扶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早有丫头递上准备好的凉茶水,让她喝下压惊。   那边莫凡舟已安排人去府衙报案,他虽在刑部当职,却也要公事公办,尤其命案发生在自家别院,他可能还要避嫌,另一边,顾霆他们正安排人手将女孩们送回住处,象蓝若依这样的怕是一时走不了,得叫人抬回去。   花柔安抚着蓝若依,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之后便将她交给明芋、江芷琪她们,自己起身走回灌木丛方向,那里莫凡舟正在查看现场,边上几个家丁胆战心惊地看着。   “柔柔,你干什么?退回去!”花无痕眼尖,及时出声阻止。   “我想我昨晚可能见过她,就在那里!”花柔指着灌木丛方向说道,想起昨晚隐约看到的情形,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原来并不是,如果那时她过去看一下,说不定这人就不用死。   “不许胡说,快回去!”花无痕阻止不了她的胡言乱语,见大家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他只得亲自动手去拉她。   ------题外话------   如无意外,书名近日可能会更改~    ☆、第二十七章 相府探病   经别院管事和其他下人确认,死者乃别院针钱房婢女,名莫桑,十七岁,家生子。   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昨晚戌时末,这与昨晚花柔看到的时间正好吻合,他们是在亥时初离开的。   表面上看,死者身体无明显致命伤痕,脸上手臂处少量划伤为树枝刮伤,死时身体趴俯,头微上仰,似在求救,观察其死状怀疑后脑处受到重击,且一击毙命,导致死者没来得做出任何反应。所以,昨晚花柔再看的时候才没有看到一丝动静。   死者清瘦,小腹却微有隆起,疑似怀孕约三个月左右。   以上是花柔仅以目测没有动手的情况下得出的结论,因为花无痕坚决不允许,这番话还是在打发了旁人,只留下他们四人及别院管事时才勉强允许她说的。   鉴于死者还未成亲,这个怀孕的说辞花柔作保留意见,一切等府衙仵作来了才能确定,接着花无痕就叫花无缺将花柔强行带回住处,并派人把所有女客都保护起来。   衙差来得也快,经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基本与花柔的相似,发现死者后脑确实遭受过攻击,但是没有严重的外伤,死因还需进一步确认,不过,证实了死者确实怀孕三个多月。   花柔怀疑死者遭受重击后导致颅内大出血,才使外伤看起来没有那么致命,最好开颅确认,但是在花无痕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终究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来。   由于这起意外,提前结束了这次夏令营活动,当天下午,由花无痕兄弟护送几名受到惊吓的女士回京,明芋和江芷琪没有亲眼看到尸体,状态还好,蓝若依的情况比较严重。   花氏兄妹亲自送她回丞相府,并向蓝丞相夫妇解释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丞相夫妇无奈之余只好表示理解,前段时间他们发现女儿闷闷不乐的,本想让她出去散散心,谁知回来后情况更糟,哎!   从丞相府出来,花无缺赶回莫愁别院和顾霆一起帮忙莫凡舟处理后事,花无痕则送花柔回将军府,接着又是晚饭都来不及吃就要去任上当值,临走前,还警告花柔不许乱想,更不许乱跑。   花柔看着花无痕一脸憔悴,第一次没有嫌他啰嗦,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用在路上赶来赶去,从昨天开始,他不是当值中就是赶路中,又加上中午发现的命案,他忙得连顿饭也没有好好吃过。   以前自己总是嫉妒他长得好,脾气好,武功更好,从没想过这么个‘三好’男人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对家人好,花柔鼻子发酸,第一次感觉跟眼前的人是一家人!   “抽个空档吃点东西!”花柔将桌上的点心包好往花无痕手里一塞,赶紧将他往外推,生怕自己会失态。   第二天,花柔吃过午饭后便去丞相府探望蓝若依,她的状态似乎要比昨天好一点,丞相夫人见花柔又会哄人又会逗笑,有心留她在丞相府多住几日陪伴蓝若依解闷,盛情难却下,她只得欣然接受。   花柔极尽耍宝逗乐之能事,总算引得蓝美人一展笑颜,两人感情也因此突飞猛进,俨然成了闺蜜知己姐妹淘,称呼上也有了质的飞越,成了柔柔和依依。   说来也奇怪,明明同样的称呼,蓝若依嘴里的‘柔柔’就是跟花无痕叫起来感觉不一样,一个听起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另一个就能让人酥了骨头,所谓的‘男女有别’是也!   接下来的几天,明芋、江芷琪,甚至李清儿等人与蓝若依平时交好的姐妹听说了此事也都陆续过来探望,李清儿讲话夹酸带雨,大意是说花柔没有邀请她一同参加夏令营活动不够意思,不过也庆幸自己没去,否则受到惊吓的就可能是她,不过想到花无痕、顾霆等人的风采,心里又象猫抓一样的不甘心。   “清儿姐姐也真是的,柔柔就算请了你,你也去不了啊,听说你的婚期已经订下,现在恐怕连绣嫁衣的时间都不够呢!”蓝若依知道内情,不客气地直接抖了出来。   “啊!”李清儿低呼一声,又是气恼又是羞涩,偏偏对方是蓝若依,又不敢说她什么。   花柔并没有通常女人的那些常识和心机,婚期不婚期的她也不懂那些所谓的规矩,她与人交往主要还是凭着自身的喜好,不说讨厌李清儿,但绝对谈不上喜欢,她觉得高分贝的江芷琪比她可爱一百倍。   “对啊,还没有恭喜清儿姐姐呢,改天等依依好点,我们一起去给姐姐添妆去。”花柔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叫添妆,但是她成天混在女人堆里,从日常谈话中知道有这么个说法,说是女子成亲之前,其要好的小姐妹会给她添妆,大意就是送礼,具体怎么送,送什么,得回去跟她身边的丫头再打听打听。   “好啊好啊!”蓝若依力顶花柔。   “你们俩合起来欺负我,不跟你们说了。”李清儿这回是真正的害羞了,从脸一路红到脖子。   这天下午,花柔帮蓝若依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回来的路上遇上蓝若依的三姐,这位蓝三姐有心与花柔结交,因为同是庶女,同样出身门第高贵,她认为自己应该有资格与之结交的。   但是丞相府因为有了蓝若依这么个全方位无死角的优秀嫡女,蓝三姐的处境自然不可能跟花柔这个庶女同日而语,不过,现在花柔与蓝若依走得这么近,若是她也能与之交好,无形当中也就是提升了她的地位。   花柔对蓝三姐无感,实在是对方的目的性太强,她喜欢跟美女来往,或是打情骂悄,但是不喜欢跟想要利用自己的美女做任何深入接触,从这几天的几次见面中她基本看出些门道来,本想敷衍几句就混过去了,谁知蓝三姐实在难缠的紧,花柔骨子里终究还是不太愿意下女人面子的,到底对方也没有害人之心,她被纠缠了很久才得以脱身。   等她回到蓝若依的住处时却发现这里有些异常,本来屋子前后有不少丫头侍候着,此时却看不到人影,花柔在周围兜了一圈没看到人,蓝若依也不在常去的地方,就转身向正屋走去。   “依依,依依,在里面吗?我回来了!”花柔大声喊道,生怕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对方,她的情绪才刚刚稳定。   “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大吵大嚷的?”突然一个男人冷冽的声音从正屋厅里传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特来吵架   花柔眉头一皱,感觉这个声音颇有些耳熟,一听就不讨人喜欢,当即快步冲了进去,人未到声已先到。   “是谁这么没有规矩,私闯女子后院?”花柔瞪着正厅上座那个坐得四平八稳的男子,果然,就是这个讨厌鬼。   “柔柔!”蓝若依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这到底是在说谁没规矩啊?   “哼,本王过来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也叫私闯吗?”萧谨诚冷冷地盯着花柔,而与他冰冷脸色不同的是他暗沉的眸底似乎正燃着的一簇小火苗。   花柔不由愣了愣,歪头略一想,似乎好象可能他说得没错,人家未婚妻受到大惊吓,亲亲未婚夫前来探望,这本来就很正常,看来自己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个,我先离开好了,不好意思,打挠了!”好吧,有错就要承认,花柔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萧谨诚哪能轻易就让她这么离开,“想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将军府吗?”   呃?花柔脚步一顿,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将军府没有规矩喽?   “请容我提醒一句,这里也不是谨王府!啊,对了,王爷莫不是打算入赘丞相府?那也得等王爷成了相府姑爷后再来教训人吧。”花柔转身回望,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放肆!”萧谨诚当即双眼喷火,他都不知道将军府是怎么纵容出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男人忌讳什么她偏说什么,就算他真想入赘,又有谁敢让他堂堂谨王爷入赘?   一旁的蓝若依急得差点跳脚,这都说得什么呀?知道他们八字不合,也不用每次见面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啊!看着萧谨诚那张冷冽萧杀的脸,实在吓人的很,也不知道他是来探病的还是要再让她受一次惊!   “柔柔,柔柔她是有口无心的,她只是小孩子脾气,王爷大人大量不必放在心上!”蓝若依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怎么说这里是她的地盘,他们在这里火拼殃及得是她这条池鱼。   花柔听到蓝若依出声才想起来第一女主角还在现场,是自己这个女配太投入抢戏了,看到蓝若依不停给自己打眼色,再看她急红的眼睛,不禁心头一软,是啊,她在这里跟谨王扛上,为难的却是蓝若依,自己再怎么不待见谨王爷,可他目前仍是她的未婚夫。   “咳,那个,是我刚才胡言乱语瞎说的,还请王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花柔僵着脖子不情不愿地跟萧谨诚道歉,她不想看蓝若依为难。   “哼!”萧谨诚冷哼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蓝若依,想不到自家小未婚妻倒是有点本事,那个倔得要死,脾气比茅坑里石头还臭的丫头竟然肯听她的话。   蓝若依暗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她与花柔相处了这么多天,多少也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平时看她没心没肺的,好似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却自有原则,这次完全是给自己面子。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花柔还煞有其事地伏了伏身,做足了样子。   “听说,你还懂几分医术?”萧谨诚却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放她走,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她道了歉,他也不应该太小气,不必急着打发她离开。   几分?老子可以把你开膛破肚给你肠子系个蝴蝶结再缝起来,让你死不了又活受罪,你看是几分?花柔暗自冷笑,习惯性地正想出言嘲讽几句,转眼看到蓝若依提心吊胆可怜兮兮的表情只得作罢,算了,她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这是听谁说的?顾霆?花无痕?   当时在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花无痕应该不会,他巴不得自己就是个最平常的女人,哪怕没有存在感也好,这种事他压下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别人说起呢?莫凡舟跟花无痕心态相似,何况以他目前的地位也巴结不上谨王!   那么就只剩顾霆了,顾霆一向与皇上走得近,可他看着不象是大嘴巴啊?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花无痕的意思,看来,皇上他们的眼线何其多!   “呵呵,王爷说笑了,我就看了几本医书连皮毛都算不上,谈何医术!”花柔谨记花无痕的警告,不要在人前表现她这方面的才能,尤其象眼前这种不怀好意的。   “皮毛?一点皮毛就能一眼看出人死了多久?就能一眼看出死者致命的原因?还能一眼看出死者怀孕三个月?你的这点皮毛倒是不少!”萧谨诚挑了挑眉,明显就是不信。   莫愁别院的命案知道的人不少,他们这次大规模出游,去了那么多身份贵重之人,声势浩大,却只一天就回来了,想瞒都瞒不住,何况其中两人还是皇上身边的近臣。   “王爷,有一种判断是靠蒙靠猜靠推理,所以才会需要找证据——嗯?这么说来,案子破了?”花柔才不管他信不信,不过她出来好几天了,成天窝在蓝若依的闺房,并不知道案子的进展,既然谨王会这么说,说明自己当时的推断没错,也就是说明案子破了。   “就算是破了吧,你的那只小竹马也算是个人才!”萧谨诚皮笑肉不笑,并不见得对莫凡舟有多欣赏。   花柔嘴角一抽,什么叫算破了?这人说得话跟他的人一样别扭,破了就是破了,没破就没破,‘算破了’算是怎么回事?花柔决定不再继续案子的话题,正确地说她不想跟他继续任何话题,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就好了,那天可把依依吓坏了,王爷好好安慰她吧,我就不打扰了!”花柔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蓝若依,便毫不迟疑地往外走,这次就算他再挖苦嘲讽自己她也不会回头了。   “唉——”萧谨诚见花柔总算不再刺猬一样防备着自己,心里刚有些高兴,谁知她也就心平气和了一句话就走了,他倒是想挽留,可是以什么借口啊?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走出视线。   一旁的蓝若依比他更想挽留,她一个人面对萧谨诚很不自在,他们虽然有名份,其实根本算是陌生人,而且谨王那张冰冷无温的脸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让她很心虚,不过她却不敢真的让花柔留下,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又起火花,她知道花柔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尽量忍让的,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萧谨诚静坐了一会儿,视线在蓝若依身上打了个转,实在跟个小女孩找不到话题,他本不是能言善道之人,索性站起身来告辞。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本王就先回去了!”萧谨诚说完也不等蓝若依反应转身就走。   蓝若依将萧谨诚送出门外,可是他走得实在太快,她根本跟不上,一眨眼他就出了院门,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着他,蓝若依盯着空空的院子,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她突然有些不明白萧谨诚是来干嘛的?他从进门之后除了基本的寒喧几乎没有跟她讲过几句话,要么就是喝茶,他给她的感觉就如同一潭寒水,沉默而冰冷。   直到花柔闯进来,他才象沸腾了一样,更象被点燃了的爆竹瞬间炸开来,两人几乎一言不合就干了起来,他的表情丰富多变,喜怒形于色,莫非他是特地过来跟花柔吵架的?   不会这么无聊吧?要不然他——   蓝若依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也许他就是走个过场,不过,她以后的婚姻生活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了!       ☆、第二十九章 心理战术   花柔第二天吃过早饭就跟丞相夫人告辞,蓝若依基本已恢复常态,蓝夫人也不好再挽留,花无忧再是女儿解闷逗乐舒心之良药,也不能不让她回家。   花老将军其实早就想去接回女儿,自己就一个女儿,丞相府也好意思跟自己抢,怎耐被花无痕再三劝阻,花无痕私心里不想让花柔参与进别院命案中,所以留在丞相府更好,而之前桃花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与京中门名贵女们多多接触,现下有个公认的淑女贵女之表率在她身边日夜潜移默化,本就求之不得,就更加没理由不让她多住几天。   如今命案已基本定案,她此时回来正好,不用参与又能让她八卦一下,说实在话,家里没了她上窜下跳还怪冷清的,莫凡舟天天都来打听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时候恐怕已经得了消息。   花柔也正盼着他来呢,说起来她也一直惦记着这个一尸两命案,想起死者死时的样子,她分明是想向他们求救,若自己当时上前去探一下的话,哎,虽然不一定能救得了她的命,总算也是一线生机。   她一直在想是谁要了她的命,又是谁制造了那个孩子,会是同一个人吗?莫桑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是杀了那人全家还是扒了人家祖坟,至于要以命相搏?   她的这些疑问很快就有人跑来为她解惑,莫凡舟几乎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他在命案发现的第二天就回来了,这个案子由府衙接手,他除了配合府衙办差无事可做,只不过后来又去了几回。   两人见面免不了就要谈起这个案子,一个愿意说,一个有心听,两厢配合默契。   这事要从死者莫桑的婚事说起,莫桑的家人在一年多前给她订下一门亲事,对方也在别院当差,是别院的一名三等小管事,长相虽普通,却能干本份,又是别院大管事的旁支亲戚,实实在在一支绩优股,她的家人也正是看中了这股潜力才愿意结这门亲的,小管事对莫桑也很满意,莫桑在众丫头中长相出挑,又有一手好针钱活,还是家生子,工作什么的都稳定!   原本双方约好今年开春就把婚事给办了,谁知自去年中秋过后不久,莫桑开始排斥起这门婚事,却一直被家人压制着,于是她就对小管事开始百般挑剔起来,曾几次被人看到他们在湖边或后院或别的地方拉拉扯扯起争执,还有人听莫桑说小管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时以为是吵架后的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年开春,莫桑寻死觅活不肯履行婚约,甚至不惜以死相威胁,她的家人最后只得妥协,与小管事商量着把婚期延至秋后,这样一来,等于是下了小管事的颜面,而大小管事对莫桑一家多少也都有了些意见。   从那以后,小管事与莫桑都尽量避着彼此,但是只要两人见面就见一次吵一次,而且越吵越凶,大家都在说他们可能成不了这个亲,直到莫桑出了事,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小管事因爱成恨起了报复之心?   衙差也把目标放在小管事身上,他们同时也怀疑死者腹中的孩子正是小管事的,小管事可能在去年中秋前后对莫桑做过什么不当的行为才使得莫桑如些排斥他,而发现莫桑尸体的当日小管事又正好一早去邻城办事,两天之后才能回来,事情似乎巧合的过了头。   小管事作为第一嫌疑人一回来就被带去府衙问话,不管他认不认罪当场就给收监了,小管事在严刑逼供之下最后承认孩子是他的,供词说得颠三倒四,却坚决不肯认下杀人罪。   就在别院管事前去牢房打点时,小管事又突然翻供,哭着说自己被冤枉,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谁知道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怀得是谁的野种。   别院管事不是不怀疑小管事为了脱罪而撒谎,可是小管事的为人他也清楚,别说莫桑根本不可能让他近身,就算近得了身他又何必对自己的未婚妻猴急成那样!   他犹豫再三后决定进城找自家少东家,将大致的情形跟莫凡舟说了一遍,并且将他的怀疑也一并说了,他活了一把年纪,经历的事情不少,对于莫桑这个丫头的变化也看在眼里,看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他一早就怀疑她心里另有所属,不过这事关女子名节,他也不敢乱说,只给小管事稍加提点过,至于他听明白没有他也不敢保证。   两人讨论过后,发现关键的一点就是去年中秋,那段时间到底在莫桑身上发现过什么才会让她有那样的转变?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别院管事回去别院询问莫桑的家人和她走得近的几个丫头,莫凡舟则去了府衙牢房提审了小管事,当然他只作为旁审,府尹大人主审,却得到了一个共同的信息,去年中秋节莫桑和其他几个丫头进城看灯会去了!   当时小管事知道后生怕几个丫头出事也跟着进了城,可是因为人太多,根本无处找寻,又连夜回来了,而几个丫头却早有打算,早早在客栈订好了房间,当晚就住在了城里。   据同去的丫头回忆,那晚人山人海,她们几个大部分时候都在一起,只有在燃放烟火的时候莫桑走开了一会儿,具体多久她们也不清楚,她们等看完烟火才发现她人不见了,不过,只找了一会儿她就自己找回来了,据说是被人群挤散了,所以她们也没怎么在意。   第二天,几个丫头起来的时候没看到莫桑,等她们梳洗好吃过早饭才看到她从外面回来,她自称是出去买针线了,而她手上正好拿着新买的丝线,大家也都没有怀疑,就一起回了别院。   莫凡舟怀疑,莫桑在她两次消失的时候可能遇见了什么人,不过,人都死了,又怎么知道那时她遇见了什么?   于是,又重新提审了莫桑的家人,从莫桑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妹妹嘴里得到了一个名字:朗哥!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这是莫小妹在姐姐死的前几天她睡觉时听到的。   同时,别院帐房又提供了一个线索,据说自去年中秋后莫桑主动担负起针线采买的工作,只因她在针线上是一把好手,又看在两位大小管事的面子上,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别院针线房大都是给下人做活,所以并没有指定要在哪家采买丝线,不过前任采办却一向在相熟的店里购买,所以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说是头两回莫桑也去他们店,后来就不去了,店家私下打听过,听说去了街角那家王记丝线。   据王记的一名伙计回忆,莫娘子订好货之后通常都会在斜对面的一家客栈歇脚,等他们配好货就送去哪里,伙计声称莫娘子脾气可好了,总是让他们慢慢来,不用着急,至于他为何称莫桑为莫娘子而不是莫姑娘,那是因为他们老板娘两个月前发现莫娘子有了身孕,才知道她已成亲,这才改了口。   客栈伙计证实了莫桑确实每次都在这里歇脚,而且还有个男人经常来找她,以为是来谈事的,伙计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也不认为自己的说法有多少可信。   结果,旁边一个刚付了钱准备离开的男人却嗤一声笑了出来,咧着发黄的板牙,眯着浑浊的眼珠,露出猥琐的笑容道:“什么谈事,人家是在床上谈心!”   猥琐男人说完后当下就被拉进了府衙大牢,他不禁吓,立刻就把与莫桑见面的男人给抖了出来。   据说,那个叫张朗的男人其实与猥琐男人乃一路货色,只是张朗皮相好,靠着那张小白脸骗吃骗喝骗睡,而且专挑得脸漂亮的丫头下手,莫桑也不知是第几个了。   莫桑深陷情网,被对方的‘温柔’和这么刺激的见面方搅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一直到发现怀有身孕才警觉起来,结果张朗只管播种不管收获,给她一包打胎药算是交待。   莫桑当然不肯罢休,想起自己婚约已毁,清白也损,还有谁会愿意娶她?见张朗无赖不肯负责,禁不住出言威胁,说是自家少主子在刑部当差,她要去告状。   张朗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也打听过了,那位刑部莫侍郎长住京城,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别院,等她去告状孩子都生出来几个了,谁知恰巧这个当口却突然听到莫凡舟他们要去别院小住的消息,这下才真的开始担心了起来,他是不怕娶了莫桑,可是他制造的‘命案’又何止莫桑一个,有的丫头偷偷把孩子打掉自认倒霉,有的却是直接跳了井上了吊,他的身上可经不起调查。   于是,他连夜赶来别院警告她,莫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被他这么一刺激反而真的激起了告状之心,两人争执不下就动起了手,他们一个拉一个跑,眼见莫桑朝着前面火光处跑去,张朗清楚前面有些什么人,心里一急,抓起手边的石头就往她脑袋上砸,莫桑顿时头晕眼花,没跑出几步就一头扑进了灌木丛。   张朗被提审后只承认自己骗吃骗喝,却矢口否认他和莫桑的关系,更加没有杀她。   莫凡舟跟据猥琐男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几名受害人及其家属,但是无论是活着的或是死了的都顾忌自家名节,不愿意出来指证,案子就在几乎可以确定杀人嫌犯的情况下却陷入了僵局。   莫凡舟自然不能甘心,想起花柔曾说过的通过指纹或血液能破案,他决定诈他一下,他事先偷到了张朗的指纹说是在死者身上提取的,然后再来对照张朗的,两相自然吻合,尽管张朗仍然嘴硬不肯认罪,可到底还是心虚了,莫凡舟再接再厉,提出开棺剖腹取胎儿尸骨与之滴血认亲。   张朗不懂这些,不过滴血认亲却是听说过的,当他被带着莫桑棺材前当场就脚软了,忙不迭地承认自己的罪行,顺便把之前做下的罪孽也一并交待了,反正一次是死,几次也是死!   莫凡舟偷偷抹了一把虚汗,张朗若真肯滴血认亲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花柔曾说过这种做法其实并不准确,而且用‘滴骨法’哪怕就是亲父子也是无法融合的,他这么做不过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       ☆、第三十章 有口难言   花柔拍了拍莫凡舟的肩给予无声的赞赏和鼓励,眼前的男人虽然年轻缺乏经验,但也确实如花无痕所说的,他并不缺少能力和智慧,而且还相当果决有魄力,假以时日,必定有所作为!   这个一尸两命案虽说名义上是由府衙破的,实际上却是由莫凡舟主导的,嘉奖虽然轮不到他,风头却是他出的,加上不久前在刑部由他主审的那个奸夫淫妇案,他现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花柔就说他才是柯南附身嘛,果然就是走到哪死到哪,不过,这也不好说,他身在刑部,本身就是要跟案子、死人打交道的,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依据。   为了表示诚意,花柔说要请他下馆子为他庆祝,半路上正好遇到下朝回来的花无痕和顾霆,于是二人世界变成了四人行,并改由花无痕作东,谁叫他当差年份最久,银子自然也最多。   顾霆一如既往喜欢当壁花,这次更加沉默的厉害,偏偏他又气质出众,想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感都很困难,不过,大家都是熟知他脾性的,也就见惯不怪了。   “顾兄,几日不见,越发深沉了!”花柔吃到差不多就开始涮人,自家刚承认的老哥她于心不忍,烂帆船载誉归来先放一放,首当其冲就只剩顾霆了。   “嗯,无忧小姐也越发明艳可人了!”顾霆抬眸睨一眼开涮之人,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   “呵呵,顾兄可真是老实人,我最爱听老实人讲老实话!”花柔自然照单全收,并故作‘明艳可人’地拨了拨额发,谁知她撩发的动作还没做完额头就被‘咚’地敲了一下。   “干嘛打我?”花柔抚着额头瞪着花无痕。   “一回来就开始捉弄人。”花无痕好笑地看着花柔。   花柔本来对花无痕还有几分不忍心,毕竟是她才承认的自己人,不过他想要做好人,摆兄长架子,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她。   “咦?莫非无痕兄认为顾兄不是老实人?”她眼珠一转,来个祸水东引。   “哎,这就是无痕兄你不对了,怎么说你们也是兄弟,你怎么能说顾兄不是老实人呢?就算他真的不老实,作为兄弟你也不能够说出来啊!”花柔嘴上责怪着花无痕,一边还不忘继续拉顾霆下水。   莫凡舟在一旁偷笑,幸亏他没有多管闲事,自己学费也不是白交的,当然学精了不少!   “就你话多!怎么不见你捉弄蓝若依去?”花无痕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说着又往她头上敲了一下。   “哎呀,干嘛老打头,会打坏的!”花柔抱着头,撅起嘴瞪花无痕。   花无痕一看,‘扑哧’一声乐了,总算丞相府那么多天没有白住,这个表情确实有点象女孩子了,莫凡舟也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只有‘女孩子’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他们笑得莫名,暗自检查了一下衣襟是否有松开,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禁暗骂一句‘神经病!’   “对了,听说昨天谨王爷去相府探望蓝小姐了,你们有没有遇上?”花无痕笑了笑,换过话题。   “哦!”花柔无精打采地拖长调,实在不愿提起那个脑残王爷,她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弄到象杀父仇人似的,一见面就互掐,不就是捏了他一把屁股,王爷的屁股至于那么金贵吗?大不了让他捏回去好了!   “你们不是又吵起来了吧?”花无痕看着花柔恹恹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   听花无痕这么一说,别说莫凡舟,就连顾霆也忍不住一脸八卦地看着花柔。   “切,谁要跟他吵,我是看在依依的面子上没有跟他一般见识!”花柔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蓝若依在,她才不会委曲求全呢。   “对了,蓝若依情况好点了吗?”莫凡舟因为命案发生在自家别院,所以当时也没有怎么注意到蓝若依,后来才听说她受了惊吓,情绪有点不稳。   “那还用说,有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舌烂莲花,风趣幽默,活泼可爱,体贴温柔的少女杀手在,怎么还会让她有机会寂寞空虚愁呢!”花柔立刻来了精神,正要把牛往天上吹,见到几人无语凝噎的样子不由讪讪地收住嘴。   “呵呵,虽然说得是夸张了一点,不过和事实也相差无几了!”花柔厚脸皮的又补上一句。   “也是,柔柔对女孩子倒是挺有耐心的!”花无痕想想似乎真是这样,她平时最没有耐心了,自己多说几句都要不耐烦,哄起女孩们倒是十足的好脾气,他就亲眼看见她把哭泣中的江芷琪给哄笑了。   莫凡舟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曾因为花柔对蓝若依太过体贴还吃过干醋呢,顾霆则低头沉思不语,继续玩深沉。   “当然喽,女孩子生来就是要人宠要人疼要人哄要人怜惜的嘛,对她们自然要有点耐心,你们不觉得女孩子有点小脾气才更可爱吗?”花柔这种说法完全是以她以前的喜好来作标准的。   “可是,你可不是一点小脾气!”莫凡舟作为最大的受害者,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却不料还是让她听到了。   “靠,我又不是说我!再说我哪里脾气大啦?好吧,就算我脾气大点,那也只能说明我不是普通的可爱,我是很可爱好不好!”切,不懂欣赏!花柔终于彻底将自己放到了女人的立场上。   莫凡舟眨了眨眼睛,无辜又无语地看着‘很可爱’的花女士用那双似怒似嗔的桃花眼瞪他,看似火力不足,杀伤力却极强,直瞪得他春心荡漾,心乱如麻。   顾霆转开视线,随手抓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茶,不想喝得太猛被呛到,想要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只得掩住嘴扭过头低低地咳了起来。   “呃?顾兄看来应该很有意见?”果然,花柔立刻转移了目标。   “好了,别闹了,过几天就是凡舟生辰了,凡舟可有想要什么礼物?”花无痕出声阻止。   莫凡舟顿时眼睛一亮,看了花柔一眼心里美滋滋地想,如果我那天向忧忧提亲,你会不会答应?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送什么礼,你到时来早一点就可以了,别又当值走不开。”莫凡舟客气地推辞,他毕竟不是花柔,没那么厚脸皮跟人直接要礼物。   “哥们,够爽快,那我就不用准备什么了,我把嘴巴带过来就可以了是吧?”花柔痛快地拍着莫凡舟的肩,其实带张嘴真的足够了,既能说恭喜,又能饱食欲,还不用花钱花心思。   莫凡舟一头黑线,哭笑不得,他说的是花无痕又没说她,她自然是要送的,而且还要用心准备的才行,不过,看着花柔一副义薄云天,肯为你两肋插刀的嘴脸,他真是有口难言,感觉自己心口被插了两刀!       ☆、第三十一章 只当朋友   六月十九,莫凡舟二十岁生辰,男子二十及冠,行加冠礼,表示成年,可娶妻。   花柔是跟着花无痕一起来的,她本来为了方便进出也是要穿男装来的,结果被花无痕大声喝斥了回去,说是莫凡舟父母都在,在长辈面前如此行事会显得将军府太过无礼,她想想也有道理,只得又换回女装。   当然,她也没有真的只带张嘴过来,毕竟今天不是普通的生日,她跟花无痕去‘珍宝斋’一人挑了一套珍品当贺礼,花无痕是一套珍藏版的笔墨,花柔原本想要建议送一套精装版的春宫十八式给他,他不是成年了嘛,他不还是处男嘛,男人嘛,适当看看这个也没有什么坏处,但是在花无痕的一脸正经下她只好把准备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在‘珍宝斋’老板的建议下选了一幅据说很珍贵的名人字画和一个精巧的玉制笔筒,在她看来,肯定没有春宫图来得实惠并且有特色,还好,她早有准备!   加冠礼和及笄礼有些类似,都是成人礼嘛,只不过莫凡舟昨日已进伺堂祭告过祖先,莫家祖籍并不在京城,伺堂内供奉的是他们直系的三代血亲。   莫凡舟回京也是不久前的事,请的宾客中男性比例占绝对优势,大多是他在京城的同年、同僚及好友,女性除了花柔也就这次从老家赶来的几名女性亲友,另外,莫夫人还请了当初在京时的几位邻居夫人和交好的姐妹,包括将军府的二夫人。   花柔对将军府的几位夫人除了四夫人(生母)和大夫人(嫡母),其他人她都不是很熟悉,尤其这位二夫人,常年吃斋念佛,人影也看不到几次,听说她是她那位传说中镇守边关的大哥花无傲的亲娘,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儿在远方杀人如麻,呃,保家卫国,娘在家中烧香拜佛求保佑。   二夫人匆匆来去并没有跟花柔兄妹多说几句,只关照花无痕照顾好妹妹,送过礼后只留下喝了盏茶的功夫,连加冠礼都没看就回去了。   加冠礼开始时照例还是领导讲话(莫父致辞),接着来宾加冠,来回三次,三次换的不同颜色的帽子,花柔又开始头脑发晕,好在没有女子及笄那么麻烦,也不用把头发弄来弄去,花柔觉得好笑,但是看到莫凡舟一脸肃然和虔诚不由也收了玩笑之心,想来他一定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自己应该尊重他。   “哎,终于长大了!”花柔看着远处的莫凡舟轻声叹息,不料,有人竟在同一时间发出同样的感叹,而且就在身边,她不由转头看去,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也正扭头看着自己。   看妇人的长相倒有些眼熟,莫非是烂帆船他娘?似乎还挺年轻的嘛!   “你好,大姐!”花柔冲对方笑笑,心想如果眼前的妇人真是莫凡舟的娘,她这一叫既讨好了他娘,又凭白占了莫凡舟的便宜,嘻嘻,算下来怎么也不吃亏。   “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有趣,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妇人被花柔那声‘大姐’逗乐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前面正在行礼的人抬了抬下巴。   “邻居,我是跟着我哥来蹭饭的。大姐,你跟那人什么关系?”花柔故作天真道,她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对方套出话来。   “呃,我是他娘!”妇人被喊了半天大姐,在承认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前稍稍犹豫了那么一下。   “啊?原来是伯母,可是,真的不太象呢,怎么会这么年轻?”果然如此!花柔瞪大了眼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哄女人嘛,她一向是把好手。   “呵呵,那你哥是哪一位?”莫夫人也不见得看不出门道,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有趣的紧,突然很想知道这是谁家的?   “我哥啊,这里最帅的那个就是他喽!”花柔东张西望,怎么没看到花无痕的身影,刚才还跟顾霆站一起呢,顾霆似感应到花柔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   “嗯?比我儿子还帅吗?”莫夫人眨了眨眼睛,掩不住心里的骄傲,心里回想着今天看到的几名帅哥,视线在人堆里转悠了一圈,发现顾霆正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不禁猜想,莫非她是顾家的丫头?   “呃?差不多帅吧!”花柔总算识实务,不好当着人家亲娘的面说他儿子不如别人,一会儿还要留下来吃饭的。   “哦!”莫夫人点点头,心想顾家那小子人看着确实不错,不过也不一定就比自家儿子强多少,最帅吗?不见得吧,她怎么觉得自家儿子也很帅!   莫凡舟那边刚行完礼,视线便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花柔的身影,花柔刚想举起手向他示意,不想身边的妇人也举手热情地挥舞着,花柔赶紧讪讪地放下举了一半的手,人家娘亲在这呢,轮不到自己抢风头。   莫凡舟自然一眼看到了那双热情的双手,接着看到莫夫人身边的花柔不禁愣了一下,很快又露出欣慰地笑,他顶着黑红色素冠挤过人群向她们走来。   “娘,你跟忧忧已经认识了?”莫凡舟眼带惊喜地看着两人。   “啊?你说这个丫头是无忧?花家的那个小无忧?”莫夫人吃了一惊,回头仔细看了看花柔,发现那双特色桃花眼确实有几分熟悉,原来长大了的小无忧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啊,娘,她就是忧忧,漂亮吧!”莫凡舟与有荣焉地扯过花柔将她往莫夫人跟前推了推。   “漂亮漂亮,想不到小无忧都长成大姑娘了。”莫夫人亲热地拉着花柔的手,儿子的意思她哪能不明白。   “呵呵,哪有伯母漂亮,还这么年轻!”花柔笑得颇不自然,换作平时她早就一脚踢翻那条烂帆船,靠,有没有这样的?这场面就好象传说中的见家长?果然很尴尬!   “啊,伯母你跟舟舟慢慢聊,我哥在那边叫我呢,好象有什么急事!”花柔看着前面的人群,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匆匆就往人堆里钻。   “等等,忧忧,无痕兄他说有事走开了,等会儿才会过来,咦,怎么走那么快?”莫凡舟想要阻拦,却见花柔转眼就走远了,想着跟过去却被莫夫人拦住。   “傻小子,人家是不好意思了!”莫夫人拍拍儿子的肩,笑得一脸狡黠。   “娘,你觉得她怎么样?”莫凡舟被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挠头皮,却抓到头上的素冠,想起今天开始他就不同以往了,赶紧一脸正经了起来。   “那边有客人叫你,快去招待客人吧!”莫夫人帮莫凡舟整理一下衣襟,却一脸莫测高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依她的经验看,那个小丫头要么还没开窍,要么只当自家儿子是朋友,自家儿子可能要吃苦头了!       ☆、第三十二章 那是我的   花柔跑出老远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把莫凡舟横一刀竖一刀的切成豆腐渣,搞什么呀,老子跟你老娘又不熟,搞这么一出真是让人很无语。   花柔只顾着低头捅刀子,也没看前面,不料一头扎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鼻尖隐隐有淡淡墨香散开来。   “无忧小姐急匆匆要去哪里?叫你几声也没听见!”顾霆扶住花柔的双肩将她自怀里轻轻推开,眼中光色明灭,看不清喜怒嗔怪,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   “啊?不是开宴了吗,我赶着去吃饭,顾兄叫我何事?”花柔退后一步,抬眸看着顾霆,丝毫不为自己鲁莽撞到他而感觉尴尬。   “无痕兄让我跟你说一声,他有要事离开一会儿,如果吃过午饭他没有来,就由我送你回将军府,另外,宴厅是在那个方向。”顾霆说着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   “哦,那走吧,一起?”花柔脚步一转,便朝顾霆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前扯了把顾霆的衣袖,丝毫没有怀疑他其实并不是去吃饭而是准备去茅房。   不管顾霆原本打算要做什么,被花柔这么一扯也只好跟着走了,没走几步花柔又突然停了下来,若不是顾霆一向沉稳,走路不疾不徐,说不定就又撞上了。   “一会儿吃过饭你叫烂帆船出来一下,我有东西要送他!”本来刚才就要给他的,谁知他跟他老娘搞了那么一出,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送过礼了吗?”顾霆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花柔,他明明记得他们兄妹进门时就送过礼物去帐房登记过了。   “这个不一样,我珍藏的,好东西,他需要的!”嘿嘿,男人都需要!花柔想起身上藏着的东西不由暗自淫笑,目光在顾霆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又添了分猥琐。   “此时人多嘴杂,我帮你转交吧!”顾霆一见花柔这副样子就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直觉不想让她见莫凡舟,花无痕临走前可是再三关照过他,让他看好她,平时也就罢了,今天这么多人,被人看到他们两个私相授受,怎么都不好解释。   “这个,不是太方便吧!”花柔自然不肯。   “没有关系,我很方便。”顾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好吧,这样会不会显得送礼之人很没有诚意?”花柔暗自磨牙,这人真是一点不知道变通,那东西若是能拿出来见人她早就拿出来了,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就以后见面再送。”顾霆说完继续往前走,不想就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再作纠缠。   “以后送哪有今天送意义重大啊!”花柔不死心。   “女客在后面!”顾霆右手一指,便往另一边自行离开了。   切!花柔嘟着嘴瞪着顾霆挺直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真是木头一样无趣的人!一扭身往女客方向走去。   女客宴席设在偏厅隔间内,与外面主宴厅只隔了一条走廊,各自入口处有屏风隔断,彼此能听到隐约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女客只有两桌,夫人们一桌,姑娘们一桌,夫人们这桌由莫夫人亲自招待。   花柔这桌加上她也就只有六个人,其中一位是莫凡舟的二姐,据说就嫁在邻城,路途不远,所以才有机会赶来参加弟弟的加冠礼,另外还有从甘泉老家赶来的一位嫡妹和两位庶妹,附加表妹一枚。   花柔不自觉就往表妹脸上多看了几眼,倒不是表妹如何国色天香,只不过古代表哥表妹什么的通常最有爱了,属于奸情高发人群,说不定她就是莫夫人给烂帆船带来的未来儿媳妇也说不定,自己也算先睹为快了!   表妹也是磊落之人,见花柔看她便朝她友好一笑,令花柔顿生好感,大叹这姑娘不错。   花柔在一旁对人评头论足,同样的,大家也都在对她暗自品评,怎么说她现在也是除了莫家姐妹之外唯一的年轻女性客人,她莫非就是?会不会是?有可能是……   莫家姐姐作为主人,且是在座年纪最长的,也是唯一一个成了亲的女子,自然要负责招呼好几位客人的,要说这工作也不累,要招呼的其实只有花柔一人,勉强也能把表妹带上。   莫二姐听说花柔就是以前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小妹妹不由惊喜万分,索性移到花柔身边坐下,人也显得亲切热情许多,她记得他们一家人还住在京城时,花柔好象不过才五六岁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凡舟老是跟她腻在一起玩,想不到凡舟回京不到半年,两人又黏糊上了,看来似乎有戏!   她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端庄大方的表妹,不由暗叹了一口气,自家娘亲的意思她也能猜到一点,只不过这种事说起来,哎,她虽然是做姐姐的,也不好说!   花柔在莫二姐的热情款待下,不客气地将肚子吃得饱饱,然后客气地与众人挥手告别,一直到人看不见了才又施施然转了回来,躲在进出主宴厅必经处的某个视线盲点‘守猪待兔’。   不一会儿,几只‘猪’从里面走了出来,莫凡舟正送他刑部的几个同僚回去,几人在门口嘻嘻哈哈闲聊几句,便交由下人送出府,莫凡舟刚要转身进去,却看见花柔正远远向他招手,顿时眼睛一亮,立马调转方向乐颠乐颠朝她这边过来。   “咦吔,走远一点,味道那么重。”花柔嫌弃地伸手在鼻端挥了挥,好大一股酒味,心里却是羡慕妒忌恨啊,自己多久没沾酒味了,每天都被一帮人盯着,下嘴的机会都没有!   莫凡舟浑不在意她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胆子和脾气都比平时壮大不少,他毫不避讳地盯着花柔的脸,灼亮的目光比此刻的烈日骄阳更炙热几分,似乎想要将她融化了。   “忧忧,我长大了!”莫凡舟专注地盯着花柔,嗓音莫名低哑了几分,配上今天一身儒服素冠,倒真显出几分男人成熟的韵致来。   “哦,知道了!”花柔被他盯出几分浮燥来,赶紧从袖筒里掏出一本被恶趣的绑上粉色绸带的小册子,往他怀里一塞,知道你长大了,都给你准备好了。   “是什么?”莫凡舟从怀里摸出还带着她体温的小册子,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回去自己慢慢看!”花柔赶紧一把抢过小册子,又把它重新塞回他的怀里,看来这人是喝多了。   “我先走了!”花柔也知道被人看见不好解释,一切尽在册子中,何况,‘猪’都来了,‘兔子’还能远吗?赶紧溜吧,省得给她回去告状,谁知她刚想转身,却被莫凡舟一把拉住了手臂。   “忧忧!”莫凡舟眼神依然灼亮,语气里竟含了几分幽怨。   “怎么啦?”她怎么不知道男人喝多了还会这样?多愁善感吗?靠!   “我是男人,我长大了!”莫凡舟表情认真的再次强调。   花柔一阵心烦意乱,不知道他想强调什么,她知道他是长大了的男人,等下看了她的礼物他会长得更大,花柔下流的想着,却突然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似乎大了一点,象是要把她拉过去,不禁抬眼去看他,只见他目光火辣,似要从中跳出两团火焰来将她燃烧,不禁暗自抽了口冷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带了丝不确定,花柔却象是听到了天赖,趁着莫凡舟失神之际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臂,挣扎间似碰到了什么。   “顾兄快来,烂帆船好象吃翻了。”花柔以她从未有过的热情口吻招呼着顾霆,却听‘啪’地一声,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花柔定睛一看,一本带粉色绸带的小册子正姿态优美地躺在一双精致的黑色夏款皂靴边上,比这更精致的几只修长白润的手指正落在其颜色艳丽内容暧昧的封面上。   “这个就是你珍藏的,好东西!”顾霆淡淡扫了眼封面,视线落在花柔的脸上。   莫凡舟似也酒醒了不少,盯着顾霆手里的小册子,终于看清花柔送他的礼物为何物,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暗自后悔不迭。   “我送你回去!”顾霆将小册子往自己怀里一放,淡定地从两人眼前走过。   “顾兄,那个,其实对你作用不大,不如那啥——唉,走慢点啊!”花柔小跑着跟上顾霆,似乎还想游说他把东西还给莫凡舟,顾霆却扭头淡淡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莫凡舟对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微举着一只手喃喃自语:那是,我的!只不知他说得是人还是书?       ☆、第三十三章 怎知没用   花无痕最近忙得昏天黑地,近来京城一带治安有些不太平,周边城市已经发生好几起少女失踪案,皇上特意交待要京城守卫小心防卫,皇城内更需注意。   据莫凡舟他们几个猜测,或许是某个邪教组织搞出来的,借着即将到来的七夕乞巧节,故布疑阵,制造事端,花柔则认为这更象某个拐卖妇女的犯罪集团或卖淫组织在实施犯罪,哎,社会新闻看多了。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七夕节了,那几天街上可能人会更多,柔柔你最近就不要老是往外跑了!”花无痕说着警告地看了看花柔和莫凡舟两人。   “哦!”花柔敷衍地答应了一声,一边与莫凡舟交换个眼神,眼里分明都写着‘不可能’!一个是好不容易盼上一个浪漫的节日怎么可以错过,另一个是好不容易有热闹可以凑,自然不能不去凑。   “在外面要多长一个心眼!”花无痕岂能不知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既然劝不住只好让她多防范,好在莫凡舟有武功傍身,到时再让花无缺兄弟几个盯紧一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嘿,安啦,谁有我心眼多啊!”花柔大言不惭,一脸无赖。花无痕想想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兄,那个,什么时候可以还给小弟?”莫凡舟趁两兄妹在一旁‘谈心’偷偷扯着顾霆的衣袖小声地问。   顾霆低头喝了口茶扭头看向窗外,似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什么事情?”花无痕已多次注意到他们俩腻歪在一起,多半是莫凡舟往前凑,顾霆不理睬,他本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可总是在他眼皮底下重复着,看得他眼睛疼。   “没事!”谁知他不问还好,一问三个人竟同时回答,这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花柔本来一直置身事外,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三个人根本就是有心瞒着自己,看来定不会是好事!   “凡舟?”花无痕首先盯上莫凡舟。   “没,真的没什么?”莫凡舟一个劲地摇头,这种事怎么能让他知道,否则她跟花柔以后别想再见面了。   “柔柔?”花无痕转移到下一个目标身上。   “不知道!”花柔照例摆出一脸无辜。   “顾霆?”花无痕本想搞个个击破,可惜一个也没破。   顾霆抬眸,警告的视线从莫凡舟和花柔脸上一一滚过,心里实在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决定放他们一马,他们若识相以后别再跟他纠缠不清,否则,哼哼!   “凡舟看上我书房里的一副字画,定要讨要,可那是小妹拙作,怎能送人!”顾霆淡定的跟花无痕如是解释,花柔和莫凡舟听得只能用‘滔滔江水’来形容他们此时此刻对他的敬仰之情,‘淡定帝’完全可以改称‘忽悠帝’!   “原来,那是你小妹的大作啊!”花柔状似喃喃自语,却明显意有所指,不怀好意,顾霆一头黑线,撇开视线,不予理会。   “胡闹!”花无痕站起身,不管顾霆所说是否事实,他决定懒得再去管他们的闲事,他们就是闲着闹的,自己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着他们,他现在马上就要去宫里当差,半夜才能回呢!   花无痕一走,顾霆也借口有事要走,花柔和莫凡舟一左一右坐到他的身边,将他夹在中间。   “别啊,顾兄,我们聊一下呗!”花柔一手搭在顾霆肩上,摆出痞子耍流氓时的姿势。   “是啊,顾兄,你就还给小弟吧!”莫凡舟示弱,扮红脸。   “顾兄啊,那个其实对你也没啥用处,不如……”花柔开始晓知以情,一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怎知对我没用?”顾霆抬眼看着花柔,眸色异样。   “呃?这个么,你实战经验那么丰富,区区十八式岂会放在眼里,再说了,那十八式看起来姿势僵硬,动作老套……”花柔正要大放厥词却再次被打断,心里颇有些心意难舒的不适。   “那个东西你看过了?”顾霆清冷的眸子扫过来,花柔以为看错了,淡定帝眼里竟有凶光。   顾霆这一问瞬间转移了莫凡舟的注意力,他差点忘了这茬,他一心追讨这个东西,忘记这个东西并不适宜女子看,看来平时太过哥们的相处方式影响了自己,他转头看着花柔,想要求证。   “呃——只是粗略翻了一遍,哎呀,那种小儿科真的不适合你啦,烂帆船看看还差不多!”花柔想起刚才在顾霆眼里看到的那一点疑似凶光不禁有点心虚,再看他恢复淡定的神色,不禁又振作了起来。   被‘表扬’了的烂帆船在一旁猛抽嘴角,她这是夸他还是损他,作为男人,他实在不觉得有多自豪!   “想要的话,我下次交给无痕兄,你到时问他去要,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顾霆说着便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斜了眼花柔,转身就往外走。   “唉,别,顾兄,有话好好说嘛!”莫凡舟急了,东西真到了花无痕手里,自己就死定了。   “算了,既然顾兄喜欢就送给他好了,一会儿我再买一本送给你,对了,上次我听书店老板说,‘春宫七十二变’就要上市,据说那个才带劲呢,便宜你小子了!”花柔安抚地拍了拍莫凡舟的肩膀,以她对顾霆的了解,他不可能把东西交给花无痕的,否则刚才也不用瞎扯出顾小妹画作之事了。   顾霆此时已走到门口,听到花柔的话不禁脚下一顿,他回过头视线停在花柔脸上,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讲什么,他既不是花无痕也不是莫凡舟,收回视线,拉开门走了出去。   “忧忧,无痕兄不会知道吧?”莫凡舟可没花柔那么自信,可看到她笃定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下去。   “对了,我们一会儿真的要去买‘春宫七十二变’吗?”莫凡舟既期待又紧张,若是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要啊,等一上市就去买!”花柔漫不经心地答道,谁知道这七十二变什么时候会出来,她不过顺口瞎扯的!       ☆、第三十四章 不过如此   七夕眨眼就到,花柔与莫凡舟早就约好了要出门,莫凡舟下午没事,早早就去将军府报到,不过出门时多了两个跟班,花无缺和花无尘。   花柔看着花无尘那张完全不输于花无痕的俊脸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去保护她还是为了给她惹麻烦啊?   同样是绝色倾城,花无尘却与花无痕完全就是两种不同风格,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强攻与弱受的差别,当然,花无痕在年纪身份经历地位各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而且经过历练而造就的那种刚毅洒脱和成熟自信不是普通人能模仿得来的,花无尘却只是一个不满十六周岁的稚嫩少年,自然不能跟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子相比,况且他有那么多出色的兄长压在他上面,压力比山大,能象花无缺那般神经粗壮地茁壮成长的算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花无尘身形瘦小(相比于花无缺而言),气质忧郁(同样相比于花无缺),真正一副弱受的好苗子,也是最能激起母性泛滥的小正太,他的这副花容月貌若作女装打扮估计比花柔还要吸引人眼球,所谓居家旅行,招蜂引蝶之必备良才,打家劫‘色’,男女通吃之最佳人选,当然会这样想的也就非花柔莫属。   四人出门的早,在外面吃了晚饭喝了会儿茶,直到华灯初上,人潮开始涌动,他们便也加入其中,花无尘和花无缺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玩心很快就被调动起来,加上花柔这个看什么都新鲜的新入户古人,很快各个人手上吃的玩的都拿了不少,他们几个看到前面有个卖面具的摊贩,立刻都来了兴致。   花柔看上一个胖头娃娃的面具,做工十分精巧,笑容很是逼真,她拿起来刚想往自己脸上比却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五哥,这个娃娃脸好可爱。”一个娇俏甜美的声音在花柔耳边响起。   花柔听到这么美的声音直觉得应该是个可爱的美女,她一向最喜欢怜惜美女了,可是这位美女不知道是太天真还是太霸道,从她手里抢了面具却象是完全没有自觉,理所当然的就好像全天下就是该她的。   “小姐,你拿的是我的!”花柔扭头朝对方看过去,既然她不自觉,她不妨提醒她一下,免得太过霸道了不讨人喜欢。   身旁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确实甜美可人,好像也很天真,跟花柔一样也是男装打扮,只不过她的那身打扮实在太拙劣,不是说衣料款式粗糙,而是她整个的样子,她的身形象女人,她的声音象女人,她的神态更是女人的不要女人,此刻她正十分小女人的瞪圆了眼珠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柔,好像她的话有多么不可思议似的。   花柔顿时头皮发麻,倒不是因为这个女孩,而是看到女孩身后站着的那位‘五哥’,‘五哥’身材高大,俊眉朗目,五官深刻,寒气逼人,此时,他正用冰寒凌冽的目光在花柔脸上凌迟着。   花柔眼珠一转,脑筋飞速转动起来,自己现在男装打扮,扮相自然与身旁的小丫头不可同日而语,她与‘五哥’每次见面时都是穿着女装,差别应该很大,他或许认不出自己,那么,就装作彼此不认识吧,她这边刚想好要撤,花无缺兄弟却主动迎了上去,她忘了花无缺时常跟在花无痕身边,曾多次见过谨王爷。   “见过谨王——五公子!”他们眼见萧谨诚挥手示意,赶紧中途改换称呼。   莫凡舟对萧谨诚只闻其名,不认得其人,所以反应慢了好几拍,最后只拱手意思了一下,反正他也不认为对方想让人认出来。   萧谨诚的视线牢牢地盯在花柔脸上,明显一照面就认出她来了,花柔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学着莫凡舟拱了一下手。   “五哥,你认得他们啊?喂,娘娘腔,这个娃娃脸好可爱,你让给我吧?”女孩见状突然兴奋起来,既然认识就好办,这下应该没人跟她抢了吧?   花柔一头黑线,娘娘腔?说得不是自己吧?他曾经好歹也是个纯爷们,如今竟落得个娘娘腔!哼,都说物以类聚,果然跟萧谨诚在一起的都一样不可爱,叫他五哥,估计是他的妹妹,那不是公主喽?   其他几人也在暗自偷笑,又怕惹毛了花柔,都憋得很辛苦。   萧谨诚的脸皮也抽搐了一下,冷气一下子收了不收,他的视线从花无缺身上扫过,在花无尘脸上顿了一下,最后落回花柔身上,心里不得不承认,花氏一门果然个个好相貌!   转而他又看向莫凡舟,这个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与花柔走得近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最近的那个其他人他都认识,那么不用说眼前这位一定是近来连破两案风头正劲的刑部侍郎,哼,也不怎么样嘛!   “我为什么要让给你?”花柔终于还是被那句‘娘娘腔’刺激到了,心里十分不爽,面具她可以不要,可是不会那么轻松给她,谁叫她是跟萧谨诚在一起的!   “你一个大男人带什么娃娃脸面具?根本不相配嘛!”小公主撅着嘴,嗲声嗲气的样子与她的那身打扮更不相配。   “因为我是娘娘腔啊!”一会说她娘娘腔,现在又说她大男人,花柔也很觉困扰。   “你就是那位刑部侍郎?”萧谨诚自认出莫凡舟就一直冷然地盯着他,心里暗自评估着,他还以为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丫头眼光有多好,原来也就不过如此!   “是,五公子!”莫凡舟不明白为什么谨王爷对自己那么感兴趣,他的视线总是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自己已经如此出名了吗?还是,他曾经得罪过他?他真不记得了!   谁知他这边刚承认,那边小公主立刻叫了起来,连可爱的娃娃面具也不抢了,直接扔给花柔改而抓紧了莫凡舟的衣袖。   “啊!你就是刑部的那位莫侍郎啊?听说你好厉害的,最近连破了两个案子,听说那几个犯人都好狡猾!”小公主双眼晶亮,一副看偶像的崇拜表情,明显是被某些‘外传’荼毒过了。   “这个,其实还好啦!”莫凡舟手足无措,想挥开对方的手又觉得对方只是个小女孩,何况又是跟谨王一起的,谁知她是什么身份,任她抓又觉得难看,他紧张地看向花柔,希望她不要误会。   “恭喜啊,你现在也有粉了!”俗称,帆船粉!花柔拍了拍莫凡舟的肩,故作羡慕地说道。   莫凡舟见花柔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心口一凉,她,根本不在意!   萧谨诚看到花柔的动作,不禁眸色一沉,他们之间似乎太过随意了点吧!       ☆、第三十五章 街头遇刺   几个人正在面具摊前暗潮涌动,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带着面具手持刀剑的人正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而护在萧谨诚外围的几名侍卫已经跟人动起手来了。   花无缺兄弟见刺客人数众多,便也一起加入了战斗圈,留下莫凡舟护着花柔,萧谨诚护着谨谣公主,四人靠在一起形似一个圆形小心地往后退。   谁知变故又生,旁边面具摊上的许多面具突然朝花柔他们四人飞了过来,摊后带着面具的摊主突然掀翻了面具摊,手持利刃朝距离他最近的谨谣公主砍过来,同时面具摊下又飞出一人与莫凡舟战到了一起。   萧谨诚一把拉过谨谣公主,谁知刺客根本就是虚招,第二刀才是实招,萧谨诚闪身让过,瞬间抽出腰间软剑,挑开了刺客刺来的第二刀,并一脚将其踢开,面具摊主往后退去,一眼看到萧谨诚身后没有武功的花柔,立时又欺身而上。   花柔一惊,直觉就将手里抓着的面具朝对方丢去,可惜的是她一没内力,二没外力,一个面具当不了暗器,刺客一只手就把面具轻松挥开,重新提刀而来。   花柔心里暗叫‘糟糕’,这孙子专挑软柿子捏,难道他不是来刺杀谨王爷的,却是专杀妇孺的?这下小命玩完!想不到自己一向也是拿刀捅人的主,如今却要被人捅,自己拿得是手术刀,对方不仅乖乖让她捅,捅了人对方还得给钱,对自己感恩戴德,自己那是救命,别人却是要她命。   她也很想象武功高手一样,身形微动,只需一退一让就能避过致命一击,可是她的头脑绝对要比她的运动细胞发达的多,她脑筋转了千千万,眼看刀尖刺到跟前,她的身体却象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不动分毫,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成天混吃等死,跟着花无痕兄弟随便学两招也行啊,现下可真的要等死了。   莫凡舟眼见到花柔那边的险情,想要抽身去救,怎耐身边的刺客实在难缠,不等他反应随即又补上一剑,莫凡舟也顾不上自己是否会受伤,扭身向花柔身边靠近,却也只来得及将她往后拉了一把,但也仅仅只是让花柔多喘半口气,不足于逃脱被刺的阴影。   花柔的喉间几乎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戾气,这时身体却突然被人横刺里大力一撞往侧面跌去,因此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等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原来的地方一看,不惊吓出一身冷汗,只见萧谨诚左肩夹骨下方,胸口上方插了一把刀,而他的软剑却刺进了刺客的咽喉,两人各自汩汩地流着血。   她也算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不过此刻却比她在手术台上的要惊险的多,很明显刺客已经不可能再喘气了,莫非刚才撞开自己的是萧谨诚?他用他的肉身替换了自己,从而救了自己一命?   要说花柔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感动,主要是不信,前几次见面他恨不得啃自己一口的情形她还没忘记,她不相信这人突然之间人品爆发变得品德高尚起来,他会救她,她不怀疑,但是他不惜以身喂刀来救她,她还没自恋到那个程度,换成花氏兄弟和莫凡舟倒还有可能!   “王兄,你怎么啦?”谨谣公主突然象是睡醒了一样扑到萧谨诚身上,估计刚才吓懵了,又被人推来拉去的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到萧谨诚被刺终于清醒了过来,吓得连称呼都叫回去了。   “别动他!”花柔阻止谨谣公主不停推搡萧谨诚的动作,这样只会扩大伤口并加速他流血的速度。   慎谣公主被大声喝斥后吓得立刻松了手,后退一步呆呆地看着花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刺来的一剑。   莫凡舟在确定花柔没事后就把注意力转回到仅剩的刺客身上,见状立刻将谨谣公主往自己身后拉去,随即又抬起一脚踢在刺客的胸口上,手中的剑也同时刺了过去,刺客持剑快速后退避开了。   另一边,花柔小心地掰开刺客握着刀柄的手指以免刺客倒地时把插在萧谨诚身上的刀一并带出来,一只手却抓住了萧谨诚的软剑剑柄。   “快松手,你这剑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她就不用拨了,不过,想来王爷用的佩剑自然都是好东西,她也不等萧谨诚开口,双手握紧刀柄,直接一脚把已死的刺客踢倒,借着对方倒地的力道把剑拔了出来。   “靠,让你欺负弱小,想杀老子?哼!”花柔又在刺客身上补了一脚,回身将软剑还到萧谨诚手里,接着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有止血的药没有,金疮药什么的,我先帮你止血。”   萧谨诚一直默默看着花柔的动作,见她面对血腥面不改色,处理起事情也有条不紊的,哪象谨谣那般惊惶失措,全无章法,到底是将军府出来的,虽然闺训女则不行,却足够胆色。   “侍卫那里有!”萧谨诚看了眼与刺客纠缠在一起的莫凡舟以及躲在他身后的谨谣公主,抚着胸口往后退到安全处。   “不早说!”花柔悻悻然暗自嘀咕了一句,刚才自己又对他上下其手,不知道会不会又要秋后算帐?赶紧讨好地上前扶了他一把,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   萧谨诚看了眼花柔,视线落到扶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上,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温度,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怪,而那只手纤巧白嫩,完全看不出曾经受伤的痕迹,应该是都好了吧?   花柔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心想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清,自己这样扶弱持幼的好象是豪放了点哦?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萧谨诚象是松了一口气,又象是心头一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抬目看向前方,外围的刺客明显少了很多,应该被杀了不少,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象是什么暗号,剩下的刺客听到哨声不由精神一振,向着对手虚晃一枪,纷纷撤离。   与莫凡舟打斗的刺客边打边退,经过面具摊主的时候弯下腰似乎想要带走尸身,结果莫凡舟一剑刺到,险些送了他的命,那人眼见同伴一个个走了,也不敢再留,捂着后腰的血窟窿也跑了。   “王爷遇刺了!”护卫们撤回来看到谨王爷受伤不由大吃一惊,按理说王爷武功高强,对付区区两个刺客根本不在话下,只不过公主也在,可能分了心。   谨王爷很郁闷,他当然自保不存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一个胆小如鼠,从一开打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另一个胆大包天,刀刺到眼前也不肯挪一步,他能怎么办?顾了这个顾不了另一个,只好不顾自己了!   “快点,金疮药拿来,止血。”花柔翻了个白眼,那么长一柄刀插在胸口,不是被刺难道还是行为艺术?   莫凡舟将身边的公主交给侍卫,一边吩咐人去找顶软轿过来,他心里也很郁闷,若不是谨谣公主一直拉着他的衣服,刚才的刺客根本跑不了!   软轿很快找来了,几个人扶刀子的扶刀子,扶人的扶人,小心地将谨王爷扶进软轿,花柔随后跟了进去,却将正要往上爬的谨谣公主一脚踢了下去,碍手碍脚的,软轿那么小,哪能坐下三个人!   “去将军府!”       ☆、第三十六章 果然无耻   将军府离街道不远,从后院进去只需穿过两条半街就到了,比起身在皇城内的谨王府或别的什么地方近了很多,谨王爷刀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是急需处理伤口,刀也需尽快拔出,将军府就是最近最安全的一个地方,又有花柔这个现成的外科医生在,至少可以让他少受很多罪。   花无缺先行回府打点,另有侍卫回宫请太医,留下一人清理战场,其他人则一同前往将军府。   软轿直接抬进了将军府内院花无痕的住处,一来这里没主人吩咐下人不敢随意进出,二来谨王爷身份尊贵,不敢随便乱放,最主要花无痕此时正当值不在家,不放他那里放哪里!   凉开水、草药、羊肠线都已准备好,人也清场了,甚至连大夫也在赶来的路上,花无缺平时看着少根筋,办起事来一点也不马虎。   花柔在路上时已经动手将萧谨诚伤口处的衣物处理掉,省得时间一久粘在一起不好弄,等一进门她就给谨王爷灌了含了麻醉药的草药汤,一边快速清理着伤口。   几个侍卫不放心花柔的医术,说是要等大夫来了再让拔刀,花柔对着萧谨诚撇了撇嘴,她就知道自己好心没好报,换作平时她根本不愿意亲自动手,否则少不得要被花无痕念经,要不是看在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以他们现在这个态度就是跪地求她也不拔了!   随你们,流血的又不是我,不过等一下也好,麻醉药的作用估计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就让他多流一点儿血吧,反正死不了人!   “让她来,你们出去!”萧谨诚这话是对着侍卫说的,他之前就听说花无忧应该懂点医术,现在看着她一直沉稳地处理着他的伤口,整个人跟她之前给他的浮燥感觉完全不同,他想没有自信的人是不可能表现出这种气度的,不知为何,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放心。   花柔也没有让他们全部出去,留下侍卫长当帮手,也好让其他人放心,上位者的心理她总是要顾及一些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另外,她也让莫凡舟留下帮忙,他身在刑部,对于这些伤口死人什么的多了解一些并没有坏处,萧谨诚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在今天共同御敌的份上,并没有出声赶人。   花柔本来想让萧谨诚嘴里咬块软木什么的以免拔刀时咬伤舌头,却被他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好吧,她污辱了他男子汉的尊严,当她没说!   莫凡舟负责按住萧谨诚的肩膀,留下的护卫长负责拔刀,这种力气活在有人的情况下花柔通常不会亲力亲为,她就等着拔出刀的那一刻在伤口上撒点止血的药就好了。   侍卫长果然久经风浪,拔刀的动作干净利索,这大大减少了萧谨诚的痛苦也避免流更多的血,花柔快速倒上止血药,等他血流得稍缓,便开始重新清理伤口。   “王爷的伤口太大,缝合一下会好的快一点,这可能会有点痛。”花柔清理好伤口开始消毒自己的双手,一边解释一边看着萧谨诚,不过她不认为这点小痛他会放在心上,刚才拔刀时麻药未必已经发挥作用,他却不过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的萧谨诚真心叫她佩服,流了那么久的血,脸色苍白得象鬼一样,他却坚持保持着清醒状态,哎,要吃多少才补得回来哟,不过,谨王府肯定不差这个!   “嗯!”萧谨诚没意见,他也不想总是躺在床上当病猫,能快点好起来最好不过。   “现在天气炎热,要避免出汗,以免汗水把伤口感染了,最好也不要包扎,利于伤口恢复,若包扎也可以,需及时更换。”花柔女红做不来,在人体上穿针引线却极为熟练,缝合术很快接近尾声。   萧谨诚目不转睛盯着花柔的脸,看她专注的神情,认真的表情,再到卷翘的睫毛,秀气的眉,粉嫩的脸颊,挺直的鼻,以及诱人的唇——这一刻,仿佛疼痛远离,唯见美好。   他不明白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她厚颜无耻兼不学无术来着?虽然她可能真的厚颜了一点,也无耻了一点,除了医术可能再没其它本事,可,看着就是不一样了!   “烂帆船,帮我把额头的汗擦一下。”花柔直起身把头侧向一边,以免汗水滴到萧谨诚的伤口。   “哦,好!”莫凡舟因为萧谨诚盯着花柔的视线正暗自磨牙,大为恼火,被花柔一喊立刻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摸出自己的帕子,欢喜又害羞地帮花柔额头的汗水试净,可惜额头就那么点地方,一擦就没了!   萧谨诚看着他们的动作当下脸色一沉,眸色也冷冽起来,他们要不要当着他的面故作亲密呀?当其他人都死了吗?果然很无耻!他心里刚刚涌起的那种欢喜感觉倾刻间发酵变质,酸涩难辨,又象是被人胸口点了把火,火烧火燎的不舒坦。   “王爷这几天不能让伤口碰水,忌辛辣,如果今天晚上不发烧就应该没事了。”花柔缝合好最后一针,本来还想再交待几句,想起现在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自己就没必要多嘴了。   她做好扫尾工作准备收工,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萧谨诚在施放冷气压,她私下认为象萧谨诚这样的脾气要比六月的天气还难琢磨,明明刚刚还艳阳高照,你就吃不准他下一秒是不是乌云密布,她才懒得理会。   “你看着本王!”萧谨诚见她公事公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走开,不禁心里暗恼。   花柔依言看向萧谨诚,见他浑身无力却硬撑的样子,猜想应该是麻醉药起作用了,可是他的眼神却很怪,眼里跳跃的微弱火苗似曾相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曾看到过?   “王爷虽脸色苍白,但仍丝毫不损王爷的英明神武,俊逸不凡,不过,王爷失血过多,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花柔说完便不再担搁,转身往门口走去。   “烂帆船,你跟我出来擦点药,天热容易感染。”她刚才擦汗的时候看到莫凡舟手上有好几道伤口,虽然不深,还是要处理一下为好。   “嗯!”莫凡舟答应一声跟着出去,嘴角掩不住笑意。   萧谨诚一脸恼意地瞪着房门,一旁的侍卫长要笑不敢笑,脸皮抽搐不止,将军府的这位八小姐说起话来当真有趣,也只有她才会跟王爷这么说话!       ☆、第三十七章 赖着不走   房门外,请来的大夫已在等候,花柔让大夫进去,后续配药什么的这种麻烦事就留给大夫吧,好歹人家来一趟,总不能让人什么都不干就回去,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事实上,她是真心多虑了,满院子侍卫哥哥刚才多多少少都有损伤,太医他们是不指望了,就等着大夫给他们家王爷看完之后再给他们看呢,估计上半夜他都不可能有空闲。   花柔走出不远,迎面遇上谨谣公主,谨谣公主对于花柔刚才将她一脚踢出软轿的事仍然耿耿于怀,虽然后来有人跟她解释过了,可被人踢出轿门的污辱是事实,要不是挂心谨王爷的伤势,她只怕早就发作了。   “我王兄怎么样了?”谨谣公主眼眶微红,估计担心加上受怕,再有些委屈,换作平时,发生这样的事早不知多少人来探望安慰她了,而此时,将军府里却只派了个小丫头照顾她吃喝拉撒,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公主,即使猜到了,为免事情闹大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应该没事了,你可以去看看他。”花柔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今天应该受够了,不想再吓唬她,不过,也不想跟她多聊,自己也担惊受怕还受累呢!   “那个,听说你是女的?”谨谣公主打量着高出自己小半个头的花柔,又犹豫地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莫凡舟,眼里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对于将军府的这位八小姐外面有很多种版本的传言,自己身在宫中无聊的紧,又不用与人争宠,只好以八卦为娱乐,自然听说过关于她的很多事。   例如,虽为庶出,却过得比任何一位嫡出小姐都尊贵;又例如,她病愈后失忆,性情大变,变成十足男人婆;再例如,她有一位青梅竹马对她忠贞不渝,不离不弃,尤其这只竹马可能还是一只前途光明,能一日奔赴千里的汗血宝马,真正一支绩优股,最主要的是这只‘马’如今已成了她的新偶像!   “差不多吧!”花柔的回答叫她颇费思量,差不多是差了多少,莫非还是阴阳人?   花柔并不知道对方所思,否则又要困扰了,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内,她已经从娘娘腔变成男人婆,再变阴阳人了,再变估计就上升为人妖了,事实上她现在对自己男女的定义也很感为难?时间越久,自己身上女人的特质越明显,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你——”谨谣公主以为花柔的这种态度是对她的轻慢和不屑,气得想抓花她的脸,但是碍于心中偶像在场,只好转成内伤暗自隐忍了下来。   这次七夕夜的‘面具门’刺杀事件最后当成流民作乱由官府接手查办,内情如何不得而知,谨王爷遇刺一事并没有对外公布,花府也就花氏兄弟在家中的几个连同花老将军知道,其他人只知道府中来了贵客,不敢随意靠近‘清风居’。   当天夜里,谨谣公主被宫中派来的跟随太医同来的太监宫女接回宫去了。   隔天一早,谨王府管家趁着早上天气较为凉爽,抬着王府特制的软轿来接谨王爷回府,就在谨王爷刚要跨上软轿的前一刻他突然大叫伤口疼痛欲裂,并说自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吓得众人当即将他扶回房间让太医检查,结果只是伤口有少许渗血现象,这种情况下移动身体其实属于正常现象,并无大碍。   但是,谨王坚持自己疼痛难忍不肯再动一步,这让昨天在拔刀现场的侍卫长很是纳闷,昨天拔刀时他都忍得,这种小痛怎么就忍不得了?   不过,既然自家主子现在忍不得了,谁还敢叫他忍!   自那之后,只要有人一说回谨王府,谨王爷不是这里疼痛难忍就是那里撕裂出血,后来,大家也都识相不说了,谨王爷算是赖上将军府了。   因为谨王救了花柔一命,将军府上下自然下足了好料供他养伤,当然,即使他没救花柔,将军府也不敢怠慢于他,只不过没有那么诚心罢了。   花柔很少去探望她的这位救命恩人,不是她不感恩,只是‘男女有别’嘛,她不认为自己因为谨王救了她就能跟他好好相处,以他们俩的脾气还是少见为妙吧。   莫凡舟依然勤快地往将军府跑,当然以他目前微末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探望谨王的,他也不稀罕去探,他就窝在‘悠然居’帮花柔刨冰沙,什么水果冰、冰雪皇后、冰纷天地的弄了一大堆,走过路过,见者有份,此时,两人正各捧一只冰碗,针对这次刺杀事件在作讨论。   他们猜测这次‘面具门’是专门针对谨王爷而来的呢还是少女失踪案的延续?如果针对谨王,那可能王府里藏有奸细,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谨王爷哪天出门?倘若是少女踪案,那‘面具门’的这些杀手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不过也实在太倒霉了,抢人抢上人家公主,即使让他们得逞了,估计第二天就让人端了老窝!   莫凡舟相对要理智一点,他认为这应该是针对谨王而来,王府里也不一定就有内应或内奸,可能有人在王府周围时刻监视着,所以才会机会把握的那么好。   两人的猜测都没什么依据,又事不关己,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争论性,就当八卦在聊,花柔大叹谨王爷不知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让这些人处心积虑地算计着他的小命,看来这人的人品果然很差!   莫凡舟身在官场一段时间,倒也没有听说谨王爷做过什么不容于世的事情,也就几年前和别国交战时上过战场,听说很是凶猛,但两国交战他王爷去打战也很正常,不过他对谨王爷印象并不好,尤其讨厌他看花柔的那种眼神,他很不喜欢,所以对花柔关于谨王爷人品的评价他并不发表意见,当是默认了。   这时,有丫头来报,说是花无痕回来了,正和顾霆一起去‘清风居’探望谨王爷的伤势。花柔不以为意,只叫人送去几碗冰沙给他们消暑解热。   谨王爷端着冰碗差点热泪盈眶,她怎么从没想过要给他送这些东西解暑?他在这里养了这么多天伤,别说见不到她人,连东西也几乎没有给他送过,顾霆一来就有口福,到底是谁沾了谁的光啊?   他可是听说了,她跟顾霆还有那个姓莫的小子经常见面吃饭游玩,尤其那个姓莫的小子太讨厌,听说这几天,两人一直厮混在一起,她才没时间来探望自己这个救命恩人!   花柔其实挺冤枉,她也不是因为顾霆在才送冰碗过去的,前几天,萧谨诚的伤口还不宜吃这种太过生冷的东西,再说,她也是今天才想起来要弄这个东西的,要不是有莫凡舟帮她,她弄给自己吃都不够,而且花无痕他们回来的时机也巧,若不是花柔他们手里正捧着冰碗吃哪会想到要给他们送过去?       ☆、第三十八章 你勾引我   自前天开始,萧谨诚就把太医打发回去了,花柔接替剩余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天傍晚帮他检查一下伤口,换药消毒,余下的事情,谨王府派来的侍女肯定比她做得更好。   “王爷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行动应该不成问题。”花柔看着伤口不由感叹,到底年轻力壮啊,上次见他还是虚弱苍白一副要死的样子,才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你是想赶我走?”萧谨诚目光炯炯地盯着花柔,也不知他是敏感还是心虚,反应极快,侍候的丫头赶紧识相地退出房间。   “我只是建议王爷经常下床走动一下。”总算听出来了,不是太迟钝嘛!其实他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身为王爷不是应该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吗?赖在将军府有什么好的,他不是跟花无痕不对付嘛,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不会别扭吗?   “你怎么不来看望本王?”萧谨诚看着低头换药的花柔忍不住问。   “王爷忘了吗?我每天都来啊!”花柔一脸无辜,装作没听懂。   “那前几天呢?本王是因为谁才会这样的!”萧谨诚原本是想装可怜的,谁知一出口就变成质问,想来从不曾低声下气过的人很难做小伏低,就算做出来可怜状也只会让人觉得可恨。   “王爷,男女有别啊!”这借口真好用。   “哼,这个对你会是问题吗?”萧谨诚自然不信,她不是成天穿着男装跟几个大男人混在一起嘛,那个时候她怎么就不讲男女有别?   花柔抬眼无奈地看了下萧谨诚,这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你那么难搞,万一两人吵起来,扯到了伤口,这算谁的?   “如果是那位刑部的侍郎受了伤,你也跟他‘男女有别’吗?”哼,鬼才相信!   “如果是他,自然是要去探望的!”花柔也是实话实说,这两者能一样吗?   哼,有必要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吗?萧谨诚刚要沉下脸,却听花柔继续说道。   “我不是依依,不是太方便探望王爷!”朋友夫不可欺,别说欺,想都不应该多想。   萧谨诚愣了一下,半天才总算想起来‘依依’是谁,顿时表情一敛,抿唇不语,就在花柔以为他终于认清事实有所顾忌,她上好药正想离开时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是,因为她?”萧谨诚抬起的眸子异常晶亮,似突然想通又似迟疑不决,花柔看着他撤了冷意的眸子却觉得分外诡异,很不习惯。   “王爷,有话可以好好说。”花柔示意他放开手再说话,萧谨诚却装作没看见。   “回答本王,如果没有她——”萧谨诚语气急切,眼神满含期待。   “如果没有她,王爷那天就会帮我从树上弄下来吗?我们相看两相厌是因为依依吗?”花柔打断了他的话,心里隐隐有种认知令她很抵触。   “谁说我们相看两相厌?”萧谨诚不赞同地蹙紧眉头,他现在一点也不讨厌看到她,即使之前也不是讨厌,他就是想要惹惹她,觉得有趣。   “你看,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一见面就吵架,如果不是你这次受伤我也不会让着你!下次再见面,你就能保证我们不会吵起来?”花柔才不管是否跟他两相厌,她直觉不想跟他多接触。   “那你就不能对本王好点?”你是女人啊,偶尔带刺才叫可爱,浑身长刺就叫夜叉!   哈!花柔当面就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对他好点?每次他都板着一张比冰箱冷冻柜还冰的脸,别人对他怎么好得起来,当然关键不是这个。   “其实,我是觉得我们的性格——呃,通俗讲就叫没有共同语言,文艺讲就叫性格不合或叫八字相克,你滴,听明白了?”花柔自己倒是想得很明白,就他不可一世的脾气,加上自己不肯委曲的个性,完全不合拍!   “我们之间你倒是想得很多,连我们的八字都合过了?”萧谨诚意有所指,一边拉着花柔的手将她拉近身边,目光灼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花柔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这么近距离看,王爷五官俊美,轮廓分明,倒也是绝色,王爷是在勾引我吗?”花柔被动地俯着身,她自然不怕男人看,目前她也仅仅承认自己是女人,对男人她还没有产生对方是异性的感觉。   “本王怎么觉得是你想勾引本王?”萧谨诚嘴角扯出一抹邪笑,视线停驻在那抹淡粉的唇瓣上,由于靠得太近,他几乎能闻到对方唇瓣上的温软甜蜜气息,直叫他蠢蠢欲动,这还不是想勾引他?!   “王爷肯定误会了,我是想告诉王爷,你眼睛里有眼屎!”小样,跟我斗,隔应死你。   “是吗?其实本王也想告诉你——”萧谨诚并不上当,他不怒反笑,手中用了些力把花柔拉得更近。   “王爷是想说我的眼屎比你更大?”花柔不等他说完便自动帮他补上,甚至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浑不在意自己的粗鲁。   “本王想说,你很干净!”萧谨诚紧紧盯着花柔不施半点脂粉却光洁如玉的脸,眼里似有火光跳跃。   “呃?”花柔不由一愣,本以为他会反唇相讥,说得话有千百种可能,但都不会是好话,哪知他却来这么一句,她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柔柔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换过药了吗?”花无痕无声无息站在房门口,也可能有声息,只不过他们两人斗嘴斗眼斗眼屎斗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   他目光阴冷地扫过萧谨诚紧握花柔手臂的那只手,落在两人距离不到半尺的脸上,如果他没有看错,萧谨诚刚才看花柔的眼神十分具有侵略性,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侵略,若是自己再晚来一步,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不过,他都不会允许!   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他们两人走得太近,哪怕他们一见面就吵架他也没有放松过警惕,这不光是因为萧谨诚已有婚约,还因为当年的事,他怕萧谨诚会迁怒于花柔,虽然他认为萧谨诚并非如此之人,但也不得不防!   之前萧谨诚坚持要在将军府养伤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花柔一直没有露面,所以他也放心了一点,可自从太医离开后由花柔代替换药,他一颗心就提了起来,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过来看着他们,今天有事只来晚了片刻,他们就——   “我正要走呢,不过王爷说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叫我帮他看看,原来是糊了眼屎,既然没事,那我走了!”花柔看到花无痕顿时放下心来,他来得正是时候。   “嗯,终于看清楚了,那本王等你明天再来。”萧谨诚盯着花柔,话中似有深意,说着便放开手任由她离去。       ☆、第三十九章 他怎么啦   第二天,萧谨诚并没有等来花柔,并不是花柔怕了他,而是他自己有事一早就先回了谨王府,据说有了‘面具门’刺客的消息,谨王爷的离开使得将军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花柔因为天气炎热也赖得往外跑。   刑部近来没有案子纠纷,莫凡舟除了看看各地送审的案件,成天无所事事,将军府跑得更勤快了,两个穷极无聊的人凑在一起捣鼓一些新鲜玩意。   花柔的院子里多了个豪华秋千架,就是把原来的秋千加宽加厚加靠,上面再加个遮阳挡雨的大伞,以其说是秋千架不如说更象现代的吊蓝。   对面树上还挂了个练习飞刀的靶子,花柔受上次刺杀事件的刺激,决定发粪图墙,但是又不想自己太辛苦,所以挑了个自己最趁手的,期望能练出了‘小花飞刀’什么的。   另外,旁边不远的地方还多了个大吊床,吊床系在两棵大树上,两棵树之间距离较宽,所以吊床也很大,足够两个成人躺上去的。   他们经常一个人躺在吊床上看书或睡觉,或看着书睡着,一个捧着冰碗吃东西看风景射靶子,不时聊上几句。   有一次,花无痕看到两人挤在一起睡着了,气得当场就叫人拆了吊床,两人睡眼迷茫,表情无辜的听了半天训斥,结果第二天又悄悄挂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小玩意,比如脚底按摩板,手动榨汁机,露趾凉拖,若莫凡舟不是男人,花柔可能就把背心穿出来了,想当初做男人那会儿,天热的时候别说穿背心,就是光着膀子都不成问题,哪象现在,露个脚趾都害得烂帆船偷瞄半天,她真想对他大吼一声:你若喜欢老子的脚丫子,老子让你添个够!   在此期间,‘悠然居’还迎来了一位娇客:谨谣公主!   花柔不是很明白,谨谣公主从最初见面开始就跟自己算不上友好,怎么还会来找她,莫非自己上次给的那一脚让她浑身舒坦,被踢上瘾了?看不出来竟是受虐一簇啊!   谨谣公主心里也清楚她们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所以说话不多,花柔见她目光游移,东张西望,语辞闪烁,不知所云,似在寻找什么,这才后知后觉晃然明白过来,感情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公主请放心,我那位帆船朋友今天有事不会过来,公主有话不妨直说!”花柔正话偏要反着说,谁叫她先居心不良。   谨谣公主顿时涨红了脸,她也不是笨蛋,一听花柔这样说便知她大概猜到了自己几分心思,想要辩解几句又未免太露痕迹,嗫嚅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上次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抢了你的面具,你也踢了我一脚,不如就算扯平了吧!”谨谣公主掩不住眼底的失望,早知就不来了,还要拉下脸来主动讲和,幸好对方也没有明着挑明,自己也只好装傻充愣了事!   “公主不要这么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虽然事出有因,我也应该先跟你解释清楚。”当时情形那么混乱,那帮侍卫搞得谨王爷就要死了一样,她哪有时间解释!不过,堂堂公主能讲出这番话,姿态肯放得这么低倒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不是看她,而是烂帆船的魅力叫人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想尊贵骄傲的公主何至于肯放下身段与自己握手言和?哎,所以说从古到今任何一种崇拜都是盲目的,光凭那些‘外传’和匆匆一面就痴心至此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其实花柔不知道的是,刺杀当晚在她忙着将已死的刺客踢倒再补上一脚的时候,谨谣公主己被莫凡舟救了好几次,所以她的崇拜不算太盲目,其中还带着感激,不象自己没心没肺,恨不得把恩人当仇人!   花柔在送走谨谣公主之后遇上了从外面刚回来的花无痕,同行的还有顾霆。   “柔柔这是从哪里回来?”花无痕最近太忙,有段时间没见花柔了,偶尔遇上也是匆匆来去,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谨谣公主在我那里坐了一会儿,我刚才送她出门!无痕兄最近好象挺忙?”花柔看了眼花无痕略显憔悴的面容,发现他眼底有微微的青色。   “无痕,我先去书房等你!”顾霆淡淡地朝花柔点了下头打过招呼之后便直接前往‘清风居’方向而去,态度比以前冷淡很多,虽说他以前也算不上有多热情澎湃,但相处了那么久,至少不再拒人于千里了,他刚才那样就好象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温和而遥远。   自花柔信口糊诌出那‘春宫七十二变’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顾霆,莫非上次口没遮拦把他惹毛了?气性真够大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生气?若不是他刚才那么冷淡,她都记不起来有那么回事了!   “最近都做什么了?”花无痕摸了摸花柔的发顶,语气满含宠溺,她成天就跟凡舟捣鼓糊弄些小玩意,不过这样总比成天往外跑的好!   “别弄乱我头发,好不容易才疏好的!”花柔抱头躲避他的魔爪,说话就说话,每次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自己疏的?不错啊,学会自己疏头发了!”花无痕不由笑了起来,难怪看着怪怪的,他刚才还在想这发式是谁帮她弄的,这么别扭。   花柔撅着嘴,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手艺如何,可她容易吗?这么多年的板刷下来突然要学疏头发,这么一头长发还要弄出花样来,其辛苦程度完全不亚于一次心脏外科手术,虽说有丫头,可总要学着自己打理自己,还好,她都没有化妆,否则更麻烦,她现在总算是深刻体会到做女人的不容易了!   每个月固定痛那么几天不说,每天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把自己打扮的精神体面,想想以前的那些女同事,白天侍候病人,应付上司,晚上服侍老公,照顾孩子,上班做家务教育孩子一样不能耽误,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说你好,有时还要应付象自己这样的流氓同事或上司的性搔扰,哎,做女人,真心不容易!   “对了,顾兄他怎么啦?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花柔放下手,看着顾霆消失的方向作沉思状。   “他?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花无痕愣了愣,顺着花柔地视线看过去。   “哦,那你去忙吧,别让人久等了!”花柔与花无痕挥手道别后转身往‘悠然居’方向而去,一边若有所思,会是这样吗?不过,花无痕跟他混那么久,应该了解他比自己多吧!       ☆、第四十章 花酒难喝   炎热的天气一直延续到临近中秋才算有所好转,花柔憋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脚底都快要长毛了,趁着天气凉爽下来,她赶紧溜出去吃喝玩乐一番。   中秋节,团圆夜,宫中设宴,宴请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属,意为与民同乐!花无痕照例要去宫中当值,越是这种时候,他身为御前侍卫统领越是忙碌。   花老将军连哄带骗想要哄花柔陪他进宫赴宴,想借此机会让她认识更多青年才俊贵公子,虽说女儿名声不好,但架不住皮相好,说不定就有哪个不开眼的看上她了呢!   呸呸,是有眼光的才会看出自家女儿的与众不同!   莫家小子虽说人品不错,眼光尤其不赖,可是女儿抢手做爹的才会倍有面子不是,多几个备胎也不错,莫家小子才会更紧张,不管最后谁才是自家女婿,有的选总比没的挑强!   花柔认真想了想,她倒是有心见识一下皇宫长什么样,可是想想在那种情况下总不能象逛自家花园一样随意瞎逛,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脑袋逛掉?   然后束手束脚跟一大堆人吃吃喝喝看表演,怪没意思的,自己又有些不讲究,一不小心徒惹人笑话,害得便宜老爹没面子就不好了,怎么说这老头供吃供住供花销,还给自己陪笑脸,做人可不能太没良心!   花老将军不知道女儿这么用心良苦,失望之余只好带着活泼可爱的夫人连同更加活泼可爱的花无缺一起去宫中赴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花柔在家要乖乖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女儿成天往外溜,平时装聋作哑就罢了,自从‘面具门’之后他就有些不放心了,再来一次,可再没有谨王爷帮她挡刀子了!   花柔朝花老将军摆出一个无比灿烂,您老放心走好的笑容,哄得花老将军心花怒放出了门,她立马转身回房换衣服,一刻钟后,一名俊俏的贵公子大摇大摆地从将军府后院的门口走了出去。   花柔决定今晚去吃花酒,平时跟莫凡舟他们几个肯定是没有机会的,中秋佳节,人月两圆,虽然不想做什么(主要是想做也没有作案工具),不过感觉一下气氛也好让她缅怀一下。   她刚走上大街就与一辆急驰的马车擦身而过,要不是她身手敏捷躲得快,车轮子恐怕就要从她脚背上滚过,看对方车子外表朴实,质地做工却十分考究,主人非富即贵啊,靠,有钱了不起啊!   花柔轻啐了一口,心里暗骂几声,撇撇嘴便直奔京城最大的青楼而去,却不知刚被她咒骂过的马车里,有人抬起帘子,一道视线正落在她欢脱的后背上。   萧谨诚因为追查七夕夜刺客的消息直到今天方才赶回来,进城后不便骑马所以换了马车,因时间紧,他准备直接进宫赴宴,可是刚才他看到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她不是应该也在宫中吗?   马车行到拐角无人处慢慢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暗卫来报,说是那人进了‘无影楼’。   ‘无影楼’其实并不是某个武馆,也不是某个杀手组织,而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无影楼’之所以能成为京城最大,是因为那里的姑娘最多,那里的姑娘最美,那里的服务一流,且姑娘的技术高超,身入其中,流连忘返,不知今夕是何夕,当然,其不菲的价格很快会让你想起来的!   关于‘无影楼’当地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是男人一入‘无影楼’,从此家中无踪影!这当然是有些夸大其辞,不过每年因迷恋‘无影楼’姑娘而抛妻弃子的案例实在也不少!   花柔是带足了本钱才进去‘无影楼’的,烂帆船曾瞒着众人带她来过一次,所以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她虽不能叫姑娘陪着过夜,但是可以陪酒弹曲,想着把银票当小费往美人的胸口塞,哇,那感觉一定很过瘾!   其实她上次就想这么做了,不过那次纯粹就是来‘见识’的,她连姑娘的手都没有摸到,只隔着屏风听了几首曲子,烂帆船却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好象她会扑过去把人家姑娘强了一样!她有那么饥渴吗?她看着象那么饥渴的人吗?她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渴,都好久没摸女孩子小屁屁了,最近摸的一次还是谨王爷的,手感差多了!   龟公带着花柔上了三楼雅间,她丢了块碎银给他,让他把最美的姑娘叫来陪酒,龟公捏着银子为难了半天。   “这位小爷,您是第一次来我们‘无影楼’吧?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很美,您不如点一位吧!”小二说着象变戏法似的把一份姑娘花名册递到花柔手上,搞得象点餐一样。   花柔看着‘菜单’也很为难,她一个都不认识,哪里知道哪个长得好看哪个状似如花?龟公似也看出花柔的为难,轻声一笑道。   “公子放心,若公子不满意可以再换!”不过,换人就要收费了,这个就没有必要说明了,来过一次以后就知道了。   花柔一听就放心了,随手点了一个叫如眉的,便安心地等待着,不一会儿有人送来茶水点心,她等人走了刚要拿起杯子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香风扑面袭来,花柔受不了刺激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偷袭自己,只觉眼前一花,感觉怀里突然多了个火热的身体,顿时明白过来。   呵,这里的姑娘真是有够热情的!不过,热情的好啊,她喜欢热情的。   花柔满怀兴奋地低头一看,没看清,再一看,还是没看清,又看,终于看清了——一张粉饼脸,确切的说,是一张涂了厚厚香粉已分不清真实面貌的脸!   花柔脸色一僵,嘴角猛一阵抽搐,想不到叫人一去无踪影的‘无影楼’原来真正的意思是只见姑娘不见影?真是到哪里都有坑爹啊!   幸好,还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来是个女人,否则真要隔应死自己了!可是,她又很纳闷,那些据说为了‘无影楼’姑娘而抛妻弃子的男人莫非脑子进水后又让驴踢了无数脚?   “咳咳咳——”花柔还没从雷击中缓过神来,就被那个叫如眉的姑娘灌了一杯酒下去,靠!到底谁才是来陪酒的?不过,她也因此清醒了过来,想起龟公的话。   “咳,换,换——”她得换掉这个粉饼,必须的!她不想喝个酒还要担心会中毒,都不知道酒里有没有她脸上掉下的粉末?   “公子不喜欢这个酒吗?那就换另一个吧!”如眉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的没听明白,样子甚是体贴,动作也十分敏捷,很快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重新倒了一杯。   “不是,你先,咳咳咳——”花柔想要叫她离自己远点,结果话没说完又被灌了一杯,她也顾不得绅士,赶紧伸手推开粘在身上的如眉,谁知对方刚离开又重新粘了上来,她又推,她又粘,两人正在推搡间,虚掩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花柔顿时如蒙大赦。   “快,快来——”快来帮她把这个女人弄开,她不要姑娘陪酒了!   却不知她此时的形象十分叫人误解,她的一只手落在如眉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抓住她的手臂,而如眉身子前倾,酥胸高高挺起,双手还紧紧抓着花柔的衣襟,两人的脸色潮红,看上去就好象一副恨不得就地解决的样子!再加上花柔急切的语气,犹如急色鬼正迫切地想要剥开对面女人的衣服似的。   “美酒佳人,软玉温香,啧啧,也难怪花公子这般急切!”一句带着戏谑却偏用冷硬口气说出来的话,令花柔顿时心头一惊,身体随之一僵。       ☆、第四十一章 有些心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柔并没有因为如眉的离开而松一口气,眼前的男人可比如眉难搞多了!不过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参加宫宴吗?宴会差不多开始了吧?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萧谨诚目色不善地盯着花柔,就算她没去宫中赴宴,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家,怎么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喝花酒?竟然还叫了姑娘,真是不知死活!   他真不知道花无痕在人前人五人六的,私下是怎么教妹妹的?花老将军宠爱唯一的女儿也不能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啊!他们知不知道万一今天走进这道门的不是自己,如果有人认出她是女子,会有怎样的后果?再看她那是什么德行,还敢喝酒!在这种地方看到自己,她不应该羞得无地自容吗?   “你很能喝酒吗?”萧谨诚脸色难看地从花柔手里抢过杯子,一口把里面的酒喝掉,却立时拧起了眉头,这么难喝的酒,亏她喝得下去!   “就是想喝喝看!”她都好久没喝酒了,不过,味道一般般,而且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似乎不是太能喝,只这么一点点度数不高的酒就开始头脑发晕了。   “在这种地方你也敢喝喝看——”萧谨诚教训的话因花柔抬起的脸戛然而止,胸口象是被人重重一击,这个女人,这个小女人,她用什么眼神看他?真是不知死活!   花柔此时脸色微酡,神情微醺,眸中潆潆若水,带着一丝迷茫,一丝醉意和满眼盛开的桃花,静静地望着他,没有了平时的防备和不耐,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她的眼里也只容下他一个,至少萧谨诚是这样感觉的,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心口位置,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有力而急促!   “男人,真是不可爱!”花柔皱了皱鼻子,象是刚刚鉴定完毕,带着少许失望。   萧谨诚默然看着花柔生动的表情,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象是突然软了一角,他第一次没有反驳她的话,心里暗自承认,男人哪有眼前之人可爱!   “本王送你回去,可好?”萧谨诚不自觉放软了声音,甚至还带了丝商量的语气,更象诱哄。   “不好不好,我哪敢让你堂堂王爷送啊,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花柔偏偏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好意和些微心理变化,把他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一样往外推,保持距离,方能保证安全!   “你以为凭你出得了这个门?”萧谨诚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他的耐心也就只有那么点,这个好坏不分的东西,亏他刚才还觉得她有点可爱,哪里可爱啦?既不识风情又不知好歹,也不看看她现在什么模样,她大概走不出这门十步,就会被人拉进房间吃干抹净,她以为这里的男人都有自己这么好的定力?   “为什么出不了门?你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吧?”花柔不由轻笑,她只是有点头晕,大不了不喝了呗!   “花无忧,不许笑!”萧谨诚隔着桌面伸手握住了花柔的肩膀警告地瞪着她染笑的醉眸,眼神很是古怪,象是冷冽凶狠,又象是暗藏火苗,她若再敢笑,他就对她不客气了。   “不笑就不笑!”不用这么凶吧?花柔敛起嘴角的笑,心里暗自腹诽。   萧谨诚因为花柔的合作反而有些失望,想做坏事都找不到借口,平时也没见她这么听话的!   花柔抖了抖肩膀,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哪知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花柔不由吃惊地抬眸看他,见他脸色紧绷,似有不甘,眸色深沉,似有不满,花柔顿时一脸兴味,她把身子往桌面上一倾。   “王爷,是准备要亲我吗?”花柔说着,还对着萧谨诚故作风情地眨了眨眼睛。   萧谨诚眼里光芒一闪,前一刻的懊恼顿时一扫而光,那双向来犀利的眸子立刻变得熠熠生辉,光灿夺目,似要用眼神将花柔一口吞下。   花柔怕了,她其实刚说完就立刻后悔了,她差点忘了,也许类似这种话对女人会很有效,女人相对脸皮薄嘛,又喜欢矫情,但眼前的是个男人,男人最经不起激了,何况还是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惯了的男人,她不该挑衅他的!   “哈哈,我开玩笑的,喝多了就有些管不住嘴巴!”花柔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讪讪地想要撇清。   “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准备好了让本王亲?”对于这种类似邀请的话萧谨诚当然不容对方轻易蒙混过关,他将她的双肩收紧,用力将她往面前拖。   “为什么呢?王爷应该不缺女人啊!”花柔开始装傻充愣,作天真无知状。   “如果本王说,本王对你有些心动,你会怎么样?”萧谨诚表情挣扎,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   “噢嗬嗬,我好怕啊,王爷你这个笑话说得好冷,我能怎么样?我还能强了你不成!”花柔说着不由一愣,他刚刚说了什么,心动?他对谁心动?自己?   完了,这下糟了大糕了,她早就说要离这种危险分子远一点的,看吧,玩出火来了!不过,他不是在耍自己玩吧?怎么看谨王爷也不象多情之人啊!   花柔偷偷朝萧谨诚瞄了一眼,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萧谨诚铁青着脸色,眼睛瞪着自己似能喷出火来,这哪里象是个为自己心动之人,分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嘛!   花柔见状悄悄拍拍胸口,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在耍自己玩的!否则叫她如何面对江东父老,如何面对她心爱的依依?不过,在他那种恨不得在你脸上抠出一个洞的目光下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缩不回自己被对方牢牢握住的肩膀,她有心想要提醒他一下,又心虚不敢说,只好安慰自己,再忍忍!   萧谨诚却不能忍了,双手一推将她甩开,这个女人是天底下最会煞风景最会打击人也最没良心的一个,他平生的第一次表白被她当作玩笑糊弄过去,要知道他几经挣扎几经反思才鼓起的勇气,最可恨的是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而是装作不明白,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羞辱,还不如打他脸来得痛快!   “我在外面等你,要不要回去,随你!”萧谨诚说着已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花柔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次大概把他得罪狠了,直到传来‘噔噔噔’下楼梯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丢下银子冲了出去。   ------题外话------   祝亲爱的们七夕快乐!    ☆、第四十二章 月下情动   莫凡舟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爹娘过两天就要回甘泉老家,刚才吃过晚饭后娘亲悄悄跟他提起表妹的事情,他与表妹相处一段时间,觉得象她那样的品性相貌要找个好归宿并不难,可是,娘亲明知道他的心思还跟他这么说令他很恼火,他想表妹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娘亲为什么还要为难他?哎,越想起这些事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他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不知道这会儿她是不是也睡了?还是夜猫子一样躺在吊床上抱着冰碗看月亮,或者折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知道她今天没有去参加宫宴,他可不可以自恋地认为她是因为他?好想在这时候就能看到她!   这个念头一起,再想要克制就难了,明知道她很有可能已经睡下,明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合适,可是想要见她的冲动是那么强烈,怎么也克制不下去,他想要告诉她,这个时候再吃冰对身体不好!   莫凡舟直到站在‘悠然居’的院子里才猛然惊醒过来,他竟然学宵小从后院爬墙进来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从任何一个门口走进来都不合常理,可是,都到了这里,要叫他不见她一面就回去却是怎么也不能甘心的,那就去看一眼,如果她睡下了,他就马上离开,绝不迟疑!   莫凡舟果然说到做到,毫不迟疑往里走去,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花柔的住处沐浴在柔柔的月光下,屋子里却一片漆黑,连盏起夜的灯都没有留。   他呆呆地盯着屋子看了一会儿,大失所望地转身离开,经过院子里她常睡的吊床时他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只见吊床卷起成一条线孤零零惨兮兮地挂在那里,就象此时的他!   他再次失望地想要走开,脚下却突然一滞,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停滞了一下,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秋千架上似乎有人,待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他的心脏立刻一阵狂跳,也许是失望之后突来的惊喜,让他的喜悦瞬时涨满了胸腔,他站在原地半天没有挪动脚步,生怕喜悦溢出胸膛,生怕眼前只是自己的想象。   以前曾见过她无数次,从来没有一次象此刻这样患得患失,他已经那么在意了吗?从最初的不甘心被遗忘,到后来的貌似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只怕今天以后,他是再也放不下了!   莫凡舟敛气屏息朝着秋千架走过去,秋千上的人影也越发清晰起来,花柔穿着宽大的寝衣坐在秋千的一角,头发松散,只在脑后挽了个髻,看上去一副准备就寝的样子,她的脑袋抵在侧边的藤栏上,眼睑轻垂,呼吸平稳,明显睡着了。   月光从她身后照在她半边脸上,半明半暗,卷翘的睫毛将她灵动狡黠的眸子覆盖,少了些灵气却添了分纯净,沐浴在月光下的半边面颊微有晕红,似朝霞初升,甜美而诱人。   莫凡舟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握住秋千的扶手,轻轻坐进了秋千的另一边,与她并排,他的身高一下子挡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半边月光,却将她的整个轮廓越发清晰地印在眼底,他侧过身,微微靠近她的身边,隐隐一缕酒香飘过鼻端,他不由轻轻勾起嘴角,原来他拣了只醉猫啊!   他的视线细细描绘着她的脸部线条,这么近距离又放胆看她还是第一次,她的五官精致到无与伦比,平时却被她的豪放言行破坏殆尽,因而忽略了她的长相!其实以自己的眼光看她比那第一美人蓝若依也丝毫不差,呵呵,莫非自己长了一双所谓的情人眼?   也许,人心都是不满足的,前一刻他就只想看她一眼,现在都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他又觉得光这样看着还不够,他在心里暗自挣扎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拔到自己的肩头。   花柔似被人打扰了睡眠,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沉重的眼皮快速翻了一下,也不知道看没看清,大概是觉得没有危险,又放心地闭了起来,脑袋扭动了一下从莫凡舟僵硬的肩头钻进了他温暖的脖子里,可能觉得这里比较舒服。   莫凡舟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此时全无旖旎之心,他很清楚如果这时候她醒来看到这个情形,估计会踢爆他的头,绝交倒不至于,不过见一次打一次是很有可能的!   等了好半天再不见她有任何动静,莫凡舟这才确定她又睡着了,僵硬的身体不由一软,刚刚回归的身体各项感知功能变得格外敏感,脖子里清浅湿润的呼吸撩拔着他细腻的感官,鼻间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少女醉人的体香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靠在他胸膛上的半副温软身体使得他原本微凉的身体迅速加温,下巴上绒绒的触感一直酥痒到他的神经末梢,令他无处抓挠,难以渲泻!   莫凡舟微微扭动脖子垂眼看着埋在自己脖子里的那颗精致脑袋,这一刻象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又象是从未有过的不满足,至于为什么不满足,他也不太能说得清。   他用脸悄悄磨蹭了一下她的额角鬓发,见她没有任何反应,顿时胆气壮了几分,于是这边嗅嗅,那边蹭蹭的做些小动作,见她真的睡沉了,心底里那些抑制很久的渴望悄悄探出了头。   他暗自吞了吞口水,突然抬头望着天上明月,警告自己不行,不可以!可是明月突然化成她的笑脸,朝他笑得甜蜜诱惑,莫凡舟重重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回怀中人的脸上,终于颤抖着嘴唇慢慢贴近花柔的额头。   温热的嘴唇与冰凉的额头第一次激情碰撞使得那个唯一清醒的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顿时变得更加清醒,她冷了,他只是为了给她温暖!   打定主意要给对方温暖的嘴唇再次贴上她的额头,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这次并没有更多心理建设,也没有马上移开反而缓慢移动着,额角,眉梢,鼻尖,两颊,下巴……他的目光里一片醉意蒙胧,而清醒的脑袋早已不再清醒,忘了他是要给她温暖,现在的他只想汲取更多温暖,而这种温暖,只有眼前之人能给予,最后,徘徊在她嘴角太久的那对渴望温暖的唇瓣终于轻轻覆上他向往已久的那抹粉嫩圣地!   ------题外话------   昨天去看《小时代》,有个二货请求我跟他女伴换位置,我爽快地答应了,结果那个傻缺问我,美女你为什么一个人来看电影呀?我吐~    ☆、第四十三章 开个玩笑   花柔醒来时照例已经日上三竿,她的脑袋微微发涨,想起昨晚喝了一点点酒,还吹了一会会儿风,涨是应该的,只是,她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事实上,她甚至都搞不太清自己是怎么从‘无影楼’回到家的?可她却很清楚的记得昨晚她又把谨王爷给狠狠得罪了一回,当她硬着头皮爬上他的马车之后就没敢再拿正眼看他,可是却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自己,是那种冰冷的,让你呼吸都感觉困难的,尖锐的,似乎能撕开皮肉直捣你心窝的那种目光,她就在那种目光中不知不觉回到了家。   按理说她也没有那么孬种,何至于心虚到如此地步?说到底,还是气场没有人家足!哪象以前,自己只要拿起手术刀,对方哪有不两股战战,非镇定剂不能安抚的!   哎,真是虎入平阳,谁都可以欺啊!   本来在酒精的刺激下她是很困的,回到家泡过澡后又异常清醒了过来,躺到床上想起萧谨诚那段关于‘心动’的诨话突然就心烦意乱起来,她打发了丫头打算去院子里伤春悲秋一番,没想到这一伤就一夜过去了!   照她自己说,估计也没有真的多悲伤,好象在她屁股挨着秋千之后的事情她都没有印象了,可是,醒来怎么就在床上了?所以说,喝酒就是会误事,还好没有乱性!   “花粉,去问问昨晚花无痕什么时候回来的?”花柔打发丫头去问,最有可能是他抱自己回房的,他下值后偶尔会来自己院子里看看。   “小姐,三公子今早天亮时才回的!”那个叫花粉的丫头根本没有挪动半步,老神在在地整理着床铺,关于三公子的形踪,府里的每个丫头都会在第一时间打探的一清二楚。   “哦?夜不归宿啊!”花柔咬着嘴唇,那就不是他喽?那么是花老爹?随便吧,逃不出就是那几个人,花柔倒也不是太纠结这种无关原则的问题!   “小姐,三公子那不叫夜不归宿,他是在宫里当值,下半夜又赶去皇城内巡查了!”另一个叫花瓣的丫头不满地插嘴说道,小姐平易近人是好的,但有时候说话就是不知道轻重,三公子一整夜都在当值,她怎么能说出‘夜不归宿’这么叫人想入非非又令人误解的话呢!   “噢,加班了!”花柔点点头,抬手捏了把正侍候她洗脸的丫头的粉嫩小脸,“还是我们小花蕊最乖巧,一心侍候你家小姐,她们几个只知道心疼你家三公子!”   花柔恶趣地肢解了一整朵花,用来为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丫头重新命了名,最后又组合成一朵,那个叫花朵的就担任‘悠然居’的小总管,无聊是无聊了点,所幸不算太难听。   “小姐,其实我也心疼三公子的,我发现三公子最近都瘦了好多,刚才我是在想要不要让花枝姐姐做些好吃的送过去给三公子补补!”小花蕊老实不客气地掀了自己的老底。   花柔顿时感觉黑鸦鸦一片从头顶飞过,要不要这么实诚的?这娃不象是自己院里的,倒象是花无缺院里出品的——少根筋!看来得弄个丫头培训班什么的,让她们具有最起码的职业技能和操守,都不会哄人开心!   说干就干,反正在家没事干,这帮丫头只能看不能干,操练一下总不至于全都白干!   花柔专心操练自家丫头忙得不亦乐乎,没想起来莫凡舟都好几天没有来看她了,当他扭扭捏捏再次出现在花柔面前时距离中秋都要近十天了。   花柔匆忙间看了莫凡舟一眼,感觉他有些奇怪,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莫凡舟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花柔的眼睛。   “喂,烂帆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花柔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应该不可能啊,她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对不起的!   “我,没有——”莫凡舟吱吱唔唔一脸心虚,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他的一张脸由红转白,白了之后再转红,搞得象在玩变脸似的。   花柔不禁更加怀疑,莫非真让自己猜中了?不过,一个人要对不起另一个人,无非就是钱、情、义几个方面,要么陷害要么背叛,可是自己可能跟他有这方面的冲突吗?   首先撇开金钱不说,总不能说他抢了她的所爱?别说她没有,就是有他也不好这口!要不然就剩‘义’,他出卖了自己?可那天喝花酒的事他并不知道啊!那还有什么?   啊!对了,她跟他一起捣鼓出的东西他卖给别人了?这可不行,得收专利费!虽然那些玩意不是自己发明的,可是谁会知道?反正她是最早使用的!   “嘿嘿,你看是要自己交待,还是让我严刑逼供?”花柔奸笑着一步步朝他凑近,越凑近发现他的脸越红,最后几乎都要滴出血来了,连花柔都吓了一跳。   “切,你不会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中秋节那晚——”花柔往后跳开一步,拧起眉头作若有所思状,莫非那晚他跟表妹一同赏月,然后月亮惹祸,他跟表妹天雷勾动地火把对方给办了?   “你怎么会——”莫凡舟心头一阵剧跳,差点就说漏了嘴,不过这事只要她记不起来,他打死也不会说。   “我怎么会知道的?嘿嘿……”用我超级发达的大脑以及十分猥琐的思想稍一结合,就想到了!   “对了,你爹娘已经回去了吗?我没有去送他们真是不好意思!”花柔的表情可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好意思,她作为晚辈去送送他们是应该的,不过,既然可能会让他们产生误会就还是免了吧!   “嗯,三天前离京的,我送他们出了城!”莫凡舟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之情,神情也稍许恢复了一点,他看花柔的样子并不象知道中秋夜发生过什么。   “呵呵,有没有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啊?”花柔笑得一脸奸诈。   “自然是舍不得的,他们——你——”莫凡舟见花柔笑得不怀好意,马上也反应了过来。   “其实我也万分舍不得表妹,只恨不能多相处!”花柔唱作俱佳地表演苦情戏。   “她只是我的表妹,没有其它!”莫凡舟不由脸色一沉,胸口也沉甸甸的难受起来。   “你是我永远的小表妹!咦?为什么?你爹娘不是——”花柔一听不对,赶紧收了声,莫非没有奸情,只有彼此伤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主!”莫凡舟突然不复刚才的闪躲和心虚,说着便将花柔牢牢地锁在视线之内,似要向她证明什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是觉得表妹人不错,你爹娘又——哈,你自有打算这很好,非常好!”花柔被他盯得发毛,赶紧打哈哈想糊弄过去,别又跟萧谨诚一样发神经了,她可吃不消!   “有些玩笑不要乱开!”幸好莫凡舟并没有发神经。   “呵呵,是啊,玩笑开不得!对了,我最近在培训我家丫头,你要不要看看成果?唉,姑娘们,出来接客了!”花柔有心岔开话题,一句话却雷死了一屋子人!       ☆、第四十四章 山顶巧遇   九九重阳,登高望远。   花柔与莫凡舟相约一起去爬山,谁知临到出门却发现将军府门口车水马龙,马车一辆接一辆几乎排到了大街上,女眷们全体出动,看这阵容明显是准备全家出游的。   事实上除了花无痕当值,还有花老将军以及驻守边关的两位小将军,今天将军府里几乎全体出动了,所有的花氏美男们都充当起侍卫的工作,连一早赶来接花柔的莫凡舟也被征用当了临时侍卫。   “哎呀,小柔,你怎么又穿起了男装啊?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回去换了,哎,没有武功穿什么男装!”也不知花府的第几夫人看到花柔的打扮就对她一顿数落,一边说一边把她往大门里推,扯着那么大的嗓门,本来没人注意到花柔男装打扮的也都注意了!   花柔抹了把额头没有的汗,她其实并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啊,而且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爬山,他们竟然忘了通知她?还有,是谁规定没有武功不能穿男装的?   “咦,小柔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把衣服换了,让外人看见多不好!”另一位夫人显然也听到了第几夫人的话,明显她是赞同第几夫人的,不过语气婉转许多。   花柔看了眼远处正踮着脚尖跟她使眼色的莫侍卫,摸摸鼻子转身回去换衣服,等她换回女装出来看到人头攒动的一幕,顿时为花老将军的繁衍能力叹为观止!   花老将军的六位夫人,八房子女,平时熟悉不熟悉的都到齐了,包括花柔两位名义上的大嫂二嫂,之所以称名义上的,是因为花无傲和花无瑕长年不在家,嫂子们跟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成亲几年也没有孩子,因此,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花老将军的超凡生育能力,想当初他与现在的花无傲花无瑕兄弟一样,长年驻军在外,顶多一年回京一次,儿子却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一个冒出来,可见其‘命中率’之高,完全可以去买彩票了!   而花柔的四哥花无侮目前在兵部任值,成亲后便成了头号‘种子’选手,且不负众望,婚后不到一年就已经孕育出一个小宝宝,当然还在肚子里,可想而知这个孩子的金贵程度完全不亚于花柔,这次花无侮特地调了假陪着妻儿到外面赏景辞青,爬山是不行的,山脚下走几步还是可以的!   花柔跟随大夫人一辆马车,几位嫂子跟各自的婆婆共乘一辆,四夫人和六夫人共一辆,每辆车上各留一名随侍丫头,另有三辆马车分别装余下的丫头婆子和一些吃食,一行八辆马车,几乎从半夜就开始准备的,一直弄到卯时正才得以从将军府出发,外加骑马的伪侍卫和真侍卫无数,浩浩荡荡穿越半条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准备举家迁移呢!   今天的目的地是京郊的一座名叫‘阳清山’的风景名胜,阳清山之所以成为花氏夫人们首选的登高之所,因它不光只是一座风景名山,主要山上还有个叫做‘阳清寺’的寺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群小和尚,据说‘阳清寺’一年四季香火鼎旺,斋饭也是顶出名的,夫人们上山不仅可以登高,顺便还可以烧烧香许个愿吃个斋饭什么的。   象这种有历史的名山,想必今天山上一定人满为患!花柔不爱跟人挤,要她说宁可找一座无名小山爬爬,可是架不住其他人爱好凑热闹的心理,只好随了大流!   由于出发的早,路上没有耽误,车程还算挺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由于队伍太庞大,所以决定分开行动,这是一早就定好的。   花柔和两位嫂子是女眷中最年轻的,脚程相近,就由她们打头阵,莫凡舟、花无缺并若干侍卫丫头同行,几位夫人两两相伴随后跟上,花无侮和他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妻子就在山脚下压阵。   前面上山的人每到一个落脚点就停下或休息或欣赏风景顺便等下一位的到来,直到下一位上来了他们就可以继续往上,以此类推,这样既不耽误各自的脚程,又不用挤在一起,还能首尾呼应,若中间发生意外,也很容易相互传递消息,这办法挺不错,看来花氏类似这种的大规模行动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训练有素!   花柔跟两位嫂子并不太熟,不过她们跟其他人一样对这个唯一的小姑子十分照顾,花无缺因为年纪小,所以跟两位嫂子也不避嫌,一路都很用心,莫凡舟则专心盯着花柔。   ‘阳清山’并不算太高,不过每一个落脚点都有不错的风景,倒也不负其盛名,花柔他们脚程快,不到午时就已到了‘阳清寺’,两位嫂子要去庙里拜拜,保佑夫君平安归来,祈求能早生贵子,虽然已经算不上早了!   花无缺和几名侍卫留在外面等候,顺便接应下一波上来的人,花柔则带着莫凡舟和她刚刚特训完毕的花朵儿们在寺院周围四处走走。   “咦,上面还有人!”花柔站在寺院的后山上看到山顶上有人影晃动,她本来以为寺庙建在山顶上,这里就是最高处,想不到还可以往更高处爬。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跟她差不多想法,绝大多数都是爬到这里就不再往上了,所以真正爬上山顶的寥寥无几。   “我们吃过斋饭也去爬?”花柔倒不是逞强非得登上最高点,只是不愿意吃过午饭后跟夫人们一样在寮房里休息,出门在外用来睡觉就太浪费了。   花柔对那‘顶出名’的斋饭并不太感冒,她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斋菜再好吃也吃不出肉味来,只好等回去再补回来!   午饭后众人回寮房内各自休息,花柔不用丫头们陪她上山顶,上面的道路比较狭窄,不象之前那么平坦,人多反而不好走,她准备只带莫凡舟和花无缺上山,可是到处没找到花无缺的人影,索性不找了。   ‘阳清寺’距离山顶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米,不过山路要陡峭的多,莫凡舟提心吊胆地护在花柔身后,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事实上,花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娇弱,她平时往外跑也不是白跑的,至少脚劲练出来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山顶,山顶有个平台还算挺宽敞,但被山尖隔断成好几块,每一块都可以看到山下不同的景观,能彼此走通但是不能相互望见。   这个时候山顶并没有人,莫凡舟相对没有那么紧张,站到花柔身边一起欣赏景色来,花柔往悬崖边走了几步,低头往下一看,顿时感觉一阵头晕,靠,想不到她也会恐高!   她赶紧把视线投向远处,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有些伤感,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她也不由想起了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的家人,她的爸妈和爷爷,不知道爷爷身体是否健朗?爸妈是否因为他的离开很伤心?   她/他出身在一个中医世家,从小跟着爷爷学医,不到十岁就认全了自家药铺里的一百多味中药及其药性,十三岁已能把脉听症,其准确度比之X光、B超、CT也不逊色多少,他的天份比之父亲高出许多,爷爷早已认定了他会是他的衣钵继承人,谁知他后来会选择西医,气得爷爷整整一年没有理过他。   哎,早知道自己会这么早离开他们,他就应该乖乖听话,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跟爷爷对着干!   “忧忧,不要太靠近悬崖边,我去那边看看!”莫凡舟指了指另一面,他刚刚在入口处好象看到那边有什么东西,因为山顶没有其他人,所以他并不担心花柔一个人待着。   花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机械地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遍插茱萸少一人’,心里却在想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就能回到现代?一边配合地张开双臂做飞翔状。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回不去那自己岂不成了肉饼?肉饼还算好的,只怕到时连肉渣都找不着了!作为爱惜生命爱好和平的代表人物,花柔自然不会干那种没有把握的蠢事,她垂眼看了一下,立刻十分惜命的抬脚就要往后缩,谁知她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身后一声惊呼。   “你在干什么?”由于声音出现的太过突兀,吓得花柔站立不稳直接就往前扑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太想不开   顾霆陪着母亲和妹妹登山,顺便上香,等吃过午饭他送她们去寮房休息之后就想趁着这段时间到处逛逛,‘阳清寺’他来过好几趟,寺院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他都已经看遍,唯有山顶还没去过,趁着中午大家都在休息,正好去看看,哪知到了山顶才发现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再一看,那人还是认识的!   将军府闹出那么大动静,同在山上的顾霆自然也有所耳闻,原来她也来了这里,早该知道她不可能象其他人一样乖乖休息的,可是她怎么会一个人呢?那位寸步不离的护花使者去了哪里?   看她距离悬崖那么近顾霆不敢突然出声,怕吓到她,正当他想着是否在她没有发现前悄悄离开,却看见她慢慢张开双臂,不禁心头一阵剧跳,他搞不清她想做什么,但直觉很危险,他赶紧急走几步向她靠近,想着万一发生意外可以伸手拉她一把。   谁知这个念头刚起,却见她又提起了一只脚,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只好先出声阻止她做出傻事,同时伸出手要去拉她。   哪知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喊声加速了她的动作,她的身体歪了歪就向悬崖边扑了过去,顾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直冲向脑门,这一刻他再顾不得其它,原本准备拉她的手臂立刻改为拦腰一抱,他用力把她从悬崖边拉了回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两个虚惊一场的人抱在一起各自重重地喘着气,平抚剧烈跳动的心脏,花柔更是吓掉半条老命,这个该死的,‘人吓人吓死人’的游戏怎么都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玩,差点真的出人命!   “该死的!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想不开?”顾霆最先缓过劲来,却是抛开了他一贯的好修养好脾气,直接出口成脏,估计是气到太过,都忘记了要放开她,仍是将她拦腰抱得紧紧的,也可能是怕她再做‘傻事’。   花柔听到声音当即一愣,刚才太紧张没有听出来,她本来以为是莫凡舟,谁知却是顾霆,他不会真这么恨她吧,偷偷跟踪她上山,然后趁人不备想吓死她?   不过这次花柔是真的自作多情了,人家顾霆本来看到她就打算偷偷溜走的,谁知她会摆出一些引人生疑,叫人误会的动作出来,他刚才也被她吓得半死,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顾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不开了?”花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才想不开呢,你们全家都想不开!她明明就想得很开好不好?就是不想死才准备远离悬崖的,谁知差点让他害死!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顾霆难得这么坚持己见,她刚才分明就是准备随风而去的样子!   “哎,那我只好说你那两只眼睛都看错了!”花柔叹口气,眼睛长得漂亮除了迷惑人之外还有什么用?不过,老实人犯起倔来有时也很难搞的。   “胡说!要不然你怎么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顾霆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信了她的话,他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   “我是觉得两个人在悬崖边其实更危险!”就是因为突然多了他,害得她差点跳悬,结束她悲催而短暂的第二次生命,“再说,我怎么会是一个人?”   花柔说着抬眼往四周看看,还真没看到莫凡舟,可是一个人并不代表就是想不开啊,只能怪他想象力太丰富,野史类传奇类小说看太多了!   “那个,顾兄认为我会是想不开的人吗?”花柔扭过头,尽量把自己那张貌似‘想不开’的脸对着顾霆,却感觉两人站立的姿势怎么那么别扭呢?不由眼尾往下一扫,发现顾霆的双手还在自己腰上,脑子里回想起他刚才是以何种姿势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的,似乎,刚才他们俩也‘铁达尼’式经典了一回?   不过看他一脸思考状,明显还没想起来这事,她不由眉头一挑,露出一脸捉黠色。   顾霆呆呆地看着花柔的脸,想起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似乎跟‘想不开’确实有点搭不上边,她应该让别人想不开才对,她就是想得太开才会全然不顾及别人对她的看法和自己的名声,那刚才——   “这个——”顾霆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莫非,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那个,顾兄打算要抱我下山吗?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顾兄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可喜可贺啊,说起来刚才被你那么一吓,还真有些脚软呢!”花柔说着索性往他怀里靠得更紧实些。   顾霆条件反射想要将她往外推,手一动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她的腰呢,他忙不迭地松开了手,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花柔面前,一张老脸也终于绷不住染上了红晕。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顾霆试着想要解释。   “咦?顾兄你不是故意的吗?难道你刚才不是想把我从悬崖边拉回来?”花柔劣根性发作起来收都收不住,她就是想逗逗这个向来八风不动看似老实,实质老油条的老实人!   “不,是的,我——”顾霆的脸又红了几分,他觉得这个解释起来有点牵强,如果说一开始他在情急之下抱了她是无奈之举,那后来又抱了她那么久算怎么回事呀?   “幸好没有人看见,否则我就真的要跳崖了!”花柔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口吻。   ……   顾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实在无法苟同她的话,他不认为她会有那样的节操或气魄,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往他怀里靠的!   “咦?顾兄脸红了,顾兄你竟然也会脸红!”花柔全然不顾对方的尴尬,指着顾霆的脸看笑话一样。   顾霆抬眼看着花柔彻底无语了,他也是人啊,他怎么就不会脸红了?难道在她心里他的脸皮有那么厚吗?自己就是在人前会装一点,至于说得他跟没脸没皮似的!   不过,他也算看出来了,她又在耍他玩!她似乎把捉弄人当作她人生追求的大事在办呢,象她这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随心所欲地活着,受尽所有人的宠爱,每天活在蜜罐里的人,他刚才会认为她想不开,那只能说明自己太想不开了!反正说是说不过她的,主要是没有她那么厚的脸皮。   “我去那边看看!”顾霆说着转身就想离开,以其被她耍着玩,他还不如去一边看看风景。   谁知一转身却见莫凡舟正站在两个平台的交接处,手上还抱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野花开得鲜艳灿烂,可是他的脸色却黑如锅底,也不知他看了多少听了多少或是误会了多少?       ☆、第四十六章 五雷轰顶   花柔正玩在兴头上,哪能轻易放顾霆离开,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真那么忙,她感觉他最近似乎躲她躲得紧,逮到他的机会很少,欺负老实人固然没意思,可是欺负他这样的老实人就很有意思!   “别啊,我们再聊聊——”花柔一副女流氓的调戏口吻转过身,‘啊’字没说完就一眼看到了脸色极其难看的莫凡舟,手里抱着一束极其好看的鲜花,那双向来洒满阳光,光灿夺目的眼眸里第一次收敛了所有光芒,显得晦暗不明,花柔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凡舟!”顾霆看着莫凡舟不知如何解释,也不确定他刚才看到了多少。   “烂帆船,你死去哪里了?我刚才差点挂掉,幸亏顾兄拉了我一把!”花柔惯会恶人先告状和转移话题,“咦?你手里的花是准备送给我的吗?挺好看的!”   花柔说着人已到了莫凡舟面前,不等他同意就自动自发地接过了他手里的花束,花枝已经被细心的处理过了,不过,包扎的丝带还没有完全系好,可能是听到这边有说话声音就急急赶过来的。   莫凡舟看着花柔若无其事的样子,再看看顾霆一脸的欲言又止,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而且多半顾霆又被她欺负了,她在捉弄人之后通常都会装得无知又无辜,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还是那么不舒服呢?他似乎对任何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会心生不快,有时候他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耻,他甚至觉得哪怕她想捉弄人也只能捉弄自己!   自从中秋夜他对花柔做过那件事之后,尽管她并不知道,可是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顾霆刚才虽然是为了救她才不得已抱了她,自己应该感激他才对,可现在他却一点也感激不出来,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对顾霆隐隐有些戒心,因为他发现花柔似乎特别喜欢捉弄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引起了她的注意?   今天的事情顾霆很无辜,花柔也没有错,自己更委屈,错在这件事本身,错在意外发生的时机不对,错在自己没有时刻待在她身边!   莫凡舟勉强朝两人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没有半丝笑意,他能强迫自己笑,却不能强迫自己开心!   “烂帆船,这些花是不是在那边采的?我再去采点送给嫂子们!”花柔才不管他那么多复杂的心思,说着已转到了山的另一边去。   “我去看着她,省得她毛毛躁躁又出事!”莫凡舟朝顾霆点点头也跟了过去。   顾霆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俯瞰着山脚下的景色,却是什么都进不去眼里!   三个人从山顶回到‘阳清寺’后,午休的人也都陆续起来了,花顾两家的女眷们相互见过礼后,索性就结伴而行,花柔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那位总是缠绵病榻的病美人,顾霆的妹妹顾萱!   顾萱年纪与花柔相仿,长得要比顾霆实在多了,倒不是说她不如顾霆好看,男人跟女人的长相本来就没有可比性,而是她的身上没有顾霆那种不食烟火的飘渺气质,但绝对也是个气质美人,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味,还有一种柔柔的病态美。   顾萱自然也听说过花无忧其人,还送了花柔一个绣着茱萸花的精致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茱萸花叶,据说佩在身上有驱虫避邪功能。   花柔遵循礼尚往来原则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可以拿得出手的手工艺品,送首饰什么的未免太过俗气,最后她将采摘的野花分了一束给她,似乎又觉得这礼送得太过潦草,十分豪气地拍着胸脯说下次请她下馆子!   顾萱朝她笑笑没有接话,她和顾霆一样似乎也不太爱说话,不过表情比他丰富可爱多了。   顾夫人在一旁悄悄打量花柔,关于这位将军府里的唯一千金她也听说过很多个版本,诸如性格怪异,骄纵跋扈,粗鲁无礼,女相男性,总之都不算太好,自己一度因为顾霆与她亲近还颇担了一阵子心!   不过以自己的观察倒也没有传言说得那么严重,只是以女子的标准来衡量显得她性情豪迈的点,又太过活泼了点,武将出身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顾夫人是完全站在客观的立场才作出这样的评价,作为母亲她其实挺愿意顾萱跟她来往的,她一看就是性子直爽的人,这种人不会使坏,看样子也是讲义气的,说不定还能带动顾萱过于沉静的性情。但若是换个角度,同样作为母亲,比如以挑选儿媳妇的立场,那花柔就远远的不合格了,所幸,顾霆似乎并无此意!   看起来,自己有些太过杞人忧天,她不稀罕自有人稀罕的紧,看那个姓莫的小子多紧张那个丫头,一双眼珠子总是绕着花丫头转,都不带顾萱一眼,这丫头倒也是个有福气的,盛名之下还有人对她这般全心全意,可见是真的喜欢她,也难怪,花府这丫头长得确实不赖!   花柔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多角度全方位地将她分析过了,得出的结论是她适合做朋友却不适合做人儿媳妇!她此刻正一心逗顾萱开心呢,这种‘逗’与‘逗’顾霆是两回事,逗顾霆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逗顾萱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快乐上,她快乐才是真的快乐,目标崇高很多!   顾萱要比顾霆知情识趣许多,至少花柔的话总是能惹她或抿唇一笑或大惊失色或茫然无措,比起顾霆大多时候面无表情的反应不知道多有成就感!   顾霆远远地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嘴角轻轻勾起,也许早该带顾萱见见花柔了,一个太静一个太闹,如果她们两个的性格能够中和一下就好了!   莫凡舟也在偷偷打量她们,他突然发现花柔在面对女孩子时总是特别热情特别有耐用心又特别的好脾气,对蓝若依如此,小胖妞如此,甚至对爱哭鬼江芷琪也是,现在又是顾萱!   将军府阳气太足,她接触的男人太多,看她平时性情豪爽,又成天跟自己几个混在一起不见半点扭担,以为她本就如此,莫非她其实也渴望跟同性朋友交往?   不过,她的态度未免太殷勤了点吧?看上去倒不象是巴结,反倒象是男人在讨女人欢心,不会吧?莫凡舟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刺激到,一阵天雷轰隆隆从脑门前炸开,炸得他眼前一片漆黑!       ☆、第四十七章 故意耍她   按原计划,花柔跟莫凡舟爬完山回来还要去逛菊花会的,现在她都累得跟死狗一样,计划自然取消了,好在菊花展会持续三天,今天看不了明天还可以再看,不过,人她已经重新约过了,除了原有的莫凡舟,还加上顾霆顾萱兄妹,当然,顾霆只是顺便受邀的,要不然人家顾萱不肯单刀赴会啊!   早上的时间顾霆通常要进宫议事,莫凡舟也要去刑部点卯,他们约好了第二天中午在‘聚贤楼’会面,花柔也正好可以兑现她请顾萱下馆子的承诺。   刑部事情不多,莫凡舟接了花柔早早就去‘聚贤楼’等候,顾霆兄妹来得很准时,由于昨天山顶的乌龙事件莫凡舟和顾霆一开始都有些不自在,花柔却早已跟顾萱打成一片,仿佛她们早就是认识好久的闺中密友。   很快,莫凡舟的注意力就转到了那两个腻在一起的女人身上,真是越看越惊心,越看越别扭,莫非他该提防的不是顾霆而是他的妹妹?   花柔:你知道什么水是用不完的?   顾萱:眨眨眼作思考状。   花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哥遇上一个鬼,那鬼吓得拔脚就跑,你说为什么?   顾萱:轻轻打了个颤,然后看了眼她哥,一脸茫然,她哥比鬼更可怕吗?   花柔:世界上谁的肚子最大?   顾萱眼睛一亮,道:这个我知道,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   ……。   顾霆也被吸引了视线,看着顾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花柔身上,眼神明快,表情轻松,心里不禁大感安慰,这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她如果每天都保持心情愉快,也不至于总是缠绵病榻!   再看花柔笑得那么欢实,自己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她这种待遇,每次见面她总是不忘戏弄他,明明自己一脸正经样,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好玩?   莫凡舟那边纠结万分,头顶滚过一声响过一声的轰鸣声,却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小二探进脑袋请莫侍郎出去说话,说是刑部的差役来找,顾忌到这里有女眷,所以让人在外面候着。   不一会儿,莫凡舟回来说刑部大牢出事,他要先走一步。   “又有人死在牢中?”花柔立刻双眼发亮。   “不是,有人从狱中跑了!”莫凡舟一头黑线,哪有女人一听到死人那么兴奋的!   “哦,越狱啊,那你快去,早点将人犯捉拿归案!”花柔顿时没了兴趣,挥挥手赶他离开。   莫凡舟看了眼花柔,又看了看顾氏兄妹,无奈地转身离开,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担心什么了!   顾霆起身去关门,却正好与隔壁雅间内走出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两人都不由一愣,顾霆朝对方施了个半礼,却没有出声。   对方同样也没有出声,他朝顾霆点点头便打算离开,眼角余光无意间透过顾霆看到里面坐着的人,走路的动作不禁稍稍顿了一下,似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朝顾霆走来。   花柔感觉到门口有道目光似乎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不由抬头看去,却正与那道目光对个正着,她顿时有些发懵,原来王爷也会出来下馆子啊!   “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本王了?”萧谨诚说着已进了房间,视线流连在花柔的脸上,看她刚才笑得那么开怀,应该跟顾霆他们相处的不错,她却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么平和相处过!   顾萱见陌生男子进来赶紧从座椅里站了起来,询问地看着自家哥哥,见顾霆关好门不出声她也垂头不语。   “几日不见,王爷风采更胜从前,若不是王爷说话的这个调调,我差点就没认出来,还请王爷恕罪!”花柔站起身意思意思地朝萧谨诚拱了拱手,忘了自己今天穿了女装。   “不伦不类!你倒是说说看,本王说话什么调调?”萧谨诚走到桌前在花柔对面坐下,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花柔的一身装扮,心里也知道,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调。   “王爷说话自然是很高调,呵呵!”总是本王本王的,还能不高调?   花柔看萧谨诚坐下,她也自动自发地一屁股坐了回去,萧谨诚冷冷地看着花柔,就知道她吐不出象牙来,还一点规矩都没有!不过,跟她较真犯不上,免得气坏自己。   “说到高调,本王还是差了将军府一截,听说昨天浩浩荡荡占了半条街,想必一定很热闹?”   “王爷耳聪目明消息挺灵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在现场!”花柔心里不岔,将军府女眷不过爬个山烧个香也值得这些人如此观注,又不是出门打劫!   “倒不是本王消息灵通,将军府如此声势浩大的出行,只怕京城里没瞎的都知道了!”这两人一个德行,没说几句就各自伸出了一嘴獠牙。   “王爷,小妹还站着呢!”顾霆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此刻见两人话中火药味渐浓,赶紧出声打圆场,一边拉了顾萱做介绍,“这是小妹顾萱,萱儿,快来见过谨王爷!”   “顾萱见过谨王爷,谨王爷万福!”顾萱依言上前,恭恭敬敬朝萧谨诚俯身施礼。   “免礼!”萧谨诚这才正眼看了一下顾萱,又把目光瞟向花柔,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看到没?这样才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而不是总想着顶嘴!   花柔暗自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服气,她不是也有施礼吗?不就是简单潦草了点嘛!再说,自己好端端吃个饭还要起身拜大爷,谁比较憋屈一点!你没事跑来看人家吃饭算什么爱好?   “都坐下吧,不是在吃饭吗,不介意本王一起吧?”萧谨诚看着花柔说道,好象知道是她请客似的!   顾霆立刻叫来小二添上碗筷,又加了好几道热菜,花柔看得肉疼,靠,原来是来蹭饭的!他们才四个人能吃得完那么多菜吗?王爷什么的,就是喜欢铺张浪费!   由于萧谨诚的加入,原本活跃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本来应当充当润滑剂的顾霆偏偏不擅言辞,顾萱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花柔心疼自己的腰包,所以越看对面的人越有气,没心情说话。   “中秋节那晚——”萧谨诚突然放下筷子看着花柔,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   花柔见他提起那晚顿时慌了手脚,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萧谨诚,他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准备找她算帐还是要给她下绊?若是当众说出她去喝花酒,估计顾萱她们这些女孩子以后就不会理她了!   “中秋节那晚,听说你没去参加宫宴,正好本王有事也没去!”萧谨诚满意地看着花柔不停变化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笑。   花柔咬牙瞪着萧谨诚,靠!用不用这么大喘气说话啊?他这分明就是故意耍着她玩!哼,讲话这么吃力估计他是气虚体弱,中气不足,最好还阳痿早泄偶尔不举!       ☆、第四十八章 含血喷人   四人走出‘聚贤楼’,顾府和谨王府的马车各自等候在一旁,将军府离街道近,花柔向来不坐马车,她都是从后院走路出门的。   “不如本王搭你一程!”萧谨诚看着花柔难得脸色和悦。   “不敢劳烦王爷,王爷正事要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花柔并没打算邀他同去菊花会。   “本王今日正好有空,与你们一起也无妨,听说今年的菊花会上多了不少新品种!”萧谨诚眯起了眼睛,见花柔急着与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脸色渐渐冷疑了下来。   花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最大,你说有空就有空,你说了算!一边朝着顾萱那边走了过去。   顾霆听了也很惊讶,初见萧谨诚时他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分明有事要办,他是因为看到了花无忧才重新折返的,原本他还怀疑他对她是否有别的想法,看后来的情形又觉得不象那么回事,谨王就是喜欢招惹花无忧吵架,就象花无忧喜欢捉弄自己一样!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形?他还要跟着一起去,为了花无忧吗?   “既然如此,花小姐还是跟舍妹同车,顾霆就叨扰王爷了!”顾霆一边说着一边将顾萱扶进马车。   萧谨诚冷哼一声,先行爬上了车,顾霆等花柔上了马车就朝谨王府的马车走去,因而萧谨诚代替了莫凡舟一行四人朝菊花会方向驶去,一路无话,只顾萱一直偷看花柔,关于花无忧与谨王爷之间的私人恩怨她也有听说过,可她怎么觉得谨王爷处处惹恼花无忧,又处处对她容忍,反倒眼前之人对谨王寸步不让。   菊花会地点并不太远,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花柔努力避着萧谨诚走路,可是萧谨诚却总在她身边转悠,顾萱十分为难,最后偷偷落下一步,走到了顾霆身边。   于是,走在前面的一对男女一路唇枪舌战,火花不断,看着的人还以为他们马上就会打起来,走在后面的一对兄妹始终沉默无语,如果距离再拉大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四人是一起的。   “你知道吗,其实吃东西时最恶心的并不是吃出一条虫来,王爷觉得吃出几条虫子最恶心?”花柔斜眼看着萧谨诚,遇上这种不知道风度为何物的男人,恶心他一下也好。   可惜的是,她没恶心到萧谨诚却把后面的顾萱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想象着眼前有一堆虫子,她的胃里不由一阵翻搅,直想把刚才吃下的全部吐出来,顾霆无声地瞪了眼前面的两人,把顾萱拉离他们远一点。   “本王不需要操心这些,有人一定比本王更担心本王会遇上这种事!”萧谨诚淡定地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花柔,她可能阴他一次,但不会次次都行得通。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我告诉你吧,当你吃出半条虫子时才最恶心,因为另外半条在你嘴巴里啊!”花柔兴奋地宣布,就好象看到了萧谨诚嘴里咬住半条虫子的样子。   花柔沉浸在自我想象中,萧谨诚也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击,就听身后‘哇’地一声,顾萱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歪便在一棵大树旁大吐特吐起来,没办法,她年纪还小,想象力比较丰富,花柔说得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嘴里正叼了那半条虫子,胃部顿时翻江倒海起来,她想压都压不下去!   “小妹身体不适,顾某先行送她回府,花小姐就劳烦谨王爷送她回去了,告辞!”顾霆铁青着脸色瞪着花柔,一边扶着一脸惨白,吐得全身发软的顾萱,本以为她能逗得顾萱开心,谁知道——   “这个,是我刚刚,把她恶心成这样的?”花柔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氏兄妹相携离去的背影,呐呐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哎,想恶心的人没恶心到,想讨好的人却把人家给得罪光了!   “应该是那半条虫子让顾小姐想起了什么吧!”萧谨诚看着花柔无语凝噎的表情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差点就憋不住笑出声。   “顾小姐到底是年轻富有想象力!哎,那我们也回去吧?”真扫兴,不过,象顾萱这样的体质也太弱了点,光凭想象就能催吐,虚到不行!   “嗯!”萧谨诚没有异议,他本来就有事,因为看到花柔才暂时将事情放下的,此时送她回去倒也不耽误!   马车上,两人面对面坐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立刻变得有些不一样,面对萧谨诚有意无意投射的目光,花柔不由想起中秋夜那次,顿时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她假装打量马车里的装饰避免与他目光交接,虽然不是第一次坐他的马车,不过上次因为晚上光线不好,再加上她那晚几乎头都没有抬,根本不知道王爷家的马车长什么样。   “你跟本王在一起觉得很紧张?”萧谨诚突然出声,自上次‘表白’被拒后,他已经深刻反省过了,他说出那样的话或许是有些轻狂,可是每次看到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样子他就很不爽,非得招惹她不可!   “王爷俊美有型,贵气天成,又霸气十足,谁见了王爷不会紧张!”花柔虽然身处于明显的劣势,一张嘴却总是不肯屈居下风。   “本王多次听你说本王长相俊美,莫非你也觊觎本王美色?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萧谨诚把脑袋往花柔面前凑了凑,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似要将她内心也一并看清楚,花柔本能的身体后仰被迫贴在马车壁上。   “惦记王爷美色的自然很多,但是要配得上王爷这身贵气与霸气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行的,我虽然爱好美色,不过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靠,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也不想想自己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棺材脸,谁会不怕死的惦记着你!   “那你说说看谁配得上本王的这身霸气和贵气,你的依依,行不行?”萧谨诚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花柔,她那么急着撇清,莫非还怕他赖上她不成?   “谁能配得起王爷这个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不过在我心里,依依能配得起这世间任何男儿!”说起蓝若依,花柔也端正了脸色,她不仅是她的朋友,也是眼前这人的未婚妻,总得给她长点脸。   “哦?你们倒是姐妹情深!那如果你的好姐妹知道你勾引了本王会有何感想?”萧谨诚又往花柔面前凑近了几分,脸上的表情越发不怀好意起来。   “吓?王爷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勾引过你?”若不是两人靠得太近,花柔差点就要跳起来。   “就是现在!”萧谨诚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什么?”花柔不明所以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以为自己有何不妥,赶紧低下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有引人遐想的地方,如果让人误会自己勾引男人,那她就亏大发了,她更想勾引女人来着!谁知萧谨诚突然伸手捏住了花柔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面对着他。   “就象这样!”说着便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第四十九章 技术不行   花柔躺到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下午的事情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虽然是萧谨诚不规矩在先,可她不该一再挑衅他,自己似乎玩过了头,他不仅是个王爷,更是个男人!   男人最经不起挑衅,她当时就该象个正常女人一样,用力推开他,甚至甩他一耳光,然后哭哭啼啼一副被侵犯的受害人形象才对,而不是反被动为主动跟他缠绵激吻之后嘲笑他技术不行!   其实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满可爱有趣的,他当时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惊诧有之,惊喜有之,恼怒有之,不甘有之,甚至还带着那么点点羞涩,估计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凶猛地反扑过!如果自己是个正常女人也不可能这么做,这是曾经做了三十年男人的条件反射!   可是这件事接下来要如何善了?对萧谨诚她其实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不过,他就未必会这么想,自己的主动很容易引起这些古代男人的误解,若是惹得依依误会就不好了!   花柔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下次做事一定要先用用脑子,把自己放在女人的立场想问题,不过,有些思维模式定型了一时真的很难改过来!   同一时间,还有个人也因为同一件事的不同原因而一样睡不着。   萧谨诚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嘴唇,满脑子翻滚的全都是下午马车里的那段桃色画面,说他技术不行?那么谁行?当时他被怒意冲晕了头,是个男人被这样嘲笑都会恼火的,但是不可否认她的技巧确实不错,也无法忽略自己被她的热情带动的热血沸腾的事实,现在静下来想一想他却吓了一跳。   她的热情他可以当作她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连他也险些招架不住的接吻技巧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说到这个‘学’字,他不得不想到一个现实问题,她的身边还有其他男人,比他更早的与她有过这种亲密行为的另一个男人,而且看她的水平,肯定不止一次,那人很有可能还是个中高手!   他分析过在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姓莫的刑部侍郎,倒是真的看不出来,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的,竟还是个情场高手,以前自己太小看他了!   萧谨诚越想越火,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恨恨地念着花无忧的名字!这个女人平时看她言行就知道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没想到作风上也这么豪放,他早该知道的,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上下其手,明显不是吃素的,显见得她也并不是只对自己才那样,哼,这个荡妇!   第二天,被萧谨诚定义为荡妇的花无忧小姐(她如果知道,可能更愿意做淫娃),在吃过午饭后叫人把备好的东西拿来放到车上,她要去看望昨天被她恶心到吐的顾萱病美人!   花柔第一次去顾府,提了不少礼物,她根据顾萱昨天的情况猜测她多半是属于气血亏损的那种,再可能肠胃有些小毛病,她就针对这方面给她配了些补血益气的温补药材。   顾府的丫头领着花柔去了顾萱的住处,小丫头一路上都在偷偷地打量花柔,显然也是个爱八卦的主。   “小美人,你想跟我说什么?”花柔不正经地朝那个小丫头眨了眨眼睛。   “啊?没,没什么,花小姐,这边请!”小丫头羞红了脸,惊惶失措地差点带错路。   花柔‘嘿嘿’淫笑两声,也不再多话,毕竟这里不比将军府。   顾萱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走时好了很多,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就是那顿饭白吃了,不过作为罪魁祸首,花柔自然是要表示一番歉意的,再表示一下诚意,说好下次再请她下馆子。   “啊?还去?”顾萱对下馆子心有戚戚,想起昨天那顿令人消化不良的午饭,她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致。   “是啊,不过我们下次不带顾霆,省得再遇上那些讨厌的人,我们到时叫上依依和明芋她们,就我们几个女孩子聚聚,如何?”花柔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她们见面了,不过想起昨天下午自己干得蠢事不由一阵心虚。   “那好吧!”顾萱勉强点了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自然也喜欢跟同年龄的女孩子在一起,蓝若依她们她也是认识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跟她们走动的并不多。   花柔顺道再帮顾萱把了脉,发现跟她原先的猜测差不多,说起来都不是要紧的病,但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治愈的。   比如胃病,光靠药物是不行的,胃病是要养的,同时还需配合药物做辅助治疗,没有一两年是很难看出来成效的,胃病平时最忌寒凉的东西,光这一点就很难做到,短时间内或许可以,但是要坚持一两年甚至更久就很难了,就食物来说,别说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其性状,就算明知道你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馋嘴。   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如果一个人(非素食者)一年都没有吃过肉,突然闻到红烧肉的香味,是不是会忍不住很想吃?如果是花柔自己,她一天都受不了,她宁可吃完了去洗胃也要先把整碗红烧肉吃光!   “忧忧,你还懂医术啊?”顾萱见花柔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吃了一惊,传闻中并没有听说她还懂医术,不过她倒是听顾霆偶然提过,当时连顾霆都是不肯定的语气,她也并没有怎么当真。   “略懂些皮毛,你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不足引起的头晕、耳鸣什么的,女孩子气血不足也很正常,以后头晕的时候吃些甜食就好,平时多吃些益气补血的东西!”花柔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些低血糖低血压什么的就不说了,反正她也听不懂,而且关于气血不足会导致的其它可能性,她就不拿来吓唬她了!   “和那些大夫说得差不多,可是那些药喝起来好恶心!”顾萱蹙起眉头一脸苦相,似乎想起了那些药的味道来。   花柔叹了一口气,事实就是这样的,平时人们常说气血不足的人只要多吃些补气养血的东西就能补回来了,实际上也是如此,但难就难在,这类人的身体本身就对这类食物和药物具有排斥性,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身体缺什么就恶心什么!若是鼻子敏感一点的人,只要一闻到那类补血的东西就会恶心,何况还要吃下它们!   据花柔猜测,顾萱就属于鼻子敏感那一型的,这种人比一般的人更容易恶心干呕,从而增加胃部不适,这就好比一个恶性循环,当你因为勉强吃一些对身体有益自己却不喜欢的东西,你的胃就会不舒服,你的胃越不舒服你就越讨厌那些东西,所以说,这种慢性病最难治了,最主要还是要看病人本身是否能坚持,有时候病人的心态才是关键!   “没关系,实在不喜欢可以试试药膳,要不然纯粹食补也可以!”花柔安慰道,反正都是耗时费力又烧钱的过程,对于他们这种不差钱的人来说选一种病人能接受得了的就好。       ☆、第五十章 有苦难言   顾霆今天回家比平时晚了点,御书房里几名大臣狗咬狗当场吵了起来,惹得皇上都发火了,午饭他就在宫里随便吃了点,弄到现在才回来。   刚才在门口他看到停在外面的将军府马车,进门时看到花柔走远的背影,就明白是谁来了。   昨天,他一开始确实挺生气的,后来想想似乎也算不上她的错,她曾经跟他们讲过人体死后的各种症状,其恶心程度比之更甚百倍,主要还是顾萱的身体太弱,只半条虫子就受不住!   顾霆的住处与顾萱的方向不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走了一段路又折返了回来,想想还是过去打个招呼,昨天的事就算揭过了,谁知老远就看见她调戏丫头的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见她跟顾萱相谈甚欢,他就不想再去打扰她们了,她似乎就有这种本事,只要跟她相处过的人都很容易原谅她的那些小毛小病,就好象谨王爷一样,明明两人一直针锋相对,他却感觉谨王爷似乎并不讨厌她!   顾霆往里面看了一眼正想离开,却见花柔突然拉着顾萱的手帮她诊起脉来,不由心头一动,他早看出来她懂些医术,原本以为她更精于死人和外伤,现在她能主动帮顾萱把脉,说明她多少有些把握。   在顾霆心里其实在乎的人并不多,除了母亲和妹妹这两个至亲的人他甚少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顾萱从小身体虚弱,这么多年下来基本上成了他跟母亲的重点保护对象,若是真有人能冶愈她那就太好了,隔得太远他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看见顾萱一会儿蹙紧眉头,一会儿撅起小嘴,似乎不甚乐意。   他一会儿得问问她,不过,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万一让人看到还以为他在干什么事呢!   花柔跟顾萱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开,刚走出顾萱的院门口就被一名小丫头拦住,说是顾大公子有请,于是,花柔又被带去顾霆的住处。   花柔满心疑惑,顾霆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最近果然‘热情’了不少啊!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人已到了‘霁月轩’,顾霆正在书房门口迎着她。   “顾兄,听说你找我?我们不是昨日才见过,莫非顾兄相思又起?”花柔见小丫头走远之后便开始口无遮拦,幸好顾霆知道她的为人,否则不被她羞死也要被她雷死。   “听说你来看顾萱,我看你在给萱儿把脉就没去打扰,不知萱儿的情况如何?”顾霆明知跟花柔扯皮,最后扯掉的肯定是自己的皮,所以他也不啰嗦就直奔主题。   “看不出来顾兄对我的半调子医术如此信任,我都不知道应该受宠若惊还是心生惶恐。”花柔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你还是实事求是最好!”顾霆不受影响,神态自若地说道。   花柔撇撇嘴,心里暗呼无趣!不过,还是收敛了表情将顾萱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顾霆拧着眉头一声不吭,其实花柔说得那些很多大夫都已讲过,只不过没有她说得那么直白。   什么一个未经生育的少女就把身体搞得这么虚弱算是比较严重的,什么治疗时间需很久也不一定能治愈,什么以后生孩子可能有危险,照她这么说,还有人会要娶他家顾萱吗?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根本算不上病!”花柔看着顾霆一副要死的表情,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我本来并不担心,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开始担心的!”顾霆无奈地看着花柔,她一会儿搞得顾萱象是得了绝症没治了,一会儿又说顾萱没病,她不会这种时候还想着戏弄自己吧?   “简单说来,顾萱这样的情况除了先天的一部分因素,其实大都是人为造成的,比如你们的过度宠溺,这个不舍得让她做,那个也不让她动,缺少运动只会让她更虚弱,另外一个,要保持心情愉快……”   顾霆沉默地看着花柔‘巴拉巴拉’不停开合的嘴巴,心里却想着还有谁比得过将军府对你的宠爱,怎么不见你半分虚弱,看上去生龙活虎地能吞下一条牛!   不过,她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她的意思是要让顾萱多走动,运动多了胃口说不定就好了,本来吃不下的也能吃下了,不管能吸收多少,吃得多自然吸收的也多!要保持心情愉快,转移注意力,不要总惦记自己身体不好,否则没病也要想出病来,但是该补的也不要落下,她不主张多吃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总会在身体内留下点残余毒素。   “她现在肠胃功能有些失调,最好先把胃养好,这样吃下去的东西才会更好吸收,最好少食多餐,我回去后再整理一份忌食的食物清单给你。”花柔恢复正经之后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人恍惚觉得她就是一个经验老到医术高明的大夫!   “时间还早,你在这里先把清单列一下。”顾霆见花柔似乎话到尽头打算回去的样子,赶紧出声把她留下,打铁还是要趁热,万一她忘了他也不方便催她。   “啊?这么急!那好吧,落下的到时我再补上。”花柔虽然认为这种病不差一两天时间,不过人家那么急她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最起码表示他信任自己!   顾霆赶紧把花柔让到书桌前坐下,并亲自侍候笔墨,花柔拿起笔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要不然,我说你来写吧!”她倒不是怕毛笔字难看拿不出手,她也是正经练过的,只不过她写得他未必看得懂,当初为了耍帅以及配合她医生的职业(通常医生的字都很难辩认),练了一手狂草,不仅难认还是简体字,如果她让堂堂状元爷认不出自己的字来,那她岂不是很不厚道?   做人还是要厚道,做朋友更要上道,她不能让朋友丢面子!说到底,其实她是不会写繁体字,医书看过不少,繁体字自然也认识不少,只是字认得却不会写罢了!   顾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柔,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花无忧也小女人了一回,她这是怕她的笔墨流落在外吗?顾霆不自禁地抬眼看了下窗外,窗外没有下红雨,只有一轮红彤彤的夕阳高高挂在天边。   “顾兄,回魂,书中才有颜如玉!”花柔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之道’令对方产生了美丽的误解,她伸出手在顾霆眼前晃了晃,不知道他盯着窗外看什么,又没有美女走过!   “嗯,开始吧!”顾霆拨开花柔的手,端身坐到椅子里。   “……茭白、蕨菜、荸荠、紫菜、海带、田螺,大部分海鲜产品,还有西瓜、甘蔗、柿子、梨等,大部分水果都属于寒凉食物,咦,怎么不写了?”花柔见顾霆突然停下笔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顾霆一动不动盯着桌面的纸张,却清晰地感觉她俯下身子探究地望着自己,以及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越发明显的幽香一阵一阵直往他鼻子里钻,她的身上一向都没有通常女子惯有的脂粉味,只有清爽的皂味和着少女的淡淡体香,清新而诱惑,他不禁心烦意乱,有苦难言!她可不可以不要围着他打转?   花柔一脸疑惑,莫非内急?尿意来得可真快啊!她眨了眨眼睛正想开口,却见顾霆猛然抬起了头,瞬时间被他眼里的光芒吓了一跳,无声地半张着嘴。       ☆、第五十一章 选媳风波   花柔直到走出顾府仍然一头雾水,不明白顾霆刚才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崇拜的眼神?明显不象!厌恶?没道理!欢喜?凶狠?爱慕?警告?靠,不过一个眼神,没那么复杂吧?   不过,可以肯定那双一向视自己为无物的眼中终于把自己看进了眼里,也不可否认,他的眼睛可真是漂亮,平时看着沉静如水,又似飘渺莫测的眼睛里突然放出那样耀眼的光芒时还真是好看到炫目,差点闪瞎了自己的眼。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电?那自己有没有被电到呢?花柔用力回想了一下,哎,只怪当时她吓傻了,想不起是什么感觉,但是那个眼神她倒是记得很清楚,简直直抵人心啊!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放电?电量太足需要减负?觉得她生性豪爽不容易误会?或是思想开放作风奔放好勾搭?算了,以上纯属她个人意淫,自作多情!   却不知,里面书房内有人比她更加疑惑百倍,顾霆傻傻地看着窗口发呆,脑子里却完全不象表面那么平静,他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啦?就跟中邪似的,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她接触,更有比这靠得更近的时候,为何这次会慌了神?   似乎从山上回来后,他就变得怪怪的,对她的体味变得那么敏感,对她的靠近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简直难以忍受!此刻,那些本来被他死死压制的记忆和感觉象是完全不受控制地从他脑子里跑了出来。   她说:顾兄,几日不见越发帅气逼人,气质如仙啊!   她问:顾兄你这把年纪,一定经验丰富吧?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她说:顾兄,区区十八式,这种小儿科不适合你!   她问:顾兄认为我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吗?   她说:顾兄打算抱我下山吗?一段时间不见,顾兄变得如此热情真是可喜可贺!   她说:昨日才见,顾兄莫非相思又起?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对话实在少得可怜,也没有多少有意义的内容,可他却全部记住了!   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起‘阳清山’山顶的情景,他甚至还能清晰地想起她身体的温度,他的双手缠在她的腹部腰间时那种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思春?可是,他似乎离那个年纪已经很久远了,想当初他好象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神思不属过,看来,他或许应该听从母亲的安排可以成亲了!   顾霆倒是个行动派,说议亲就议亲,没几天就传出顾府要挑选儿媳妇的事情,挑得还是嫡长媳,以后是要当家的,顿时整个京城有待嫁女儿的又门第相当的人家都心动了,有的甚至已经行动了起来,天天都有媒婆往顾府跑,谁都知道这是一只比真金还金的金龟婿,顾霆身为长子嫡孙又是今科状元爷,虽然至今没有正式职务,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对他的器重,无量前途是跑不掉的!   现在外面都在传顾霆家世好,长相好,脾气好,真正的三好男人高帅富,几乎是所有女人的理解夫婿,花柔听说后撇了撇嘴,她也不是认为他不好,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她觉得一起生活过日子他还是太过正经无趣了点!   “听说,顾夫人已经帮顾兄挑定了几位候选人,等确定下人选,到时我们帮顾兄庆祝一下如何?”花柔兴奋地说道,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可惜这里不兴办订婚宴,弄来弄去都是长辈们的花头,当事人只有在洞房时才真正派上用场。   莫凡舟对此不置一词,看着花柔的表现他想前段时间他似乎有点瞎操心,现在他应该可以完全放心了,可是心里又悄然升起了另一种担心。   不过,花柔兴奋的显然太早了,帮顾霆庆祝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人家顾霆并没有看上顾夫人帮他挑选的任何女子,于是顾夫人从头再来一遍,顾大才子也许眼界太高也许是挑花了眼,竟然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眼的,如此反复几次,顾夫人死心了,她原想一个月内敲定人选,两个月内定下亲事,年前过了大礼,明年开春就能把媳妇儿迎进门,如果媳妇儿争气的话,明年年底前自己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孙子,没有孙子,孙女也行!   一晃两个月过去,顾夫人终于意识到挑媳妇不是挑菜,计划远远要比儿子的变化快,照顾霆这个速度明年孙子恐怕是抱不上了,能把媳妇儿娶进门就很不错了。   顾夫人痛定思痛,想着男人跟女人的眼光到底是不一样,何况她又是隔了一辈,于是,她决定放手让儿子自己选,她负责提供机会,可是这个机会要怎么样提供呢?   望着窗外雨雪交加的天气,顾夫人越发心情烦躁,她有心想要效仿将军府办个什么花宴,实在这个季节没有什么花开放,梅花最早还要再等半个月,她叫人打听过了,自家西山别院的梅林据说已有不少梅树结了花蕾,本来再等半个月也没什么,可是以自己急迫的心情要再等半个月实在有点太长了!   顾府为期两个月的选媳热潮,随着天气渐冷也开始慢慢降温,没被选中的自然不会再把热脸往上贴,好在谁也没有中选,也不算太丢脸。   不过,花柔对此意见可大了,顾府这招太恨,他们这么一搞几乎全京城的待嫁女子都成了被挑剩的,那她的这么多兄弟岂不都要拣他的剩饭吃?   她早就建议花无痕让大夫人也同时放出风声说要给将军府儿郎们挑媳妇,不管真假,凭着花无痕的绝色容貌和将军府的地位,至少也有一半人家会考虑嫁进将军府吧?就算不能被花无痕挑上,至少还有他的弟弟们作后备,老六老七年纪是小了点,他们家里不是还有更小的女儿嘛,先订下来也是可以的!   可惜,花无痕不肯配合,还说她无聊,她怎么就无聊了?她就是有聊才会替兄长们打算的,吃人剩饭多不好啊!莫非花无痕还有更好的发展,比如:公主?   靠,还是不要了吧?她就认得一个谨谣公主,人家分明对莫凡舟更感兴趣,再说,娶个公主嫂子回家,岂不是全家都得哄着她,那自己不是失宠了吗?呸,公主什么的,最不上道了!   不过,有一点花柔颇为奇怪,明芋这个倒霉丫头竟然连初选都没过,也就是顾夫人那关,就凭花柔的少许见识,她以为象明芋那样一脸福相,身材丰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女子最讨婆婆们喜爱了,何况她家世不错,长相不错,不明白顾夫人为什么没有把她放入后选名单,可怜明芋一片痴心,却是明道暗道都没走通,简直悲催到家了!       ☆、第五十二章 梅林雪战   西山,寒月山庄。   顾府在此举办的赏梅宴热热闹闹如期举行,天公也作美,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直到昨晚才停,梅花开了一大片,白雪映红梅,别有一番意境在其中,前来的客人还没进门就已闻到一阵淡若无痕的冷香萦绕鼻间,原本因天气骤冷而兴趣缺缺的人们立刻兴味大增。   顾夫人这次是下足了本钱,每个客用厢房的地龙都烧得暖暖,每个亭子内都挂上厚厚的帘帐,烧红了炉火,备好了热茶点心,保证行路赏景的客人随时进去取用或休息,道路上的积雪已清理干净,一直通往后山梅林。   这次,顾夫人请了全京城的所有贵女,包括已经‘死会’的蓝若依和她看不上眼的花无忧,为了方便顾霆能与众女客直接见到面,她甚至还请了不少贵族公子同游以掩人耳目,当然也可以顺便帮顾萱物色一下人选,一场以选媳为初衷的赏梅宴最后变成了一场集体大联谊,变相相亲见面会!   事实上,顾夫人的司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只是,人家好吃好玩招待着,谁也不会多嘴去拆穿她,任其掩耳盗铃也罢,自欺欺人也罢,反正大冷的天在家也无事可做!   花柔跟花无缺从马车里出来时正好遇上丞相府的马车,花柔便撇下花无缺跟蓝若依情话绵绵去了,正当她们准备进门时,明芋跟江芷琪的马车也先后到了山庄门口,于是素性等齐了人一同进去。   江芷琪没说几句话就开始东张西望,魂不守舍,花柔看了好笑,便出言打趣。   “我们家小七进去找你啦,别磨蹭了,我们也进去吧!”   “谁稀罕他找我来着!”江芷琪羞红了脸,不过她也深知花柔的德性,脸红一下也没有太不好意思。   “死鸭子嘴硬!”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就上了庄内负责接送的车辇进了庄内。   就在她们进门后不久,有个客人不请自来,在门口引起了很大一阵轰动,不过人家未婚妻也在受邀之列,理应也该请他才是,怎耐他身份太高,顾夫人不敢轻易下帖,可既然来了,只好蓬荜生辉,外加热情款待!   萧谨诚扫了眼停在大门口的各辆马车,心里已然有数,便随着山庄管事带着进去,顾霆已得了消息,迎在半道上,双方客套一番之后迎进主厅奉之为上宾给供起来。   顾夫人暗自叫苦不迭,王爷大架光临她的赏梅宴自然令她倍有面子,可是自家儿子的行动也同时受到了限制,作为主人他当然首先要招待好这位贵客。   好在谨王爷知情识趣,坐了没一会儿就让顾霆自去招待其他客人,他想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顾霆怎么肯,想起七夕刺杀事件,若是谨王爷在自家别院也出点什么事他不好跟皇上交待,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别说‘面具门’刺客前不久已被谨王爷剿灭,就是还有别的刺客,也不可能猜到谨王爷会临时起意来这里的!   再说了,谨王爷毕竟不是皇上,除非寻仇,否则杀他意义不大,要不然他人品要差到什么程度才会有一波一波的刺客想杀他啊?顾霆懊恼地摇摇头,哎,他怎么也跟某人一个调调!   最后,双方各自妥协,顾霆派了两名庄内武功最高的侍卫远远地跟着谨王爷以备不时之需,他也知道谨王身边有暗卫,但是必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此时,梅林里一反平时的清冷,一个个穿着鲜艳的身影在雪地上穿梭奔跑,一张张冻得发红的笑脸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娇美动人,不时还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美妙,这画面比点缀在白雪间的红梅更为鲜亮活泼,引人注目。   蓝若依本来还想端着淑女的架子,后来实在禁不住诱惑,也一起加入其中,顾萱裹着厚厚的裘衣裘帽站在回廊背风处看着雪地上奔跑的少女们,一脸羡慕。   “我们来堆雪球吧!”不知是谁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切,堆雪球有什么意思,这样才有劲呢!”花柔说着将手里揉成的雪团往对面一个女孩身上扔去。   “啊!花无忧,你敢扔我!”对面的女孩一愣之下,立刻也反应迅速地抓起一团雪朝她扔了回来。   众人看了一会儿,纷纷觉得手痒,于是,更多的女孩加入了扔雪球的游戏,最后形成了一片混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扔到了雪球,却一改往日的娇气,非但没有觉得形象受损,反而激起了好斗之心。   “哎呀,等等,别扔我,我提个建议,我们不如分成人数相等的两组,看谁扔到对方的比较多,输了的一队每人送对方一件礼物,礼物可以是东西,可以是一次表演,可以是一次邀请,也可以是一个承诺!”一个女孩一边躲避着飞舞的雪球,一边提出建议。   女孩们觉得这个主意满新奇的,她们不在乎输赢和彩头,但是好胜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暂时都停下了手,各自站到了交好的女伴身边,主动分成了两队,并提议顾萱作裁判。   “正好我们这队少一人,她就跟我们这队吧,你们把要扔她的雪球尽管往我身上扔就好了!”花柔把顾萱也拉入战队,虽说大家是照顾她的身体,可是让她一个人看着她们玩,回去后说不定她又一番伤春悲秋反而对身体更不好,反正有自己护着嘛!   “不行不行,我不行!”顾萱一个劲地摇头,不是说她忌碰冷的东西吗?   “行的,你只要躲在我身后,看准目标偶尔扔一次,高兴就好,而且运动一下对身体没坏处!”花柔说着把顾萱毛绒绒的厚手套取下丢给一旁的丫头,把自己轻薄的软羊皮手套取下套在了她的手上。   “可是,你——”顾萱最终还是在花柔的半强迫半诱哄下半推半就同意了,其实刚才看她们玩她早就心痒了,要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怕早忍不住了。   花柔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感觉好大一只鸭梨啊,顾萱不用说自己肯定是要护好的,心爱的依依也不能不照顾,娇气的江芷琪也不能完全放手,明芋,她的小明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刺激太大,从见面起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但是自雪战开始后,她的脸上又刹气太重,说不定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生力军!   于是,整个梅林沸腾了,空中的雪团在飞舞,树上的雪团在掉落,娇笑声,惊叫声,不时还夹杂着几句隐晦的黄腔。   “臭丫头敢扔我,你等着,一会儿姐姐射你,看射!”   “别躲,射得就是你!”   “呵,小乖乖,乖乖洗干净了等着我啊!”   “无忧,给你!”顾萱将捏好的雪块塞进花柔手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花柔一心护着她们几个,对方的雪球几乎全向她身上扔来,这里就她最狼狈。   “我再射!”花柔雪块到手没有多想随手就朝对面扔了出去,扔出去后才感觉到似有不妥,刚才的雪块似乎捏得太结实,这里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真扔到她们身上怕受不住,花柔飞快地朝对面看了一眼,还好,没有扔到,想不到顾霆的妹子也蔫坏蔫坏的!   顾萱其实挺冤,她不过躲在花柔身后捏雪球玩,自然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雪球上,只有偶尔才扔一个过过瘾,怎么到了花柔眼里就成了蔫坏!   突然,对面的女孩子一阵惊叫,然后四下里作鸟兽散,花柔正低头揉雪,以为是明芋得手了,顿时稍感安慰,这丫头果然是匹黑马,发挥狠超常!       ☆、第五十三章 谨氏温柔   花柔这队的几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跟随对面那些女孩跑了,顾萱瞪眼看着前面那张冷气森然的脸还在发呆中,被江芷琪扯了就跑,蓝若依扯了扯花柔的衣袖。   “知道了,马上就好,一会儿给你们报仇,打得她们落花流水!”花柔双手各抓一个雪团抬起头来。   蓝若依朝前面看了一眼,一跺脚一咬牙也跟在明芋后面跑了,不是她不讲义气,只怪敌人太强大,他们两个果然命中相克,天生犯冲,这样都能撞出雪花,柔柔你自求多福吧!   花柔见四下里人都跑光了,莫名其妙之余又有些不好的预感,听到身后‘沙沙’地脚步声,她立刻警惕地回头去看,只见萧谨诚正朝她这边走来,衣襟处还沾着一团碎雪,头发上也有少许雪沫。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他身上的雪这是自己扔的?可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花柔脑子快速转动,身体却已做出了反应,她把手里的雪块往地上一抛,拔腿就朝蓝若依逃跑的方向奔去。   上次她就是反应异于寻常女子令自己后悔不已,这次她就跟别人一样,再说别人都跑了,他身上的雪块就算不是她扔的也会算到她的头上,傻子才不跑呢!   可惜没有跑出几步,身后的人立刻就赶上了她,并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花柔不管,被拉住了也拼命往前跑,萧谨诚怕把她手臂拉脱臼只得跟着她跑了一段,直到进了回廊才将她压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你跑什么?”萧谨诚低头看着喘息不止的花柔好气又好笑,眼神也颇为复杂,似气恼又似渴望。   “那你干嘛追我?”花柔郁闷得不行,大家都在跑,为什么只抓她一个,蓝若依就在前面不远!   “你跑我才追的!”萧谨诚说得理所当然。   “大家都跑我当然也要跑,可是你为什么只抓我?”靠,她搞特立独行风也不成,随大流也不行,莫非她长得象出头鸟?   “因为你离我最近!”萧谨诚看着花柔一脸懊恼之色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两个多月来,他一颗心不上不下始终没有着落,直到此刻他才象是神魂归位一般,有了生气。   花柔一听差点吐血,这算什么理由?最起码他要抓也得抓那个扔他雪球的罪魁祸首吧,她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他身上的雪块是她扔的。   萧谨诚伸手掸了掸她发间的雪沫屑子,怎么弄成这个德行?人家玩雪她也玩雪,就她弄得跟个雪人似的!他的手从她手臂滑到她冰冷的手上,“怎么手这么冷,玩雪也不知道带着护暖?”萧谨诚抓起她的手并将她紧紧握住,语气里也不知道是责怪还是心疼!   “我不冷,手心里发烫呢!”花柔听得头皮发麻,赶紧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掉却反而被他压在胸口捂着。   花柔嘴角一抽,大囧,他这是什么个意思?不会是在关心她心疼她吧?莫非这就是他表达温柔的方式!靠,她就说嘛,肯定是自己上次的抽风行为让他产生了误会!可就算如此,他的行为也未免太大胆了,那些女孩子都没跑远,蓝若依就在前面呢!   蓝若依跑出一段路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想自己这样丢下花柔是不是太没有气义了,刚才柔柔还拼尽全力以身挡雪球护着她们几个,一出事却跑得人影都没有一个,何况那个男人又是自己的未婚夫,尽管她总是忘记这一点,可现在既然记起来了,再单独留下他们两个似乎有点不仁不义的味道?   蓝若依暗自挣扎了一下,咬咬牙决定回去,她正要转身一抬头却看见顾霆正朝她这边勿勿走来,顿时双眼一亮,这下柔柔有救了,自己也得救了!   “顾世兄来得正好,我正在等柔柔,可是谨王爷也在那里,我,我——麻烦顾世兄跟柔柔说一声,叫她快点,我在这边等她!”蓝若依装出一脸害羞的表情,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怕见到那个人。   “嗯,我正在找谨王爷!”顾霆听蓝若依这么说立刻加快了步子。   他刚才遇上了顾萱她们几个,听说了大概,现在又见到蓝若依在此却不见花柔,想必她定是被谨王抓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吵起来了还是怎么样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谨王爷从来不会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的,顶多就是以冷脸吓唬人,他要计较的也许只是花柔,而且谨王爷再吓人却似乎从来没有吓到过花柔,他始终认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到底谁胜谁负都是未知数,从以往的战绩来看,或许花柔更胜一筹也不一定,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回廊里,萧谨诚与花柔陷入胶着状态,一个挣不开,一个不肯放手。   萧谨诚将花柔的两只手并在一只手中继续捂在胸口,腾出一只手帮她把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顺势停在她的颊侧似抚非抚,他盯着她冻得痛红的小脸,感觉越发显得娇艳可人,鲜嫩可口!想到‘可口’,他的视线不由下移,停驻在她那两瓣比花更娇比蜜更甜的唇上,他似想起了那种甜美滋味,喉头不自禁滚动了一下。   花柔被他看得头皮直抽紧,一句‘怎么你不服气,想再较量一下?’就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刹住车,否则她相信,只要她这话一出口他立马就亲过来。   “你干什么?”花柔扭开脸,心想正常女子是不是就该这个样子?也许还应该带点害怕带点羞怯,不过自己就算了,她一点都不怕他,更加羞不出来!   “你猜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萧谨诚抬手将她的脸拨回自己的面前。   花柔暗自撇了撇嘴,看你这副急色模样还用得着猜,再说,谁稀罕猜你!   “不说话就当你也很乐意!”萧谨诚将脸越发靠近她,暧昧的气息直扑她的脸面。   “靠,谁乐意了!”花柔立刻瞪大了眼,她会乐意一个男人亲她吗!   “哦,这么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萧谨诚似乎逗她上瘾了。   “差不多点就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再捂都要捂出汗来了。   “不可以,我一放你就跑了!”萧谨诚握紧了她的手。   “靠,你都快要把我压扁了,我能跑哪里去?”花柔垂眼扫了下他们的姿势,真是有够缠绵的。   “女孩子,别总是‘靠靠靠’的,多难听!”萧谨诚剑眉轻拧,对她的某此口头禅颇不认同。   “我就‘靠’怎么啦?不爱听你可以给老子滚远点!”花柔见他毫无顾忌,想到蓝若依就在附近顿时心头火起,见四下无人,抬起脚就往萧谨诚身上踢了过去。   萧谨诚乃练武之人,岂会让她得逞,花柔一抬脚他就猜到了她的意途,腿一侧就避过了她的花拳绣腿,并顺势将她的腿也一并压住了。   “你明明就知道我想做什么!”萧谨诚逼视着花柔的眼睛,似乎想逼着她承认。花柔气急,感情他是嫌自己没有配合,还是她矫情了!   “那来呀!还等什么?让我验收一下你这两个多月来勤奋苦练的成果如何!”花柔一直警告自己不要激怒他,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萧谨诚懵了一下,有片刻失神,仿佛是不可思议,随即眼里渐渐涌起丝丝冷意,放在她脸侧的手指瞬间捏紧了她的下巴,突然,他张口朝她咬了下去。       ☆、第五十四章 撞破基情   怎么还不来?蓝若依在原地跺了跺脚,冷死了!   要不,她也去前面的亭子里等?估计她们几个女孩子都去了那里,反正这里有顾霆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主要她也没胆去帮忙!   蓝若依准备先离开,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顾霆出来,不由心头一喜,她盯着他的身后,却不见花柔也没有看到谨王爷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顾世兄,怎么样了?柔柔呢?你没有找到他们吗?”蓝若依朝顾霆迎了上去。   顾霆抬眼看了下蓝若依,一声不吭从她身边走过,蓝若依盯着顾霆的背影感觉莫名其妙,他这是看到他们没有啊?她怎么感觉他的样子象是失魂落魄似的!   蓝若依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紧扭头一看,见花柔匆匆跑了过来,小脸通红,蓝若依顿时心头一紧,她这是哭过了?   花柔看到蓝若依,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却只得硬着头皮向她走来,她一走近,蓝若依立刻就发现她的嘴唇也破了,还又红又肿的!   “柔柔,你怎么啦?!”蓝若依惊呼一声,这是被打了?那个男人打的?   蓝若依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为花柔,也许更为了自己,等她稍稍回过神来,心里的内疚突然排山倒海般向她涌了过来。   “柔柔,我,对不起!”这一刻,蓝若依觉得无颜面对花柔,却不知花柔比她更加无颜以对。   “依依!”花柔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雪堆里,不要再看蓝若依愧疚的脸,也不想听她抱歉的话,自己却是连抱歉都不敢说。   顾霆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正回头定定地看着花柔,花柔也同时看到了他。   “顾兄,也在啊!”花柔讪讪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却感觉顾霆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象是冰冷又象厌恶,会不会自己太多心了?也许这就叫作贼心虚吧!   “顾世兄刚才去前面找谨王爷了,不过好象并没有找到你们。”蓝若依赶紧说明,似乎想解释她没有回去找她的原因。   花柔却整个愣住了,顾霆刚才去找过他们?前面也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要去梅林必经回廊,他不可能找不到他们的,那就是说他全看到了?难怪,难怪他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她这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依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一步了,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花柔说着便丢下蓝若依,自己急匆匆地跑了,甚至经过顾霆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顿一下。   “啊?柔柔——”蓝若依还想说什么,想想她这个样子留下来确实不好看便没有再出声,心里又是猛一阵愧疚。   “我跟去看着她,你去前面的亭子里,别冻感冒了,她们几个都在那里!”顾霆对蓝若依交待几句,转身便追着花柔身后而去。   以顾霆的脚程自然很快就跟上了花柔,一个金刀大马,一个沉默跟随,一路上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期间在路上遇上几波人,花柔只微微欠身就直接离去,顾霆身为主人,却不能这么直接,尽管他此时全无应酬之心,却不得不敷衍几句,两人直到大门口才各自站住。   “顾兄没有话想说吗?你不想骂我吗?”花柔直截了当盯着顾霆的眼睛,看不起她是吧?   “我,没有任何资格跟你说什么!”顾霆却不看花柔,扭开脸瓮声瓮气说道。   花柔一听这话便知他果然还是看到了,不过以顾霆的人品肯定不会跟蓝若依说什么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担心蓝若依会知道这件事。   “那好吧,我走了!”花柔说着转身就往自家马车走去。   “我送你!”顾霆不放心她一个人,雪天路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不需要!”花柔并不领情,明明心里鄙视着她,还讲究这些虚理做什么。   “无缺和凡舟都在里面,不如我去叫他们!”顾霆很坚持。   “随你!”花柔不等顾霆说完就已爬上了自家马车,车夫尴尬地朝顾霆笑了一下,他也听说过自家小姐与状元爷一向交好,以为两人闹了点别扭,小孩子就是喜欢吵架,连状元爷也不例外!   将军府的马车慢慢驶离了‘霁月山庄’的大门口,顾霆直到马车消失,才踉跄着往里走,刚进门身体却象脱力一般晃了晃,便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是的,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他看到萧谨诚跟花柔紧密相贴,姿势暧昧,他看到萧谨诚亲她时,她非旦没有半丝推拒,反而踮起脚尖,勾手抱着他的脖子,他看到他们唇舌相依,交缠不休,看他们的默契程度,他相信他们根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们明明一向水火不容,何时变得水乳脚交融?莫非以前全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之前为什么会那么着急,他心中其实早有预感,他一直感觉谨王爷对花柔的态度很奇怪,只是想不到花柔竟然也对谨王爷动了心!   可是,她明知道谨王爷已有未婚妻,而且还是她的好朋友,这丫头的人品到底有多坏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莫非她想取蓝若依而代之?   呵,她难道没有脑子吗?蓝若依是皇上赐婚,只要她不犯错,她就会稳坐谨王妃的位置,花柔顶多能捞个谨王侧妃做做,可笑花无痕还说他家柔柔绝不会给人当妾,做侧妃跟做妾的差别很大吗?哼!   不过,自己心里的那种酸涩又空落的情绪是为了什么?她人品不好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她明知道莫凡舟对她一片痴心,她却把他当哥们一样毫无顾忌、无所避讳地与他相处,明知道谨王爷是她最好朋友的未婚夫,她却仍跟他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她甚至还时不时地戏弄一下自己!   “公子你怎么啦?有没有摔伤?”山庄管事正好带着几个小厮过来,发现自家少主子正坐在雪地上发呆,赶紧冲了过来。   “没事,滑了一下!”顾霆任由他们将他扶起,脸上已恢复平静。   ------题外话------   留下那只脚是为了表示和谐~   奸情变基情!    ☆、第五十五章 无法解释   这一天,最爱热闹最人来疯的花无忧不到中午就提早离开了‘霁月山庄’,而一向冷眉冷眼的谨王爷自梅林回来后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甚至有人跟他问好时,他偶尔还能给个回应,可见心情极好。   谨王爷回来时嘴角带伤,据说在梅林时不小心撞破的,至于怎么会撞到嘴角又是被什么东西撞的,自然没人敢问,就连跟在谨王爷身后的两名山庄侍卫也不知道情况,因为当时梅林里都是女眷,他们根本没有跟进去,谨王爷从梅林出来后就已经是这样了!   谨王爷对于自己的嘴伤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不过众人都认为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谨王爷没有在山庄久留,自梅林回来后不久就告辞离开。   大家对于谨王爷的离开都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放松,只有顾霆心知肚明,谨王爷来此不过是为了见花柔,现在她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自己之前一直怀疑的,其实早就是事实!   顾霆以身体不适为由,甚至没有亲自去送谨王爷,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来,本来谨王爷想干什么他管不着,可他不该跑来自家山庄做出这等龌龊事!   他后来以摔伤为借口就在房里一直躺着没有出来过,直到宴会散场就再没在人前出现过,顾夫人这场耗资不菲的赏梅宴最终与其本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宾客尽欢,好在暗地里也促成了几对,最后成没成先不管,总算也没有太辜负了相亲的宗旨。   莫凡舟听说花柔因身体不适提前回去了,他便有些意兴阑珊坐不住,偏偏花无缺不以为意,他明明记得她出门时精神抖擞,老虎都能打得死,怎么可能突然不舒服,一定是和人闹了别扭。   莫凡舟被他拖了一阵,便偷偷甩了花无缺先行离去,走前给他留了口信,让他到时随便找人搭个车回城,他自己则直接将马车驶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花柔也才到家没多久,莫凡舟到的时候她正在用餐,莫凡舟走得太快正好也没来得及吃午饭,就打算在她这里蹭饭,反正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做过,花柔叫丫头们给他备碗筷,她则始终低着头,显得兴致不是很高。   莫凡舟本以为她大概身体真的不舒服才会这样,直到坐下后才看清她嘴唇上的伤口,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搞得,弄成这样?你不会是——”莫凡舟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脸色也渐渐转白,他不由想起了谨王爷嘴角的那道伤,据说也是在梅林弄伤的,从时间上推算花柔那时也在梅林。   怎么会那么巧?一个撞伤,一个也是撞伤吗?而且都是在嘴唇上,巧合得未免太离奇,莫非这根本不是撞伤,而是咬伤?咬伤自然是用嘴咬的,那么是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互相咬了对方?   莫凡舟突然不敢往下想,可是又管不住不去想,而且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谨王爷对花柔用强,花柔挣扎间嘴唇被咬破,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是要咬回来的!   可是,真的仅仅是这样吗?为什么谨王爷的表现让他无法乐观起来?   “我,看到谨王爷嘴角也有伤口,你们——”莫凡舟吞吞吐吐,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花柔挥挥手示意丫头们离开。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他是我咬的!”花柔爽快地承认,既然顾霆知道了并对此表示不屑,她再瞒着莫凡舟似乎就太不道德,也许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为人也好。   他对自己的好她不是不懂,只是目前来说,她对男人的感情一时还无法回应,她可以把他当成兄弟当成朋友,却没法想象要跟他过一辈子,跟他做那些比接吻更私密的事情,她需要一步步去适应,说得无耻一点,她跟萧谨诚接吻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适应过程的第一步。   好吧,她确实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其实她也不太好解释她跟萧谨诚是怎么会搞成这种暧昧的关系?反正就那样了,她也很烦恼!   顾霆看不起她就算了,她最担心的是怕蓝若依会知道,她不敢说自己的人品有多好,可至少还算讲义气,现在她可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她在蓝若依两肋狠狠插了两刀!   莫凡舟整个人象是被雷劈过,呆呆地看着花柔,她怎么可以承认得这么爽快?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吗?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对,他痛恨她的坦白,显得无情而丝毫不留余地!哪怕她稍微有那么一丝犹豫,至少能证明她也是在意他的,她这样分明是想叫自己死心,可如果真这么容易对一个人死心,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忧忧,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他?”莫凡舟很难理解,他们不是天生八字不合吗?他们不是一见面就会吵架吗?他还记得她从陶府回家时因谨王而弄破双手,养了二十来天才好!   难道是因为七夕夜他救了她?不不,不会的,忧忧并不是这种人,她绝不会因感激而生情的人,可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柔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让萧谨诚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直以来他们都看彼此不顺眼,上次他却对她做出那样的事?至于这次她倒是可以理解,就是自己上次的挑衅才会令他误解的!   “烂帆船,你要知道,谨王爷是蓝若依的未婚夫,我从没想过要把他变成我的!”花柔无法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更好的解释。   “那你还——”莫凡舟真的不能理解,她明明什么都明白,而她对蓝若依的好连他看了都会妒忌,可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没有心情解释!”她其实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以她现在的心情她很想说对他说‘你凭什么’,‘我凭什么’?但是,这种话未免显得太绝情,就凭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她也不能这么伤害他,在心底她早已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她刚伤害了一个朋友,不想再伤另一个!   莫凡舟不再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敢多说,他真怕她会一时冲动说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话,他无意识地戳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只觉得吃到嘴里的东西都是苦的,味同嚼蜡!   两人默坐两头,食不知味地吃完饭,莫凡舟识相地告辞离开。   花柔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扒光了衣服直接将自己抛到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这一觉下来所有的事情只是南柯一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也都会过去的!       ☆、第五十六章 帮她赐婚   赏梅宴之后,顾夫人受了顾太傅的一顿排头,一向以礼义廉耻为家训的顾府,对于顾夫人过于高调有违家风的‘出格’行为自然是不能容许的,顾太傅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制止,他心里其实也是想要早日娶上孙媳妇的,可惜到最后却一无所获,所以对办事不力的顾夫人总要意思意思教训一下的。   年关将至,关于顾府选儿媳妇的话题渐渐冷落,更多人的目光关注到了今年的宫宴上,对于京城里那些有待嫁女的达官贵人们来说,宫宴上可要比顾府选媳的机会多得多。   顾府只有一个顾霆,宫宴上多的是名门贵公子,亲王贵胄,无论哪个看上了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鱼跃龙门,从此鸡犬升天!   往往愿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宫中每年举办那么多次宴会,真正鸡犬升天的能有几人!何况,在这种公开场合,贵人们怎么可能不顾形象不顾体面,那些个看中某个女人当场说要收入后宫封妃封嫔的多半都是无道昏君,他今日可以让你鸡犬升天,明日就可能让你全家升天,有什么好高兴的!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想法的,至少花老将军从来没想过把女儿送进去,倒不是他有自知之明(在他的心里自家女儿最美,自家女儿最棒),而是因为他本身地位已经很高了,加上几个儿子又那么争气,再过几年恐怕连皇帝都要对他们花家有所忌惮了,他再弄个外戚的身份不等于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哄着花柔陪他一起去参加宫宴,排除了龙椅上的那位不是还有很多青年才俊,身为父母,他对顾夫人的做法深感理解,照他说,不如两人就凑一对,他对顾霆满意极了,自己武将出身,女儿能嫁个大儒之家倒是能堵了朝上那帮老不死的嘴,不过自己这么想似乎有点对不起莫小子哈!   花柔打听到宫宴那晚花无痕正在‘昭华殿’附近当值,花无痕答应给她放水,让她夜游皇宫,所以她也没有太挣扎就答应赴宴。   宫宴于小年夜前夜举行,地点就在‘昭华殿’,花柔一开始还满好奇,却见男男女女围坐在宫殿两侧,一侧文臣,一侧武将,家眷则靠后一排,每人桌上都有不少美食点心,就好象小学生办联欢会,同学们围着教室坐一圈,有吃有喝有表演,讲台前老师排排坐,正如上首座位龙椅后皇帝的妃子排排坐。   花柔看了一圈兴趣缺缺,与熟悉的几位点头打过招呼后,就专心对付起眼前的美食,宫延制造,不能天天吃到,不可以浪费掉,吃饱了才有力气逛皇宫!   花柔在打量评估别人,自然不少人也在打量她,就如龙椅上的那位,萧慎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底下众生,今天的宫宴上增加了几位新面孔令他很感兴趣,比如蓝若依,比如花无忧,尤其花无忧,‘诽闻’颇多,近年来她们两个几乎很少在这种场合露脸,以前的小丫头片子都已长成亭亭少女,而且都是少见的绝色。   论相貌两人各有特色,不相上下,论行止端庄,蓝若依更胜一筹,论闺阁大家之气,萧慎天特意看了花柔一眼,她有吗?看她懒洋洋地吃着东西,完全不似其他女子正襟危坐,试图将自己最端庄贤淑的一面表现出来,她这个样子倒更象一个视功名利禄为粪土洒脱不羁的贵公子!   花柔并不知道有人这样看她,否则一定会跳起来,指着对方鼻子骂,谁傻叉地会把功名利禄当粪土?这些都是立世生存之根本,没有这些她喝西北风去!   萧慎天觉得很有趣,想起她跟谨王闹出的那些无聊事,不自觉就朝另一边的萧谨诚看去,却见他正双目炯然地盯着花无忧的方向,萧慎天本不在意,可是当他再次看向萧谨诚时,发现他仍然目光灼然盯着同一个方向,他甚至怀疑他是否有眨过眼睛或换过姿势,不会他从一开始就一直这么盯着她吧?   他用得着这样吗?又不是生死大仇,何况丞相父女都在,他不看自己的未婚妻却只顾盯着别的女子,也不怕引人误会,不过,看他那种眼神,恐怕真的攸关生死——为她生为她死!   这是个什么状况?莫非两人吵着吵着还吵出感情来了?真是天雷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花无忧失忆转性,后有顾府选媳,如今又是谨王爷移情?   哈哈哈,如果萧谨诚不是自己亲自赐的婚,他一定要大笑三声!   萧慎天保持着嘴角轻勾的表情,眼里却并无半丝笑意,他冷冷地扫了眼心无旁骛专心吃东西的花无忧,他就不信有人那么盯着她,她会毫无感觉,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她对那人并没有同等的心思!   哼,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男欢女爱的事情谁都说不清,可那个人偏偏是他的亲弟弟,他却不能袖手旁观,尤其谨王似乎已深陷泥沼,难以自拔,可是自己要怎么管?   帮谨王解除与蓝相之女的婚约?这似乎不大可能,别说这段婚是自己亲赐,他若出而反而岂不自打耳光!   何况蓝相也不会答应,这等于也打了他一耳光,且蓝小姐一向贤名在外,谨王没理由为了一个声名狼籍的女子弃蓝若依取而代之,这未免太可笑了!   那么,只有将花无忧赐给谨王当侧妃?谁叫她招惹了谨王!可是,花老将军和无痕恐怕不会乐意,这两个男人对花无忧的宠爱早已天下人皆知,让她做小怕是不可能,当然,蓝相之女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实在不行就只能对不起谨王了,既然他们之间不可能,那就快刀斩乱麻,他尽快将花无忧赐婚于他人,只是这个人选须慎重再慎重,实在这位花小姐相貌家世一等一,就是名声太烂,对她轻不得重不得。   萧慎天扫了眼底下众人,看到在一众腐朽文臣中犹如鹤立鸡群的顾霆,顿时眼前一亮,他近来不是正在找媳妇嘛,不如朕赐他一个?可是,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不行不行!顾太傅定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的。   那就赐给她那只小竹马吧,今科三甲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最难得的是那位莫侍郎对花小姐情深意重,就是目前身份稍微低了点,若他最近再破个什么大案,朕就顺便把他往上提一提,再给他赐婚也就名正言顺多了!   要不然,榜眼公也不错,最近还立了大功,而且与花小姐也算门当户对,只不过他不在京,可能一两年之后才会回京续职……   萧慎天暗地里忙着做媒婆帮花无忧配对,等他抬头时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咦?不会是吃撑了吧?不过谁叫她从头吃到尾,搞得在将军府饿了几年似的!   他有些幸灾乐祸,眼角余光却见萧谨诚正起身准备离开,不由暗暗心惊,他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花无忧只离开一会儿他就急着跟出去,莫非是约好的?   萧慎天微微侧过身,却不见贴身太监附耳过来,不禁扭头去看,只见小安子正在后面与什么人在说话,他不由微微蹙了下眉,不一会儿小安子跑了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嘀咕,萧慎天不由脸色大变。       ☆、第五十七章 知道更好   花柔跟着一个叫银儿的小宫女走出‘昭华殿’就看到花无痕等在不远处,立刻便朝他跑了过去,将手里私藏的点心塞到花无痕的袖子里,当然,按她的意思最好带整只烤鸭烤鸡什么的给他,男人嘛,尤其上夜班的男人总该多吃点肉,这是她的经验之淡,可惜宫宴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有肉也是片成薄薄的弄得象朵花似的又少得可怜,自己吃都不够!   花无痕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的宠溺,他简短地问了她几句便转过身朝小宫女拱拱手。   “有劳银儿姑娘,一会儿小妹就麻烦你了!”里面的巡逻侍卫他已经都打过招呼了。   “花统领客气!”银儿姑娘欠了欠身,一脸的娇羞,别说这点小事,再大的事情她们这些宫女还不抢着帮忙,他能找上她是她的荣幸,平时能得些便利不说,光冲着花统领本人她也是千个万个的愿意!   花柔眨眨眼睛,心想花无痕这哥们真够义气,为了自己不惜使了美人计,看人家小姑娘一脸羞涩的,果真是个大妖孽啊大祸害,到哪里都那么吃得开,将军府如此,皇宫里也如此,他成天在宫里头晃悠,不知道有没有勾引得皇帝的妃子们春心荡漾,魂掉了几个?哎呀,自己似乎又猥琐了!   “一会儿你跟着银儿姑娘,不可随意乱走,不许乱说话也不要多管闲事,必须在宫宴结束前回来!”花无痕现在正在值中,所以不便久留,只简单交待花柔几句便急匆匆离开。   “花小姐,这边请!”银儿姑娘很热情,说好一会儿如果遇上人就说她带她更衣净手,反正都打点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   花柔点点头,她也不是存心想找死,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毫无异意地跟着银儿姑娘,一路上也都很顺利,可惜的是赏景的时机不对,大冬天的,即使是御花园里也一样景色凋零,又加上星月无光,只有暗淡的宫灯照出一片影影绰绰,甚是鬼魅,还没逛完一半,花柔便已了无兴趣,还不如回去吃美食赏美人呢!   花柔正想着如何跟银儿姑娘开口,便见前面过来一个人,因为对方动作太快,她们两个全无武功的女子根本躲闪不及,当下就暴露在对方面前。   “奴婢见过谨王爷!”银儿姑娘当即上前行礼,头皮却一阵阵发麻,为什么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冷面煞星,自己要怎么混过去?如厕如到御花园里来实在有些说出不过去吧!   其实银儿姑娘当真过虑了,人家谨王爷根本没瞧她一眼,压根就当她不存在!   萧谨诚紧紧盯着花柔,心想她走得可真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他也算跟得急了,本以为她就是出来净手什么的,谁知他守在必经之路上却始终不见她出来,心知她必定又不安分了!   打听了一下,知道花无痕就在附近当值,他便心中有了数,于是一路找了过来,果然,不出他所料,真是一对胆大枉为的兄妹,花无忧不知轻重,花无痕也由得她胡来,万一遇到皇上,他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好在他先找到了她,不过心里难免带了点怨气!   “你怎么在这里?”心里有气,谨王爷自然口气也不会太好。   “花无忧见过谨王爷!”花柔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规规矩矩向他行了个礼。   萧谨诚顿时勃然变色,很好,又想跟他划清界限撇得一干二净了是吗?都跟他做过那种事情了,还想跟他撇清关系,他们之间还能撇得清吗?她把他当成路边阿猫阿狗了吧!这个女人要么太无耻,要么太天真,以他看,她是又天真又无耻!   银儿姑娘暗自打了个哆嗦,虽然灯光暗淡看不太清谨王的表情,可是光凭他浑身散发的寒气,不不不,是杀气,她就感觉双腿发软迈不动步了,尤其这个时候她脑筋似乎特别好使,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谨王与花统领之间好象一向不和,谨王与眼前的这位花小姐似乎更不和,完了,今天她死定了!   “怎么,上次对本王的验收成果不满意,想把本王一脚踹了?”萧谨诚越是心情不好,说话声音越是低沉,这一刻更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回王爷,我只是吃撑了出来消消食,现在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告辞!”花柔的反射弧拉得够长,总是隔一句才回答上一句。   “站住!不是说你,还不快滚!”萧谨诚冷眼瞪着‘告辞’后又被自己的话吓得‘站住’的小宫女,真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界的!   没有眼力界的银儿姑娘这回终于有了长进,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谨王眼里简直比蚂蚁还多余,她抱歉地看了一眼花柔,赶紧拔腿就‘滚’,再不滚恐怕没命去报信了!   花柔自然不会为难别人,当然更不想为难自己,她假装没听明白他在跟谁说‘滚’,也想跟着银儿姑娘的后面一同‘滚蛋’,谁知身形刚动了一下,手臂就被萧谨诚一把撰在了手里。   “谨王爷,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了说不清的!”花柔见势不妙,立刻也软下了姿态。   “哦?你想怎么跟人说清与本王的关系?”萧谨诚将花柔拉进阴影中,趁机将她拉进了怀里,这二十来天他也够受的,想见她却根本没有理由上门,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跟花无痕的关系搞得那么恶劣。   “还能怎么说,我们之间不就是有点小误会——”花柔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这点力气根本不够看的,索性也不动了,保持体力要紧。   “小误会?”萧谨诚语气森冷地说道。   “呃?比如说,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你咬了我,我也咬了你,也就这么点破事,不值一提!”花柔避重就轻地说道,自己现在完全处于弱势,黑灯瞎火不说,还人影不见一个,萧谨诚还不是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希望花无痕得信后快点来救自己。   萧谨诚差点被气笑了,这个女人说她什么好呢?他们是那种你咬我我咬你的关系?她忘了咬是用什么咬的了?她如果真的忘了,他也不介意提醒她一下!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这边走来,萧谨诚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花无痕会来得这么快,他应该早一点把她带离的,不过,也许让花无痕知道了,更好!       ☆、第五十八章 生死决择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萧谨诚终于听出来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且脚步声匆忙杂乱,不似花无痕这等御前侍卫该有的。   他赶紧放开花柔,自己也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是想让花无痕知道他与她的暧昧关系,却并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声已经很臭了,他不想害她变得更不堪!尽管现在也不算是多好的状态,孤男寡女的躲在暗处总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抱在一起好那么一点!   而且,现在要躲恐怕已经太晚,光自己是没问题,带着花无忧肯定会被发现,对方或许还没有看到他们,但只要他们一动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被当作刺客给抓了,那就丢了大人了!   何况他已看出过来的人是谁,在这宫里能穿得那么明光闪亮的只有一人,就算花园里灯光昏暗,也不妨碍他行走间流动的金色光芒。   花柔没有谨王爷那么好的视力,但由于对方衣服的反光还是猜出了几分,心里顿时一紧,自己这样会不会连累花无痕?她不由看了眼身旁的人,心想还好,有个垫背的!   “臣见过皇上,皇上这么匆忙是为了何事?”萧谨诚慢步走出阴影,上前给萧慎天行礼。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安!”花柔站在萧谨诚身后,规规矩矩福身施礼,这时她不禁感激起古代的男尊女卑礼法,让她可以隐于身后,不必做出头鸟。   萧慎天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果然是早就约好的,原本他还以为这位花小姐无意于谨王,想不到都是装的,看来演技和心机都不错,不过他此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回头再跟他们清算。   萧慎天冷哼一声正待离开,却见前面跑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边跑边哭,一见皇帝就立马跪了下去。   “皇上,菡妃娘娘她,听稳婆说羊水破了,可是胎位不正,孩子出不来,娘娘她已经昏了过去,怕是,怕是——求皇上救救娘娘!”小太监说话颠三倒四,估计吓坏了,不过意思总算说清了。   花柔和萧谨诚一听也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个时候匆匆回宫,对于他们两个在此也不加理会,萧谨诚偷偷附在花柔耳边解释,说这位菡妃娘娘是明芋的姐姐,怀胎十月正待分娩。   花柔不由一愣,明芋的姐姐?这么说这位菡妃娘娘正在生产,现在看来明显是难产,而且情况十分危急,羊水破了产妇昏迷,放在现代倒也不算大事,可在这里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难怪花无痕临走前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想不到这宫中果然事多,她本来也不想多管的,可这个人是明芋的姐姐,如果她死了先不说对她的家庭会不会造成影响,至少明芋一定会很伤心,先是失恋,现在又亡姐,怎一个凄惨了得!   “你做什么?”萧谨诚一把拉住花柔,满脸不解。   “我——”花柔不知道自己竟跟在了皇上身后,她心里已经决定要救的,可是被萧谨诚这么一拉,突然想起这里是皇宫,救不救不是她说了算,何况现在赶过去也不一定救得了。   他们两个闹出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急走的皇帝,他心里很是不耐烦,一回头看到花柔,突然想起她曾帮谨王拔刀缝合过伤口,李太医回来后直叹她这个缝合技术连他也自叹不如,心里不由一动。   “你们两个快点跟上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拉上她再说。   花柔此时再犹豫也没用,皇上已经帮她做了决定,既然去了,就先做好准备,她边走边转头跟萧谨诚说了几句话,萧谨诚似乎不同意,跟她争执了几句。   清莲殿,正殿旁的一侧偏殿内灯火通明,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外间,五六个太医正在团团转,他们见皇上来了赶紧过来行礼,其中一名太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萧慎天看着宫女太监们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一盆盆清水往里送,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这几年他孩子倒是生了不少,皇子却只有两个,一个早夭,一个体弱,好不容易太医确认菡妃肚子里是个健康的皇子,谁知遇上难产,能不能生得下来都是个问题!不知道为何他的生子之路会那么坎坷?   花柔冷冷地扫视着一屋子的男人,里面的母子都快要死了,他们却还死守着男女大防,做些纸上谈兵的事情,靠,鄙视他们!   “皇上,请允许我,呃,请允许臣女进去看看!”花柔主动上前请缨,既然来了,还是先抓紧时间,就算是为了明芋,她也要尽力试一试,先进去确认一下有救没救?   众太医大吃一惊,菡妃娘娘生产,皇上把个小姑娘带来这里已经够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也不敢多问,如今皇上竟然还答应让她进产房,简直是——莫非她是菡妃娘娘的亲人?   花柔并不理会他们看她时的古怪眼神,径直跟着带路的宫女入了内室产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里面四个稳婆已完全慌了神,徒劳地对着神志不清地菡妃娘娘喊着用力,她们见个小姑娘进来虽然惊讶也无心发问,几个宫女有的躲在角落轻声低泣,有的含着眼泪帮菡妃娘娘清理。   若不是看到床上的女人胸口有轻微的喘动,花柔还以为已经断气了,她径直来到床前,手轻轻放到产妇腹部,感觉有微弱的心跳,顿时放下心来。   一旁的稳婆想要说些什么,听到进来的宫女说是皇上请来的,便闭上了嘴。   “羊水破了多久?”花柔一边问一边用手轻轻揉抚着产妇的腹部,似在按摩,一边听稳婆絮絮地说。   “宝贝,再坚持一会儿,你娘很辛苦,只有你坚持住了你娘才能坚持得下去,没事的,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花柔对着肚子轻声安抚,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   “闭嘴!你,你,还有你,你们去告诉菡妃娘娘,孩子很好,孩子不能没有娘亲,无论用什么方法,总之要激起她的求生欲望。”花柔指着几个哭得最厉害的宫女说道。   “你,过来,象这我样轻抚肚子跟孩子说话,我去去就来。”花柔叫来其中一名稳婆,自己则快速闪了出去,外间一屋子男人齐刷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花柔也没在意,视线扫了一圈,没见萧谨诚人影。   “谨王爷在哪里?”她刚说完,萧谨诚立刻就出现在门口,估计有所忌讳才在门外等着,“东西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正在煮沸消毒,要等一会儿。”萧谨诚点点头,就见几名太监抬着东西走了进来。旁人也无心理会堂堂谨王爷为何肯如此听一个小姑娘指挥,因为他们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正处于惊悚中。   “嗯,先把准备好的抬进产房,其它的东西等好了再拿进来,还有,王爷你跟皇上解释过了吗?”最后一句花柔虽然在问谨王,眼睛却是看着皇上。   “朕已经听说了,听说你要剖宫取子?你可有把握?”萧慎天自萧谨诚跟他说过之后他就一直在犹豫,毕竟在萧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死于难产的例子千千万,却从没有过剖宫的例子。   刚才,他跟太医们也讨论过,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上谁也不知后果会如何!不过,太医们也说了,菡妃娘娘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若是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考虑她这种方法,可现在——   “皇上,你要的保证我没法给,但是孩子现在还活着,立刻做剖宫术的话孩子至少有七成的机率可以活,菡妃娘娘就不好说了,这完全要看她自己!”花柔与所有现代医生一样从来不会把话说死,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里面那对母子的生死撑握在眼前的男人手里,等他做出决定!   ------题外话------   涕泪交加的,我还是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吧~    ☆、第五十九章 赏赐没了   萧慎天还在沉吟,那边太医们已经快要沸腾了,他们又惊又疑,各个交头接耳,这个黄毛丫头何来的自信竟敢说有七成的把握,若换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他们连一成的把握也不敢保证!   不过,他们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若这次菡妃娘娘真的一尸两命,这个清莲殿上下,包括他们在座几个太医都不会太好过,他们固然不会丢掉性命,几年内估计也别想出头了,幸好有这个小丫头跳出来揽下全部。   在这种情况下若能平安救下小皇子就算是大功一件了,对所有人来说菡妃娘娘固然重要,但是比起小皇子来说就差了很多,她有什么不测,只要小皇子平安,皇上也不会太怪罪他们,太医们达成共识后很想力劝皇上,要不是碍于皇上的脸色铁青的可怕大概已经有人出来谏言了!   “皇上,请尽快做决定,多拖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花柔暗自着急,他拖得起,里面的孩子拖不起,羊水破了之后孩子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久了神仙也难救!   “你去吧!”萧慎天面色复杂地看着花柔的脸,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花柔一经同意,废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往里走,随知刚转身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拉住了,她一扭头,见萧谨诚正一脸担忧地着她。   “你,没事吧?”萧谨诚是见过她医术的,但是自己的刀伤毕竟不同于女人生孩子,他对生孩子的概念不是太清晰,对于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这种事情更无头绪,这还能活吗?而且这里不比其它地方,万一有什么,即使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也不一定护得住她,她这是无知者无畏!   “我没事,有事的是里面那一位,不过,如果你再不放开我,你就有事了!”花柔用眼神瞟了瞟正怒目瞪着他们的萧慎天,示意他那人正找不到人发泄呢!人家妻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自己找虐怨不得人!   萧谨诚一听赶紧放手,眼看着花柔瞬间闪没了影,他这才转身尴尬地看着萧慎天。   “这个女人平时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不过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皇上不必太担心!”萧谨诚说这话也不知道是要安慰人还是在吓唬人!   “朕看你似乎比朕还要担心!”萧慎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没心思理他,等着吧,里面的人没事就罢了,否则到时一次清算!   “咳,臣想这里外男并不适合进来,臣还是在外面等着!”萧谨诚见萧慎天脸色不善,摸了摸鼻子,就往门外退去。   “哼,又没人请你进来!”是你自己一听到花无忧的声音就立刻跑了进来。   萧谨诚假装没听见,匆匆往外面走去,留下满腹担忧的萧慎天和一屋子心绪复杂的太医。   产房内,花柔一切准备就绪,两个稳婆当她下手,另两个准备接应,菡妃娘娘四肢被绑在床上,现下她的状态根本灌不进任何药剂,只靠参片提着一口气,一会儿下刀时她只能生受了,好在她刚才已经历阵痛之苦,加上神志不是太清醒,应该感觉会迟钝不少!   宫女们也各就各位,按肩的按肩,压腿的压腿,开导的继续开异,参片也持续在更换,孩子的心跳渐有些微弱,必须马上动刀,这个孩子的生命力也算强了,否则哪能坚持那么久。   花柔一边吩咐一边已划开了第一刀,那边已有宫女吓得哭出声,幸好花柔提早让他们扎了干净帕子捂住口鼻,否则鼻涕眼泪乱飞弄到伤口就糟了!饶是几个见怪了人命的年长稳婆,见了这般真刀真枪的阵仗也感觉腿脚发软,身体发虚,倒是眼前的小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刚才她们听说她要给娘娘剖宫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以为不是皇上疯了就是这个小姑娘疯了,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大家见她态度冷静,动作沉稳,渐渐也安下心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那位做思想工作的宫女更是情绪激动,语无伦次。   “娘娘,你一定要撑住,已经看到小皇子的头了,嗯,绕——啊啊啊,脚也出来了,小皇子看上去——还是娘娘一会儿自己看吧!”宫女有些说不下去,实在是小皇子的状态不是太好,既无哭声,又全身青紫,明显是在娘胎里待的太久有窒息现象,好在她看到稳婆们摸过他的心跳后点了点头,应该还有得救。   几个稳婆处理起这类事情果然经验丰富,这里一拍,那里一掐,不一会儿小皇子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虽然声音不够宏亮,但对于里里外外的人来说无疑就是天籁,她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花柔不管这些,她专心一意处理伤口,孩子的事她不管,这里的每个人处理起来都比她有经验,她此时更想救下床上的女人,没有葡萄糖针剂,又不能输血,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了,身体这么弱,又折腾了这么久,她真是有点担心。   花柔朝床头那位开导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甚是机灵,立刻领会。   “娘娘,您听见了没?小皇子哭了,皇上在外面一定也听到了,小皇子很健康,您一定要撑下去,以后小皇子就全靠您了……”宫女含着激动的泪进行实况转播,再穿插一些煸情的想象!   好在菡妃娘娘听到孩子的哭声,似乎神志清醒了一点,同时心头石头落下,心情一放松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娘娘!娘娘?花小姐,我们娘娘她——”   “没事的,虚脱了,让她好好睡一觉!”花柔缝合好最后一针,其它的事自有别人收拾手尾,她跟菡妃身边的几位宫女交待几句,便跟着其中一位宫女去内间把衣服换了。   外间,早有稳婆宫女抱着小皇子出去向皇上报喜,太医们忙着给小皇子进行初步身体检查,总体上一片欢腾景象。   花柔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着她,有欣喜的,激动的,羡慕的,嫉妒的,敬畏的,萧慎天更是眼神复杂,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么一个名声不好,私德败坏的小姑娘能救回他们母子性命,其实也不是,他是压根没具体想过这件事,之所以会同意也是想着反正都是死,死马当活马医吧!   即使谨王曾说过她医术了得,他也从来没有听进去过,既使李太医也曾大肆夸奖过她的缝合术,他认为不过夸大其辞,少见多怪罢了,就那么个不学无术,被家人宠坏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有时候,人确实不可貌相!看来这次他得好好嘉奖她一番,他看了眼此刻似乎比他还激动的萧谨诚,不由叹了口气,罢了,若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他少不得要想个两全的办法了!   “皇上,菡妃娘娘的身体非常虚弱,如果过了今晚没事,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剖宫产不同于正常生产,娘娘的子宫已被破坏,重新长好须一段时间,最好,两三年后再考虑孕育孩子!”花柔见皇上看她,便上前向他交差,顺便再提点几句。   “嗯嗯,干得不错!”萧慎天一时没有理解花柔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有什么事情她只要跟太医宫女交待就可以了,只以为她是不懂规矩,后来一回味,顿时黑了脸。   她在说些什么?有小姑娘说话这么大胆的吗?听她的意思似乎他有多急色似的,这么没有眼力,哼,赏赐没有了!   花柔倒是没在意,听皇上满口答应便转身去看小婴儿,从刚才她还没来得及正眼看过他呢!   “今天晚上让小皇子陪在菡妃娘娘身边睡吧,好让她心中有所牵挂!”花柔随口提议,不过她也知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一切只看皇上的态度了!       ☆、第六十章 殿外争执   清莲殿外,花无痕正等在外面,脸色看上去还算平静,不过花柔知道,他此时一定很生气,这从他看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从来不会用这种淡漠的眼神看她。   “花无痕,你下值了,已经很晚了吗?”花柔假装没看出来他的不悦,没心没肺地去扯花无痕衣袖。   “听说柔柔今晚立下了大功,谨王爷也好威风啊!”花无痕皮笑肉不笑的,语气里不无嘲讽之意,他的视线落在花柔身后的萧谨诚身上,心中不是不怨怪他,若不是他半路拦截,说不定柔柔根本不会遇到皇上,也就没有接下来这些污糟事。   她一个未及笄的少女不仅进了血房,还做下那种惊心动魄的事情,虽说救下了菡妃母子,但是对她却全无益处,这个社会向来对女子不公平,今日之事若是男子所为,或许可搏个神医之名,但放在她这样的一个女子身上,不过就是胆大妄为,血腥残忍,不懂闺训,毫无教养之类的评价。   花柔或许不懂这些利弊,难不成谨王爷也想不到?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跟她一起胡闹,他安得什么心思?   “花无痕,你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是本王教唆的不成!”萧谨诚虽然有心要与花无痕冰释前嫌,但不等于被人冤枉也不反击,他怎么没有劝过花无忧,也要她肯听才行啊!再说,他怎么会知道她有这等本事?   “谨王爷做事何需他人费心,臣只是想把小妹带回家好好教训,免得她不知轻重什么人都敢沾!”花无痕这几年对谨王爷处处忍让,今日却是触到了他的底限,他的底限就是花柔!   他不知道谨王为何今晚会拦住花柔,按理说他们也没有那么好的交情,他也不会无聊到找她吵架,听银儿的描述应该是萧谨诚先挑起的,反而柔柔处处对他隐忍!   “哦?那本王是什么人,如何她沾不得?”萧谨诚脸上凝起了寒霜。   “王爷自然是贵人,小妹当然沾染不得!”花无痕也寸步不让,也不看看他有妇之夫的身份!   花柔看得暗自心惊,她从来没见过花无痕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好脾气的人难得发起火来也挺可怕的!   “那个,无痕兄,我们回去吧,回去我跟你慢慢解释,我让你好好教训,何必在这里跟个外人说这些!”花柔心虚地扯了扯花无痕的衣袖,看来他这次真的很生气!   萧谨诚一听立刻竖起眉毛把视线转向花柔,冷凝的目光化为无数冰刀向她砍来,哼,他是外人?好,很好!   “花无忧,你等着!你不想让他知道是吧?那就由本王亲自告诉他!”萧谨诚咬牙切齿地看着地花柔,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   “告诉我什么?”花无痕立刻捕捉到他话中似另有其意。   “啊啊啊——事情是这样的,我回去再跟你解释,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吵架也不好看,走吧走吧,回去我都跟你解释!”花柔赶紧出来和稀泥,一边拖了花无痕就走。   花无痕虽然满腹疑惑,但是看看四周,清莲殿就在跟前,皇上还没离开,随时都有出来的可能,他们就在门口吵起来似乎确实不太好看,于是半推半就跟着花柔走了。   萧谨诚恨恨地瞪着那对走远的兄妹,一个不问青红皂白,一个无情无义,都是那么可恨又讨厌!可惜,现在站得不是地方,否则他一定抓住那个无耻又没良心的女人问一问,他是她的谁?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当面问,否则打击更大,花柔如果听到萧谨诚这么问,一定会大笑三声,然后说一句:屁都不是!或者再补上一句:难道还是奸夫不成?   清莲殿内,萧慎天交待众人好好照顾菡妃母子就准备起身离开,直到出了门口才开口问身边的太监小安子。   “他们都走了?”   “回皇上,已经走了……”小安子轻声将刚才发生在门口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萧慎天沉吟了一下,眉头轻挑,很好,他的御前侍卫统领和他的亲弟弟在清莲殿门口吵架,真的很好!   “朕,看上去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萧慎天转头问了一句。   正在说话的小安子突然没了声音,他不太明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敢乱接话,只得暗自偷偷抹了一把汗,不知道假装没听见能不能混得过去?   花柔半跑着跟上花无痕的脚步,表面上不敢有半句抱怨,一脸‘你就是我亲爹’的谄媚表情,心里却在暗骂,靠,你是我哥又不是我爹,还不是亲的,用得着这么生气吗?再说,她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她这是救人,哎,这里的人三观完全就是扭曲的!   好在,还有个三观很正的人正在等着她,本来宫宴结束后应该已经全部离开的马车却留下了一辆,花柔跟花无痕一出宫门,就见马车上跑下一人直冲花柔而来。   “花姐姐,谢谢你!我姐姐,嗯,菡妃娘娘她现在还好吧?”明芋激动地拉着花柔的手,眼眶红肿,明显哭了有一阵子,她大概是听说了菡妃难产的事,所以特意留下来等花柔。   “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花柔安抚地拍了拍明芋的肩,她也知道象他们这种外戚虽然不太好明着插手宫里的事,但自有渠道打听消息,要安插几个宫女奶娘嬷嬷在自家女儿身边还是可以的,这么快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算太奇怪。   听花柔这么说明芋大大松了一口气,此时旁边的马车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却因为夜深还是听得很清楚,她想应该是明夫人不放心女儿,所以一起等在这里,又不方便露面,只好由女儿出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做宫里女人的父母更可怜!   “谢谢你,花姐姐,今日太晚了,我改天再去找你!”明芋不敢多耽搁,朝花柔和花无痕微微伏了伏身就赶紧回到自家马车里。   花无痕一声不响拉着花柔坐进自家马车里,直到马车驶出宫门,他才看着花柔问:“你是因为明芋?”   “是啊,那丫头已经够悲催了,刚刚失了恋,若再没了姐姐——唉,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啦,所以我才多管了这次闲事!”花柔也是看到明芋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今晚的决定无比正确。   “她失恋?”花无痕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光从词面上也能猜出几分意思来。   呃?花柔一愣,自知说漏了嘴,但是这话她也不好乱说,就不知花无痕是何构造而成的,似乎总是能从一堆语言中找出明明不显眼却又很关键的一句。       ☆、第六十一章 皇上口谕   次日,便是小年夜,接着除夕,团圆时节,谁也无心在外待着,花柔也成天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   她后来才从花无痕那里听到宫里的一些消息,说是皇上下旨封菡妃为菡贵妃,赐住永福宫,等她出了月子身体硬朗一些便会搬过去。   听说三皇子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身体已经很健康了,菡妃娘娘的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偶尔可以下床走动一下,走路时伤口还有少许疼痛。   花柔本不关心宫里那些贵人们的事,要不是那里有她亲自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两条人命,她听都不想听,如今这样她也算放心了,果然应了古人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元宵节那天早上,宫里来人,赏赐了一大堆礼物,名义上是赐给花无痕的,奖赏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劳苦功高,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是花无痕与花老将军的意思,尽管有可能自欺欺人,但花柔为菡贵妃剖宫取子的事他们并不想张扬,不过当时知道的人太多,真要瞒怕是也瞒不住,只是这样一来会少一些明目张胆的议论!   萧谨诚是跟随宫里人一起来的,他是代表皇上给花柔传皇上口谕的,因为赏赐表面上是给花无痕的,花柔留在自己院子里并没有出面,所以萧谨诚以口谕只给一个人听为借口,很自觉地就让下人带着他去花柔的住处宣旨。   花无痕冷冷地看着他,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出来萧谨诚对花柔别有所图的话那他就不是花无痕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不知花柔对谨王是何想法?   “臣带谨王爷过去吧!”花无痕面无表情地说道。   萧谨诚看了眼花无痕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心里却在冷笑,他大概是想监视自己吧,好啊,一会儿看你后不后悔跟来!   花柔此时正在自己房里睡得四仰八叉,丫头来报的时候她还在做着调戏良家妇女的美梦,等到丫头们把她从床上挖起来打扮好她还迷糊着眼睛在回味。   “美人儿,你来了!”花柔看着背光而站的萧谨诚色眯眯地说道,心想今天的美人身材真是魁梧高大,又见他身后的花无痕,她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今天玩一炮两响啊!   萧谨诚眯眼看她,想看她是否在装痴卖傻,不过见她睡眼迷蒙,一张小脸粉嫩红润,睡痕犹存,分明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不由胸口一荡,要不是身边人太多,他真想直接冲过去吻住她的嘴,直到把她吻清醒了为止,看她还如何调戏人!也不知道平时她是不是也这样调戏别人的?想想就不爽!   “咳,柔柔,谨王爷来替皇上宣旨的,还不给我正经一点!”花无痕见状自然知道她睡迷瞪了,一边示意丫头给她喝点水清醒一下。   谨王爷好笑地看了看她,一边暗暗打量着她的住处,她的‘悠然居’他还是第一次来,以前从没想过要进来这里,现在来一次竟这么费劲,还要假借皇上的名义,想想真是讽刺!   偏偏有些人进出这里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连顾霆都来过不少次,而那两个被他羡慕妒忌恨的男人其实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莫凡舟自上次‘赏梅宴’来过这里后就再没有出现在花柔面前,顾霆更是自莫凡舟及冠礼之后就不再踏足‘悠然居’,应有半年之久了吧!   “宣旨?宣什么旨?老子跟那劳什子皇宫可半点不搭界,别想染指老子!”花柔一听皇上、谨王爷什么的立刻清醒了不少,她刚看清眼前的美人是萧谨诚时就被丫头灌了一大口水,不由咳了起来。   花无痕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花柔一眼,该!叫你什么话都说,幸好来的不是宫里的太监!   萧谨诚嘲讽地看了眼花无痕,你家柔柔真给力,他什么话都不用说她就自己把老底都摊开了,不想被皇宫染指是吧,那就来染指谨王府吧,本王不嫌弃你奇烂的名声以及奇臭的脾气!   “皇上口谕,花无忧听旨!”萧谨诚一本正经地说道。   花无痕那边立刻跪下,花柔没有跟上节拍,傻傻地瞪着他们,被花无痕一把拉到了地上跪好,花柔立刻清醒过来,心中无比愤恨,他娘的狗皇帝,没事跑到她家里来耍横!她心里实在对动不动下跪的举动非常痛恨。   “起来听旨吧!”萧谨诚本来不过想吓唬她一下,看她被花无痕拉到地上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原本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旨意。   “靠,你丫叉的不会早点说!”花柔怒了,一把拉了花无痕爬起来,他们跪都跪了才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本王就是故意的怎么啦?”萧谨诚被那句‘丫叉’也激出了火,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她嘴里出来的肯定不是好话,而且看她那泼样分明就是在骂人,这个女人真是没一点女人样,自己是瞎了眼才看上她!   “哼,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放完了老子还要回去睡觉呢!”花柔见萧谨诚耍横她也不由横了起来。   “柔柔不得无理,谨王爷请宣皇上口谕吧!”花无痕不赞同地看了眼萧谨诚,虽然他也不喜欢花柔说话这么粗俗,不过他也知道她平时最讨厌没事给人下跪了,既然可以不跪,谨王爷就该早点说明,何况她现在还憋着一肚子起床气呢!   萧谨诚都快要被这对兄妹活活气死,他现在算是知道花无忧为何会变成这样了,这都是他们给惯的,花无忧满口脏话,花无痕不痛不痒来一句‘不得无理’就完事了!   还宣什么口谕啊?这个口谕是他特地向皇上讨来的福利,现在弄成这样他宣了还有意思吗?她定然不肯配合,可是在花无痕虎视耽耽地目光下他若不宣,估计会被他扔出将军府去!   “嗯咳,皇上让本王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萧谨诚眉宇间颇有几分不自然,这本该是句暗示性十足的话,可惜现在说得太不是时候了。   花柔莫名其妙地看着萧谨诚,这算什么口谕啊,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太无聊了?她既不能加官进爵,又不能扬名立万,更不可能送她几个美人暖床,无非就是赏赐些金银珠宝罢了,而且她刚才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说皇上已经赏赐过了,他这样问算什么意思?   花柔没有听明白,不过花无痕却是听出了点门道,不禁变了脸色,皇上这是想要成全萧谨诚,只是还不确定花柔的意思,想让谨王问过她,若自己刚才没有跟过来,岂不是——他们简直岂有此理!   花柔转头看向花无痕,见他脸色铁青,估计他是明白人,脑筋一转便把问题推给了他。   “这事就由无痕兄你替我作主吧!”       ☆、第六十二章 咬他哪里   萧谨诚站在将军府门口转身回望,仰头看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种情景让他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也曾这么郁结难舒,悲愤难抑的站在同一个地方,也是因为同一对兄妹!   传个口谕传成自己这么狼狈,估计古往今来自己应该是头一个,这对兄妹完全不是正常人,花无痕提出一个怎么样荒唐的要求,他说请皇上恩准花无忧日后婚嫁自由,且夫君不得纳妾,终身只她一人!而花无忧的反应更是差点让自己气绝,她拍着花无痕的肩笑得眉眼开花。   “提得妙提得好,果然知我者无痕兄是也,知己难求,知音难觅啊,如果你不是我三哥该有多好,哎,可惜啊可惜了!”花无忧摇头晃脑,一脸遗憾!   这哪里好哪里妙了?他们根本就是两个疯子,兄妹间就敢开那种玩笑,也不怕被人耻笑!花无痕这么做是想断了花无忧的姻缘吗?他的这个要求若是真的跟皇上提了,只怕满京城的适龄男子都会绕着将军府走,他们准备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男人?除非是市井布衣,可是凭将军府的出身,他们肯屈就吗?   不是他瞎说,就算是花无忧那位所谓‘情深意重’的竹马兄也未必能接受得了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哼,情深意重个屁!   他不跟那两个疯子纠缠,花无忧本来就没心没肺够疯了,再有花无痕在中间鼓动,简直就疯得没边了,以后等她落了单,他再跟她表明皇上这道口谕的意思。   可是,她什么时候会落单啊?他每次见她都那么困难,时隔又久,而她只要一出门身边就跟着那个姓莫的小侍郎,将军府他又不方便进去。   再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他真怕这期间会生出什么意外来,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应该跟她开玩笑吓唬她,最后惹怒了她,好好的一个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他本来还想趁此机会在花无痕面前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惜也一并错过了,那时候他若不顾一切抖出来,估计花无忧一定会翻脸不认帐,这个女人一向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似乎很不容易掌握呢!   他出门之前本来还挺高兴,看皇上的意思是有意抬花无忧做平妻,但是想要取代蓝若依之位恐怕不可能,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何况这婚又是皇上亲赐,皇上自然不会自掌嘴巴,若不是花无忧这次有功,怕是平妻之位都不可能!   还有,花无痕所提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花无忧的意思?万一她当真这么想的话该怎么办?自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就算他肯,别人也不肯啊!   萧谨诚这些想法纯属自寻烦恼,他如果问一问花柔的意思,她一定会告诉他,玩笑不是这么开的,王爷你放着世上无二的未婚妻还惦记着别的女人似乎有点过了!或者说,她的婚姻她做主,皇上和王爷日理万机的,就无须操这份闲心了!又或者说,亲你怎么啦?老子亲过的人不计其数,难道老子每个都要娶回家?   当然,最后一种说法有点杀人一千自伤八百的味道,不到撕破脸,还是先放一放!   而且此刻,花柔觉得花无痕刚才提出的‘赏赐’要求真是深得她心,以后她就用这个做借口,在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一个男人的准备之前保管好用,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到底不是真的女人,看问题的立场总是不能完全站在女人的角度!花柔正在研究这个借口的可行性,花无痕却已经盯上了她。   “柔柔不想解释一下谨王爷为何如此吗?”花无痕可没忘了萧谨诚一开始的态度,再联想到上次宫宴时他在御花园拦住花柔,必然有其原因,刚才一致对外的时候自然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他必须弄清楚。   “谁知道呢,无痕兄你也知道的,他一向有点脑残,否则他干嘛没事老找你麻烦,对不?”花柔怎么会轻易说出口,那种事对她来说无所谓,可是对他们这些古董级人物来说可能就是失贞大事,为了一个吻赔上自己一辈子就犯不上了!   “柔柔,你以为你三哥是傻子吗?”花无痕对于花柔的胡扯完全不相信。   “无痕兄你自然不傻,以我看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了,呵呵……”花柔一通马屁外加一阵傻笑以期蒙混过关。   “所以,你说重点!”花无痕不为所动。   “哎,其实不就是有些小误会,我们当时吵了起来,然后他咬了我,我不服气嘛,当然也咬了回去,然后他就自作多情了,觉得我可能喜欢他,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脾气那么差,还是个有妇之夫,我又没傻,对吧?”花柔真假掺半,避重就轻,含糊其词地解释了一番。   花无痕看着花柔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辩别她话中的真实性和可能性。   “他咬了你哪里?”花无痕一针见血地问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并不是重点!”花柔作垂死挣扎。   “那你咬他哪里?”花无痕换了一种说法,又重新绕了回去。   “这个其实也不重要啦!”   “那么,重点在哪里?”花无痕并不知道‘赏梅宴’那日发生的事情,两个知情者(顾霆和莫凡舟)都不可能跟他提这件事,而他那几天又太忙,也没有看到花柔嘴角的伤。   “重点就是他误会我喜欢他!”花柔开始装傻绕圈子。   “那么你喜欢他吗?”他就不信了,他们之间若没发生过什么,谨王爷怎么会生出那样的误会?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当然也不讨厌啦!花柔在心里暗自补充,萧谨诚这人其实并不坏,就是嘴巴臭了点,脾气更加臭了点。   “好,那么你究竟咬了他哪里?”花无痕突然觉得这个才是关键,尤其花柔躲躲闪闪这个问题的样子也很可疑。   “他咬我哪里我就咬他哪里喽!”花柔耍无赖。   花无痕抿唇不语,冷冷地看着花柔,这下倒是可以确定问题所在了,花柔被他看得心虚,纠结着到底说还是不说?看来是躲不过了!   “那个,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我当然也要咬回去的!”花柔一咬牙,算了,让他知道也好,说不定能帮她出出主意呢!   “什么?他亲你了?”花无痕气得差点跳起来,这个混蛋,刚才就不应该对他太客气!   “不是,是咬,咬!”花柔坚决不承认,试图模糊概念。   “你,你们——”花无痕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花柔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还没开窍?连这个都不懂吗?却不知人家比他早开窍不知多少年!   “那他想怎么样?”花无痕想起刚才所谓的‘皇上口谕’,不知道皇上知道多少?   “我管他想怎么样,反正我不想跟他怎么样!”花柔说得肯定。   咦?花无痕一愣,看着花柔毫不犹豫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些放心,又想起刚才萧谨诚看花柔的眼神,尽管说话语气并不好,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似乎自己当初所担心的事倒了个儿!       ☆、第六十三章 想想清楚   过完元宵节,一切基本恢复正常运作,莫凡舟也从甘泉老家回到京城,自从上次‘咬嘴’事发后,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花柔了,这次一回京便直接来了将军府。   莫凡舟的样子似乎有些改变,好象瘦了一点,比起以往的阳光开朗,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了许多,尤其那双向来热情满溢的眼睛此刻如同浩瀚宇宙,深沉难测,花柔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她乐观地认为,一个男人的成长和成熟大概就是这么快的,只是不希望自己就是那支催熟剂。   “有没有给我带甘泉特产?”花柔伸手要礼物,好似回到了以前的兄弟情深。   “有的,刚才交给花瓣了,你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莫凡舟定定地望着花柔,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一点,也越发有少女姿态了。   关于宫宴发生的事他一回京就听说了,虽然这事并没有公开,不过他也有他的消息来源,果然,她之前显露的那些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   不过,他是真的想不通了,她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别说太医们自叹不如,甚至整个萧国也找不出这么医术高明的人,在辨认和治疗外伤方面尤其精湛,不是浸淫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医学根本无法达到这个程度,可她现在才几岁?他当初离京时她已经八岁了,虽然聪明可爱,但也绝非资质奇佳的天才,就算后来有奇遇,也不可能六年时间内就有此成就,再说看她现在除了吃喝玩乐睡,何时见她捧起过医书或别的书?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勉强相信她看过几本医书或是久病成医的鬼话,现在他若再信岂不成傻子!可是,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无痕为什么对此没有反应?他就没有怀疑过吗?可他分明是不想花柔的医术为外人所知的,或者他知道些什么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怎么样,你爹娘还好吧?”花柔纯粹没话找话,总比被他这么干瞪着强。   “嗯,他们都挺好的,我这次回去跟他们说了你我的事情……”莫凡舟低头沉吟了一下。   “我们的事?”花柔忍不住插嘴,她其实想说我们有什么事,不过好象太直接了。   “忧忧,等你及笄礼过后,我让爹娘来提亲可好?”莫凡舟抬眸看着花柔,郑重其事地说道。   “什么?”花柔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凡舟,她本以为坦诚了她与谨王爷的暧昧奸情后他就死心了,看他那段时间都不来找她了,就算他没死心至少也是在反思,难道这就是反思的结果?疯了疯了,这里的人果然都是三观不正,现代人都没这么开放的!   “虽然我目前的身份可能配不上你,可是我不可能永远都是刑部侍郎的,你相信我!”莫凡舟对自己极有信心。   可是,身份是重点吗?花柔很肯定眼前之人不用几年,就会有所作为!不过,他们现在谈得是他的前途吗?是提亲,提亲啊,动真格的了!   “我知道你喜欢跟蓝若依她们在一起,我答应你,等我们成亲后,你可以随时请她们来家里玩!”莫凡舟见花柔不语,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当真?”花柔眼睛一亮,这倒是谁家也不可能做到的。   “当真!”莫凡舟肯定地点点头,见她似乎动摇,双眼也跟着亮了起来。   “你当真不跟老子搞基?”花柔想起现实问题,不由没了劲头。   “搞什么?”莫凡舟没有听清楚,搞鸡是什么鸡?   “没什么,开个玩笑,呃,我瞎说的!”花柔自然不会跟他解释何为搞基这种另类的情感。   “你答应了?”莫凡舟试探地问道。   “这个么,其实有件事,我怕我说了你可能会不答应。”花柔面露尴尬瓮声瓮气地吐出一串话来。   莫凡舟默然看着花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借口拒绝自己?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似乎已预感到了她会拒绝。   “那个,前两天花无痕向皇上请旨,说要请皇上给我婚姻自主的权力,还说我未来的夫君不可以纳妾收房,终生只有一个女人,呵呵,条件好象有点苛刻,所以那啥的,你还是考虑清楚为好!”花柔以一个曾经的男人立场来看,她这个‘未来夫君’铁定是个倒霉蛋,生在这种制度下,却一辈子只能对着一个女人,这简直就跟自己一样悲催!   即使皇上不会同意这个旨,但既然花无痕已经提出来了,将军府只怕也会坚持这一点,花无痕请旨的目的也许并不是想让皇上同意,而是想表明将军府的态度,所以说她的婚姻之路大概注定不会太平顺,不过她是不怎么在意的,这样正好挡去很多麻烦,只是想不到,这个借口第一个就用在了莫凡舟身上!   “请旨?”莫凡舟绝对想不到会是这么个说辞,凭他对花无痕的了解以及他对花柔的宠爱程度,他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不过,“皇上同意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花无痕这几天忙得很,我都没看到他人,也不知皇上是何说法。”这话倒也不完全是推托,花柔这几天确实没有见到过花无痕,只不过,她有料想到结果。   皇上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个旨的,他或许会同意不插手她的婚事,但那个不能纳妾收房的旨肯定不会下,因为皇上也是男人,即使换成自己,也不可能把自身的这种福利收回来的,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么好意思要求别的男人去做!何况,谁会没事去管人家的家务事,身为皇上也不行!   “那我问问无痕兄!”莫凡舟并不怀疑花柔说谎,他认为花无痕之所以会有请旨一说,自然是因为年前宫宴所发生的事,皇上想赏赐花柔,这合情合理,花柔也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是啊,是该问问清楚的,更应该想想清楚!”花柔连声应和,不过后半句就说得比较含糊,她都替男人可惜了,何况身为男人本身!   对于莫凡舟没有立即拍胸脯保证只娶她一人足已的行为她也深表理解,如果换成自己,考虑都不用考虑,谁会为了一棵别人都不看好的歪脖树放弃一片森林?       ☆、第六十四章 表哥表妹   花柔不知道最后莫凡舟有没有问花无痕,也不知花无痕是怎么跟他说的,总之,他后来就没有跟她提过关于提亲的事,她也乐得揭过此事。   过完正月,天气渐渐回暖,花柔也如冬眠结束的动物一般整个人活跃了起来,今日姐妹小聚,明日喝茶看戏,后天踏青爬山,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她也想尝试一下。   “前两天‘醉春风’来了个新人,听说是个妙人,我们改天也去见识一下如何?”花柔提议一出,立刻四下无声,众女看着花柔,用目光谴责她,用鼻孔鄙视她!   “呵呵,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嘿嘿……开个玩笑!”花柔见状立刻讪笑起来,想一想如果她真把她们几个带去‘醉春风’,估计她们家爹娘立刻就会杀上将军府来,然后勒令自家女儿以后见了自己绕道走,然后整个京城的女子看到自己都会绕道走,算了,有机会以后自己偷偷去。   “柔柔,‘醉春风’是干什么的?”顾萱奇怪地看了看众人,她因为很少出门,父母兄长又将她保护得这么好,所以大部分地方她都不认得,若不是最近时常跟着花柔出门,她可能以为‘无影楼’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武馆!她大概也明白自己与社会脱节的厉害,知道的太少,因而非常好学。   花柔可不敢让她学这些,顾霆已经够不待见自己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教坏他妹妹,怕是会冲过来拿刀砍了自己。她看着大家原本鄙视的目光转为幸灾乐祸,不由暗自叫苦,她怎么忘了有个好奇宝宝在身边!   “萱萱啊,‘醉春风’呢不过是个酒坊,春风一吹十里醉嘛,那里的酒还不错,不过不适合你去!”花柔胡乱瞎扯一通。   “嘻嘻,柔柔,你还喝过那里的酒啊?”江芷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开始打趣她,‘醉春风’是酒坊?笑死她了,那人家出售的一定是花酒!   其他几人也都忍俊不禁,叫她浑说!什么话她都敢说出口,把酒坊都搬出来了!   “那你不是说那里来了个妙人吗?”顾萱可没忘记花柔刚才说过的话。   “呃?是这样的,‘醉春风’最近新请了个酿酒师,据说酿出的酒十分醉人,人也非常有趣,都说他是个妙人,是啊,真是妙人!”花柔继续瞎掰,一边拧着眉头看顾萱,差不多就行了,再问她都要扯不下去了。   ‘哈哈哈……’雅间内顿时笑声一片,亏她掰得出来,象姑馆被她说成是酒坊,那位妙人竟成了酿酒师,真是有够胡扯的!   顾萱撅着嘴看着众人,她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也知道自己肯定被骗了。   “好了,萱萱,别听柔柔胡说,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对了,听说你姨母一家来京了?”蓝若依赶紧出来打圆场,要不然谁知道花柔还能扯出什么来!   “哦,是啊!”顾萱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多少精神,姨母跟表姐还好啦,可是她那个表哥就让她极其不舒服,看她的眼神总是象在评估一样东西似的,要不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她连院门都不想让他进。   顾萱对这话题没兴趣,可是在座的女子都很感兴趣,个个伸长了八卦的脑袋,就在顾霆选媳过后不久就有位姨表妹住进了顾府,这不得不让人产生一些联想。   尽管这位表妹是和家人一起住进去的,但并不排除掩人耳目的可能性,尤其,这位表妹据说各方面都很有才华,与顾霆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加上本是姻亲关系,这亲上加亲,好得不能再好。   可是,帝京的贵女们都不服气,她们就不信京城里这么多家世容貌一等一的门名淑女会比不过一名外来女子,丢男人事小,丢面子事大!   比如在座的就有两位,明芋自不用说,花柔也很气闷!这叫什么事啊,她早就说过表哥表妹什么的,最有奸情了!旦凡遇上这种事,任何女人都该退避三舍,这样的女人惹不起啊!   “也不是所有表哥表妹都会那样的!”顾萱小声地提出不同意见,她想起自家表哥那张看起来比自己都虚的脸就一阵腻味,别说生出‘奸情’,她连亲情都生不出!   “花姐姐,为什么所有女人都要退避三舍?表妹很厉害吗?”明芋最关心现实问题,顾霆一日没有定下亲事她就不会彻底死心。   “表妹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表妹身后有强大的亲友团啊,这个就厉害了,你想啊,她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婆婆,都是直接领导人,这两个人之于她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和她的亲亲姨母,这是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可比不得,平时没事还好,若是表妹与其他女人发生冲突时,你认为他们会帮谁?”花柔说书一样的,口沫横飞。   “哦!”众女一阵恍然。   “再说了,如果遇上厉害的表妹,会耍花腔,会演戏,会挑拨,到时陷害你,污蔑你,整死你都没商量,可你跟谁去喊冤啊!婆婆会为你作主吗?丈夫会替你出头吗?或许小姑子会帮你讲话?别做梦了,这根本不现实!”花柔说着看了眼明芋,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   明芋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看着花柔,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她总是不能死心嘛!   “我哥和我娘都不是这样的人!”顾萱怯怯地开口道。   “萱萱,我这话并不是针对你哥或你娘,我的意思是所有的表哥表妹你们都不要去沾染,哪怕她的身份没有你高!顾夫人和顾霆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可是也架不住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他们认识的表妹一向单纯又善良,倒是其他不明性情的女人很有可疑,到最后,你就只能选择是被害死还是被冤死或者气死,总之死了都是白死!”花柔大放厥词,危言耸听,吓得一帮小姑娘个个变了脸色。   凭在座几位的身份都不大可能给人做妾,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们以后的婚姻里不会出现表妹这种可怕的生物!更何况,历来表妹表哥凑一起的根本不在少数,有条件的做妻,没条件的做妾,难道她们都要等死不成?   顾萱张了张嘴想说自家表姐并不是这种人,想想自己会不会也被亲情蒙蔽了眼睛,赶紧闭起了嘴巴!   “柔柔,那怎么办?”蓝若依扯了扯花柔的衣袖问。   “办法也不是没有?”花柔狡黠一笑,众女竖起耳朵。   “把所有表妹都拖出去毙了!哈哈……”   ……看花柔笑得疯颤,众女满头黑线。       ☆、第六十五章 家有祖训   二天后的中午,花柔带着几朵花在外头打牙祭,一帮丫头吃得高兴也没了顾忌。   “小姐,你不是说这里的蛋奶羹好吃还美容吗,花蕊也想吃!”花蕊丫头依着花柔装痴卖乖。   “好啊,想吃就点,去吧去吧。”花柔捏了把对方的小脸大方地说道。   花蕊起身去开门叫小二,花柔趁机拍了拍她的屁股,转脸对其他几朵花道:“你们还有谁要吃?一起点!”   “我闻不了那个味道,我就不要了!”花粉说道。   “我觉得还好,花蕊妹妹也帮我点一份吧!”花瓣冲门口的花蕊喊,花蕊扭回头看总共该点几份,没注意她的对面站着几个人。   “咦?那不是柔柔!”突然,门外有个娇脆的女声说道。   花柔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转过头看向门外,敞开的房门外正站着顾霆兄妹和一名陌生的女子,顾萱一脸惊喜地看着她们,顾霆的脸上波澜不惊,那名陌生女子则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哦,是萱萱啊,顾兄也来了!”花柔慢慢站起身朝他们点了点头。   “柔柔你怎么会一个人啊?”顾萱几步跨进门来,奇怪地问道。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她们么!”花柔指了指几个丫头。   “见过顾小姐、顾公子!”花朵们极有眼色,见到外人立即从座椅上起来站到一边,一副乖巧丫头的样子。   “哦!”顾萱想了想,刚才确实看到她和几个丫头坐在一起吃东西的,原来私底下她这么没有架子啊!   顾霆随后进了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花柔,他倒确实没想到,以前去‘悠然居’的时候丫头们看着还挺规矩的,想不到私下里她会这么纵容她们。   顾霆身边的女子悄悄抬起头打量了花柔好几眼,她从顾萱嘴里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字,听说是个有趣的人,原来表兄也认识她啊,似乎还不陌生。   花柔也早就注意到了这名女子,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鹅蛋脸柳叶眉,琼鼻檀口一副好相貌,体态丰满,姿态婀娜,尤其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时显得极具风情,不用说她也猜到这人是谁,想不到顾霆好这一口!   如果是以前,花柔对这样的风骚女子应该也会喜欢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她却喜欢不起来,这表妹跟帆船家的那位爽朗表妹不同,看她眉眼转动间显得不够安分,那种打量的眼神尤显心机,应该是个厉害的表妹!   “柔柔,这是我的表姐梁雪琦,表姐,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花无忧!”顾萱拉着两人作介绍。   “雪琦久闻花小姐大名,今日得见不甚荣幸!”梁雪琦伏身施礼。   “梁小姐客气,早就听萱萱说起过梁小姐,果然貌美如花!”花柔说着不由身体抖了一下,她自己被自己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柔柔,反正没有其他人,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吧?”顾萱拉着花柔的手热情的邀请道,她家表姐斯文少语,顾霆更是很少开口,她跟他们在一起觉得很无趣。   花柔的视线从顾霆脸上略过,扫过梁雪琦,落回到顾萱脸上,看着她一脸希冀不由冲她一笑。   “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不去打扰你们了!”花柔心里哼了一声,她从其他两人脸上可没找到欢迎的意思,也是,人家正在培养感情,自己一个外人掺和进去做什么!   “哦!”顾萱拖长了调,一脸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辞了!”顾霆向花柔欠了欠身首先退出房门,梁雪琦紧随其后,顾萱落后一步指了指隔壁,告诉花柔他们就在那里,花柔点点头送她出门。   “怎么啦?快点吃吧,不是说下午还要去逛街买东西吗!”花柔转身看到花朵们还站在原地,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随意。   “小姐,我们还是站着吧,都让顾小姐他们都看到了,不太好的!”花粉算是几个中较为懂事的,平时跟小姐没大没小倒无所谓,如今同桌吃饭还当场被人看到,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又被人说成没规矩!   “没事,反正都看到了,花蕊把门关起来,我们自己吃自己的!”花柔心里也烦着呢,想起顾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由一阵黯然,想必他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虽说她跟他比不上她跟莫凡舟之间的情谊,也算不上多么知心的朋友,但好歹也算朋友一场,如今怕是到此为止了,哎!   花柔和花朵们吃饭的心情都有所转变,再没有之前的活跃气氛,不一会儿就结了帐准备离开,一出门就见顾霆站在隔壁门口,也不知他准备去做什么?   “顾兄在这里啊,我们正准备要走,里面有娇客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麻烦你跟萱萱说一声吧。”花柔看着顾霆说道,原本她也没打算进去打招呼,不过既然看见了还是要做一下表面功夫的。   “噢,那个,我有话要跟你说。”顾霆看着花柔犹豫地说道。   花朵们甚是识趣,听顾霆这么说立刻施过礼后先行一步去楼下等候,留下花柔与顾霆,花柔定定地望着顾霆,等他开口说事,顾霆颇不自在,指了指对面一间空着的厢房,示意她进去说话。   “萱儿最近开朗不少,谢谢你!”顾霆走在前面,花柔慢慢跟了进去。   “嗯,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花柔淡淡地应着,她本来想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后来想到蓝若依,在他这个知情者面前再说什么朋友,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也会在顾萱身后捅一刀!   顾霆看了眼花柔,他本来以为她会拍着他的肩,说什么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之类的话,想不到她只淡淡一句‘举手之劳’,真是生疏的如同陌路,他都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说。   “宫宴那晚的事我也听说了。”顾霆找了个较为安全的话题。   “哦!”花柔其实也无话可说。   “明芋一定很高兴吧?”   “嗯,表妹很迷人!”花柔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顾霆,以他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明芋对他的心思。   “那个不是——呃,那是家母的意思,并不代表我!”顾霆不由耳根发烫,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为什么明芋不行?”花柔真的好奇,顾霆有可能不喜欢明芋这个类型的,难道顾夫人也不喜欢?   “你希望是明芋?”顾霆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   “那倒不是,毕竟那是你的事你自己作主,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由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她?”花柔奇怪地看着顾霆,他的表情似乎变得很快?   顾霆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沉吟了一下对花柔说道:“我们家有条祖训,不与外戚攀亲!”       ☆、第六十六章 不欢而散   花柔细细一想还真是的,明芋的姐姐现在成了贵妃,三皇子以后很可能会成为太子的热门人选,明家可不就是外戚,所以明芋也不算太冤,所谓有得必有失嘛!   不过反过来一想,自己是不是无意中破坏了她的姻缘?如果宫宴那晚她没有帮菡妃剖宫,多半一尸两命,明家没有了菡妃,那就不再是外戚,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   花柔暗自摇了摇头,如果自己没有救下菡妃母子,说不定明家从此就没落了,顾府肯定更不可能挑上明芋,想来她跟顾霆注定了没有缘份!   “原来如此!”花柔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是,顾太薄身为皇上的恩师,想必一定也曾谆谆教诲皇上,叫他小心外戚,顾府没道理明知故犯把自己家也卷进这种是非圈里。   “前几天萱儿问起‘醉春风’,还说春风一吹十里醉!”顾霆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花柔,不见她正经在诗词上下功夫,歪才倒不少,他认为这种话根本不应该出自她们这些小姑娘之口。   “啊?”花柔一愣,原来他说有事,就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来的啊,顾萱也真是的,什么都跟这个老古董说。   “莫非顾兄也听说过‘醉春风’?”花柔装傻卖痴道。   “你!”顾霆无语地看着花柔,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不去烟花之所,不等于他不会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过。   “呵,顾兄是怕我把顾萱带坏了吧?顾兄若是不放心,还是让顾萱离我远点吧!”花柔苦笑一下,估计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自己意见挺大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顾霆想要解释,却被花柔打断。   “顾兄的意思我明白的,萱萱单纯又毫无心机,我以后在她面前尽量谨言慎行,顾兄放心!”   “不是的,我不是——”顾霆无奈地看着花柔,她冷淡的表情让他不知如何解释下去。   赏梅宴那天的事他后来想了又想,总觉得不会是她主动的,当时那个姿势分明就是谨王强势压着她,后来又听说两人各自嘴唇受伤,以花柔的个性,被人咬了之后必定是要咬回来的,所以才会——   “顾兄若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丫头们还在下面等着,梁小姐也等着呢!”花柔说着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不理会顾霆一脸复杂的表情。   顾霆看着花柔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她下了楼梯,消失不见,他们之间似乎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可是说到底,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是他的错,换谁看到当时的情景都会生出那样的误会,她那样热情——顾霆摇了摇头,不愿回想当时的情形,而且他那样想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的那些想法也并没有当面说出来,怎么错也轮不上他吧!   想起花柔临走前的一句话,顾霆的心里更是一阵烦躁,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雅间,想起里面的人不禁颓然地退了回去,最近真是事事都不顺心!   他与这位表妹多年不见,目前纯粹只有表兄妹情谊,可是母亲和姨母却想着大力撮合他们俩,他不知道表妹的意思,看情形多半也是同意的,不过,这事却遭到了爷爷的强烈反对,爷爷倒也不是嫌弃梁家家道中落,想要攀附之意,而是在他见过梁家那位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表弟之后就死活不同意,还说若坚持要娶也只能为妾,这下母亲和姨母怎么可能同意,自己也觉得不能这么作贱表妹,反正现在自己是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就比如今天这事,他若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思出来爬山踏青必然会让母亲狠狠数落一顿,但是回去后爷爷一定会把他叫进书房,告诉他男儿当有自己的主见,嫡房长媳如何重要,巴拉巴拉,没有训足一个时辰绝对出不了书房的门。   前几天,他还从顾萱嘴里听到花柔关于表哥表妹的耸人话题,虽然觉得她有夸大其辞之嫌,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不至于弄出人命来,但就以母亲为例,偏颇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自己,他可以有颗公正的心,但是这颗心在面对母亲时,就算他想不偏都不大可能,他夹在多个女人之间,最后死的是自己——为难死!   就不知道花柔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理?经她这么一探讨,想必他的婚姻之路更加遥遥无期,母亲和爷爷互别苗头不知何时到头,正好他现在也不急着成亲了,谁胜谁负他本不是太关心,不过以他看最后肯定是爷爷取得决定性胜利,因为顾太傅固执起来不是母亲那点虚张声势能拗得过的!   只是,自己的事被人这么讨论到底心里有些不舒坦,尤其还要被人嫌弃!他顾霆从小到大虽不敢说人见人爱,但至少还不至于到让人嫌弃的地步,哎,但凡事情遇上花无忧,大概都会有变数!   顾霆摇摇头,起身往外走,再不愿面对,也总是要面对的。   “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回了呢!”顾霆一推开雅间的门,顾萱略带抱怨的娇慎便迎面而来,梁雪琦则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刚才遇上个熟人聊了几句,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吃过饭我先送你们回去。”老实人顾霆说起谎来倒也不含糊,一脸镇定,毫无心虚。   “那下午不去游湖了吗?”顾萱一边问一边看了眼琦表姐,同样身为女子她哪能不知道表姐的那点小心思,娘亲出门前都给他们安排好了行程,上午爬山踏青,吃过饭后游湖赏景,娘亲的意思她也很清楚,甚至连之所以拉上自己她都很清楚是何原因,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哥哥的意思?   哥哥的态度叫她看不明白,若说他对表姐有意,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异常表现,若说无意,他就不应该事事听从母亲的安排,按柔柔的话说就是给了母亲和表姐希望!   不过,想想哥哥的为人一直都是这样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哥哥一向温润有礼,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现在这样也算正常,那么,突然改变行程是为了哪桩?   是真有事还是——今天哥哥休沐,应该不会是皇上找他……总之不管怎样,她是不反对的,游湖什么的,她还是觉得跟柔柔一起去才能玩得尽兴!   “等下次有机会再去吧!”顾霆面对琦表妹略带忧怨的脸说得气定神闲。   “好啊,那不如我们下次约上柔柔她们几个吧!”顾萱提议道。   顾霆不由目光闪了闪,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对你负责   花柔与丫头们出了酒楼便再也提不起精神去逛街买东西,直接就带了人回到将军府,哪知刚进院门口就看到等候着的丫头,说是谨王爷来访,三公子正在招待他。   “关我屁事?”花柔心情不好,谨王爷来不来的关她什么事?难不成还要她去接待!   “谨王爷是来拜访八小姐的!”传话丫头也很郁闷,八小姐此时看着明显心情不佳,要不然她早就出言调戏自己了,她看了看花瓣她们几个,只见她们也是一脸无奈兼茫然。   “没空,老子出门半天,累了,正要回房午睡,他爱访让他自个儿访个够!”花柔脚下一步不停,直管往前走。   “想不到本王竟这般不受你待见!”突然,一个低沉而略带哀怨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花柔顿时脚下一滞,猛然抬头看过去,只见萧谨诚就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廊下,身姿挺拔,俊美不凡,一张硬朗又个性十足的脸不怒自威,却又与刚才的幽怨声音极其不相衬,充满了违和感,若不是那句‘本王’还以为刚才的话根本出自旁人之口。   花无痕则神情不辨地站在他身后,芝兰玉树,与存在感十分明显的萧谨诚站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你怎么没说他在这里?”花柔没有接萧谨诚的话,却转头问传话的丫头,看来也是需要好好培训一下,话都说不清的,她说三公子在招待,她自然以为是在前厅招待,哪里会知道人正等在她的院落!   “我——”小丫头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倒是想说,只是没有机会说,她一说谨王爷来访小姐就一脸不耐烦,吓得她忘了马上说,而她更想不到谨王爷会从里面迎出来啊!   “算了,没你事了!”花柔挥挥手让传话丫头离开,自己则带着花朵们上前给谨王行礼,尽管心中不满,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只不过,很敷衍罢了。   萧谨诚今天的脾气似乎特别好,不管是花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还是她对他敷衍的态度他都没有表现出他该有的愤怒来,反而笑嘻嘻地看着她,害得花柔想借机寻衅都找不到借口。   花柔只好把脸转向花无痕,见他也正无声地望着自己,他的表情她看不太懂,说高兴吧,肯定不是,说生气吧又不象,她是见过他生气时候样子的,不是这么高深莫测的。   综上所述,花柔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萧谨诚把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告诉了花无痕,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花无痕会将谨王爷带到了这里?谨王爷是把之前的警告变成了事实,莫非想逼她既成事实不成?哈,他这么想恐怕是要失望了,不仅她不是这种人,恐怕连花无痕也不是这么好拿捏的!   她不禁暗自有些庆幸,亏得当时她把‘咬嘴’事件老实交待了,否则花无痕在全无准备下估计得落下风,只是不知道萧谨诚是不是交待得很彻底,把第一次也都交待了?   花柔这么想,明显是把萧谨诚想得太过老实了,他想即成事实不假,可哪个男人会把技不如人的这些都讲给别人听,他只是把关键部分加工润色之后说给花无痕知道,造成一种两情相悦的美好假像,如果他所面对的人是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而不是花无痕,如果花无痕事先不知道花柔的态度,那他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一半。   “无忧,本王已经将我们的事情跟无痕兄讲过了,你不用担心,本王会对你负责的!”果然,萧谨诚一开口就挑明了来意。   “哦,谨王爷想怎么对我负责?”花柔突然之间来了兴趣,想听听萧谨诚自导自演的这出戏演得什么内容。   “只要你同意,本王立刻进宫跟皇上请旨,以平妻之位请皇上赐婚。”萧谨诚说这话时略带抱歉地看着花柔,他能为她做得也只有这些,到时她与王妃同日进门,以后的事他就可以做主了,想要让谁先生孩子,让谁的孩子继承爵位就不用再有所顾忌了,花柔差得也只是一个王妃之名。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我们的关系?”愿望很美好,可惜花柔只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成泡影。   “你都跟本王有过肌肤之亲了,呃,那么亲密的举动,难道还想嫁别人不成?”萧谨诚隐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只是在瞥见花无痕杀人的目光时,把露骨的话稍稍改了改。   “那又怎么样?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又不会知道,王爷是打算到处去说吗?”花柔暗自冷笑,想得挺周到,还平妻呢,平了你谨王府差不多!   “你——”萧谨诚想不到花柔竟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一时被逼得词穷,他自然不可能到处去说,可是不说难道就表示他们之间很清白吗?   他想到这里不自禁看了眼花无痕,莫非他们兄妹想当作没有发生过就这样一笔勾消?果然是兄妹,一个比一个无耻,难怪花无痕从头到尾一直不吭声!   “还有,谨王爷莫非忘了,上次无痕兄跟你讲过关于我的择婚条件了吧?就算皇上还没有下旨,但是将军府肯定是要照办的,谨王爷区区一个平妻之位就想娶我过门未免也太没诚意了,最起码等散尽了府中姬妾通房再来谈这件事才能显出你的诚意一二!”哼,他如果真的散了王府里的女人,就当是自己对蓝若依作出的补偿。   花无痕不满地瞪了一眼花柔,多事!万一他真散了看你怎么收场?   “花无忧,你是在耍本王?”萧谨诚到底也不是白痴,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打算认帐,而花无痕竟默认了她的这一做法,萧谨诚不自觉学了句花柔的口头禅,靠!   “王爷,我觉得是你在耍我,我说我的婚事不用皇上插手你却说要进宫请旨,我说我的未来夫君只娶我一人,你却姬妾成群,还弄出个平妻来,不是耍我是什么!”花柔素性把他绕死在里面。   “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分明就是不想和本王扯上关系!”萧谨诚无力反驳,只得怒目瞪视着眼前得意的女人。   “呵呵,王爷终于看出来了,哎,也不枉我跟你说那么多!”花柔毫无愧色地看着他。       ☆、第六十八章 顾霆求救   花柔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颇为舒畅,把在顾霆那里受得闲气也忘得差不多了。   几天以后她接到了顾萱的请柬,说是约她上巳节游湖赏景,花柔拿着贴子研究了半天,猜想着顾府这次游湖的目的,八成是为了他们的这位表妹,邀请自己不知道是顾萱自作主张还是他们兄妹的意思?   后来,她打听了一下,接到邀请的还有蓝若依、江芷琪,明芋并没在受邀之列,不是吧?他们家祖训只是说不能与外戚通婚,并没有说不能跟外戚做朋友吧!   不过明芋不来也好,否则让她亲眼看到人家表哥表妹的友爱场景,只怕会受不了打击,她觉得她最近瘦了,其它地方瘦点还能接受,可是胸不能瘦啊,再这么瘦下去就不好看了,花柔可是比明芋本人还要紧张她的胸部,话说最初吸引她注意的就是她的胸和臀,到如今她为伊消得人憔悴,伊人却琵琶别抱自逍遥!   三月初三,上巳节,宜沐浴烧香,登山、踏青、郊游、临水宴宾,男女相会。   顾府的这次游湖活动实在相当应景,一下子就应了好几项,同去的还有莫凡舟和花无痕三兄弟,真正是一场男女相会的盛宴。   不过花柔在出发前发生了一件突发事情,谨谣公主突然来访,想要邀她一起去游湖,后来听说花柔已有他约,她便想跟着一起去,花柔不是这次活动的主办人不方便作主,只好婉转地拒绝了她,没事她带个公主去赴约不仅要一路上保护她的安全,还要小心陪笑脸,这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也是在给别人找不自在,她才没那么傻!   甩脱了谨谣公主的纠缠,花柔与兄长们到达相约地点已不早了,不过也不算最晚,更晚的蓝若依下车时手里牵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脸抱歉地看着众人。   据说是她堂姐家的孩子,前几天堂姐回娘家,这孩子就成天粘在蓝若依身边,今天听说小姨要出门玩,更是巴着不放一定要跟着来,蓝若依劝说很久就是不听,只好把他一起带来了。   花柔无语地看着小男孩,小小年纪就知道黏美女了,长大了一定是只色狼!表面上却对着男孩笑得亲切,她无法象其他女性一样对孩子充满母性,不过孩子是蓝若依带来的,她自然也不会欺负他。   在座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相互认识的,重点介绍一下琦表妹给大家认识,花柔心里冷笑,原来顾府是打着把琦表妹介绍给京城名流的主意啊!   花柔这样想虽不中亦不远了,顾夫人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她就是想要让琦表妹在京城名流中站住脚,而且还要造成她与顾霆是一对的表象,先在舆论上胜顾太傅一筹。   所以,顾萱这个游湖的主意一出,她立马就同意了,而且还费心安排了这次活动,当然,以顾萱的单纯自然想不到自己会被顾夫人利用了一回,但顾霆就未必!   大家各自寒喧几句,安排好了车马就上了预定好的游船,游船船身不算太大,分为前舱后舱,前舱宽大,可容十几人,花柔他们就在这里活动,后舱狭小,随侍的丫头们坐后舱,若干小厮则分散在船头船尾。   花柔打量了一下,这古代的游船设计跟现代的也相差无几,两边两大排观光窗户,推开后可吹风赏景顺便玩水,里层有卷起的透明薄纱,如果不玩水了就可以放下来,固定后可阻挡湖面上吹来的异物,既不妨碍看风景,又能阻挡一些风,靠窗的两排有座位,围在中间的一张椭圆形长桌四周,一边有个简易楼梯,可以从这里爬出舱到船头去赏景。   众人分两边坐定后,各自喝茶聊天赏景,顾萱第一次见到花无痕,一直拿眼不停地偷瞄他。   花柔左手边坐着花无痕花无尘两兄弟,右边坐着蓝若依姨甥和江芷琪,对面则依次坐了花无缺、莫凡舟、顾霆顾萱兄妹居中,顾萱旁边是琦表妹,算了算,小鬼头不算这里正好五男五女。   花无缺与江芷琪面对面靠近船头位置坐着,正好方便他们眉来眼去,花柔与顾霆面对面坐在正中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花柔就逗着蓝若依家的小外甥玩。   上巳节,流行戴柳圈,刚才在岸边丫头们采了不少柳枝,现在正人手一支编柳圈,这玩意就跟现代我们踏青游玩的时候很类似,随手编一个柳圈往头上一戴,不过在座几位编得更精致一些罢了。   花柔也跟着绕啊绕的,她的手只有拿手术刀的时候很利索,平时一概较笨拙,她很努力地想帮她的依依编一个送给她,可惜手艺实在欠佳,人家都做好了,只有她还是半成品,眼看就要成废品。   “柔柔,别弄了,我的给你戴!”花无痕摸了摸花柔的发顶,看她一脸苦大仇深地摆弄柳枝不禁有些好笑。   “啊!”她不是要给自己戴的,花柔抹一把汗一脸懊丧地抬起头,见面前递过来三只手,分别是花无痕花无尘和莫凡舟的,他们手上各有一个精致的柳圈,她顿时大囧,她又没有三头六臂!   “呵呵呵,这就是兄弟多的好处,除了某个春心荡漾的家伙不算!”花柔一边讪笑着一边斜眼看花无缺,花无缺手上的柳圈早已戴在了江芷琪头上,因为太大几乎可以作项圈,而江芷琪的迷你柳圈则套在花无缺硕大的脑袋上,要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特意出来搞怪的!   众人随着花柔的视线全都‘噗嗤’一声笑出来,惊醒了那对眼神缠绵中的小情侣,两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咳,我就戴无痕兄的吧!”花柔轻咳一声,顺手拿起花无痕手里的柳圈往头上一带,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那对小情侣身上引开,及时解了他们的尴尬。   “依依对不起啊,我本来想编一个给你戴的,可惜实在手艺太差,还是算了吧!”花柔拿起未完成的半成品,试图努力一下让它成为成品。   蓝若依笑笑没出声,她手上的柳圈编得非常精美,她偷偷看了花无痕几眼,实在没有勇气说要送给他,只得将编好的往桌子上放,听天由命吧。   另一头,顾霆将编好的柳圈给了顾萱,顾萱本来想推辞让给表姐,想起刚才花无缺他们的尴尬便没有出声。   花柔在花无痕的指导下,终于由废品变成品,不过叶跟芽都被破坏了不少,样子是众多柳圈中最简单最丑的,花无痕还安慰她,如果没人愿意戴就他带好了,花柔一阵感动,好兄弟,讲义气!   “表哥,我的给你戴!”梁雪琦一开口立刻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花柔丑怪的柳圈上移到他们两人身上。   顾霆从来做人很低调,因为表妹一句话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让他十分不适应,向来淡定的脸皮几乎快要龟裂,好在他一向会装,表面看上去变化并不大,可是内心却很纠结,他若当着众人的面拒绝,那琦表妹一定羞愤欲死,若他接受了,这里所有人恐怕都要误会了,这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顾萱的脚,希望她能帮他解围,可顾萱一脸茫然半天没有动静,反而对面的花柔正不解地看着他,顾霆心里一惊,莫非他踢到的是她?可是她的脚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第六十九章 极致宠妹   花柔一向坐姿粗放,此时正两腿大张,右腿贴着蓝若依,左腿紧贴花无痕,这种姿态自然脚就伸到了对面,顾萱正对着花无痕,她的一只脚便到了顾萱那边,而顾霆踢到的正是她的左脚。   花柔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顾霆踢她是神马意思,人家表妹在对他献殷勤,他踢自己做什么?莫非是在向自己求救?靠,求救你就有个求救的样子,眼神都不给一个她哪里会知道!   “哇,梁小姐这个编得好漂亮好精致啊,给男人戴这么漂亮的多浪费啊,可以给我看看是怎么编的吗?我好借鉴一下,顾兄你不会介意吧?”花柔觉得自己真是太讲义气了,为了给他解围,不惜顶着表妹幽怨的眼神还能讲出这么违心的话!哎,此时表妹心里一定怨恨死自己了吧?   “当然不介意!”顾霆正求之不得自然答应得爽快,他想偷偷看一眼桌子底下的脚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是花柔,又怕太露痕迹,只得忍着不看。   哼,比依依编得差远了!花柔暗自冷哼一声,装腔作势拿着梁表妹的柳圈研究,听到蓝若依的小外甥说要玩水,她立马丢下柳圈自告奋勇说要陪他玩,引得众人莞尔。   等花柔陪着小外甥玩好水回到座位时,看到众人已各自分好了柳圈,这个就跟打麻将一样,全凭个人手气,手气好的就拿到蓝若依编的那个,手气差的就摸到自己那个,她眼珠一转,找到了自己编得那个,很显然,顾霆就是那个手气差的倒霉蛋!   身旁的蓝若依嘴角含笑,粉面含春,花柔不禁朝她头上看去,暗自撇了撇嘴,也就比自己的好看了那么点吧,估计是顾萱编得那个,顾萱的动手能力也不咋地,值得那么高兴吗!   花柔朝另一边看去,见花无痕手上挂着的正是蓝若依的那个,不由嘿嘿一笑,他倒是个手气好的!   花无痕抓起花柔湿漉漉的手,拿了干帕子给她一根根手指擦干净,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不晓得擦干,现在湖水还很凉,怎么能玩这么久水,凉气都从骨头里渗出来了。”   花柔则觉得有凉气从牙缝里渗了出来,花三哥,恭喜你已经从老爹升级成了老妈子,我是你妹不是你女儿!还有,堂堂御前侍卫统领当众给妹妹擦手指,偏偏这个妹妹不是四五岁,而是十四五岁,说得过分一点,是可以马上嫁人的女人,你都不需要避讳一下的吗?   花三哥认为反正自己宠妹的名声在外无需再有顾忌,神情动作都十分自然,由于他的‘突出’表现,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有羡慕的,惊讶的,暗中有没有妒忌的看不出来,但可以看出花无缺羞愧难当,同样是疼爱妹妹的兄长,自己这种见色忘妹的行为似乎有些过分,莫凡舟心情则相对复杂一点,看花无痕对花柔光明正大做这种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霆陷入沉思状态,可能是在反省自己的宠妹程度不够级别,蓝若依则咬着嘴唇动容地看着这一幕,幻想着花无痕手里的那几根手指是自己的,即使只能做妹妹她也认了!   顾萱张着嘴巴,她本以为自家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了,想不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天她算领教了!琦表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有看没入眼,茫然地瞪着他们。   江芷琪看一眼羞愧欲死的花无缺,心里一阵阵抽搐,她脑子里突生一个念头,如果今日她跟花柔同时落水,花无缺会先救谁?   好在还有两个人比较淡定,花无尘见怪不怪,小外甥也是,他娘亲就经常这样帮自己擦手,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惜今天娘亲不在,没有人帮他擦手,他的手也湿啊!   其实这段时间远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长,只是短短一瞬,却在所有人眼里无限放大,并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花柔被人看得很不自在,甩甩手站起身。   “我去船头看看风景!”说着便朝船头方向走去。   小外甥显然刚才玩水跟花柔玩出了一丝革命情谊,见她离开他也跟着过去,蓝若依发现时他已爬上了楼梯,好在花无缺拦住了他,船头不比船舱,上面没有栏杆小孩子很容易失足落水,可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花无缺无奈只得跟他讲条件,甲板与船舱交接处有一小块突出的地方一直连到底部,可能平时用来防止雨水进入舱里的,相对要安全一点,花无缺让他上到甲板但只能待在这个角落里,同时他还得扶着他。   花柔迎风站在船头,极目远眺,发现左侧方向的湖面上也有一艘游船,规模看上去比自己这边的大了许多,船头似乎也有人,不过太远她看不清,便转开了视线。   莫泽湖比花柔想象的要大,风景也更迷人,湖水十分明彻,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蓝若依时就觉得她的眼睛特别象这湖水,澄彻潋滟,短短一年时间不到,不知为何她的眼里却多了丝忧郁。   也是,每个人都在变,自己也从完全的不适应到基本默认了自己的女子身份,除了暂时还不能接受男人对她的有爱行为其它已大体适应良好,从她跟萧谨诚玩亲亲后并没有产生恶心反应来看,也许她也不恶心更进一步的行为,要不,改天找人试试?   嗯,萧谨诚是肯定不行的,行动力太强,亲一下就让他弄出个平妻来,若是把他睡了,他岂不是要死要活的?再说这么做也对不起依依啊,她可不能再插她两刀了!   莫凡舟最近的态度有些转变,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话刺激到了他?不过,他也不行,在她心里他就是他兄弟,睡他跟睡花无痕没啥区别!   唔——咦,顾霆?花柔无意间转头看到身旁的男人不禁吓了一跳,随后便一阵心虚,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有没有从她脸上看出自己极其下流的想法?他一身浅蓝泛白的宽大衣袍被风浪层层卷起更显飘逸出尘,翩然欲仙,也更对照的自己无比猥琐!不过,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顾兄怎么也上来了?就算顾兄投桃报李也不必自毁形象啊!”花柔忍不住揶揄。   “很难看吗?”顾霆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那倒不是,顾兄气质如仙,怎么毁都好看。”花柔暗自感叹,长相好气质好到底经得起折腾。   “刚才谢谢你解围!”顾霆真心感激,以为他们闹成那样,她不肯理他也正常,想不到还肯帮忙。   “举手之劳罢了,只是不太明白顾兄的意思!”花柔转头看着顾霆,眨眨眼表示她的疑惑,不是说表哥表妹,郎情妾意么,怎么有人变节了吗?   顾霆对着花柔苦笑了一下,这话他也不好解释,不过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咦?那条大船怎么直朝我们的船驶来啊,靠得这么近也没有减速的意思?”旁边的几名船夫帮工突然叫嚷了起来,打断了对视中的花柔与顾霆,他们一同转头看去,不由同时变了脸色。       ☆、第七十章 命悬一线   萧谨诚在船头站得身体都要僵硬了,自听到谨谣回来说花无忧与别人去游湖之后他一颗心就一直处于焦燥不安中,稍一打听自然就知道她是和哪些人出游了,于是便一路跟了来。   他其实老远就看到她了,只是她目力有限没看到自己,后来顾霆出来了,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的画面真是够养眼的,他从来不知道她竟可以这么美,她站在风里的样子飘然若仙,纯美无双,她对着顾霆笑,跟他说话,与他对视,本来养眼的画面让他觉得十分刺眼,不由得让他心里升起一团邪火。   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他这是在妒忌,他妒忌顾霆,妒忌所有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他叫船夫全速前进,好在顺风,船很快就跟他们的游船靠近,他却并没有下令让船停下。   他们俩终于发现他了,她连瞪着眼睛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天生就是会迷惑人的妖精,尤其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不允许她看别人,对,就是这样,只能看着自己!   花柔不可思议地瞪着萧谨诚,不知道他想闹哪样?他再不让船停下就要撞上来了,可是他却只管凶狠地盯着自己,她不禁吞了吞口水,情急之下她也想不起来最近有没有做过值得让他如此愤怒的事情。   顾霆也紧紧盯着萧谨诚,谨王爷这种神情他在很多年前似乎也曾见过,却想不起来那是为了何事,此时对方的眼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是为了花柔吗?是因为他们俩站在一起吗?   他的心口不由狠狠一跳,谨王爷他对花柔竟已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分明是想两败俱伤撞过来,不,确切地说,他是想撞自己吧?可是谨王爷却没想过撞船后花柔必然第一个遭殃!   对方的船速实在太快,自己这边的船速几乎就是在随波逐流,又发现得太晚,对方的船几乎眨眼就到了跟前,想要退回船舱内已经来不及,只能稳住下盘。   顾霆下意识地伸出手护着花柔,而他的这个动作更是激怒了本就丧失了理智的萧谨诚,非旦没让船夫减速或改变方向,只恨不得让船更加快一点,事实上这个时候无论是减速还是加速都已来不及了!   眨眼之间,两艘船就撞到了一起,由于双方船只大小差异悬殊,速度又差了十几倍不止,撞上的一瞬间花柔的身体直接就往右侧船舷外飞了出去,顾霆伸手一抓及时拉住了她的腰身,由于他本身也受到船的撞击,身体是与花柔同方向倾斜的,他这一抓虽然缓和了花柔飞出去的速度,但是两人都已到了船的边缘,甚至花柔的身体已在船外。   他现在如果牢牢抓住花柔要么一起掉下湖要么花柔挂在船头边缘,而他视线一瞥之下就见船头边缘一个突起的地方正挂着一只铁质三爪锚,其中一爪正朝外伸展着,花柔若掉下去估计得直接刺破肚皮,但是他们若一起掉下湖的话,由于船头受到左侧撞击,船头正不停地向右转动,他们一下去就得被船头撞到,就算撞不死也会被撞晕。   电光火石间,顾霆来不及细想,手臂一收将花柔抱紧,并借着身体的倾势纵身一跃向船外扑了出去,虽然免不了要落水,但是已远离船头,不至于撞破头扎破肚。   船舱内,同时传来一片尖叫声和撞击声,花无痕早在船撞过来之前已发现不对,只是他坐在靠近后舱位置,前面有蓝若依和江芷琪挡着去路,而且对方的船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已经撞上。   花无缺倒是站在最靠近船头的位置,而且也及时看到了花柔的危险,只是他手里抓了个小萝卜头,他只来得及把小男孩抱回舱内,再想飞身上去对方的船只已撞了过来。   莫凡舟当时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又背对着撞过来的船,直到两船相撞才反应过来,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花柔与顾霆飞出去的身影,便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   另一艘船上,萧谨诚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就在船撞上的一刻他的理智瞬间恢复,见花柔与顾霆双双落水顿时懊悔不迭,他在做什么蠢事?   花无缺飞快地跳上船头甲板,一边快速脱了外衣,随时准备跳下去接应,花无痕几个也顾不上去扶跌倒的女士,哭泣的孩子,直接扑向窗口。   湖面上,顾霆正抱着花柔快速向船身中央游去,船头仍在转动,船身中央相对要安全一点,花柔其实也会游泳,只不过骤然掉落冰冷的湖水中身体不能适应,脚也抽筋手也抽筋,全身出不了力,只能依靠顾霆。   顾霆还是很给力的,很快游到了船边,他一手攀着船沿一手抱紧花柔,花无痕几个赶紧从窗口合力将花柔从水里捞起来,拖进船舱,接着一声尖叫惊醒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   “哥哥,不见了!”顾萱捂着嘴,惊恐地瞪着窗外,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柔身上,只有她一直注意着顾霆,因为舱内人影走动,时不时被人挡住视线,她此时才发现原本趴在船沿的顾霆不见了。   花无缺刚才也只顾看着花柔忘了注意顾霆,听到顾萱的叫声便转头去看,果然船边已不见了顾霆的身影,他立刻‘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朝刚才顾霆待过的地方游了过去,几名一起落水的船员小厮也一起过来帮忙寻找,而回过神来的萧谨诚也立刻指挥着他船上熟识水性的船员一起下水去找。   花柔顾不上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与众人一起扑到窗口看水里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哗啦’一声,花无缺冲出水面,手里拉着的正是顾霆,众人合力将他拉出水面,抬进舱内。   “哥哥——”顾萱看着陷入昏迷的顾霆捂住嘴哭得稀里哗啦,琦表妹吓得脸色煞白,与顾萱抱在一起。   花无痕让顾霆趴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的腹部顶着他的膝盖,将他喝下的水挤出来,顾霆其实没喝多少水,早在他腿脚抽筋掉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到船沿把他磕晕了。   莫凡舟和花无尘合力把花无缺拉出水面,因为花无缺一身水暂时也帮不上忙,被赶到隔壁船上去换衣服,花无尘算是几个人中间较为冷静的,他一边将吓坏的女士们安排到桌子的另一边好给顾霆他们腾出地方,一边脱了外衣披到正抖个不停的花柔身上,花柔自己倒没怎么注意身体的抖动,只专注地看着顾霆。   “花无痕,你把顾霆平放在舱内,我看看。”花柔见顾霆吐了水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趋势不禁有些着急,今天顾霆完全就是受自己的连累,若不是自己,萧谨诚那个疯子也不会撞船,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但铁定跟自己跑不了关系,要不是为了自己,他本可以不用落水,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事。   花无痕并无异议地照做,经过了剖宫那次谁也不会怀疑花柔的医术,知情者不说却都心知肚明,花柔跪到顾霆身边探测他的心跳和呼吸,发现他心跳微弱,赶紧双手交叠放到他的胸骨下方按压,帮他做心脏复苏按摩。   “顾霆,快点起来,你再不醒来就别怪非礼你哦!”花柔半威胁半玩笑地说道,其实心脏按摩配全人工呼吸是最好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能不用就不用。   众人对她的话并没有当真,只佩服她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纯属没心没肺型,不过看她这样轻松大家心里的紧张感反倒消除了一半。   花柔却没有他们认为得那么轻松,她连续给顾霆按压了几次,他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从医者都知道,昏迷越久对患者越危险,有的就算醒来只怕还会留下后遗症,花柔再顾不得其它,管他们接受无能还是有能,她一手捏着顾霆的鼻子,一手托起他的下颌,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朝着顾霆的嘴巴覆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死不悔改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尤其对面更是响亮,顾萱张着嘴忘了哭泣,琦表妹的脸白得更惨了,蓝若依和江芷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变换着。   男人们这边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除了莫凡舟手指捏得发白,花氏兄弟脸色难看了一点外,并无其他反应,反倒是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萧谨诚脸色青的可怕,刚刚升出的一丝愧疚早在花柔对他不理不睬只专注于顾霆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此刻刚刚褪下的愤怒化成无数冰刀向舱内的两人飞过去,可惜谁都没有注意他。   “柔柔你做什么?”花无痕眼看着花柔的举动不由暗自心惊,心里虽已猜到几分却不得不问。   花柔渡完一口气便直起身帮顾霆继续心脏复苏按摩,一边回答花无痕的话,她很清楚花无痕这么问的目的,只是她再怎么解释恐怕也没用了,只希望顾霆到时能想开一点,她真不是存心占他便宜。   “我帮他做人工呼吸,也就是渡气,配合心脏按摩,会事半功倍!”凡是练武之人对‘渡气’一词都不会陌生,即使是眼前的这些千金小姐们,也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就算是她们当中有人听说过也并不稀奇。   花柔说完又重新吸了一口气朝顾霆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那头顾萱终于哭出了声,她是知道花柔医术的,见她对着顾霆又亲又压,又啃又摸,顾霆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吓哭了!   被顾萱这么一嚎,大家的注意力片刻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以至于错过了地上的人微微颤动的睫毛,花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萱,只得再次吸足了气向顾霆的嘴巴进军。   “醒了醒了!”花无痕眼尖地看到了顾霆的手指在微微轻颤。   花柔赶紧收回自己酸涨的嘴巴,一屁股坐到地上,靠,人工呼吸可不比接吻,她可以接吻三个小时不嫌累,可这完全是个体力活,她渡气渡得自己差点断气,现在她的眼前还金星乱窜呢。   “柔柔别坐着了,小心着凉,赶紧去后舱把湿衣服换了。”花无痕试着把地上的花柔扶起来。   花柔刚才太紧张倒还不觉得冷,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她借着花无痕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路打着喷嚏由丫头搀扶着朝后舱走去。   后舱有丫头留下的两套外衣,当然没有内衣,花柔也不理会这些,直接扒光了湿衣服把两套外衣一起穿在了身上,到底是真空上阵,她只觉得阵阵凉风从脚底往里灌,这时来件羽绒服就好了!   羽绒服当然是没有了,只有外面异样的目光在等着她,顾霆早让人扶到隔壁船上去换衣服了,花柔抱着双臂抖抖索索走出来,顶着众人的目光,只觉得身体越发冷了。   “嘿嘿,你们不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事急从权,急中生智而已,不足挂齿啦!”花柔讪笑着试图和稀泥,这哪里是崇拜的眼神,分明是看异类嘛!   好在在座诸位除了琦表妹,都是了解花柔品性的,听她这么说便知她想化事于无形,便都各自努力地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自动遗忘,琦表妹当然也恨不得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所以颇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花氏兄弟几个对刚才在舱内目睹花柔救人过程的丫头小厮下了缄口令,好在人数并不多。   大家被花柔这么厚颜无耻一打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只有莫凡舟却越发地沉默了。   这时顾霆已换好衣服轻咳着回到舱内,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似乎已无大碍,顾氏表姐妹立刻上前嘘寒问暖,花柔心里暗自拿他开涮,还好没有变傻,不知道傻掉的顾霆是否还能飘然若仙?   顾霆看到花柔时目光闪烁显得有些古怪,花柔倒很镇定,只是心里却在打鼓,他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并不奇怪,难道他还知道自己是如何救他的?她记得自己当时抽身的速度很快啊!   花柔看了众人一眼,这里的每一个应该都不是大嘴巴,就算有也都来不及对他说,自己心理作用罢了!花柔正想开口却一眼瞥见船头肃立的萧谨诚,不由脸色一冷。   “谨王爷这么玩一定觉得很刺激吧?”花柔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若不是刚才花无缺说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差点与死神擦肩而过,她早就说谨王爷脑子有问题了,果然经常会短路。   萧谨诚被众人故意忽略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也许他是做错了,可他毕竟是王爷,不来参拜也就罢了,还敢一个个给他脸色看!他不是也叫人下水去找顾霆了么,顾霆不是没事了么,尤其花无忧最可恶,直到刚才之前她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现在倒想来兴师问罪了!   “我看你玩得比本王更高兴吧!”哼,一会儿在船头喜笑吟吟,一会儿湖中鸳鸯戏水,一会儿——刚才那场景他想都不愿意去想,简直伤风败俗,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当着这么多人,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做出那么亲密的事,好吧,就算她是在救人,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呵,萧谨诚,麻烦你他妈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左手边,刚才如果顾霆判断失误,如果不是她带着我跳进湖里,老子今天就挂在那里肠穿肚烂了,顾霆还差点淹死!你如果喜欢玩你他妈的干嘛自己不跳下去,这么冷的水跳下去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在水里跳抽筋舞,阿嚏——你跳啊!”花柔被萧谨诚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彻底激起了怒火,王爷也不叫了,狗眼也出来了,好久不见的‘老子’也复活了,中间顺便插播了一个喷嚏!   萧谨诚平生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气得脸上差点能刮出一层冰来,听到她差点肠穿肚烂便往她所指的一侧船舷撇了一眼,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刚才的情形他站在船头看得最清楚,难怪顾霆会突然纵身跳进湖里,他当时还怀疑过他的动机呢,想不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可他也料不到会有这个东西的,他又不是船夫!萧谨诚几次想要张嘴解释,可是今天的事他确实是故意的,根本没什么好解释!   船舱内突然静得出奇,谁也没想到花柔敢这么大胆地指着谨王爷的鼻子喷他,其中还带了不少污辱性极强的字眼,蓝若依更是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柔柔,不得无理!谨王爷请恕臣直言,今天王爷过分了!”花无痕上前一步,貌似劝架实质指责的说道,再顺便把随时准备泼妇干架的花柔揽到自己身边,人多不好看。   “哼,王爷了不起啊!阿嚏——”花柔不服气地嘟囔。       ☆、第七十二章 童言无忌   “柔柔,你好厉害啊!”顾萱一脸崇拜地看着花柔,不仅救了她哥,还连谨王爷都敢骂,自己每次看到那张冰块一样的脸说话都不利索,哪象自家哥哥和花三哥那么温文尔雅的看着舒服呀!   “你指哪个方面?阿嚏,其实我各方面都很厉害的!”花柔看着顾萱一本正经地说道,尤其打喷嚏更厉害,同样落水,你看顾霆就比她差远了。   “哪有人象你这么脸皮厚的!”顾萱刮着脸皮羞她,她就喜欢自夸,还自夸的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可爱风趣。   “其实这个方面不是我最厉害的!”花柔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谦虚道。   “那哪方面你最厉害?”顾萱果然捧场。   花柔色眯眯地看着顾萱,心想脸皮厚算什么啊,她最厉害的是耍流氓!她刚想伸手去‘耍耍流氓’,结果喷嚏之意上涌,转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你猜!”   “我猜不出来!”顾萱撅嘴拧眉作思考状。   ……   蓝若依自谨王爷出现又离开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她不象顾萱那么单纯,刚才花柔与谨王爷对峙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不同寻常,不同于以往她认为的八字不合,所谓的天生犯冲。她不认为象刚才那种情形若换成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谨王爷会容忍有人这么骂他,可他不仅忍了,似乎还颇有后悔之意!   还有,花柔敢这么骂他,依仗的是什么?是因为有了将军府的撑腰,还是——莫非——可她不相信柔柔会是这样的人,她或许有点放浪形骸,我行我素,随心所欲,却也不是全无顾忌,尤其还带点小义气,在自己看来,她不一定能给别人当一个好妻子,但绝对可以当一个好朋友!   另外,为何谨王爷的船会撞上他们的船?是意外还是人为?人为又是为了什么?当时花柔正在船头,身边站着顾霆,如果她身边的人是莫凡舟她还可以理解为妒忌,但是顾霆——   蓝若依抬头看了眼跟顾萱换了位置的花无痕,见他坦荡无伪,心里不禁有些自责自己太多心了,以花三公子的聪明睿智,若是柔柔跟谨王爷有什么,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凭他对柔柔的那种几乎到了变态的宠爱程度,更加不可能放任他们有什么!   想到这里,蓝若依心里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她也说不清的失望来,她暗自唾弃自己,她竟在隐隐期待柔柔跟谨王有什么,就象柔柔时常挂在嘴边的,她鄙视自己!   刚才一瞬间她其实想到了很多,她想若是谨王跟花柔真是有些什么她要不要来个好姐妹讲义气,大方让夫?或许花无痕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内疚心理,他会不会想要补偿自己?她甚至连如何补偿都想过了!蓝若依突然感觉耳根发烫,都说花柔讲话没羞没燥的,自己似乎也不逞多让,至少花柔是光明正大讲出来的!   蓝若依一直沉默不语,她的小外甥就有些坐不住了,见花柔跟顾萱讲得热烈他也想要参与进去,小身体拱啊拱的往花柔身边凑。   “柔姨柔姨,我娘跟我说亲亲就是喜欢你,柔姨跟哥哥亲亲,是不是也喜欢哥哥呀?”小外甥说着胖胖的小手指朝着对面一指,准确地指牢中间的顾霆。   花柔一愣,顺着那根胖手指看过去,见顾霆正惊讶地盯着自己,脸上顿时一阵尴尬,抬手就在小外甥头顶敲了一下。   “臭小孩,怎么说话的,我是姨他是哥哥?啊嚏——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哥哥了?你知道他有多老了吗?他比我大多了你知道不?他若是你哥哥我就是你妹,我——”花柔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渐渐收了声音看众人,只见大家都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莫非在怪她欺负小孩子?   这不能怪自己啊,是这个小孩说话太气人,虽说童言无忌,也不能——咦?他刚刚说了什么?   “死小孩你懂什么?那不是亲亲,那叫渡气,渡气救命你懂吗?不懂不要乱说”花柔说着又给了小外甥一个指拐,迎着小外甥泫然欲泣的小眼神她心里懊恼不已,好吧,这下她自己全招了!   “柔柔你做什么,他还小呢!”蓝若依一把将小外甥护进怀里。   “教育就要从小抓起的嘛!”就是因为小孩子天真无邪,她才会轻易中招。   蓝若依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一见花柔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和刚才的那番无厘头对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船舱里古怪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气氛再度活跃了起来。   “柔柔,其实我哥一点也不老啊。”顾萱扯着花柔,一定要为她哥讨回公道。   “靠,他不老难道我老!阿嚏——萱萱你不能因为他是你哥你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凭什么他是哥哥我就是姨啊……”花柔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众人听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个问题她们有什么好讨论的,不过,却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莫凡舟看了眼顾霆又看了下花柔,目光闪了闪暗自摇了摇头,他们之间应该绝无可能,顾府不比自己家,自己还能为自己作一半的主,顾霆他可是有很多东西要顾及,顾太傅、顾夫人都不是好应付的,何况还有将军府为花柔提出的择夫标准,想都不要想,倒是那个谨王爷一直阴魂不散,很棘手,不知道无痕有什么办法?   顾霆沉默地坐在椅子里,刚才的长时间昏迷令他此时有些精神不济,他静静地听着花柔对自己的抵毁之词,想不到自己已经有那么老了,她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他老的证据,他的稳重到她嘴里就是老气横秋,他的冷静在她看来就是老谋深算,估计接下来很快他就可以看破红尘,离就地坐化也不远了!   顾霆不禁苦笑了一下,既然他那么老了,她为何还要为她的明芋妹妹鸣不平?   ------题外话------   明后天笑外出,明天的一章将设置为自动上传,能不能传上去我不确定,若有问题,请见谅!    ☆、第七十三章 见财起意   花柔回到家后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她就在床上连躺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得以下床走动一下,很快就又回到床上。   “顾霆他如何了?”花柔抽空关心了一下顾霆,自己这样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起不来床?得叫人去探望他一下,好歹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总算还救了自己,当然自己也救了他!   “听说顾公子那天回去也发烧了,直到今天才正式上朝的!”花粉向来包打听,花柔一问立即就将最新资料汇报上来。   靠,有没有天理的?同样落水,同样发烧,落水时间还比她长,凭什么他三天就能上朝,可她为什么只在房里走一圈就头晕得不行,难道这就是‘男女有别’的最佳诠释?   “小姐,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花粉见状不由心头一紧,以为她又烧糊了,赶紧伸手去试她额头。   “我没事,呃,我是说他没事就好!”花柔蔫蔫地说道。   “对了,小姐,刚才谨王府又派人送东西来了,是不是叫人按老规矩处理?”一旁的花瓣插嘴问了一句。   “哦,这回送了哪些东西?”花柔不感兴趣地问道,没事老送些药材,她又不是开药铺的,哼,留着他自己吃吧!   “这是清单,小姐请过目。”花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东西,她把它举到花柔眼前。   “你念来听听!”花柔全身无力,瞥了一眼后就不想再看,费眼力。   “白玉景栽一盆,羊脂白玉手镯一对,和田暖玉一块……”花瓣刚念了几样,刚才还全身无力的花柔立刻满血复活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既然是谨王府的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清单留下,等我有时间再看。”靠,谨王府是开玉器铺的么,怎么全是玉?这些就当是她那天的精神补偿费!   “可是——”   “你不是已经退了吧?”花柔瞪大了眼,这个败家的。   “那倒还没有,只不过——”   “没有就好,改天等我身体好点再看看。”花柔一听没退立刻放心地闭上眼睛往被窝里钻,多说几句都嫌费精神。   “可是,三公子的意思是让退回去。”花瓣小声地解释。   “凭什么退回去,这是谨王府欠我的,哼,不要白不要!”花柔明显见财起意。   花瓣张了张嘴,见花柔实在提不起精神便把话缩了回去,等她好点再说不迟。   等到花柔能行动自如时,又过去了五天,这天下午,花柔正躺在花园里晒日光月浴,吊床已移过位置,移到了太阳底下,阳春三月的暧阳照在身上直叫人昏昏欲睡。   “三公子,小姐她……”远处有丫头的声音传来,花柔虽然听见了却不想理会。   “怎么这个时辰还在睡,是不是还没好利索?”这是花无痕的声音。   “……最近比较贪睡……”有人继续出卖情报。   “柔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时,花无痕的声音已近在耳边。   花柔轻叹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想眯一会儿都不能清静!咦?顾霆也来了!   “嗨,顾兄别来无恙,风采依旧啊!”花柔眯眼看着顾霆,嗯,好象瘦了点,看来‘春泳’事件给两人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又胡言乱语!”花无痕哭笑不得地敲了下她的头。   “难道无痕兄认为顾兄风采不再了吗?”花柔故作惊讶地问。   “就爱耍弄嘴皮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听说你最近有些嗜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痕兄,你难道没听说过‘春眠不觉晓’吗?春天本来就爱犯困,你要是在太阳底下躺上半个时辰,我就不信你还能眼睛睁得铜铃大。”花柔撇撇嘴,你们是不知道作为一名深闺宅女在没有电脑电视八卦杂志等一切娱乐活动的情况下,生活有多无聊!   “春眠不觉晓?我们柔柔也会作诗了?”花无痕摸着花柔的头发打趣。   “切,平时我只是不爱卖弄罢了!”花柔毫不谦虚。   “哦,那你就来卖弄卖弄吧!”花无痕来了兴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这一卖弄,我怕你们这对文武状元会羞得无地自容!”花柔肚里有货底气足,虽然这货不是自己的,但是有谁知道呢!   “哦?那就让我们瞧瞧你是如何让我们无地自容的!”花无痕‘噗嗤’一声被逗笑了,就连顾霆也嘴角含了笑,明显都是不信的。   “那我就用春夏秋冬先各作一首你们听听吧!”哼,叫你们看不起我,老子小时候唐词宋词也不是白背的,虽然记得的不到三分之一,但也足够应付眼前两个书呆子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树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二月春风似剪刀?”花无痕不可思议地张着嘴,顾霆也目瞪口呆,花柔一脸得意,小样,这才一首呢!   “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花无痕与顾霆面面相觑,诗都是好诗,可是风格迥异,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惊讶,听到最后就变成了怀疑,要他们相信这诗是花柔所作实在有点难度,若说不是,凭他们俩的学识却是闻所未闻。   “呵呵,傻眼了吧,所以说不能以貌取人,其实我也是才貌兼备的,只不过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罢了!”花柔洋洋自得,好象真是才女转世一样。   “这些果真是无忧小姐所作?”顾霆一脸惊疑,莫非真是小看她了?   “什么意思啊顾兄,几首诗么对我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十首二十首我都有!”花柔甚是嚣张。   “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花无痕摇摇头压根不信。   “不信拉倒!”花柔也不在意,信不信于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对了,我听说你叫人收下了谨王府送来的东西?”花无痕想起来这事便问道。   “有什么不对,他害我在床上躺了近十天,我不能收取点医药费和精神补偿费吗?”这点还算便宜他了呢,“顾兄,你也是受害者之一,改天我叫人也给你送几件过去压压惊。”   “不用不用,我就不用了。”顾霆可不敢苟同她口中所谓的补偿费。   “柔柔不觉得这些不象是赔礼反倒更象聘礼吗?”花无痕明显是看过清单的。   “啊,聘礼?莫非萧谨诚那孙子想阴我?靠,退,必须的,赶紧的!”花柔抽了抽嘴角,只怪自己贪财贪得不是时候,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聘礼长什么样!   ------题外话------   春夏秋冬分别为:贺知章(咏柳)、范成大(喜晴)、唐维(山居秋暝)半首、王安石(梅花)   抄来的,让女主显摆一下~    ☆、第七十四章 跟他诉苦   花无痕被人叫走之后就剩下顾霆跟花柔大眼瞪小眼,想起之前几次的误会,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的事谢谢你!”顾霆从内心深处真心实意地感激着花柔,她为了救他,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种方式,确实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   “要不,顾兄以身相许如何?”花柔在习惯性的玩笑话突口而出之后立即就后悔了,自己又轻佻了不是!   “如果你——我愿意负责!”顾霆转开眼,他就算来之前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听到她说得如此直白也还是忍不住耳根发热。   “负什么责啊,我开玩笑的,连这种事都要负责的话那大夫都不用救人了!”古代人就是开不起玩笑,萧谨诚就跟他玩了次亲亲就弄出个平妻来,还差点弄出人命!   “还是要谢谢你救我!”   “嘿嘿,我们之间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救,就算扯平了吧!”去年重阳节在山顶他就救过她一次,当然也是因为他突然出现才吓得她差点跳崖的,这次的事主要因她而起,先是他解了她挂在船锚之上的危险,最后却是她救了他,这笔烂帐真是很难算得清。   顾霆看着花柔,这怎么能一样呢?他救她是人之常情,她救他却是损了自己名节,到底是有所不同的!这些话他也不太好说出口,幸好她也并不是太看重这些。   “对了,顾兄,你也有功夫啊?”花柔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当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她一直没有想明白,直到刚才她才灵感突显,只因平时看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她就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只是一些皮毛,跟无痕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顾霆有些不好意思,他那点功夫在花无痕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用来强身健体还可以,其它就不敢说了。   当初他们作为皇上的伴读,一文一武,分工明确,只不过花无痕入仕早,一早就跟在皇上身边任御前侍卫,一步步做到今天的位置,之所以还要考武状元,不过是为了在这个位置上做得更理直气壮,也方便以后更上一层楼!而自己就简单多了,上一次科考他因病错过了,这一次自然手到擒来,毫无悬念,   皇上的目的也非常明确,从他们俩跟随他起,他就把他们当成未来的文相武将在陪养,皇上有意让他于今年年底前出任御史台副职,若不是自己坚持,恐怕早就等不及让自己走马上任了!   “那你不早说!”花柔忍不住腹诽,他在她面前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会想得到他竟也是个高手,她以前一直觉得欺负老实人有点胜之不武,原来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当然这只猪可能根本不屑吃老虎,所以她才把他当成了真的猪。   “你不是也从来没问过!”顾霆觉得自己很冤,他总不好到处跟人说他会武功,再说他一个文臣用到武力的地方实在太少,要不是上次情况紧急,他也不必提气运功。   花柔想她又不要拜师学艺总不见得还到处问人是否武艺高强,她的视线不自觉在他全身上下扫描打量着,似乎想从他看似瘦弱的身上看出贲起的肌肉,只是那部分藏得太深而她又不能透视,不过小白脸转眼成威猛男,这落差着实太大,一时心理上接受无能。   最主要她是觉得,自从她来到古代后,这些个男人陆续都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他们个个能文能武,只有她除了医术在他们面前根本一无是处,所以才让她由男穿女,原来‘苍天有眼’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顾霆在花柔恨不得扒开你衣服的目光下感觉自己真的象被扒开了衣服一样不自在,作为女人,她的的目光要不要这么火辣啊?他好象觉得自己忘了穿内裤似的。   “你看什么?”顾霆别扭地侧了侧身子,早知道刚才就跟着花无痕一起走得了,反正她也不再乎别人是否感激。   “我看看有武功跟没武功的身材有什么差别?”   顾霆顿时一头黑线,要不要这么说得这么直白?   “那个,也许这话不该由我说,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霆以为无忧小姐最好还是尽早跟谨王爷撇清关系。”顾霆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没忍住。   谨王爷的性格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们也算一起长大,六年之前他们几个还经常一起进出,自从他跟无痕不知道什么事闹翻后就成了独行狭,因为自己跟无痕走得近,他连自己也不大理会了,由此可见,谨王在某些方面的独占欲十分强烈,而这一次的撞船事件也更证实了这一点。   花柔的性格又奔放且不拘小节,她可以和女孩子打成一片,也同样可以和男子称兄道弟,共同探讨春宫话本,由此一来,在她身边的人势必会受到谨王爷的迁怒,尤其是在她身边的男子!   “我以为我早就跟他撇清好几回来,谁知道他会这般百折不挠,这次连累顾兄实在不好意思……”花柔也很无奈,这些话她平时不好跟别人讲,好不容易来了个知情者她不妨跟他诉诉苦。   顾霆垂眼作沉思状,以他男人的角度看,谨王爷骄傲自不必说,他会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对花柔动了心,否则他也不会想得那么长远,连平妻都提了出来,不过自己当然不会跟她讲这些,她这个年纪的怀春少女很容易因为对情爱的幻想而受到诱惑,再说花无痕必然也早就看出来了,他不说自己就更没必要说!   “顾兄,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觉不觉得他的性格有点问题?你跟花无痕都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怎么我就觉得他象一只随时都会喷火的爆龙,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受得了他!”花柔说着还配合一个翻眼的动作。   “谨王爷的性格比较直爽——”顾霆个人觉得谨王爷没有她说得那么恐怖。   “直爽?他那样也叫直爽,看不顺眼就直接撞船,如果这样也算直爽,那我可不可以自称淑女?”花柔可不同意顾霆这么没有原则,他们差点就死在谨王爷手里都忘了吗!   ……顾霆无语,难为她还知道自己不是淑女,他看着花柔开合的嘴巴渐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迷蒙之中,他感觉一个冰凉的却异常柔软的东西含住了自己的唇瓣,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少女沁香,正当他沉醉在这种未知却美好的感觉时突然一股带着清甜汁液的香风直灌自己喉间,让他浑身战栗了一下。   “顾兄,回魂!”花柔伸手在顾霆眼前挥了挥,靠,感情她说了半天人家都没有听进去,管他呢,她心情爽多了!       ☆、第七十五章 偶听八卦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莫公子不来找我们八小姐了吗?”假山旁,两个丫头脑袋挤在一起,其中一个成心卖弄的女声说道。   “为什么?”另一个明显八卦的女声问。   “听说莫公子最近正在破一个大案子!”卖弄声道。   “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八卦声音不乐意了,谁不知道莫公子身在刑部,除了破大案还是破大案,案子到了刑部,还能是小案不成!   “当然是大事,去年京城周边城市不是闹少女失踪么,搞得京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破,年初时那些贼人到京城作案来了,莫公子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听说最近有了些眉目。”卖弄声继续卖弄。   “啊?不会吧,那我们不是很危险?”八卦声带了丝惊慌。   “呵,你担心什么呀,你还是少女吗?”卖弄声暗讽。   “胡说什么啊!”八卦声变羞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前院去年新来的那个小厮眉来眼去,有几次我还看到你们——”卖弄声揭了对方老底,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意和不甘。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八卦声没有让对方说完,然后就听到一阵撕扑嘻闹声。   “说正经的,听说最近谨谣公主天天往刑部跑,你知道为什么吗?”一会儿,卖弄声突然压低了声音。   “谨谣公主?为什么?”八卦声听到真正的八卦也不由跟着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是掩不住的兴奋。   “听说谨谣公主看上莫公子了!”卖弄声压得更低。   “可是,全京城都知道莫公子对我们家小姐,嗯,那啥!”八卦声惊叹。   “谁知道呢,男人么,有些事是很难说的,毕竟人家是公主!”卖弄声很世故地说道。   “我们八小姐除了性格古怪了一点,身份地位也不差啊,还长得比谨谣公主漂亮!”八卦声还挺护主。   “听说谨谣公主经常给莫公子送吃喝,还不惜以自身为饵帮他破案呢!”卖弄声爆料。   “也是,我们家小姐可是什么都没为人家做!不对啊,谨谣公主这么做皇上能同意吗?”八卦声终于想起了不对劲。   “谁知道呢!”卖弄声也不是太确定,随即她又把声音压得更低道,“闹出这些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皇上就可能会给他们赐婚了!”   “不可能吧?我们将军府不嫌弃莫公子身份低,别人也不嫌吗?”八卦声对此种假设充满了怀疑。   “切,等莫公子破了这个案子后谁知道他还是不是原来的侍郎官了!”卖弄声目光比较长远。   “……可是,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二叔的表弟的邻居家的侄子的……”   看着两个负责外院打扫的粗使丫头走远直到消失,花粉才示意假山后的花柔可以出来了,她小心地观察着花柔的脸色,见她还算平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小姐不必当真。”花粉试图安慰花柔。   “不用紧张,就算真有其事,也只能说明烂帆船魅力不凡。”花柔笑了笑,神情颇不以为然,不过内心里似乎并没有她表面所表现的那般坦然。   她也说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象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带了丝丝失落,这就好比你有个玩具和你相伴很多年,现在你觉得它老旧了,但是又舍不得扔也不想再跟它玩,只好放在一边积灰尘,突然有一天你朋友跑来看到了它,惊喜地说这个正是他找了好久的,并向你讨要,你既欣慰于你的玩具找到更好的主人又觉得有些难舍,估计她现在就是这种心里。   花柔吃不准自己的这种心理是不是所谓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心态,但总不是好的心态,她必须调整过来,既然自己无意‘拉屎’,就应该及早让位给有‘需要的’!   这段时间她闭门在家养病,外面的消息比较闭塞,不过她认为应该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谨谣公主对烂帆船的好感她也看得出来,只是她不想去求证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不管这件事真假与否,都很好的给她提了个醒,有时候她也应该为莫凡舟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那种‘哥俩好’态度很可能会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谨谣公主这事出来也算帮了花柔的忙,她不必做什么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莫凡舟此时名草无主,随时等着各位佳人采摘,品尝或收藏!   “小姐,你说莫公子他会不会——”变心?花粉没有问出口,在她们几个丫头看来,莫凡舟已经算是默认的半个姑爷了,在京城地面上,门户相当的人家谁敢向小姐提亲啊,门户不当的就更不敢了,谨王爷倒是敢,可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当妾,即使平妻也是被人压了一头的,就算小姐肯三公子也不会答应的!   而且三公子又提出那样苛刻的几乎不近情理的成亲条件,简直就是断了小姐的活路!莫非将军府想养小姐一辈子?虽说将军府不差钱,可女人总得嫁人才算是个女人嘛!   “我又不是他娘操那个心干什么,烂帆船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我可管不着,他啊,有主见的很,如果他不喜欢谨谣公主,就算那人是公主又怎么样!”花柔挑了下眉,她认识的莫凡舟可不是软骨头,否则他也不可能顶着舆论跟自己走得那么近,青梅竹马的那点情谊早就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幻灭干净了。   “可是,那个谨谣公主也太不上道了,她明知道小姐跟莫公子,嗯,她还掺和进来。”花粉有些不耻谨谣公主的行为,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其实喜欢一个人真心不容易,谨谣公主也算是性情中人,敢于追求心中所爱,奇女子也!”花柔倒是有点佩服谨谣公主的,毕竟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与自己大不相同,不畏人言说起来简单,真遇上了,也不是每个人的脸皮都跟自己一样厚的!   花粉撇撇嘴,似有不服,却也不反驳,心里却在想这样不要脸的倒贴就算奇女子了!哼,也只有小姐这么奇怪的人才会这么认为吧?   “对了,万一他们真的成了,那谨谣公主的脾气如果跟谨王爷似的,烂帆船岂不糟了大糕!”不行,她得帮他把把关。   花粉嘴角一抽,小姐你不是吧,这个时候你想到的只有这些吗?她都不知道该为莫公子高兴还是悲哀!       ☆、第七十六章 及笄备礼   谨王府自从被退了疑似聘礼的赔礼之后又开始继续往将军府送赔礼,每退一次第二天必然会再送一回,每回送得东西都不带重复的,最后花柔烦了,管它象不象聘礼,瞅准了一次最贵重的,就让人收下,他们谨王府不是不差钱么,不是财大气粗么,不是不花点银子不能平他心中愧疚么,行啊,老子成全你!   随知她刚收下赔礼,谨王府又让人给送信来了,谨王爷约她明日‘聚贤楼’相见。   花柔咬牙切齿撕了信件,吓得谨王府送信的小厮大气也不敢出,想跑又不敢跑,只好偷偷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王爷会惹上这么个女霸王?   “你,站住!一会儿给你们王爷带个回信。”花柔指着一只脚已跨出门口的小厮说道,送信小厮僵立原地一步不敢动,保持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僵硬姿势。   几个丫头极有眼色,立刻准备好了笔墨在一旁侍候着,心里暗自感叹,她们家小姐几百年不动一下纸笔,亏得她们还能如此神速准备好了东西,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花柔提起笔在上等宣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冇空’,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久不练手,字倒还能一看。   旁边的花蕊探头探脑,她来‘悠然居’一年多,好象还没见小姐写过字呢,真的很好奇小姐真的会写字吗?其他几位侍候小姐久一点的姐姐都说小姐肯定会写字,她是觉得没有亲眼见过总是不太靠谱。   丫头们在一旁帮忙吹干墨迹,花柔也不装封,直接对折一下交给送信的小厮,她不怕别人偷看,只怕别人看不懂!   送信的小厮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看,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主,他不要命了才去偷看,再说虽然隔得远他看不清花小姐写了什么字,不过看她那写字的速度和隐约的轮廓他也能猜到大概只有两个字,他猜可能是:混蛋!或者,去死!唔,要么是……   小厮怀揣着满腹猜疑战战兢兢地走出了将军府大门,尽管很好奇却从没想过要打开回信看看,其实,他如果打开回信看看就会发现他真的误会了花小姐,花小姐并没有他想得那般粗鲁!   萧谨诚拿着这封简单至极又显得极不尊重他的回信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没有出现小厮以为的愤怒,反倒拧着眉头作苦思状,小厮很不解,不过两个字,有什么难理解的呢?外面不是都在传花小姐不学无术,不会是她写了错别字,连王爷都看不懂吧?嗯,很有可能!   “除了这个,她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萧谨诚突然抬眼问送信的小厮。   “没,没有了!”小厮暗叹,果然如此,王爷果然没看懂这两个字。   萧谨诚挥了挥手示意小厮退下,他却拿着信纸陷入了沉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墨宝,如果不是萧升亲眼看着她写的,他几乎要怀疑是别人帮她代笔的,两个字写得倒大气,只是少了些婉约,一点也不象是出自女孩子之手,笔法和力度掌握的不错,还是狂草,他就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练这种字体,将军府就彪悍至此么?他明明记得花无痕的字写得还挺清婉的?   虽然只有两个字,他却只认得一半,那个空心‘有’字他不认得却能跟据她的脾气习惯和他那封信的内容,再结合另一个‘空’字猜出来大概的意思,他也不认为这是个错别字,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萧国有这么个字吗?   看来她是不想看到自己了,上次她丝毫不顾他的脸面对他破口大骂,想必气得够呛,估计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看来只得过段时间再说,好在她的及笄礼就在下个月。   花柔的及笄礼并没有选在生日当天,而是另外挑选了黄道吉日提前办的,她因为之前早就领教过了及笄礼的繁琐,因而对这个对所有女子来说仅次于大婚的日子并不抱以任何期待,在她的强烈抗议下,负责这件事的几位嬷嬷和管事娘子请示了主母之后就尽量把仪式简化,但是再怎么简化基本的形式还是要保留的,所以花柔实际上也并没有为自己争取到多少利益,当然她现在是不知道的。   随着日子的临近,为免节外生枝,花柔被拘在家中不得随意外出,以前还有个莫凡舟陪她一起打发时间,现在莫凡舟忙着案子,花柔闲得快要发霉。   刑部怎么不多接几起命案让她凑凑热闹呢?搞什么少女失踪案啊,平白成全了谨谣公主成天往外跑!要不然也弄几个难产什么的,她最近手痒啊!   花柔既不爱看书写字,也不爱弹琴画画,任何古代宅女可以用来消遣并浪费青春的事情她一概不爱,除了在吊床里躺躺,就是练习飞刀绝技,她现在也可以算例不虚发,只不过在她射程范围内最好不要有活物经过,通常在她练习的时候连苍蝇蚊子都会绕道,免得一不小心歪打正着,误伤其身!   花柔甩出最后一把飞刀之后便把自己埋进改良过的豪华秋千里,真是无聊得要死,难怪古代女人喜欢玩宫斗宅斗,有人陪着斗总比一个人无聊到死强一点。   “柔柔啊,你练了这么久的飞刀好歹也练出些准头啊,顾霆刚才差点让你给毁了容!”花无痕从侧廊里走过来,手里捏着的小刀正是花柔甩出去的最后那把。   真是的,靶子明明在正前方,她却能甩到走廊里,难怪四周围连个通传的人影子都不见,估计是怕误中流矢,也是,命中率这么高,有哪个不要命的会往她跟前送!   顾霆捂着一侧耳朵,心有余悸的跟在花无痕身后,他都不知道窜个门也会差点窜出人命来,这年头,果然在哪里都不安全,爬山会掉崖,游湖会撞船,窜门还会遇飞刀,都让他赶上了!   花柔听到声音立刻来了点劲,她的视线扫过两人落在后面的顾霆身上,从他脸上一直扫到他跨下。   “哦,毁容啊,男人毁个容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毁容算什么,又没有伤到男人的根本,给你脸上留一刀,说不定还能增加几分男性魅力呢,若是这刀落在其它要害,倒是不好说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不毁还是不要毁的好!”顾霆在花柔赤裸的目光下不由缩了缩身体,她在看哪里呢?此时他的手也不捂耳朵了,赶紧交叉在身前遮挡一下某人的视线,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没有一点避讳的!   “随便吧,爱毁不毁!”花柔撇了撇嘴收回视线,切,小气,又不是没穿裤子紧张什么,难不成让她看一眼就会不举!   “再过半个多月你就要行及笄礼了,柔柔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们也好准备一下。”花无痕并没有注意到顾霆的窘迫,一来就挑明了今天的目的,这边完了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呢。   “呃——”花柔一听便皱起眉头作为难状,成人礼么,如果在现代比较流行送个美人到你床上让你真正成人,当然,在这里据说也很流行,前提是这个人是男子!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让他们送个好功夫的绝色美男到她床上似乎不太现实,要不然她就可以把‘醉春风’的那位‘妙人’包下一整个晚上也不错,顺便体验一下换过身体之后的感受是如何的!   “你别想些有的没的不可能的!”花无痕一见花柔目光闪烁便知她不动好脑筋,赶紧把话说在前头。   “切,那你们还来问我干什么,随便吧!”花柔也不乐意了,她都还没开口呢就知她想些有的没的了,她有那么没品吗?       ☆、第七十七章 什么眼光   “顾兄,打算送我些什么?”花柔见花无痕走远便没了正形,嘻皮笑脸地直接讨上了。   “无忧小姐想要什么霆便送什么!”顾霆很实诚地说道。   “真的?”花柔顿时眼睛一亮,脑袋往前一凑。   顾霆见状立刻脖子往后一缩,说话就说话,突然凑这么近很容易让人心脏不受控制的!   “除了有的没的不可能的!”顾霆想起刚才花无痕的话,赶紧也补充了这一句,免得她真说些有的没的让他尴尬、为难。   “切,学花无痕你有意思么!”花柔嗤之以鼻。   “要不然,你说说看!”顾霆心有戚戚,通常这种时候她多半会戏弄自己。   “这么没有诚意就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正经的东西花柔还真想不出来要什么,将军府什么都不缺,所有人都宠着她,行动自由,婚姻自主,除了混吃等死,还有什么是她可以追求的?   “对了,你上次给萱儿她们送得东西她们都很喜欢。”顾霆也不想在送礼问题上纠结太多,顺势转了话题。   “哦,你叫她们不用谢我,这是谨王府送给她们压惊的,她们应得的!”花柔收了谨王府的赔礼之后,挑了几件分别送给那天同船的女孩们。   “你,不是说——”顾霆吃惊地看着她,他自然也听说过谨王府天天往将军府送礼,可花无痕之前不是说过不让收么,说是象聘礼。   “他天天叫人跑一趟,烦都要让他烦死了,再说不要白不要,他们谨王府不是银子多么,象聘礼是吧,我不是还转送其他人了么,总不能一份聘礼百家送吧!”哼,管他什么意思,她有的是说辞。   “你——”顾霆词穷,还可以这样理解的吗?真有才!   “对了,顾兄,最近咳嗽好点了吗?”自上次落水着凉后,顾霆似乎一直断断续续在咳嗽。   “好多了。”顾霆掩嘴轻咳一声,他白天基本上还好,只有晚上会咳得厉害一点。   “要不然我替你把把脉,万一转成哮喘就麻烦了!”花柔不太放心,听说他原本感染风寒没好利索,撞船落水后又再次着凉,咳嗽变得更严重了,这种长时间咳嗽很容易转咳嗽变异型哮喘。   “哮喘?”顾霆并也不推迟,配合地伸出手,晚上那样咳真的睡不安稳,没咳过的人是没法体会的。   “也就是通常讲的哮症,你这种情况与哮症又有所不同,风咳可能更恰当一点。”花柔略为解释了一下,便开始屏气凝神,伸手搭脉,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   顾霆望着落在自己手腕上的两根纤长白晰至半透明的手指怔怔地出了神,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指下自己脉搏跳动的频率,他的视线悄悄上移,落在花柔端正肃凝的脸上,这个时候的她与平时的不正经完全不同,象是变了一种气质,他也说不上哪种更好些,前者讨喜又叫人无奈,后者让人忍不住心动却很有距离感。   她此时眼睑低垂,卷长的睫毛轻覆其上,挡住了那双灿烂眼眸中所有的情绪和光芒,鼻管挺直,线条优美,如玉雕成,不施脂粉的双颊毫无瑕疵,粉嫩光滑,还带着少女特有的亮丽光泽,她粉唇轻轻抿着,将其美好的唇线一并也勾画了出来,真正如花瓣一样的诱人。   顾霆脑子里不期然回忆起那种极致柔软和馥郁芳香来,他明明记得最初感觉到的是淡淡的清香和少女的幽幽体香,不知为何到后来越回忆这味道越加浓郁,令他几欲沉醉不醒。   “还好,情况不是太严重!顾兄,我给你开几副麻黄汤,宣肺止咳的,你先喝喝看!”花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事自己也就不用太内疚了。   花柔收回手指后没听到顾霆答话,不由抬头看他,只见他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脸,蹙眉凝神,表情甚是纠结缠绵,颇叫人费解。   “顾兄是不是终于发现我貌美若仙,绝色无双,所以看得呆了?顾兄此时是不是觉得小鹿在乱撞,春心在荡漾?”花柔把脑袋凑近顾霆,表情甚是促黠。   “荡漾?”是啊,荡漾的很呢!顾霆茫然地看着猛然放大在眼前的脸,却很快回过神来,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他在想些什么呀,看来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确实是该成亲。   “原来顾兄并不觉得我好看啊,害我自作多情!”花柔故作失望地叹息道。   “啊,不是,你好看的!”顾霆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耳根开始发烫,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谈到这种问题!   “真的?比起你家琦表妹谁更好看一点?”花柔立刻兴致勃勃起来。   “你们,呃,不是一样的风格,没有可比性。”顾霆实话实说。   “切,你这么说分明就表示在你眼里你家表妹更好看一点么!”花柔似颇受打击,不过很快又振奋了起来,“既然如此,你那天干嘛不接受你家表妹的殷勤?”   “好不好看跟接不接受,嗯,接受别人的好意并无直接关系!”顾霆不知道该不该解释,看她一脸八卦他也知道大家都误会了他跟琦表妹的关系,而且这事他也解释不清,不管家中长辈是什么意思,就他个人而言,她是他的表妹,与他有着血缘,有着人伦亲情,她暂时住在他家,他理该对她好,与她亲近并照顾她。   表妹来家中小住本来也是人之常情,谁家没有几个亲戚走动,坏就坏在表妹一家是紧接着他大张旗鼓地选亲之后住进来的,所以才会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而他又不能说,姨母,为了避嫌,请你们过段时间再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反正他是说不出口的。   “似乎,好象,可能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吧。”花柔一听也对,随便啦,人家的家务事她管那么多干嘛?可是,不对啊,他这个意思分明就是说他家表妹比自己好看喽?   靠!什么眼光啊!花柔对顾霆看人的眼光表示十二分的怀疑,她撇撇嘴转过脸去表示自己的不屑,一转眼却瞥见好久不见的莫凡舟,也不知他在廊下站了多久?       ☆、第七十八章 自有打算   “烂帆船,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不是办案办傻了吧?”花柔朝莫凡舟挥了挥手,热情地招呼他过来,没注意到顾霆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   “怎么下人一个都不在啊?我见你们聊得正欢,没好意思过来打扰。”莫凡舟边朝他们走来边解释。   “哈,你也会不好意思?果然办案办傻了,要不然就是让谨谣公主成功洗脑了!”花柔说完才发现身边突然安静的出奇,抬头一看,只见他们俩正古怪地盯着自己,细一想她刚才的话似乎非常有歧义,搞不好他们还以为她是在吃醋呢,她不由嘴角一抽,刚想讪笑两声糊弄过去,谁知莫凡舟却突然一脸严肃地站起身。   “我跟谨谣公主是清白的!”莫凡舟看着花柔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个,我说得是谨谣公主给你洗脑又不是给你洗澡,你紧张什么,刚才我也正在给顾兄洗脑呢,可惜没有成功!”靠,谁说你们不清白来着?怎么比她还会自作多情!   莫凡舟深深地看了一眼花柔又重新坐了下去,谨谣公主最近确实经常往刑部跑,可他在忙正事,那里有时间见她,偶尔匆匆一面他很快又去忙别的事情,更别说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倒是他们两个,应该见过不止一次了吧,经过了上次的那件事后,他们再见面怎么就不会觉得彼此尴尬或者想过要避嫌呢?单独相处时还能那么融洽,他刚才在廊下看着花柔给顾霆把脉,顾霆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那种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的神情真是叫人看了很不爽,而花柔明明都发现了,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跟他开玩笑,是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说她太精明好呢?   顾霆,他是不是对花柔也有好感了吧?就因为上次她帮他渡气救了他吗?不过,好在离她及笄之日只有半个多月了,好在他手头的案子也快结案了,顾霆就算有那个心思,他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处理完他与他表妹之间的事情,以及应付好家中的长辈,而且自己也不会再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对于谨王爷,他现在反倒不担心了,以他对花柔的了解,她不可能会跟蓝若依抢男人的,而且花无痕,乃至整个将军府也不会允许花柔给人作小,花无痕当初之所以进宫请旨,目的不是要皇上答应这个旨,而是为了向皇上表明将军府的态度,所以正常情况下,皇上不经将军府同意是不大可能给他们赐婚的!   至于自己,等案子结束后皇上能给他嘉奖固然可喜,若是他能趁着这次机会向皇上提出赐婚就更好了,他相信无痕不会反对的,虽然比起自己将军府可能更看好顾霆,可是他们也应该知道顾霆的可能性不大,否则上次顾霆选媳时,花柔也不会根本就不在他们考虑的名单里,何况现在又加上这么苛刻的条件。   而自己虽然门第不高却有着自己的优势,他一个人单独在京,爹娘虽然也不可能同意将军府这么苛刻的条件,可毕竟鞭长莫及,等到爹娘年纪大了住到一起时早已过了十年八年不止,到时儿孙绕膝,他们再不满也都得认了。   何况象花柔这种性格,他要真弄几个女人进门,估计他每天都得生活在鸡飞狗跳,水深火热中,不是有人告状她调戏了谁房里的丫头,就是她又占了谁的便宜,自己这个正主恐怕连边都挨不上了!想到这里,莫凡舟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起来,连带看顾霆也顺眼了许多!   “忧忧想要什么样的及笄礼物?我送你!”   “你自己看着办吧!”花柔对着莫凡舟翻了个白眼,经过了花无痕和顾霆的连续打击,她对这个问题已丝毫提不起兴致来。   “啊?”莫凡舟不由吃了一惊,以她的性格不是该狠狠地敲诈自己一顿才算正常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有的没有不可能的,我还有什么好挑的!”花柔恹恹地补充。   呃?莫凡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把视线投向顾霆,询问地看着他,顾霆却憋着笑对他耸耸肩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对了,你那起少女失踪案结了吗?失踪的少女都找回来了吗?”花柔很快又来了八卦精神,好不容易来几个活的,她总不能被那些有的没的影响了情绪。   “有些找回来了,有些,还在找。”莫凡舟考虑着措辞,其实有些少女已找不回了,有些不甘受辱当场就死了,有些虽然找到了却自觉没有脸面索性就不回来了,有些就算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明白的,少女们明明是受害者,回来后却不一定能得到家人应有的安慰和关心,到最后可能会被当成不洁之人或不祥之人,从而对她敬而远之,隔离之,或者匆匆处理掉,社会向来都对女子不公平。”花柔却已听出了他话中未尽之意,别说古代了,就算在现代还存在着很多男女不平等的事呢。   莫凡舟诧异地看着她,心中暗叹,有时候她迟钝的叫人牙痒痒,就比如面对自己的种种暗示时,有时候她又机敏的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象现在,他都还没有说什么,她就能闻弦知意了,这些哪是她一个深闺少女就能理解的?好吧,就算她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少女,可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别太崇拜姐,姐只是传说!”花柔朝莫凡舟眨了眨眼,颇有些无厘头。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嘛!”莫凡舟对现状也很无奈。   “听说,谨谣公主为了帮你破案,不惜以自身为饵?”花柔对此种传言本来是不太相信的,可是想起萧谨诚那种疯狂劲,难保谨谣公主不会也潜藏着某种为爱疯狂的因子。   “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谨谣公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皇上和谨王爷又怎么可能答应!”莫凡舟立刻否认,别说对方贵为公主,就算普通女子也不肯的,她又不是他的谁!   “不管是不是,这只能说明我们帆船兄魅力不可挡啊!”花柔拍了拍莫凡舟的肩,与有荣焉地说道。   “都说了不是了,而且我又不想对着她施展魅力!”莫凡舟不满地咕哝着,一边暗暗观察着花柔的表情,谁知自己的话如泥牛入海,花柔似根本没听懂,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对了,烂帆船你来评评理,顾兄觉得他家琦表妹比我更好看,你站在男人的角度说句公道话来。”   “嗯,这个,可能各花入各眼吧,不太好下定论!”莫凡舟明显反应不及,这么生硬亏她也能转得过来!   顾霆很无语,大小姐你要转移话题别把自己扯进去啊,还他家的琦表妹,听起来十分有歧义,何况他什么时候说过琦表妹比她好看了?   ------题外话------   亲们,中秋快乐啊!哈皮哈皮~    ☆、第七十九章 京城双绝   花柔的及笄礼与其他的京城贵女们并无太大差别,却因为谨王爷与谨谣公主的到来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且暗潮汹涌,若说谨谣公主到贺众人勉强还可以理解,女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有那么些微妙,但是对谨王爷就有点看不明白了,他一个有未婚妻且又身份贵重的未婚男子,特地跑来庆贺人家小姑娘的及笄之礼难免会引人遐想。   按说他和将军府的关系虽不敢说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但也很普通,反倒是有传言说他跟花无痕花无忧兄妹俩一向不合,莫非他不是来庆贺而是来踢馆子的?   不过再想一想,在一个女子十分重要的时刻,他堂堂一个王爷特地跑来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未免也太没有风度了,但是除此之外,真想不出他来这里的理由了!   而更叫人吃惊的事还在后面,谨王爷的余波还没完全消退,宫里的贵人又派人给将军府送来了及笄贺礼,幸好这位贵人不是皇上,否则就更让人想入非非了,而前来观礼的客人们脑子只怕要转不过来!   曾经的菡妃娘娘,现在的菡贵妃娘娘叫贴身太监给花柔送来丰厚的贺礼,很多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花府小姐与贵妃娘娘的妹妹走得极近,但这也不足以让远在深宫的贵妃娘娘纡尊送上贺礼啊,也有少数知情者是明白其中深意的,花小姐对贵妃娘娘有着那样大的恩情,送什么都是应该的。   花柔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郁闷地想跳脚,她想说今天她最大,可她正礼还没开始行,就一会儿拜见这个贵人,一会儿叩谢那个贵人,人人都比她贵,有完没完了,还好她已经简化了行礼过程。   其实她所谓的简化过程也只不过减免了把头发拆了再梳的过程,其它该要的一样也不少,到后来花柔发现上当,却也只能翻着白眼任他们拉着她为所欲为!   今天担任花柔及笄礼的正宾是明夫人,就是明芋和菡贵妃的娘亲,她是出于感激花柔,主动要求担任这个重任,除了感激之外也有拉拢将军府之意,毕竟以后三王子是有机会登上储位的,将军府可是个很好的助力,她现在只怨自己儿子生得太少,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成亲太早,否则她是很愿意把花柔娶回自己家的。   担任赞者的自然是花柔的亲亲小依依,这两位风格迥异的绝色女子一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场面要说有多吸睛就有多吸晴,所有人心里都在暗自感叹,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两位相貌家世在京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所有人对其只能远观却不会有别的任何想法,一位是早已名花有主,而且这主可不是一般的主,就算白痴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另一位更是要命的主,抛开她烂到神奇的名声不说,光凭她的美貌和身份总会有几个敢顶风作案的亡命之徒,就比如近来名声大噪的刑部侍郎,他就敢不怕死的往前凑,但自从将军府传出那莫明其妙又惊世骇俗的择夫条件后,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们便彻底歇菜了,据说连那位刑部侍郎最近也沉寂了很多,所以才会有谨谣公主跑出来与之争夫的事。   萧谨诚因为身份尊贵,自然在上首位置观礼,他注视着站在最前面的两名少女心中感慨万千,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蓝若依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女子,无论是她的气度和举止都比旁边的女子更胜一筹,作为他未来的王妃她一定能胜任有余。   可是,在他瞥见旁边那位正翻着白眼一脸不耐烦的女子时,好笑之余那颗冷硬的心却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她总是这个鬼样子,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喜欢她什么?除了相貌勉强一看还真找不出其它优点来,脾气不好,举止又粗鲁,出口还成脏,不守规矩还总爱耍无赖,不待见自己却在他吻她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热情。   其实她也有点喜欢他的吧?可能她是顾忌着蓝若依,也可能还没弄明白男女之事,可他要怎么样让她明白呢?而且他还要让她知道,花无痕提出的那个择婚条件根本不现实,但是他可以保证在娶了她们两个之后,他不再纳侧妃侍妾!可是,自己见她的机会太少,而且见面就吵,上次撞了她的船,她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理他!   若不是趁着今天这种场合他自己跑了来,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想想真是很可笑,他谨王爷要见一个人竟有这么难,偏偏他还奈何她不得,弄得自己跟无头苍蝇似的。   他在郁闷之极时也曾顾不得她是否愿意,直接就跑去宫中请求皇上帮他赐婚,皇上却让他死了这条心,明明一开始皇上是想要成全自己的,肯定是因为花无痕在皇上面前说了那番话,皇上才改变了态度。   后来,他又跑去求太后,太后却反过来劝他,说是蓝家小姐如何贤淑端方,做他的王妃最合适,花家小姐又如何桀骜不驯,不是良配,他是听出来了,要不是因为花无忧救了菡妃母子,太后才对她用词比较客气婉转,否则早就将那些市井流言搬出来训斥他了。   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伙同谨谣不请自来,咦?谨谣这丫头跑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身边呢!萧谨诚一低头才发现谨谣公主人不见了,他的视线在人堆里扫了一圈,当即便发现了她的踪迹,只见她正小心地往莫凡舟的方向挪动,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也不知道他们兄妹造了什么孽,全都看上些眼中没有自己的人!   斜对面,顾霆正盯着前面的花柔发呆,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推了一下,当即心头一跳,以为被人发现自己看呆的傻样,立刻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只见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自他的胳膊下侧探了过来,不由吓了一跳,他记得自己身边刚才站着的是莫凡舟啊,怎么多出来一颗脑袋?他定睛一瞧,竟然是谨谣公主!   他跟谨谣公主虽然不熟,但是身为皇上的伴读,时常出入皇宫,哪能不认得,只是她此时在做什么?再一看,另一边被挤开的莫凡舟,正紧蹙着眉头一脸不耐,顾霆瞬间恍然过来,原来传言果然不假!   叫他说,这公主的作风大胆比起花柔也丝毫不逊色,豪放程度不逞多让,花柔顶多也就调戏一下丫头,爱护下美人,至少她还从来不曾这么明目张胆地主动追求过哪个男子呢!   谨谣公主轻扯着莫凡舟的衣袖,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莫凡舟专注地盯着花柔想假装没有看见身边的人,一边却暗自咬牙气得肝疼,她都分不清在什么场合吗?自己本来也不是被将军府多么看重的人物,之前的传言已经让他抬不起头来,她再来这么一搅和,自己就死定了!   ------题外话------   刚回来,过个节真是累啊~    ☆、第八十章 故意误导   及笄礼结束后,花柔丢下一众宾客回了自己的‘悠然居’,好在需要她这么个未婚少女招待的客人并不多,顶多就是跟前来观礼的女孩们说笑打闹一番,平日里花柔肯定认为这是件美差,可她今天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沐浴更衣一直忙到现在,实在无心跟那些可爱的姐姐妹妹们纠缠敷衍,更没力气去调戏。   一向习惯了睡到自然醒的人突然改变作息导致睡眠不足,从而引得情绪不佳,就算知道今天日子特殊,虽然尽量忍耐着,但折腾到现在,实在再没有精力去应酬任何人!   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如果及笄礼再需持续一段时间,估计花柔忍忍也能熬过去,不过一旦知道可以不必忍耐,精神上放松了之后便再提不起精神来。   ‘悠然居’的大部分丫头都去了前院帮忙,花柔走前顺手拉了个丫头,不过丫头并没有跟她一起过来,而是去帮她准备吃的东西。   花柔是直奔自己房间的那张床而去的,所以并没有留意到隔壁的花厅里正有人等着她,她一边走一边解自己的衣服,沿路洒了一地,一到房间她就直接把自己扑进床褥里,用脸蹭了蹭同时舒服地叹着气,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而她的眼角余光却突然扫到雪白的缎面上留下少许嫣红,这才想起今天自己的脸上上了妆,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女人就是麻烦!   她趴在床上也懒得动,扯着被子往身上盖,想着等送饭的丫头过来后再让她打盆热水洗洗脸,而萧谨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一幕。   萧谨诚自然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跟花柔见面的机会,及笄礼结束前一刻他便先一步离开到‘悠然居’等候来了,他当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过来的,想着至少也得在外面女宾中应酬一圈才能回得来。   刚才,他看到有个人影匆匆而过还以为是哪个丫头回来帮她拿东西,谁知他看了一眼后发现背影还挺眼熟的,不知不觉便跟了上来,然后就看到一路抛洒的衣服,顿时满头黑线,能这么豪放的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   这要让人看见了怎么得了,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早已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怎么样出丑都没关系,但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尤其是此时她这种颇具想象力的行为,于是她在前面丢衣服,他跟在后面拣衣服,一路跟到房门口,萧谨诚这才停下了脚步!   要说犹豫,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瞬短暂的犹豫,不过很快就被别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于花柔,不管是官方的还是私方他的胜算都不大,除非有些突破性进展,比如,先把生米煮熟了!   虽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做出这种事实在显得太没格调,但是要做一个有格调的王爷,还要想娶到心怡的女子,势必会有些难度,就目前来说,根本没可能!   现在四下无人,正是邪念横生,作奸犯科的好时机,萧谨诚往房里看了一眼,透过半透明的屏风隐约看到在床上蠕动的人影,他心底有些蠢蠢欲动,但是一向以来的教养和理智又阻止着他的脚步,于是乎他抱着她的衣服在她的门口陷入了激烈地天人交战中,以至于有人进了院子都没有发现,若不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碗碟发出的撞击声,他可能还在继续‘煮与不煮’的纠结中。   给花柔送饭的丫头是外院的粗使丫头,对于萧谨诚这种需要仰望的人物本就不太熟悉,老远看到小姐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还以为是想趁乱行窃的小贼,正想大声喝斥却又感觉对方气势不凡,衣着更是华贵高雅,很可能是走错了地方不认得路的客人,再定睛一瞧,他手上正抱了一堆衣服,那衣服颇为眼熟,象是小姐今天最后穿的那套,顿时心头大吃一惊,莫非此人是登徒子?   啊呀呀,完了,如果是真的这人铁定是跑不掉了,他们家小姐今天刚及笄,老将军刚才当众宣布了小姐的择夫条件,引得一片哗然,也吓倒了一大片,现在就有人跑来小姐闺房门口还抱着小姐的衣服,他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看他的衣着打扮想必身份也不会太差,老将军和三公子会放过他才怪!   这丫头也是个奇葩,她不担心她家小姐此时可能已贞洁不保,反而在心里为眼前的男子可惜,当然看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半点可惜之意,分明是一脸八卦和兴奋!   直到走近了,看清并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这丫头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她本来想转身逃跑的,怎耐手脚不听使换哆嗦的厉害,而那人也很快发现了她,当他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全身都在打颤。   谨王爷,她刚才有幸在观礼现场偷偷看过他一眼,其实就算没见过他也一定听过关于他的不少事,作为将军府的一员,她也听了不少关于谨王爷的八卦,比如他长了一张如何冷酷的脸,如何跟自家三公子不和,如何跟八小姐犯冲,前不久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往将军府给小姐送礼!   有人暗自猜测他可能看上了八小姐,可谁都知道谨王爷早已有个绝世无双的未婚妻了,就算他眼光独到看上了他们家小姐,可他们家八小姐又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如今他站在自家小姐门口算是怎么个意思?谨王爷自然不用怕将军府逼婚,自家小姐当然更不可能嫁给他,那他抱着小姐的衣服是为了哪桩?还有他为什么朝自己走过来?不要啊!   “你,干嘛的?”萧谨诚指着丫头手里的提蓝。   “回,谨王爷,奴婢是给小姐送饭来的。”早知这么倒霉会遇上这种事,她刚才为什么要在小姐经过的路上走动,还以为可以偷会儿懒了!   “哦,本王正好也没用膳,你跟你们小姐说一声,本王与她一起,另外,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萧谨诚见对方吓得直哆嗦,就尽量放软了语气,一会儿还得靠这丫头,虽然他刚才没有把饭煮熟,不过让人以为煮熟了也好!   “啊?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果然来了,丫头吓得肝胆俱裂,这样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什么都没看到,嗯?”萧谨诚的眉头立刻立了起来,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   “奴,奴婢真的,呃,没看到!”小丫头悄悄抬眼看了下谨王,立时被他脸上的不悦吓得魂飞魄散,话本上不是都这么说的么?只要说没看到就会没事的!   “本王这么大个人站着你面前都没看到,看来你这双眼睛要来也无用!”萧谨诚声音一沉,这丫头这么不配合,不吓唬吓唬她可不行!   “奴婢,奴婢看到的!”小丫头吓得语无伦次,怎么跟话本上说得不一样啊?   “那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萧谨诚冷冷地看她一眼,算你还算识相!   “奴婢看到谨王爷站在小姐的房门口——”小丫头一时拿不定主意,抱衣服这环也要说吗?   “还有吗?”萧谨诚把手里的衣服交给对方,一边循循善诱道,一边在心里想,这么明显的暗示你再拎不清就别怪本王发飙!   “呃?还有,谨王爷手里抱着小姐的衣服!”小丫头咬咬牙,不管了,横竖都是死!   “那你知道本王怎么会抱着你家小姐的衣服?本王干了什么?”汝子可教,萧谨诚的声音里几乎有了笑意。   “奴婢不知道的,可能是王爷刚从小姐房里出来。”小丫头说了几句话后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似乎谨王爷就想听她这么说,果然,她刚说完谨王爷就不再为难她了。   “你去跟你们家小姐说,本王在隔壁厅里等着她一起用膳。”萧谨诚说完就甩下还没从捡回一命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的丫头,一脸心满意足地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这样就好,似是而非什么的最引人遐想了!       ☆、第八十一章 是否有情   花柔跟送饭的丫头对峙着,花柔认为萧谨诚是这个丫头带进来的,丫头则以为自家小姐装腔作势打掩护,明明谨王爷在她门口抱着她的衣服,她却象是完全不知道,看着很假唉。   “你把食盒放下,帮我去打盆热水来,另外叫人给谨王爷再送份吃的过去,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我睡着了!”花柔不想跟个丫头瞎扯下去,挥挥手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小丫头一听立马丢下食盒跑得飞快,她再也不要回来这里侍候了,她会让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倒霉鬼来接替她这份要命的兼职工作!   花柔也不怪这丫头不懂规矩,外院的丫头自然不能跟内院的比,人家工钱都不是一个等级的,服务质量自然也就差了几个等级,她随意披了件外套,自己取出食盒摆放在桌面上,难得自立更生了一回,闻着饭菜的香味,她感觉都快要饿死了!   花柔这边刚摆开架势准备大快朵颐,另一头萧谨诚久不见有人过来回复,便循着香味找了过来,说句实话,他也饿了一上午,到现在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上。   “本王在隔壁等你,你却一个人吃独食,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待客之道?”萧谨诚见花柔衣衫不整地坐在桌前他也只当没看见,几步跨到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仅有的一双筷子,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你这人,真是的,我们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在前厅,那里正摆着丰盛的大餐等着招待你谨王爷大架呢,你却跑到这后院私宅本小姐的闺房,难道宫廷礼仪就是这么教你的?”花柔回过神来后立刻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又见被他抢了筷子心里着急,想要抢回来又觉得太难看,就算她以前做男人那会儿也不会这么没有礼貌。   见他一大口一大口吃得都是她喜欢的,几口就吃了碟子里大半,她就直想往他脸上吐口水,怎么可以这样?她都一口没来得及吃呢,先让她吃几口垫垫底也好啊!   “我们之间也不算陌生人,反正本王已经决定娶你了,你不用担心别人怎么看你!”萧谨诚看着花柔着急又眼馋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便更加气定神闲起来。   “靠,我才不担心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我们家花老将军刚刚才当众宣布了我的择夫条件后你就说要娶我,王爷你确定不是在故意打我们将军府的脸?”花柔冷哼一声,真是越看他越不顺眼,怎么有人能一边说娶她一边虐待她的胃,抢她的东西还能吃得那么欢实呢!   “什么?”萧谨诚一嘴的菜差点卡在喉咙口,他刚才早一步离开,并没有听到最后石破天惊的那一段,他以为将军府提出的所谓择夫条件只不过是用来防范自己的,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当众宣布,这是想绝了自己的死路吗?将军府真够狠的,花无痕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对自己狠的同时不也是对花无忧狠么!   “我相信你老人家听到我说了什么,如果不想将军府和谨王府弄得太难看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也省得我在依依面前难做!”花柔趁着萧谨诚发愣之际,抢回他手里的筷子,在一旁的茶杯里洗了洗后就顾自吃了起来,您老发呆,请继续!   “你就不担心你因此找不到婆家?”萧谨诚此时早已没有了跟她抢筷子的心思,看她秋风扫落叶般地吃着东西他也没有出言纠正或讽刺。   “我还小呢,我担心什么,再说不是有一大堆青年才俊排着队等着娶我么!”花柔大言不惭道,事实上她真不觉得十五岁的年纪需要担心这些。   “哼!你所谓的青年才俊不就只有那个刑部侍郎,你确定他以及他的爹娘愿意接受将军府提出的条件?”萧谨诚立刻反唇相讥。   “他不愿意就不娶呗,不是还有谨谣公主排着队等着给他娶个三妻四妾么!”花柔嘲讽地看着萧谨诚,她就不信莫凡舟若真娶了公主,他也能说得这么大方。   “休得胡说!”萧谨诚脸色沉了沉,他当然也知道谨谣最近干得一些蠢事,可是从别人嘴里听来总不是滋味。   “又不是我在说,外面的人都传着呢!”花柔撇了撇嘴,刚才在她的及笄礼上谨谣公主还拼命往莫凡舟身边挤来着,别以为她没看到。   “你因此不高兴了吗?”萧谨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倒还不至于,莫凡舟怎么说也是同我一起长大的,他若真看上了公主,又有幸娶了公主,而公主又当真那么大肚能容,倒也是他的福气!”   “你真这么认为?”萧谨诚的口气瞬间软化了好多。   “切!”花柔只给了他一个字,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话,妨碍她吃东西。   “那,你除了对你的依依不好交待,你对本王就没有一点情意吗?”萧谨诚突然间变得扭捏了起来。   “咳咳咳……”花柔突然一阵猛咳,匆匆抬眸看了眼萧谨诚便又继续掩嘴咳了起来。   “听起来有那么难以接受吗?”萧谨诚不禁大受打击,一脸希冀变成一脸失望。   “那个,我叫人给王爷另外准备了一份饭菜,应该快要到了,王爷先去隔壁厅里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来盛情款待你!”花柔说着拢了扰自己的衣服,表示现在的情形不够体面。   萧谨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起身往外走,既然该有的效果达到了,他若再想得寸进尺只怕也捞不到好,好不容易能心平气和跟她说几句话,他也不想那么快就搞砸了!   花柔看着萧谨诚难得听话的背影脸色颇为复杂,她咬着筷子对着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后匆匆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菜,便起身整理起身上的衣服。   这当口,她突然听见屋外由远及近传来的谈话声,不象是送饭的丫头小厮,好象是另有人过来了,花柔暗自啐了一口,靠,当她这里是菜市场,什么人想来都能来!   花柔穿戴整齐后便走了出去,隔壁花厅里,花无痕带着顾霆、莫凡舟正与萧谨诚寒暄,同时还盛邀他去前厅赴宴,见花柔过来,都齐齐望着她。   “咳,没见过美女吗?”花柔哼了一声,心想衣服带子自己好象都系好了呀。   “呵呵,只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美女!”花无痕调笑了一句,其他三人这才各自回魂。   花柔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花无痕来了,这里就没她什么事了吧?哎,赶紧的,把人给带走,她好爬回床上去会周公!   ------题外话------   终于回家,可以安心码字了~    ☆、第八十二章 不许惦记   花柔及笄礼之后,花无痕就对着全体‘悠然居’成员宣布了几件事。   第一,所有外男不经同意不得进入‘悠然居’,若有必要须有人陪同!   如果说在此之前花无痕还可以把花柔当成孩子,那么及笄之后她就是成年女子了,他不能再让莫凡舟他们随意进出她的住所,虽说她已没有什么闺誉可言,可也不能任其更臭下去。   第二,花柔外出时须请示家中长辈或兄长同意,并且必须有人陪同(强调丫头小厮不算)!   关于第一点花柔觉得不痛不痒,限制与男性的交友权么,与自身又没有太大利害关系,随便他怎么要求。只是第二条就有点限制她人身自由的意味了。   “等等无痕兄,我有点小意见!”花柔高举着手臂,象准备发言的学生。   花无痕看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嗯咳,是这样的,关于第二点,外出请示家中长辈兄长同意我没意见,必须有人陪同就不太合理了!你想啊,我一个晚辈出个门总不好意思让夫人们或者老将军陪着我吧,当然我有七个兄长,大哥二哥长年不在家,无痕兄你日理万机我连你人都难得看到几回,老四吧,他刚刚喜得贵子我自然不好去麻烦他,老五一直驻军中,小七是挺闲的,可他烦人的很我才不要带着他出门,只剩下小六了,但是我不能每次出门就带着他吧,别人会怎么看他!”花柔将家中成员细细疏理了一遍,发现自己还真是挺孤独的!   “不是还有大嫂二嫂么!”她们俩个在家也挺无聊的,花柔能带着她们出去散散心倒是挺不错的。   “无痕兄难道没有听说过代沟么?”   呃?花无痕不解地看着花柔,带沟?   “无痕兄不觉得我们有时候说话经常会说不到一块儿,这就是代沟,由于年龄的差距,见识的不同,造成思想上的差距,三年一代沟,你想我跟嫂嫂们代了几沟?”   “她们,不过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花无痕很不想承认自己跟她代了好几沟的事实,真是这样吗?他觉得还好啦,偶尔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莫非这就是代沟问题?   “我跟你这么熟了都会代沟,那跟嫂嫂们的沟得多大呀?本来一家人挺和睦的,不要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才好。”花柔舌灿莲花游说之,她才不要身边跟着人呢。   “那个,关于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花无痕无奈,被她一个代沟问题彻底带进沟里去了。   花柔解决了人身自由问题也就不再跟花无痕纠缠不清,人生本来就是不断妥协跟互相适应的过程,既然他可以放她外出,她也不介意请示一下家中长辈。   花无痕言出必行,不仅在后院增了门房,连莫凡舟几个时常进出‘悠然居’的‘外男’也通知到了,真正做到了严防死守。   莫凡舟正巧也有些小忙,失踪少女案结案后他还要主持一些收尾工作,而他所受的嘉奖也是必然的,皇上在御书房私下召见了他,而皇上脸色踌躇,似乎对如何嘉奖他颇有些为难。   六部每部最多只有两名侍郎,莫凡舟因为三甲出身,一就职地位就比另一名侍郎高,尽管自己也有心要栽培他,可他在侍郎这个位置上只做了不过一年,要升他未免太快,若是熬上三年,前任刑部尚书倒是可以提前告老还乡让位给他了!莫凡舟见状便想主动为皇上解难,谁知他那边刚有所动作就有人比他动作还快。   “皇上,不知是否听说过关于皇妹最近跟莫侍郎走得挺近的消息?外面都在说皇妹看上了他,也不知这事是否属实?”萧谨诚起身警告地看了莫凡舟一眼说道。   哼,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几分,关于那个人,你想都不要想。   萧慎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谨诚,他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或许只要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他就没沉住过气,他以为皇上赐婚真的那么容易么?   萧慎天没有接谨王的话,而是顺势看向了莫凡舟,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他准备要重用的,他也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对这件事他又会怎么处理?   “回皇上,臣于去年七夕节有幸见过王爷与公主一面,当时事出紧急,臣无心他顾,一心护卫着另一个人,因而奋力与贼寇撕杀,可能无意中帮公主挡了几回刀,公主却一直感念臣的无心之举,对臣颇为友善,因而才会有一些不明真相之人传出一些有损于公主清誉的谣言,臣没有第一时间澄清事实,实在难辞其咎,还望皇上恕罪!”莫凡舟上前一步请罪,态度不卑不亢。   谨王爷想要搅浑这潭水,这种情况下自己显然已失去了最佳机会,但还是要把事实滤清,他对公主无意,心中另有所属,表明得也很清楚了,既然这是‘谣言’自己当然也不必向什么人交待,至于谨王爷这种不明真相之人皇上会看着处理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有关公主清誉的问题怎能放任谣言继续!”萧慎天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凡舟,怎么他看不上谨谣么?他知不知道他一心护卫的女人跟谨王关系暧昧?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的,如果莫凡舟看上了谨谣公主,此时萧慎天可能会认为他乃攀龙附凤之辈,如今看不上他家妹子,他又觉得心里不爽!   “请皇上治臣不敬之罪!”莫凡舟小心着措辞,不让谨王爷抓住任何把柄。   “本来你这次立了大功朕应当要好好赏你的,可谨谣公主的事情你没有处理好,那就功过相抵吧!”呵,这也算解决了他不知如何赏他的难题了。   “谢皇上不罪之恩!”莫凡舟无所谓,失了那个机会,赏不赏的他也不在乎了。   一旁的萧谨诚挑了挑眉,只要搅黄了莫凡舟要说的那件事,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自己的女人,谁也不许惦记着!   ------题外话------   小谨最近闹得人神共愤,笑狠狠批评了一顿,小谨很委屈:本王维护心爱的女人又有何错?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本王定下的规矩…    ☆、第八十三章 皇上逼婚   “谨诚,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把谨谣抬出来,真是让朕太失望了!”萧慎天一脸恨铁不成刚的表情。   “皇上,臣也是不想皇上为难才这么说的,而且这也未尝不是谨谣心中所愿?”萧谨诚也并不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才那么说的,搅黄他是一方面,皇上的那点小心思他也不是完全猜不出来。   一个人的心愿如果那么容易满足,那他还有什么动力和热情继续为皇上卖命!而自己也愿意出来做这个恶人,反正他是真的看莫凡舟不顺眼,谁叫他对花柔总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   “哼,你还有理了!朕跟谨谣都应该感谢你不成?”萧慎天差点气笑了。   “皇上,臣等的心思您都明白,您又何必让自己为难!”萧谨诚索性说得更坦诚。   “朕若不想为难,就应该将那个麻烦的女人早日处理掉。”   “所以,臣恳请为皇上分忧,自愿接收这个麻烦。”萧谨诚接得十分顺口,心里却也明白,皇上不过这么说说罢了,他还要用花无忧吊着他们几人呢,哪会这么快处理她!   “呵,你倒想得美,朕看你不是为朕分忧,添乱才是真的,也不用脑子想想,自己什么状况,将军府当众宣布那个可笑的择夫条件,恐怕就是用来堵你谨王爷的!”萧慎天这回是真的笑了,无痕对他这个妹妹真是叫人无话可说,谁家没有几个妹妹,他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哼,堵我有什么用,他们不一样也堵了别人么,现在只要看谁熬得过谁,再过个一年半载,急得还不是将军府!”萧谨诚突然思路清晰了起来,没错,自己等得了,只怕将军府等不了。   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那个莫凡舟,不过看花柔的意思,似乎对他并无男女私情,只是,若将军府同意了——他们再如何宠爱她,这婚姻大事也不可能完全由着她胡来,看来还是找机会把米煮熟了才能放心。   可惜的是,上次他苦心安排的那场‘疑似煮熟’的场景并没有在外面传出来,那个笨丫头果然不可靠,这么好的八卦机会都不知道把握,看来花无痕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顾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萧慎天突然转头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声的顾霆。   顾霆从皇上宣莫凡舟觐见之前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同一个角落里坐着看公文,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不过萧慎天身为皇上,那种警惕和警觉从来没有一分怠懈过,他没有忘记过顾霆的存在,而顾霆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萧谨诚不满地看了眼顾霆,这种事为什么要问他?他跟莫凡舟和花无痕都有着不错的交情,他说得话肯定会带着某些偏颇的。   顾霆站起身朝皇上施了个礼,外人可能对于皇上的问话听起来含糊不清,不知道他问得是哪件事,可顾霆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问得是什么?   “回皇上,这件事处理得当,刑部侍郎应该会感念皇恩的。”顾霆说得一脸严肃,事实上莫凡舟是否会感恩于皇上他不清楚,但必定会对谨王爷意见不少,就连自己看着谨王那张势在必得的嘴脸都忍不住心生反感,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很不对劲,他身傍君侧,掺杂了私人情绪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可是他控制不住。   事实上莫凡舟想要通过皇上帮他跟花柔赐婚这个想法未免太天真,当然顾霆也是刚刚才有所觉悟的,皇上绝无可能为了任何人而不顾及将军府,不是说他身为皇上还要看将军府的脸色,只是没有弄僵的必要,莫凡舟想要与花柔有所进展,目前唯一的途径只有通过花柔本人,到时皇上或许才会顺水推舟给他们赐婚!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朕只是不希望一个有为青年为了个女人而不思上进。”萧慎天说这话时看着萧谨诚,明显意有所指。   顾霆并不接话,低着头抿唇不语,帝王心术不是他可以揣测的,就算揣测到了,更多时候也是要装聋作哑的,皇上此时并不需要他的建议或意见。   “对了,蓝相之女再过几个月也该及笄了,朕会交待钦天监在下半年内挑个黄道吉日,谨诚你也该收收心,准备一下大婚事宜了。”萧慎天说着,警告地看着萧谨诚,别成天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皇上,臣还不想成亲,大婚之事还是明后年再说吧!”萧谨诚一听急了,他若大婚了,那他跟花无忧就彻底没戏了,花无忧可不是什么情深意重,忠贞不二之人,纵使她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这样一来自然也再无情意可言了,何况这种假设只是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话你大可不必跟朕讲,就算朕不插手你的亲事,太后也一样会干预的,她可是比朕更性急百倍呢!”萧慎天也不客气,直接就把太后抬了出来,意思就是你好自为之,太后若是插手,大婚之事只会提前不会更晚!   “臣若不肯迎亲入洞房,太后总不能代替儿臣吧!”萧谨诚冷哼一声,这件事他很坚持。   “太后或许是不能替你入洞房,但是找几个代为迎亲的亲王还是可以的,只要你不怕太难看,想来蓝相也不敢说什么!”萧慎天一脸无所谓,太后的态度也很坚持,她只恨不得蓝若依早点及笄。   “这事臣自会跟太后交待的,只希望皇上不要插手其中。”萧谨诚浓眉拧成了麻花,他第一次发现他跟花柔之间竟是这般遥不可及,象是隔了千山成水,他们自身的事还未解决,又跑出来那么多现实问题。   “那朕就祝你好运吧!”萧慎天并不在意他的无礼,他国事一大堆,还要操心家事,谁羡慕当皇帝谁来当!不要他管他正懒得管了,就让太后操心去吧。   “恕臣先行告退!”萧谨诚心里着急,匆匆告辞。   “哎,男大不中留,也不知道那个花无忧有何魅力,竟叫他们一个两个这般魂不守舍,以联看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胆子大了一点,医术高明一点罢了!”以他看,这后面两点对女子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优点,萧慎天对着萧谨诚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见顾霆毫无反应不禁朝他看了过去。   “顾卿,以你看,这花无忧如何?”   “回皇上,确如皇上所言!”顾霆的回话一如既往的毫无创意。   ……萧慎天嘴解一抽,暗自叹了口气,这人啊谨慎过头难免就显得无趣!   ------题外话------   顾霆把手中公文一甩,蹲去角落对手指:戏份那么少,老子不干了~    ☆、第八十四章 我更流氓   四月二十七,花柔的十五岁生辰,花府照例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鉴于及笄礼刚过,就没有再请外人,让花柔自行请了一众姐妹在外面小聚。   四月底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这种时候游湖本该挺舒服的,但是上次的撞船事件给众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故而大家一致选择喝茶小聚,这样总不会再有生命安全上的问题了吧!   事实上生命安全问题确实不会有,只不过,人多的地方事情总会多一些。   ‘清茗居’并不是京城最大的茶楼,却以风雅著称,当然这里的点心也是一绝,茶楼共分三层,一楼大厅,大厅一侧有搭高的戏台,固定的时间里会有伶人登台弹曲唱戏,二楼全部设雅间包房,三楼只有两间视野极佳的大包间,外可赏街景,内可赏园景,面向大厅的一侧还可以看戏听曲,且内置洗手更衣间,正宗的豪华观景房,当然其价格也不菲。   每逢节假日,三楼的两个大包间便会时时爆满,客人需预定才有机会得到,平日里还算好,总有闲置的,今天日子并不特殊,却两间都有人,花柔她们就占了其中一间。   她们来的时候另一间还没有人,那是后来才来的,因为并没有包下三楼,花柔也无话可说,好在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她们也没有出门的必要,与隔壁的人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   午时一过,楼下大厅便有伶人登台献艺,据说今天表演的并不是茶楼内固定的伶人,而是外聘的艺人进行首场试演,听说剧目新颖,唱词独特,客人反映好的话茶楼就会留用。   蓝若依一听便双眼发亮,据说她是资深戏迷,花柔对此大为不解,一个不到十五的少女是如何资深法的,莫非打娘胎里就开始听了?   外面锣鼓一向,蓝若依便搬了椅子坐到了窗口。花柔对戏曲无感,听不懂‘咿咿啊啊’唱些什么,便带着同样无感的几位打起了通关,牌是她自制的,平日里与丫头们用以消磨时间的。   由于其他人都不会,花瓣负责教导顾氏表姐妹,花柔则亲自教明芋,明芋带来的一位与之交好的庶出姐姐在一旁观战,这位姐姐不久后就要嫁人,明芋带她出来走动走动。   江芷琪则两头跑,结果被两头嫌弃,她在桌前痛定思痛,最后喝了一壶茶,吃光一碟点心,跑了几趟厕所后决定看她们打通关。   花柔这边赢了牌心情舒畅,正想大笑三声舒解一下得意忘形的情绪,一抬头却见蓝若依一个人坐回桌前,眼眶有些发红,似受了不小的委屈。   “依依怎么啦?戏曲不好看吗?”不好看也不用哭啊,花柔疑惑地看向蓝若依身边的丫头,小丫头来回看着蓝若依和花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什么,刚才被风吹了眼,眼睛有些不舒服。”蓝若依明显不想多事。   “你说!”花柔明显不信,指着丫头问。   “根本不是的,小姐是被隔壁的登徒子轻薄了!”小丫头一跺脚,不顾蓝若依的眼神阻止,全招了。   咦?隔壁,登徒子?如何轻薄的?她刚才没听到什么呀?莫非用眼神轻薄了?靠,古代女子真是矫情,大气如蓝若依也不例外!不过,既然依依不喜欢,那她总要帮她讨回公道的,至少也要轻薄回来!   “别,柔柔,跟那种人犯不上!”蓝若依见花柔那副架势,立刻一把将她拉住,一边朝小丫头瞪了一眼,叫她多事!   “那怎么行,讨不回公道总要讨回些利息。”花柔从来不是轻易吃亏的主。   “不过是些地痞流氓,犯不上脏了咱们的眼。”蓝若依不想惹事。   “我是流氓我怕谁,他们还能比我更流氓!”花柔拍着胸脯,换上一副痞样,一边让丫头去楼下挑两名功夫最好的护卫上来以防万一,一边已窜到了窗前。   两间大包房的窗户是并排的,对面窗口正有人探头探脑,一见花柔出现立刻流气地吹了声口哨,窗口顿时又多出了几颗脑袋,花柔定睛一瞧,当即明白了蓝若依为何会觉得委屈了。   靠,当真是一群歪瓜裂枣,尤其冲在最前面微胖的那一位,说实话这人长相还不算太差,只是浑身那气质太不堪入目了,饶是花柔这种抵抗力好的也有点吃不消。   只见那人眼泡浮肿,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而他看人的眼神就象在剥人衣服,猥琐且下流,直想叫人抠下那对罪恶的眼珠。   怎么有人会长得这么贱!花柔开始有点后悔,难怪依依说会脏了眼睛,果真看一眼就叫人浑身不舒服啊!估计就是此人把依依看哭了。   “汰,远看人身猪脑,近看猪身无脑,啧啧,大叔你长相不好不是你的错,跑出来吓人就大错特错了!”花柔说完怕自己说得太文艺,对方会不会听不懂,想着要不要说些通俗易懂一点的。   这边大部分的人都是见识过花柔毒舌的,她们躲在后面吃吃地笑,隔壁大叔们却集体沉默了,倒也不是听不懂这种文艺范,而是完全反应不及。   本来他们见到蓝若依这样的超级美女已经吃惊不小,谁知刚盯走了一个害羞的小美人,又来了另一个大胆的小美人,他们正在打赌这个能坚持多久,谁知对方却先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人身攻击。   被誉为‘猪身无脑’的那位仁兄一向爱好美人,一下见了两位极品美人早已‘猪心荡漾’,但是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蓝若依身上的那种书香贵气与大家之气,因为自身没有嘛!   谁想到隔壁那个泼辣小美人一照面就骂人,他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忘了反击,而且他只擅长猥琐,却并不擅长骂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要怎么骂回去。   “小美人,哥哥不是出来吓人的,哥哥特意出来陪你的,叫你身边的另一个小美人一起过来陪哥哥乐呵乐呵!”猪兄不会骂人,只得拾起老本行,调戏美人他在行!   这边顾萱听到声音突然眼睛发直,而琦表妹则捂着脸躲进了角落里,因为大部人的注意力都在花柔如何‘讨要利息’身上,所以基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异状。   “大叔你不觉得身体发虚腿脚发软吗?说话长一点就接不上气来?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一到床上就想死?”就这点道行花柔根本不放在眼里。   对方没有马上回话,似乎真的在考虑花柔所说的症状,好象,似乎……   “大叔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看大叔皮肤松弛,目光呆滞,眼泡浮肿,明显属于肾虚不举,阳痿早泄之症,大叔你纵欲过度,若再不加以节制只怕以后就不能再做男人了!”   这话真假掺半,虚虚实实很难叫人分辨,对面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猪兄,似乎真是那么回事,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其中一人反应较快。   “小美人你倒懂得挺多,是不是经历的也多啊!”随着这人话音落下,隔壁顿时响起一片猥琐的笑声,总算他们也扳回来一局。   “告诉你也无妨,本小姐精通医术,要不我也给这位大叔瞧瞧,看看有哪些见不得人的暗疾,我看大叔你——哎,别走那么快啊!”花柔也不动怒,气定神闲地要给人看病。   哪知道她话刚一出口,窗口的人头立马消失干净,只剩下猪兄依窗独立,似乎正在考虑是否要有所节制,还是贪图眼前享乐,以后不做男人也罢!       ☆、第八十五章 赔礼道歉   猪兄本姓梁,全名梁文才,因家道中落才跑来京城投靠亲戚的,他便是顾萱嘴里那位比她还虚的表兄,顾太傅一见到他就坚决反对顾霆娶琦表妹的主要原因。   有了这么一位兄长,琦表妹再好再出色,这顾家也别想会有清静日子过,而顾府一门高洁,不可能为了这颗老鼠屎而坏了他们顾家维持了近百年的高华门风。   梁文才也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亲戚们看不上他,他也不往跟前凑,免得影响了妹妹的婚配,至于萱表妹他也不宵想了,母亲跟他讲过实话,姨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雪琦的,她是不可能让萱表妹嫁到他们这种家庭来受苦的,叫他就别动那些脑筋了,再说萱萱这种贵媳他们家也养不起啊!   梁文才死了那些心思后便成天打着顾太傅和顾霆的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同时结交了一帮‘志气相投’的朋友,今日在母亲那里骗了笔钱,便请了兄弟们来装一回高雅。   刚才他一眼就看上了蓝若依,彻底被她那种满身书香芳自华的气质给折服,便试图用眼神勾引她,谁知电力过猛反而把对方给吓跑了,再下来就遇上那个泼美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老底给揭了,害得兄弟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待他反应过来后不禁怒火中烧,便也恶言相向。   “小美人,哥哥是不是男人你只要过来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今夜哥哥就让你明白到了床上想死的感觉……”   梁文才的一番下流话,让原本因为之前的不纯洁对话而涨红了脸的姑娘们瞬间惨白了脸,她们从小到大也不曾听过一个男人说出过这么无耻的话,恨不得立刻叫人撕了那张嘴。   花柔倒还好,现代比这更无耻的话她也听过,甚至自己也说过不少,她正想组织一下语言再接再厉,骂得对方不口吐白沫誓不罢休,谁知一个身影突然冲到她的前面。   “你给我闭嘴!”顾萱冲着对面窗口大吼一声,把两边的人统统都吓了一跳,双双闭起了嘴巴。   这边大包间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顾萱,不明白平时小白鸽一样的人怎么会这般失了形状?   “表,表妹!”对面的梁文才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两边的人马顿时都如遭雷击,想不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猥琐男竟是自家人!   顾萱狠狠地瞪了眼对面的梁文才,一声不吭便从窗口退了回去,花柔见状也赶紧从窗口闪人,靠,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出门前应该翻看一下黄历,是否不宜出门,不宜喝茶听戏,不宜帮人出头?早知道就该听依依的,讨什么公道,就算让他的贼眼看一下又不会坏!哎,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下要如何收场?   想不到梁家表妹这么个精细人儿竟有这么样的兄长,难怪顾萱不喜欢这位表兄,难怪顾太傅千般不愿梁家表妹入主顾府,她这婚事完全就是坏在她的哥哥手里,摊上这么个兄长,梁家表妹其实也挺可怜的。   对了,梁家表妹不是也在这里,怎么不见她出声?众人想起梁表妹却到处找不见梁表妹的身影,想必是躲进了里面更衣间,大家心中雪亮,也不去追究,毕竟同情她更多一点。   “抱歉,表兄无状,污言秽语脏了各位的耳朵,顾萱替表兄向各位道歉,柔柔,你宽宏大量,不要与这般粗俗之人一般见识!”顾萱说着向众人深深地伏下了身子。   “萱萱,这并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也有不对,这事就这么揭过算了!”花柔拉起顾萱,觉得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才弄出这么些事情来,心里也不是太好受。   “这事因我而起,柔柔是因为我才跟贵,贵表兄起了冲突,说起来错也有我一份。”蓝若依也起身认错。   “各位小姐,我们表小姐让我跟大家说一声,她身体不适先走一步,请各位小姐见谅!”这时,顾萱的丫头上前禀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地方小,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不过对照顾萱,越发觉得这位表小姐一有事就逃跑的行为太过缺少了当担,虽说作为女子也不需要多少当担,但是她把烂摊子扔下丢给年幼表妹处理的行为难免让人觉得太不上道,也太小家子气了点!   花柔本以为这件事双方不追究就算过去了,谁知几天后就听说顾府的这家表亲即将举家返乡,她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和当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梁家表妹也有些过意不去。   三天后的下午,花无痕带着顾霆来到‘悠然居’,顾霆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正式向花柔道歉来的。   “那个,顾兄不要这么说,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再说,梁家人不是都返乡了嘛,说起来还怪对不起琦表妹的,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现在还在顾府住得好好的。”花柔真心不认为吵个架会那么严重,他们等于是被遣送回家的,也不知道顾夫人会不会因此记恨自己?   顾霆听了花柔的话脸色却显得有些古怪,花柔眨了眨眼睛询问地看着顾霆,猜想是否自己难得表现得这么深明大义让他有些适应不良?靠,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呃,其实表妹还在顾府住得好好的,只是姨母姨父带着表弟回去了。”顾霆颇不自在地解释道。   花柔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靠,感情又是她自作多情,她过意不去个屁啊!顾府不过是借了这件事趁机将麻烦人物处理掉,感谢自己都来不及呢。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琦表妹少了个绊脚石,顾太傅少了个眼中盯,顾萱不用再痛苦地面对自己讨厌的人,甚至顾夫人也少了个把柄。   “哦,这样就好!”花柔讪讪道。   “后天端午节,萱儿想邀请你一起观看龙舟赛,以示赔罪。”顾霆总算提出了最实质性的道歉方式。   “那个,就不用了吧!”花柔想到跟琦表妹见面双方一定会很尴尬,便失了一切兴趣,尽管琦表妹是最后受益者,可她心里一定会对自己有些想法的。   “表妹她最近身体不适,那天她不会去的。”顾霆似看出了花柔的想法,赶紧解释道。   “这个,我考虑一下。”花柔抓抓头皮颇显为难,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再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看着顾霆一脸期待的眼神,最后只得点点头。       ☆、第八十六章 龙舟赛事   五月初五,端午节。   早上,顾府的马车在约定好的时间点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准备接花柔,花柔却有些意兴阑珊,那天自己似乎也骂得挺过瘾的,尽管顾萱不待见那位表兄,可毕竟还是表兄,也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最近出门似乎都不太顺利,出门前她特地翻了下黄历,显示宜出行、祭祀、交易,应该问题不大。   马车里顾萱正在等着她,花柔见顾霆和表妹都不在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顾萱这个单纯丫头还是挺好哄的。   马车停在一家沿河边的酒楼前,酒楼平时不算出名,菜色也很平常,不过今天却是爆满,座无虚席,原因无它,因为沿河,龙舟赛事便在前面的这条河里举行。   顾霆帮她们在这里订了二楼一间临河的河景房,点心菜色都是预先点好的,算是这里的招牌,不过,今天谁也没有心思关心吃食,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窗外。   此次龙舟赛共分三个阶段,预赛,复赛和决赛。   预赛共分五组,每组五艘龙舟,共计二十五只船队,暗含五五端午之意,每组比赛的前两名可以参加复赛,复赛再淘汰一半,最后只剩下五只船队进行冠亚季军的决赛。   此时,宽阔的河面上热闹非凡,十几二十艘龙舟横七竖八停在一旁,有些龙舟在热身,有些在预划,有些甚至在做赛前动员,另有五艘龙舟一字排开,舟上成员蓄势待发,看来是第一批预选赛即将开始。   “柔柔,快看,那艘龙舟是我们家的!”顾萱突然兴奋地拉着花柔,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哪里?”花柔顺着顾萱的手指凝目看去,不禁一头黑线,这十几艘龙舟都长一个样,哪里看得出是你们家的啊?   “看到没?看到没?我哥,也在上面!”顾萱兴奋地跳着脚,手指始终没有放下。   “啊?”顾霆也参加龙舟比赛?这倒是新鲜,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做起苦力来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在哪里?”花柔立刻也来了兴趣,伸长着脖子寻找顾霆。   “那里,他正在跟我们挥手呢!”顾萱说着也朝对方挥动起手臂。   挥手么?好象很多人都在挥手,花柔的目光在湖面上一一略过,总算在人群中找到了顾霆的身影,难怪她半天找不到,她本以为他还是长袍飘飘的样子,想不到换了身短打,气质上整个来了个大转变,她一时眼拙也算正常,由于隔得太远,她只看到他身形修长,身上是否有料就不清楚了。   见他正面对着她们,花柔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或者看不看得懂,伸出手臂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柔柔,你跟我哥比划什么?”顾萱好奇地问。   “鼓励、加油的意思呗。”   “是么?我怎么看着象挑衅。”顾萱疑惑地小声说道,一边学着花柔刚才地姿势朝顾霆也比了一下。花柔嘴角一抽,满头黑线,知道‘挑衅’你还跟着学!   不过,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河面上,因为第一组的龙舟预选赛已经开始了,那边锣鼓一响,就见五艘龙舟剑一般地飞了出去,而顾霆他们的龙舟则陆续排到了赛道上,看来第二组就轮到他们了。   顾萱伸长了脖子,紧张地拧着手帕,几乎要将干帕子挤出水来,花柔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还没有轮到顾兄,你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柔柔,我不行了,我要如厕。”顾萱吸了一会儿气便抱着肚子跑了,她的丫头赶紧追了过去。   花柔不由翻了个白眼,好么,连紧张综合症都出来了,又不是让她去比赛,她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就算她紧张顾霆,人家不是还没开始比么!   很快,第一组赛事已比出了结果,第二组正在做预备,花柔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顾萱是赶不上了她哥的精彩表演了,她就光占着茅坑出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再一急连屎都憋不住这就糟大糕了!   花柔恶趣地自我娱乐了一下,一边转头看向窗外,那边第二组已准备完毕,所有成员都紧绷着身体,张成一把满弓的箭,气氛一触即发!   这时锣鼓响了,顾霆带着他的小分队飞速冲出,他们的赛道靠近河的对岸,距离花柔有些远,只能看个远景,她刚才还讥笑过顾萱太过紧张,此时竟也捏紧了手指提起了一颗心。   房门突然‘嘭’地一声被推开,花柔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摸着胸口回头看,只见顾萱一头冲了进来。   “我哥他们开始比赛了吗?怎么样了?”顾萱冲到窗口扯着花柔的手臂,一边张头朝外看。   “你来得正好,快到终点了!”花柔裂着嘴去扯她的手,顾小姐你倒是轻点啊,这是手臂不是树杆,连掐带拉的,天热衣服穿得少,肉痛啊,去趟WC还能长力气不成!   “那里那里,我哥他们在最前面唉!”顾萱很快找到目标,主动甩开了花柔的胳膊,兴奋地嚷嚷着。   花柔揉着掐痛的手臂撇撇嘴,又不是决赛用得着那么兴奋么,不知为何,有了顾萱的一惊一乍,她反倒镇定了,也可能是因为昭然若揭的比赛结果。   在顾萱压抑不住地尖叫声中,第二组龙舟比赛结束,顾霆他们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毫无悬念的进入了复赛,又在顾萱的碎碎念中,第三组比赛也开始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丫头去开门,发现顾霆正一身清爽地站在门口,身上衣服已然换过,不过仍是短打装扮,显然随时准备着去参加复赛。       ☆、第八十七章 居心不良   “顾兄你怎么有空过来窜门?不去准备复赛么?”花柔嘴上热情地招呼着顾霆,目光更热情地往他全身上下招呼个遍,恩,满有料的,那个貌似胸肌吧,不错不错,不愧为练武之人,头发湿漉漉的,看着还挺有味,当然不是汗臭味,这个叫男人味,要不怎么说男人湿漉漉的时候最性感,这么一看他也挺性感的!   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身行头,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他的眼神明亮有神,不象平时那般平静淡漠很有距离感,他的动作也随性许多,几分潇洒几分不羁,整体看着比平时年轻了不少,似乎这一刻才显出了他真实年纪该有的样子。   “预赛结束后会有一段休息时间,然后还要进行复赛抽签,我便抽空过来看看你们,顺便讨杯水喝。”顾霆面对花柔X射线般的眼神也算有了少许抗体,微微别扭后便恢复自如。   “哥哥,你们好厉害哦,刚才超出其它的龙舟很多,一直遥遥领先呢!”无知少女顾萱一脸崇拜地看着顾霆。   “这个只是预选赛,等下复赛才是些真正有实力的船队,也不知能不能进入最后决赛。”顾霆可不敢盲目自信。   “顾兄,我相信你,你行的!”花柔拍拍顾霆的肩以示鼓励,就冲你这么性感诱人,也能把对手秒杀了!只是她自己也没想过这跟他性不性感有什么必然联系!   “哥哥我也相信你!”顾萱不甘示弱地说道,引得顾霆展颜一笑。   花柔不禁看得有些呆愣,想不到这位面神经半瘫痪者笑起来竟如此风华绝代,就如冰雪初遇第一缕阳光时的亮丽,如黑夜里昙花一现时的惊艳,又如雨后晴空下的彩虹那般耀眼夺目,他若时时这般对着人笑,估计京城至少有一半的未婚少女都会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跑。   “无忧小姐在看什么?”顾霆被花柔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同于以往的别扭,她眼底的惊艳之色令他有种淡淡的喜悦自心底扩散开来,想不到他也会这么虚荣。   “啊,我正在欣赏顾兄的天人之姿,绝世风采,差点闪瞎了我的眼。”花柔的实话实说,加上她夸张的护眼动作,听起来更象油腔滑调似的不正经,顾萱直接喷笑了出来。   “柔柔,你也觉得我哥帅吧?”顾萱与有荣焉道。   “帅,简直帅呆了!”花柔夸人向来不遗余力,只是她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听起来反而不够让人信服,因而顾萱没有想歪,顾霆也没往心里去。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哥,我娘却还想把我哥廉价出售,柔柔你帮我们想想办法,你主意多——”顾萱突然一把抓住花柔。   “萱儿,休得胡说!”顾霆急忙出声阻止,明明刚刚还在夸着他,怎么就说起这些了?女人的话题永远这么跳跃!   “柔柔又不是外人,她平时鬼点子最多了,说不定会有好办法。”顾萱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把抱紧了花柔的手臂,说实话她也不是嫌弃琦表姐不好,只是那样的家庭,正如爷爷所说的,不可沾染!   花柔嘴角猛抽,顾小姐,你这是夸她呢还是贬她,什么叫鬼点子多?那都是智慧好伐啦!再说她不是外人,可也不是内人啊,你们的家务事凭什么叫她想办法呀?   “顾兄,你还要参加复赛,赶紧补充点能量,不然一会儿没力气。”花柔不接顾萱的诉苦,她单纯不等于自己也单纯,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傻子才会替他们想办法!   “嗯,还真是有点口渴了!”顾霆十分配合,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杯一气喝光,掩下心头莫名的情绪。   “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花柔难得这么殷勤,好转移顾萱的注意力。   “还是不要了,怕一会儿反胃。”   “也是!要不我给你松松筋骨?”花柔积极地站到顾霆身后,说话的同时一双手已放到他的肩上按捏了起来,嗯,肌肉结实,满有弹性的。   顾霆一惊,差点把杯子打翻,幸好嘴里没水,否则估计得喷,他一把抓下花柔的爪子,惊惶失措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不用了!”这都是什么呀,她一向用于女子身上的热情突然用到自己身上还真是,不能适应啊!   靠,她不就是想趁机摸几把么,他反应这么激烈她都不好意思下手了,花柔悻悻地看着顾霆手里自己被捏紧的手,估计他激动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既然顾兄不需要,那是否可以把手还给我了?”看吧,老子就比你大方多了,纤纤玉手任你握个过瘾了才提醒你。   “啊!”顾霆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她的手,象是被烫到了似的赶紧甩开。   “其实啊松松筋骨对你接下来的比赛是有好处的,免于肌肉拉伤或肌肉痉挛,顾兄不好意思可以让萱萱来。”花柔也不在意他甩什么似的甩开她的手,毕竟是自己不怀好意在先。   “不必了!”顾霆知道她说得有理,不过他也算练武之人,不至于闹到肌肉拉伤的程度。   “柔柔怎么样弄的,这样吗?”顾萱一听对顾霆有好处,立刻积极地充当起按摩师来,顾霆浑身不自在的任其摆弄,一边偷偷看花柔。   花柔此时却盯着窗外的某一点失神,刚才河对岸走过的男女是莫凡舟和谨谣公主吗?昨天自己拒绝了莫凡舟的邀请,他当时的表情别提有多失望了,她还为此内疚了好一阵,想不到男人的自愈能力这么强,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当初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做女人久了,很多男人的习性都忘掉了!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毕竟隔得太远,看得不是太清楚,而且身影又闪得那么快,人有相似嘛,很正常!花柔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件事,一扭头却见顾霆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第八十八章 醉酒佳人   顾霆疏通筋骨之后,果然不负顾萱所望,一路冲进决赛,最后还拿了个季军,顾萱一直愤愤不平,因为季军和亚军只差分毫,而且亚军明明一直落后于季军,谁知后来居上,分明就是耍诈。   “这只是一个战术问题,人家是以实力取胜的,不可以说是耍诈。”顾霆忠恳地陈述事实。   “可是,亚军的奖金要比季军多出好多!”顾霆厥着嘴,觉得很可惜。   “重在参与啦,不是说要为顾兄庆贺嘛,说这些多扫兴啊!”花柔捏捏顾萱的脸安慰道。   “对啊,二十五只船队我们位列第三,已经很不错了,哥,我敬你!”顾萱一想也对,脸上表情转得也快,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颇为豪爽地向顾霆举了举,当先一饮而尽。   “唉,这个不是——”花柔发现不对刚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了,只见顾萱眼睛一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便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花柔嘴角一抽,不是吧,这么一小杯就倒了,这也太没酒量了吧?   “这是,怎么啦?”顾霆惊诧莫名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人,然后拿起顾萱面前的杯子闻了闻,眉头不由一收,抬眼看向花柔,“你们,喝酒?”   “不是我们,是我,那个是我的杯子,她刚才一激动拿错了,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花柔也很无辜,她只不过想偷喝几口酒而已,谁知就这样穿帮了。   今天因为端午节,店老板送了每个包房一壶雄黄酒,跟茶壶放在一起看着也差不多,花柔不想引人注目,又想‘应景’喝个小酒,所以把酒倒进了茶杯里,顾萱喝茶她喝酒,相安无事,谁知顾萱刚才那么一激动就把手伸过了界,将自己的茶杯当成了她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也不想的,这不是浪费嘛!   顾霆顿时无语,顾萱因为体质问题,从小就没有碰过酒这类东西,自然不可能有酒量这回事,可是花小姐你要喝酒不是还有酒杯么,用个茶杯算是怎么会事啊?不过他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她这样不会有问题吧?”顾霆不确定地问花柔。   “呃,雄黄性温,可杀毒,而且我已经喝掉了半杯,应该没什么大碍的。”花柔讪讪地说道。   “那我先叫人送她回去,一会儿再来——”   “顾兄你送萱萱回去吧,我吃完了自己回去就可以。”花柔赶紧出声,她也不是第一次出门的娇小姐,让他一来一回的也不方便,且浪费时间。   “不行,今天外面人多,光你们两个女子不安全,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不许乱走。”顾霆也很坚持,若不是担心顾萱,他甚至都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位可是个会惹事的主!   “其实,我说,哎——”花柔斟酌着该怎么劝服对方,顾霆却早已抱着一滩烂泥的顾萱出了房门,她只得在他身后嘀咕,“用得着这么急么!”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花瓣见状不由发问,她确实也有点不放心她们两个走在大街上,小姐若是穿着男装就好了,别看自家小姐性子很豪爽,光外表还是女人味十足的。   “先吃饱了再说,这里没人,你也一起来吧!”花柔拉着花瓣坐下,这下她可以敞开来肚子喝了,可惜酒少了点,很快见了底,她很想再叫一壶,不过花瓣在一旁虎视眈眈呢,下次不带她出来,带着小花蕊,说不定还能哄着她一起喝呢!   顾霆回来的挺快,花柔她们刚打扫完战场他就回到了这里,两主仆颇觉不好意思。   “那个,顾兄,要不再点些吃的吧!”花柔本以为他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打算吃完了就走,所以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东西吃光光的,谁想他会回来的这么快。   “不用了,刚才已经吃了不少,现在还不饿,无忧小姐是打算现在就回去还是再逛逛?”顾霆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及时,看她的意思明显是没有想要等自己。   “人挤人的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咦?这么多人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花柔终于想起来不对劲。   “这里太多人,我没让马车进内城,反正离这里也不是太远。”顾霆解释,就怕她不听话跑了,他才赶这么急。   “也是,进来也只是增加内城的交通负担,顾兄喝杯茶缓口气,我们就走吧。”   “嗯!”顾霆没有意见,接过花柔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刚才出了不少汗,又跑来跑去的,还真有点口渴,等顾霆灌足了水,三人便出了酒楼。   花柔到底是喝了一壶酒,虽然能喝,但身体的承受能力毕竟不是以前的身体,风一吹,再加上人群这么一闹,立刻脑袋发晕身体发轻,脚下也有些虚浮,好在离马车并不远,穿过这条街就到了。   花柔其实脑筋还是满清醒的,只是身体发软有些不受控制,便暗借花瓣之力,等她一进到马车就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连顾霆进来也懒得睁开眼。   顾霆坐定后,视线便落到缩在角落里的醉猫身上,小巧精致的脸蛋贴在车壁上,满脸嫣粉色,娇嫩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唇瓣饱满而润泽,嘴角微微上扬,甜美的几乎引人犯罪,果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他才走开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刚刚那壶酒大概都喝光了吧?若自己回来晚一点,若是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明明和萱儿一样年纪的花季少女,却总是能搞出层出不穷的花样来,精力旺盛的吓人,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出她的稚嫩和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马车不走内城自然就要绕不少路,花柔在马车里晃荡没几下就到处找周公,迷迷糊糊间感觉顾霆坐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似嗔怪似怜惜地说着什么。   “顾兄,借你肩膀靠靠。”花柔含糊地说道。   顾霆嘴角一抽,她这个样子哪里象是要借他肩膀靠靠的样子,分明想要把他摊平了当床睡嘛,看她脑袋不停地往他胸口钻,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似疼非疼,酸胀难辨的情绪。   他用力吸了口气,想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怎知看着她的脸,他心底的那种情绪反而越加剧烈,似疼非疼转成瘾瘾的痛,并着那又酸又胀直击心脏,在那里开出一个缺口。       ☆、第八十九章 不眠之夜   花柔醒来时已过了掌灯时分,她完全记不得她是怎么回到自己床上的,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顾霆在她耳边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催眠她,具体原话她是记不太清了,大意是在责怪她不会喝酒偏要逞能!   莫非是顾霆那呆子抱她回来的?不过,这个美好的假设在听了花瓣的讲述之后便彻底幻灭了,花柔不知道花瓣有没有夸张,总之,这个过程教人很无语!   据说,当时花柔缠在顾霆身上睡得人事不知,是正准备出门的花无尘把她抱回房的,而顾霆一经脱身立即打马离开,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象是身后有恶鬼追杀一样!   花柔翻着白眼作思考状,她想花瓣嘴里的恶鬼肯定是指自己,这丫头做事老成却一点也不可爱,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对顾霆干了什么让这个一向礼仪周到的八股先生落荒而逃?难不成对他上下其手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她对他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觊觎之心,虽然也有想摸他胸肌的冲动,但不至于睡着了还对他动手动脚吧?她没那么急色的,如果对方也有明芋那样的胸,那倒是有可能的!   “那个,我的手没有放错地方吧?”虽然说起来有些丢脸,不过花柔觉得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最好不是从他衣襟里拔出来的才好,否则才真叫丢脸!   “呃?”花瓣正在兴奋地跟其他几位讲述今天的龙舟赛事,突然被花柔这么一打岔,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半天才勉强理解她的问题所指,不过,她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看到自家小姐那么亲密地扑在顾公子怀里,她只顾着脸红心跳,外加十二万分的惊讶,哪里有空注意到她的手放在了什么地方!   “应该没有放错吧!”花瓣的语气十分之不确定。   “哦,这样就好!”花柔直接将花瓣的不确定当作了肯定,事实上她也不是很在意,就算她放错了也没人敢要她负责,除了那个自大的谨王!   想起萧谨诚花柔不由心头一沉,他是真的打算跟自己扛上了?不计后果了吗?依依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凭她的聪慧以及萧谨诚那些明目张胆的行为,其实也不难猜出来,要不是将军府当众提出那个择夫条件,恐怕看出来的还不止她一人!花柔想起这个人这件事就觉得头痛,用力摇摇头将他甩到脑后!   谨王府,书房内,被花柔甩到脑后的那个人此时正撑着脑袋拧着眉头,听着暗卫的汇报,眼神越发冷冽起来。   今早,花府八小姐乘着顾府马车与顾小姐一起在‘云书栈’用餐看龙舟赛。   同一时间,谨谣公主缠着刑部莫侍郎也在龙舟赛现场。   今天,状元爷和顾府船队一同参加了龙舟赛,一举进入决赛并喜获季军。   下午,顾小姐醉酒后被送回顾府,顾公子回头再送花小姐回府,花小姐回府时是被花六公子抱回房的。   ……   龙舟赛?哼,顾霆竟然也会凑这个热闹,连你也想跟本王抢人么?你那一滩烂事也不见得比本王干净多少,以为送走几个蠢货就高枕无忧了吗?你那个表妹比起蓝若依也不见得更讨巧!   尽管萧谨诚努力寻找着心里的平衡点,可他捏到指骨发白的手指显示出了他此时的愤怒,那个小女人长着那么一双和花无痕一样勾人的桃花眼,哪怕性格再异类,也生来就是会勾引人的妖精!他恨不得将花无忧藏起来才好,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直等到将军府等不及的那一天,他会抬着大红花轿迎她过门。   可是,他偏偏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晚,莫府。   莫凡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既烦恼于谨谣公主对自己的纠缠不休,又困惑于花柔近来对自己有意识的疏远,她是想跟自己表明态度?还是因为谨谣公主在生自己的气?或者另有其它原因?   他从皇上的态度已经明白了一件事,皇上根本靠不住,虽然那天是因为谨王爷从中搅和,但就算没有谨王爷皇上也不可能答应自己。   如果爹娘在就好了,他可以请娘去探探将军府的口风,只要将军府有一丝意愿他就直接请人去提亲,可是,如果爹娘在这里,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娘就不可能同意将军府提出的那个条件,他也唯有先斩后奏一途了,可惜他现在连先斩后奏都不可能,因为花柔根本不配合!   不管他是明示暗示,她要么装傻充愣,要么打马虎眼,或者索性半真半假地拒绝自己,说她年纪还小,说他们了解不够,说一些似是而非又叫人难以反驳的话。   他不是不能等,他可以等她长大,等她定性,却不想盲目地等,就象现在,他等得很心慌,等得毫无把握,他怕等到最后却是一场空,因为她从来不给他任何信心,他需要的也许只是她的一句话,一个保证,或者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可她什么都没有!   同一晚,顾府。   霁月轩的书房内彻夜亮着灯火,顾霆其实已经十分疲累,前几天的训练加上白天的比赛,他的身体已到极限,正是需要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的时候,他却捧着书看了一整夜,但若是第二天有人问他这一夜他都看了什么书,他一定会回以一脸茫然。   他无法让他的脑子安静下来,或者说他根本无法让他的心安静下来,他只要静下来,眼前闪过的全是那张醺醉的脸,沁人的体香,以及她不停往他怀里钻的那种异样感,分明就是直接钻进了他的心里去,他想将那种感觉从心底扯离开,却又觉得无从下手,最后只得让自己的脑子不得空闲,那怕脑子里根本进不去一个字。   第二天一早,顾太傅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是不是自己逼他太急了?   “霆儿,我知道你辅佐皇上很用心,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是,爷爷!我去早朝了。”顾霆恭敬地答应。   “去吧,等回来好好睡一觉。”顾太傅点点头,捋着胡子歪着脖子想,最近皇上是否又有新的举措,搞得他这么拼?自己现在虽不常在朝堂走动,可也不少人脉眼线,学生更是遍布半个朝堂,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近有何大举措啊!   这一夜,只有把烦恼甩出去的花柔借着雄黄酒的余劲跟周公一夜厮杀,无忧无虑睡到日上三竿,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她,有三个男人几乎彻夜未眠。   于是这一天,金銮殿上,谨王爷走神打嗑睡,连皇上问话也没有反应。   御书房内,顾霆埋进公文堆里,只听鼾声不见人。   刑部,点卯时,一向敬业爱岗的莫侍郎姗姗来迟。   皇上忧郁地望着窗外,郁闷以及纳闷地想,昨晚朕夜御三女,却还能这般站着,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第九十章 以身相许   顾霆房里有两名通房丫头,是三年多前顾夫人放到他房里的,可能因为以前年纪小,对于男女之事他并无多少兴趣,也可能嫌弃这两人长相粗鄙,所以他跟这两名通房丫头一直没有通过房。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有种焦躁和渴望自心底深处生出,压都压不下,就如同一头饥渴的饿狼急切地寻找着猎物,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有意识地将他房里的两名通房丫头留下,可是每次看着她们,他又突然没了兴趣,直到第二天,他便更加焦躁与渴望起来,如此反复循环,直将他折磨的心力交瘁。   顾夫人察觉到顾霆的这些变化,却不动声色。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琦表妹在得到姨母的某些暗示后,开始积极地往‘霁月轩’走动,端茶送水,侍候笔墨,十分贴心,顾霆顿时头大如斗,几次被表妹堵在书房之后,他索性躲了出去。   当然他的去处也就只有莫凡舟和花无痕两处,在莫凡舟那里遇上一次谨谣公主之后,他便不再去了,长时间蹲点在花无痕的书房,不过象花无痕这样的大忙人,并没有太多时间陪着他,就好象今天,两人前脚才刚坐下,一杯茶都没喝完,他就又让人叫走了。   顾霆无聊地翻动着桌上的书册,这些书他早已倒背如流,无心再看,正想起身换一本,却瞥见一个跳跃的身影自门外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隐在了书桌后。   花柔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里面有人不禁暗舒了一口气,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她也没有东张西望,直接目标明确的来到靠墙角的书架旁。   “靠,种类真不少!”花柔的目光扫射了一圈后自言自语道,然后从里面挑出一些放到一边,大都是一些地方志,游记类的趣味性较强的书籍,很快就挑出了一大堆,花柔却犹不罢手,脚尖踮上踮下,脑袋忽上忽下地查看着是否有遗漏,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顾霆微侧着头看她,被她的样子引出了几分好奇之心,不知道她究竟在找什么?   花柔最近有太多的空余时间,无聊到一定程度后她就开始研究起这萧国的历史以及周边国家的风土人情,前不久才洗劫了花老将军的书房,并从中找到了一本翻旧的春宫宝典,她兴奋地拿回去研究,想看看花老爹这么能干的法宝是什么,结果一看顿时大失所望,这么老旧过时的姿势现在还有谁要用啊!当场就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没过多久花老爹特地跑去探望她,直夸她用功好学,说得天花乱坠,却言辞闪烁,心不在焉,目光直往她抱来的书堆里钻,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发现,似放心又更不放心地走了。   后来,花柔把那本过时的春宫宝典从床底下捞出来,偷偷给他放了回去,心里还想着下次给他弄本最新版的,当作给他五十大寿的贺礼,也好省下一大笔银子。   不过从那之后,花柔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进了谁的书房就习惯性地留意起某些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落,今天正好赶上花无痕不在,她更加没有放过的道理,只是,花无痕藏起东西来可要比花老将军强多了,会不会在其它地方?   顾霆见花柔转过头来,赶紧把脸转回来,做贼心虚似的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可明明,做‘贼’的不是他呀!   “哎呀,我的妈呀,花无痕你在房里也不出个声,想吓死我啊!”花柔一转身自然就看到了露在椅子外的那颗后脑勺,到底还是有些做贼心虚,洗劫他的书房不说,还想偷他的宝贝,偏偏被他抓个现行。   顾霆一听她认错了人,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更是头也不敢回,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肯出声。   “我借你的几本书看看,看完了再叫人给你送回来,咦,我这么勤奋用功你不应该夸奖我几句么?干嘛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太累睡着了?”花柔说着已走到了椅子后,并伸出手亲昵地抱着椅子里那人的脖子,手臂用了些力在他肩上轻轻按压。   顾霆想不到她会过来给他按摩,还用那么亲密的姿势,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想解释却又不想那么快解释清楚,心底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花柔似乎也感觉出不对劲,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低下头弯腰侧过身子想去探个究竟,结果动作只做了一半便感觉腰里一紧,一条手臂快速缠在她的腰间并用力一带,她脚下踉跄了一下顺着那力道侧身跌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靠,这么热情做什么?看清楚了,我是你——顾兄,怎么是你?”花柔本以为花无痕睡得迷迷糊糊时认错了人,正跟他的丫头们玩情趣呢,谁知竟是顾霆,顿时脑筋有些短路。   花柔眨巴眨巴眼睛,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顾霆也搞不太清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只是跟着他的本能做了他想做得事情,却并不后悔。   于是,花柔侧坐在顾霆腿上,双手依然抱着他的脖子,顾霆也揽紧她的腰身丝毫没有放松,两人不说不动只互相瞪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眼里看出答案来。   “顾兄?咳,顾兄这般热情为哪桩?”花柔到底两世为人,经历男女,虽然对于目前的情况仍摸不着头脑,不过回神较快一点,刚才的情形也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   由于她认错了人,对他做了一些‘男女授受不清’的事情,他却兽性大发,把她拉到了他的腿上,拉进了他的怀里,到现在也没有打算放开自己!   “无忧小姐不该招惹我的!”顾霆似乎也回过神来,双手却没有从她腰上离开,他突然觉得这么抱着她,心底那种煎熬了一段时间的焦躁和渴望统统不见了,他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更不想放开!   “啊?”她招惹他?花柔听得一头雾水,满头黑线,这话要从何说起?她不就是当他花无痕帮他按摩了几下,这就算她勾引他了?靠,要是这么说,她一进来他就应该出声提醒她,干么一直装死?她还要说是他故意误导的呢!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是花无痕嘛!”花柔决定不与不理智的男人说理,平时看他最是讲究礼仪的,想不到不礼仪起来也十分无耻,外表再正经,也到底是个男人!   “你经常跟无痕这般?”亲热!顾霆咬住唇硬生生把最后两个字给掐了。   “怎么会经常!他这么忙平时见一面都困难,我不就是拿了他的书想讨好他一下么,谁想到会是你,还让你误会我故意轻薄你!”花柔收起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改撑在他肩上,表示自己的觉悟,只是两人距离太近,几乎贴身靠着,手换了地方后更象是她扑在顾霆怀里,将原先的暧昧姿势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当真只是误会?”顾霆目光微闪。   “要不然呢?”花柔悻悻地看着顾霆,不是误会难不成还是她故意的,他以为他万人迷啊?   “无忧小姐准备不了了之?”顾霆眸色深沉,看不出是何情绪。   “要不,我以身相许?”花柔半开着玩笑,她突然觉得今天的顾霆十分古怪,凡事一向都是水过无痕方式处理的,这一刻他似乎有些较真,她没有得罪过他吧?要说有,也只有可能端午节那天她对他做了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门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莫名的对峙。   ------题外话------   亲们,国庆节快乐!    ☆、第九十一章 有话要说   花无痕处理完事情便很快回到‘清风居’,在门外老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走近了一听谈话内容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幸好那人是顾霆!   等他站到门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又注意到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不由眸色一冷:“你们在做什么?”   花无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柔作小鸟依人状扑在顾霆的怀里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而顾霆竟然抱着花柔坐在他的腿上!这种事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有谁能告诉他,在他走开的一会会儿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我跟顾兄正在讨论关于‘责任和意外’的逻辑关系。”花柔从容地推开顾霆,镇定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而顾霆也十分配合地松开了箍在她腰上的手。   “需要那样讨论吗?”花无痕自然不可能听她胡扯,目光望定顾霆,想听他怎么说。   “那个——”顾霆刚要开口,却被花柔中途打断。   “那个只是个意外,我不小心绊了一跤,顾兄伸手把我接住,你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形。”花柔怕顾霆太老实,把过程全部交待了,一个不巧让花无痕误会了,到时弄出个逼婚啊负责啊什么的就太难看了!   顾霆虽好,却也不至于非他不嫁,相比较而言,至少莫凡舟的家庭要单纯许多!而且刚才的事其实跟她所说的也差不多,只是省去了其中一些人为因素罢了。   顾霆淡淡地看了眼花柔,并没有因为她的解围而有任何感激之意,想来一个女人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任何男人都不会感到心情舒顺吧!何况他现在——   花无痕脸色不愈地看了看两人,果真是个意外?意外地扑在他的怀里,他也意外地搂住她的腰身!当自己是白痴了?刚才那个姿势分明就是主动型的,他又没瞎!不过,他也没有出言反驳,只当事实就是如此算了,这事若细究起来,损害的只有花柔的名声。   “对了,无痕兄,我在你这里找了几本书,一会儿叫人过来拿。”花柔见状就知道没事了,便若无其事地指了指被自己抽出来放在一堆的书籍说道。   “柔柔最近很用功啊,看太多书注意不要伤了眼睛。”花无痕果然顺势跟着转了话题。   “不是都说我不学无术么,其实世人都误解了,我除了琴棋书画,也算是博览群书的才女了!”花柔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表示世人有眼无珠。   “呵,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也敢自称才女!”花无痕敲了下花柔的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么,干嘛又打我头!”花柔抱头抗议。   “那你也要做出个长大的样子给我看看!”花无痕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谁知他话音刚落,花柔突然把胸一挺,果然又长大了不少,没有C总有B吧!   花无痕一愣,笑容僵在嘴角,额角猛跳了几下,这个死丫头,什么都不懂,这种动作怎么能随便在男人面前做,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   顾霆一开始还没明白,傻傻地盯着花柔故意挺高的胸部,感觉一阵脸红心跳,又瞥见花无痕的脸色,突然明白了过来,莫非,所谓的长大是指这个?   可他们不是兄妹吗?哪有兄妹会亲密到连这种话题都会说,这种事情就算是夫妻之间恐怕也只会发生在某些特殊场合,再联想到刚才花柔把自己误以为花无痕之后的亲昵行为,顾霆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花柔看到两个男人的表情不由一阵得意,这样没人敢再说她说小了吧,哈哈,吓不死你们雷也要雷你们半死!   “那个,无痕,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这些书我帮无忧小姐带去‘悠然居’吧。”顾霆说着便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抱起花柔挑出来的一大堆书籍就要往外走。   “唉,不用了,一会儿叫人过来搬就好了。”花柔见状赶紧出声阻止,顾霆却好似没有听到径直走了出去。   “嘻嘻,他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花柔指着顾霆的背影幸灾乐祸地对花无痕说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厚!”花无痕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看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怀疑起他刚才看到的会不会真的只是意外?   “那我也走了,你不用送我了!”花柔反应过来后朝花无痕挥了挥手,也随后跑了出去。   “顾兄顾兄,你走慢点啊!”花柔追在顾霆身后喊,顾霆虽然没有停下,脚步却慢了下来。   “顾兄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花柔赶上来后走到顾霆身侧,她刚才突然有所顿悟,象顾霆这么做事严谨的人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又帮她拿书到住处,必定是有话要说。   “无忧小姐就没有话要跟霆说吗?”顾霆侧眼看了下身旁的花柔。   “呵呵,我有啊,我想说顾兄你邪恶了,刚才你是不是想亲我?”花柔笑得十分猥琐且狡黠。   “无忧小姐都说要以身相许了,霆若真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吧!”顾霆却是一脸淡定。   “啊?顾兄,我发现你变坏了!”花柔一愣,想不到顾霆回答的这么镇定坦然,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呢。   “变好变坏都是我!”继续淡定状。   “呃,顾兄这话有何玄机?”花柔一脸疑惑,还真是没听懂。   “字面上的意思。”顾霆仍然淡定中,花柔挠了挠头皮不淡定了,她还是没明白啊!   “无忧小姐喜欢捉弄人?”顾霆突然扭头看着花柔。   “呃?”花柔彻底呆愣状,这话题跳跃的完全跟不上思路,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   “那个,刚才真的把你当成花无痕了才那样的。”花柔以为他是说这件事上她故意捉弄他,她虽然喜欢捉弄人,就比如刚刚说亲她的话就是,可那件事真的不是!   “为什么总叫无痕名字不叫他哥哥?”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不知为何却越听越不舒服。   “啊?叫什么他不都是我哥!”花柔勉强跟上他的思路,不过这问题好象之前也有人问过。   “知道就好!”顾霆点点头。   “顾兄,你觉不觉得你今天很奇怪?”花柔嘴角一抽,不确定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出门忘了吃药?   “不觉得!”顾霆暗自叹了一口气,任何人遇上她都会不正常的。   ……   “啊哈,到了!”花柔激动地看着自己‘悠然居’的匾额,第一次发现从‘清风居’到这里的距离居然这么遥远!   “这些书很重,你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喝口茶休息一下吗?”顾霆扭头看着花柔,看得花柔心脏猛一阵抽搐,要变天了吗?顾霆他抽风了吗?       ☆、第九十二章 是男是女   ‘悠然居’不远处的一条复廊上,莫凡舟神色莫名地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门口,一旁的花无尘剑眉微蹙,担心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说起来,他们虽然多年不见,虽然年纪有些差距,他其实跟莫凡舟也不陌生,由于跟花柔年纪相近,小时候莫凡舟带着花柔玩的时候,他跟小七也常常追在他们屁股后面。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柔已然将他忘记,他却依然对她念念不忘,私心里,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尽管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妹夫,不过将军府大部分人都已把他当成了半个自家人,只是以小柔的性子,现在除了三哥的话她还能听几句,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去你那里坐坐吧,你上次不是说你那儿有本《刑案录》,我去看看。”莫凡舟收回视线,勉强对着花无尘笑了笑。   “好啊!”花无尘点点头,率先走在前头。   ‘悠然居’内,花柔送走了顾霆之后双手撑着下巴发了半天呆,在这发呆过程中她也抽空小小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行为是否真的有些不够俭点?   抛开莫凡舟的‘青梅情结’不算,如果说谨王爷她是被动的,那顾霆呢?顾霆可是木纳老实的孩子,如果他也有所误会那一定是自己行为不当,以后她那些不离口的荤段子笑话还是不要说了!   花柔想通了这一点就不再为难自己,当下将自己脱得清凉凉的,挑了本刚刚从花无痕那里抠来的书跑去院子里看了起来。   自从花无痕宣布外男不得随意进出‘悠然居’后她便全无了顾忌,经常头发不梳脸不洗,中衣露扯拖鞋随便穿,有时嫌热了,就索性套着薄纱短外套在院子里晃悠,吓得丫头们脸都变了色,这也能穿吗?太阳底下一照,曲线全露,大小姐你倒是在里面加个肚兜也好啊,她偏要真空上阵,外男不来,几位公子时不时会过来看看,若是被他们看到,少不得她们一顿排头吃。   哎,花样越来越多,秋冬季,晚上睡觉她说要穿睡衣,预防着凉感冒,春夏天,晚上睡觉要裸睡,说是零束缚,有益身心健康,这些事丫头们也懒得去管她,毕竟晚上睡觉时也不可能有人过来窜门,关起门来的事她们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可是在门外的事情,她们却愁白了少女头啊。   正当‘悠然居’的丫头们为了花柔的不雅穿着而全院戒备着,顾府正院内顾太傅的书房里顾霆正襟危坐,随时准备聆听太傅教诲。   “听说霆儿最近经常往外跑啊,家里有什么让你这么坐不住?”顾太傅捋着花白胡子,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爷爷,霆儿只是有些公事要与无痕商量。”顾霆站起身气定神闲地回话。   顾太傅点点头,对这个孙子真是越看越满意,不骄不躁,沉稳淡定,老成持重,乃大将之风也!   “你不说爷爷也知道,爷爷和你娘让你为难了,如果你也感到为难,就纳了梁家之女吧!”虽说他实在看不上梁氏一门,不过看在顾霆这么懂事的份上,他也不忍心让他在娘亲与爷爷之间左右为难,以后的事只好以后再说,而且顾霆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就算不成亲,身边总得有个知暧知热的人才放心。   “爷爷,霆儿不觉得为难,霆儿会象照顾萱儿一样照顾琦表妹,但她就只是表妹。”顾霆肃眉敛目,郑重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你这孩子——”顾太傅突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之前怕他对着他那个琦表妹心志不坚,毕竟梁家之女外在条件确实不错,且颇有媚态,就男人的眼光来看比起顾萱那样天真单纯的青涩少女不知胜出多少,可顾霆却不为所动,他都不知道该说他定力好还是说他不开窍,似乎任何女子他都不往心里去。   按理他房里几年前就已经安排了通房丫头,可据说至今没有与她们中任何一个行过房,莫非他喜欢的不是女子?老太傅不由想起将军府那位与顾霆极为亲近的花三公子,想起花无痕的天人之姿,想起近来顾霆总往他那里跑,不禁后背起了一身冷汗,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着急,会有这个可能吗?   “霆儿,爷爷问你,你——你可是有了意中人?”顾太傅胡须也不捋了,小心翼翼地问,又胆战心惊地盯着顾霆,只见顾霆微微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不确定,他顿时一颗心往下一沉。   “霆儿现在也不太确定。”顾霆虽然不能确定心里总想起一个人是不是表示心怡对方,但却很确定他们之间存在了多少阻碍,这阻碍甚至包括眼前这个他十分敬重的老者。   “那这个人,是男是女?”顾太傅斟酌再三,决定还是先弄清楚这个关键问题。   啊?顾霆无声地张着嘴,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家向来固执古板不知变通的爷爷怎么会问出这种不着调的问题,想起不着调,顾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不定,爷爷跟那个人会有某些共同语言呢!   “爷爷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这样的问题?爷爷是听说了什么吗?”顾霆忍着笑问道。   顾太傅一见顾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一张老脸不由涨得通红,自己严谨了一辈子,想不到临了却在孙子面前为老不尊了一回,真是太不严谨了!   “咳咳,那么,她是哪家小姐,又是个怎么样的女子?”顾太傅敛了敛神,强作镇定道。   “爷爷请恕霆儿暂时不能告知。”   “为何?”顾太傅不禁胡子上翘。   “霆儿直到目前还不能确定——”   “需要确定什么,你说出来是哪家小姐,爷爷帮你确定!”顾太傅打断顾霆的话,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爷爷!一来霆儿不能确定是否心怡于她,二来霆儿更不能确定她是否也对我,有意,所以——”顾霆顿了一下,其实这个才是主要问题,看她那样实在不象是对自己多有情!   “臭小子这么没用,竟然还是单相思!”顾太傅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不过很好奇究竟是谁家女儿这么拽,连他这么优秀的孙子都看不上眼。   顾霆顿时红了脸,就算是爷爷,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他也是要面子的!   “你说说看是谁家的,老夫明日就叫人去提亲!”从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不信凭他们顾家的地位以及顾霆的人品相貌和光明前途,有谁的父母会拒绝这门亲事!   “不行!”顾霆一听也顾不得继续脸红,赶紧出声阻止。   顾太傅一愣,看他一脸着急,莫非这亲还提不得?这小子不会是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了吧?   “你不会是看上蓝相家的那个丫头了吧?这个可不行!”想来想去,京城里也就这丫头能入他的眼,可人家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媳妇。   再一看,顾霆满脸无奈您老别再捣乱的表情,不由讪讪地摸了摸胡须,莫非又猜错了?       ☆、第九十三章 装神弄鬼   顾霆不再频繁地出入将军府,被花无痕当场抓到他跟花柔那么暧昧地抱在一起,他再脸皮厚也不能当作没有这回事,纵使花柔解释为意外,可花无痕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不怀疑才怪。   听说花柔最近看书看得上了瘾,他便不时叫人给她送些书籍过去,也不指望她会感激他,就是随时提醒一下,希望不要几天不见她就将他忘到九宵云外去。   最近,谨谣公主十分活跃,三不五时的邀请花柔吃饭看戏赏荷踏青的,花柔本来也是无事可做,除了啃书就是睡觉,但她也知道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然身为公主想要奸她盗她是万万不可能的,想来她们之间无非就是说一些和莫凡舟有关的事情,比如说。   谨谣公主:你怎么样才肯放弃莫凡舟,想要什么本公主都会答应你?   花柔:哦?那么公主说说看你可以给我什么?   谨谣公主:男人、财富、地位你想要哪个?   花柔:我想有一个好名声,公主能给吗?   谨谣公主:这个么,可能有点难度,不然你换一个。   花柔:靠,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怎么能放心把莫凡舟交给你!   谨谣公主:你又没有那么喜欢他,干嘛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把他交给更懂得珍惜他的那个人!   花柔(怒):你才是茅坑,你们全家都是茅坑!莫凡舟若是茅坑,你就是吃屎的!   谨谣公主(对手指):我只是比喻嘛,大不了本公主把王兄赔你!   花柔:原来你不傻啊,你拿一支贬值的废股来换我一支绩优股!   谨谣公主(一脸茫然):……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谨谣公主之所以这么积极,也许是受了某人的怂恿,至于这某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支贬值股,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花柔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谨谣公主的多次邀约。   只是这一次怕是再推脱不掉了,花柔翻来覆去看着手里这张镶玫瑰色边的精美请柬,似乎想看出其中是否有阴谋,不过,好在邀请的不止她一个人,明芋、蓝若依等人都有接到邀请,她只要不落单,不管这是阴谋还是阳谋,人多的场合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他再不要脸总也要顾忌一下皇家的脸面。   五月二十九,天气晴好。   谨谣公主十六岁芳辰,被邀请的贵妇贵女们纷纷携上厚礼入宫赴宴,甚至未被邀请的也都各自找门路将礼物送进宫来,一时间德顺门前热闹非常。   到了德顺门,马车就不能再往里,只能换乘宫中软轿,花柔抹了把鼻尖的细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真是热死人了,这么热的天办什么生日宴啊,赶紧找个婆家把自己嫁了才是真的,省得折腾人。   “花小姐,请上轿!”小太监看到从将军府马车上下来的花柔,立刻机灵地跑了过来。   “哦!”花柔答应一声便跟着太监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的一顶软轿里,蓝若依正掀开轿帘朝她挥手,花柔不由笑了笑,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花柔赶紧爬上给自己准备的一顶软轿,争取跟蓝若依齐头并行,软轿内空间狭小,却清爽简单,只不过有点黑,除了一扇透气的窗口从外面透出点光亮,其余都是色泽浓厚。   软轿行出不久,花柔便想掀帘看看自己离蓝若依远不远,谁想她的这个轿帘竟然是与轿身固定在一起的,明明她刚才看到蓝若依的那顶是可以掀开的,靠,真是哪里都有伪劣产品!   花柔坐在轿里生闷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周围很安静,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从德顺门到琼华宫的这条道上人来人往不应该这么安静的,不由心里生出了一丝警惕。   “停轿!花瓣,过来。”花柔想起跟在软轿后面的丫头,先问问情况再说。   “花小姐,花瓣姑娘在后面呢,听不见,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抬轿的其中一名小太监十分机灵,一边回话脚下却没有半丝停顿。   “我内急,停轿!”花柔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连花瓣都没跟上来,这情形明显有古怪。   “花小姐莫急,前面几步就到了,那里可以洗手更衣。”小太监嘴上十分恭敬,脚下更是健步如飞,显见得是有些功夫的,果然不一会,轿子就停了下来。   “花小姐到了,您进去后自有人会侍候的!”小太监如是说。   花柔也顾不得其它,第一时间从轿子里钻出来一看,见自己身在一个不知名的偏殿,四周围根本没有一个人,哼,果然如此,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花柔正想大声喝斥,一转头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哪里还有小太监和软轿的踪影!   花柔无奈地转回头,只见大殿里空旷毫无人迹,因为四面漏风,所以风也比别处大,并将落地的白色纱幔吹得漫天飞舞,即使天气炎热也看着十分凉爽,花柔心里却不由生出一股凉意。   “萧谨诚?”花柔看了看周围试探地小声喊道。   希望不是自己猜错,要不然被人弄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也应该不会是谨谣公主求爱不成迁怒自己吧?可是,自己拒绝她那么多次邀约,就算她受人唆使,也够不给她面子的。   “萧谨诚是你吗?谨王爷,谨霸王,谨诚,小气鬼,小诚诚……”花柔朝前走了几步,声音不敢太大,若让人听到了还以为他们在这里私相授受呢。   花柔刚停下来就感觉腰间一紧,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动地转了几圈后被砸进一具坚实有力又火热的胸膛,后背却抵在靠墙的一片纱幔上,纱幔被两人踩在脚底,似一道不太稳定的纱墙,摇摇晃晃地承受着两人的力道。   “既然这么想见到本王怎么又不肯出来赴约,嗯?”一个压抑又渴望的声音似无奈似恼怒地说道。   花柔只觉耳朵边一热,脖子里一痒,从惊魂中定下神来时,只看见萧谨诚整个大脑袋都埋进了她的脖子里,偏偏他的嘴巴还不老实,时不时地舔她一下。   “靠,果然是你在装神弄鬼!”花柔去推他的脑袋,可是对方象是长在了她的脖子里似的不为所动。   “不这样,你肯见本王么?”萧谨诚突然勒紧了她的腰,并惩罚似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娘的,你是狗吗?呆会儿叫我怎么见人!”花柔感觉到脖子里的刺痛,快速撤开。   “谁叫你躲着本王!”萧谨诚心里还委屈着呢。   “既然知道我不想见你,还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等你想见的时候,只怕本王已白发苍苍。”   “嘿嘿,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本王一直有,是你没有!”   “喂,你干什么?”       ☆、第九十四章 再等一年   花柔和萧谨诚同时怔住,双双慢镜头似的低头往下看,只见萧谨诚的一只大掌正全面覆在花柔的一侧胸上,那大小,那尽寸,那比例,和谐的就象为彼此量身订做的。   “你个臭流氓还不赶紧拿开。”花柔瞪着对方怒。   “你才是流氓,你竟然没穿——”萧谨诚也瞪着对方怒。   花柔一听顿时有些心虚,难怪感觉那么直接,连他手心里滚烫的温度都那么清晰,想起她因为嫌热所以并没有穿肚兜之类的裹胸玩意儿,只是用了里衣带子在胸下线绑了绑,稍微起了点固定作用,反正象她们这样的女子进了宫也不可能跑不可能跳,走路都是低头含胸,不会产生小兔乱跑的现象,何况古代的衣服普遍宽松,就算小兔跳了也看不出来,除非是好壮观的一只,她目前还没达到这种程度,据目测,估计以后也不大可能!   “你是故意想勾引本王?”萧谨诚越想越火,她今天是出来赴宴的,就敢穿成这样随处走,可见平时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是怎样随性妄为的。   “靠,鬼才想勾引你,是谁把老子拐到这种地方来的,赶紧把老子送回去!”花柔也火,她这穿衣秘密原本除了几个贴身丫头知道,现在平白又多了一个人。   “勾引了本王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萧谨诚冷笑一声。   “谁勾——你他妈赶紧把你的狗爪子拿开!”要死了,他还敢用力揉捏,这种孤男寡女四下无人的情况下最容易擦枪走火了,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定力有多好,他若再捏几下,说不定就把他当场扑倒了!   “不拿开,谁叫你一直躲着本王,你明知道谨谣多次邀请你是本王授意的,你还敢拒绝!”萧谨诚哪能轻易放开,意外的福利不享受的是傻子。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她拖进内殿,色诱也好,演苦情戏也罢,即使是霸王硬上弓也无所谓,总之先把饭煮熟了,可是一见到她,又实在舍不得这么对她,只好慢慢图之!   “我哪里知道是你授意的,就算知道我凭什么就要听凭你挥之即来,呼——你——”花柔突然因为萧谨诚的动作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死流氓,接吻技术不过关,手上功夫倒挺厉害的嘛!   花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手去掰他的手,可她那点劲哪里是他的对手,何况他手里抓得是自己的小白兔,太用力了受伤的还不是自己,不禁有些投鼠忌器,任凭他的手象吸盘一样吸在上面,不时还捏一下。   “要本王放开也可以,你亲本王一下,说你想本王了!”萧谨诚俯首贴着花柔的耳朵,边说边舔着她的耳廓,舔得花柔频频抽气,气息也开始不稳起来。   “你想得美,快点放开!”花柔恼羞成怒,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萧谨诚似早有准备,身体一让腿一夹,花柔踢出去的腿立时被他夹住,并且原本放在她腰背的另一只大掌下移到她的臀部,并用力一按,瞬时间两人便紧密贴合在了一起。   “本王看你就是喜欢本王这么对你!”萧下流的两只爪子同时用了些力道。   花柔向来识实务,见形势不利自己,立刻毫无原则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踮着脚尖拉下他的脑袋,张嘴吻住了那张性感又讨人厌的嘴巴,接个吻总比被吃掉要好一些!   萧谨诚心头一喜,也顾不得继续耍流氓,下移的手立刻回到原位将她紧紧包裹住,并热情地回应着她的热吻,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唇舌的激战中,沉浮辗转,进出攻守,吮吸嘻戏,永无止境般地沉醉。   可以说两人都是个中高手,漫长的一吻下来各自都有些喘,双方都两颊生晕,目光迷离,脑子也短暂地失去了应有的功能。   “花无忧,无忧宝贝,你这个小妖精,害本王受那么多苦!”萧谨诚蹭着花柔的脸边喘边说,边说边吻,意犹未尽地不想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花柔则趴在萧谨诚胸口喘气,心里郁闷地想,他到底是想叫她宝贝还是小妖精?另外,他到底何时受过苦了?他让别人受苦倒还有可能,真是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不过,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不禁微微低下头去看,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衣襟里的那只大手,顿时差点气歪了鼻子,她一把将他拔了出来甩开。   “靠,他娘的萧谨诚你不守信用!”花柔大怒,没见过这么没品的男人,说好亲了他就放开,他倒好,非旦没放反而钻到了里面去,难怪她刚才差点把持不住,原来还有这只罪恶之手在作怪!   “乖,别动,让本王抱抱!”萧谨诚这次没有纠缠不清,手被甩出来也没有试图伸回去,反而将她整个人抱紧了,同时将她的头压进了他的怀里,并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   “你别把我头发弄乱了!”花柔目光微微一闪,却没有再挣扎,只是安静地伏在他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声。萧谨诚见她难得这么乖巧,不禁大感安慰。   “花无忧,你其实也是喜欢本王的对不对?嘘,别说!本王不求你答应什么,只要你等本王两年,不,只要一年就好,一年之内不要跟任何人议亲,好不好?”萧谨诚说完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柔,眼里似有恳求。   花柔一开始还想反驳,听完后只得埋首不语试图装死,她虽不确定他准备做什么,猜也能猜出几分,严格说起来他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苛刻,又不用她做什么,一年之后她也不过才十六岁,就算不是等他,她也不大可能跟人议亲,可她却不好回答,答应了无疑是给了他鼓励,不答应又怕激怒他,一个正在动情中的男人且又在激动中,万一受了刺激后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不好了!   “本王虽不敢保证以后会如何,但至少现在对你的心是真诚的,你可愿意相信本王?”萧谨诚继续问,却始终不见花柔回答,不由托起她的下巴观察她的表情,却见她一脸茫然状,不禁好气又好笑,坏丫头,又想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答应他一声会死吗?这么理智一点都不可爱,不过,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王爷什么时候送我过去琼华宫?再不去宴会都要结束了!”花柔慢慢抬起眼皮,心想待会要如何解释失踪的这段时间,对于萧谨诚的那番深情告白她直接选择无视。   “本王马上叫人送你过去,等等,你想就这么过去吗?”萧谨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今天便宜占足就先放她一马,不过看着她衣衫不整就准备离开的样子,不禁又拧起了眉头。   “哼,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花柔一边小声埋怨,一边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本王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萧谨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就要帮忙,做女人的连整理自己的衣服也不会,弄成这副德行能看么,也只有自己才不嫌弃!   “老子是不是女人你不是刚刚才验证过,赶紧把你的猪蹄拿开。”万一他兽性又发,反而越弄越乱。   “这可说不一定,又没有经过最后的验证!”萧谨诚颇为遗憾地嘀咕,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想着这到底是狗爪还是猪蹄呢?       ☆、第九十五章 早就输了   花柔为自己的晚到解释说自己吃坏了肚子,所以半路下了轿,因为在里面蹲久了,出来后搞不清方向,与婢女在宫里兜了半天圈子,遇上找来的太监才又总算来到琼华宫。   众人将信将疑,她与谨谣公主的那些事早已不是秘密,谁知道她是不是不满谨谣公主才故意迟到的?不过看着花柔身旁的丫头眼圈发红明显哭过的样子,便又有些相信了。   “既然没事,本宫也放心了!”谨谣公主这一次出奇的好说话,既没有追究也没有不高兴。   “多谢公主不罪之恩!”花柔趁人不注意偷偷瞪了一眼在众人面前装大肚的谨谣公主,她就不信这件事她不知情,说不定还有她的配合和功劳呢。   宴会还是老一套,吃吃喝喝,赏景游园,看戏听曲,因为天热,多数活动都安排在室内,女人一多,是非自然就多,比才比貌比人缘,即使到了宫里,也只是将明争转为暗斗。   整个过程中,花柔都将自己隐在不起眼的角落,幸好大部分人都认为她与公主有隙是故意在避风头,也没有不长眼的主动往她跟前凑惹公主不快,可她自己心里却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连蓝若依也一起避着,除了抱歉,还有自己那张微肿又异常红润的嘴唇以及脖子里清晰的咬痕,只要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花柔第一个就准备起身离开,谁知谨谣公主却将她单独留下了,花柔那叫一个郁闷啊,她不会又想来个故技重施,让她落单好方便某些人下手?   “公主找我何事?”花柔一脸不耐烦,反正人都走光了,大家都不用继续装下去。   谨谣公主不说话,先是围着花柔转了一圈,嘴唇红肿她缺少经验自然看不出来,何况经过这么久,红肿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是脖子里的咬痕却越发鲜明起来,谨谣公主目光一闪,未语先笑。   “外面都传我六王兄跟花小姐八字不合,他们一定想不到,你们俩其实早就情投意合了!”谨谣公主意有所指的瞄了眼花柔的脖子,心想王兄真够恨的,这么明显的地方就咬下去了!   “情投意合吗?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公主的大力撮合,要我感谢你吗?”花柔撇了撇嘴,语带讥讽地说道。   “感不感谢都是你的一份心意,只是,既然确定了心意就不要再耽误了别人的大好姻缘才好,本公主的意思,想来八小姐这么聪明一定懂得,对吗?”谨谣公主也不在意花柔的态度,结果最重要!   “自然是懂得不要再懂了,不过,公主你确定没有了我,你就有把握了吗?”花柔有心提醒她一下,顺便能打击她一下最好,谁叫他们兄妹狼狈为奸算计她!   “你!花无忧,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他就非你不可嘛?”谨谣公主被触到痛脚,脸色涨得通红。   “公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非谁不可的,尤其是男人!比如他,比如你王兄或者别的男人,只有得不到,才会更加忘不掉!”花柔越发心平气和起来。   “你——”谨谣公主听了这话,脸色渐渐由红转白,这个道理她懂,生在宫中,她也不可能单纯无知如白纸,只是看多了别人争,争权争势争宠,她也想争上一争,事实上,争与不争,她早就输了!   “公主若无其它吩咐,花无忧就先行告辞了。”花柔曲膝行礼后趁着谨谣公主还没回神便退了出来,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说这些倒不是为了故意刺激她或示威,只是告诉她一个道理,耍手段设计别人没用,得到那人的心才是上上策。   花柔满怀心事地跟在太监身后,花瓣一脸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地偷偷看她,刚才她被人弄昏之后直到醒来那段时间里小姐发生了什么?看她样子象有事又象没事,只不过小姐颈上的伤痕看着非常可疑,却又不敢往深处想。   花柔此时没有心思理会别人的疑惑,直到了德顺门她刚要坐进马车里,就听见身后花瓣问候的声音,才停下了上车的动作不得不转过身来。   “奴婢给顾公子请安!”   “顾兄,也是刚从宫里出来?真是辛苦啊!”   “无忧小姐怎么是最后一个?别人都走光了。”顾霆一眼就看见这里只剩下将军府的一辆马车,他一边拱手施礼一边向花柔走近了几步,目光微闪了下定在她的脸上。   “呵呵,公主热情好客,恨不得与我秉烛夜谈,只是碍于宫规不便留宿,所以出来的晚了一点。”花柔随便扯了个理由打发他。顾霆笑了笑,并不拆穿。   “顾兄这是要回去了吗?怎么不见交通工具?”花柔怀顾四周,这里除了自家的马车外,别无其它。   “无忧小姐不介意载霆一程吧?出了内城将霆放下即可!”顾霆也不扭捏,直接表明了要蹭她的车。   “自然不介意,顾兄不必下车,到了将军府等我下了马车就让它直接送你回府吧!”花柔本无意多事,不过人家都开口了,当然她也不能那么小气。   “如此有劳了!”顾霆正中下怀,也不跟她假惺惺地客气,主动上前一步,绅士的扶着花柔的手臂将她送上马车,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临了还抱歉地看了眼花瓣,他又占了她的座!   花瓣自然不敢有意见,乖乖地坐到车夫身旁的车辕上,事实上她也暗自微松了一口气,她正拿不定主意,刚才那件事她是问还是不问?   花柔和顾霆各自坐定,却相顾无言,花柔是没有心情讲话,顾霆本身就没有调节气氛的这项功能,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难免有些尴尬。   “顾兄之前送来的书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多谢啦!改天叫人给你送回去。”花柔轻咳一声,随便找了个安全话题。   “不用送回,都是送给你的,你自行处理就好!”不过几本书,谁还能叫她还,而且他也不想她还,至少她拿起书的时候还有可能会想到这是他送的。   “哦,那就多谢啦!”花柔也没长多少客气的细胞,人家说送她就拿着呗,应该没人说送本书就叫私相授受的吧!   “这都傍晚了,天气还这么热啊!”花柔纯粹没话找话,说着便抬起帘子扭头往外看,见顾霆没有接话,只得重新又转了回来,却见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里,目光闪烁不定,不由暗呼一声糟糕!   ------题外话------   脑子真的有问题,准备上传文章结果忘了贴上来,瀑布汗~    ☆、第九十六章 貌似袭胸   顾霆原本还不能确定,车厢里光线昏暗,若不是她刚才撩开帘子他可能还发现不了,现在见花柔一脸心虚状,便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瞬时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冲得他头脑一阵发晕。   “是谁干的?”顾霆直到话问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象吞了一把沙子。   “你别管这些!”花柔一脸不自在,扭开头不去看顾霆,她知道瞒不住,男人再单纯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不懂,只要看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呵,无忧小姐是想说我没有资格管对吧?”顾霆苦笑了一下,有一种又惊又怒又涩的情绪占据着胸腔,咽不下发不出,生生憋得难受。   “不管有没有资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主要她是不想说,若是跟花无痕还能说上几句,她才不好意思跟顾霆讨论关于她跟谨王爷的风流韵事。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谨王爷对不对?”顾霆心中了然,他在看到花柔脖子上的齿痕时就已想到了是他,难怪他早朝后就不见了踪影,好半天才看到他春风得意地回到御书房,原来如此!   “别跟我提这个人!”花柔并不否认,就算否认也没用,能在宫中做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他,她现在都要恨死他了,都是他,害得她一整天都夹着尾巴做人。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顾霆不相信谨王爷敢跑去琼华宫当众把人带走,要不然这事早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他——”花柔为难地看着顾霆,发现他越来越鸡婆了,象以前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好!最后,在顾霆丝毫不妥协的目光里,花柔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省略了一些暧昧情节,方便他自行脑补。   “谨王爷简直欺人太甚!”顾霆咬牙道,目光晦涩不明,似有芒光闪烁。   “那个,顾兄,你有些太过激动了。”花柔一脸古怪地看着顾霆,她自己都还没有那么生气,他这个样子看着有些吓人,和他一贯的温润无波有很大的反差!   “无忧小姐,你——”顾霆很想问她对此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不过,看她一脸云淡风轻,想来是不在乎的,只不过她是不在乎谨王爷这种行为还是不在乎他这个人?   “顾兄不必太放在心上,就只当是被狗啃了一口。”花柔反过来安慰顾霆这颗较为脆弱的心灵。   顾霆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就是她的风格,别的女人要死要活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就成芝麻绿豆般无足轻重,似乎这世上没有她会真正在意的事,如果谨王爷再做得出格一点,如果——她是否也这般态度,只当被狗咬了?   她可以把这当作是被狗咬了,可是自己呢?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怒?想到谨王爷兄妹算计她,轻薄她,他比自己被狗咬了还不舒服,不过以自己的立场,他似乎连生气也没有资格。   “无忧小姐喜欢谨王爷?”顾霆不知为何心里始终有这种认知,当初梅林两人热吻的画面清晰如昨,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想忘都忘不了,而今时今日再想起的感觉已完全不同以往!   “谁会喜欢那种自大狂,脾气那么臭,又是有妇之夫,我傻了才会喜欢他!”花柔立刻矢口否认,又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当然她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并没有自己所说得那么讨厌谨王爷罢了。   “是吗?如此,甚好!”顾霆自然也不想逼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这样就好!   “那个,这件事麻烦顾兄先不要对花无痕说。”花柔不想多事,也不想花无痕为此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为什么?霆以为无痕应该知道此事。”顾霆的情绪已基本恢复正常,他认为这事就该让花无痕知道,不说讨回公道么,也不能让他白占了便宜。   而且就花柔这种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吃亏的性子,难免有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谨王爷也会越加有恃无恐,食髓知味,只有让花无痕知道了,才会有所防范,他相信花无痕会处理的很好。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花无痕知道,总不能帮我去咬回来吧!”花柔其实是觉得尴尬,花无痕看到萧谨诚咬她脖子,难道就不会想到他还可能‘咬’了她其它地方,即使是顾霆也可能猜到了几分,花无痕可不会象顾霆一样忍着不说。   “霆会仔细考虑一下的。”顾霆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莫凡舟遇上眼前这人之后突然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认为是婆婆妈妈,现在却是感同身受,因为她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在乎她的人只好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花无痕如此,莫凡舟如此,今后又加上了他一个。   “哦!”花柔也没有再追着不放,正如顾霆所想的那样,她其实并不担心他说或是不说,大不了就是再解释一遍,外加一顿训斥,说她不谨慎什么的。   车厢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顾霆郁闷之极的靠在车壁上,想不到他精心安排的这次偶遇就这么夭折了,别说制造浪漫气氛了,就是连彼此心平气和都很困难。   如今见她一面不象以前那么方便,就这么错过机会他又实在不甘心,可是现在时机不对,花柔兴致不高,自己也是,并且谨王爷在无形中隔应着他。   他朝对面看过去,见花柔盯着窗口发呆,不禁有些生气,自己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平时人多无视他也就罢了,如今这狭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她都不会觉得异样吗?   “你过来,我看看你手上伤口严不严重!”顾霆朝花柔招招手,刚才他注意到她手指划破了,似乎口子挺深,最主要她自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花柔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他在跟她说话吗?   “顾兄,你说什么?”花柔显然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顾霆彻底没脾气了,摇摇头叹了口气,遇上她神仙也会抓狂,既然没听到,那么他就用行动告诉她。   花柔不解地看着顾霆站起身并朝她伸出手,这是要跟她握手吗?不用这么客气吧,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不必讲究这些虚礼,还握手这么新潮!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马车一阵颠簸,顾霆显然没有准备,身体一晃眼看就要向她身上扑过来,花柔条件反射地伸出手,顾霆也同时伸手,两只手碰了一下各自落到对方身上。   还好没有跌在一起,花柔庆幸之余立刻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手底下弹性又坚实的触感,似乎正是之前她垂涎已久的那块地方,貌似她袭胸了!   “那个,顾兄我不是故意的。”花柔赶紧抽回手,表情十足无辜。   “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顾霆同样神速收回他的的手,并将它藏到了身后。   呃?花柔不由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自己也被袭胸了!靠,今天是袭胸日吗?可怜她的小白兔,这一天真是饱受惊吓,多灾多难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它以后的茁壮成长!   ------题外话------   终于把所有存稿都用完了,今晚要开夜工喽~    ☆、第九十七章 各凭本事   顾霆原本准备将谨王爷之事第一时间就告诉花无痕的,但是踌躇再三,实在想不出要怎样措辞合适,最后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有关花柔的闺誉,旁人躲都来不及,他却特意跑到人家哥哥面前告状有点不合适。   他总不能说:无痕,你妹妹被谨王爷轻薄了!   或者说:谨王爷兄妹设计在花无忧清白,你以后要小心警惕。   严格说起来,他其实也不小心轻薄了花无忧,虽说不是有意为之的,但他也不比谨王爷高尚多少,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的手其实可以更快离开的,可他却犹豫了,尽管只是一瞬,事实上还是不想放开的。   他当时真心希望花柔发火的,哪怕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流氓也好,那他就可以说他会负责,可偏偏这个怪胎女人没生气,完全没事人一样,不禁令他大失所望。他突然觉得跟花柔处久了,自己的心态都有些扭曲,有谁会盼着别人朝自己发火的!   “公子,莫侍郎来了,正在前厅等候,说是与公子约好了的。”前院小厮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顾霆,想起莫凡舟约他一起喝酒,他差点忘了这回事。   “哦,说我马上就到。”顾霆打发了小厮后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向外走。   前院偏厅里,莫凡舟形容憔悴,正低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看什么,连顾霆靠近也没有发现。   最近他过得颇不如意,刑部工作表面上并无太大变化,但是只要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顶头上司有意无意的打压,也不知道是怕威胁他刑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因为此次本该受皇上嘉奖的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关系,因而趁机实施打压,但是又碍于谨谣公主对此人的热情,不敢做得太明显。   另一方面,莫凡舟疲于应付谨谣公主,而想见的人却连见上一面都难,心里很是烦躁,自从不允许随意进出‘悠然居’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单独跟花柔说上话了,又因为花柔及笄那日他与谨谣公主当众纠缠不清许多人都看到,无疑是给将军府下了面子,他也不好意思再三上门求见,正如花无尘所说的,可以理解他的处境,却不一定每个人都能谅解!   “凡舟,等很久了吗?”顾霆上前拍了拍莫凡舟的肩。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莫凡舟抬起头来说道。   两人在前厅并没有停留太久,只半盏茶的功夫就相携着出了门。   ‘聚贤楼’的二楼雅间里,莫凡舟点了几个小菜,叫了几壶酒便与顾霆对饮了起来。   顾霆本是陪莫凡舟出来借酒浇愁的,莫凡舟的近况他自然也很清楚,既然帮不上忙,就只好陪着他愁更愁,几杯酒下肚后,渐渐话匣子也打开了。   “顾兄,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不嫌弃我出身低微跟我做朋友,也感谢这一年多来你跟无痕兄对我的提携。”莫凡舟看着顾霆,对于顾霆,他的心情颇为复杂。   他们两人缘于同科三甲,因而一见如故成为了好友,他打心眼里珍惜这个朋友,事实上顾霆的人品也确实值得深交,只是,他近来却发现顾霆似乎对花柔也动了心思,这让他觉得很不爽,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他明明知道自己对花柔的义无反顾却还&172;——当然他也理解,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否则自己也不必活得这么辛苦了!   他想顾霆是因为落水渡气的缘故从而对花柔产生好感的吧?这其实很好理解,一对年轻的男女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虽然出于救人的原因),总会心心念念有些牵挂对方(花柔除外),心动也是迟早的事,他并不因此觉得顾霆不值得交往,说起来,他们俩现在也算同病相怜,光从花柔看顾霆那么清亮的眼神中也能猜出几分,她对自己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对顾霆同样也没有!   也许他这是幸灾乐祸的心理,不过也可以稍许放心,至少她的心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或者说她根本没开窍!当然,也有可能如他之前所猜想的一样,她可能更喜欢女人!   “我跟无痕只不过有祖荫庇护才有个好出身,以后的路总是要自己走的,更加谈不上提携,这全是你个人努力得来的,凡舟你不必过谦,皇上用人并不完全看出身。”顾霆出言安慰,不过心里暗自补充了一句:最好离谨谣公主远一点,一旦做了附马,他的仕途也算做到头了!   附马表面上虽然风光,可人人都知道,附马不可能担当朝中重任要职,自己就算不说莫凡舟也肯定很清楚其中厉害,任何一个有抱负的男子除非真的喜欢上某个公主,否则都不会想着往附马堆里钻研的,何况他根本不是一个贪图享逸的人,何况皇上也有心要栽培他!   “不管怎样,在我初来京城,初涉官场时,是你跟无痕兄让我不至于茫然无所依,还是要谢谢!”莫凡舟这是发自心底地感激之辞,想他当初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若不是遇上他们俩,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何种情形?   他这一年多也算过得顺风顺水,意气风发,要不是在花柔那里吃了憋,他几乎都要忘乎所以了,直到最近半年,他才慢慢沉淀下来,发现一个人如果太顺利也未必完全是件好事。   “好,呈你的谢!”顾霆举起酒杯。   “顾兄,也喜欢忧忧吧!”莫凡舟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握着杯子看顾霆,既然是朋友,有些话就应该说清楚。   “凡舟,你不会怪我吧?”顾霆也并不否认,尤其没想过要瞒着莫凡舟,说得难听一点,自己这是在撬朋友的墙角,尽管那个墙角并不属于对方,道理上人人可撬,道义上自己就落了下乘!   “一开始确实是不理解的,不过我也明白喜欢一个人有时并不由自主,既然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既然她也没有明确表过态,没道理谁应该放弃,那就只好各凭本事了,只是顾兄与你家表妹的事情还要尽快处理才是!”莫凡舟善意地提醒道,顾霆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又何必跟自己浪费时间!   顾霆点点头,有苦说不出啊,他跟表妹没什么,而且跟爷爷也沟通过了,除了顾夫人一个人跳脚,他认为这事就算了了,可家里人知道了,外人却并不清楚,他又不能到处去说,自己跟表妹已经两清了!   “另外再提醒顾兄一句,忧忧她似乎并未开窍!”   “我看,未必!”顾霆拧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顾兄何意?”莫凡舟闻言不由心头一跳。       ☆、第九十八章 迁怒于她   “……听说昨晚莫公子和顾公子双双喝醉了,最后由各自的护卫扶着回去的……”   “连顾霆也喝得走不动步了吗?”   “对啊,顾——小姐,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谈话也不出个声呀,吓死我了!”花粉接得顺口,差点跟着叫出顾霆的名字,觉得拗口才发现不对劲,扭头看到花柔正好奇地竖着耳朵。   “我没有偷听啊,我光明正大站在你们身边很久了,而且我也出声了,只是你们太专注八卦没有听见罢了。”花柔一脸无辜状。   ……   “你继续说,他们怎么样了?现在醒了吗?”早朝时腿软了吗?当值时睡着了吧?哼,醉死活该,喝酒也不记得叫上自己!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只是奴婢猜想两位公子肯定没事,若是到现在没醒他们的府上就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花粉不愧是八卦女王,连后续都分析的十分到位。   花柔点点头,同意花粉的判断,只是很遗憾没有看到顾霆醉酒的模样,那么正经的人喝醉了是不是跟别人一样又哭又笑又说胡话,若是能跳上一段脱衣服神马的就带劲了,如果她在现场,一定教嗦两人一起脱。   “那你打听到他们为什么会喝醉?”花柔其实更好奇这个。   “一不小心喝多了呗!”花粉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喝醉还能为什么,喝多了自然会醉。   花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平时看她挺伶俐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傻?   “我是问他们干嘛好好的跑去喝酒?为了前途还是为了女人,或是欲求不满?”花柔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她实在好奇,象顾霆那样自律又门风严谨的男人竟然也会放任自己喝醉?   “这个,奴婢不知!小姐若想知道,等三公子回府后可以去问一下。”花粉眼睛一亮立刻怂恿道。   靠,当她无聊到这个程度了么,她只不过好奇问一声,不知道就算了!花柔瞪了一眼花粉甩袖走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花无痕带着八卦中的半只男猪脚正朝她这边走来。   “无痕兄、顾兄,今日吹得什么风让两位大人拨冗前来小院,使得小院的地砖都闪闪发亮!”花柔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一边还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树梢以便确认风向。   “又胡乱拆解词意,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花无痕一句训斥的话让他说得宠溺万分,又暗藏骄傲。   “人生苦短,做人何必太正经!”花柔也是由感而发,想他前世只活了短短不到三十年,谁知道在这里她又能活几年,凡事太较真了,真心无趣!   “又开始胡说八道,这种话可是一个女子说得?”花无痕稍稍正了下脸色。   “矮油,无痕兄你就是太较真,你如果觉得女子说不得这话,我也不介意你把我当成男人嘛!”花柔无关痛痒地说着一边把视线调转到顾霆身上,哥们,行啊,学会醉酒了!   顾霆虽然很希望得到花柔的观注,可她现在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却不能让他感到心身愉快,怎么说呢,她的目光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你一直盯着顾霆看什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女子不能这般看男人!”花无痕有点看不下去,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我也说过了,你可以把我当男人的!”   ……   “我听说顾兄昨晚喝醉了叫人扛回去的,想不到一觉醒来还是这么龙精虎猛的,到底还是年轻,耐操啊!”花柔啧啧赞叹,顺便也解释了她为什么盯着顾霆看。   顾霆顿觉一阵尴尬,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不过半日时间,连得闺中女子都听说了此事。可是,这个‘耐操’又是什么意思啊?似乎是在夸他?   “霆惭愧!”顾霆抱拳头说道。   “惭愧什么呀,男人大丈夫喝醉个酒算什么,只是,你们不应该不叫上我!”花柔前半句说得豪气干云,下半句为了避免花无痕听到,她特地压低了噪音,说得咬牙切齿,含糊不清。   啊?顾霆有点傻眼,想起昨天他跟莫凡舟的话题不禁有些心虚,带上她岂不是——太不方便!   花柔明显误会了他的心虚,心里很满意这个恐吓效果,想来下次不会再把自己落下了吧?   花无痕索性睁一眼闭一眼,顾霆的心思他隐隐猜出几分,虽然私心人不希望有人跟他抢妹妹,可理智告诉他要为花柔的终身打算,就他个人认为,顾霆更符合他理想中的妹夫一点点,他也不是不喜欢莫凡舟,只是以花柔的性子来说,顾霆的沉稳相比较于莫凡舟的年轻热情,可能要更适合花柔。   “其实我很好奇昨天你们因何缘故要喝酒助兴,以致于兴奋到喝醉?失业?失恋?或者,失心疯?”花柔一脸八卦地看着顾霆。   “咳咳咳…,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俩慢慢聊。”花无痕实在受不了,拳头举到嘴边干咳几声掩饰着即将而出的喷笑,想来花柔这个德行,放多少男人在她身边也可以放心。   顾霆还算镇定,只不过脸色有些古怪,看着花柔的眼神也很复杂难辨,他们这也算是失恋了吧?可怜自己恋都还没开始恋就已经失恋了!   “无忧小姐就当我们失心疯了吧!”   “啊?谁失心疯了?你?他?还是你们两个?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顾兄你还真逗!”花柔见顾霆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赶紧讪笑几声自找台阶下。   “凡舟最近诸多不顺,心情比较郁闷,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凑在一起喝酒解闷来着。”顾霆到底还是厚道,决定暂时放她一马,收回视线解释道。   “顾兄是在开玩笑吗?”花柔奇怪地看着顾霆,他说他们俩最近不顺?是在消遗自己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一定会被他气死,这世上的男人还有比他们更顺风顺水的吗?事业自不必说,就算在女人方面也是左右逢源,一个公主,一个表妹,一个贵,一个亲,再烂也是桃花啊!再说,就算不喜欢这两朵烂桃花,自主权不还在他们手中么!   真是的,无病呻吟说得就是他们这种!   “无忧小姐觉得我在开玩笑吗?”顾霆表情严肃地问。   “呵呵,看起来我比较象开玩笑!”花柔脸上的笑僵硬地快要挂不住,顾霆见状不由心头一软,他这样似乎在迁怒于她。   ------题外话------   最近看了几遍宅斗文,看得笑脑子打结~    ☆、第九十九章 你嫌弃我   两人各自沉静了一阵,气氛也变得奇怪起来。   花柔看了眼顾霆,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勉强朝他扯了扯嘴角,她觉得这样的顾霆很是怪异,事实上他的怪也不止今天才有,似乎从书房那次误把他当成花无痕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正常过。   “上次的事还要多谢顾兄没有告诉花无痕,否则少不得挨他一顿骂!”花柔赶紧扯了个话题,不过话出口后立即发现这个话题似乎也不是很安全。   “霆细想了一下,觉得这种事无忧小姐自己告诉无痕会好一点。”顾霆目光闪了闪,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切,我傻了才会自动送上门去挨骂。”花柔当即反对。   “无忧小姐被人算计轻薄却不知自我维护的做法未必就聪明到哪里去!”顾霆可不能认同她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包括自己不小心为之的那件事。   “那依顾兄的意思难不成我还要让他对我负责?”靠,莫非她急吼吼送上门去给人做妾才是正确的!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顾霆的意思是要给有心算计的谨王爷一个教训,自己无心犯错却是可以对她负责的,当然他脸皮不够厚这话说不出口。   两人互瞪了一阵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中,这次花柔抿紧嘴巴不再试图寻找话题,倒是顾霆首先打破了沉默。   “凡舟最近因为谨谣公主颇为苦恼,不知无忧小姐可有什么法子?”   “凭顾兄的智慧和烂帆船的机敏,想要甩脱一个女人还不容易,除非是别有打算!”花柔暗自冷笑一声,公主也好,表妹也好,他们若不愿意总是会有办法的。   对于莫凡舟跟谨谣公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猜想无非有几个可能:一是他想要刺激自己;二是顾忌对方身份或是抹不开面子才导致今天的局面。莫凡舟毕竟还是年轻了点,破案能力强,处理其它事情未必老道。   顾霆顿时无语,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另有所指?暗指他当初与琦表妹闹出的那些事吗?其实,他自认为他的情况跟凡舟还是有些区别的,那些毕竟都是他的亲人,不过,也许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哎,现在也不知道是装作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还是直截了当的好!   “其实,我与琦表妹并无半点私情,霆早已禀明祖父和母亲知道,如今再无瓜葛。”顾霆踌躇了一阵,决定还是直面问题,毕竟他不想留个‘别有打算’或摇摆不定的印象。   “是吗?”花柔语气淡淡,她也早看出他对他那个表妹无心了,虽说她不是很欣赏他那位表妹,不过女子么,这么个弱势的存在体,多为自己打算一点也并不为过,他说清楚了也好,也不至于耽误了人家另外找婆家。   顾霆不禁有些失望,她对莫凡舟与谨谣公主之事不以为然,对于自己的事同样也漠不关心。   “嗯,霆只愿与心怡的女子相守。”算了,索性说得更明白一点,否则她就会一直装傻到底。   花柔一怔,呆呆地看着顾霆,要不要这么直白?正常来说以她的性格听到这话必定会一脸八卦地问‘怎么顾兄有心怡之人了’之类的问题,可现在直觉告诉自己不能问。   “无忧小姐不想问我点什么吗?”顾霆目光灼然地盯着花柔。   “那个,顾兄一向眼光高远,呵呵,很高的——”没办法,继续和稀泥吧。   “无忧小姐当真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顾霆既已开口就不容花柔挣扎逃避。   “还是不要明白的好。”花柔含糊地自语,顾霆果然失心疯了,原本多含蓄的一个人啊!   “无忧小姐在说什么?”顾霆眉头微拧,显然没听清她说的话。   “顾兄想要我说什么?”好么,这是打太极还是绕口令啊!   ……顾霆定定地望着花柔,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要装吗?   “那个,顾兄,我还小!”花柔舔了舔嘴唇犹豫再三,知道再装下去就有失厚道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你还小?”顾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傻傻地跟着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上次在花无痕书房里,花柔为了表示她已长大而故意显示的‘不小’,视线就不自觉地往下移。   花柔明显也想起了那件事,跟着顾霆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的胸前,似乎,确实也不能算太小了!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我的年纪和我的思想。”她还没准备好要接受男人呢!   “可是你已经及笄了!”及笄的女子都不应该算小了吧,再说她所谓的思想,以他看,她的某些想法有时候比他这个大了她许多的男人还要成熟呢。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哎,顾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霆一头黑线,很是无语,她什么都没说他明白什么呀?不过,他似乎记得她老早以前曾说过女子十八成亲为宜,莫非她是指这个?   “我可以等你,呃,长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先行订亲,等你到了十八岁再——”顾霆到底还是脸皮薄了点,说着说着不禁红了脸,若不是遇上花柔这种怪胎,根本就不需要他出面说这些。   “可是顾兄,我记得你已经不小了,等我到十八岁你已经很老了!”花柔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霆就怕她说他年纪大,他其实只不过二十三,也就比她大了七八岁!   “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嗯,我是想说你等得,你家人也等得?”花柔赶紧挥手否认,又立即发现自己这么说很容易引起对方误解,立刻又补充说明了一下。   “无忧小姐不用担心,只要无忧小姐不嫌弃,霆自会处理妥当的。”果然,顾霆一听立即眼睛一亮,他要得就是她这句话!   花柔嘴角一抽,她才不担心呢!   “如此,事不宜迟,霆回去与长辈商议,尽快叫人上门提亲,无忧小姐等着我,霆先行告辞。”顾霆说着,不等花柔反应过来就快速告辞离去。   “啊!事不宜迟什么呀?谁说要你提亲来的?喂,顾兄,顾兄回来,顾霆……”花柔有些傻眼,从没想过一向做事稳妥的人突然变得风风火火,还真是不能适应。   当然,现在关键不是这个,他说要来提亲?她答应了吗?花柔努力想了想,没有啊!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体如箭一般冲了出去,不行,她得去阻止!   ------题外话------   这两人的对手戏写了我好久,估计是打结的脑子还没顺过来~    ☆、第一百章 被他阴了   花柔在一干丫头婆子小厮护卫们的诧异目光下一路狂奔,又在他们诡异的目光中无精打采地往回走,想不到顾霆手脚这么快,她一直追到大门外都没有追上他。   他不会真叫人来提亲吧?不过想想也不现实,他的家人怎么可能同意这件事?哎,下次得劝劝他,别这么想不开,犯不上为了一个女人跟家里闹僵!   花柔回到房里后,静下心来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发现她似乎好象被那个她一直认为老实守礼、人品过硬的男人给阴了,他故意玩了个文字陷井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不过就算如了他意又怎样?她才不会象他那么盲目乐观,他家里不是有个顽固守旧的太傅爷爷么,虽然顾太傅不曾见过她,不过凭自己的‘知名度’想必也肯定听说过自己不少事,另外顾府还有一个眼高于顶,全京城女子都不入她眼且怀有私心的顾夫人,当初顾霆选媳时自己可是被她直接忽略不计的!   哼哼,到时顾府因为自己而闹得鸡飞狗跳可别怪她不讲义气没有提醒他,既然敢阴她,那就要承受阴了她之后的后果,那她就坐等看戏好了。   花柔想通了之后便不再急着找顾霆说明情况,让他去闹好了,好兄弟,不用太讲义气的!只可惜有时候事情往往都不会朝着人们预想的剧情走。   三天过去了,花柔伸长脖子却仍然听不到顾府任何的风吹草动,正当她快要等着不耐烦的时候,花粉突然乐滋滋地从前院跑来向她报喜,说是顾公子正挽了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花柔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觉得要么花粉说错了要么是自己听错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无论顾太傅还是顾夫人,他们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三天内搞定一个就不错了,两个全摆平,还一点反弹都没有,顾霆真乃神人也!莫非自己正是他们一家期待已久的当家主母人选?   呵呵,这么想连她自己也觉得很搞笑,原来失心疯的不只是顾霆,连自己也跟着失心疯了,不过,以她看这里最疯的人当属是花粉,看她粉面含春,搞得顾霆是来向她提亲似的,如果他真的来了的话!   “小姐,你听到了没?我说顾公子前来提亲了!”花粉见花柔木愣愣没有反应,便上前来扯花柔的衣袖,以为自己说得太快自家小姐没有听清。   “哪个顾公子,顾霆吗?”花柔此刻出奇的冷静,其实还是不太相信。   “还能有哪个顾公子,就是跟我们三公子交好的状元爷顾公子嘛,小姐不是与他也很熟!”花粉作为一名怀春少女,对于花柔的反应实在不能理解,她都不激动吗?反正自己很激动!   “小姐你是没有看到,老爷跟夫人听说顾公子是来提亲的,脸上差点都要乐开了花……”花粉继续转播刚才跟几个丫头一起偷看到的八卦新闻。   不过想想也真奇怪,顾公子以前也常出入‘悠然居’,可是任谁也没有看出来他喜欢自家小姐,倒是跟他们家那个表小姐闹得风风雨雨的好一阵。   另外,她刚才只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莫公子一直等着小姐呢,在此之前,将军府大部分人都以为莫公子才是他们未来姑爷的不二人选了,只是最近因为他跟谨谣公主闹得欢,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打了一些折扣,但总体来说还是认同他的,毕竟是人家谨谣公主一直缠着他的嘛!   再有再有,顾公子和莫公子不是好友么?顾公子明知道莫公子对自家小姐的心思,他这么跑来提亲是不是有点那啥——不仗义了?打住打住,这话可不能让人听到,尤其是几位主子面前!   “咦?小姐,你干嘛?等等啊,衣服弄好了再——”花粉正想些有的没的,突然见花柔站起身往外跑,这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不由暗叹一声:小姐真是太性急了!   知道你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可也得有个度啊,哪有人家来提亲当事人亲自跑出去议亲的!不是还有老爷夫人在么,老爷那么疼小姐,哪能让她吃了亏。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赶紧跟上去吧,希望能来得及阻止,至少帮她把衣服弄整齐了才能见人,免得老爷夫人一会儿怪罪下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当花粉气喘吁吁跑回前厅时就见之前与她一起偷听的丫头在向她无声地打眼色,两人挤眉弄眼一番之后她顿时明白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自家小家估计已亲身上阵了。   正厅内,花柔无视花老将军眼角抽筋似的对她使眼色,也不理会花夫人对她衣裳不整的暗示,喘着个粗气瞪着顾霆。   “顾兄,你玩真的?”   “无忧小姐应该知道,霆一向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尤其在这种大事上!”顾霆上前一步挡在了花柔跟前,将正好奇地打量着花柔的媒婆的视线也一并挡住,抬手偷偷指了指花柔的衣服。   “你家人不反对?”花柔不甚在意地随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到这一刻她还是不太能相信。   “这位谢姓的冰人正是爷爷请来的,无忧小姐大可放心!”顾霆微微侧过身子指了指正被花夫人拉着说话的媒婆。   “顾太傅?可是——”花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霆,见他一脸镇定,这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下要怎么办?莫非顾太傅也失凡疯了?靠,他们顾府全家都失心疯了,否则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这门婚事呢?如今媒婆都上门了,她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比她打顾霆一耳光还要令人难堪,若是答应,她实在觉得冤得慌,事情怎么变成会这样了呢?   虽然她也自认为自己美貌与智慧并重,可毕竟不太符合古代人的欣赏标准,自家老爹与兄长们例外!   “那个,我们私下聊几句?”花柔看了看堂上几人,觉得有些话实在不适合在这里说。   顾霆眸色如墨,目光幽深,他定定地看了花柔一会儿,直把她看到不自在他才勉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与谢姓冰人交待几句后便率先往偏厅方向走去。   花柔僵硬地朝众人扯了扯嘴角后也跟了过去,一路跟到离正厅足够远的地方顾霆才停下,花柔因心不在焉差点杀车不及撞上去。   “无忧小姐是想反悔吗?”顾霆不等花柔站稳,便已先发制人,且一脸肃正。   “我,不是——”   “不是就好!那现在说吧,你想跟我聊什么?”顾霆脸色一松,语气立刻跟着软了几分,直看得花柔一愣一愣的,她怎么觉得此时的顾霆怎么看怎么象一种动物——狐狸!       ☆、第一百零一章 一年为期   “顾兄,那天我们说得不清不楚,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不用那么急的!”花柔组织了一下措辞,暗自吞了下口水说道。   “无忧小姐的意思是叫我爷爷请来的冰人先回去吗?”顾霆镇定自若地问。   花柔想了想也觉得今天这事确实不好办,这媒婆若是被他们打发回去,那顾霆以后要怎么做人,加上半年前顾府搞出那场选媳风波后,想必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们好戏呢!   而且媒婆还是顾太傅请来的,如此一来,顾府上下无论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象他们这种文人礼仪世家,尤其注重面子问题,到时怕是弄死自己的心思都有。   不过,顾霆以及顾府的面子固然重要,可哪有自己的终身幸福更重要,她都还没有跟顾霆谈恋爱培养感情就这么匆匆定下婚事未免也太草率了点。   “这个,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好看啊,不过呢,为了慎重起见还是——”   “无忧小姐讨厌我?”顾霆不等她说完便主动接过来了话语权。   “啊?不,不会——”怎么会讨厌他,顾霆这人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虽然不见得他有多讨喜。   “那么无忧小姐介意霆的年纪比你大?”顾霆又问。   “呃,不是!”这点差距算什么,在现代,孙女辈的嫁给爷爷辈的还敢宣称‘为了爱情’的也不在少数!   “无忧小姐觉得霆配不上你?”   “当然,不会!”靠,全京城的人只会说她配不上他!   “那,无忧小姐另有心怡之人?”顾霆的声音不由低沉了几分,脑子里闪过谨王爷的身影。   “……没有!”   “那无忧小姐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亲事?”顾霆暗自吐了一口气。   “这个,似乎、好象也没什么理由,可是刚才说得那些和我们是否要订亲好象并没有必然关系吧!”这些话套用在表妹或明芋或别的很多女人身上也不是不行,难道说都要与之订亲不成?这也太扯了吧,这大概又是顾霆玩得文字陷井,只怪自己没有心理准备,没有想到要怎么应对,真是太大意了!   “无忧小姐就确定以后都不会心怡于霆吗?”顾霆不动声色道。   “也不是啦,这种事其实很难说的!”她想说等她什么时候喜欢他了再订亲也不晚啊,反正她小着呢。   再说,若是他们俩订亲,最起码也要先跟莫凡舟打个招呼吧,他对自己用心了这么久,又跟顾霆是好友,虽然说不上是双重背叛,但对他来说至少也是双重打击啊!   “那么,无忧小姐对那天所承诺的事想要耍赖喽?”   “我不是要耍赖——不对,我哪有承诺过什么!”花柔不由瞪大了眼,差点又被他带沟里去。   “你不是说过不会嫌弃我么,我说提亲时你也不曾反对!”   ……花柔抽搐着嘴角无语凝噎,这样也算承诺?她是想反对来着,可他给过她机会没有?也怪自己太自以为是,认为他们家不可能同意,因而没有及时纠正他,还想着看他们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好戏,好了,现在跳脚的换成自己了!   “事到如今,若是叫人回去我怕我爷爷会被气死,霆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先订下亲事,以一年为期,若一年之后无忧小姐对霆还是没有好感,霆会自动提出取消婚约且承担全部的责任,无忧小姐以为如何?”顾霆看着花柔不停变换的脸色不禁暗自好笑,脸上却还是淡定如初。   花柔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可是现在还能如何,人家都说承担全责了,也只能先这样了,不然真要气死了顾太傅她也不好交待啊!   “婚姻大事,还是交由爹娘作主吧!”花柔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顾霆见花柔妥协不禁松了一口气,并暗自庆幸她的粗线条和不爱计较,这一关总算勉强过了,不过回去之后还得有另一场硬仗要打呢,他这一次可是先斩后奏瞒着顾夫人来的,母上大人怕是会有好一阵闹腾!   即使是顾太傅,顾霆也是连蒙带骗哄得他老人家昏头转向,再加上顾太傅对他的盲目信任才哄得他请了冰人前来提亲的,他相信自家乖孙子的眼光,想必他看上的女子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传言什么的听听也就罢了,通常能让人流言蜚短的人要么真的不堪,要么有让人妒嫉之处的,想来有花无痕那样出色的兄长,他的妹妹再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他也曾听说将军府的这个小丫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据说几乎与蓝相家的小丫头不相上下,又加上将军府上下对其宠名在外,偏偏她原本又是由庶出转正的,估计眼红的人一堆又一堆,自然就少不了多说几句抵毁之词,他还听说她医术高明,尤擅外科,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自叹不如,光这一点又怎么可能会是不学无术之辈!   否则,顾霆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否则,那个刑部小侍郎又怎么会对这个小丫头痴心不悔且传言闹得满京城街知巷闻,据顾霆所说,谨王爷对其还存有觊觎之心呢!   那自然是要早早把她定下的,要不然让那个小侍郎近水楼台抢了先他又要等到几时才能娶上孙媳妇啊?幸好有谨谣公主出来搅局,把那小侍郎的视线引开一部分,让自家孙子有机可趁,虽说耍了一些小手段,讹了那个小丫头,可大丈夫行事偶尔也可以不拘小节的,这一点也正说明了自家孙子比较聪明!   当然,关于将军府提出的那个不纳妾的条件,以后有机会他会跟小花(花老将军)做一下深入探讨的,君子守信,不等于不能变通!   顾霆帮花柔将衣服整理好之后双双回到正厅,花柔原本打算过去打声招呼就离开的,有关订亲的细节探讨她不方便参与,反正参与了她也不懂,谁知一到正厅只见花氏夫妇正与那位谢姓媒人正聊得欢,双方的话题直接跳过订亲,深入到何时成亲以及成亲的具体细节,只差讨论生几个孩子为宜的地步。   花柔翻了个白眼,心想花老将军你到底有多着急啊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嫁出去,自己才刚满十五好不好,严格说起来她还是个女童,女童啊!   花柔别有深意地朝顾霆看了一眼后便一言不发离开了正厅,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的,关于这一点,她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只可惜,这次她又错了!   顾霆与他的新任泰山大人一拍即合,当即表示可以就成亲细节与谢冰人详谈,只是稍稍提醒了一下,目前最好先确定下订亲日期!       ☆、第一百零二章 幸灾乐祸   顾府与将军府议亲的事如一阵风似的一夜之间吹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大部分人除了不相信还是不相信,谁都知道当初顾府选媳时,顾夫人连考虑都不曾考虑过将军府的这一位,很多人一开始都以为是顾萱与将军府的某一位公子议亲。   蓝若依在听说这件事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以为是花无痕与顾萱,上巳节那天游湖时,她曾注意到顾萱一直频频偷看花无痕,想必一定春心荡漾着,后来才知道是顾霆和花无忧在议亲,惊讶之余不禁微微有些失落,到底是没可能了!   莫凡舟与蓝若依一样,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就呆傻掉了,但他不是以为,他很清楚这件事的主角是谁,想不到顾霆手脚这么快,才跟自己说起这事就已经下手了,而且还那么狠准,让人毫无反击之力!   他一向都知道顾霆并不象他表面所表现出的那么温和无为,平时他只是不作为,一旦出手一击即中,自己当初之所以说各凭本事,仰仗的不过是花柔对自己的那点所谓兄弟情义,他想如果抛开男女之情,她与花柔之间应该比顾霆情义更深,想不到结果却是这样的!莫非,花柔其实喜欢的人是顾霆?   不可能,不可能!莫凡舟就算想上千遍万遍也还是觉得不可能,花柔并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再说心爱的女人是否喜欢另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如果说她喜欢谨王爷,他倒还有几分相信,一是他心里多少也有些这样的感觉,二来,他并没有机会看过她与谨王爷是如何相处的,所以他对此也只是表示怀疑!   不过就在醉酒的那天晚上,顾霆也表示了相同的怀疑,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说花柔是被花老将军他们强迫的,这个说辞他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除非她自己点头,否则这门亲事根本不可能议成!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与顾霆发生了什么?以顾霆的为人,以花柔的性格,似乎也不可能有什么非得要订亲不可的事情发生!   据说将军府已当场就应允了婚事,现在顾府正准备着过定事宜,好在顾夫人不满意这门婚事因而拖住了进程,也不知道他现在见花柔还来不来得及?   一旦亲事订下,自己跟花柔这辈子是再无可能了,花柔或许会有不行就退货的想法,可顾霆绝对没有,既然他已对她心动,既然他占了那么有利的位置,他就不会允许她逃跑,换成自己也一样!   谨王府,书房内一片狼藉,萧升躲在门后看着暴怒中的谨王爷恨不得连呼吸也省了,免得惹了王爷的注意而把自己当成书房里的某样东西一样拿来出气,成为这一地残渣中的其中一员。   他刚从将军府回来,一是去打听消息,二是去送信,其实根本不用打听,状元公与花小姐议亲的消息早已经确认的不要再确认了,信也送到了花小姐手上,他不知道自家王爷信上说了什么,只不过花小姐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打发了自己,而自己只是把实情陈述了一遍后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谁说当王爷的贴身小厮就风光了?要是谁羡慕谁来当好了!说是风光,可同时也代表着风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就比如说现在,他恐怕要改名叫萧(消)失了!   萧谨诚摔到摔无可摔之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喘息,他心里恨得要死,却不知道具体该恨谁!他恨皇上不肯成全,也恨太后泼他冷水,更恨顾霆不该横插一脚,甚至连蓝若依也一并恨上了,恨她不该存在这世上挡了他的幸福姻缘,可最恨的当属花无忧,明明说好一年之内不让她议亲的,可仅仅过去不到半个月,她就跟顾霆勾搭上了,这叫他如何不恨!   既然她不肯见他,那么他就亲自去见她,看看她准备如何跟自己解释这件事?   事实上,花柔并没有准备跟他解释什么,她既没承诺要等他一年,也没答应他任何假设性的要求,她唯一觉得做得不地道的是对莫凡舟,她应该事先跟他打过招呼,但是心里并没有愧疚,毕意她从未对他做出过承诺,只是欠了他一份心意,她不想接受但却珍惜!   男人虽然善于忘却,但男人的第一份感情还是弥足珍贵的,值得任何人对它的尊重,所以当她看到莫凡舟的时候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尊重和郑重。   “忧忧,到底为了什么?”莫凡舟一脸憔悴,满心的不愿相信。   “哎,一言难尽!我也想不到顾兄看上去老实正直的男人竟然是个超级腹黑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只是一失神就从美少女变成了有夫之妇!   莫凡舟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结合她整句话里透露的意思这‘腹黑男’是指奸滑的意思吗?果然如此!顾霆是使了计才让她就范的吗?可她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啊!   “烂帆船,你是不知道啊,顾兄他……”花柔大致把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尽量简化了她起初看热闹看好戏的心态,不过这并不能妨碍莫凡舟的正确理解。   莫凡舟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气苦难言,她就因为顾霆阴她,她气不过就反过来想看他们顾府热闹,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她似乎还挺乐观,以为那个一年之期真的有任何意义吗?   顾霆的为人他不说有十成了解,七八成还是有的,他的才智并不逊于花无痕,只是更善于隐藏,或者用花柔的说法他这叫会装蒜,平时不动声色,无所作为,只有在他在乎的时候他才会出手,而顾霆所谓的一年之期只是他用来唬她入套的托辞,他既然跟她订了亲就不可能对她再放手。   不过,他并不会告诉她这些,免得她因此认了命从而一心一意对顾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想必在花柔的观念里并不存在订下亲事就等于订下终生的概念,那么他就陪她等一年,只看这一年之内顾霆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在此期间他不能令花柔喜欢上他,只怕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哼,不是他幸灾乐祸,好吧,他确实是在幸灾乐祸,更确切地说他这叫苦中作乐,他虽然说过各凭本事,也承认顾霆本事了得,可顾霆敢说他这次出手的足够光明磊落吗?   莫凡舟心情复杂地走出‘悠然居’,他的心里乱成一团,因而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一条长廊下一个夹杂着狂风暴雨般的身影旋风似的卷了过来,直到狂风过境他才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只看到一个暴怒的背影消失在廊角拐弯处,从这个背影看似乎是谨王爷,他也来了?是啊,怎能不来!   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想把将军府拆了,他这样过去,忧忧会不会受到伤害?自己要不要回去看看?莫凡舟正在犹豫,却见将军府管事和花无尘正急匆匆赶来,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谨王爷甩脱了两人,这么说起来自己的待遇明显比较好,至少身边没有人跟着,也没有人阻拦!   唉,谨王爷来了也好,但愿他能阻止这门亲事!       ☆、第一百零三章 听你解释   花柔刚在外间软榻上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噪杂声,接着房门‘碰’地一声被推开,由于太大力,门与墙之间进行了多次的亲密接触,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连屋子也抖了一下。   花柔扭头看去,只见萧谨诚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因为背光加上身材高大,且浑身冒着戾气和寒气,粗一看犹如死神降临,他的视线在屋内粗粗一扫,确定目标后迈开长腿三两步就来到软榻前。   花朵们几乎同时也涌了进来,却只是躲在门边不敢吭声也不敢上前,面对这样的萧谨诚难怪她们要害怕,就连花柔看了也慎得慌,心里完全没底。   萧谨诚冲到花柔面前,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便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直接将她从榻上拎了起来,令得她半跪在榻上与他面对面,鼻子对鼻子的拉到面前。   “小姐!”   “谨王爷,请放手……”   花朵们见状不由发出阵阵惊呼声,顾不上害怕,提着胆子上前几步想要解救自家小姐,谁知她们前脚刚跨出就立刻听到一声暴喝。   “滚出去!”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阴狠与冷冽,花朵们相信她们若敢再上前一步,恐怕会被当场撕裂。   “小姐……”花朵们吓得僵立在原地无助地看着花柔,虽然她们也很想马上滚出去但不敢真的离开,万一谨王爷暴怒之下伤了小姐可怎么办?   花柔看着萧谨诚额角突起的青筋,心里虽然也很害怕,却更清楚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再激怒他,否则讨不得半点好处,于是朝花朵们挥挥手。   “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带上!”她想现在自己的样子绝对算不上英明神武或风情万种,少一个人看见少丢一份面子,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花朵们如蒙大赦般‘滚’了出去,并乖觉地带上了房门,一个个惊魂未定地靠在房门上大口喘息,明明她们刚才也没干什么,却好象被人掐住了喉咙般呼吸不畅。   “花瓣姐姐,我们走了小姐会不会有事?”花蕊拍着胸口稍稍缓过劲来,她压低了嗓门一脸担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花瓣拧着眉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想不到谨王爷果然如传言一样的吓人,可是小姐究竟对他做过什么,惹得他如此震怒?   “六公子和李管事来了!”花粉突然看到进了院门的两个人,顿时眼睛一亮。   房门内,萧谨诚见花柔这么识相,熊熊燃烧中的怒火也稍有减弱,但是还不足于让他息怒,他仍然拎着花柔狠狠地瞪着她,今天她不给他一个合理解释他就拆了她!   “谨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么提着手不酸吗?”花柔安抚地拍了拍萧谨诚揪着自己衣服的大手,靠,野蛮人就是野蛮人,一过来话都没有一句就直接动粗!   “花无忧你别跟本王嘻皮笑脸的,今天你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本王就吃了你!”萧谨诚揪紧了她的衣服又将她往上提了提,直接鼻尖顶上她的鼻尖。   “那王爷是想清蒸还是红绕?”吃她?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很有歧义,满地奸情呢!   “拆了吃!”萧谨诚说着还张嘴作势咬她下巴,幸好花柔早有准备,脖子一缩逃得快。   “不管你想怎么吃,能不能先放开,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多难看啊!”花柔伸手推着他的手,他不再放开,包装都要散了,倒也省了拆开这一步骤了。   “哼,这里还有其他人吗!”萧谨诚不为所动,任由她一根根掰开自己的手指。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随着萧谨诚的话音落下,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花柔挑着眉头看他,意思这不就有人了嘛!她手指也不掰了,反正掰了他也会再收拢,白费那力气!   “小柔,你没事吧?”门口传来花无尘略带焦急的声音,“谨王爷,有话请出来再说。”   萧谨诚学着花柔一样朝她挑了挑眉,再免费赠送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就是你看着办吧,出去说还是在这里说,随你,若是选择错误有你好看!   “花无尘,我没事,我跟谨王爷说几句话就出来,你们都散了吧!”花柔一向最识实务,如果这个样子被他拖出去,她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萧谨诚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你先放开了再说!”花柔继续讨价还价。   “不放!”放开了她就不会这么老实。   “问题是你抓住我的肚兜了!”靠,要不是知道莫凡舟这几天会来找她,她也懒得在这种大热的天里穿那玩意,可她难得这么老实一回,就给他连衣带肚兜的一起揪住了,此刻她的背部被后面的带子勒得生疼!   “什么?”萧谨诚明显没有心理准备,呆愣愣地顺着她的话看向他的手以及在他手里扭成一堆的衣服,这手感似乎可能好象挺厚实的!   “痛死我了,快点放开!”花柔低吼一声,萧谨诚见状不由松了手。   花柔摸着背部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贱,早知道吼他有用她一开始就该喷他一脸口水。   “别试图转移视线,本王等着你的解释呢!”萧谨诚一点也不含糊,他还没忘记他来此的初衷,虽然他搞不清他原本那股怒气冲天的邪火哪里去了,可却知道他的气还没消!   “有什么好解释的,真如你听说的,顾府来提亲,我们家老将军就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而且我不认为我应该向王爷你有所交待,谨王爷你不是也早几年就订亲了么,我这都算晚的了!”花柔眼见对方消了气焰,她的那股势头就开始有所回升,这叫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本王不是让你等一年么?可你却不到半个月就跟顾霆勾搭上了!”说到这个,谨王爷刚下的火气又飙到了最高点。   花柔暗自撇了撇嘴,她跟顾霆有媒有聘怎么会是勾搭,倒是你一心想要勾搭自己,再说了,你说让她等,可她又没答应,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肚子里嘀咕。   “只不过订个亲又不是成亲,王爷你也订了亲了,这能说明什么?”花柔不以为然道。   谨王爷拧着眉头想了想,这似乎好象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他订亲跟她订亲又怎么可能一样?差点又被她忽悠了!   “胡说!总之这个亲事本王不允许!”   花柔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你还真敢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爹来了呢,他还不允许了!   “也成,要不然麻烦王爷亲自去跟花老将军说说,反正我无所谓的。”   “花无忧,你成心耍本王,对吧?”萧谨诚怒目瞪着花柔,见她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火大。   “怎么会?我是说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说话的份,王爷你说话比较有份量!”   “花无忧,你——”谨王爷气得说不下去了,明知道她在耍赖他却无计可施。       ☆、第一百零四章 男人之争   萧谨诚如同来时一样,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来时狂风暴雨,夹带满身戾气,去时无可奈何,内心郁闷之极。花无忧是摆明了不想理这件事,订亲也好,不订亲也行,于她都无所谓!   她到底明不明白女子订过亲跟男子订过亲是不一样的?男子退亲后毫发无损,最多也就损失一些颜面,丝毫不妨碍他再次议亲,可女子退亲后无异于失贞。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萧谨诚,什么是失贞老子比你懂,老子还能帮你把失了的‘贞’修复回来,你能行吗?”   他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懂,还骂他神经病!   她以为顾霆是好相与的吗?一年之期,真是可笑!最可笑的是他自己,他正积极地为他们的将来做准备,她却积极地准备着与别人的将来!   他总以为她对自己多少有些情意,尽管他从不指望她对他情比金坚,可等他一年应该不是个问题,谁想到她竟薄情至此!自己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可是,要他就此放弃他却怎么也不能甘心,他虽然不能真的跑去跟花老将军谈,但他可以去找顾霆谈,这件事由顾霆开始的,也只能由他结束!他不确定顾霆为什么会向花柔提亲,想来是因为那天她帮他渡气的原因,他并不认为顾霆是出于喜欢花柔,至少在心里他是不愿意这么承认的!   顾霆这几天其实也不好过,顾夫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反对这门亲事,若不是抬出顾太傅怕是这亲事就要黄了,顾夫人其实并不讨厌花柔,私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欢和感激的,毕竟她帮着顾萱调养身子小有成效,也哄得女儿开朗了不少,但是这种喜欢不等于喜欢她来做自家儿媳妇。   确切地说,她不喜欢花柔做顾霆的媳妇,如果换成别的儿子她也不会这么反应激烈,怪只怪顾霆长子嫡孙的身份,他的妻子会是以后顾府的当家主母,以花柔随心所欲的性子明显是个不愿管事的,还有她耿直的脾气也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   她跟顾太傅的出发点不同,她是内宅妇人,又是现任当家主母,看重的都是偏向内宅的现实问题,她尽管认为梁雪琦做顾府的当家主母显得小家子了气点,但是比起花柔,她宁可小家子气,也不要承担顾府内宅日后一片混乱,全无管束的风险。   若花柔光是不会理事则也就罢了,反正自己也不会马上就放手,大不了顾霆以后再娶个能干的贵妾,由其当家理事也行,任花柔做个闲散主母,可偏偏将军府有那个不许纳妾的条件,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认为此时的顾霆已完全昏了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身为母亲,必须要起到提醒和警示的作用。   当她听说谨王爷来找顾霆时不禁大为不解,谨王爷与顾霆从老早以前就不太亲近了,尤其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来找顾霆?若有公事自然会在朝上解决,莫非他们之间有私事?   顾霆是在自己的书房见到谨王爷的,他在起初的惊讶之后心中又有几分了然,以花柔的性格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会管,他只能来找自己了。   看来,谨王爷是真的对她用了心思的,可是,那又怎样!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了,就算花柔原先对他有几分好感,他们也不可能再有郎情妾意的机会了!   好在,自己出手果断,要不然让他有机会解决了蓝若依,而且以他的观察,蓝若依似乎对无痕颇为衷情,有好几次他都看到她偷看无痕,那种眼神要怎么形容?那是一种缠绵多情又痛苦绝望的眼神,他每次都不忍心看,以他之见,这对落花无意,流水无情的未婚夫妇并不如他人以为的天生绝配,不可拆分。   一旦谨王爷知道了蓝若依的心思只怕会鼓动她,两人若是双双上殿请求解除婚约,皇上只怕最后还是得答应,到那时,凭谨王爷的行事风格,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   “臣见过谨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顾霆,本王不与你拐弯抹角,你也不用跟本王装腔作势,本王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大概也猜出来了,关于你与花无忧的婚事,本王命你就此作罢!”萧谨诚正如他所说的没有拐弯抹角,且直奔主题,目标明确。   顾霆有些发怔,他对萧谨诚并不陌生,想不到他为了花柔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话他也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都要被他气笑了!   “谨王爷,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男女双方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谨王爷一句话就作罢了?”   萧谨诚一听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脸色一沉,他倒是跟花无忧默契十足,连托辞都是一样的。   “父母之命吗?本王可是听说顾夫人对这门婚事非常不满意,不知何来父母之命?”   “就算如此,那也是臣的家务事,不知道谨王爷是以何种身份过问此事?”顾霆心底微沉,脸上却仍是气定神闲。   “本王以当事人的身份与你说话不知够不够?话既然说到这里本王也不瞒你了,本王与花无忧早已两情相悦,就在谨谣生辰那日,她答应会等本王一年,若不是你跳出来横插一杆,本王用得着跟你说这么多么!”萧谨诚这话真假掺半,所谓‘两情相悦’更是无中生有。   “什么?”顾霆听到这里不禁变了脸色,他想起那日在宫门口见到花柔的情景,想起她脖子里的齿印,她说谨王爷兄妹诱她到偏殿,被谨王爷咬伤所致,他当然也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些,想不到她隐瞒的竟是这件事!等他一年?她答应了吗?如果答应了为什么还会同意跟自己订亲?莫非,是因为自己说一年后愿意主动解除婚约?   想到此,顾霆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他不是不怀疑谨王爷这些话的真实性,可细想之后反而又觉得合情合理,想必花柔是因为当时形势所逼,也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才不得已答应订亲的,他还以为自己奸计得逞了,暗自得意了一阵,想不到她只是等着一年后与自己解除婚约!   “本王相信你听得很清楚了,本王也不管你为了什么要跟花无忧订亲,但你若是为了花无忧好,最好趁着事情未成定局之前结束这场闹剧!”萧谨诚见顾霆表情松动不由心头大喜,脸色却显得非常凝重。   “谨王爷认为霆为何要与花无忧订亲?王爷不觉得霆与王爷之所以这么紧张这件事是一样的心情吗?”顾霆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表示他失去了反击能力。   谨王爷不由一愣,想不到顾霆倒承认得爽快,还真是这样,竟然连他也对她动了心,他早就说过花无忧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专门勾引烂桃花,顾霆可不象那个刑部侍郎那么好打发,若是他愿意,明日就可以向皇上请旨赐婚,到那时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就算如此,花无忧也未必肯接受你的这片心意,只怕她还一心等着本王的一年之约,你又何必让她为难!”喜欢她不是应该为她着想么?   “呵,谨王爷就这么自信一年之后肯定能兑现你的承诺,若是做不到,不如趁早放手!”顾霆同样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第一百零五章 走马上任   顾霆送走谨王爷之后就在书房里发呆,谨王爷所说的那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他若是真象他所说的那么自信又何必来找自己!他肯定是先去找过花柔,在她那里吃了憋之后才想到要从自己这里下手的。   两情两悦?呵,如果说花柔对谨王爷比对自己多一丝男女之情他或许会相信,但是离两情相悦还很遥远,谨王爷这么说只能显出他的心虚,说明他对花柔并没有把握。   至于那个一年之期他却是相信的,谨王爷有心要与蓝若依解除婚约他也看出来了,但花柔是否答应等他,他就没底了,以花柔的性格且又肯答应自己的提亲,想必并没有作出承诺,但是没有承诺并不代表拒绝,至少谨王爷就自动把她当成了默认,而花柔也许只是在观望,看一年之后是何种情景?   所以他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过文定,他也能稍许放心,对于母亲,他或许要用非常手段才行!   谨王爷几乎是铩羽而归,他从顾霆的态度看出来他对花柔绝不会轻易放手,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喜欢她,他又怎么会不顾他与莫凡舟的兄弟情义而向花柔公然提亲呢!   一旦亲事确定,顾霆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只怕花无忧那个薄情的女人再也想不起自己来,事实上他担心的不是她的薄情冷性,而是怕她会对顾霆日久生情!   现在唯一有希望阻止这门亲事的只有顾夫人,看来他应该在顾夫人身上下点功夫了!   可是,不等他想出来要如何下功夫就有消息传来,据说原本顾花两家停滞不前的文定事宜在他离开后突然进展神速,正常起码要十来天才能走完的程序他们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过完定亲事算是正式订了下来,从现在起,顾霆便是花无忧的正式未婚夫!   谨王府的书房内再一次遭到了大面积的破坏,书房的主人如同独立风中的玫瑰,气得浑身发抖,他实在想不明白顾夫人这个老妖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明明前一天还拼了老命的反对这门亲事,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她就不能坚持到底么?怎么能一点原则都没有,让顾霆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真是太可恶太可恶了!   顾霆在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将自由出入‘悠然居’的福利给夺了回来,此时他正坐在花柔对面,在搁置了很久积了厚厚一层灰刚刚由丫头擦拭干净的古琴上直抒胸意,表达他此刻的愉悦心情。   “顾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花柔叹了一口气,弹琴就弹琴,干嘛还要眉目传情!这大热的天,目光也是光,火力十足直看得她一头大汗!   “为何?”顾霆嘴角微微上扬着。   “顾兄目光灼灼如狼也!”这男人身份一转变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适应不了!   “呵,无忧不喜欢?”好么,昨天还无忧小姐呢,今天就直接无忧了,幸好,没有跟花无痕似的叫她柔柔!   “变化太大,适应无能!”郎君,狼睛!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以后会习惯的!”顾霆轻笑一下,并不以为意。   “顾兄是在讨我欢心吗?”靠,古代男人就是这么把妹的吗?技术含量也太低了!   顾霆手指一顿颇有几分尴尬,转念一想,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完全把她自己当成女人,否则又怎么会到现在还一口一个‘顾兄’,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妇了?   “不知霆是否能讨了无忧欢心?”顾霆目光如水地望着花柔。   ……   花柔一阵恶寒,无语地看着顾霆,伸手抚了抚手臂,将立起的鸡皮疙瘩抚平,好半天才又开口。   “顾兄,我们为什么不能象以前那样,相处呢?”花柔建议道。   顾霆闻言,停下了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他定定地望了花柔一会儿,起身向她走来。   “无忧,我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自然跟以前不一样了,总不能每次还让她耍着自己玩,以后成了亲自己还怎么有威信!   花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走近的顾霆思忖,是啊,未婚么,就是还不是夫妻。   “顾兄的意思,我们可以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了?”花柔故作一脸天真道。   呃?顾霆顿时大囧,她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就算她真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大不了他配合一点,这么说出来很让人尴尬的,他的耳根开始发烫并渐渐向整个脸部蔓延。   “嘻嘻,顾兄你脸红了!”花柔大乐,指着顾霆的脸兴奋莫名,叫你装深情!   “无忧你——”顾霆伸手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指一把握住,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妥协,罢了,如果她喜欢这种相处方式,那便这样吧!   “顾兄,你不高兴了?”   “无忧高兴便成,我不是正在讨你欢心么!”顾霆看着花柔轻声说道。   “呵呵,顾兄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幽默吗?无忧可喜欢?”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可是顾兄,你可以把我的手还给我了吗?”花柔抽了下被他握住的手指。   “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顾霆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去,外面热的很!”果然,花柔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反拉着顾霆不让他走,这怎么行,一出去不就全都穿帮了,她现在可是真空包装。本来今日文定下聘书,谁想到这种时候顾霆会突然过来,她只来得及在外面套了件薄纱短外套,这玩意在室内还能起到一点掩饰作用,但是到了外面就不能看了。   “现在已近傍晚,外面应该不会太过燥热。”顾霆继续游说。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花柔索性耍赖。   “怎么啦?无忧莫不是在害臊?”顾霆不由凑近花柔的脸,一脸的兴味。   花柔瞪着他暗自冷哼了一声,害臊?老子是怕你害臊,若是她真走出去,一会儿他可别鼻血喷得止都止不住,想到这种情形,花柔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要不就陪他出去走一圈?       ☆、第一百零六章 贺礼之争   花柔总算良心未泯,没有真的让顾霆鼻血灌花园,两人在厅内说了一会儿话,顾霆见时辰不早便告辞离去,花柔依在门口朝他挥手,一脸‘慢走不送’的表情,顾霆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她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的,若是想要她依依不舍送他出门恐怕自己有的一番功夫要下了。   今年真是个热闹的一年,继花柔及笄之后,江芷琪、蓝若依和明芋也分别要行及笄礼,再加上花老将军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寿,花柔光准备礼物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当然她现在有的是时间,正好借此机会出去走动一下。   上次,她看到街角一家药铺经营不善生意不景气,好象准备要关门大吉的样子,她注意这家药铺很久了,发现它的地段其实还是不错的,闹中取静,正适合看病抓药,反正又不是开成衣铺什么的,不必非得开在闹市不可,她打算一会儿过去看看,如果价钱合适她就将它盘下来。   花柔从药铺出来后便进了珍宝斋,蓝若依知道花柔厌烦及笄礼的那些繁琐程序,因而并没有请她当赞者什么的陪在身边,所以,花柔也很上道地准备给她挑一份厚礼以示感谢和衷心祝福!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女子,配给萧谨诚那个不懂得珍惜的矬人真是太委屈她了!   当然,她现在已经知道皇帝赐婚是怎么回事了,从萧谨诚苦苦挣扎的情况看,这种亲事如同现在的高干婚姻,不是感情不合就可以离婚的,她也不再试图想着把蓝若依拐进自家当嫂子了,不现实!   只是萧谨诚为什么那么想不开?有了蓝若依那样的未婚妻,还要跟自己纠缠不清死不放手,好在她跟顾霆的亲事已定,这样她面对蓝若依时也没有那么负罪感了!   “八公子,您订得头面已经好了,上面嵌入的珍珠按您的吩咐用得都是上等南湖珠,请您入内室过目,若有不满意之处可以再改……”珍宝斋掌柜见花柔进来,便一眼认出了这位大金主。   花柔前不久刚定了一整套头面送给江芷琪作为及笄礼,这次又订了一套白玉嵌南珠的头面和一幅南山不老松图纹雕刻的青玉屏风,据说这两件完成后还要再订两幅头面,只待选定图案样式,这可是真正的财神爷啊!   虽然掌柜的不知道这位穿着男装的小姐订这么多贵重头面准备干什么,不过这并不是他该管的,有钱的就是大爷,他只要侍候好这位大爷,别让她跑去别家就可以了!   “嗯,去看看吧!”花柔点点头。   “不过,那面青玉屏风还没有完工,等做好了小的叫人通知您!”掌柜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解释。   “慢工出细活,不急的,过几天我会再过来看看。”花柔要的就是你没做好,全做好了她下次出来哪能那么随便。   “是是,一定做精细了!”掌柜的连连点头,一边将花柔迎进内室。   所谓内室,相当于现今的vip贵宾房,里面设有茶水点心,和少部分样品展示,以及长相俊美的伙计在一旁轻声讲解,客人可以边喝边聊,边聊边赏,边赏再边聊,而花柔订制的那套头面正躺在桌子的中央,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花柔很满意,虽然她对这种东西不算内行,但是从她男人和女人的双重眼光来看,这东西一看就很有档次,何况光选料就已经是一等一的了,她想依依应该会喜欢的!   掌柜的看到花柔的表情他也很高兴,正想说几句应景的话让客人更加满意,谁知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吓得里面的几个人纷纷转过头,以为有人入室抢劫!   门口打头的男人高大凌厉,霸气天成,他冰冷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花柔身上,将正要喝斥出声的掌柜生生吓得闭上了嘴巴,男人的身后两名护卫打扮的年轻男子拦着跟过来的珍宝斋伙计,阻止他们进入。   “都出去!”男人冷冷地开口,让众人焦躁的心顿时都感觉一凉,明明他说出的话大家都觉得不合常理,下意识里却都不敢违抗,在他的盯视下珍宝斋的掌柜和伙计慢慢往外走。   “小——公子?”花蕊看着来人不自觉地颤了颤身体。   “没事,先出去吧。”花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花柔这次并不敢耍花样,老老实实地看着众人离开等着他向自己开炮,心里却是郁闷之极,这种地方也能遇上他,他不会是二十四小时叫人盯着她了吧?   想想又觉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蓝若依及笄在即,他身为未婚夫自然也得送礼,所以在这里遇上他应该纯属巧合,只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好巧啊,谨王爷!”花柔讪笑着跟他打招呼,好汉不吃眼前亏!   回答她的是‘嘭’地一声巨响,花柔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他踢得还好是门!   萧谨诚冷冷地盯了花柔一眼,视线移到旁边桌子上的那套精美头面上,嘴角的线条变得更加冷硬了几分,他伸出手指挑起一支白玉步摇,僵硬的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几分讥诮。   “顾霆就那么好么?才相处不过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准备嫁妆了?”萧谨诚说着眼中寒光一闪,抬起手就要将手中的步摇往地上砸。   “别——”花柔一直警惕着他,早在他伸手的时候就盯紧了他,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暴力份子就是想搞破坏,他爱砸哪个都行,反正不用她赔,可这个不行,这个是要送给依依的!   花柔一把抱住萧谨诚的胳膊,谁想对方力气太大,差点连她一起也甩了出去,而他抬起的步摇一头险险地擦过她的脸,吓得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题外话------   刚刚赶出来,晚了点,抱歉!    ☆、第一百零七章 离他远点   “你个疯女人为了这么个破玩意脸都不要了吗!”萧谨诚几乎眦目欲裂,胸口一阵阵气闷,一阵阵发酸,仅仅只是一件死物她用得着这么紧张么,也许她紧张的只是顾霆?   “谁不要脸了,你才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这么个破玩意也值得你生那么大气!”花柔在一惊一吓之后胆气陡然回升,她一把抢回步摇将它放回原处,靠,差点害她毁容。   “这么稀罕是不是?本王叫你稀罕!”萧谨诚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怒交加,转过身盯着桌面上一整套的头面首饰,目光凶狠地犹如杀父仇人,只见他胳膊一抬就要往地上扫。   花柔见状赶紧从后面连胳膊带身体的将他一把抱住,同时将脸往他背上一贴,这样若再有什么意外,就不会意外到脸上去了!   “别别别,算我怕了你了,这不是我的嫁妆,是我准备送给依依的及笄礼物!”靠,这一套头面可是老价钱的,这样摔了就太不值当,以后等你跟蓝若依吵架的时候再摔也不迟啊!   “不是嫁妆?”萧谨诚一听不由身体一顿,连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这东西好看是好看,不过与我的气质不搭!”花柔连声否认,并试图将他拉得离那套首饰远一点,只不过力气小了点,对方纹丝不动。   “哼,就你这样的,也有气质吗?”萧谨诚扭过头看她,不过花柔脸贴在他背上,他看不到她的气质,只好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反手将她抱在怀里。   “喂,萧谨诚你这样可是人身攻击,我怎么就没有气质了?你不懂得欣赏就不要乱说话!”花柔用力推他的手,试图将他推开,现在大家都是有主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抱来抱去的,当然,刚才她抱他是意外,那一抱捡回了一大笔钱!   “本王不懂得欣赏,莫非顾霆他就懂?”萧谨诚眯眼盯着花柔,看她敢不敢说是!   “好好的说话,为什么把顾霆扯出来,他招你惹你了?”花柔瞪了他一眼。   “怎么,本王不能说他?你心疼了?”萧谨诚冷哼一声,顾霆他确实没有招他惹他,可他招惹了她就比谁都可恨!   “是啊,心疼死了,不许你污蔑他!”花柔作状地捧着胸口,她本是跟他开个玩笑,谁知妒嫉中的男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萧谨诚却是误以为真。   “花无忧,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几天你就喜欢上他了!”他一把捏住了花柔的下巴,怒目瞪着花柔,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泥神么萝吃…稀饭…放开偶!”花柔口齿不清地叫骂着,一边掰他的手一边还用脚踢他。   “说你喜欢的是本王,心疼的是本王,才放开你!”萧谨诚估计只听懂了最后三个字。   “克,泥不荤…偶药咱妈虚!”花柔继续口齿不清,翻译过来就是:靠,你不放开我要怎么说!   这次萧谨诚一个字都没听懂,看她挣扎的厉害他怕伤到她,只得不甘愿地放开了手,花柔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后立刻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有病啊,说话就说话,干嘛一会儿摔东西一会儿捏我的下巴,脸都被你捏肿了!还有,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神经病才会心疼你,唔——”花柔对着萧谨诚拳打脚踢,骂着打着突然之间觉得实在委屈,不禁哽咽了一下。   萧谨诚愕然地看着花柔,想必是他刚才愤怒中没有控制好力道捏痛了她,看着她两颊下方泛起的红印,还有眼睛里闪动的水光,他不禁有些心疼,便不顾她挥舞的拳头将她揽进怀里。   “本王刚才只是太生气了!”萧谨诚讪讪地解释,刚才还分明火冒三丈的人,似乎只要花柔一发飙,他就会不自觉地熄了气焰。   “你他娘的莫名其妙就生气,就可以摔我东西,毁我容,还打我!”花柔这下是真的委屈上了。   “……本王没有!”他哪里想打她,只不过捏了一下她的下巴,他这不是听她说心疼顾霆他生气了嘛。还有,她总是一出口就‘他娘他娘’的,他娘是太后,早晚她这张嘴得惹下祸事。   “还说没有,我这脸上不全是你作案留下的证据!”花柔抬起水波流转的眸子瞪视着萧谨诚,含在眼眶中的那滴晶亮要掉不掉,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楚楚之态,一惯强势的女人偶尔这么小女人脆弱状一回,竟也显得娇弱可怜,风情无限,直看得对方火气上升,当然此火与刚才的怒火又有所不同,大大的不同!   “本王看看!”萧谨诚捧起花柔的脸一本正经地细细察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滑动,“其实,本王想要留下的并不是这种证据!”   花柔被捧住脸本能地就要去推开他的手,再看他眼神缠绵似乎不对劲,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原本准备要推他手的改为推向他正在朝她俯过来的脸。   此时的萧谨诚以势不可挡之态直冲他的目标,谁也挡不住,何况只是两根手指,顾霆可以占住名份,可是有些东西他永远也别想,是他的,都是他的!   萧谨诚捧着她的脸,含着她的唇瓣,以一种对方无法反抗的绝对之势血洗他最近所受的委屈和心痛,她是自己的,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唇,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笃笃’的敲门声后,传来花蕊怯怯地声音:“小姐,你没事吧?”   花柔眼中一片迷茫,好半天才明白外面的人问得是自己。   “我,没事!”花柔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而绵软,似乎那一吻被萧谨诚吸走了所有的力气。   萧谨诚一扫近日来的郁结和不快,他望着伏在自己怀中目光迷离的小女人心情十分畅快,哼,顾霆且让你得意这一年,一年后本王将向你讨还这一切的!   “以后离顾霆远一点,不可以与他单独见面,不可以与他随意说笑,不许他碰你,更不许你喜欢上他,听到了没?”萧谨诚不放心地低声警告着。   原本还处在迷糊状态的花柔,听到萧谨诚的话却慢慢清醒了过来,她不由掀了掀眼皮,暗自撇了撇嘴,靠,他不会以为被他亲一下就要受他管束吧!       ☆、第一百零八章 我会尽力   顾霆在‘悠然居’的偏厅里呆坐了半天,关于前几天花柔与谨王爷见面的事他还是知道了,他不确定他们是否相约好的,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谨王爷怒火冲天进去了,满面春风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深思,只是一颗心不停往下沉,原来就算订了亲也未必就是一劳永逸,似乎每个人都在等着一年后的到来!   他现在的处境真是内忧外患,顾夫人这边他是用了手段暂时将她唬住了,可难保不会被戳穿,到时免不了一番闹腾。   另外,莫凡舟和谨王爷在一旁虎视眈眈,尤其是谨王爷,总是阴魂不散,时不时就去缠着花柔,他真怕她意志不坚答应他什么,何况,她在男女大防上又似乎没有什么避违!而且到目前为止,花柔对自己还是兄弟之情多于男女之情,想让她把他当成男人而不是兄弟,他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呢!   虽说他们现在已是未婚夫妻,他出入‘悠然居’方便许多,也名正言顺许多,机会也相应多了一点,可必竟还是未婚,他总不能成天往她这里跑!   就象今天,他也是借口跟无痕谈公事然后顺便过来看看她的,可是他却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回来,说是出门办事去了,好象去了‘珍宝斋’!   ‘珍宝斋’他知道,京城里算得上的珠宝古玩店,而她跟谨王爷前几天就是在那里见的面,这才没几天又去——顾霆心里象是压了块石头,无论如何也舒坦不起来。   花柔其实并不是去见谨王爷,她避他还来不及,傻了才会约他见面,她这次出门是为了那家药铺的事情,顺便去‘珍宝斋’把上次那套没来得及带回来的头面首饰带了回来。   一回到家就听说顾霆等了她好久,再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厅内发呆,不禁有些——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说内疚似乎不似内疚,说心疼又没那么夸张,可能是介于两者之间。   “顾兄,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在家恭迎大驾啊!”花柔用她惯用的嘻皮笑脸来掩饰她心底的少许不安。   “我也不知你会外出,无忧近来似乎很忙?”顾霆抬眸看着花柔,见她双目清亮,脸色红润,身量也似乎拔高了一些,看来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无忧无虑全不知她身边的人为了她而费尽心力。   “还好,只不过去订了几套首饰,刚刚才拿回来一套,你帮我看看,这套是要送给依依的及笄礼,好看不?”花柔说着献宝似的把手里的手饰盒放到桌上,打开来给顾霆看。   “这种东西,霆也不是很懂!”顾霆不感兴趣地瞥了眼手饰盒,他感兴趣的是她!   “也是哦,那算了!顾兄你等了我很久啊,有事吗?”花柔赶紧收起来放到一边。   “我从无痕那边过来,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   “光为了看我一眼你就等这么久?你傻了啊,就算今天见不着明天也可以看啊,我又不会跑掉!”花柔一听立刻叫嚷了起来,这种傻事换了她绝对不会做,他不是很忙的吗?   “就是怕你跑掉啊!”顾霆忍不住暗自嘀咕。   “嗯?顾兄你在说什么?”花柔怀疑地看着顾霆。   “没什么,只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想你了!”这种话顾霆还是平生第一次说,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呃?花柔不由一愣,顾霆这是在跟她说情话?她顿时兴奋起来,双眼放光地盯着顾霆,目光里满是兴味和鼓励,来吧,继续说!   顾霆在花柔火辣的目光中不由涨红了脸,老实人遇上厚脸皮显得很无力,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就不能象个正常女人一样?就算不会脸红害羞也不要一副吃人的表情吧,她是女人啊!   “无忧,可曾有想过我?”对啊,她是女人,他才是男人,不能总是这么被动!   “有啊有啊,顾兄,我这几天一直想着你的!”花柔接得迅速。   “啊?”顾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喜悦还来不及从心底涌上来,就听到了花柔接下来的话。   “我发现顾兄你看着老实,其实一点也不老实,后来我细细想了一遍我们的订亲过程,其实都是你算计好的对吧?顾兄就这么喜欢我?”花柔一脸促黠地看着顾霆,她也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最好奇的一点,顾兄你是怎么说服你家太傅大人和顾夫人的?”   顾霆见她明知道自己算计了她,却不见她半点怨怪之色,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烦恼,欢喜是因为她似乎并不排斥与自己的亲事,烦恼,却是由此看出她对此事可能并不重视,也不知道她是个性使然还是有别的原因?   “来嘛,透露一点!”花柔一脸八卦地凑到顾霆面前。   “是啊,霆也不知从何时起,就这么喜欢无忧了!”顾霆眼神专注地看着花柔,说得一脸认真。   咦?花柔微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顾霆,她明明问得是他如何说服他家长辈的,怎么成了深情告白,他这是不想说?莫非他们家其实并没有同意?这应该不可能吧!   顾霆当然不会跟她说他唬了他爷爷,骗了他老娘,尤其是他老娘,以后还得花柔配合才可能一骗到底!虽然对着准备看戏的花柔作深情告白很不好意思,可是两者相比之下总是取其轻的为好,否则更要被她笑话死了!   “无忧可否愿意喜欢霆?”反正都开口了,索性说得更清楚一点。   “呃——这个,我,我会尽力!”花柔彻底被雷住了,连尽力都说了出来。   “无忧要如何尽力?”顾霆突然也向花柔凑近了几分,“以后不会再跟谨王爷见面吗?”   花柔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他知道了?她本来想要装无辜蒙混过去的,可是又觉得太明显,而且想到那天她跟谨王爷做过的事,对眼前之人又多了份抱歉,毕竟他现在才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天,我们只是碰巧遇上了!”花柔讪讪地解释道。   “嗯!”顾霆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说辞,努力不去想碰上之后的后续发展,“我不喜欢无忧跟他见面!”   “哦,我知道了!”花柔垂下头,呆呆地看着顾霆的手,自己的小手正被他握在手中。       ☆、第一百零九章 不许想他   今天晚上的空气似乎特别燥热,花柔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可就是睡不着,睡不着的人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想着白天顾霆说过的话,不禁一阵阵心虚,如果顾霆知道她与萧谨诚见过面,那么蓝若依是不是也可能知道了?   顾霆他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眼高于顶,明明周正守礼,却要来喜欢自己这样跳脱不守规矩的女人?尽管她自认为活泼可爱又富有情趣,但还是要实事求是,除了一些特别有眼光的,自己这样的并不符合大众的审美要求,而顾霆又是知道她跟谨王爷有那么一腿的!   他现在似乎有理由要求她不与萧谨诚见面,而萧谨诚也不许她与顾霆太多接触,当然这位仁兄的反对有些站不住脚,不过他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命令她,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却是自己,如果没有她的纵容他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是她无意中给了他那样的信心,可她到底想要怎么样?真要等他解决了与蓝若依的婚约跟他在一起吗?   看来,她不能再这么得过且过了,否则可能会伤害到蓝若依,也可能会伤害到顾霆,甚至连萧谨诚也可能会受伤,所以在她与顾霆订亲之后她就不应该再拖泥带水,该有所决断了!   顾霆约她明天共度七夕,那她就跟他好好过个浪漫的古代情人节吧!   花柔想通了之后心情便跟着放松,心情一放松便听到了周公殷切的召唤声,她也就全无抵抗地找去了,真是好久都没睡这么晚了!   第二天傍晚,顾霆接了花柔出门,他们在一家临河的酒楼用晚餐,花柔对那里并不陌生,端午节那天她跟顾萱就是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顾霆。   她跟顾霆的话题其实并不多,不象跟莫凡舟那么天南地北的百无禁忌,也不象跟萧谨诚那样场面火爆,一言不合就能吵翻了天,她在顾霆面前除了捉弄他的时候,平时多少有些收敛。   今天他们坐得还是上次的老位置,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风景,随着夜幕的降临,有人放起了花灯,河面上亮起星星点点,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顾兄,一会儿我们也去放花灯!”花柔看着河面兴致勃勃。   “嗯,好!”顾霆笑看着花柔,眼里满是纵容。   “咦?还有游船啊!”花柔并没有注意到顾霆看她的眼神,只好奇地看着外面,这种时候夜游啊,船家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无忧若是喜欢,我们吃完饭也去游河?”顾霆笑着提议。   “好啊好啊,我们先去买花灯,到船上放!”花柔积极响应,夜游神马的,应该挺浪漫的吧?   两人吃过饭后先去街上逛了一圈,因为人多拥挤,顾霆很自然地就牵住了花柔的手,花柔也不扭捏,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好好做人家未婚妻,何况,满大街牵手的又何止他们一对!他们买了花灯和一些零嘴吃食,顾霆便去找船,经过一家卖面具的铺子时,见面具做得精美便拉着花柔走了过去。   “无忧,喜欢吗?”顾霆顺手挑了个可爱的娃娃脸,转头问花柔,却见她目光有些呆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啦?”   “顾兄可有仇家?”花柔盯着顾霆手中的娃娃脸,不由想起了去年的七夕夜,她因为一个娃娃脸面具认识了谨谣公主,因此经历了一场刺杀。   “仇家?”顾霆不明所以地看着花柔,好端端的问什么仇家?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去年的刺杀事件,当时也是在面具摊前。”花柔现在一看到面具摊心里就发毛,生怕又被某些人品不佳的人给连累到。   顾霆一听似乎也记起了那件事,他当时不在现场,所以对此事的印象不深,可是,那次刺杀是针对谨王爷的,他只知道花柔他们几个也在现场,却不知她根本就跟谨王爷在一起,现在听她说得这么清楚,又想起她刚才神情恍惚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这样分明就是触景生情。   “不许你想他!”顾霆甩下手里的面具,转身就离开了面具摊。   “我,没有——唉,这个顾兄不要了吗?”花柔朝着顾霆的背影问了一句,又转头无奈地看了眼被丢弃的娃娃脸,看来她与它注定今生无缘了!   “顾兄,等等我啊!”花柔提步跟了上去。   顾霆显然也觉得自己有些情绪过激,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他不该这么沉不住气的,似乎她的一言一行越来越能影响他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等花柔走近,顾霆的情绪似乎已平复,他重新拉起了她的手作若无其事状,当然这一招,他是从花柔那里学来的!   “顾兄不生气了?”花柔歪着脑袋偷偷打量着顾霆,这人与人就是不能往深处交往,她本来以为顾霆没有脾气的,想不到脾气还满大的。   “不生气了,除非你真的在想他!”顾霆垂眸看向花柔,眼中光色明灭颇为复杂,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他知道他不应该计较的,但是只要想起谨王爷他就象在心口卡了根刺一样的不爽,从最初看到他们在梅林拥吻到最近的‘珍宝斋’偶遇,一件件都让他不痛快!   “我不过就是想起那件事,哪里是想他喽。”想起那件事,同时想到事件中的主角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跟顾霆说得那么明白了!   顾霆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深深地看着花柔,之前他们之间可回忆的太少,以后他会将她的记忆填满,让她没有时间想得起别人!   ------题外话------   笔记本被带走,同时也带走了写好的小半章,台式机上琢磨了半天,终于写完了下半章,现合并上传,呼~    ☆、第一百一十章 男色诱人   两人很快找到了船只,不过船有点偏小,但就他们两人也足够了,本来花柔还想着要自己划上一划,上船一看不是划桨而是木橹,顿时有些傻眼,那玩意她可不会摆弄,只得作罢。   游船虽然小了点,不过五内俱全,茶水桌椅一应俱全,清风朗月下碧波泛舟,煮水亨茶,聊天赏月,美人在侧,倒也算得上一件风雅趣事。   顾霆吩咐船家无需行船,任其随波逐流,船家无事可做只得呆坐船尾,视线偶尔掠过船舱,虽然看不到舱里的人,但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句谈话声,他本来看他们俊男美女以为是一对私下幽会的小情人,哪知那位小姐一口一个‘顾兄’,全不似寻常女人唤情郎时的娇羞状,不禁有些纳闷,莫非时下流行这般称呼情郎?唉,真是看不懂了!   船舱内,花柔好奇地看着顾霆动作娴熟地洗杯煮茶,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出了世家子的优雅与品味,尽管船家提供的茶叶和用具都不是什么上品,可到了顾霆手里那么一摆弄似乎就提升了档次,她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也越发想不明白这样无处不优雅的男人为什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顾兄,可有你不会的东西?”花柔满眼都是佩服。   顾霆抬眸颇具深意地看了眼花柔,眸色流转间潋滟风华,衬着波光月色和淡淡烛火,竟是说不出的魅惑与风情,花柔看得两眼发直,不禁有些痴了!   “自然是有的。”顾霆朝她勾嘴一笑,他不会的多着呢,可他最想会的是如何讨得她的欢心。   “来,喝喝看。”他将沏好的茶递给她一杯,见她目光专注在自己身上,不禁心头暗喜。   “嗯,茶不醉人人自醉,顾兄真乃神人也!”花柔作状闻了闻茶香作陶醉状。   顾霆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她又在耍嘴皮,却还是忍不住心喜,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温柔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几丝宠溺,他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在她的盈盈笑意下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手指顺着发丝落在她的额角,沿着额角一路滑到她的颊侧并轻轻地磨挲了起来,感受着指尖下细腻温软的触感而引起的阵阵酥麻,似要酥到心底深处去。   “无忧!”顾霆轻唤,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少许,似诱惑,似期待。   花柔在他似水柔情的目光下,嘴角的笑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身体僵直地呆坐在原地,以她曾经的经验看,这个时候多半是到了男人的发情期,顾霆他发情了,她是要迎头赶上,还是转头回避?   “那个,顾兄,我们放花灯吧!”花柔的视线在瞥见放在桌子旁的花灯时,顿时眼睛一亮。   顾霆闻言却是眸色一暗,嘴角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带了丝苦涩,他终究还是性急了!   “好!”顾霆收回手指,努力收敛起心神。   花柔兴致勃勃地拖过桌旁的花灯,拿了一个将其展开放好,准备点燃烛芯。   “无忧不想许愿么?”顾霆纳闷地看着她,她打算就这样放花灯?   “许愿?”花柔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她学人家放花灯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而且她也不相信一个花灯能帮她实现愿望,不过,她也可以入乡随俗的。   “你可以在灯叶上写下你的愿望,据说花灯放得越远,你的愿望也会走得趣远!”顾霆说着从桌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墨递给花柔。   花柔嘴角一抽,这些船家还真是会做生意,准备的这么齐全,不过也是,他们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客人的需要几乎都摸透了。   “这个顾兄你也信啊,这些不过是商家拿来唬客人多买的噱头,不可信。”花柔说着不信,不过还是接过顾霆递过来的笔,反正都是要放的,那就顺应民意好了!   “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顾霆不以为意道。   花柔提着笔瞪着花灯半天,不知道要写什么愿望,她似乎真的没什么想法,家庭幸福?已经幸福的冒油了,不能太贪心!事业顺利?古代女子谈什么事业!爱情甜蜜?花柔抬眼看了下对面烛光下宛如谪仙的男人,只要自己放得开,这个恐怕也不是难事!最后她一咬牙,提笔写下几个字。   “无忧写了什么愿望?”顾霆见花柔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不由好奇地俯首看过来,只见上书四个大字:无忧无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兄,你笑话我!”花柔一脸受伤,她的愿望虽然不崇高,可是真实,当然,不能跟他这种大才子相比。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无忧可爱之极!”顾霆说着忍不住又要想笑,见花柔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只得勉强忍住,其实细想一下,这‘无忧无虑’四个字,不仅暗嵌了她的名字,同时也是十分美好的愿望,眼前的女子总有那么几分歪才,其实自己应该也是欣赏她这点的吧,换成旁人一定会觉得她真的十分可爱!   花柔瞥了他一眼,一脸不信地撇了撇嘴,她索性懒得理他,一把抢过花灯,再次准备点燃花芯,却又再一次被顾霆阻止了。   “等一下,还没写我的愿望呢!”顾霆神情自若地接过她手里的花灯,提笔写了起来。   “这里还有很多花灯呢,够你写的!”就算不够船家还有备用的,干嘛非得写在她的花灯上,花柔暗自嘟囔着,一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他会写出什么了不起的心愿。   “好了!”顾霆很快收笔完成。   “我看看写了什么宏图大愿?”花柔兴奋地把头凑了过去,一边轻声念了出来,“红尘逐浪,愿与无忧共白首!”   没了?花柔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终于回过味来,艳诗啊,求爱啊?嗷嗬嗬,顾霆那么含蓄内敛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奔放,这话说的,他不脸红她都要脸红了!   想到脸红,花柔猛然发现自己真的双颊发烫,不由抬头看向顾霆,而顾霆根本没想到她会读出来,禁不住玉面染霞,不由自主也抬头向她看了过来,两颗脑袋本来就凑得近,这么双双一抬头竟已鼻息相闻,双唇只在咫尺间,两人同时一呆。       ☆、第一百十一章 暂时欠着   花柔因为自己的脸红而更加脸红,想她多少年不曾害羞过了,今天竟然阴沟里翻船,对着一只明显看上去很菜鸟的男人脸红了,真是糗到家了。   她脖子一缩回到原位,目光闪烁着转向湖面,看到远处水面上飘摇的星星点点,才想起来自己的那盏写着两个人心愿的花灯还没放呢。   顾霆垂下眼睑,心底说不出的失望,也不知道是对花柔还是对他自己,刚才他明明只要稍稍抬一下下巴就可以亲到她的,而他也是想那么做的,如果自己没有片刻的犹豫,如果花柔不是抽身那么快,那现在——   “顾兄,那个花灯现在可以放了吧!”花柔脸上红晕未消,不过神情已基本恢复如常。   “哦!”顾霆点点头抬眸看向花柔,这一看之下不禁有些发愣,此刻的花柔与她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那染上胭色的粉颊说不出的动人,因羞涩而变得更加妖娆的桃花眼,使得她原本还有些青涩的外表无端生出了媚态,还有她努力镇定的表情叫人看了又心软又心动,刚刚因错失良机而懊恼的心瞬间又活跃起来。   花柔可能心虚,目光闪躲并不与顾霆接触,她垂首点燃了花灯,就着船舱的一面窗口将花灯放了出去,然后又将所有买来的十几盏花灯一盏盏点燃在水面上。   顾霆静静地注视着花柔的动作,热切的心渐渐冷却,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便站起了身,说了句‘我去外面吹吹风’之后就走出了船舱。   花柔的视线跟随着顾霆的身影移动,他背对着船舱长身玉立在船头,背影修长而略显瘦削,不过花柔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瘦,上次袭胸时她曾亲手仗量过的,夜风吹起他的衣袍和鬓发,显得有些萧瑟,月色下宛如就要仙去,她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太过小家子气,有心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咳咳,顾兄!”花柔起身走到舱口。   顾霆侧转过身子,眉头轻挑,询问地看向花柔,他的脸上早已恢复成一贯的淡然和悠远,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肤色光洁如玉,蕴着柔和的光泽。   “顾兄,皮肤真好!”花柔正想着措辞,见此不由脱口而出。   顾霆微怔后随即了然,不由轻笑了一下,是了,这样才是她,自愈能力超强,刚才还别扭着,这一会儿已经能调戏人了。   “衣袖当风,气质超群,眉目如画,风采绝伦,顾兄真乃谪仙下凡也!”花柔见他笑了,忍不住开始耍贫,引得顾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忧的意思是说你我仙凡有别?”顾霆别有深意地看着花柔。   “虽说如此,今夜不正是仙凡鹊桥相会么,我与顾兄虽不在鹊桥,同舟也是一样的,十年修得一回眸,百年修得同船渡,说起来我与顾兄缘份不浅啊!”花柔只要对方不跟她玩深情,她的思路还是很活跃的。   “那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无忧觉得我们修了多少年?”顾霆发现只有跟她耍痞,相处起来才会自然亲切,虽然不似情侣,却也坦然,以其彼此别扭,不如先顺着她的风格行事。   “顾兄乃神人哪需要修行,是我苦苦修练几百年才得以与顾兄携手,顾兄可不能弃我而去啊!”花柔伸出手作挽留状,好似顾霆马上就要羽化仙去。   “夜色如此静好,无忧要上来吗?霆愿带你一同飞天,从此天长地久!”顾霆半真半假地配合她。   花柔看了看狭窄的船头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吹风有风险,船头吹风更凶险,一不小心就能吹到水里去,她对那次落水事件仍然心有余悸,若是白天还好,如今黑灯瞎火的,万一掉水里都没处打捞。   “月黑风高,船险水深,顾兄小心脚下,别离船沿太近了。”好吧,她煞风景了!   顾霆看了她一眼,大概也猜出她在怕什么,不由轻笑了一下,缓步向舱内走来,停在花柔面前。   “无忧原来也胆小啊。”顾霆嘴角含笑地打趣,死人都不怕,却是个怕死的。   “珍惜生命,人人有责!”花柔郑重其事地说道。   “为了无忧,霆一定加倍珍惜自己。”顾霆再次被逗笑,看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是好笑又可爱。   “顾兄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花柔作感动状。   “哦,无忧想要如何相许法?”顾霆心脏快速跳动了一下,随即不由暗笑自己,她亲近都不让自己亲近一下又怎么会这么大方,想来又是捉弄自己。   “顾兄是想来船震还是车震,或者只要床震就好了?”花柔的视线扫过顾霆全身,猜想着这么个气质如仙的男人他在情动时会是何种风情。   顾霆抽了抽嘴角,他虽然不太明白船震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她那种剥光他衣服的赤裸眼光想来也不会太纯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无忧有何提议?”输人不输阵!   “呃——我们以后一一试过,暂时先欠着!”花柔似被问着了,本以为他听不懂,谁想他问得这么技巧,果然聪明人就是不好糊弄!   顾霆失笑,欠着?那就欠着吧,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来讨还!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番,少了暧昧,气氛却渐渐融洽,直到月上中天,船家返航,两人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马车里,顾霆看着小鸡啄米似的花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呢?他分明感觉到她在某些方面对自己无形的排斥,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那颗脑袋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恨不得钻到他的怀里,看似对他全无防备。   “顾兄你别动来动去的,我借你肩膀靠一会儿。”花柔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顾霆哑然,是他动来动去吗?       ☆、第一百十二章 被强吻了   顾霆垂眼看着终于在他肩头安静下来的脑袋,不禁感慨万千,离上次她这么靠在自己肩头不过才几个月,可是心境却是大不相同,当时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饶是她处在半醉状,也吓得他落荒而逃,这次他却希望她于清醒状态也能跟自己这么亲密,不过看她的样子,她的心里大概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改变?   见她睡得这么放心,他却有些心理不平,凭什么他在心猿意马时她却睡得那么恣意,眼看将军府很快就要到了,顾霆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好让她再不能这么无视他的存在!   “无忧!”顾霆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   “别吵……”花柔胡乱挥了一下手,可能是想推开下巴上那只打扰她睡眠的手,不过大概迷糊中失了准头没有挥到点子上,于是不高兴地扭了扭头,挣脱开之后又重新朝他靠了过去,却直接贴到了顾霆的脸上,鼻子正对着他的耳窝,呼吸间吐出的气息直往他耳朵里钻,微张的嘴巴只要一动便与他的耳垂相接。   顾霆僵硬着身子僵硬着脖子一动不敢动,耳根处传来的酥麻湿软使得他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这个磨人的妖精,她是不是已经醒了而存心在作弄他?她知不知道,他再貌若神仙可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为她动了情的男人!   “无忧,你可是醒了?”顾霆试探地问道,若是醒了,她这么调戏自己,他可就不客气了。   “无忧?”顾霆见对方没有回应便试着转头看她,哪知刚一动,他的耳朵便碰到了她的嘴唇,顾霆瞬间烧红了脸,心头不禁也有了几分火气,至于什么火他也不甚明白,总之不能一直这么被动。   他果断地转身抬手,捧住她耷拉下来的脑袋,盯着她的脸以确定她是否醒来,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到她刚刚碰过他耳朵的唇上,她的唇瓣润泽饱满,娇嫩可口,在在诱惑着他,诱惑他去品尝。   而这一番动静之后,花柔一直下垂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显见得被吵醒了,她的眉头轻轻蹙起,表示出了她的不悦。   “无忧,你这般挑逗于我,我也不是圣人。”顾霆贴着花柔的耳朵低声宣告,本来经过了刚才船上的尴尬他早已断了那些旖旎的念头,可现在是她先占了他的便宜,不管她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总之她这般挑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而他也不想再忍了!而且他为什么要忍?她本来就是他的,就算有些亲密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   花柔此时确实醒了,虽然眼皮沉重,可脑子已经可以运作了,就是运作的慢了一点,对于顾霆所谓的‘挑逗说’她心里是不能苟同的,她不过就是借了一会儿他的肩膀,身为未婚夫,难道这种程度也算挑逗?至于有没有碰他别的地方,睡着了她当然不记得了,不记得自然就不会承认,不承认他就不能追究!   花柔自己盘算的挺好,不过还没等她将这番‘无知者不罪’的高论宣之于口,就被顾霆堵了口,她只感觉唇上一热,随即顾霆身上清爽而隐隐墨香的气息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充斥了她的鼻腔和口腔。   花柔‘腾’地睁开了眼,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三分睡意,现在却是十分精神,靠,她被顾霆强吻了!嗯,好象也不算强吻,他有事先打过招呼,责任方还在自己,可是为什么呀?   顾兄,先别忙着奸情,你倒是把话说清喽,对着一个半迷糊的人你陈述罪行算怎么回事呀?她现在清醒了!可惜她嘴巴被对方霸着,什么也表达不了。   不过,她好象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顾霆他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青涩,虽然凭着男人的本能他做得挺好,不过以她的丰富经营来看,他至少不会是萧谨诚那样的个中高手,莫非,顾霆他是童子鸡?应该不会的吧?以他那个年纪那种身世怎么着也不该这么纯的吧?谁能想象淡定帝竟然是只童子鸡?   花柔正在天马行空,突然舌尖吃痛,顾霆似乎是不满她的走神而故意咬她,花柔立刻回过神来,暗自淫笑几声,小子唉,让姐姐来教教你吧!   顾霆感觉到花柔的回应不禁心头狂喜,随即舌尖一紧被对方勾住,瞬时间两根舌头缠在了一起,追逐着,嘻戏着,绞索着,吮吸着,深入浅出,不死不休。   而花柔的手也没闲着,在他胸口摸索了一阵后其中一只就钻进了对方的衣襟中,不知过了多久,顾霆突然闷哼了一声,随即一把握住了在他衣襟内作怪的那只手,他是想跟她亲热,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的亲热,可没想过那么快,若是再让她这么摸下去,他就什么都不敢保证了!   花柔也不甚在意,不让摸就不摸了呗,于是全情投入到唇舌之战中,直到感觉快要窒息了才依依分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舌尖竟然隐隐发麻,发胀,想不到顾霆这小子够热情的!   等到两人回神时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花柔询问地看了眼顾霆,似乎在问对方刚才他们是否弄出很大的声响,不知道外面的车夫有没有听到?真是太不严谨了!   顾霆自然没法回答,刚才他全程投入,比她半路开小差不知投入多少倍,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其实并不介意别人知道,这样才会令某些贼心不死的家伙彻底死了心!若不是因为花柔不喜,若不是他答应给她一年时间,他索性请了圣旨,到那时板上订钉,谨王爷你再挣扎也没用!   次日一早,谨王府书房内井然有序却安静的出奇,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没有人,萧谨诚在里面坐了有一段时间了,从暗卫离开后他就没有挪动过半寸屁股。   约会么?夜游么?三更半夜,将军府门口逗留半柱香都不曾下车?   很好,花无忧,本王的话你全当耳边风,那么下次再见时你就别怪本王下重口,到时看顾霆还会不会要你?   ------题外话------   明天外出,可能发文会比较晚,亲们不用等了!    ☆、第一百十三章 喜欢我哥   中秋节后没几天就是蓝若依的及笄日,这是相府选出来的黄道吉日,她真正的生辰还要再过几个月,蓝若依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看陶微然行及笄礼时的羡慕与渴望,她很清楚,一旦她及笄,那她与谨王爷的婚期也将被提到日程上,尽管她早已认清了现实,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存了那丝期盼。   自从花柔与顾霆订下亲事后她连那丝期盼似乎也变得可笑,以谨王爷的个性,那么久没有动作就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一是皇上不允许他有所动作,二是他对柔柔也不过如此!实在她对男人也不该寄予厚望,她的叔伯堂兄弟们她也看过不少,哪一个是多情又长情的,何况堂堂谨王爷!   今天,他们两个应该都会来,谨王爷就算不情愿,还是会走个过场吧?蓝若依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的,花柔跟顾霆订亲她应该祝福她,而不是盼她跟谨王爷继续纠缠不清,她因着这份私心,内心对花柔深感抱歉,一如花柔对她的深切愧疚!   这一天,花柔难得起了个早,饶是如此,顾府的马车也早已等候在将军府门口老半天了,顾萱是来接她这个未来嫂子一同前去观礼的。   她在出门前得了顾霆的再三关照,要她寸步不离跟着花柔,据说是为了以防谨王爷借机靠近花柔,顾萱不以为然,她不相信谨王爷敢跑去岳家当着自家未婚妻的面做出些不合情理之事,他真有喜欢花柔到那种程度了吗?不过,她虽然不清楚谨王爷是否真有顾霆所说的那么在意花柔,却知道自家睿智沉稳的大哥已深陷其中!   还真是没看出来,哥哥是何时对花柔这么上心的?莫非是因为那次落水后柔柔‘舍身’相救,哥哥对她因感激而生情?应该不会,哥哥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再看他这么紧张花柔,明显用情已深,不可能是出于感激。再说端午那时她也没有看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要么,就是之后发生了什么,而她并不知道!   “萱萱,怎么这么早啊,没有那么快行礼的啦!”花柔爬上马车时掩嘴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因为蓝若依,她才不会这么早爬起来,春困秋乏,这种季节最适合睡觉!   “哦,我们走慢点过去也差不多。”顾萱嘴角一抽,心想要不是为了堵你,她用得着这么早就守在这里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在暗自打量着花柔,看嫂子跟看朋友的眼光到底不一样,她感觉自己的目光变得挑惕了,她就是想看看是什么使得一向孝顺的顾霆这么在意,竟不惜与她家母亲大人对抗到底?   不用说,花柔无疑是美的,她的美与时下名门闺秀的美又不同,名门闺秀的美除了容貌很多是靠衣饰妆容、大家气质和优雅得体的举止来体现的,而眼前的女子却完全相反,她不修边幅,素面朝天,随性又懒散,说得好听一点叫洒脱,在有些人眼里叫没有规矩,她风趣,讲义气又好色,全无时下女子该有的谨慎算计,而她身上的这些根本算不上优点的特质却让大家看到一种不一样的美,洒脱之美,张扬之美!   加上她本身容貌出众,尤其那双桃花眼,看人一眼直人叫心神荡漾,眯一眼让人灵魂出窍,笑一下横扫千军,杀伤力实在太强,虽然有时候因为她的跳脱使人忽略了她自身的美貌,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这种吸引力用花柔的说法叫做人格魅力,想来顾霆能坚持这么久才落网真的要算他自制力超强了!   “萱萱,你干嘛这么深情地望着我?突然发现我貌美如花绝色倾城爱上我了吗?我跟你讲哦,你晚了一步,我跟你哥已经订亲了!”花柔眯眼看了下顾萱,身体象没长骨头似地斜依在车壁上滑过来滑过去。   “我问你柔柔,你喜欢我哥吗?”顾萱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她的话,不过她是真的好奇,她虽然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男人,可她也是女子,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不会象花柔这样漫不经心的吧?   她当初第一次看到花无痕的时候,小心脏可是乱跳了好一阵,强忍了好久才没让自己脸红,她想若是再让她见到花三哥她都不敢保证能不能保持镇定,这种应该就叫做心动吧?可是看花柔与顾霆相处的实在太自然,如同兄弟,会捉弄会调戏甚至还要揩油,这哪里象是一个女子对心上人会做的事情!   “当然喜欢喽,不喜欢怎么跟他做那么久朋友,不喜欢又怎么会跟他订亲,你平时话本看太多了,就爱胡思乱想!”花柔眉头一挑,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交友不慎的真谛,原先的闺蜜成了自己男朋友的妹妹,那么别说作奸犯科打掩护,就是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一下子损失俩,真是太不值当!   “真的?有多喜欢,如果没有我哥会不会痛不欲生?”顾萱眨了眨眼,感觉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又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可哪里不对呢?   “靠,你以为演戏呢,我就说你话本看多了,中毒太深,洗脑彻底,我现在以你未来大嫂的名义命令你,以后不许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痛不欲生呢,欲生欲死你要不要?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因为少了谁就活不了的,全他妈胡扯!   “柔柔你也不怕羞,还没成亲就敢自称大嫂。”顾萱知道花柔脸皮厚,可也没这种厚法的!   “切,我不是先习惯一下么,不行的话还可以再改!”花柔完全不以为意,任顾萱羞她,反正她自己不觉得羞就好。   “改?”顾萱一脸迷茫地看着花柔,称呼还有行不行的,难道不行还能改称她奶奶!   “说了你也不懂,来,让大嫂我看看你送依依什么礼物?”   ……   顾萱彻底被她家无耻大嫂说到无语,她翻了几个白眼后决定回去向她哥告状,却不知她家哥哥巴不得花柔这么自觉,如果在他面前能换成‘娘子’什么的就最动听了!   ------题外话------   上海野生动物园动物少得可怜,人却累瘫了~    ☆、第一百十四章 脑子进水   及笄礼照例还是拖沓而繁琐,不过今天,花柔一直强撑到最后都没有离开过半步,不是为了表示她跟蓝若依关系不凡而故意为之,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她也想到了今天这种场合多半萧谨诚也会过来,现在没来,不等于下一刻不会过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曾在陶微然的及笄礼上中途离开了,结果遇上萧谨诚引来血光之灾,皮肉受苦,她在自己的及笄礼上,离开的比较及时,谁知他会私闯后院守株待兔等着她,今天她若中途跑掉,凭她的倒霉概率,多半还能遇上他,说起来,她也真是怕了萧谨诚时不时抽风的性子,而且以他此时对她的心情,自己多半讨不到好果子吃,所以就算顾萱不盯着她,她也不会让自己落单。   萧谨诚是在及笄礼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到的,当时花柔正半靠在顾萱身上都快要睡着了,突然间觉得头皮一紧便立刻睁大了眼,谁知正好对上萧谨诚冰冷犀利又带着警告的目光,她立马装迷糊调开了视线,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他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吧?好象没听说过谨王爷这么没脑子吧!   哼,只要他还长着脑子,那她就不用怕他,今天为了避免出错,她甚至连水都没有怎么喝过,就怕落单后发生意外,而且顾萱与她寸步不离,搞得外人看来她们这对新鲜出炉的姑嫂感情好的比亲姐妹还好,其实顾萱真的不必这样,顾夫人反对她与顾霆的婚事地球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她会突然同意?   萧谨诚只是走了个过场,送完礼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花柔暗自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虚惊一场,若是今天真闹出点什么事来,她要让依依怎么下台啊!   之前因为与顾霆订亲一事,明芋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明显对自己有些冷淡,不说忌恨么,总会有些别扭的,谁叫自己当初在这件事上帮她出谋划策过,甚至因为琦表妹的出现而劝她放弃顾霆,如今说起来,倒好象是她为自己扫清障碍似的,若是再加上她跟谨王爷牵扯不清,别人还以为她专抢姐妹们喜欢的男人呢!   跟谨王爷这事她承认自己做得不地道,可是跟顾霆她可就冤大发了,明明她是被顾霆设计的,尽管最后她也是勉强同意的,总体来说错不在她!虽然她其实是利用了顾霆,她想用这件事打发萧谨诚,不过,若顾霆没有阴她,她自然也就没有机会顺水推舟的!   顾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不辱命,总算可以交差了,她其实也是有心想看行礼过程的,毕竟过完年就该轮到她了。   她们两人放松了心情,用过餐后又与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姐妹说笑打闹了一阵,见大家纷纷告辞离开,花柔与顾萱也随大流一同告辞,临行前还被众女取笑了一回。   “萱萱,知道你跟柔柔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怕你家未来嫂子会被人拐跑了,这么寸步不离的贴在一起。”其中一女如是说。   顾萱被人一言中的颇为不好意思,却又不能承认,顿时涨红了脸,喏喏着说不出话来,花柔见状,自然不能任人欺负了自家小姑子去。   “那是自然,象我这样花容月貌,人见人爱当然是要看紧点的,万一被人花言巧语骗了我这个无知少女去,她家哥哥失了面子是小,永失所爱才是真的后悔莫及了。”   “柔柔你可真是脸皮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还无知少女呢,有人比你更能花言巧妙语的么!真亏你说得出口,还永失所爱呢!”另一女子出口羞她。   “姐姐妹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脸皮也不是今天才厚的!”花柔大言不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众女齐口啐她,引得她得意地哈哈大笑。   顾萱尴尬地站在一旁,不过比她更加尴尬的还有一个人——明芋!   明芋脸色复杂地看着人群中的花柔,对于她跟顾霆订亲一事她自然比任何人都关注,她知道顾夫人反对,知道顾霆得了顾太傅支持去将军府提亲,知道将军府一口应承下,知道婚姻大事也许花柔做不了主,也知道这事不应该责怪花柔,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的女子,顾霆总是要娶妻成亲的,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虽然都知道,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花柔是她敬重而感激的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却与自己喜欢的男人订了亲,这叫她情何以堪,她做不到祝福,至少现在还不行,她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花柔自然也看到了脸色暗淡的明芋,她不想解释,无论如何顾霆都不会跟明芋扯上关系,所以她对明芋并无愧疚,这是明芋必经的一个心坎,她需要自己跨过去,无人可以帮她,跨过去了她们可以一如从前,如果她跨不过去那么就只剩下对自己的怨怼,她们做朋友也就做到了尽头。   花柔虽然不象别的女子那么精于算计,可她并不傻,放着这么个人在身边,不知何时就会被人来上一刀,她跟朋友进义气,却不是烂好人,明芋如果一直想不通,那她只能舍去这个朋友!   顾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赶紧拉了花柔爬上马车,然后鼓着腮帮子瞪花柔,怪她不该口无遮拦惹得大家都笑话她们。   “小萱萱别绷着脸了,来,给你家大嫂笑一下。”花柔嘻皮笑脸地捏了捏顾萱的脸,顾萱当场就翻了个白眼,亏她笑得出来,自己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花柔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想让她们见一次笑话一次,我不表现得没脸没皮一点怎么行,她们知道说了我也不会脸红害羞,以后就不会再取笑我们了!”还真是个小孩子,这样就扛不住了!   “会这样吗?”顾萱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莫非花柔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让人误会她脸皮厚?她其实……   花柔其实是真的天生厚脸皮,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用来哄顾萱的,似是而非的道理么总归有一点的,不过,这世上最不能测的就是人心,尤其女人心,你根本无法想象她下一秒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马车很快来到了将军府门口,花柔一手掀开车门帘子,一边转头跟顾萱挥手告别,还没等她转回身就感觉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住,她在顾萱瞪大了眼的惊叫声中被人粗鲁地拖下了马车。   靠,她这是被抢劫了?有人脑袋被驴踢了竟然跑到将军府门口抢劫!花柔第一个想法从脑中滚过后立刻就被否决了,除非那人真的脑子进水了!挣扎间她鼻间隐约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不由脑子一炸,还真是有人脑子进水了!       ☆、第一百十五章 男人血性   花柔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人家会在家门口等着她,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还真是十分了解她的心态,她刚才在路上还想过会不会他就等在路上,所以让车夫改道绕路,真是想不到啊,竟跑来这里堵她!   所谓胆大心细,果然脑子好使,当然现在不是夸他的时候,她就算不看对方的脸,也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强冷低压,猜也能猜得到他此时定是一副吃人的表情!   “谨王爷你别这样,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这样多难看啊!”花柔在被塞进另一辆马车前看了一眼显然已经被惊动的将军府劝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真要轰动全京城了!   只听对方‘嗤’地冷哼了一声,萧谨诚没有暴怒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她,花柔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他从来不是好脾气有城俯的那一款,现在这样倒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萧谨诚,我们非得要这样吗?不是说好给彼此一年时间么,你这么闹一出,我和依依还有顾霆,包括你自己,我们四个要怎么下台?”花柔决定用哀兵之策,希望他能稍稍有些理智。   哪知萧谨诚一听脸色一沉,更是森冷的可怕,她还有脸说‘一年’!他叫她等他一年,她却转身就跟顾霆订下亲事,还三不五时的跟顾霆约会游河,同乘一辆车,共吃一席饭,别看顾霆表面看上去很正经,但是他再圣人,叫一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也能表现的同样圣人,同为男人的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再说,就算顾霆能圣人,眼前的女人却一点也不圣人,她好色,爱揩油,根本无节操,若是真要放任不管,只怕这一年下来,他们孩子都要生下来了!   花柔见萧谨诚难得这么沉得住气不禁有些头痛,这么有风度有涵养的干什么,她正要开口再劝说几句,却突然听到外面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隔着车帘传了过来。   “王爷,有人追来了。”   “什么?甩掉他!”萧谨诚果断下了命令,心中却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他本来以为最起码还要一段时间,出手之前他早就盘算过了,花氏兄弟除了花无尘此刻基本都不在家,因为出其不意,等到顾萱那个吓傻的女人把事情说清楚,他早就把他们甩远了!   “王爷,对方脚程太快,以这个速度,除非弃了马车!”   萧谨诚沉吟了一下,狠狠地瞪了花柔一眼,都是这个麻烦精!   花柔一脸无辜地扁了扁嘴,又不是她怂恿他抢人的,大白天的他行抢劫掳人之事,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追来!这下,她的臭名更要绕梁三日,臭不可闻了!明明挑事的不是她,后果却必定由她这个受害来承担,哎,古代女子的生活真心不容易,好在她也不是太在乎,名声神马的都是浮云!   不过,她不在乎不等于别人也不在乎,从来人们争抢的都是香饽饽,不知道以后萧谨诚他们还会不会争抢她这个臭饽饽?顾兄,真是太对不住你了,你这个未婚夫挂名不过才几天,就让你蒙受这种羞辱!   咦?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幸灾乐祸呀?不行不行!她现在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是不对的,估计是生活过得太安逸太无聊了,巴不得看点热闹啥的,可这个热闹的参与者也有自己的份啊,太不应该了!   “备马!”   “是!”外面的人刚答应立即又说道,“王爷,他们已经赶了上来!”   “来的人是谁?”萧谨诚暗暗有些心惊,将军府怎么可能动作这么快?   “是花统领和状元公!”外面的人声音明显发虚,这两个人一文一武皇上的左膀右臂,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应付的,王爷这下踢到铁板了,明明什么都考虑到了,却漏算了这两个人,其实也不算漏掉,他们本不应该会出现的,可现在偏偏一起出现了,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萧谨诚一愣,这怎么可能?花无痕今天正当值,顾霆他也一直让人盯着,直到刚才侍卫回报时他还在御书房跟皇上议事呢,莫非宫中出事了?不可能,如果出事,他们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再厉害也顶多叫人对自己多加防范,不可能料事如神到这种地步!   花无痕和顾霆自然不可能有这等本事,今天能一起提早回来纯属偶然,花无痕当值时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后来因为皇上突然腹中绞痛,御医诊治后估计是中午吃坏了肚子,皇上当然不可能抱着肚子跟他们继续议事只好提前散了,而花无痕反正已跟人交接过了,交待一声后索性就约了顾霆一同回到将军府。   两人还没到将军府门口就远远听到顾萱的一声惊叫,而顾萱一见到他们竟然超常发挥了一次,立刻口齿伶俐地说了一句:谨王爷掳走了柔柔!   他们也来不及安慰受惊的顾萱,只交待她什么也别说,暂时先待在将军府里,或者去找花无尘,他会安排好一切的,而他们两人当即巡着顾萱所指的方向拍马追去!   “我家哥哥和老公就是勇猛!”花柔瞟了眼脸色铁青的萧谨诚在一旁感叹道,她现在也不怕激怒对方,料想他也听不懂‘老公’为何物,再说听懂了她也不怕,花无痕都来了,有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   萧谨诚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事到如今功亏一篑,即使他现在弃了马车也来不及,主要是带了她这么个爱说风凉话的家伙,她肯定不会合作!   此时,隐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马车旁并挡住了马车的去路,马车里外的人都放弃了挣扎,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里里外外都没有人说话。   这里虽然不是主街道,但是不时有行人车辆经过,这事闹出来对谁都不会有好处,尽管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双方摆出这种架式早已引得行人纷纷注目,萧谨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今天若是事成他不怕嚷嚷,现在么,却不是他发威的时候,否则只怕没几天,等着他的就是他的大婚之日!   花无痕与顾霆相视一眼,各自下得马来,花无痕当先一步跨上马车,顾霆随后跟上,瞬时间,原本宽敞的马车变得拥挤了起来,气氛也顿时有些紧张。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角落里正悠哉游哉且一脸兴味的花柔,看她样子倒不似被劫持反而象出门踏青游玩,花无痕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无奈,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紧张?   顾霆眼神一黯,跟着花无痕在一旁坐下,视线在谨王爷脸上停留了一下落在花柔脸上,他现在无需多说什么,虽然身为未婚夫他其实更有资格生气,可就是因为有这未婚二字,比起人家亲哥哥来说还是少了一些话语权。   萧谨诚绷着脸抿紧嘴唇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虽然此时他不便发威,但并不表示他不能给他们脸色看,到目前为止他只是带走花柔,并不曾做过什么,虽然不妥,却也没有太多可指责的。   “去将军府!”花无痕也不多废话,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外面的车夫顿了一下,没听见谨王爷提出异议便立刻调转了马头往回走。   花柔竖起耳朵,却半天听不到他们说一句话,不禁大为扫兴,他们在等什么?倒是给我说话啊,不然直接用打的也行啊,男人就应该有点血性,却不知他们这么‘没血性’纯粹是出于对她的考虑!       ☆、第一百十六章 拍马难追   花柔踮着脚尖从窗口往里看,却被书架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她自被花无痕赶出书房后已经在书房前前后后走了好几圈,她真的很好奇花无痕会跟萧谨诚说些什么?   “顾兄你别拉我啊!”花柔推开顾霆伸过来的手。   “我们去你院子里坐坐,我有话要说!”顾霆索性半抱半拖状的将花柔从书房的窗口边拉开。   “这里也可以说话,就在这里说吧。”花柔不愿意离开。   “无忧,你是在担心无痕还是担心谨王爷?”顾霆突然看着花柔正声问道,眼中光色明灭,极其复杂。   花柔身体一僵,不禁诧异地看向顾霆,见他一脸狼狈地转开视线,心中有些讪讪然。   “我干嘛要担心他们啊!你刚才没听花无痕说么,他们这是私人恩怨,我们都是受害者,作为受害者的我们不应该听听为何受害么?对了,顾兄你是不是知道原因?你们几个从小在一起,嗯——”花柔悻悻地说道,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顾霆,反正她在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说不定从顾霆这里还能知道一点。   说起来真是伤自尊,她原本以为谨王爷是太爱自己离不开自己才会这么冲动行事,想不到只是报复花无痕,那也不应该找自己下手,勾引花无痕的女人不是更痛快!   好吧,花无痕目前没女人,对他几个通房丫头下手确实有点下不去手,所以就选了他最宠爱的妹妹我?靠,好你个王八蛋萧谨诚,我靠你全家,我靠靠靠!   “他们之间所谓的‘私人恩怨’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顾霆缓缓地说道,他看着花柔不停变换的脸色他的心也随着上下翻腾着。   “走,去那里,我们坐下来再说。”花柔不相信顾霆会什么都不知道,她随手指着离书房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并一把扯了顾霆的衣袖就走。   顾霆顺着花柔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所指的那个房间正斜对着书房的门口,他的胸口忍不住酸涩了起来,她到底还是放不下!   另外,她知不知道她拉他进房是很不妥的?就算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么单独共处一室也是可以叫人说闲话的,不过,他此时心情很不爽,并不想提醒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花柔叫住了一个路过的丫头,让她给他们送上茶水点心,她则在顾霆对面坐了下来,并询问地看着他,意思就是: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全是霆的个人猜想。”顾霆被逼得没法,他本不爱道人是非,可对方已经盯上了他,看她一脸不耐烦废话少说的表情,他不说点什么肯定不能过关!   七年前,蓝府有一位少女,她的才情和美貌并不输于现在的蓝若依,十三四岁的年纪已名扬整个京城,因而引得全京城的贵公子们趋之若鹜,她便是现在的蓝相之长兄家的嫡幺女,名为蓝若攸,其父是当时的户部尚书,新皇登基后不久就告老还乡了。   当时,能随意进出蓝府的贵公子只有两位,一位还是王子的萧谨诚,另一位便是艳名远播的第一公子花无痕,萧王子对这位蓝小姐势在必得,不过以顾霆的观察,似乎这位蓝小姐更喜欢花无痕多一点。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萧谨诚跟花无痕起了冲突,花无痕便从此不再踏足蓝府,本以为事已成定局,哪里想到,没过几个月这位蓝若攸小姐竟然一病不起,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从此,萧谨诚与花无痕两位原本最铁的哥们变得势成水火,萧谨诚直到新皇登基,才由皇上作主将已初具才名和美貌却还年幼的蓝相之女赐婚于他,而花无痕直到今天都不曾再与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较深层的接触。   顾霆原本跟萧慎天走得比较近,他们一个是顾太傅之孙,一个是顾太傅学生,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只是由于年龄身份的差距,当时的顾霆更愿意接近相同年龄且相同身份的花无痕,在萧谨诚与花无痕闹僵之后,他便取而代之成了花无痕最好的朋友。   顾霆暗自感叹,有时候命运总是不停地重复轮回,上一位蓝小姐喜欢的人是花无痕,现在这位蓝小姐喜欢的似乎还是花无痕,谨王爷注定就不得蓝家女所爱,而花柔的出现,却成了其中的一个变数。   “顾兄,你觉得依依喜欢我们家无痕?”花柔瞪大了眼,她就说嘛,花无痕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喜欢他,其实她也隐隐有过这种感觉,只不过因自己心虚,没敢真往那方面想。   “我也不能确定!”顾霆有些后悔说出来这事,万一她再有些什么想法,自己岂不亏大了!   “其实我也一早就有这种感觉,而且我也认为谨王爷配依依确实欠了点。”花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顾霆嘴角一抽低下头,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才敢宣之于口说谨王爷‘欠’的!莫非她认为只有她跟谨王爷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顾兄,他们出来了!”花柔突然一拍顾霆的大腿,立马起身冲了出去。   顾霆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腿,感觉被拍过的地方象放了块烙铁般滚烫,一抬头却只看到她跑远的身影,不禁脸色一沉,起身跟了过去。   “无痕兄,谈判结束了吗?啊,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花柔快速冲到花无痕身边,却见他额头破皮,嘴角流血,眼角还有一块淤青,这是被萧谨诚打的?   花柔不由大怒,掳她人,打她哥,靠,这世道还有讲理的么!不等花无痕开口她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朝正走在花无痕身后的萧谨诚奔去。   “萧谨诚,你他妈的竟敢打我哥,我废了你!咦?你已经废了!”花柔原本怒发冲冠准备找萧谨诚算帐的,一抬眼却见到瑟瑟缩缩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而这张脸的毁坏程度比起花无痕的那点小伤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不仔细辩认还真是连太后他老娘都认不出来!   “你!哈哈哈……”花柔指着萧谨诚的脸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了起来,然后拉住刚刚走过来的顾霆,直接趴在了他的肩上,继续笑。   萧谨诚的脸色在花柔笑话他之初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再看她全无顾忌的和顾霆亲昵在一起早已脸色铁青,这画面要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简直诛心!   “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好了,不可以这么没有形象!”顾霆看了眼萧谨诚扭曲的脸,忍着笑将肩膀上花枝乱颤的花柔拉下来。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嘛!”花柔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躲到顾霆身后偷笑,她怎么觉得顾霆说这话才真的叫落井下石,这人真是蔫坏蔫坏的!   萧谨诚见状,眼中寒光一闪,她竟然那么听顾霆的话!   他曾经以为他跟她之间相处起来最是有激情,虽然吵吵闹闹,可是经常火花四射,而她与顾霆一直相处的很平淡,然而此刻,他们只三言两语和一个动作,就表现出了她与顾霆之间的亲昵、随意和默契,这是自己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无形之中她已将自己隔得老远老远,拍马难追!       ☆、第一百十七章 让我抱抱   看着面目全非的谨王爷坐上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眼前,三人不禁互相看了看,然后齐声笑了出来。   花柔笑着笑着笑容便淡了下去,开始发起了愣,刚才萧谨诚看她的最后一眼似幽怨似决别,他到底也不全是为了报复吧?如今他跟花无痕讲清楚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跟自己纠缠不清了吧!   “……无痕,我们先告辞了,走!”顾霆跟花无痕打了声招呼,便扯着花柔的手往‘悠然居’方向而去。   花无痕目光闪了闪,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落在那双交握的手上的视线有些冷然。   “顾兄,咱不能有话好好说么,你倒是走慢点啊!”花柔郁闷的要死,这话她今天都说两遍了,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拉啊扯啊抢啊的,连一向好脾气好风度的顾霆也不例外。   顾霆抿唇不语,不说话也不减速,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花柔偷偷瞄了他一眼,凭直觉她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和怒气,不过光从外表看,还是一样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他的步伐一如既往的优雅沉稳,若不是她被拉着,根本看不出他脚下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那个,花无痕受了伤,我们先去帮他涂点药再走不迟。”花柔想拖延时间,愤怒中的男人通常都木有理智,就算是顾霆,遇上今天这种事,只要是个男人想必都很难心平气和!   “无痕身边那么多丫头护卫,用得着你么!”顾霆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我不是比较专业嘛!”花柔讪讪道。   “那点小伤,还需要你的专业么!”顾霆扭头看了眼花柔,花柔立即十分无辜地回视他,顾霆赶紧转开视线,暗自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顾兄觉得用不着那肯定就是用不着了!呵呵……”花柔狗腿地巴结道,身边的顾霆再次深深叹了口气,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两人来到‘悠然居’的偏厅坐下,花朵们并不知道花柔中途被劫持过,见未来姑爷跟自家小姐手牵手进来都很兴奋,一直以来她们都认为自家小姐提起新姑爷时有些冷淡,全无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涩和喜悦,当然这可能跟她的厚脸皮有一定的关系,总之就是不太正常,现在这样才好嘛!   花朵们端茶送水,忙前忙后的想看八卦,却渐渐发现厅上气氛有些不对,她们偷偷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发现自家小姐笑得一脸心虚,而一向温和的姑爷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莫非小姐又惹事了?   丫头们不敢触霉头,无视花柔使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花柔气到内伤,愤恨地瞪着门口,这帮吃里爬外的东西,有事从来指望不上她们,她又不让她们舍身救主,只要她们站在一边就好!她气愤地一甩头,正好撞上顾霆看过来的视线,便立刻收了脸上的狰狞堆上讨好又仰慕的笑容。   “无忧与谨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霆假装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这个,顾兄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花柔颇为尴尬,想当初她跟萧谨诚梅林激吻,是他第一个发现她与谨王爷之间的奸情,上巳节撞船那会儿,他与自己一同站在船头,她不相信他没有看到萧谨诚脸上的嫉妒,谨谣公主生辰,自己脖子里的咬痕,他也是亲眼所见,当时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生气,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不过,看见顾霆面色暗淡,一脸受伤的样子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哎,大好的一有为青年,又让自己给毁了,他喜欢谁不好,偏来喜欢自己这样的!   “说起来我跟他也没有太什么,他大概有些误会,所以冲动了点!”花柔本意是想安慰一下顾霆,可是这话实在违心,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无忧,你在维护他!”顾霆自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自马车里看到她,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维护着萧谨诚,比如说她被劫后不以为然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帮萧谨诚开脱!   “没有!”花柔见顾霆明显不信的表情只得再次强调,“顾兄,我真没有,萧谨诚那么嚣张一个人,还需要我去维护么?我刚才不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霆也不与花柔争辩,低下头,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将他眼中的情绪也一同覆盖住,花柔看不清他这是表示相信还是不相信,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再哄哄?   “无忧,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吧?”顾霆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花柔。   呷?花柔诧异地看着顾霆,似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看出点什么?她自认为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   事实上她是对萧谨诚有那么点好感,但这点好感还不足以让她挑战君威挑战世俗,甚至抢朋友的男人,她在萧谨诚如此火热的糖衣炮弹攻击下都没有动摇,其表现实在可圈可点,值得嘉奖!   “呵呵,以前跟他斗出了那么一点点革命感情!”花柔用小手指比划了一下,随即拉过顾霆的衣袖毫不脸红地谄媚道,“不过,现在我的心里全都是你,只有你啦!”   “真的么?”顾霆明知道花柔是哄他高兴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当然,你是我的亲亲未婚夫,这里装得不是你还能是谁,不信你摸摸!”花柔顺势拉起顾霆的手就要放到自己胸口,转念一想这个地方似乎不能随便摸的,以前做男人时经常这样表心迹,作为女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哄人,她好象有些谄媚过头了。   “呵呵,要不还是算了,咱以后有机会再摸!”   “可是,我想摸!”   咳咳!花柔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顾霆,见他正满脸正经的望着自己,眼神清澈的让人不敢有丝毫邪念,她想她刚才应该是听错了,吓死他了,一个正经的有些古板的男人突然对她发春,这是一件很惊悚,很叫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幸好是听错了,自己真是越来越猥琐了,竟然能把话听成这样!   “我想!”顾霆向花柔走近了一步,表情仍然十分正经,好象他只是在说他想喝茶,他想吃饭,他想去外面走走!任何一个不曾听到刚才谈话内容的人都绝不会认为,他是想不纯洁!   “我的个妈呀!”花柔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这人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她转过身拔腿就跑,还没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对啊,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跑去哪里?花柔还在犹豫,顾霆却已来到了她的身边,并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别动,让我抱一下。”顾霆的声音沉闷而带着微微颤抖,似还在为刚才的事后怕!       ☆、第一百十八章 给足面子   花柔瞪着帐顶发呆,照例她今天应该很困,早上一早起来后,在相府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有午睡,又被劫持了一回,害她又是惊吓又是兴奋的,回来后还对着顾霆赔了半天小心,她此时早该睡得跟死猪一样才合理嘛,可是她却睡不着!   她的脑子里全是顾霆抱着她时身体微颤的那一刻,尽管她之前对他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陪了半天小心,还有她所谓的‘老公、嫂子、亲亲未婚夫’之类的称呼,其实都未曾真正的在她心上烙下过痕迹,也从来不认为这些称呼有何实质意义,大多都是出于她的好玩心理,图个新鲜罢了!   可是,当顾霆刚才抱着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他的害怕,也第一次真实地意识到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未婚夫妻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与她曾经天天都在恋爱中的那种关系很是不同,古代的夫婚夫妻比起现代已确定了关系甚至同居的男女朋友更为牢固,除非生死大事,家庭大变故,否则他们是不会轻易解除婚约的!   顾霆和她,早在他们订婚之初就已密不可分了,只有她还不曾意识到这一点,而顾霆的那一抱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似乎早已认定了她是他的,所谓的一年之约于他形同虚设,看来自己还是被他忽悠了?   呵,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诸多挣扎。她虽不敢说跟顾霆会有多少激情的火花,但至少他会是个好老公,总比萧谨诚这个随时都能喷火的家伙好拿捏,而且象她这样不够纯粹的女人,指望她跟某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似乎也不太现实,何况在许多人眼里,自己还是赚到的那一方,哎,只要不赔有的赚就好!   花柔尽管想通了却还是没有睡意,抛开了顾霆,另一个她刻意不去想的身影又冒了出来,尤其那双幽怨而决绝的眼神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得她心底一阵阵的烦躁,不禁用手掐着被子,就好象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一样,咬牙切齿地暗骂: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掐,我掐死你!   这次掳人事件,尽管几个当事人都有意隐瞒,但还是逃不过皇上的火眼金睛,毕竟花无痕和顾霆当街策马狂奔一事也足够的惹眼,萧慎天虽然不曾亲眼看到萧谨诚在将军府门口掳人的光辉事迹及其神勇风采,但是却听说了他堪比猪头的绝世尊容,也看到了花无痕‘微有瑕疵’的绝美俊颜,他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仔细分析了一下,便不难猜出他家弟弟干了什么!   萧慎天真正是气恨难消,怒其不争!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就认准了这么一个,本以为顾霆与她订下婚约,谨诚也应该彻底死了心,想不到他连有夫之妇都不肯放过,还做出当街抢人的事情!结果被花无痕打成那样,他身为皇上,别说为弟弟讨回公道,甚至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可是毁人名节之事,尽管他也不认为那个女人有多少名节,可作为理亏的一方,他可不敢当着花无痕的面说出来!   不仅如此,他为了安抚顾霆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为他与花无忧赐婚,偏偏顾霆那个死脑筋的木疙瘩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拒绝了,说是等一年之后再来请旨!   一年之后?他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故意吊着谨王的胃口嘛!哼,一个个全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不行,他得赶紧跟太后商量一下,尽早让钦天监把谨王的婚期订下来,反正蓝相之女已及笄,订什么日期都可以,总之越快越好,不过,那事还是先瞒着太后,否则他真怕太后会心软!   萧慎天有心要瞒着太后,萧谨诚却不顾颜面,早已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跑去太后面前搏同情了,太后看着这张面目全非很难辩认的脸真是又气又恨又心疼,只怪自己儿子太不争气,又怪花无痕下手太恨,一点皇家颜面都不给,更怪花无忧这个丫头不该勾引自家儿子,勾引了就要负责,乖乖跑来做谨王的侧妃,再大不了由她作主抬她做谨王平妻,她倒好,跑去跟顾霆订亲!   她这对小儿女啊到底是怎么啦?就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个都跑来求她赐婚,看上的人都不是自己看得上的,谨谣的那个刑部侍郎,那么小的官职怎么能配她堂堂公主!   谨诚更是荒唐,哪怕他看上个乡野民女,她也照样可以给个身份帮他求来,可他看上谁不好,偏去招惹花家那个丫头,那丫头对将军府来说比公主都尊贵,别说你早有未婚妻,就算你没有,就算你贵为王爷,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光是那个择婚条件就够有意思的,亏得顾太傅还能答应,宠孙子不带这样宠法的!   太后看着萧谨诚那张扭曲的脸,从他可怜巴巴的眼神中,估且猜他是在祈求吧,现在他还能祈求什么?早知他会如此执着,当初她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好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萧谨诚这次的目的倒也不是想要赐婚这么不现实,他知道自己的这副德行肯定瞒不过皇上,皇上也早晚会猜到自己干了什么,而皇上知道的后果必然就是让他提前大婚,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婚期,所以才会不顾脸面提前一步在太后面前表深情装可怜,表示自己目前身心受创,无心大婚,直需过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慢慢恢复!   不过,太后的想法颇为独到,她老人家认为心病需用心药医,从一个女子身上跌倒,就应该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爬起来!她认为蓝若依正是目前救萧谨诚从花无忧那里所受的满身创伤之最好良药,说起来,这个理论与现代所谓的一段感情的伤害需要用另一段感情来治愈的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谨诚目瞪口呆地瞪着太后,这绝不是他今天顶着这张惨不忍睹脸皮出门的原因,看来他表现的还不够凄惨,而他必须要在皇上来之前把太后搞定!   “太后,儿臣对花无忧一往情深,若非是她,儿臣情愿终身不娶,请太后成全,嘶——”萧谨诚深情并茂地演说着,当然这些话中最起码有一半以上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尤其最真的就是那声‘嘶’,为了逼真,他是真的扯痛了嘴角,并且立刻有血丝渗出,看得太后心肝儿肉疼!   “呸呸呸,什么终身不娶,你堂堂一个王爷也学那么些酸书生作甚,大丈夫何患无妻!行了,哀家知道了,大婚之事等你缓过劲儿再说。”太后终究还是勉强妥协了。   “……太后,您要为儿臣作主,儿臣也没有对花无忧做过什么,您看花无痕这厮也恁狠了,根本不把您和皇上放在眼里!”临了,他还不忘参花无痕一本。   ……   太后无语地看着萧谨诚,这小了还真是得寸进尺,他这样还叫没做过什么,若是真让他做了什么,这事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呢,按她说,花无痕没打断他的腿,已经给足皇家面子了!       ☆、第一百十九章 五十大寿   八月底,边关传来捷报,两位花将军(花无傲与花无瑕)立了大功,皇上一高兴便恩准他们年底前回京省亲一家团聚,将军府上下一团喜庆!   九月初三,花老将军五十大寿。   这一天将军府热闹非凡,此次寿宴几乎轰动整个京城,连皇上也亲自派了人前来贺寿,将军府隆宠一时,而花老将军却在此次寿宴上宣布他将卸甲归田,交出所有兵权!   对于这一点,花柔是相当佩服花老爹的,所谓功高盖主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很多人却做不到潇洒地放弃高位,他们享受惯了一呼百诺前呼后拥的尊荣,很难做到平淡过活,明知上位者虎视眈眈,也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将手中权利紧紧握住,实在愚蠢之极,还是她家老将军懂得取舍!   花柔的礼物是一面耗时三个月才完工的青玉屏风,屏风雕工精巧,玉质晶莹,一看就不是凡品,上刻南山不老松图案,寓意自家老爹青松不老,寿比南山!暗喻:青春不老,金枪不倒!   另外,她偷偷将最新发行的春宫宝典放入了花老将军的书房暗阁内,并给了他少许暗示让他有空研究一下,希望他宝刀未老,给夫人们带来更多福利,若是再给她添个妹妹就好玩了!   花无痕兄弟和顾霆他们在前厅帮忙招呼客人,花柔在后院‘帮忙’清点礼物,嘴里不时的‘哇哇’叫几声,她恨不得每天都可以过生日,且日光短浅的以为就算他们全家都不用上班,光一次生日的礼物就够他们一家子过好几年了,从来没想过人情往来,有的来就要有往的!   花柔手里举着一个精美薄透的小巧玉壶正对着太阳光照,想看看它是否薄到透出光来,却在这片玉色后看到一个款款向她走来的男人,男人身姿修长,玉面如冠,此时他正背光而来,太阳光从他背后四射开来,初一看好似他的身体在发光,他的脸上笑容淡淡,那双水墨难以形容的漂亮眼眸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她不禁看得有些呆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这玉的光芒还是那人的光芒,晃得她心神一阵恍惚!   “咦?顾兄你不在前厅招待客人,怎么跑来这里?”好半天,花柔才算勉强回过神来,身边的几个丫头识趣地退了下去,她也没有阻止。   “我来看看你,给你拿了些吃的东西过来!”顾霆手里果然拿了一个碟子,里面是形状精美的点心。   “呵呵,还是顾兄对我最好!”花柔说着将手中玉壶往顾霆手里一放,顺手接过他另一只手里的点心便坐到一旁的树荫底下吃了起来,其实虽然她不在前厅,但吃食并不缺少,半个时辰前她才啃了两根大鸡腿,肚子里还有不少存货,只不过这是顾霆的一番心意,她自然是要领受的。   顾霆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一旁的桌上,转而在花柔边上坐下,他发现几天不见她又似长开了不少,原本还有少许稚气的脸上更多了少女的甜蜜和柔美,当然如果她不开口,应该也可以算得上名门淑女,不过,要她不开口这大概有些难度!想到此,顾霆的嘴角不自觉地又往上提了提。   “慢点吃,一会儿就到午餐时间了,少吃一点。”顾霆摸了摸花柔的头发,语气里含了几分宠溺。   “顾兄你也吃!”花柔捏起一块点心讨好的送到顾霆嘴边,她其实真不饿,不过她想他在前厅忙了那么久,象他那种性格肯定不会偷吃,应该他比较饿才对。   呃?顾霆原本还想说他不爱吃甜食,可是看着那双讨好又满是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而且他根本也不想拒绝,她是准备喂他吃呢,他怎么可能拒绝,毒药他也得吃啊!   顾霆就着她的手张口咬住,可能是点心太精巧,而他的嘴巴张得又大了点,连她的手指也一并咬住了,花柔顿时眉头一挑,一脸戏谑地看着顾霆。   花柔:嗬嗬,顾兄你淫荡了!   顾霆:真不是故意的!   花柔:顾兄,你想要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   顾霆:我真不想要,不是,我想要,可不是现在就要。   花柔:相信你,才怪!   顾霆:我真没有——要这样说,还是你主动喂我的,你有误导之嫌。   花柔:好吧,既然我们郎有心,妹有意,索性成就奸情吧?   顾霆:…这不太好吧!   花柔:说个理由先。   顾霆:我们不是还没有——   花柔: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更要,否则怎么知道我们是否合适,尺寸大小什么的很重要的!   顾霆:……如果不合适,你打算怎么办?   花柔:凉办呗!   顾霆:?   花柔:就是把你晾了,我再找别人办的意思!   顾霆:……   顾霆赶紧缩回嘴巴,故作镇定地吞下点心,若不是他耳尖泛红,根本看不出他的囧迫,可怜他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唯有那两根手指的余温停留在嘴巴里,经久不散!   花柔故意举着两根手指,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顾霆,他自己送上门来给她玩,她自然没有辜负他的道理。   顾霆被逼无奈,立刻掏了帕子将她那两根沾了他口水的手指盖上,细细擦拭起来,不过如此一来,他倒也少了囧迫,多了点自在,再看她一脸捉黠,他就想再咬她两口,可是手举到嘴边又舍不得下口,只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那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花柔,想看看她的反应。   “顾兄,你是在勾引我吗?”花柔果然大囧,想不到调戏不成被反调戏,可是输人不输阵,嘴上却不饶人。   “无忧觉得我勾引了你?”顾霆最擅长的就是文字游戏,随便一句就设了陷井等着她往里跳,他说勾引了,一个‘了’字,酝意无穷。   “那你这样含情脉脉看着我是啥意思?”花柔也不是笨蛋,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自然就学乖了,而且最主要一点,她比他脸皮厚!   “我看你嘴角有糕屑!”顾霆心口一紧,含情脉脉?他看她时不自觉就含情脉脉了么?   啊!真的假的?花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怀疑地抬起手就要往嘴巴上抹,想不到另一只手比她动作更快地伸到了她的嘴边。   “我帮你!”顾霆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唇角,轻柔地刮动着。   花柔却眼睛发直地盯着顾霆身侧的某一点,连他的手指何时爬上她的唇瓣也没有注意到。   ------题外话------   猜猜,小花在看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并不稀罕   莫凡舟自上次找过花柔之后再没有单独跟她见过面,他正好趁着这次贺寿过来看看她,跟花无痕打过招呼后他便往后院而去,他在这里熟门熟路自不必下人带路。   半路上有人告诉他八小姐在正院老爷的书房清点贺礼,他便又转道去了正院,谁知刚进门口就看到院子里花柔正拿着吃食亲亲密密喂顾霆,不禁小心灵大受打击,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等他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态,无视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鼓起勇气想要再次提步,哪知就看到了以上限制级的画面,顿时整个人象三九天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从里凉到外!   他对眼前的两人虽不敢说十分了解,却知道他们两个在某些方面都不算热情之人,花柔虽然性子热闹,对女孩子向来照顾有加,但是对男女之事却有些冷淡,而顾霆一向自律,如今竟然做出有违礼教之事,可见他有多么情不自禁,再来,花柔并没有一掌拍开他,反而带了些小女人的扭捏状,这叫他情何以堪!   莫非,她真的对顾霆动了心?这也太快了吧,之前他们也认识了一年多,明显比不上她跟自己来得兄弟情深,怎么才订亲两个月多点就对他动心了?顾霆这段时间怕是真的卯足了劲,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自己也不用再期待一年之后了,想到此,莫凡舟不禁满心酸涩,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正好看到花柔的视线朝他望了过来,他便顿在了原地!   顾霆见花柔呈呆滞状地盯着他的侧腰还以为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抚在她唇上的手指也悄然爬了下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控了!   “无忧,怎么啦?”顾霆收回手指后发现花柔的视线并没有移开,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便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去,只见莫凡舟正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们,似乎想离开又不想离开的样子。   “烂帆船,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几个月不见都不认识了么!”   “凡舟来了!”顾霆起身招呼道。   他们一出声,莫凡舟再想要悄无声息离开已是不可能了,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他们面前,心里却在暗自讥讽,他现在算不算是‘电灯泡’?花柔当初解释为,男女之间又多出来的那个就叫‘电灯泡’,自己可不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送我们家老爷子什么生辰贺礼!”花柔热情地招呼着莫凡舟,仿佛刚才并没有看出来他其实是想着偷偷离开的。   “贺礼自然是让人拿去登记造册了,若是真这么到了你手里,万一被你黑了我去哪里申诉!”莫凡舟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好象回到了以前相处时的情形。   “靠,我会那么没品吗?要黑也得等入了库再黑啊!”花柔大言不惭地说道,惹得顾霆和莫凡舟都笑了起来。   “就知道会这样,那你送了什么礼物给花老将军,拿出来让我也瞧瞧!”莫凡舟一副果然如此,一脸鄙夷的样子。   “嘿嘿,自然是好东西!”花柔笑得一脸得瑟!   “哦?是什么好东西?”莫凡舟来了兴趣。   “佛曰:不可说!”花柔故作神秘。   “切!你说是好东西又不说是什么,随便你怎么说都行!”莫凡舟表示很不屑。   “呵呵,你们如果有兴趣,我也可以一人送你们一份啊!”花柔不怀好意地说道。   “这么阔气?”莫凡舟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小气过啦!”花柔一脸狡黠地看着莫凡舟。   “倒确实是个好东西,那面青玉屏风一看就价值不菲,无忧费了不少心思吧?”顾霆某些方面心思单纯,并没有看出花柔脸上的猥琐,他是知道花柔送的礼物,至少明面上的他知道。   花柔嘴角抽了抽,心想顾兄你还真是没有想象力,不过,她也别指望他会有所突破了。   “倒也没有太费心!”屏风设计图是现存的,人工是商家的,她除了费点银子什么都没费,倒是另一件东西她可是费了老劲,却不好拿出来邀功!   “唉,你真打算一人送我们一扇屏风?”莫凡舟自然不信,她这么个见钱眼开的人,没事怎舍得送他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个么,你们想要的话,等你们五十大寿的时候我倒是可以一人送一面的!”靠,南山不老松拿来送小伙子不太合适吧?这题真是跑远了!   两人见她目光闪烁,对于她跳脱不合常理的行为也算知之甚深,听她的语气猜想她口中所说的好东西应该并不是顾霆嘴里的青玉屏风,而她所谓的好东西八成也不是什么真的好东西,不过,饶是他们对她颇有几分了解,饶是他们想象力如何丰富,也不会想到做女儿的会送自家老爹一套春宫画本!   “烂帆船,最近在忙什么大案人影都不见?有死人啊什么的记得通知我,我可比你们刑部的仵作强多了!”花柔赶紧转了话题,并很热情地推销自己。   两个男人各自一头黑线,有些人喜欢幸灾乐祸,喜欢无中生有,喜欢搬弄是非,喜欢……总之,各种古怪的喜好都有,可从来没听说有喜欢死人的,她到底是什么怪胎啊!   “凡舟最近真的在办大案,不过不是你想得那种!”顾霆见花柔眼睛发亮,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免得她一兴奋就向莫凡舟扑过去。   “听皇上的意思,这次案件办漂亮了,皇上大概会有封赏!”顾霆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该暗示的他都暗示了,凡舟还是该有个心理准备。   莫凡舟听到有赏不仅没有欣喜反而脸色一黯,顾霆的暗示他岂有不明白之理,哼,皇上!上次说封赏结果就那么把他打发了,这次案子都没破就打算封赏了,司马昭之心!   “要提干了吗?”花柔见莫凡舟脸色不好,赶紧嘻皮笑脸出来打圆场。   顾霆话中的意思她也大概猜出了几分,而且她也早听花无痕说过,原本皇上还有些顾忌,但自从她跟顾霆订下亲事后,皇上的意思就明朗化了。   花柔再没心没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说恭喜他,莫凡舟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她不能回报,可也不能污辱了他,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做附马爷的!   顾霆勉强朝她笑了笑,没有出声,三人沉默了一阵后见时间差不多了,顾霆和莫凡舟准备回到前厅帮忙,花柔目送他们离开后,却是再也提不起兴致摆弄那些贺礼了。   ------题外话------   木有猜对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隔应了   九月中旬,明芋行及笄礼,花柔照例送上一套精美头面,午宴后与蓝若依、顾萱等一同告辞离去,言谈之间明芋态度稍有缓和。   十月初,顾霆提前于御史府走马上任,任御史中丞,领正三品职,行监察、弹劾京官、军队之要务,因御史大夫一职位虚,他实际为御史府主管。   次日中午,其好友、同僚于‘聚贤楼’设宴为其庆贺。   十月十七,顾夫人四十二岁生辰,因是普通小生日,顾府没有打算大操大办,只有家人和平时与顾夫人走得近的几个闺蜜相聚一起吃喝看戏。   花柔作为准儿媳妇,自然是要送上厚礼的,人倒不必亲自去,毕竟还未过门,反正对方也并不待见自己,没必要在人家生日时跑去添堵,她是这么想的。   不过,顾霆明显另有想法,他于顾夫人生辰前两天将花柔接去了顾府,美其名曰:培养感情!至于是培养跟他的感情还是跟顾夫人之间的感情,就见仁见智了!   花柔的住处安排在西院,就在顾萱隔壁的一个院落里,其实与顾霆的‘霁月轩’也相邻,只不过中间隔了一片湖,生生隔出了东西两个院的分界来。   这种安排明显就是顾霆在走私,虽说两人分属不同院落,可是在沿湖的北侧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贯通东西两个院,可供两人私相授受,湖面也不算太宽,目测估计有两百多米,站在湖的两边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不过想要眉来眼去恐怕有些难度,除非目力惊人,若是想要喊上几句话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他们不怕被人听到。   花柔到的时候已近傍晚,等安顿好住处已来不及单独拜见顾太傅和顾夫人了,索性吃晚饭的时候一网打尽,一次见全,就连准公爹顾老爷也见上了!   梁雪琦表妹也参加了这次会晤,花柔虽然以前见过她几次,却是第一次以顾霆未婚妻的身份与她见面,尤其雪琦表妹当初和顾霆诽闻闹得轰轰烈烈,此时再见彼此都有些尴尬。   当然,比起花柔,琦表妹可能要更不自在一些,一来脸皮没有花柔厚,二来还是对方的手下败将,三来看顾霆兄妹这么维护花柔,心里难免有些吃味!   顾夫人对花柔也并不陌生,当初还颇为赞赏她的医术和活泼开朗,不过如今要用婆婆看儿媳妇的眼光自然要挑剔了许多,觉得她漂亮却不够贤淑,大方却不够矜持,可是,儿子非她不行她也没办法!   顾夫人暗自打量着花柔对琦表妹的态度,贼心不死地猜想着她这样豁达大方又无多少心机的女子是否有接受雪琦的可能性?如果雪琦能嫁给顾霆,那么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对此她个人还是比较乐观的,反倒怕顾霆这关不好过,如果他真的一直都那样——岂不反而害了雪琦?这还真是为难!   顾太傅父子倒没有顾夫人的心思那么重,站在纯粹男人的角度他们还是很赞同顾霆的眼光的,美貌家世都有了,大方不扭捏,还颇有几分见地,不象寻常女子只知风花雪月,和他们还能聊上几句,看来传言果然是夸大了,要不然也不能叫顾霆看上,非她不娶,将军府上下也不会对她宠爱至此!   另外,他们对照了身边另两位年轻女子,外貌上也算是各有千秋,不过从现实意义来讲,很明显花柔的身体要比她们强壮许多,不愁他们家香火不能维继!   花柔此时并不知道他们已想到了香火问题,否则只怕连夜就要逃回将军府,作为一名半调子女人,她曾很多次想过跟男人那啥会不会适应良好,却绝对没有想到过生孩子这个现实问题,让一个曾经做过男人的女人怀孕生子,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也幸亏她还没想到这一点,否则她跟顾霆的婚期只怕会遥遥无期。   这次只是普通家宴,而且花柔毕竟还没有过门,所以见到的都是嫡系亲属,姨娘和庶子女们都没有参加,琦表妹算是顾夫人的私心,总人数不多,所以并没有男女分桌。   花柔不太懂得古代安排座次的规距,她唯一一次家宴的经验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不过将军府的情况又与别家不同,她一家独大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不过,总觉得今天这座位安排的很有意思。   顾夫人一手边坐着顾萱一手边坐琦表妹,花柔则坐在顾萱的旁边,而另一头顾太傅也是一手儿子一手孙子,顾霆正面对花柔而坐,这本来也无可挑剔,有趣的是顾霆的旁边就是琦表妹,虽然这中间隔了一个位置,但也够让人浮想联翩了!也不知道这是顾夫人无意中安排的还是为了让花柔跟顾霆避嫌?   不过,未婚夫妻避了嫌,表哥表妹就不用避了吗?尤其是表妹曾经还觊觎过表哥,也许到现在也不曾断了这个念头,他们似乎比自己更应该避一避吧?   家宴的气氛比不上顾霆的眼神热烈,不过总还算融洽,顾夫人注意到顾霆频频注视花柔的视线,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她还没娶上儿媳妇,就已经体会到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真谛!   晚饭后顾霆父子跟着顾太傅去了书房,花柔与顾夫人、琦表妹告辞后和顾萱一同回到住处,顾萱一路上有些沉默,不象往常那般热络。   花柔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她不确定顾夫人是不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还是在警告自己,拿琦表妹来隔应她,真当她没心没肺什么都看不出来么?所以说表妹这种生物就是个是非源,必须灭了!顾霆不去灭,她就灭了他!   “柔柔,我娘她——你不要跟她计较!”顾萱犹豫地看着花柔说道,她一路上都在挣扎,希望花柔粗枝大叶没有看出来她娘的小心思,可她第一次正式上门她娘就这么做,即使她再没心机也会心里不舒服吧!   花柔有些惊讶,这古代女子真有心机,单纯如顾萱也看出来了,那就真的不是自己多心!顾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总不会让自己的外甥女做妾吧?还是等着她主动退位?应该不会吧?有的如此,当初又何必跟她订亲!靠,古代的小女人心机重,古代老女人的心思更是看也看不懂!   “顾萱,你娘是什么意思?让你表姐给顾霆做妾么?”   “我哥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顾萱其实也并不太清楚她娘这是唱得哪一出,前几天顾霆说要接花柔来小住几天她娘并没有反对,谁知一来就那样了,照她说,今天表姐就不应该出现在饭桌上!   “嗯!”花柔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从顾萱这里问不出来就算了,而且有些话她跟顾萱也没有必要说,应该被敲打的人是顾霆,她自然也知道顾霆没有这个心思,若他有心也轮不到自己了,其实顾夫人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除了能隔应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算他识相   顾霆赶到花柔的住处时顾萱刚离开,对于自家老娘的行为顾霆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对这个表妹他却并没有多少顾忌,这次算是真正的让他上了心!   原本他以为就算他们家养表妹一辈子也没有问题,看今天他老娘的表现,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有时候好心未必会有好结果,留来留去只怕留成仇!   想当初花柔就对表妹这一群体表示过强烈的反感,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如今顾夫人这么一出倒真应了她所说的,这还没有什么就成这样,若是真有个什么,岂不家宅永无宁日!   何况到目前为止,花柔都还没有对他投入多少感情,别让这姨甥俩给搅和黄了,他相信花柔是不会顾忌退亲后所谓的面子问题的!   顾霆过去的时候花柔并不在房间里,她刚才送走了顾萱就没有回屋子,而是在院子里闲逛,虽然心中已决定了在顾夫人生辰过后马上回家,但既然来一趟总不能吃了就睡。   花柔这次来顾府做客身边只带了两朵花,花瓣和花粉,两人一细心一机灵,此时花瓣陪着花柔不知所踪,花粉则与顾府两名临时负责近身侍候的丫头正在院子里闲聊,也算是物尽其用。   三个丫头看到顾霆来了赶紧上前请安,大致解释了一下花柔的去向,顾霆猜想这么短的时间她也走不远,索性就寻了去。   花柔确实没有走远,她就在离院门不远的一处假山后坐着发呆,花瓣远远地站在旁边也跟着发呆,今天顾府家宴时用不着她跟花粉近身侍候,但是有顾府丫头进进出出端菜送水,房门开合间她们在外间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个怎样的情形,何况小姐脸上分明写着‘不爽’两字,猜也知道受了委屈!   想在将军府里,她们小姐何曾受过任何委屈,她不叫别人受委屈就不错了,按花瓣私心里说,这样对小姐未必没有好处,她不可能在将军府住一辈子,迟早是要嫁到顾府来的,也好早作心理准备。   顾夫人能当着姑爷、姑老爷和老太傅的面为难小姐,至少说明这个婆婆心眼不算太坏,否则表面一套背后一刀的更难弄!   不过,最烦人的就是那位表小姐,她打算住到何时才肯离开顾府?她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就算了,现在小姐都跟姑爷订亲了,难不成她真想当个妾室?就算这位表小姐肯作贱自己,就算自家小姐能容她,老将军和三公子也不可能答应,真是好笑了,敢情她们当将军府说出口的话是放屁不成!   可惜小姐还没过门,要不然找个借口将她撵出去,省得放在身边看着闹心!   花柔可没想自己动手撵人,没本事的才要亲自动手,她犯不上脏了自己的手,顾霆不是还有一年的考核期么,这也算是考核的一部分,虽然自从她认识到古代订婚的严肃性后,她就没有再想过一年后要与他解除婚约,她是真心想要跟他相处试试的,但若实在不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个男人一向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润温吞,除了偶尔有些小腹黑,几乎没见他对谁动过怒,他可以对自己这样,是否对别人也这样?用现代的话来讲这种人叫好好先生!好好先生他可以对自己好,若是对别人也同样好,那对女人来说并不是真的好,她可以打压一个琦表妹,却不想一辈子都在打压‘表妹’中过活!   她虽然自翊聪明绝顶,可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古代这些小女人从小浸淫在宅斗生活中自然生成的九曲十八弯的小鸡肚肠,真要斗智斗勇斗恨她也不怕她们,就怕她们来阴的,阴沟里翻船实在太不值当,最主要,她不想把她的后半辈子陷进这种局面里!否则她为什么不考虑萧谨诚?   今晚十月十五,正好满月,院子里月光如水,兜头兜脸将花柔一览无余地沐浴在月色下,同时也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照成半透明状,晶莹无瑕,如同水色冷玉般泛着清冷的光辉,绝美的脸上也是难得的表情冷峭,竟是完全逆转了平时的气质,颇有几分冷艳与高贵!   顾霆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花柔,不由脚步滞了滞,这可是他第一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印象中她一向是热情的奔放的,还带了些无厘头,总之就是热热闹闹一个人,甚至她的长相也与清冷无关,她是完满的,讨喜的,可亲近的,带着少许娇媚,再那双桃花眼眨巴一下,简直就是勾魂摄迫的诱人!   现在的她看着很有些距离感,却又忍不住叫人怦然心动,想要靠近又怕唐突了佳人!   “无忧,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小心着凉了!”顾霆缓步走近,看着她脸上的清冷慢慢消退,换上她一贯的带着少许痞气的戏谑表情,一颗心才象落了地。   “天气睛好,月色正好,正是赏月观星听壁角之最佳时机,正好顾兄你也来了!”花柔不懂天文星象学,不过看这几天天气稍有返暖,按经验看过不了几天大概会变天,天气一变就会骤冷!   “那我就陪你听一会儿壁角吧,不知无忧都听到了些什么?”顾霆衣摆一撩坐到了花柔身边,好吧,你依着假山听壁角,是听秋虫低语还是秋风萧瑟?却只口不提刚才的事情。   花柔对此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子不言母之过,她也有父母爹娘的,她可以说他们老顽固,老糊涂,老不修……但是绝不会当别人的面这么说他们,更加不允许别人说她父母半点不是!   “东风无力,美人迟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吃喝拉撒……都是一些自然现象!”花柔不小心瞥见原本就离她远远地花瓣一见顾霆坐下便跑得人影也不见,心中暗自感叹,瓜田李下她也不晓得帮自己避避嫌,这古代的女子实在也太开放了!   顾霆垂眼看着花柔,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不由嘴角抽了抽,原本他还能勉强听出几分诗情画意来,谁知她越说越不着调,这都什么跟什么,娘要嫁人也是自然现象?   可她真的只是在胡诌吗?饭桌上的暗潮她不可能看不出来,就算她真的不在乎自己心里也应该会不舒服的吧!自然现象?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琦表妹,差点都忘了她的存在,今日看到她才猛然发觉岁月如棱,想当初第一次见……”顾霆说起往事神情不禁有些黯然,似缅怀似伤感。   花柔睨着顾霆,目光有些淡淡,他主动提起表妹不可能只是为了缅怀往事,那么应该是已经有了决定。   “……一直以为她还是孩子,今日才发现她早已是大姑娘了,到了嫁人的年纪,既然姨娘将表妹寄养在我们家里,母亲就有责任帮表妹寻一门好的亲事,母亲大概是忽略了她,不知无忧你这位长嫂可有好的提议?不求对方门第多高,家中富贵,只愿她一生衣食无忧就好!”顾霆目光灼然地盯着花柔。   花柔暗自冷‘嗤’了一声,靠,琦表妹还是个孩子!她都比自己大了两岁,别人家这个年纪都孩子他妈了,就他家表妹还在做孩子,亏他说得出口,有这么会勾搭男人的孩子么,有这么会为自己打算的孩子么,哼!   还有,你母亲也不是忽略了她,就是太惦记了才留她到现在,别说长嫂轮不到自己,充其量她只是个准表嫂,就算她真是人家的长嫂,上头有长辈也轮不到她帮她找婆家!   当然,她也知道顾霆并不是真的要她帮忙找婆家,他这么说只是在向她表明他的态度,哼,算他识相,就暂时留任吧,以观后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不试试   “顾兄,你家的石头真硬!”花柔站起身揉了揉硌痛的屁股,顾霆则无语又好笑地看着她,心想莫非将军府的石头还是软的不成!   “无忧可以坐我腿上!”   “啊?”花柔瞪大了眼睛,这次她确定绝对没有听错,顾霆最近作风有些豪放,或者他本来就是闷骚型的,只因平时太闷而没有发现?此时正值满月,月朗星稀,四下无人,他便化身为狼,露出了他的狼性本色?   “顾兄,你在发春吗?”花柔盯着他一双半曲着的长腿,十分好奇如果她真坐上去他会不会吓得跳起来?   顾霆的脸皮不由抖了抖,她就不能含蓄一点说话么,要不是了解她的讲话风格他真要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了,他不就是想跟她调调情,增进一下彼此感情,他做不来谨王爷那么强势,制造一点小暧昧总行吧!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谨王爷,想必花柔跟他相处时嘴巴也不可能会有所收敛,只怕还要更刻薄直接好几倍,在这种情形下他脸皮该有多厚才下得去嘴啊?   当然,他不是在嘲笑谨王爷脸皮厚,好吧,其实也有点,更多的还是嫉妒,酸葡萄心理,只恨自己不够厚颜,否则直接拖她坐到腿上,就好象曾经在无痕的书里一样,他都不知道当时他哪里来的勇气!   “又不是没坐过!”顾霆忍不住小声嘀咕。   “做过吗?”没有吧?花柔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向顾霆,思想不自觉就向猥琐发展了!关于他们曾邂逅在花无痕书房里那回事,对她来说那个纯粹就是意外,不值得记忆!   “无忧都忘记了?”顾霆眼神一黯,语气里带了丝失望,那是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他对她动心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于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她却早就忘光了。   花柔本来还想继续忽悠,却见顾霆眸光一灭便忍不住心口抖了一下,要说顾霆身上最吸引她的就是那双眼睛,有情绪时象是碎了无数星光在里面,璀璨潋滟,无情绪时如烟波飘渺,清远出尘,如今光色暗淡,不禁让她生出些罪恶感来,再不敢继续龌龊下流了。   “那个,自然记得,我不是怕压坏了顾兄的小PP嘛!”花柔歪着头,半俯下身子朝他伸出手,要做也要去床上做,不是不是,纯粹口误,要坐也要去软软的椅子上坐!   顾霆盯着她伸在他面前的手慢慢将她握住,却并不借力起身,只是顺着那只手,视线一路向上停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手上渐渐使了力,花柔正弯得腰酸,却突然感到手臂正被人往下拽。   “顾兄,你想让我坐你腿上用说的就好,不用拽——”花柔话没说完就被拽坐到了对方腿上,由于没控制好力道,几乎就是跌上去的,跌得她都替他屁股疼。   “无忧,我们已经订亲了!”顾霆将因心疼他屁股而准备起身的花柔固定好。   花柔眨了眨眼睛,这个她知道啊,他的意思是说订亲了她就可以坐他腿上了?靠,要不然等下次家宴时,她就当着他老娘的面往他腿上一坐,看顾夫人会不会当场吐血!   “顾兄,我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啦!”花柔作小鸟依人状乖乖地靠在顾霆肩上。   “忧儿,我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了!”顾霆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肩头看似乖巧却说得毫无诚意的女子。   “嗯?顾兄的意思是我可以将你扑倒了?”花柔不解地支起脑袋,从来不知道顾霆也有唐僧的潜质,不过他如此反复强调,肯定是想要表达什么?   “咳咳…我们,还没成亲!”顾霆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就是没成亲才更要扑倒,否则怎么知道你行不行!”花柔见顾霆一脸窘迫不由更加来劲,要在这里吗?假山乱石上,顾兄你好重口啊!   “我只是想说,你可以对我换个称呼!”顾霆额角狠抽了一下。   “哦,不如就叫夫君好了,不过会不会太早了点?嘻嘻,顾兄有何好的提议?”花柔促黠地看着顾霆。   “你可以唤我的名字!”顾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能正经一回?不过么,这声‘夫君’叫得真是销魂,她可以在私下里先叫起来,就象现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情况下!   “好吧,顾霆!顾霆……”花柔从善如流地唤了几声,渐渐蹙起了眉,“不过,我觉得还是没有顾兄来得亲切呢!”   顾霆似乎也有同感,她叫顾霆的时候有些生硬,只是,她若再‘顾兄顾兄’的唤他,若是让母亲听到了,可能会更加不喜,也许叫习惯了会好点。   “顾霆,嗯,我觉得只有我们的时候我还是叫你顾兄好了。”花柔提议。   “嗯!”叫夫君也可以,顾霆点点头暗自补充了一句,不过要他真说出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顾兄,你屁股真的不痛吗?”花柔还在惦记着他的屁股,她坐着好有罪恶感啊。   “不痛!”顾霆咬牙道。   “那我们这样干坐着,不做点什么?”花柔眨巴着眼睛,一脸狡黠。   “忧儿想做什么?”顾霆目光闪了闪,原本他是打算做点什么的,被她一问候屁股,他倒真觉得有点疼了。   “啊,你为什么叫我忧儿?我没让你改称呼啊,无忧就很好了!”花柔这才听出来顾霆对她改了称呼,顿时忘了之前的戏谑,她才不要那么多肉麻的小名,好不容易听习惯了花无痕叫她‘柔柔’,怎么又出了个忧儿,她不要啊!   “这是我对你独有的称呼!”顾霆目光坚定地强调。   花柔愣了一下,心想再温润的男人都有霸道的一面,明明‘无忧’就很独有啊,以前他的‘无忧小姐’不是更独有,他分明就是不爽萧谨诚总叫她‘花无忧’!   “随你高兴!”小气的男人!   “其实,我行的!”顾霆看了眼花柔,赶紧转开视线。   “嗯?”花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是说我行的!”顾霆转过头直视着她,耳根却泛起了红晕。   花柔用力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刚才所说的‘扑倒才知行不行’的问题,她先是惊讶指着顾霆,然后扑在他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顾兄我不信呢,要不我们试试?”花柔一句话,将恼羞成怒的顾霆石化在原地,一颗心不由鼓噪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婚之期   顾霆紧紧盯着怀里笑容诡诈的女子,一颗心不由自主急速跳动了起来,他虽然一直默守陈规,谨守礼教,可也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花前月下,美人在怀,且又是自家的花前,自家的美人,他此时若不心动再不行动就是不正常了,即使明知道很有可能是她在作弄自己!   “忧儿!”顾霆嗓子有些发紧,掐在她腰间的双手也不由收了收将她整个身体向上提了起来。   花柔见顾霆眼中光芒突然大盛,不由心口一跳,心想这下真要玩出火来了,她就是欺他脾气好所以把他当成了泥人,时常忘记他也是个男人!   “那个,顾兄,其实唔——”花柔想要说些什么好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是一开口就被掐灭了。   这次顾霆不允许自己再打退堂鼓,也不会再让她有机会说出一些使得他退缩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堵了她的嘴,而他也是这么做的,一听她开口他便想也不想直接堵了上去!   叫你那么多话,一说就说得他下不了口,这下世界清净了,内心狂野了,枯木发芽了,身体叫嚣了,欲望苏醒了,晚节难保了……   经过上次的调教,顾霆显然颇有成效,熟门熟路地攻着城掠着地,即使在这种侵略性极强的时刻他仍然以他一贯的优雅不慌不忙地吞噬着两片粉润的唇瓣,再舌尖轻轻一挑,毫不费力地撬开了本就防守不严的城门,长驱直入,直捣小丁香,与之追逐,绞杀,撕缠,令之溃不成军,娇喘连连!   小丁香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再被击得溃败,令得主人恼羞成怒,非得扳回一城不可,主人也从原本的侧坐改成跨坐,与敌手进行新一轮的唇舌之战。   “顾,顾兄,那个,你屁股痛不痛?”花柔气喘的几不成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她不是败在技术上,她只是败在男女体力差距上,败上男人皮粗肉糙上!   她知道这样说很是煞风景,可是不煞风景他要继续怎么办?她的舌尖都麻了,表面温润如谦谦君子的男人怎么比起性情火爆的男人还凶猛,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花柔此时全是吃了败仗后的不甘,没有想过她跟萧谨诚的那几次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进行的,他们那时无异于偷情,而顾霆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便下口猛了点。   顾霆眸色复杂地看着花柔,他很想告诉她,他屁股确实很痛,但更痛的是别处,尤其在她换了坐姿之后他就痛得更厉害了!他很想——试试!   “顾兄,起来吧,再坐下去你PP要烂了!”花柔从顾霆膝上爬下来,颇为体贴地伸手要去扶他,却不小心瞥见某处可疑的隆起,因为对方衣着宽松她也不太能确定,所以侧着头又多看了几眼。   “若再看,就让忧儿你负责!”顾霆顾不上屁股痛,‘唿’地一下从乱石上站了起来,脸色早已涨得通红。   “啊?”因为动作太突然,花柔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却习惯性的再次朝着隆起处扫了过去。   “还看!”顾霆瞬时将花柔拉进怀里,一只大掌放在她的腰间,将她狠狠压向自己,叫她再看,得让她知道害怕。   “顾兄你好淫荡!”花柔一贴近顾霆就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不由兴奋地叫嚷了起来。   “不许说!”顾霆嘴角一抽,用力将花柔的脑袋按在胸前,他早就该料到这个女人会反应奇特,不该把她当成寻常女子估料。   “嘻嘻……”不说就不说,可是没说不许笑吧,笑死她了,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她本以为淡定帝一定定力非常人可比,原来和别的男人也没啥差别啊!怪只怪自己太有魅力了,哇哈哈哈——   顾霆垂眸看着怀里‘嘻嘻呵呵’的女子,感觉到她忍笑得轻颤的身子,原先那种羞惭欲死的感觉突然减轻了不少,她身为女子都不羞他为什么反而要羞!做为男子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反应才要糟了,她刚才不是说不信他么,现在至少能说明他行的!   “我送你回去!”顾霆等怀里的人终于平静下来便说道。   花柔斜眼看着他,见他已恢复如常,且脸色淡定,目光镇静,不由轻‘哼’了一声,哟,顾兄脸皮变厚了!   “呵,顾兄,你确定不要帮忙吗?”花柔说着还不忘瞥一眼他的双腿之间,不过刚才的可疑之处明显已没有半点可疑了,恢复的还满快,不会在床上也这么快吧?   “忧儿想要如何帮忙?”顾霆淡淡瞥了她一眼,猜想她大概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花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本来想问他平时都是怎么解决的,想想可能会扯出一些别的事情,为免自己心里不痛快便作罢了,过去的事情她不想追究,先解决了表妹才是关键。   “忧儿?”顾霆不禁有些奇怪,这么‘深沉’可不是她的风格。   “我可以帮你打手枪呗!”花柔朝他跨下瞥了一眼,看来现在用不着了。   顾霆一脚没踩稳,差点跌跤,这女人!这还是女人吗?这种话他身为男子都不一定说得出口,他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顾兄不必太遗憾,以后有的是机会!”花柔看顾霆这么激动,不由出言安慰。   顾霆深吸了几口气才没让自己崩溃,他这是在遗憾吗?他是想吐血!他就不明白了,饶是她精通医理,一些人体的生理反应她或许懂得,可打手枪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顾霆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想到,曾经的她也是手枪一族,三十岁没有结婚没有固定女友的正常男人,就算再风流也离不开左右兄弟来帮忙的!   “忧儿!”顾霆欲言又止地看着花柔的侧脸,脚步慢慢缓了下来。   “顾兄?”花柔侧过头不解地看他。   “我们,等过了年就成亲吧!”顾霆停下脚步,盯着花柔的眼睛。   “啊?我们不是说好——”花柔惊讶地对上他的眼,他这人最是迂直,不应该会出尔反尔啊?   “忧儿还在等他吗?”顾霆脸色一黯。   “当然不是!”花柔立即否认,心想你家表妹还没解决,怎么可以成亲!   “听说钦天监已出了日期,谨王爷的大婚之期就在年后!”原本钦天监定下的日期是在过年之前,太后出面往后延了一下,皇上才勉强同意的。   花柔顿时愣住,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也早下了决心,心口却还是不由凉了一下,他要大婚了!他要,大婚了!她想说真好,终于摆脱他了,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想不起来。   顾霆见花柔苍白着脸,赶紧转开了视线,胸口象被什么东西翻搅了一下,似酸涩似闷痛,个中滋味不知如何形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愿意纵容   花柔不记得顾霆后来还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直到躺到床上她才想起他临走前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她叫他失望了?她其实对自己也有点失望,以前都控制很好的!   不过顾霆凭什么对她失望?他家表妹还在她隔壁的隔壁躺着意淫他呢,自己不过就是听了个消息情绪低落了一下而已,而且距离相隔遥远,太过虚幻,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不象他们近水楼台,一不小心就可能走错门,上错床,倒是真的要时刻警惕着!   想当初她为了让明芋彻底死心,故意拿表妹论来吓唬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深陷其中,其实她一直就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表妹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最早遭遇表妹的那一个!   不过既然顾霆无意,那她也不必操那个心思,反倒是又要操心礼物的事情,说起来最近她破了不少财,接二连三的及笄礼和生辰宴,她收刮来的那点私房银子都快要见底了!   还有,萧谨诚大婚她是要送上一份礼还是两份呢?蓝若依是她的闺中好友自然是少不了要送上一份厚礼的,至于萧谨诚——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们就要成为一家子了,送了依依不等于送了他,她也别太破费了,还是省着点给自己备嫁妆吧!   可是她真的要跟顾霆成亲吗?哼,她才不会那么傻,放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实在太没保障,至少得等拆弹专家处理干净了,她才会考虑这件事,否则免谈!   她现在真有点想见到依依,想问问她即将成亲的心理感受,她似乎对萧谨诚并不热心啊,这心里有着一个人又嫁给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好奇怪,她似乎并没有太抵触,刚才顾霆说要成亲她除了惊讶并没有反感,后来听到萧谨诚要大婚的消息才有些情绪低落,现在却象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有心思想着礼物和省银子,看来她对萧谨诚的那点好感正如自己所说的只是‘革命情谊’,要么自己由男人变女人后就不象以前那么多情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对于嫁给谁并不太担心,她更担心的是夫妻生活是否能和谐,她会不会排斥这些?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对谁产生过强烈的欲望,她认为可能是这具身体年纪还小,也或许是女人生来有些冷感的体质,总之她有点担心,毕竟不是纯粹的女人,这生理和心理是不是能同时调节得过来?   哎,做女人真心不容易,做半调子女人更不容易,鸭梨好大哦!   同一时间,谨王府内。   萧谨诚呆坐在床沿上已经快半个多时辰了,从暗卫离开后他就没有再换过姿势。   他从昨天傍晚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内心就没有平静过,要不是消息是太后派人通知他的,再加上刚刚听到的消息他几乎以为这是皇上和顾霆联合起来故意整治自己呢!   看来这次皇上是发了狠,即使太后出面,也只是拖延了两个月的婚期,他原本还想趁着圣旨没下,明天一早就进宫求情的,现在看来真的还有必要吗?   花无忧竟然真的敢住进顾府,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顾霆一条道走到黑了?从此跟自己再无半点瓜葛?也是,想必她很快就会知道他要大婚的事,也许已经知道了,无论是花无痕还是顾霆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以她的性子就算没有婚期她也不可能安心等着自己的,一旦她知道了,估计直接拍飞了自己!   可是他又怎么能甘心?蓝若依再好,他却宁可只要在他心目中一无是处的花无忧,如果顾霆愿意,他情愿与他交换,想必顾夫人也一定会很满意的,不会再拿些下贱人给她下绊子!   花无忧也是活该,明明可以在谨王府里作威作福,她却宁可舍弃了自己而选择顾霆,跑去应付那一大家子并不真心接纳她的所谓婆家人,哼,哪天那个贱人爬上顾霆的床,有她哭的时候!   萧谨诚虽然在心里幸灾乐祸了半天,可是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好转,有很多事他不太敢想,听说她的住处安排在顾霆的隔壁院落,顾霆想要干什么?即使是未婚夫妻就不应该避嫌么!却不想如果换成是他自己,只怕有过之无不及,最起码也要厮缠她半宿!   他无法想象他们私会在后花园,花前月下,相依相偎,相亲相爱,动手动脚,做他曾经对她做过的所有事,甚至更多,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冷,他唯有祈祷顾霆会谨守礼仪,可他又怎么能期待,顾霆也是个男人啊,他接花无忧去顾府小住,还有这样的安排,不就是为了跟她培养感情么!   不行!他不能让花无忧喜欢上顾霆,必须要阻止!萧谨诚突然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就要往外走,刚提步却又停了下来,不行,她若提到他大婚他要怎么回答?还是明天先见了皇上再说!   另外,他得找人盯着蓝若依,看她那里有没有缺口?   其实他也不是没叫人盯过,实在是相府家教太好,蓝若依除了偶尔跟花无忧她们几个见面,或者跟随蓝夫人赴个宴,根本找不到半点可挑剔的。   倒是花无忧,即使没人盯着也能随便挑出来一大堆毛病!比如经常穿着男装在街上晃悠,比如私下买了个医馆,每月一次亲临坐诊,比如……一大堆的事情,他不相信花无痕和顾霆他们会全然不知情,一个个都把她纵容的没了边!   哎,如果有可能,他也愿意纵容她的!   萧谨诚叹了一口气后返回床边,脱了外袍上床睡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得养足了精神想对策,若是实在不行,他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了。   顾霆你最好老实一点,本王允许你讨好卖乖,但是不许对她动手动腿,更不能动其它!却不知那些‘其它’早让人动过了,差一点就动了真格!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亲疏有别   十月十七,早上天气晴好,气温也比平时稍高一点。   四十二岁虽说只是普通生辰,但是因为这个过生日的人是顾府的当家主母,所以府中显得格外喜气!   花柔也被顾萱一大早拉了去向顾夫人请安拜寿,半路遇上琦表妹,两人不甚热络地打了个招呼,便在顾萱的周旋下一同前往顾夫人的住处。   顾夫人的院内早已来了不少人,显得非常热闹,虽然昨天花柔已经见过了这些顾老爷的妾氏们和顾霆的庶出兄弟姐妹们,可是现在一个也记不得了。   这些庶兄弟姐妹中年纪大多与顾萱相仿,有的甚至更小,一看这个架势,明显顾夫人的御人之术要高于将军府花夫人许多,将军府除了当时情况特殊一点之外,会让自己的嫡子晚于庶子出生,且一晚就晚两个的,只能说明花夫人心机不够深沉,手段不够毒辣,否则又怎么能继花无痕之后又连生四个庶子,不过,将军府这位偶尔跳脱的主母却深受将军府上下的爱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各位夫人早,弟弟妹妹们早!”花柔很是敷衍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尽管这些弟弟妹妹们有些并不是真的弟弟妹妹,不过,以她将来的长嫂身份,她这么叫也不算占他们便宜啦!   众姨娘对花柔这么简单的招呼颇为惊讶,却也不敢说什么,顾萱有心要帮她重新介绍一遍,不过也知道花柔的性子,她肯定不耐烦一个个问候,也就不多此一举了,大家互相寒暄过后花柔便跟着顾萱去和顾夫人请安,没注意琦表妹偷笑又强忍着的表情。   众人在屋里谈笑了一阵,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由顾萱领头带着所有兄弟姐妹向顾夫人磕头祝贺,花柔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她也要磕头吗?   作为晚辈她这个头其实磕得也不冤,但是出门前她也请教过自家夫人们,因她目前还未过门,磕头也是可以免去的,夫人们叫她见机行事,可现在明显大家都在磕,就她一人不磕头,虽不招话却招眼,可她怎么能甘心对着一个还不是自己婆婆又不待见自己的女人磕头,何况对于下跪磕头这件事她实在心理上不能适应。   顾霆这个混蛋关键时候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事先提点她一下!   而那个正在上朝的混蛋此时突然在森严肃穆的大殿里连打两个喷嚏,然后一脸茫然地想,他好象没着凉啊?在瞥见众臣看向他的目光后,他赶紧低眉敛目作恭敬状。   其实,就算此时顾霆在此,他也不可能给花柔什么提点,以他的性格,当然会毫不犹豫地磕头,花柔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纠结的不过是心底的不甘。   众人磕头后起身,便有顾夫人身边的丫头老妈子给孩子们派发红包,这时,琦表妹‘扑通’一声跪倒在软垫上向顾夫人祝贺并送上贺礼,说了一大堆吉祥话,再从笑眯了眼的顾夫人手里接过一个明显份量十足的红包。   花柔抽了抽嘴角,她倒是殷勤,也是,人家跪得可是亲姨娘,还一直力挺她的,她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吉祥话么,自己也能说一堆,不过效果肯定没她那么好。   花柔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推了她一下,不由回神,这才发现轮到自己了,而旁边顾萱正在对她使眼色,花柔赶紧敛了敛神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朝顾夫人施了个礼。   “无忧恭祝顾伯母身体安康,容颜不老,笑口长口……”花柔同样说了一堆吉祥话后转身从花瓣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顾夫人目光闪了闪,对于花柔的举动并没有说什么,她前天晚上才受了自家夫君的警告,自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为难花柔,她笑眯眯地跟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亲手递给她一个红包,心里却在想,这个头她早晚都得磕,逃过了今天逃不过明天,她先记着!   花柔接过红包后对着顾夫人展颜一笑,哼,能逃一次是一次,等逃不了了再说呗!这对准婆媳之间暗潮汹涌,表明上还各自笑得一团和气。   花柔见众夫人上前赶紧退了下来,一旁的顾萱则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受顾霆所托要照顾花柔,可是母亲与花柔的脾气哪是她能左右的,她也认为顾夫人做得事有些过份,她用得着这样么,瞎子都看得出来表姐的红包与所有人都不同,母亲就算体贴表姐家贫,私下里给她贴补就好了,不必做到明面上。   虽然这几个小钱花柔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母亲当着她的面这么做就会让人很不爽,亲疏远近分不清么?看来,表姐确实留不得了,否则早晚得给她哥留下祸根!   众人拜过寿,便簇拥着顾夫人一同去前厅用了早餐,餐毕,庶子们纷纷告退,也有年纪小的跟着庶母或姐姐们一起游园赏景,很多人跑去看人搭戏台,顾霆请了一个戏班子为顾夫人祝寿,戏要到午后才开演,现在正在搭台,花柔无论是赏景还是看搭台都没有兴趣,随便走了一圈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顾萱要陪她回去,被花柔劝阻了,毕竟今天是她母亲生辰,风头别全让她家表姐给抢了,顾萱想了想便也作罢!   花柔回去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快要用午膳时才让丫头叫醒,梳洗后准备去前厅用餐,却见顾霆正等在外间,不由心头一暖,这个呆子!   “顾兄,下了朝怎么不在前厅跑来这里,等很久了?”   “已经见过母亲了,前院都是女眷,我便过来看看你!”顾霆目光专注地盯着花柔,显然他已经从顾萱那里听说了早上的事情,怕她有什么想法。   “将近午时了,我们去前厅吧,叫人等我们就不好了!”花柔没什么想法,那些是顾夫人的私心、私银,她都没过门呢,不好有太多想法!   “嗯!”顾霆点点头,犹豫地看着花柔的侧脸,“忧儿,昨天我与母亲说过表妹的事情了!”   “顾兄果然有效率!”花柔顿时有些了然,难怪顾夫人刚才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还以为是因为她没有给她磕头,感情是为了这件事,她一定认为是自己教嗦顾霆的吧?   “忧儿,你别跟母亲计较,等表妹的婚事定下后,母亲就会正常的!”顾霆安慰地说道,花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常?确实,顾夫人现在有点不正常!   顾霆见花柔笑了不禁心头一松,他就知道她别的忧点谈不上,但绝对大气!于是,牵了花柔的手,说说笑笑出了院门往前厅而去,却不知早有人算计到了他们身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琴瑟合鸣   午后,天气渐渐转阴,花柔看了看在云层里进进出出的太阳公公,心想果然要变天了!   她和众女眷一起去早就准备好的戏台看戏,那边顾夫人点的第一出戏已经开演,邀请来的夫人们都在前面贵宾席坐着喝茶聊天,也有人正在埋头点戏,琦表妹乖巧地倚在顾夫人身边,其实,花柔和顾萱以及几位及笄的姐妹也各有一个座位,不过,她和顾萱情愿挤在后面,这样听烦了走人也方便。   这时,用过餐的顾霆带着他的兄弟们也来到了戏台边看戏,他与顾夫人打过招呼后便悄悄站到了花柔和顾萱的身边,引得众兄弟姐妹吃吃笑他,他也全当不觉,趁人不注意时,手指勾啊勾的去勾花柔的手,花柔好笑地弯起了唇角,微微向他俯过身去冲他低声说了一句。   “顾兄,你好风骚!”说着还睨了他一眼,却不知她那双桃花眼多有杀伤力,这眼一飞顾霆顿时骨头一酥,差点腿软,心中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谁更风骚!   “嗯?什么?柔柔你说什么?”另一边顾萱正沉迷于戏曲中,迷迷糊糊听到花柔说话,不明所意地转头看着她。   “这个戏点得不错!”花柔煞有介事地说道。   “是啊是啊,那个小生的扮像真俊,唱得也好!”顾萱立刻将花柔引为知己,她其实也不懂人家唱了什么,只不过那人的形象吸引了她,令她不由想起另一个人的身影。   花柔定睛往戏台上看了眼,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样也叫俊?靠,都没有她穿男装时自然,同样女扮男装,这‘小生’明显娘了点,顾萱的眼光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沉浸在调情的喜悦与刺激中的顾霆见有人抢走了花柔的注意力便心生出了不满,暗自瞪了眼没眼力的顾萱,专心看你的俊俏‘小生’去!   “柔柔,那边有处凉亭景色很美,我已叫人摆了茶水点心,我们去那里坐坐,煮水烹茶聊聊天,如何?”顾霆站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台上唱了些什么,主要也是心上人在侧没有心思看。   “好啊!”花柔正觉无聊,她站在后面原本就是为了方便随时离开的,顾霆的提议正中下怀,她扯了扯顾萱的衣袖,顾萱一脸迷茫地转过头来看她,花柔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是,三人悄悄退了出去,有眼尖的看到他们,也悄悄跟了过来,加入了他们,顾霆虽然遗憾不能与花柔独处,不过人多热闹,也少了让人闲话的机会。   一行人辗转去了一处凉亭,凉亭四周种着火红的枫叶,连地上也落了一地的红色,在这满天满地的红色中,根本感觉不到外面天色阴沉,只有满心的欢喜和舒爽。   凉亭内茶水点心瓜果齐全,果然是有备而来,凉亭旁一架木色古琴就摆在这满地的红色中,这情景饶是象花柔这样缺少了浪漫细胞的人也觉得非常有意境,可惜跟了一堆跟屁虫煞风景。   除了花柔,在座的跟屁虫们都是顾霆的兄弟姐妹,花柔与他们年纪相仿,又是个擅长搞气氛的,‘弟妹’们见这位久负盛名的未来大嫂这么好说话,很快气氛就热络了起来,一时之间比之戏台上更加热闹,映着这一片火红,感觉就要沸腾了起来。   “大哥你给我们弹一首曲子吧,好久没听大哥弹曲了!”与顾萱一起煮茶的一个庶妹朝着顾霆撒娇,又瞟了眼花柔,不由眼珠一转,“就弹个凤求凰吧!”   “三姐,这首曲子要合奏才更好听,嘻嘻!”另一个妹妹不等顾霆答话便起哄地说道,同时也朝花柔看了过去,意思是想听他们两个的合奏!   顾霆颇为难地看向花柔,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认识她这么久从没听说过她有过这方面的才艺,如果面前放着一具尸体,估计她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死者从年龄性别职业到死亡时间及死因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这琴艺他还真没见她摆弄过。   花柔自然也明白她们的意思,这些个丫头给她们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想看她害羞吗?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害羞,她们两个的脸皮加起来都没有她的厚,哼哼!   “琴我可弹不好,不过我可以配合吹萧!”幸好的最近无聊,也是想到了会有现在这种情形,她半个多月前开始跟着几位嫂子学习琴棋书画方面的才艺,古琴与钢琴不同,这么短的时间她自然学不到家,不过萧与笛乐理相近,她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掌握良好了,勉强也可以拿出来卖弄一下。   顾霆立即眼睛一亮,喜欢她自然想要跟她琴瑟合鸣,哪怕她弹得不好,只要她愿意,他甚至可以手把手地教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情趣,顾霆越想越美,眼睛也越发灼亮起来!   “嘻嘻,大哥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大嫂身上了呢!”一旁有个小丫头看着顾霆两人打趣,众人跟着笑成一团。   花柔朝顾霆看了一眼,心想顾兄最近脸皮厚了,这种情况下都不见他脸红!却忘了当初顾霆在她眼里还是淡定帝呢,可见其定力必定了得,哪会这点打趣就受不住,他也是在对她动心之后才会在她面前脸红的。   顾霆瞪了一眼几个准备看戏的弟妹,转身往亭外走去,在古琴前坐下,专心调起音来。   众人见两人皆不为所动,又面色如常,不禁大失所望,顾萱一个人在边上捂嘴偷笑,他们真是太不了解柔柔了,她们就算把自己说脸红了,她也不会害羞的!   “大哥,你的萧取来了!”有人提醒道。   顾霆从下人手里接过一支碧青竹玉萧,细细擦拭干净后转手递给了花柔,花柔上前接过放到唇边试了下音,找了找音准,便朝顾霆点了点头。   顾霆自然琴技不俗,如行云流水,花柔虽技巧一般,但胜在懂得取巧,萧声若有似无,缠绵悱恻,倒真有点鸾凤和鸣的味道,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配合默契,实实演译出了这首曲子追逐缠绵的精髓。   这时刻,只见一片绯色中,宛如嫡仙的男子,低首抚琴,绝色娇艳的女子,在琴侧执萧,不时有叶片飘飘扬扬洒落在两人的肩头,男子偶尔抬眼看向身旁的女子,眸色流转间显出无尽温柔,这个画面好看的不似真实,如神仙眷侣隽永在这绝美的天地间,仿佛永远,仿佛横古,一时间众人看得痴了,呆了!   一曲终了,众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回过神来,直到两人相携走回亭中,才发现女孩子们一脸向往的表情,不知自己是否也有幸能遇上这么一个人?   “真是太好看了!”顾萱痴痴地梦呓道。   “切,我们在弹曲子,你说好看?都不知你脑子怎么长的!”花柔不屑地‘嗤’了一声,很是破坏刚才在众人心目中建立起来的美感,大家这才一颗心纷纷落回了原处。   ------题外话------   同学会回来,看到你们的留言,真影响写文心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首次认可   傍晚时分,顾夫人的闺中密友们各自告辞回家,晚上是顾府自家人为顾夫人庆贺,琦表妹却没有参加,花柔十分好奇,这种长脸的时候竟会少了她!后来听说下午在他们走后没多久琦表妹也离开了,然后就再没出现过,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事故?   花柔自然没有兴趣知道,顾夫人却十分观注,刚才看戏的时候她注意到雪琦心不在焉,后来发现顾霆他们几个人不见了,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就让她去找他们,结果就是这样,想必是受了委屈,这个令她受委屈的当然也不难猜,现在她终于有了空,便将顾萱叫到身边。   “萱儿,你可知道你表姐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我们一下午都在‘枫晚亭’,表姐不是跟您在一起,娘您怎么问我?”顾萱十分惊讶。   “你表姐没去找你们?”顾夫人也有些吃惊。   “我没看到她,表姐说要来找我们吗?”   “倒也没这么说,你一直都跟你哥他们在一起?”顾夫人怀疑地问。   “是啊,二哥三姐六妹他们也在,哥跟柔柔还合奏了一曲〈凤求凰〉,娘你是没看到,那个画面简直美呆了!”顾萱一说起这个,便兴奋了起来。   “什么美呆了!跟无忧混久了尽学她说话,不过,他们两个确实是极好看的孩子!”顾夫人想象了一下‘枫晚亭’里两人弹琴的样子,脸上不由露出了笑。   “岂止是好看,简直如神仙眷侣!”   “有那么夸张么!咦?你说无忧跟你哥合奏?”不是说她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的吗?顾夫人眨了眨眼睛,脸上既惊喜又好奇,“她弹得如何?”   “切,谁管她弹得怎么样,就她往那里一站,我们就已经看呆了!”当时,视觉冲击着听觉,实在画面太唯美,反而忽略了曲子本身,总之不会太差。   “怎么就不知道呢?你不是在现场!”顾夫人不满道。   “娘若在现场,估计您也不知道他们弹得什么,那场景根本笔墨难以形容,而且柔柔不是弹琴,她吹萧,哥才是弹琴!”说了半天顾夫人都没找对方向。   吹萧?顾夫人重新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仍然还是那么美好,但总感觉怪怪的,不应该女的抚琴,男的吹萧吗?不过,好象也没有这么规定吧!   “娘没事那我先过去了!”顾萱见顾夫人发呆趁机告辞。   顾夫人顺着顾萱欢快的身影看着人堆里的花柔,想不到她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跟这些个丫头打成了一片,这么看着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差,除了性子直爽了点,既随和又没有架子,也不象别的女孩子一样攻于心机和那么多小脾气。   传言到底是有失偏颇了,她怎么可能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明明医术精湛连太医都自叹不如,又会吹萧,也许还会弹琴画画,只是平时不爱表现罢了!再加上家世好,人长得漂亮,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漂亮,说起来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地方,如果顾霆能纳了雪琦她就再满意不过了!   昨天,顾霆跟她提出让自己给雪琦找婆家,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梁家门户低又家贫,京城里稍微好一点的人家未必看得上她,若是差一点的人家又怕委屈了雪琦。   不过顾霆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高门做妾不如低户做妻,自己原本是想在顾府里有自己在,总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只是——哎,到底也不是亲娘,还是先问过雪琦本人的意见再作打算吧!   花柔在无意中貌似得了顾夫人的首次认可,这一顿家宴在十分和谐地气氛中结束,花柔被众姐妹‘嫂子、姐姐’的一通乱叫下灌晕糊了,回去的路上花瓣忍不住埋怨。   “小姐你也真是的,当着顾夫人的面也敢喝成这样!”   “花瓣姐姐,你都说了一路了,我不是走得好好的,也没有乱说话么。”花柔才不在乎,有人若是觉得你好,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好的,若是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好人家也不屑!   “哼,还不是我扶着你!”花瓣小声地嘀咕。   “那姐姐你不扶我,想扶着谁啊?”花柔可着嗓子怪腔怪调。   “我哪有想——”花瓣正要辩解,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赶紧收了声。   “忧儿,你还好吧?”顾霆不放心花柔便追了过来,直到院门口才追上。   “我浑身都好,顾兄不用担心!”   “小姐!”花瓣警告地低喊,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那些个丫头真是不象话,敢灌你酒!”顾霆决定下次得警告她们一下。   “她们也是见我可爱,喜欢我嘛!”花柔笑嘻嘻地帮她们解围。   “那我送忧儿进去吧!”顾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醉态娇憨的样子。   “不用不用,顾兄忙了一整天也该累了,回去洗洗睡吧,若是睡不着再来找我花前月下哈。”花柔似颇为体贴。   “小姐!姑爷见谅,小姐她喝多了!”花瓣差点气晕。   “呵呵,家有管家婆,着实管得紧,顾兄我不跟你说了,bye!”花柔说着朝顾霆摆了摆手,往里走去。   白?顾霆想了想,没懂!估计是她口齿不清吧?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忘记给她了。   “小姐,你怎么跟姑爷乱说话,那种话你也敢随便说!”花瓣一等走远,便开始数落起花柔。   “嘻嘻,你瞎担心什么?我什么德行他见得还少么!”花柔浑不在意。   “这怎么能一样,以前你们没关系,现在都订亲了,自然要注意言行!”   “安啦,他就喜欢我这样的!”花柔恬不知耻地拍了拍花瓣。   “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身旁响起,吓得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酒劲也瞬间去了一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放过你   花瓣吓得忘记了要行礼,她不知道谨王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知道绝对不合情理,她无意中瞥见谨王爷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顿时心神俱裂,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时候——   花瓣来不及多想,直感觉浑身直冒冷汗,她眼珠子四处乱扫,生怕被人看到,这两个胆大妄为的祖宗啊,你们要花前月下别跑到别人家里来啊,这分明就是私会嘛!   “小姐,到里面去说话!”花瓣不敢赶走谨王爷,也不敢把他一脚踹开,只得将花柔拉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萧谨诚倒也没有反对,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出去!”萧谨诚不等站定便出了声。   花瓣站在原地不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说不清!   “滚出去!”萧谨诚森然的语气中已加了丝不耐。   “小姐?”花瓣身体颤了颤,她觉得,自己若再不滚只怕谨王爷下一刻就会亲自动手。   “没事,出去吧!”花柔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确定萧谨诚这个样子自己会不会真的没事。   “那我去隔壁房间,小姐有事叫我。”花瓣边往外走边不放心地交待着。   “谨王爷,你也是来为顾夫人贺寿的?我怎么没看到你?”花柔眯起眼斜睨着眼前这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自从上次面目全非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她以为他们不再会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了。   “原来你这么想见本王啊!”萧谨诚讥讽地勾起嘴角,看你再装!   “我见王爷做什么?送贺礼不是还早么!”花柔冷哼一声,见他语气不善,决定先发制人。   “你果然知道了!”萧谨诚的气势果然弱了一分。   “谨王爷不想让我知道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花柔继续冷嘲热讽,最好将他说晕头了。   “喜事?这对你来说是喜事?这样本王就不会妨碍你跟顾霆花前月下了?”萧谨诚声音骤冷。   “怎么会妨碍,谨王爷做客顾府,顾府上下自然夹道欢迎!”花柔颇不以为意道。   “哼,这么快就以顾府女主人自居了?据本王所知,顾府真正的当家主母对你可是不太满意,正想着给你多找几个姐妹呢!”萧谨诚有些幸灾乐祸。   “这就不需要谨王爷操心了,只要太后她老人家满意谨王妃就可以了!”花柔有些悻悻,靠,就知道往她痛处戳,明知道她不受所有婆婆待见!   不过,比起太后,顾夫人总要好应付多了!比起嫁到谨王府为侧妃或为平妻,她再不济,好歹还是顾府未来的主母,顾夫人想要给顾霆纳妾,总得先问过将军府!   “花无忧,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放过你吗?”萧谨诚恼羞成怒后立即现出本来面目,他一步上前就将花柔抓到了自己面前。   “谨王爷请注意形象!”花柔指了指自己被抓住的衣襟,到这时她反倒不怕了,他不过就是虚张声势。   “去他娘的形象!”萧谨诚暗啐了一口。   “嘿嘿,谨王爷你说脏话了!”花柔得意地指出。   “你别跟本王扯东扯西的!”萧谨诚眼睛一瞪。   “好吧,那谨王爷打算怎么样不放过我?”花柔双手一摊作无赖状。   萧谨诚被提醒了一下,眼珠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里应该是个客房,不过没有放床,有桌椅,还有一张软榻,他不由眼睛一亮,拖了花柔就往软榻前走去,他将花柔放倒在软榻上,自己也随身附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花柔并无半点挣扎,只是原本还有些醉意的眼神早已变得清亮,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对方。   “本王要睡你!”萧谨诚盯着花柔的眼睛,似下定了决心,他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然后呢?王爷睡了我之后呢?”花柔镇定地问道。   萧谨一愣,他其实并没有仔细想过睡了她之后要如何,总之睡了她,她自然就是他的人,她再不乐意也得嫁给他,大不了以后独宠她一人!   花柔对上萧谨诚愕然的眼神后不由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想必谨王爷已经进宫求过皇上和太后了吧,正是因为他们不同意所以才想要先睡了我,然后等顾府愤然退亲,将军府便可任你拿捏,谨王爷打得好算盘!”   “你——”萧谨诚吃惊地瞪着花柔,不过她所说的全是人之常情,他未必不知道,睡了她的最终后果大致就是这样的,所以说他心底未尝没有这个打算。   “谨王爷要睡赶紧睡,不睡的话快点放开我,压得怪累的!”花柔伸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萧谨诚。   萧谨诚原是带着目的,挟着怨气而来,本就兴致不高,现在被她这么直白地说了一通,还被她这么敷衍地催促着办事,他要有多饥渴才睡得下去哦,他现在可是半点性致都提不起来。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会打击人,都这样了还能让她逃过一劫,可真是不甘心啊,既然睡不了,那压她一会儿也算是为自己出口气,心里却在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将军府?”   “不知道,也就这几天吧!”   “听说跟顾霆花前月下了?”   “近水楼台,这是难免的!”   “哼,本王不许!”   “哈,我记得顾霆才是我的未婚夫。”   “可此时在你身上的是本王!”   “好吧,听你的!”   “花无忧,别敷衍本王!”   “那本王你到底想要听我说什么?”   “总之,不许再跟他单独见面!”   “……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是不让我敷衍你嘛!”   ……       ☆、第一百三十章 全都疯了   当天晚上,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次日,气温微降。   花氏经验总结:下雨天最是睡觉赖床的好时节,花柔便不顾几个丫头的劝说,顾自睡到了近中午。   洗漱后花柔不得不顶着小雨去前院和顾夫人、顾萱她们一同用午餐,当时她就想着要尽快回家,在将军府吃个饭哪里需要跑这么远的路,平时她都是在自己院子里解决的。   算了,估计他们其实也并不愿意这样,就是因为多了自己这个客人才陪着她一起用餐的,自己似乎并没有理由抱怨,还是等顾霆回来跟他说一声,尽早回家,大家清静!   今天中午琦表妹总算又露了脸,只是有些沉静,脸色也有些发白,眼皮略微浮肿,想来昨天或者昨晚应该哭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令她这般伤心?   饭后,顾夫人留下了琦表妹,顾萱则陪着花柔一起回到住处,在路过昨晚与谨王爷待过的那个房间时,花柔无意间瞥见窗台上放着一个食盒,不由脸色一变。   她朝花瓣使了个眼色,一边绕到顾萱的另一面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以免她看到大惊小怪叫嚷开,身后的花瓣有样学样,拉着顾萱的贴身丫头与她亲热地说着话。   等回到住处,花瓣跟花粉交待一声便悄悄出了门,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暗自朝花柔点了点头,花柔一颗心稍定,幸好她这院子里往来的人不多。   顾萱习惯要午睡,所以在花柔这边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只等她一离开,花粉便拉着顾府的两个丫头去院子里说话,花瓣在里间服待花柔‘午觉’。   “怎么样?是谨王爷带来的吗?”花柔明明记得昨晚看到萧谨诚的时候他手上并没有东西,不过她当时本就不太清醒,又被吓了一跳,可能没注意到,也可能是事先就放在那里的?   “里面是一碟三色点心,还有一些零嘴,都是小姐平时爱吃的!我刚才去厨房外面转了一下,这个食盒应该是顾府的,小姐,昨晚的事会不会——”花瓣忧心忡忡,如果是谨王爷带来的还好,若不是,那就表示昨晚有人看到了谨王爷!   花柔想了想,萧谨诚可不是那种体贴的男人,出门还记得给她带宵夜,顾霆倒是有可能的。如果不是谨王爷带来的话,会出入自己这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会给自己送吃的就更少,要么顾霆本人,要么就是他叫人给她送过来的。   “花瓣,你还记不记得昨晚顾霆追上来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提着东西?”花柔自己是想不起来了,她当时醉意朦胧着呢。   “这个,好象没有吧?我也没有注意,小姐你是说这个是姑爷留下的?”花瓣十分不确定,其实她当时一心阻止自家小姐说糊话,哪有心思注意到其它。   花柔沉吟了一下,心想,若是顾霆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就看他怎么说吧!若是别人看到就比较麻烦了,谨王爷大婚在即,这事一旦闹出来,四家都会很难看!   不过,以她猜测,这人多半是顾霆,否则,这一夜半天过去了,不会象现在这么太平!   “顾霆回来了吗?”   “还没,听说约了朋友在外面吃饭!”   “哦,那我先睡会儿,他回来你跟我说一声。”花柔揉着太阳穴,真是伤脑筋!   “是!那个,要跟花粉怎么说?”花瓣犹豫了一下,昨晚的事她可没敢告诉花粉。   “你就含含糊糊跟她说个大概,叫她小心别说漏了嘴!”这事早晚都瞒不过身边的人,省得说她厚此薄彼,万一真有事还得她们俩给兜着呢!   花柔午睡醒来,顾霆已经回来了,据说中午喝多了酒,一回家就直接睡下了,所以花瓣就没有叫醒她。   花柔坐着发了半天呆,心想顾霆这么自律的人,不可能没有原因大白天就轻易把自己灌醉,所以心中更加肯定昨晚的那个人是他!他看到谨王爷了?可是看到了多少呢?   如果他不说,她要主动坦白吗?切,她当然不会说,已经够对不起他了,还要给他难堪就太说不过去了!就这样烂在各自的肚子里?顾霆会不会秋后算帐?   “小姐,我刚才听外面的丫头说,梁家表小姐做了醒酒汤去了姑爷的房里好一会儿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反正我们不是正要跟姑爷说回家的事情么!”花粉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着急地看着花柔。   “啊!小姐?”花瓣一听也着急了起来,姑爷虽然人品好,但是这喝醉酒的男人怎么说得一定,这位表小姐真是太遭人眼毒了,哪里都有她的事!   “你们去看一下顾萱起来了吗?把她一起叫上!”花柔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决定把顾萱也一起叫上。   花粉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是顾萱小姐已经起来了,听说自家大哥醉酒正打算叫上花柔一起去看看,此时她正往这边过来呢!   从花柔的住处到‘霁月轩’只需经过一条长廊便到了,平时因为怕惹闲话,走得都是院门,今天大家心中着急,便直接走了长廊,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霁月轩’的住处。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看来顾霆已经醒了,几个丫头远远地守在房门外,看到顾萱她们过来目光有些闪烁,却也不敢拦着。   顾萱眉头轻拧,这几个丫头中分明有表姐房里的和母亲房里的,她们不在里面侍候着跑外面来干什么?心中正怀疑着,人却已经踏进了房里,一进门便傻掉了!   这是个什么情形?表姐怎么会跑到哥哥的床上?虽然衣服都还在身上,可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母亲气红了眼,在一旁悄悄抹泪,哥哥正迷惘地睁着眼,好象还没完全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顾萱不由转头看向身旁的花柔。   花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难怪她刚才感觉不对劲,原来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呵呵,时间掐得刚刚好,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顾霆茫然的目光在看到花柔时不由一跳,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忧儿!”顾霆从床上跳下来,不过因头脑昏沉,身体发软,差点摔倒。   顾夫人急走一步,上前扶住他,转头看向花柔,在瞥见呆愣中的顾萱时颇有些不自在,而床上的梁雪琦‘嘤嘤’地低泣,恨不得埋首被子中。   顾萱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只是神情古怪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们是不是疯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姐威武   “顾霆,你先穿好衣服,我在偏厅等你们!”花柔冰冷地视线从顾夫人身上移到了琦表妹的脸上,嘴角讥诮地勾了起来,冷哼一声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花瓣低声跟花粉交待了一句,花粉便留在了顾霆的房门口,花瓣则跟着花柔去了偏厅等候。   “小姐,她们——”花瓣又气又怒,真想跑回将军府跟几位公子告状,自家小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欺负!   “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花柔不屑地说道。   “姑爷他是被人设计的!”花瓣见花柔这么冷静,心里反倒有点害怕,便忍不住出声为顾霆解释。   “我知道,可是这又能挽回什么?你想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会有什么结果?”花柔同样相信顾霆是清白的,可琦表妹在这么多人证下‘清白’已毁,结果可想而知。   她刚才闻过,空气中没有迷药之类的异味,她们设计顾霆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关键在于毁了‘清白’,那么顾霆就必须对此负责,正常的情况下正常人都是会这么处理的!   所以她和顾霆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同时,顾夫人她们也为自己留了退路,当时附近明显是经过清场的,万一自己或者将军府坚决不肯吃这个亏,那么这件事只好瞒下去压下去,也不会影响琦表妹再找婆家,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大概只除了顾萱是个意外!   “小姐,你的意思是顾夫人她——”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这场设计陷害实在太拙劣,只怕在场每个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就算如此,她们的目的却还是达到了。   “那,小姐有什么打算?”花瓣有些不放心,小姐这性子她还真吃不准,时而大方时而小气,可这种时候不是大方的时候,她别让那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就松口了,可是,若不答应,只怕也说不过去!   “哼,现在可不是我打算的时候,关键在顾霆身上!”花柔冷笑一声,顾霆若是为形势所迫答应了,她再怎么反对也都没什么意思,那她就成全他们好了!   “若是姑爷答应了呢?”花瓣不由着急,这怎么能让姑爷决定,正常男人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也就没得选择了。   “答应就答应了呗!”这种事有一便会有二,顾霆能答应一次就会答应第二次,就算她这次灭了琦表妹,下次或许琴表妹就来了,顾霆如果立场不坚定,她做什么都是白费,不如趁早了断!   花瓣对于自家小姐的说法真是无言以对,只好将怨气转到别处:“她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她们这是狗急跳墙,前天顾霆跟顾夫人说要帮梁雪琦找婆家,着急了才会出此下策,想要逼我们就范!”   “哦!”花瓣恍然大悟,刚想再说什么便听到有脚步声,“他们来了!”   顾霆第一个冲了进来,脸色有些灰败,向来晨星般的眸子也全无了光彩,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不佳的顾夫人,最后才是别别扭扭的琦表妹,顾萱没有跟来,想来也是,毕竟是个还未及笄不曾订亲的小姑娘,顾夫人自然不愿意她出现在这里,见多了这种肮脏事只怕对她以后的婚姻会没有了期待。   花粉在门口晃了一下,对花瓣做了个手势后消失在门口,花瓣凑近花柔低声汇报,告诉她他们并没有成事,花柔点点头,果然如此!   “忧儿!”顾霆一见花柔差点激动地扑过去,向来淡然的眼里满是懊恼与不甘,以及更多担忧。   花柔静静地看着他,说到底自己在这件事当中起了个帮凶的作用,若不是昨晚她与谨王爷私会,顾霆也不会受刺激而喝醉,若不喝醉就不会让那两个女人有可趁之机。   “顾霆,我相信你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花柔见该到的几位都到齐了便淡然地开了口,顾霆一听不由眼睛一亮,刚想开口,谁知顾夫人却跳了出来。   “无忧,这话可不能乱说!”她这话一旦让顾霆认定了,雪琦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若是传了出去更是没法做人!   “哦?顾夫人是不相信顾霆的为人吗?无忧却是相信顾霆的人品的!”花柔也不再称呼对方顾伯母,而是直接叫顾夫人了,既然她们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她也不必太客气,她们不就是欺她一人在此,以为好拿捏么!   顾夫人顿时无言以对,她能说不相信顾霆的人品吗?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若说相信,岂不是承认了她们设计陷害一事,这花无忧比她想象的可厉害多了,一句话就直接说懵了她。   “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他喝醉了——”顾夫人嘴皮动了半天才讪讪地辩解道。   “顾夫人没有听过一句话么:酒品即人品!”花柔冷冷地扫了眼低头不语的梁雪琦,就怕有人没品!   顾夫人再次被说懵了,她看了眼顾霆,见他只管盯着花无忧不瞧自己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也就没有再试图辩解,总不能做亲娘的千方百计抵毁自己儿子的人品吧,花无忧这个小丫头倒还真是小瞧她了,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出口,她三言两语就离间了她和顾霆!   “顾霆的人品不容置疑,当然,我在这里不是跟你们讨论他的人品的,我本是要来辞行的,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就不一一请辞了,我相信接下来你们应该比较忙,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多谢这段时间顾夫人和诸位的盛情款待,无忧告辞!”花柔说完,便拉着呆傻掉的花瓣往外走。   “忧儿!别——”顾霆还没从她说相信他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便见她准备甩手离开,心底不由慌了,一步冲到她的面前,她这是要让自己独自面对这两个算计他的女人,还是准备就此放弃自己?可是想要挽留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她看到那么不堪的一幕,他还有什么脸再让她留下来陪着他一起面对更多不堪!   “顾兄,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无忧不便参与,我等你的消息!”花柔终究有些不忍,补上了最后一句才离开,当然,最终还是要看他会如何决定。   “小姐,我们这就走了?”花瓣站在门口不解地问,刚才小姐那么威武,每一句话都说得顾夫人开不了口,明明占了上风,怎么突然就走了?这岂不是给那两个女人放水?姑爷那种至善至孝的男人,表小姐几滴眼泪,顾夫人再连哭带哄,小姐不在边上助阵把关,就算明知是被人陷害,姑爷还不得心软!   “不走你想留下来喝喜酒?”花柔调笑了一句。   吓?花瓣被吓了一跳,小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说笑,被刺激到了不正常?她偷偷看了眼花柔的脸色,也不象啊,分明她是冷静过头了,莫非小姐喜欢谨王爷比姑爷更多,所以才会这么理智?   “其实姑爷真的很可怜,被自己的亲娘设计,小姐你也不帮他,刚才看小姐离开,姑爷急得眼眶都红了!”花瓣感叹地说道,然后又偷偷瞥了眼花柔,说实话,她觉得还是姑爷比谨王爷更适合小姐!   花柔轻叹一声,她不能帮他,她可以给他信任,但不能帮他做决定,以其日后会有埋怨,不如趁早了断,将军府虽然强势,但也不可能蔽护她一辈子,日子终究是要她自己过的,她这是在帮自己,帮自己确认这个男人是否可托终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晚了一步   三人回到住处,花瓣和花粉呆呆地看着花柔,似乎在等她做决定。   “傻站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吃晚饭!”花柔朝两人挥挥手。   “小姐,回去后怎么跟夫人们公子们说啊?”花粉不太确定。   “照实说呗!”她可没有义务替别人背黑锅。   “小姐,真的就这样走了?”花瓣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潦草了,当初可是姑爷亲自来接的小姐,现在走得这么匆忙,显得有些狼狈。   “不然呢?赶紧吧,要不然等顾夫人回过味来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为什么?”花粉也有些糊涂,她还敢扣住她们不成?   “你想呢,这可是家丑,我们可没有义务帮她兜着,顾霆若肯负责也就罢了,若不肯负责,你们想梁雪琦以后还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嫁了也不一定会得人善待。   花柔本不愿意跟梁雪琦计较的,想她一个女人在这世上也不容易,是人都是自私的,想过好日子并没有错,多为自己打算也不算什么,可她触了自己的底线,她不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迫自己!哼,这世上比她条件更不如的女子多的是,难道人人为了过上好日子,就要算计别人么!   “所以,顾夫人会让我们缄口?”花粉都要气死了,她们简直欺人太甚,做下这等丑事还要帮她们瞒着。   “其实关系也不大,我为了顾霆的颜面不说,不是还有你们也看到了嘛,你们心疼小姐我受到如此污辱,不小心说漏嘴也是正常的!”花柔嘿嘿奸笑两声。   “若是姑爷肯负责呢?”花瓣最担心还是这一点,毕竟正常人都会这么做的,小姐就得吞下这只苍蝇吗?   “那怎么成,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将军府提出不能纳妾的条件,这都没成亲就已先纳了妾,岂不是打我们将军府的脸面!”花粉立刻大声反对起来。   “那就让他纳好了,说明她梁雪琦天生就是做妾的胚!”花柔还从来没有这么刻薄的说过一个女子!   “也是,到时候咱们就虐死她!”花瓣在旁边附和。   “哼,我可没兴趣虐她!”这个女人就留给别人去虐吧!   “小姐,你不是想跟姑爷解除——”花粉突然领悟过来,不由叫了起来,然后又觉得不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姐,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这可不行啊!”花瓣吓了一跳,难怪小姐一直这么冷静,原来早就有了打算。   “怎么不行,难道要我跟那么个恶心的女人共侍一夫?”   “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花瓣在一旁着急,姑爷那么好的男人,小姐要去哪里再找一个?难道说小姐这么做是为了谨王爷?可是,谨王爷不是马上就要跟依依小姐大婚了么,小姐也跟着昏头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就算顾霆肯纳了她,甚至娶了她,只怕她以后也是一辈子做缩头乌龟见不了人,再说她跟顾夫人这么算计顾霆,顾霆心里就不会有怨恨?若是顾霆另外娶妻,他的妻子不能把顾夫人当成眼中盯,还不能盯死她梁雪琦?哼,我就不信顾夫人能活过顾霆的妻子!”花柔可没打算替她们把这件事瞒着掖着。   “可是,归根到底还是小姐你最吃亏!”花粉一言中的。   “这事也并不全然都是坏的,往好的方面想,顾霆也不一定肯吃这个哑巴亏,不是没有碰她么,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赚了,你想顾夫人那么不喜欢我,以后若是成了亲,还不要对我挑三拣四,没完没了,如今这事一出,多少对我有些欠疚吧,顾霆多少也会对顾夫人有所保留吧,我的日子也会清静很多!”花柔想了想,反过来安慰起几个丫头。   花瓣和花粉面面相觑,她们家小姐也算是奇葩了,这种时候还能自欺欺人安慰人,她所说的好的方面确实是挺好的,可真有那个可能吗?   “好了好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马车让人准备了吗?”花柔心底突然起了烦躁,不禁催促起来。   “已经叫人准备了,我去问问好了没!”花粉赶紧往外走。   “小姐这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去叫她们先搬到马车上。”花瓣说着也出了门。   花柔一个人坐在房里,突然象是瘪了气的气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和冷静,她本是跟顾霆培养感情来的,结果却把未婚夫也给赔掉了,真他妈晦气!   看来她还是不适合早婚呐!如果顾霆不可托付,而萧谨诚就要大婚,那么——咦,说起萧谨诚,她突然觉得自己之于蓝若依,就好象梁雪琦之于自己,虽然目的性不同,主动性更不同,一边是谨王爷要睡她,另一边却是琦表妹要睡顾霆,睡与被睡,性质完全不同,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若是昨晚自己真跟萧谨诚睡在了一起,那么依依是不是也如同自己此时的心情,恨不得灭了自己?   哎,说起来自己也无意中成了琦表妹那一类人,真是世事难料!以后还是离萧谨诚远点吧,他说睡她,她可不能再这么大方了!   花柔在这边发呆,那边几个丫头已经叫人过来搬行李装车了,她们也不敢打扰她,谁遇上这种事还不得哭上好几天,能象她们家小姐这么镇定的这世上也难找了,还不能让她发一会儿呆!   “小姐,可以走了!小姐?”花瓣小声地提醒花柔。   “哦,那走吧!”花柔如梦初醒站起身。   “小姐,我们真的不用告辞吗?”花瓣有些不确定。   “不是已经告辞过了么,走吧!”花柔提步往外走,两个丫头互看一眼,赶紧跟上,直到院门口,遇上闻讯赶来的顾萱。   “柔柔!”顾萱一脸愧色地看着花柔。   “萱萱我走了,你不用送我!”花柔朝顾萱挥挥手告别。   顾萱跟在花柔身边一直送到大门口,一路上欲言又止,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这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可是她哥却是无辜的,她有心想为顾霆说几句话,却同样开不了口,她除了叫着她的名字,再说不出别的话。   她不停地往里面张望,刚才她已经叫人通知顾霆了,希望能赶得上,当初开开心心把人接来,却让人伤心失望的独自离开,怎么也说不过去,至少也要让她哥送上一送!   直到花柔坐上马车,直到马车走远,也没有看到顾霆的身影,顾萱失望地往回走,她就说这个表姐早晚得留成祸根,想不到竟真的让她一语成谶,且来得这么快!   突然,前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似乎十分着急,顾萱抬头看去,只见顾霆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全无往昔的优雅与从容,顾萱不禁一阵心酸,她的哥哥啊,她贯如谪仙的哥哥,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出尘不染的气质,这都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啊,为了一个外人她竟如此对她的哥哥,叫她怎能不生出怨怪之心!   “萱儿,忧儿可还在?”顾霆看到顾萱也不曾慢下速度,嘴里问着她,人却早已经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哥哥,你来晚了!”顾萱看着顾霆已然到了门口的背影轻声低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抛弃了   花柔回到将军府已经第三天了,并没有等来顾霆的消息,不禁有些失望,尽管她当时已想到了所有可能,也想好了所有退路,原来心底还是有所期待的啊!   听说顾府对外封锁了消息,除了知道顾霆这两日告了病假不曾早朝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算了,她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们的家事随他们处理吧。   花柔一回头却见花无痕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眼里有些担心。   “咦?无痕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我看柔柔正在想事情想得出神,所以就没有打扰你!”花无痕走近,伸手摸了摸花柔的头发。   “无痕兄,我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觉得呢?”花柔抬眼看着花无痕,眼底全是对他的信赖。   “柔柔已经很在意顾霆了?”花无痕低头看着花柔,见她脸上的迷惘,不禁有些心疼。   “哪有那么严重,只是真心想要跟他交往来的!”花柔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赶紧低下头去,眼眶却忍不住有些发热。花无痕赶紧转开视线,胸口隐隐抽痛。   “出去看看,也好!柔柔打算出去多久?”花无痕沉默了一阵后接上刚才的话题。   “看情况吧,也许很快就回,如果外面好玩,可能就会久一点!”花柔本是随口一说,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这主意不错,她还这么年轻,就困于妇人争斗中实在太可惜了,不如出去游山玩水,领略大好河山,前世忙于学业事业,根本没有这种闲心,现在有机会有借口,不出去就太傻了!   她们要争就让她们争去吧,再说,也可以避开谨王爷,等他成了亲也许就不会再这么执着于自己了,她可不想成为梁雪琦那样的角色!   “打算什么时候起程?”花无痕见她眼睛发亮,一扫之前的颓色,不禁有些好笑,也有些欣慰,这才象她!   “就明天吧!”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带足银子就行了。   “不等顾霆消息了吗?”花无痕一愣,这么快?   “不等了,这么几天没消息,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拖住了他,随便吧!”花柔烦躁地挥了挥手,象是要把这些麻烦事都挥开。   花无痕动了动嘴唇,他过来本来是要告诉她顾霆的近况,听说昨天顾霆召集了顾太傅、顾老爷等人,当着顾夫人和梁表妹的面表示坚决不会娶梁表妹,结果当晚梁表妹就上了吊,顾夫人也因此对顾霆发了飙,而原本力挺顾霆的顾太傅和顾老爷眼见差点出了人命后,对此事就不再坚持了。   具体细节花无痕也不清楚,总之,顾霆现在是孤军奋战,情况并不乐观,他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过,见她一副早已了然于心的样子,决定不说了,免得给她添堵!   其实,当时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顾霆当着众人的面对顾夫人和梁雪琦是这么说的,他说:   “……青天白日,顾霆在自己的房里睡觉,醒来后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个人不说,开口便要我负责,我想稍有脑筋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顾霆做下的事我会认,可我怎么可能明知他人设套还往套子里钻!”   “若说表妹有失清白,当场验一下便知,若是找不着合适的人,忧儿她精通医理,叫她看一下便知……”顾霆这些话已经相当不讲情面,直接就将琦表妹说哭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当场就跑了出去。   可是现在不是顾霆讲情面的时候,别人都算计到他身上了,他还如何跟人讲情面,就是以前他太讲情面,所以才纵容得她们如此肆无忌惮,还将无忧气走了,若是她因此对他生隙,他决不原谅她们!   原本,他在说了这些话后决定第二天就去将军府请罪,结果没过多久就传来琦表妹上吊的消息,他也因此被顾夫人折腾了一夜,第二天自然全无心思和精力。   次日,花柔难得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时在花蕊的啼哭声中爬上了出行的马车,与家人挥手告别后,由花无尘、花无缺兄弟一路护送着出了京城。   这一天,顾霆恢复早朝,下朝后立即赶往将军府,在门口遇上刚送早花柔返家不久正准备出门办事的花无缺,花无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走过。   “无缺,我是来找无忧的,她可还好?”顾霆见花无缺这种态度,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我家小柔当然还好,不过她出门了,你过段时间再来吧!”花无缺知道这件事上顾霆也是受害者,可是他们家人逼得小柔远走他乡,难免就迁怒于他!   小柔在京城里能够横行无忌,那是因为有将军府撑腰,到了外面谁还能护着她,她又是那个招祸的性子和长相,他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若不是三哥和爹娘同意了,他才不放她走呢!   “忧儿出门了?她去了哪里?”顾霆以为花柔只是出门走亲戚,压根没想过她是出了远门,也许一去经年!   “去哪里我们暂时也不清楚,等她安顿好了会捎信回来的。”花无缺见顾霆一脸呆傻样,不禁又有些同情他,说起来小柔做得也挺绝的!   “什么?”顾霆彻底傻眼了,她走了?她明明说要等他消息的,却不等他到来就离开了!她说相信他的清白,却不相信他会做出令她满意的选择!   “她说什么时候会回来?”顾霆好半天才找回一点头绪。   “快的话,过完年就会回来!”花无缺看着顾霆惨淡的脸色不禁有些犹豫。   “若是慢的话?”顾霆抬眼看着花无缺。   “她说,嗯,如果外面好玩就会待久一点,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就不回了!”花无缺说到最后实在没有勇气去看顾霆的脸。   “不回?那么,我怎么办?”顾霆的脸上已全无血色,这几天他心力交瘁,都不曾好好睡过觉,如今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霹得他眼前一片白光。   花无缺没有再开口,也不忍心再开口说什么,他其实知道小柔临走前曾交待过三哥,说是让他帮忙全权处理他们的亲事,这也就是说,眼前的男人等于被她抛弃了!   同一个时辰,萧谨诚刚刚回到府中,昨晚他收到关于顾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今天一下朝就又听到花无忧离京的消息,顿时脸如土色,她竟然离开了,为了顾霆,她竟然抛下一切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病得治   半年后   某个偏远的小城镇上的某个医馆内,正上演着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   “微勋,快点帮我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个身着男装,俊美无双的男子,全无形象的扯着嗓子从门里追出来,前面的一个男子披头散跑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人影。   门前那个叫‘微勋’的男子衣着随意,身材高大魁梧,长着一张轮廓分明个性十足的脸,不算俊美却非常有型,此时他正蹙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搞不懂明明是在治病,怎么搞得象抓贼匪似的!   哎,每次都有那么多花样,真是精力旺盛,他的视线落在双手叉在腿上边喘气边瞪着自己的人的脸上,嘴角不由勾了起来,他就喜欢看她精力充沛的样子!   没错,就是她,那个没有形象的美男其实是个女子,她就是离京半年的花无忧,附近的百姓称之为花大夫,偶尔有人称之为花神医,个别称她为花疯子!   “陶猩猩,你说你长那么大个要来干什么,叫你抓个人你发什么呆啊?那人真的有病,得治!”花柔生气时便喜欢叫人绰号,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病根所在。   “无忧,你治病时得给人说清楚啊,别总是不声不响拿些刀叉利器出来吓唬人,吓都要叫你吓出毛病来了!”陶微勋对花无忧的恶趣味相当无语。   “陶猩猩,其实你也有病,也得治!那人腿脚哪里有病啦,你看他跑得比我都快,你把他带来耍我的吧?”花无忧全不理会对方话中之意继续生气中。   “呵呵,所以说花神医果然就是花神医,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治病,你刚才拿什么东西吓唬他了?”陶微勋不禁笑了起来,那人之前明明痛得脸都青了,一到她面前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有啊,我都还没开始看呢,只不过趁他讲述病情时将医箱里的手术刀整理了一遍,前几天你不是送我一把薄刃么,我正想试试刀锋利不利,便拿着那把薄刃准备划开他的裤角,谁知他看了拔脚就跑,叫都叫不住!”花无忧十分无辜地摊了摊双手。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陶微勋全然不信她的说辞,估计她举着这柄薄刃比着对方眉心一路比到那人跨下,她用这个方法不知吓跑了多少人!   “当然!”她当然是故意的,花无忧暗自撇了撇嘴,她也就这点爱好,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再说这种小病,病人还表现得如此胆小忌医,不治也罢,若是真要到了动用到她那些手术刀的时候,他们再这样扭捏岂不砸了她的招牌,得先把胆子练出来才行!   说起胆子,花无忧不禁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男人,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敢把性命交付给她,她只能说他是个傻大胆,从此后誓死追随,不不,是盲目追捧她的医术,一有病患就往她这里送!   陶微勋见她一副整人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轻笑了起来,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阵翻找,看得花无忧在一旁嘴角直抽搐。   “微勋,你不必这么‘掏心掏肺’的,我也没做什——啊,是不是我们家无痕兄来信了?”花无忧说到一半突然向陶微勋身上扑了过去。   陶微勋被她扑得连退两步,嘴里‘嘶嘶’两声,把正扯着他袖子一只手已然伸进他袖筒里一同翻找的花无忧吓了一跳,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啦?你也受伤了?靠,受伤了你还在门口装了半天门前大树!赶紧的,里面坐好,我看看!”花无忧推着陶微勋往内堂走,心想难怪让他抓人他站着一动不动。   “陶大人!”店里的两个伙计看到陶微勋进去赶紧上前问候,见到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此时乖巧的象个听话的学生一样,一声不吭任由东家落数,不由暗自偷笑。   “把裤子脱了!”一进内堂,花无忧便沉声命令道。   陶微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人会被吓跑了!他也不管她说了什么,顾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撸起裤管让她看。   哼,不上当啊!花无忧撇了撇嘴,颇觉无趣,蹲下身看了眼他受伤的脚踝。   “扭到了,不是太严重,去内堂擦点药油让花粉给你揉一揉,明天你又可以冲在最前线了!”花无忧说着瞪了他一眼,人家做官,拼命敛财,他也做官,拼命受伤,长这么大个子忘记长脑子了!   陶微勋坐着不动,静静地看着花无忧,眼里有些不满与委屈。   “呀?你坐在这里摆个小媳妇的表情干什么?我们家花粉手艺可不赖,让她看到你这个表情还不得气死,还看,别指望我这个神医圣手做这种小事!”   两人对峙了半天,花无忧首先败下阵来,真受不了他一个大男人摆出一副被她欺负了的表情,明明一身阳刚一脸刚毅,怎么看都跟他此时的表情不搭,她懊恼地转身去找药油,嘴里嘀咕着‘大才小用,暴殄天物’之类的话,却没发现,在她转身后那个勾起嘴角的男人,脸上哪还有半点委屈之态。   花无忧找到药油后把它往陶微勋手里一塞,她则拖了两把矮凳子过来,一把塞到自己屁股底下,一把推到他脚下,态度恶劣地说道:“放好!”   陶微勋完全不以为意,听话地把受伤的脚搁在矮凳上,再乖巧地递上药油,被对方粗鲁地一把抢了过去后他不禁又勾了勾唇角,垂下眼看着她,看她将药酒倒入掌心,双手互搓,直到手心发热才往他肿胀的脚踝上捂去,并轻轻地搓揉起来,看她那双白嫩的小手抚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感观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随着她掌心的温度,象是一下子抚在了他的心上,他突然咬住嘴唇,拼命忍住抽气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身体的轻颤。   “靠,我还没开始用劲呢,你抖什么?一个大男人这点痛都忍不得,那你干嘛还要冲在前面让自己受伤!”   “这次,我真没冲前面,盐池塌陷那会儿我正要过去,那边正好有个人逃出来,我要躲开那人时就扭到了脚。”陶微勋平时很少解释受伤原因,这次完全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哈哈哈,这样都会中奖,真有你的!”花无忧抬头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不过,陶大人,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好歹送死受伤的机会也留点给你手下人啊,你什么都抢在前头,让底下人还怎么有机会出头,御人之术,这也不懂!”花无忧说着重新埋下头搓揉着。   “这样吗?”陶微勋却将她的胡扯当了真,不由沉思起来,视线落在她低垂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听说皇上有意让你回京述职,给你留了个好位置呢!”花无忧手上慢慢加了劲,一边跟他闲话家常,好转移他脚上的疼痛感。   “应该没有那么快,最起码还有半年之久,不过,我还在考虑中!”陶微勋微微回过神来。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留在京城总比这里好吧,再说皇命难违!”回去了至少不用天天受伤!   “我可以请旨留下——嗯,到那时,你会跟我一同回京吗?”陶微勋本来还想说要留下,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一边说着一边期待地看着花无忧。   “我干嘛要跟你——对了,不是说有花无痕的书信么,赶紧拿来!”花无忧刚想反驳,想起花无痕的信也不帮他揉了,拿了边上的湿帕擦起手来,眼睛在他身上四扫。   “哦!”陶微勋一愣,也想起来了这事,赶紧低头寻找,好半天才从腰间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她,刚才去盐池时怕掉了,就塞到了腰间,后来一时没想起来,害他找了半天。   “剩下的你自己揉揉就行了!”花无忧一把抢过书信,拆开后在一边读了起来,把治了一半的病人晾在一边再不去管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给个话来   陶微勋静静地注视着花无忧,看她原本兴奋嘻笑的脸渐渐沉凝下来,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每次花无痕来信,她的情绪多多少少会有些起伏变化。   “无忧,京城里可有什么大事?”陶微勋见她似乎已经看完,却在发呆,忍不住试探地问道。   “大事?谨王爷大婚算不算?”花无忧抬眸看了他一眼。   “哦,算吧!”陶微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听说她与那位谨王妃是好友,是不是听到她成亲的事便触景伤情了?若不是发生那件事,说不定她和顾霆也该成亲了,“你打算回去吗?”   “路途遥远,就不回了,贺礼什么的花无痕会帮我打点的!”花无忧并不怀疑陶微勋知道这些,毕竟他的家人朋友都在京城,要打听什么很方便。   “哦!听说谨王爷原本上个月就要大婚的,因为谨王妃身体有恙才延到了下个月!”陶微勋虽然有很多话要问,可那些都是她的私事,她若不说他也不方便问,只好扯了谨王爷的话题。   花无忧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他应该不知道她与谨王爷之间的暧昧吧,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那几个少数人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所以,他纯粹只是闲聊!   花无痕其实并没有跟她说有关谨王爷的事情,刚才看到婚讯她心里也有些奇怪,怎么还没大婚,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细想,也不愿意细想!   “怎么啦?花无痕催你回去了吗?”陶微勋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   花无忧过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觉得里面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便直接将信纸递了过去,同样远离京城,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关于京城的一切消息都想知道。   陶微勋呆呆地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信纸,她是什么意思?她要给他看她的信吗?她——   “我,可以吗?”陶微勋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热切的看着花无忧。   “又没什么机密,不想看拉倒!”花无忧见他眼里闪着她不甚明了的光芒,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想看!无忧让我看的,必须要看!”陶微勋一把捉住她的手,抢过信纸,细细阅读起来。   信的开头有点乱,笔迹也各不相同,是将军府家信中固定的每人一言,有花老将军的:你个不孝女,快点滚回来!有花无缺的:外面好玩吗?有花无尘的:生意不错!甚至还有他们家小侄儿的一个手指印,总体意思是想她了,希望她快点回去。关于将军府这种和乐家庭氛围,陶微勋是十分羡慕的,不象他的家里!   正文内容是花无痕写的,讲了一些京城的近况,比如谨王爷下个月即将大婚;还有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比如顾萱上个月及笄,他帮她代送了礼物,比如医馆的收入,花无尘于上个月已汇入通汇银楼,她随时可以取用,还有顾霆的动向,说他政绩斐然,有望年底前升任御史大夫一职,他至今仍然住在顾府别院,任顾夫人如何劝说也不肯回家,大有花无忧不回京他就不回顾府的架势!   陶微勋是知道花无忧与顾霆之间的曲折的,最早是说顾霆的表妹不离京他就不肯回家,上一封信中还提到顾府已送走了他的表妹,想不到他至今还住在外面,这是要逼花无忧回去吗?   信的最后,花无痕说顾霆频繁追问花无忧的下落,问她是否可以告知?从花无痕的措辞间,陶微勋可以看出,将军府并没有放弃顾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他将信还给花无忧,一边悄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面无表情收好信,实在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索性直接问了。   “无忧与顾霆的婚约还未解除啊?”   “可能吧!”花无痕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想来是还没解除,而她也没有问。   “无忧可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花无痕会看着办的!”花无忧对花无痕办事十分放心,怎么样对她好他就会怎么做,对于解不解除婚约她其实无所谓,反正她在外面,反正她还年轻,需要着急的不会是她。   陶微勋每次听到她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话时都会很郁闷,他完全搞不清她真实的想法,也不知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她,他当然希望她跟顾霆尽早解除婚约,想听她说对顾霆已经不在乎了,可他从来没有在她嘴里听到一句半句具有实质意义的话,弄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总不能定下来。   “如果无忧与顾霆取消了婚约,那无忧会不会考虑我?”陶微勋一咬牙豁出去了。   “啊?陶微勋,你说什么呢?想跟我搞婚外恋吗?”花无忧瞪了眼对方,她从他最近频繁出入医馆以及看她时越发炙热的眼神中已然猜出了他的心思。   说起来她在三个多月前才在这里落脚,他们认识也不过三个多月,不过陶微勋却坚持说去年初夏时节他回京时就已见过她,当时在陶微然的及笄礼上被她撞了一下她就跑了,反正她是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了。她要不是跟他同样来自京城,要不是第一次见面她救了他,她想她也不会跟他走得这么近!   何况,她现在哪有心思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光顾霆和萧谨诚就让她跑路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若是再加上他,岂不要白了她的少女头!   “无忧,我是跟你说认真的,莫非你嫌我配不上你?”陶微勋定定地望着花无忧,他第一次见她时就怦然心动,后来打听了一下,发现跟她身份悬殊,而他又短时间内回不了京,故而只是心动,当在这里再次见到她时,他觉得这就是天意。   若在京城,他无论相貌家世都与她身边的人相去甚远,非长非嫡的身份并无任何优势,他也曾后悔为何没有留在京城,他再不济至少也不会比她的小竹马混得差,至少也有机会与她一遇,可自从在这里与她相遇,他从来没有这么感激上天这样的安排,让他来到这里,让他成为她在这里的独一无二!   “我管你认不认真,老子如今罗敷有未婚夫的人,你就不要瞎想了,你这叫撬墙角,好歹顾霆跟你同科三甲,你不能老惦记着他媳妇!”花无忧振振有词,口沫横飞,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有多贞烈。   “你不是说已经甩了他了么!”陶微勋顿时被她说得涨红了脸。   “靠,不是还没甩干净嘛!”花无忧不禁有些心虚,似乎好象真的跟他这么说过,这下吹豁边了!   “总之,你今天给我个话!”陶微勋似铁了心。   “哟嗬,小样,跟我耍横唉!”花无忧双手一叉腰,摆出一副无赖状。       ☆、第一百三十六章 顺其自然   谨王府书房内,萧谨诚目光深沉地盯着面前的暗卫。   “……属下发现花六公子前不久将医馆半年来的全部收入汇入了汇通银楼,这是汇通银楼在全国各处的通兑点请王爷过目,属下已叫人盯着这几个通兑点。另外,花统领确实有对外信件往来,属下无能,没有截到,请王爷——”   萧谨诚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请罪,想要从花无痕手上截下信件谈何容易,即使他亲自出手恐怕都有难度,所以他也并不怪他们。   “顾霆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顾大人表面上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不妥,不过最近找花统领找得频繁!”   “嗯,继续盯紧他!”萧谨诚目光亮了亮,看来顾霆也等不及了,可是再急也急不过自己,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大婚了,他已经使过一次诈拖延了婚期,这次怕是拖不过去了。   几日后,顾霆在早朝时向皇上告假,为期大概半个月左右,皇上并没有答复,让他先将手头之事处理干净。   而萧谨诚那边也刚有了点眉目,说是有人发现距离西南盐池附近的一个叫桐城的小城镇上似有花无忧的出没痕迹,他让人首先盯住周围的各个医馆。   而顾霆就在提出告假的第二天竟然不曾早朝,萧谨诚不由一阵心慌,莫非皇上已私下允了假?当廷告假只不过为了麻痹自己的注意力,他们这是想搞他个措手不及?   同一时间,盯着顾霆的侍卫来报,确定顾霆已离京,只是追踪之人被他甩了,萧谨诚气怒交加,他的好皇兄,好你个顾霆,跟他玩金蝉脱壳!要不是他另有渠道,只怕真的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可是,他要怎么出京?临近婚期,皇上盯他盯得紧,这个时候离京只怕皇上不会同意,他想告假根本不可能,除非,私自离京,只等回来后让皇上揭掉一层皮!   可恨花无痕太偏心,将花无忧的落脚点告诉顾霆却把自己当贼一样防范,比起自己,顾霆也并没有强多少,自己虽有婚约却不是自己愿意的,至少他没有跟表妹表姐什么的爬上床!   其实,花无痕给顾霆消息也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他知道花无忧在桐城遇上了陶微勋,从近来的信中发现两人走得很近,心中不禁生出了警惕,他从来不怀疑花无忧的个人魅力,要一个男人喜欢上她非常容易,何况还是在他乡相遇的情况下,即使跳脱如花无忧,若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家乡男人在异地他乡对她百般照顾示好,万一对其心动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陶微勋其人花无痕其实并不算太了解,他不过是陶尚书的一个庶出儿子,在他高中榜眼之前几乎可以说在京中默默无闻,而他殿试之后没多久就外派去了西南任职,因此他们相处的机会实在不多,但就仅有的几次接触,花无痕认为此人颇有见地和抱负,他日必不是池中物!   不过,他不管他是何物,总之不希望他跟花无忧走得太近,更不希望他们之间产生感情牵绊,因为陶府比起顾府的复杂程度更甚无数。   陶微勋虽然人才出众,皇上近期也有意召他回京任职,回京后基本上也是要分府单独居住的,但是基于他庶子的身份,很多事情都受制于嫡母,而据他了解,这位兵部尚书夫人在人前面面俱到,但是对于庶女子却算不得宽厚,否则陶微勋在入仕之前也不会藏拙隐忍,一任职宁愿选择外派。   顾夫人当初挣扎很久才使计将其表妹送到顾霆床上,还惹得顾霆至今不肯回家,若是换成陶夫人恐怕连算计都省了,直接把她想要塞给陶微勋的女人送到他府中就行,陶微勋可以不纳之,但绝对不敢往回送,否则在这祟尚孝道的萧国就可以扣上对嫡母不敬的帽子,伤不了人却绝对可以气得你半死,不然也要隔应死你!   他绝不能让他的柔柔过这种日子,光是想想有这种可能性都不允许,所以他才等不及花无忧的回信便直接告诉了顾霆她的去向,至少,顾霆是顾府以后的当家主事者,经过了这次的事件,他也该提高了警惕,顾夫人也会收敛不少,至少,他们两个有婚约在身,名正言顺,且各有好感!   再说,谨王爷婚期临近,私下里动作也多了不少,他相信找到花无忧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花无痕同样不允许她再跟谨王爷牵扯不清,他最怕他拐了她之后不知去向,以谨王爷的性格确有可能!   不得不说花无痕不愧是与萧谨诚一同长大的‘朋友’,对他的心思掌握的非常精准,萧谨诚就是这样打算的,因前几个月花无忧到处游玩,居无定所,尽管她不时给家中写信报平安,但一来信件送达过程中会产生时间差,而她又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使得花无痕也根本不能确定她当前的去处,更何况是萧谨诚了!   直到花无忧于三个多月前落脚在西南之地,萧谨诚时刻盯紧了顾霆和将军府才至今有了些眉目,既然皇上和太后那里已经没有了希望,他就只能拐人跑路了,虽然名声难听了点,也有点对不起蓝若依,但这也是他们逼的,等以后风声过去了他们再回来,皇上总不至于杀了他吧?   京城里,几人心思不一,西南小城镇上的花无忧近来也颇为困扰,那个貌似长相憨直的陶微勋其实一点也不憨,非旦不憨还极其精明,之前没有挑明他倒还算安份,自从上次说了那些话之后,他索性摆明了追求之势,管你罗敷有夫还是有未婚夫,他看不到的都不算,除非花无忧说他配不上她!   花无忧一向自诩有文化有格调,自然不会说出这种没格调的话来,所以两人持僵持状态,你来我隐,你退我回,猫捉老鼠,玩得不奕乐乎!   “无忧,你再躲着我,我就给花无痕写信,告诉他我们郎情妾意让他退了你跟顾霆的亲事!”陶微勋也是逼不得以才出言威胁的,这几天他几乎看不到她人影,摆明了躲着他!   “哎哟喂,学会耍无赖了!”花无忧很不正经地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哼,还不是跟你学的!”   “那你想怎样?”花无忧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怕了他的威胁,只是觉得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   “别躲着我,顺其自然!”陶微勋目光灼然的盯着她的脸。   花无忧想了想,顺其自然?这世上事本来大多就是顺其自然的,他这么说自己似乎也不吃亏,省得她考虑换地方了,麻烦的很!   “那好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尘仆仆   顾霆目的地明确,又是单身上路,白天骑马,晚上租用马车,除非天气不好时才会找客栈休整一晚,这样日夜不停赶路,马与马车交替行进,既有利甩脱他人追踪,也节省了不少时间,愣是把近十天的路程缩短了三四天,自从知道花无忧身边有个陶微勋,他就恨不得一步就到她的身边去。   对陶微勋此人他比花无痕多点了解,包括他的家庭他的为人,他本人是那种目标明确,做事果断的人,又因他的出身使得他非常能隐忍,这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却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很能激起一些祟尚英雄或极具母性的女人对他的推祟,虽然他不认为花无忧身上有那两种东西,但是有些事情谁能说得清!   就如他第一次见花无忧时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这么个完全不象女人的女人,他当初除了对莫凡舟怀有满满的同情之外还有更多的不理解,可以说他一开始几乎对她有些不屑,只是他的修养让他没有表现出来,直到后来接触多了才慢慢改观,直到他也喜欢上她,他也没能明白为什么!   陶微勋长相不算英俊却疏朗大气,给人一种可信赖感,身在异地他乡的人对这种感觉也必定会更加深刻,又经过两年在外历练,想必更加沉淀,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担心,他很怕花无忧那个毫无门第观念,爱好及审美都不同常人的女人会对他产生好感,甚至喜欢上他,到那时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这个未婚夫变成‘下堂夫’!   所以他在这种忧心如焚的心态下日夜兼程,于第七天的一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西南桐城,也很快打听到了位于城南开业不久却已大名鼎鼎的‘花神医馆’,想来这么招摇骚包又另类的名字大概也只有她才会想得出来!   顾霆找了家客栈梳洗了一番,免得自己看起来太过‘风尘仆仆’,不过总算还好,这一路下来除了清瘦一点,还是一如既往的气质出众,不知道她见了自己是何想法?   花无忧此时并不在医馆,而是去了离此不远的山上,她最近爱上了爬山,每周总会牺牲一两个睡懒觉的机会早起去山上走走,美其名曰:上山采药!可是店里的伙计却从来没见东家采过一棵药引回来过,偶尔会带些蘑菇之类的山产回来给他们加餐算是不错了!   花无忧并不敢往深山里走,虽然这山并不算太‘深’,也没有听说过有凶猛野兽出没,不过胆大诚可贵,安全更重要,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有个意外就太不划算了。   而且她发现这山边缘的风景着实不错,山上空气清新,树影稀疏,迎着初升的太阳,光影斑驳间形成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又不会太阴森,照理她一个学医的,胆子应该不少,以前她也爱野外探险什么的,但是变成女人后她本能的不太爱往那种阴森阴冷的地方钻,这可能跟女人的天性有关。   此时她正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块巨石上,面对着阳光眯着眼不满地看着满山乱窜的陶微勋,她来这里是吸天地精华,顺便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   “喂,你最近很闲啊?”花无忧冲着跑远的背影喊。   “嗯,近来事情不多!”陶微勋头也不回地答道。   “也不赶着送死受伤冲第一了?”花无忧见他一个轻跃就轻松跳上了她试了很多次都没有爬上去的一块岩石上,差点气歪了鼻子,有武功就了不起啊!   “你不是说要留点机会给别人么!”陶微勋撅着屁股踮着脚尖去勾垂着崖石壁上的一株小花。   “真听话!”花无忧翻了个白眼,悻悻地想着,哼,男人果然都爱拈花惹草!   “无忧不喜欢我听话?”陶微勋转过身,手里多了支嫩黄的小花。   他若真听话就不会阴魂不散跑这里来了!花无忧瞥了他一眼,不想出口伤人,便索性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那总该喜欢这花吧?”陶微勋来到她的身旁,往她身边一坐,并将手里那枝小花伸到她的面前,据他所知,大多数女子都是爱花之人,何况还是这么娇嫩的一支!   花无忧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小花朵,很有辣手催花的冲动,不过她的视线在不小心瞥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缝隙处伸展出来的一朵色彩艳丽的蘑菇时不由眼睛一亮。   “谢谢!”花无忧冲着陶微勋灿然一笑,一边接过小花往衣襟处一别。   陶微勋顿时被她的笑颜闪到,愣愣地沉醉其中一时回不过神来,谁知花无忧身形一闪便离开了他的身边,朝着不远处的那块岩石扑了过去,直到她回到他的面前,举着手里的蘑菇笑得一脸狡诈,他还傻傻地看着她的脸。   “投桃抱李,送你的!”花无忧说着,趁着对方还没回神之际将那只蘑菇别在了他的衣襟上。   陶微勋低头看了眼衣襟上漂亮的毒蘑菇,抬起头视线回到她绝美的脸上,她采的,别说是别在衣襟上,此时就是让他吃了也甘愿!   两人回到城中已近午时,一走到医馆附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城南近山,地段稍显偏僻,平时这里出入的人并不多,‘花神医馆’是凭借着她初入城时给陶微勋治病时用得那些刀刀叉叉而一举成名的,来此的多半是病人,且大多是外伤,可是今天这里却异常热闹,多的是身体健全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子!   花无忧心中暗自纳闷,她何时治疗妇科出名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然,这么多一看就是未婚的女子都是来医馆求子的不成!   看她们穿着鲜亮,一脸风骚,莫不是垂涎自己美色,想来勾搭玉树临风,俊美无筹的自己?一路上她又隐隐听到路人说有什么神仙人物,可不就是指得她花神医么,想必以自己的龙姿凤章,在这偏远小城引起轰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没有一入城就被人挤破门槛围观已经算是奇迹了!   她在这边自我感觉良好,身旁的陶微勋却隐隐感觉不安,他抬眼看了下身旁的花无忧,见她全无半点安全隐患的意识,不禁有点释然,可能是他太敏感了!   花无忧感觉到他在看她,不禁也转过头去,一眼就瞥见他胸前的毒蘑菇,不禁莞尔,随即想起自己身上的小花,他们俩简直可以称为毒侠一枝菇和神医一枝花!   再一瞧,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小花已经蔫掉,恹恹地耷拉着,这气势与她的神医称号颇为不配,抬手就从衣襟上扯了下来,正要扔掉时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看她,不禁又改了主意,转手往他头上一插,然后快速跳离他的身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陶微勋仿佛没注意到头上被插了花,看着花无忧笑了一阵,突然出奇不意地扯下毒菇就往她手上插去,花无忧时刻防范着,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一逃一追引起了路人的注目和避让。   眼看就要跑进医馆,毒菇成功歪在她的发鬓,这时,突然从医馆内走出一个人来,花无忧还没看清来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声,不由回头去看。   “忧儿!”她刚转过头,一个低沉轻柔的声音自脑后响起,花无忧顿时身形一滞,转过去的脖子差点因这个突然而来的熟悉声音扭了筋。   ------题外话------   多谢汐雅的花花和钻石,不好意思,这么多天才看到!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位大人   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在内堂坐定,花无忧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瞄着顾霆,靠,难怪一来就引得桐城花痴女围观,半年不见,果真越发出尘脱俗了!   她还以为神仙人物是指她花神仙呢,原来是指顾假仙啊,他就不能行事低调一点,一来就招风引蝶惹来一堆花痴,不守夫德,得津猪笼!   “顾兄,别来无恙啊!”花无忧首先打破沉默。   “忧儿在哪里都能过得风生水起呢!”顾霆说着看了眼旁边的陶微勋,显然刚才看到了他们打闹的场景。   “跟顾兄还是差得远了,我在这里混了三个多月,也没有混到顾兄这般轰动全城啊!”花无忧阴阳怪气地说道。   “忧儿穿着男装还能到处招摇撞骗,实在过谦了!”顾霆心里也憋屈着,他一来就看到两人当街嘻戏,据说他们上山约会去了,他以前约她可是都挑下午时间的,她倒好,为了别的男人连懒觉都可以不睡!   “顾兄此言差矣,我怎么会是招摇撞骗,我一向是以实力说话的!”花无忧立刻反驳,她可不象他当街一站就能引来一堆女人,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没有那个实力,桐城的女人当真没眼光!   “嗯咳!”陶微勋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本来见花无忧偷瞄顾霆他就心里很不舒服,现在听他们打情骂俏,狎酸捻醋,你来我往,都把他当死人了!   这哪里是准备要解除婚约的男女,分明就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侣,也难怪将军府至今没有与顾霆解除婚约,这顾霆比起两年前是越发丰姿出众,风华内敛了!   “忧儿顽劣,让陶大人见笑了,顾霆十分感谢陶大人这几个月来对忧儿的照顾!”顾霆视线一转,落在陶微勋身上,并向他拱了拱手。   陶微勋也起身朝顾霆回了个礼,心下却十分不满,他凭什么代表花无忧感谢自己,马上就要下堂的人,再说照顾花无忧是他心甘情愿的,要感谢也须她来感谢!   “顾大人客气了,无忧她——”   “什么时候他照顾我了,是我在照顾他好不好,三天一大伤,两天一小伤,浪费了我好多珍贵药材,还没清算呢!”花无忧不等陶微勋说完便不满地抢过话头,她哪里需要别人的照顾!   却从来没有想过,若不是陶微勋官职在身,又时常出入医馆,她哪能这么太平安稳地在此地经营医馆,她以为这里民风纯朴,以为她神医的风采征服了这里的百姓,顾霆却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陶微勋暗抽了下嘴角,她哪里给他用过珍贵药材,她最常挂在嘴上的就是一句: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时她从来不会浪费,万不得以时也是敷衍着给他上点药,以后就再不管他的死活,好在他大多是外伤!   “是是,无忧之德,微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   “以身相许就免了,以后记得做牛做马为我驱使就可以了!”花无忧再次截了他的话,开玩笑,当着顾霆的面说什么以身相许也实在太有奸情了。   “我是想说以身自勉,以报无忧之恩!”陶微勋一脸端肃地纠正。   “好你个陶猩猩,故意耍我的是吧?”花无忧指着陶微勋,若不是发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捉黠,还真当他这人老实过头了!   顾霆蹙紧眉头,现在轮到他不爽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说笑,他其实早在第一眼就从陶微勋看花无忧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她的情意,哼,即使自己来了,他似乎也没有打算放弃,莫非他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是无忧跟他说的还是他从其它渠道得知的?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忧儿,不得无礼!若不是有陶大人相护,忧儿在这人地生疏之地怎能过得如此安稳!”顾霆低声喝斥,语气中摆明了他和陶微勋与花无忧之间各自不同的亲疏关系。   “哦!”花无忧没有反驳,却暗自挑了下眉,吐了下舌头,表示其中的水份!   陶微勋目光闪了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眼见她这般乖巧听话,一时忘了想说的话,想不到以损人捉弄人为已任的花无忧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看来顾霆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只怕自己输得不是相貌和家世,而是这过去的两年时间,可是,他们不是也订亲没有几个月就发生爬床事件么,听说订亲之前两人的关系也只是普通朋友,应该不会有多深的感情吧?否则也不会因为那件事一跑就是半年多,且仍无回京的打算,她就不担心顾霆真的纳了他的表妹?   可是现在,他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看懂过花无忧,她没心没肺,凡事皆不放在心上,完全不似正常的女子,她随心所欲,不拘小节,又在无形中跟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近不得又舍不得远离!当然,舍不得只是他主观上的意愿,不是她的手段,他看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呢!   “顾大人何出此言,无忧与我本是很好的朋友,照顾她乃微勋份内之事,何况她于我还有活命之恩,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此恩情,顾大人太客气了!”陶微勋敛目看向顾霆,想跟他摆未婚夫架子么?也不看看这个位置牢不牢靠!   “嘻嘻,姓陶的,算你懂得知恩图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粉身碎骨的!”花无忧见陶微勋这么识相,不禁大为赞赏。   “陶大人过谦了,忧儿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是天职,何言回报?何况以她守财奴的性子,只怕陶大人回京后会被她刮掉一层皮!”顾霆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目光扫向正瞪着他的花无忧。   花无忧很郁闷,顾兄你真是越来越不厚道了,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要当面说出来啊,这样岂不是给对方施加压力,让他有心里负担,要说至少也要等他回京以后再说不迟!   “顾大人真是爱说笑……”   “陶大人太客气……”   ……   “两位大人,你们有完没完?午时将过,你们都不觉得饿吗?我可是饿得前脑贴后背了!”花无忧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禁一头黑线,很想骂一声:你大爷的大人!   “我去吃饭,你们若想继续‘大人’下去的话请随意!”花无忧一甩衣袖,起身往外走去。   顾霆与陶微勋看着花无忧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互看一眼后同时站起身。   “陶大人请!”   “顾大人请!”   “请,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那么坏   三人吃过饭后,花无忧陪着顾霆去了客栈,陶微勋再找不出借口留下,只得怏怏离开,不管以后会怎样,但现在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半年不见,他没有理由不让他们续旧。   花无忧秉承着现代人的待客原则,觉得家里来了远客让人家住酒店总是不太礼貌,所以并没有多少诚意地邀请顾霆去她那里住,顾霆欣然接受,于是两人去客栈结了房钱,然后一起去房间取行李。   顾霆进了房间并没有马上整理行李,而是站在屋子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门口团着双手一点也没有打算帮忙的花无忧,花无忧让他看得心里发毛,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了脸?不过她尽管心虚着,嘴上仍不忘自我调侃几句。   “顾兄,在看什么?是不是发现我越发楚楚动人,美艳无双了?”   “我在看你是一个怎样冷酷自私,无情无义,不守信用的女人!”顾霆说着不由阴沉了脸色,估计是想起了当时与家人亲长们孤身对抗,而那个说相信他的未婚妻却弃他远走,那段几乎称得上内忧外患的日子。   “那个顾兄,其实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坏的!”花无忧一听便知道他所指何意,不禁更加心虚,她也就是有些不太负责任而已,真没那么坏,不要给她戴那么大的帽子!   她当时心中气愤抑郁就想着一走了之,直到出去了一段时间才恍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顾霆,至少也得听他是个怎么说法,后来听说了一些他的情况,便有些不敢面对他了,至少她不愿意回家也有他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为了躲开萧谨诚,起码等他大婚之后她才会再考虑回京的事情!   “哼,过来!”顾霆冷哼一声说道。   “顾兄,你要做什么?”花无忧问得小心,见他目色凛然,只好小步往前挪动,顾霆见她走一步停两步,也等不及她走近,便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紧紧箍在怀里。   “坏丫头,你比我说得还要坏,一句话不留就那样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是这么打算的吧?哼,可没那么容易!”顾霆原本还想装可怜,说到后来不禁又气愤起来。   “顾兄有话好好说嘛,手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腰斩可是十大酷刑之一,不人道的!”花无忧感觉腰都要被他勒断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真想勒死你算了,当时表妹寻死,母亲震怒,爷爷和父亲也一直劝我,你知道我承受多大的压力,若不是你说过相信我,我只怕真的就要妥协了,你却好,我在那里拼死抗争,你不仅不曾在行动上支持我,还一声不吭出走远游,又让无痕处理我们的亲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真的把我当成未婚夫,可事实上我就是,那些不该惦记的人就别瞎想了!”顾霆说着不禁哑了声音,大概是真的觉得很委屈。   “其实我——”花无忧见顾霆果然准备秋后算帐,想要解释却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如果细想起来,谨王爷把她压在榻上的画面要比他家表妹爬床的场景更火爆几倍,他没有明说,自己似乎很容易就原谅了自己,而他那件事明明就是被设计的,她却抓住不放,似乎很有点‘州官放火’的味道!   她其实不确定那天晚上他究竟看到多少她跟谨王爷在一起的画面,万一他就只看到一个背影,而自己若是不打自招就实在没必要了,不过他都那样说了,自己也不好装傻太过!   “其实你就是对我没有情意!”顾霆替她把话说完整,一边将花无忧推开,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看的表情和反应,或者说他更是在期待她的反驳。   “那个,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至于其他人我从来就没有惦记过!”是人家惦记着她好不好!花无忧既不能违心地说她对顾霆情深意重,也不能说对他全无情意,用这个‘感情基础’她觉得非常贴切,从朋友做起的未婚夫妻自然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   “哼,又想哄我!结果一转眼又招惹上陶微勋!”顾霆是打算彻底清算来的。   “这个,真的不是我招惹上的,我不过就是救过他的命,我们又同样来自京中,这才走得近了一点。”她似乎谁也没想招惹啊,当初她就惦记着蓝若依的美色,明芋的胸脯,谁知会惹来他们这几个的,这才叫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是他对你分明就——”顾霆没有说下去,知道他说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她不放在心上就好,至少表明她不在意那个人!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再待下去只怕掌柜的要来赶人了,我帮你整理东西。”花无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他没说完的话她就当没听见。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顾霆出门时轻身上阵,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必须品什么都没带,两人很快出了客栈往医馆走去。   ‘花神医馆’其实是个不大的三进院落,第一进,充当医馆门面和诊疗室以及药材仓库,两个伙计晚上就宿在这里,顺便担负起保安之责。   第二进,住了几个粗使婆子和丫头,余几间空房。   第三进,是花无忧与两朵花的住处。   顾霆有幸入住第三进离花无忧最远的一个房间,虽然有些不妥,但其它两处似乎更不妥,好在他们是未婚夫妻,好在身处异地也无人闲话。   其实这对花无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又不是住同一个房间,且隔得那么远,不过她也知道古今观念不同,对这些高门氏族来说尤其讲究,她这不也是没地方了嘛!   丫头们知道顾霆来了自然很高兴,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会住进来,却早早打扫好了房间准备着,如今见他来了,想来自是与她们家小姐和好了,这次她们应该会跟着姑爷一起回京了吧?出来半年多,虽说在外面好玩有趣又自由,毕竟是有些辛苦的,人手不够时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手上皮肤都粗糙了不少呢!   花无忧在顾霆的强烈要求下换上了出门后就不曾穿过的女装,等顾霆安顿好后,她便带着他去桐城各处逛了逛,桐城是个小城市,地方不大,风景名胜不多,若不是靠近盐池,恐怕就只是个小城镇,因为几年前盐池的开发,带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和商机,这才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城市!   在这样的一个偏远小城市里,一对芝兰玉桂,龙姿凤章的绝色男女走在大街上,这回头率可以想见,只不过有了花无忧的加入,贪看顾霆男色的女子们只敢远远望着,不象早上那样跑来近处围观,偶尔胆大的也被花无忧怒目瞪了回去,她心里实在想不通怎么她以前穿着男装在街上走的时候就没有引起过这样的轰动?   哼,这些花痴,真是不识货!没见过男人似的,若是花无痕也在此,她们岂不是要疯狂了,相对来说,顾霆那种出尘的气质还是让人有点距离感的!       ☆、第一百四十章 放不了手   桐城的夜晚自然不象京城里那么热闹繁华,夜生活除了个别的传统娱乐场所外基本无处可去,两人在城里吃过晚饭后便租了马车回城南的医馆,这里离医馆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本来晚饭后散步回去也别有情趣,可是对于爬了半天山,又逛了一下午的花无忧来说,她的体力实在算得上超女了!现在她是一步都不想挪动。   花无忧靠在顾霆肩上脑袋晃晃悠悠,她其实累得不是脑袋而是两条腿,但实在架不住顾霆的热情,只好将头靠上了他主动借出的肩膀上,随着马车的晃动,她渐渐有了倦意,便闭上了眼睛!   正当她有些迷糊之际突然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湿湿痒痒的,伴着淡淡的清香和那种似融入骨血的隐隐墨香让她意识到顾霆的脸靠近了她。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顾霆幽远深邃的目光,他的唇瓣离她不过几公分,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饶是她早有心里准备也不由愣了一下,他是准备要亲她吗?   花无忧脑中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就见顾霆脑袋一低,近在咫尺的唇瓣便向她压了下来,她只觉得唇上一热,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又瞬间离开。   “顾兄?”花无忧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她其实并不反对他吻她,不过他若没有这个心思她当然也不会鼓励他,自从改做女人之后,她真的没有那么饥渴了!   顾霆在这两人分离的半年中,有些想法也发生了变化,很多他原本坚持的原则也没有那么坚持了,他虽然不象谨王爷那样时时刻刻想着把生米煮成熟饭,但在某种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煮上一煮,初闻她离京远走时那种无处着陆的心情他不想再体验一次,若是这样做有用他也不会介意的!   他当然不是不想吻她,只不过不想在这种地方,外面的车夫又不是自家的,若是弄出点动静未免有些难看,而且马上就要到医馆了,这里实在不是地方!   “你眯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顾霆脸上并没有因为刚才蜻蜓点水的一吻而有多少起伏。   花无忧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心想他装蒜的功力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看他此刻目不斜视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谁会想到前一秒他还偷袭了她,靠,所谓斯文败类当如是,比起曾经的自己,她那点不入流的揩油行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象他这种流氓耍得不动声色的才叫高手!   马车很快在花无忧的万千感慨中到了医馆门口,顾霆将她送回房间,她为了表示睦邻友好和热情待客,趁着两朵花忙着帮她准备洗澡水的空隙过来顾霆的房间看看,顺便问问他是否缺了什么?   “忧儿这就要走了?”顾霆见花无忧走个过场就要离开,看着她已然到了门口的身影忍不住想要挽留,半年没见,他真的不想那么快放她离开。   “顾兄是在邀请我留下吗?虽然我也很想与顾兄秉烛夜谈,可是今天就算了,走了一整天我的腿都要断了,顾兄一路风尘,也早点歇息吧,热水应该马上就会送来的!”花无忧这段话难得说得这么思维缜密,且言之有物,不禁暗自有些得意。   “既然还要等一会儿,那我们不如趁这段时间将马车里未做完的事情做完!”顾霆眼见她就要走出门口,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等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有些脸红,他怎么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啊?”花无忧因为太吃惊,抬起的脚忘了放下又急急转身时差点崴了脚,她赶紧扶着门框站定,扭头看向顾霆,张嘴瞪眼,表情有些呆傻。   “小心一点,想不到忧儿也这般激动,莫不是说到忧儿的心坎里了?”顾霆慢慢向她走近,尽管这话很不正经,他却以很正经的表情说了出来。   “顾兄你——这是几根手指?”花无忧说着突然举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挥了挥。   “越来越调皮了,这当然是三根手指!”顾霆站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边伸手握住了她晃动的手指。   “啊!完了完了,顾兄你果然撞邪了!”花无忧一拍额头,痛苦地呻吟了一下。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清楚我想做得事!”顾霆就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拉进了他的怀里。   “顾兄你在耍我?不对,你这是在发骚!”花无忧见他眼中一片清明,自然不相信他撞邪,可他这个样子真的不太象她认识的顾霆,莫非被人爬过一次床就走样了?   “顾兄可是当真?”   “当不当真不是用说的!”顾霆果然不用说的,而是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以示有多真,其实他做这个动作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既没有揽着她的腰,也没有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或捧住她的脸,唯一相连的就是被他握住的两根手指,如果对方不配合,只要轻轻一侧脸,他就很难完成整个过程。   花无忧倒是想过是否要假装矜持避让开的,又一想,自己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让半年不曾见过面的未婚夫亲一下也很理所当然啊,他不是不让她惦记别人么,这样正好可以证明她刚才的‘感情基础’论,所以她不仅不能避让,还得热情地迎头赶上!   顾霆得到回应不由微微睁开了眼,他没有伸手固定她确实是在等她推拒,对于能在那种情况下能舍他而去,且一去就是半年不回的女人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刚才马车里试探的一吻也并不能让他确定,以她的性格那种毫无反应的反应也很正常,那么现在这样,是否表示她仍然愿意接受自己?   “忧儿!”顾霆看着她睫毛轻颤心也不由跟着颤了颤,他暗自叹了一声,伸手将她抱紧,不管如何他已经放不开了,那就将她紧紧抓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怨气全消   顾霆在桐城已经待了三天,仍不见花无忧有要跟自己回京的意思,好象那天晚上险些擦枪走火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不禁有些失望。   他决定今天找机会跟她谈一下回京的事情,皇上给他的假期并没有太多,必须抓紧时间,而且还要提防谨王爷出幺蛾子,想必自己离京他一定也猜到是为了什么。   “忧儿,我要跟你谈谈!”顾霆去前院找花无忧时,正好在半路上遇见她。   “别理我,烦着呢!”花无忧瞪了顾霆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忧儿还在为那天的事恼我吗?”顾霆想起那天因控制不住心中激愤而对她下得重口,不禁有些佩服自己,若换成现在,他哪里下得去口。   “姓顾的,你还挺得意啊?”花无忧忽然站定,回过身瞪向顾霆。   顾霆因紧跟其后,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一时刹车不急,眼看着就要朝她身上撞了过去,他赶紧张开双臂,将她圈住,实实地抱住了她。   “哈,还学会了随时占便宜!”   “我是怕撞到忧儿,不是存心的,其实,那天我也很痛的!”顾霆说着不自觉装起了可怜,想起那天她反咬自己的重重一口,隐隐还能感觉到唇上的痛意。   “哦?哪里更痛一点?”花无忧将顾霆稍稍推开一点,视线十分猥琐地向他身下瞄了过去。   顾霆哑了半天,尽管早就知道她什么话都敢说,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再被她那样的目光一扫视,他甚至觉得连身下也隐隐涨痛了起来。   “切,活该!”花无忧转过身继续往回走,她当然没有想到自己的X射线一照射,瞬间将对方激活了,还在那边幸灾乐祸讥讽他。   顾霆有苦难言,深吸了几口气,敛了敛神,才举步跟了上去。   “忧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花无忧终于再次停下脚步暗自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他要跟她说什么,可是她并不想那么快回去,谨王爷大婚在即,他那脾气她还真吃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她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添乱么!   “顾兄,我知道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可是现在我不能跟你回去!”花无忧说得很直白。   “因为谨王爷?”顾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若不是担心谨王爷可能先一步找到她,花无痕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就告诉自己关于她的落脚点,这半年他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前几个月说他也不清楚她在哪里,近几个月索性就不理他,直到最近谨王爷动作频繁,他才不得已松口的。   “他那种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这时候回去说不定他会误会我是去抢亲的,还是等他大婚以后再说吧,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不能久留,若是等不及就先行回京吧。”花无忧见顾霆挑明了说,她也就没必要再否认。   “你不用担心这些,在京中皇上自会约束他的,将军府里无痕也会加强护卫,比起在这里或许更让人放心一点,难保谨王爷此时已在来此的路上,若他真到了这里,只怕谁也压不住他!”顾霆分析了一遍事情的可能性,让她知道该如何选择,除非她其实更想跟谨王爷一起离开。   “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花无忧吃了一惊,不会是顾霆故意说来吓唬她的吧?   “谨王爷从你离京后就一只盯紧了将军府的众人和我,可能是得了蛛丝马迹,所以无痕才会急着让我来此。”   “哦,原来是花无痕叫你来的啊!”花无忧故意拉长了调。   “哼,我倒是想来找你的,可是你给过我只言片字吗?你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了吗?你个恨心的女人!”顾霆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难免还是怨气难消。   “我错了还不行么,顾兄,你就不要老是翻出旧帐来好不好?”花无忧见状立刻识相地伏低做小,似乎这次见面,好好先生的脾气见涨了,也不知是被表妹刺激的还是自己刺激的!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顾霆脸色微缓。   “这个么,你来了,我回去比较有面子嘛!”花无忧嘻皮笑脸打哈哈。   “也就是说我若不来接你,你再过一年半载也没有打算回来?”顾霆刚缓和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也不是这么说的——对了,谨王爷若离京,花无痕应该会有信件过来的,明天我关照一下微勋,让他这几天注意一下京中来的信件。”花无忧眼珠一转,转了话题。   “微勋?”顾霆提了提嗓子,看着花无忧,叫得倒挺亲热。   “那顾兄认为我叫他什么合适?”花无忧眨巴眨巴眼睛,原来这也不是一个安全话题?   “你都不曾叫我这么亲热!”不得不说,顾霆有些吃味。   “我叫你顾兄那不是为了表示跟你兄弟情深么,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叫你的名字,顾霆,顾霆!”花无忧很没原则的就妥协了,一个称呼而已。   “连名带姓的也叫亲热!”顾霆明显有些不乐意,这个称呼问题之前就跟她讨论过,可惜就一个‘顾霆’她都没叫几天就又叫了回去。   “这还不简单,霆,霆,哎,真别扭,要不,叫你亲爱的如何?”靠,小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你——”顾霆顿时有些无语,到他这里就别扭了,叫别人就自然,还有‘亲爱的’是什么称呼?似乎听起来非常暧昧私密,她不会又想耍他吧?   “甭管叫什么了,那个,你原本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的?我再考虑一下,对了,明天我带你去盐池参观一下,正好回京后跟皇上汇报一下情况,这叫假私济公,免得你离京那么久被人闲话诟病!”花无忧索性连称呼也省了,习惯了叫他顾兄,突然改叫他其它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习惯!   顾霆看着花无忧,发现她出门半年终于懂得为他打算了,他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心酸,她这一路上,也是吃过不少苦的吧?原本还对她有些怨气,此刻却只有心疼和内疚!   ------题外话------   明天外出,赶不及回来就不发了,先说声抱歉!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个那个   第二天他们去盐池转了一圈,陶微勋并没有亲自陪同,可能是不想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情形,借口有事叫了他的一个属下一路陪同讲解。   这里的情况比顾霆预想的更好,看得出陶微勋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其实离京之前,皇上的意思也是想叫他过来看看的,皇上有意让陶微勋近期回京续职,自然想要看清楚他的真实能力,而不是片面的只从日常送上的可能渗了很足水分的地方文书报告中看其功绩。   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去腐除旧,大量起用新人之际,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必然趋势,与他一同参加殿试的几位都是皇上准备重用的,包括陶微勋,包括莫凡舟!   对于莫凡舟,皇上一直处于犹豫当中,莫凡舟之才在京中是有目共睹的,连他的顶头上司也开始对他忌惮了起来,现任刑部尚书是旧臣,他当然担心被新贵取代,对于能力很强的‘接班人’他也时刻警惕着。   而谨谣公主的心思皇上一直没有理会,最近太后似乎被缠得有些意动,一同加入了说项行列,只怕皇上最后还是会舍了他,赐婚怕也是迟早的事!   两人回到家已近傍晚,顾霆回去自己的房中,花无忧则在前面药铺里转了一圈,然后兴冲冲朝内院顾霆的房间跑去,她刚刚听伙计们在说今天是什么娘娘的圣诞,城里有集会,她便想带他去领略一下带有地方特色,风俗迥异的人们是如何赶集的?顺便还可以请他去外面吃晚饭。   平时看他每次吃饭时都会眉头紧蹙,然后一脸心疼地看她,弄得她很不自在,她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落魄,出门时她是带足了银票的,后来花无痕又给她弄了个可全国通兑的户头,她可以凭个人私章随时取用,只是她本着现代人‘浪费是可耻’的精神,少弄了几个菜,他就一副她过得水深火热的样子!   外面的生活自然不能跟将军府比,她平时也就公务员标准四菜一汤,几乎每天不重样,她自己很满意,后来她嫌麻烦,便加大了菜量,与两朵花一起用餐,顾霆来了之后多加了两个菜,丫头们就撒了出来,两个人六菜一汤,她认为足够了,不过看在顾霆眼里,她这样便是在受苦,因而想起‘受苦’的原因,便又生出了不必要的内疚来!   “顾兄……顾兄?怎么不在房里?”花无忧还没进门就已嚷嚷了起来,可是进门后却发现顾霆并不在房里,便有些奇怪,她这小院又没有风景名胜,能跑去哪里呢?   她歪着头疑惑地往外走,怎么感觉房间里空气湿润,还有些微氤,虽然这四月的天气算不上干燥可也不会这么潮湿啊,正当她快要走出门口突然眼睛一亮,立刻返身回到屋里,一路冲向临时隔出的充当浴房的小隔间里。   “哈哈,果然躲在这里!”花无忧冲着紧贴浴桶,恨不得把头埋进水里的顾霆得意地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时赤身裸体的在她面前,也没有想起男女有别,只想着被她抓包的得意。   “忧儿快出去!”顾霆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被她看的,他早在她进门之前就听到了她的叫嚷声,想着现在的情形只得装作不在,所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刚才明明都听到她往外走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眨眼就看到她冲到了自己面前,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可这样面对面她就不会尴尬吗?正常女子就算猜到他在洗澡,不是都应该假装不知,主动避开吗?   “嘻嘻,顾兄为什么这个时候洗澡?”花无忧见状大概也想起了她现在女子的身份,不过她完全无视顾霆的尴尬,他不是会装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叫他脸红的机会,她怎么舍得白白放过!   “我们不过在外面走了一圈,又没做什么,离晚饭还早着呢就开始洗澡了,莫非顾兄有洁癖?还是说另有瘾情?”她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思考着他有何种瘾情。   “啊!也许——大概——可能——”花无忧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眼睛往他身上瞄不停。   顾霆见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果然她的脸皮已经更上了一个层次,他原本通红的脸慢慢恢复了点颜色,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是否明白此种情况下她有多危险!   “……顾兄莫非是那个那个了?”花无忧目光闪了闪,一脸恍然大悟状,说着还把头凑到浴桶前往里张望,想从水中看出点‘那个’来,小隔间本就暗沉,水气氲氤,且水又深,只能看到面上亮晃晃,底下黑幽幽,就算顾霆真的‘那个’她也看不到!   “忧儿站在那里能看到什么,不如进来看个清楚!”顾霆慢悠悠地说道,再慢悠悠地伸出手,将全无准备的花无忧突然用力一拉,只听‘噗通’一声,世界只清静了一秒,然后就沸腾开了!   “咳咳咳……”花无忧扶着浴桶边迅速爬了起来,她喝了几口洗澡水恶心的要命,正掐着喉咙死命的咳,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他‘那个’的衍生物,暂时没精力跟他算帐。   顾霆原本看着花无忧落汤鸡似的狼狈正暗自有些后悔,在他视线瞄见她毕露的曲线时不由呆了呆,春衫本就薄透,湿水贴在身上后,几乎能看到遇水突起的那两朵红梅之上的颜色,当然突起是没错,至于颜色这纯粹是他个人意想,顾霆突然感觉心口一荡,这一荡漾之后就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那个’了。   “靠,你个混蛋,竟然让我喝你的洗澡水!‘那个’很了不起吗?不是都没看到么,咳咳,恶心死我了!”花无忧咳得眼睛通红,才恢复点力气便开始骂上了。   “忧儿不是想看‘那个’么!”顾霆突然贴近了正搞不清状况的花无忧身边,语气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的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浓黑深邃。   “你什么意思?”花无忧一边抹掉脸上的水一边问,神智还没有完全回笼。   “现在忧儿可以看个够,还可以——”顾霆并没有说下去,而是抓住她抹脸的手往水底深处探了下去。   ------题外话------   意外早回,献上热腾腾赶出来的文~   停在这里,表打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如何负责   花无忧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可以顶着如仙如画的脸做这么淫荡的动作!这种反差实在太强烈,以至于正常男人做起来很正常的事,在他做来却显得有些惊世骇俗!   “忧儿都对我‘那个’了,我也想‘这个’!”顾霆淡定地看着花无忧,一边已伸手已‘这个’上了。   花无忧慢半拍地低下头,只见一只手指修长白皙,惯使笔墨的大掌正覆在她的一侧胸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违和感,不过,她的小白兔似乎又长大了一点,半边快要罩不住,几乎要从他的掌心跳跃而出,真是可喜可贺!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不脸红而只顾着小白兔长没长大的,这世上大概只有她花无忧一人了!   顾霆见她这种时候还能走神顿时气结,原本还算老实的手指不由用力捏了捏,将她的魂瞬间又捏了回来,花无忧一回魂才想起自己还‘那个’着。   “呵呵,‘那个’还不小嘛,有前途!”花无忧有样学样,捏了捏,顺手还对着‘那个’弹了下手指,然后松开了手。   顾霆立时‘嘶’地一声抽了口气,目光又幽深了几分,花无忧‘咯咯咯’笑的得意,全无半点危机意识,不知道是太相信顾霆的自制力还是认为她能控制全局?   顾霆不动声色地将花无忧逼近浴桶边缘,一边将她的身体拉进水中,美其名曰怕她着凉,实质也可能是真的怕她着凉,同时也好方便他下手。   花无忧直到被顾霆抱坐到他腿上时终于不再笑了,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对方的企图,就枉做三十年的男人了,她心里其实并不反对跟他亲热,如果注定她要嫁人,这样跟他多多亲热其实对她更有好处,她现在心理上基本接受了男人,但是生理上的事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想要亲热到哪种程度?   以她对顾霆的了解,他这人还是保守的,亲亲摸摸顶了天,不过鉴于今天他表现突出,或者会有突破也不一定,那自己是要鼓励挑逗为主还是顺其自然?   花无忧还在纠结她应该采取的态度,顾霆那头已经先一步挑逗上了,他将她压在桶壁上,他的唇覆着她的,舌尖一遍遍扫过她的唇瓣,时而牙齿轻咬,时而将其含住吮吸,直到戏耍够了才一举滑入对方口中,顿时如蛟龙入水,遇水则悠游自在,遇敌则凶猛绞缠,誓要对方节节败退,缴械投降为止!   花无忧感觉今天的顾霆热情过头,由于水的压力,她已经有些喘息不及,可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水里面的双手同样也没有闲着,原本湿衣贴在身上是很难剥离的,但是泡在水中就不一样了,腰带一抽,宽大的衣服主动飘飘扬扬四散开来,顾霆火热的双手隐在衣裳下却是实打实地握实了。   花无忧软软地贴在桶边,此时早没有挑逗他的心思,只要别让他勾引去了才好,男人天生就是发情高手,同时也是调情高手,之前还说他是童子鸡,现在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   “忧儿你要对我负责!”顾霆终于在花无忧窒息之前松开了嘴,一边伏在她肩头喘息。   花无忧连哼得力气也没有了,直接就是一个白眼,是他拉她进浴桶,是他拉着她要‘那个’的,也是他亲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却要她负责,她需要负什么责,负责把他摁水里?   “忧儿,我真的那个了!”顾霆见对方没有声音,一边轻啄着她的脖颈,一边重新抓了她的手让她确认。   “顾兄,你今天好淫荡啊!”花无忧无力挣脱,唯有嘴巴还可以勉强反击一二。   “……我只想对你一个人淫荡!”顾霆明显是觉得这‘淫荡’二字用得有些难听,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勉强承认自己确实淫荡了,可是,有哪个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会不淫荡!   “那么,顾兄想要我如何负责?”是要真枪实弹负责还是虚拟手枪就可以了?是短时负责还是长久负责?是负责整个人还是只要某些部分?   顾霆到底跟无耻无极限的萧谨诚有所不同,有些话还是说不太出口,只得睁着因染上情欲而显得越发潋滟生波的眸子,无助地看着花无忧。   “顾兄怎么不说话?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想如何,是这样吗?还是这样……”花无忧见他如此不由大乐,心头顿生戏谑之心,立时又满血复活了。   “忧儿——想怎么样都可以,嗯——”顾霆的气息有些不稳。   ……(亲们自行脑补暧昧片断若干)   “靠,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有人咬牙低咒。   接着浴桶里彻底沸腾了,‘噗通’声,‘滋滋’声,水溅出流到地面的声音,夹杂着粗细不等的浅吟低哼,交织成一首混乱又靡糜的乐章。   不知多久,浴桶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过,这安静非常短暂,也许只是一瞬,随即一个愤怒的声音,差点就吼破屋顶。   “这就结束了?靠,那老子怎么办?啊——”   “别叫,乖,别——”一个手忙腿乱的声音明显挡不住对方的吼声,想到叫声有可能会把他人引人,不由目光闪了闪,索性俯身将其发声之源给一口堵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京再议   第二天一早,花无忧果然收到了来自京城花无痕的来信,说是在顾霆走后的第五天,谨王爷竟然在皇上的严密防守下成功脱逃,不告离京,想来已经找到了她的确切地址,就算不是很确定,一旦他人到了这里,只怕也很快就能找到他们,按照日期推算,谨王爷大概也就这几天会到!   花无忧原本并没有把顾霆之前所说的‘谨王爷可能来此’的话放在心上,想不到却是真的。疯了疯了!他一定是疯了?这个时候离京,只怕赶不回去大婚了,他到底想怎样?   他疯了,可她没疯啊!她和顾霆正在努力培养感情,努力填补这逝去半年的空白,谨王爷这么一来,事情将更加复杂化,她一向喜欢简单,不想陷入扭曲的多角恋中!   “忧儿,我们都那样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还是即日起程吧!”顾霆趁机劝说,如此一来,跟谨王爷打了个时间差,在回到京城之前双方必然不能遇上!   花无忧瞪着顾霆,他们都哪样了?只有他那样了好不好,她还是原来那样,不过就是下水戏了下鸳鸯,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她们真的怎么样了呢,哼!   顾霆对上她不满的眼神不禁想起了昨天傍晚的那一出,顿时耳根有些发烫,他这不是第一次么,难免有些失控,以后就不会了,真的不是他不行!   “可是,这里怎么办?”她才在这里打出一点知名度(变态神医的知名度),回京之前转让铺面和这幢小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若是直接丢下跑路也太不负责任了,这里还有几个伙计和下人呢!   “不如请陶微勋帮忙处理?”顾霆提议,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她这是舍不得这个根本挣不了几个钱的小药铺呢,还是更舍不得这里的人?当然他指的人自然不会是下人和伙计!   花无忧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是啊,也好,总之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否则让疯子谨找到她,只怕到时吃不了兜着走,事情恐怕再难收拾,正如顾霆所说,这里没人压得住他!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花无忧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顾霆一把拉住。   “叫人送个信去就可以了,我们还是整理一下行李马上出发!”他才不要给他们告别的机会,再说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为免节外生枝他也不能让她去。   “哦!”花无忧因事出突然,故而心绪烦乱,虽然听了顾霆的建议,心底却是不愿意这样离开的,至少不愿意如丧家之犬仓惶而逃!   顾霆只等她答应,便开始着手找马车,并吩咐两朵花整理行李,他见花无忧始终不在状态,只好亲自提笔给陶微勋写了一封告别信,不到中午便一切准备就绪。   提早吃过了中饭,他们便上路了,顾霆对伙计下人只说是出门去附近各处走走,‘至于花神医馆’陶大人自会看顾,一切听从陶大人安排,只是不知道这个说辞能拖住谨王爷多久?   伙计下人们不疑有它,挥手与花无忧他们告别,并预祝他们一路顺风,旅途愉快。花无忧直到马车走出很远还是一脸茫然状,顾霆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忧儿,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呢!”顾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并不是怕了谨王爷,而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更是想借了这个机会将她拐回家去!   “顾兄,你有没有关照陶微勋让他多厚待他们一点?”花无忧突然拉着顾霆问,才三个多月,‘花神医馆’的众人就要失业了!她明明是要离开,却骗他们游玩,哎,遇上自己这样的东家,算他们倒霉,下次择业时招子得放亮点!   “陶微勋会看着处理的!”顾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哦!萧谨诚这个混蛋,哪里都有他,他不乖乖做他的新郎去,跑这里来发什么神经?”花无忧突然感觉自己走得这么狼狈不由心头大怒,便大骂起萧谨诚来。   想当初,她走得就不甚狼狈,原以为顾霆来了,回去的时候可以风光一些,想不到还是这么仓促狼狈,真他娘的晦气啊晦气!   “也许,忧儿一日不成亲谨王爷就一日不会死心!”顾霆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什么意思?”花无忧瞬间转移了发泄对象,怒目瞪着顾霆。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跟忧儿早日成亲!”顾霆认真地看着她,并不为她的迁怒所动,现在虽不是说这话的最佳时机,可她必须要正面面对谨王爷这个问题。   “你——在跟我求婚?”花无忧目光闪了闪,觉得自己对顾霆的怒火毫无道理,纯粹是为了这次离开而迁怒于他,她的脸色不由好转了不少。   “忧儿,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们回去请人选个日子成亲,可好?”顾霆不答反问。   “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人了?”花无忧立即反对,这话太有争议了。   “昨天我们都那样了,你还——”顾霆瞪大了眼,开始不淡定了。   “又没怎么样!”花无忧撇了撇嘴,她倒想怎样,可是还没开始他就那样了,叫她说什么好!   “……我们也该成亲了!”顾霆憋了半天,终于没有就‘那样跟怎样’的话题继续讨论下来。   “可是,你们家顾夫人她——”说起成亲,花无忧自然就想到了她离京之前的那些污糟事。   “母亲她不会再象以前那样了!”顾霆保证。   花无忧暗自撇了撇嘴,这谁说得准,也许她好上几天又开始上窜下跳了呢?而顾霆是要继承顾府家业的,又不能过得不称心,就辟府另住,而且那个人是他的亲娘,其中厉害她得好好考虑清楚!   “这事我们还是等回京以后再议吧!”至少等她见过了花无痕再说。   顾霆定定地看了会儿花无忧,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她还在介意当初的那件事,她能不跟自己计较,不等于就能轻易原谅母亲,毕竟那件事是母亲算计她在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扑了个空   顾霆与花无忧离开西南的次日一早,萧谨诚也风尘仆仆地到了桐城,他的几名随从立即分头出去打听城里的几家医馆,桐城小地方,医馆本不多,只要稍稍打听便很快锁定了‘花神医馆’!   能取这么变态的名字,又行医手段令人闻风色变的只怕非花无忧莫属,且医馆开业不过三个多月,在在都符合条件,据说前几天来了个谪仙似的俊美男子,桐城百姓这才知着喜欢以吓唬人为乐的花神医乃是女子。   萧谨诚一接到消息,当即便去了城南的‘花神医馆’,当时医馆还没开门,这都卯时中了,竟然还没营业,果然就是花无忧的懒散风格。   当伙计拖拖拉拉开了门之后,原本还准备重申一下医馆的营业时间,但是对上萧谨诚冰若寒潭的眼眸时立即吓得什么都忘记了。   “客,客人,小铺今日只配药不出诊,近日花神医外出游历,过几天才能回来,客人若是急迫,还请另外找医馆医治。”伙计结结巴巴,勉强把意思说清楚,背上却已冷汗一层。   这都是什么人啊?他都不用说话光这么往自己面前一站,就会让人莫名紧张和害怕,还有他身后几个护卫,同样冷着脸吓人的很,他也是见过几个当官的,象陶大人身上就没有这种吓人的气势,还有前几天京里来的那位顾大人,听说也是京中大官,可他却一派温和,绝不会象眼前这些人一样。   “她去了哪里?花无忧去了什么地方游历?”萧谨诚眼神越发冷冽,好不容易找到她,竟然不在,莫非是得了他来此的消息才躲起来的?   花无忧?伙计眨了眨眼睛,花神医的大名似乎就叫花无忧,而且顾大人一直称她为忧儿忧儿的,这么说眼前这个吓人的男人并不是慕名前来就医的,而是特地来找她的?   可是,顾大人不是花神医的未婚夫么,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男人?   “大人,小的也不知花神医去了何地,顾大人走前只说去附近城市游玩,没说具体去向。”小伙计面对这么一伙人,很老实地将他所知道的一一道来。   萧谨诚眉头一皱,顾大人?果然顾霆来了这里!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要来才将花无忧带走藏起来的。   “去把屋里所有人叫出来!”   小伙计缩了缩脖子,虽然觉得眼前之人很无礼,也不说他是谁就指使自己干嘛干嘛的,可是,对着这样一张脸,仿佛一个不顺他的意就会立刻给他一刀的样子,他还真没胆量表示不满。   “是,大人您稍等!”小伙计飞快往内院跑,很快所有的丫头婆子以及另一个小伙计都到了门厅,不解又胆怯地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   “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她身边不是还有两个丫头么,叫她们一起出来。”萧谨诚狠狠地盯着刚才的那个伙计,敢跟他耍花样!   “大,大人,没有了,那两个丫头跟着花神医他们一起走了。”小伙计被萧谨诚这么一盯,吓得再次结巴了起来。   “一起走了?”萧谨诚眼睛一眯,不由沉思起来,他们莫非不是出游,而是跑路了?否则为什么连两个丫头也一起带走了,分明短期内没想要回来!   他的视线扫过回话的小伙计,发现他吓得瑟瑟发抖,谅他也不敢撒谎,那么,是顾霆他们对着这里的人撒了谎,哼,是想要骗他拖延时间么?   “她对你们没有什么交待吗?”萧谨诚不死心,以花无忧的性格不可能丢下医馆就一声不响离开的。   “没有!嗯,不是,花神医没有交待,但是顾大人有交待,医馆的事情由陶大人全权作主,陶大人昨天下午已经来过了,不过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小伙计当时还觉得陶大人的神情很古怪,但是又说不上为什么!   “陶大人?”萧谨诚并不认识陶微勋,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留意一个外派的小官,这时,他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一步在他低声耳边说了几句他才了然。   “你去把那个陶——呃,陶大人叫来!”萧谨诚一时没有记住陶微勋的名字,其中一名护卫立刻令命而去。   陶微勋来到‘花神医馆时还在疑惑,直到在看到内堂上坐着的萧谨诚才相信来人真的是谨王爷本人,难怪那人持得是谨王府的令牌,可是这下他却更疑惑了,为什么谨王爷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不是没几天就要大婚了吗?为公为私,都不应该啊?   “微臣参见谨王爷,不知王爷大驾,请恕微臣失礼!”陶微勋抱拳施了个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萧谨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哐堂’‘噗通’几声,众人抬头,只见那个刚刚送上茶水点心正准备离开的丫头连人带托盘的一起跌倒在地,显然是被陶微勋的那声‘王爷’给吓倒了!   象他们这种偏远小地方,京里来几个‘大人’就够吓人的,托花神医的福,他们有幸与几位‘大人’照过面,如今竟有个王爷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能站着的肯定也是腿脚打颤,而她肯定就是那个站不住的,何况眼前这个又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刚才不知道他是王爷倒还不觉得,现在却越看越可怕。   “奴婢……失礼,不知王爷……恕罪……”小丫头跪在地上,身体颤得如风中残烛,话也说得语无论次,幸好萧谨诚无心理会,在护卫暗示她离开后,小丫头没命地往外跑去。   “本王此次微服出门,陶大人不用太客套,本王只想知道花无忧去了哪里?”萧谨诚不想废话,他这次出来是豁出了一切的,他的目标只是花无忧。   “回王爷,微臣于昨日中午接到顾大人的信才知他们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微臣实在不知!”据陶微勋猜测他们应该是回了京,不过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猜测讲给谨王爷听。   “信件何在?”谨王爷的意思是想要看信。   陶微勋明显愣了愣,他想不到谨王爷会有此要求,幸好他带在身上了,否则看他的意思只怕自己还要走一趟。也幸好信上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谨王爷见陶微勋随身带着信件不由挑了挑眉头,他接过信看了一下,大致的内容和众人的说法差不多,说是他们会先去周边城市走走,然后直接回京,这里的医馆交由陶微勋代为处理掉。   “听说陶大人一直以来对花无忧照顾有加?”萧谨诚在刚才找人的间隙,已经叫人打探过了陶微勋的大致情况,尤其关于他与花无忧的相处。   “无忧对微臣有活命之恩,微臣自当肝脑涂地!”陶微勋心中微诧,不知谨王爷何出此言?面上还是恭敬地答道。   “原来如此!”谨王爷似笑非笑地看着陶微勋,直看到他心里发毛。   陶微勋一直到送走谨王爷才猛然领悟过来,莫非,谨王爷这次只为花无忧而来?原来他,他们——想到此,陶微勋突然脸色煞白,京中有个顾霆不够,竟然还有个谨王爷!   花无忧她究竟在京中做了什么呀?他从来只以为她是因为顾霆表妹的事才愤然离京的,想不到这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可究竟哪个才是主因?       ☆、第一百四十六章 齐聚京外   花无忧一行人走得很是悠闲,打尖住宿一样也不落下,路上也十分顺利,顾霆并没有带她们急着赶路,以他的推算,如果谨王爷没有上当,那么他必定认为他们急于赶回京城,反而会在前路等他们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因为不确定他们会走哪条路,所以应该会在京城附近的路上拦截他们。   顾霆看着她们主仆三人一路上如同旅行观光的架势颇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花无忧心宽的很,两朵花似乎也不见一点担心,言谈说笑,能吃能睡,一点也不耽误。   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顾霆的表情变得严谨起来,吃饭住宿越发小心,而他的那份谨慎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花无忧主仆三人。   “顾兄,出了什么事?”不是一直很顺利么,萧谨诚如果要追来早就追上来了。   “没事,我们今晚就宿在这里吧!”顾霆朝花无忧安抚地笑了笑。   “啊?”花无忧不解地张着嘴,现在不是还早么,如果路上赶得快一点说不定能赶在天黑之前进京。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无痕应该会来接我们!”顾霆解释道。   “搞这么隆重啊!”花无忧半开玩笑半审慎地看着顾霆,能让淡定帝这么不安的必定有其原因,连花无痕也出动了,说明事情可能真不小。   事情确实不小,眼看离谨王爷大婚之期不到三天时间,谨王爷却始终没有露面,皇上大光其火,令花无痕出动皇城守卫,务必于这两天内找回谨王爷。   皇城守卫向来只守卫皇城,何时还要出任找人之责?皇上这是迁怒花无痕呢,谁叫他妹子令得谨王爷如此不顾大局,发狂若癫,就算她不在京也逃不脱这个罪责!   花无痕却很坦然,按照时间推算,谨王爷应该已经回京,如果他不在京里应该就在京城附近,找谨王爷并不难,只是他还要顾忌花无忧的安全。   顾霆身边并没有带任何随从,若是让谨王爷遇上了,若是谨王爷硬要带走花无忧,顾霆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应付的,好在他想得周到,出发前就通知了自己,他正好借着这次任务将他们一起带回。   次日很快就到,花无痕一大早就带了一众属下浩浩荡荡直奔目的地,等他们到达花无忧所住的客栈外,发现门口正有两波人马对峙着,惹得附近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走。   走近了才发现双方都是熟人,一方自然是皇城卫正在寻找的谨王爷及其属下,另一方则是长期在营中训练的花家老五花无双以及众家将,花无双是花无痕临时通知他前来接小妹无忧的,因为其面生,不容易引起谨王爷和其属下的注意,所以隔夜就在附近守着了,正好迎上一大早就找到此地的谨王爷众人。   花无双自然不敢跟谨王爷正面对抗,他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拖到花无痕来就好,实在拖不住,顾霆也会出面拖住一段时间,至此,他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其它的事交给花无痕就好!   “三哥,你来了!”花无双大大松了一口气,对上谨王爷可比在营中训练累多了,尽管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怯意,可心里还是难免发虚。花无痕朝他点点头,视线转向了谨王爷。   “臣见过谨王爷!皇上令臣等尽快迎回王爷,正好王爷在此,请王爷随臣一同回去吧!”花无痕朝萧谨诚拱手施礼。   “哼,花无痕,好算计!”萧谨诚冷哼了一声,他自见到花无痕便知大势已去。   “王爷也不赖!”花无痕也想不到谨王爷会那么快找到这里,亏他还做足了姿态想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不过,也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否则只怕等不及自己到来!   “如果本王不跟你回去,你当如何?”萧谨诚想着最后一搏的可能性。   “皇命不可违,如此,请恕臣无理了!”花无痕一点也没有通融的意思。   “哼,你敢!”萧谨诚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哟嗬,好大的排场,这都是来迎接我回京的吗?真叫人不好意思啊!”突然,从客栈里面传来一个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又颇为不正经的女声。   随着这个声音一出,原本剑拔弩张的几个人立刻扭头看来,脸上神色各异。   “柔柔!”一个带着思念的声音,心里在说,她似乎又长高了!   “花无忧!”一个咬牙切齿却又十分渴切的声音,心里在想,她是越长越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前提是:如果她不开口说话!   “小妹!”一个惊喜的声音,心里别无想法。   花无忧额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好不容易这半年她抛弃了所有小名昵称,只用花无忧之名,这都还没回京,就又全叫回来了!   顾霆在一旁也颇为郁闷,明明他跟花无忧一齐出现的,可是所有人的视线都只在她一人身上,仿佛自己只是一幅背景壁画,饶是他不慕虚荣,也觉得这场景太伤人自尊了!   “哥哥一下就来了两位,连谨王爷都来了,想不到离开京城半年多,人气还是这么旺啊,这要叫别人还怎么活呀!”花无忧十分无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柔柔回来了,过来,让我看看!”花无痕朝着花无忧张开双臂,花无忧也很配合地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看得边上几个男人脸色发黑,要不要这么亲热啊,怎么就不扑自己怀里呢!   “花无痕,半年不见越发帅气逼人,魅力无限,你这样要叫天下男人还怎么活,全京城的女子还如何睡得安稳?”短短几分钟内,花无忧嘴里,他们兄妹就让全京城的男女都死过一遍了!   “还是这么痞,看来外面的日子过得挺滋润!”花无痕上上下下将她看过好几遍,生怕没有他的这段时间里她会多掉一根头发似的。   “托福托福,这还要多谢无痕兄一直以来强而有力的经济技援啊!”花无忧当是被表扬了似的虚应着。   一旁的顾霆和萧谨诚同时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前者是无声的哼,后者却是哼得响亮,花无忧直要怀疑他是不是鼻涕水也一起哼了出来!   “咦?我刚才好象听无痕兄说要带谨王爷去见皇上,那么还是尽快回京吧,不要让皇上等久了!”花无忧故作体贴地说,哼,叫你哼,回去对着你家皇帝老哥再哼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左右为狼   花无忧坐了十天的马车,一路都很太平,想不到最后半天不到的回京之路却十分不太平,萧谨诚先以骑马骑累了为由,硬要与花无忧同挤一辆马车,这自然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他见一计不成,便又生出更多花样来,一会儿口渴要喝水,一会儿尿急要如厕,一会儿肚子饿要吃饭,总之就是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花无忧。   顾霆此时不用再掩藏行踪,当然就与大家一同骑马,不过他时刻防着谨王爷,一直随在花无忧的马车左右,就算谨王爷能靠近,也无法跟她单独说话,后来把萧谨诚逼急了,直接对着马车放话。   “花无忧,本王知道你听得到,本王今日进宫后只怕出来时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了——”萧谨诚说到此不由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伤感。   “咦,谨王爷此话何解?怎么不是原来那个了,谨王爷准备重新投胎?”花无忧‘哗啦’一声扯开窗帘,探出脑袋跟难得伤春悲秋的萧谨诚打趣。   “本王知道你懂的,本王今天只要你一句话,你是否愿意跟本王一起?”谨王爷紧紧地盯着花无忧,他只要她一句承诺,他就情愿跟皇上对抗到底。   “谨王爷,请谨言慎行!”另一边的顾霆早已黑了脸,感情把自己当成死人了,他竟当着自己这个未婚夫的面公然勾引自己的女人,简直太不象话!   花无忧不由敛了笑,脑袋也同时收了回来,看得出来萧谨诚是认真的,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这个时候她若再嘻皮笑脸打哈哈,是对他这份感情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不尊重,可是她要怎么样说才不让他太丢面子,又能让他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的诸多不可能!   顾霆见花无忧久不出声,不由透过另一边窗口盯紧了里面的人,她不会是在犹豫吧?顾霆突然有些不确定,尽管自己认为他们已经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就跟夫妻无异,可他从花无忧的语气里明显能听出她的不以为然,他也一直知道她的想法异于常人,怎知连男女之事也是如此?那么,他真要怀疑她当初离京真的只是因为表妹那事吗?   花无忧此时很为难,她本来还想用‘今生无缘,来生再聚’之类的狗血说辞来哄了萧谨诚,可是一看顾霆在另一边虎视眈眈,她若跟别人约了来生,那她今生要以怎样的面目跟顾霆双宿双飞?他们一边一个,目光如狼地盯着自己,连她想跟顾霆使个眼色让他帮忙解围也不能,总之,她顾及了萧谨诚的面子就顾不到顾霆的面子,哎,男人何苦为难女人,真是太没风度,太不绅士了!   “谨王爷大婚在即,就不要再说这些了!”花无忧想了想,觉得还是这么说比较安全,她的语气尽量平淡,应该不会显得太酸或者太无情吧!   “花无忧,你明知道本王指得是什么!”萧谨诚一听脸色有些发黑,她又想忽悠他!   又来了又来了,他就不懂点到即止的艺术!花无忧郁闷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笨蛋,他以为他进了宫说什么做什么会有用吗?若是跟皇上死扛有用,还用等到今天么!   “谨王爷有所不知,我与忧儿此次回京,便是要商议婚期的,王爷指得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顾霆看着车中的花无忧缓缓说道。   花无忧转过脸与他对视一眼,额角不由抽搐了几下,心里想,顾兄你是在帮忙解围还是故意刺激他?不过她并没有反驳他的话,也许下剂猛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不一定!   “商议婚期?”萧谨诚似不相信顾霆的话,视线牢牢锁在花无忧的脸上,见她并没有否认,发黑的脸色渐渐转成青色,再转白,又转青转黑!   花无忧不答,这话是顾霆说的又不是她说的,就让他自己与之周旋吧。   “回王爷,确实如此,顾霆年岁不小,还虚长王爷几个月呢,眼看王爷就要大婚,顾霆确也该成亲了,此次接回忧儿便是为了商议此事!”顾霆这种说法倒也不算欺骗,他本来就由此打算,之前也曾与花无忧提起过这事,只不过她没有答复,说是回京再议!   “花无忧,是吗?你确定这次不会再有表妹表姐什么的往你家御史大人床上爬了吗”萧谨诚一听顾霆说话就生气,立即尖刻了起来。   花无忧嘴角一抽,尽管她也很想问顾霆这么个问题来的,不过还是很应景随大流地蹙起了眉头,板起了脸,这种事还是私下里问比较好!   顾霆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怎么说这也是家丑,之前由于花无忧离京,自己离家外住,再加上送走表妹这一系列举动,已经有人议论纷纷,诸多猜测,若是谨王爷这话传扬开,他母亲必定颜面尽失,日后如何在人前抬头!母亲毕竟是母亲,纵然有错,也还是他与萱儿的母亲,何况萱儿还不曾议亲!   “谨王爷!”顾霆语气生硬,一脸警告地看着萧谨诚。   “嘻嘻,想不到日理万机的谨王爷也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妇人之事啊!”花无忧见顾霆脸色铁青,想来气得不行,本来她也觉得顾夫人该受些教训,不过,古代男人大多遵循‘子不嫌母丑,儿不言母过’的原则,若是她这次帮他解了围,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心存感激?   “哼,只要有关你的事,本王都会关心!”谨王爷见花无忧并不否认此事,不由缓和了一些脸色。   花无忧眨了眨眼睛,这也算是情话吗?谨氏情话!虽然说得不合时宜,不过也能满足一下女人的虚荣心。   顾霆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两人都当面打情骂俏上了,他虽不敢以为花无忧会帮他,至少也不会给他拆台,可她刚才话中虽讽刺了谨王爷,却也当众证实了爬床事件,她想怎样?莫非她对母亲仍然怀恨在心?   “其实,一个女人要爬床,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为了爱情,一是为了生活,不管怎么说,顾兄身上有女人所向往的东西,简单讲这也是他的魅力,谨王爷可没有这种魅力呢!”花无忧半开玩笑地看着萧谨诚,心想就他那一身冷气,恐怕也没有女人敢主动近他身吧?   “哼,这种魅力不要也罢!”萧谨诚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花无忧,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维护他们,蠢女人!   “说什么呢?这种话也能当着众人说的!”赶上来的花无痕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他狠狠地瞪着这三个人,柔柔也罢了,顾霆也由着她胡说!   顾霆低下头,不时偷偷看一眼花无忧,眼里有感激也有愧疚,刚才是他小人之心了!她这么说明显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表妹身上,不过这也无妨,表妹已离京,对她并不会造成影响,倒是把母亲摘干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婚之日   谨王爷进宫后自然免不了要接受皇上的雷霆之怒,不过念他马上就要成亲,皇上并没有对其进行体罚,意思意思罚了他一年俸禄,为免节外生枝,皇上将他扣在宫中,直到大婚之日才放他回了谨王府。   谨王爷这次并没有拼死抵抗,他突然领悟过来,他就算拼了一死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决定,何况想起花无忧跟顾霆议亲一事,便再没有了反抗之心。   他当然也有怀疑顾霆话中的真实性,可当时花无忧不仅没有否认,还摆明了维护顾霆的行为在在令他很失望,即使她曾经喜欢过自己,可谁又能保证说她现在没有喜欢着顾霆?   她本就是个对男女之情不太上心之人,倒是跟蓝若依姐妹情深的很,就算没有顾霆,她为了她的依依也不一定就会选择自己,若是对顾霆还有那么点好感只怕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而去,就如当初自己才跟她说等他一年,她却一转身毅然就跟顾霆定了亲一样!   四月二十八,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宜上官、拜表、嫁娶,果然是钦天监算出的黄道吉日,最主要今天是谨王爷与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蓝相之女成亲之日。   百姓们纷纷走向街头,他们向来爱看热闹,何况还是一个王爷成亲,多少年才能见一次,就算看不到美人新娘,总看得到能止夜啼的王爷新郎,看不到嫁妆,看个排场也好!   街上人群拥堵,谨王府也忙得热火朝天,不过,与这种热闹截然不同的是谨王爷那张冷得掉冰渣的脸,好象他不是要去迎接美娇娘,而是即将赶赴刑场,使得经过他身边的人情愿绕道而行,实在避不过的,只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侍候他更衣换裳,大气不敢出一声,更不敢多言一句!   将军府中,花无忧正在纠结要不要去相府贺喜?蓝若依是她作为男人时心目中的女神,这一去也算是和曾经的男子身份彻底做一个了断,从今以后她便要以一个完全女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走一趟,何况她只要在萧谨诚上门迎娶之前离开相府就可以了,今天这种日子遇上的机率少之又少。   确实,相府内外门庭若市,花无忧到的时候甚至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她在相府丫头的带领下来到蓝若依的住处,此时香闺内已是人头攒动,同宗女眷们,闺中好友们几乎在房中都站不下。   不过,蓝若依还是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发现了半年不见的花无忧,蓝若依看向她的眸色非常复杂,她也听说了她回来不过只有两天,据说回来时顾霆、花无痕,甚至谨王爷都是一起进城的,虽然不确定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猜也能猜到几分,可惜,事情的结果却并没有任何改变。   蓝若依今天太忙,两人说不上几句就被丫头婆子拉走了,说是要净面敷脸换裳,花无忧也不懂这些程序,更加不好打扰,便与边上相熟的几个女子聊了起来。   “柔柔柔柔,过来,这边!”江芷琪在另一边朝花无忧招手,她的身边还站着明芋和顾萱,正微笑地看着她,花无忧见状,跟身旁的女子打了声招呼便朝她们走去。   “嘻,姐妹们都来了哈!”花无忧朝众人挥手打着招呼。   “柔柔,走时不跟我们说一声,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花无忧一走近,江芷琪便扯住她的衣袖抱怨。   “是,我错了,已经被顾霆狠狠批评过了,你们就不要再说我了,不过回来时间太短来不及通知你们,想着今天在这里一网打尽呢!”花无忧态度诚恳地主动认错。   “哟,也不枉顾霆跑一趟西南,一回来就知道顾霆长顾霆短,应该好事近了吧?”江芷琪对着花无忧挤眉弄眼道。   “再好也没你好啊,未来小嫂子!”花无忧同样把眉眼挤了回去。   她一回家就听说了她的事,听说前不久江芷琪家中正准备为其议亲,花无缺为此狠急了一回,对着花无痕上窜下跳,逼得他只好帮他跟花夫人提了这件事,花夫人自然一口答应,花无缺虽说在花无痕手下干得不错,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可总归是庶出儿子,能娶一位名门嫡女对他来说总是益处颇多的,他这也算是高攀了!   江家虽有犹豫,但是全京城都知道将军府主母厚道好相处,嫁进将军府至少不用担心婆婆往你房里塞小妾,未来小姑又是个呵护女性的拥护者,就算花无缺只是庶出也总归是将军府的儿子,再加上江芷琪寻死觅活非他不嫁,眼看这门亲事就要成了,原本的爱哭鬼几乎成了开心果!   而明芋前不久也议了亲事,虽是普通官宦人家,不过自从顾霆表妹爬床之事出来之后,她是真的放开了,也真的相信花无忧之前的‘表妹论’真实而可信,甚至比她自己想得还要更恐怖,所以在她议亲之前特地打听了对方是否有亲梅竹马郎情妾意的表姐妹,或者有想将表姐妹嫁于对方的亲戚,否则一律免谈!   顾萱看上去则沉默了很多,原本的天真傻气也去了不少,对于花无忧她的感情很复杂,对于那件事她是真心感到抱歉,花无忧的离京使得外面议论纷纷,多少也影响了顾府的声誉,虽然事情没有传出去,但私底下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母亲承受的后果都是她应得的,可是花无忧一声不响舍下顾霆,她却不能不生出怨气!   别人可能不清楚,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她一向温文儒雅的大哥被那些他所尊敬爱戴的家人长辈一次次纠缠、逼迫,甚至以死相胁,他经历了被陷害,也背叛了他一向遵从的道德礼教,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与之对抗到底,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他便憔悴落魄到象是换了个人,什么气质什么温雅,统统被折磨殆尽。   这中间的纠心和折磨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被最亲的人陷害,当然会很伤心,但是恨又不能恨,怨也无处怨,还要时刻担心被气走的未婚妻会如何决定。   好不容易他舍下一切,却发现花无忧早已做出了决定,先一步舍下了他,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所谓的‘心如死灰’是个什么情形,她从他的眼里发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她也是第一次清楚地知道,她凡事淡然处之的哥哥竟也用情至深!   顾萱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理解花无忧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等到顾霆的答复或者亲自跟他说她的决定,而不是一声不吭的离开。   她记得顾霆那几天时时担着心,夜不能安寝,唯恐将军府前来退亲,直到过了一段时间,见将军府没有动静他才渐渐冷静下来,才有精力思考当前的处境。   刚才听花无忧这么自然而然地提到顾霆,顾萱不由稍稍安了心,她总觉得柔柔对顾霆并没有顾霆对她那样深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种老不正经的性格给她的错觉!   “瞎叫什么啊!”江芷琪顿时羞红了脸,冲上前一把捂住了花无忧的嘴,八字都没一撇呢!   “咳咳咳……你想谋杀未来小姑啊!”花无忧用力掰开她的手,作状地猛咳着。   “你还说你还说!”江芷琪差点跳脚,明明一脸娇羞喜悦,却还是作出不依状。两人这么一耍宝,明宇和顾萱不由也笑了出来,原本有些僵冷的气氛瞬间活络了起来。   ------题外话------   刚回来,发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从此陌路   花无忧与几人说笑了一阵,便借口刚回京身体还没适应就先行告辞离开了,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只有顾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在顾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曾不小心在他某次胡话时好象听说谨王爷对花无忧似乎也颇为上心,不过顾霆当时神志不是太清醒,口齿也不算太清楚,所有她也不能太肯定!   花无忧带着花蕊正往家赶,半年没回来,她撩起了马车窗帘颇有兴致地看着街道两边的行人车辆,突然前面一阵喧哗骚乱,却是中途遇上了谨王爷的迎亲队伍,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几乎占了整条街,所有的行人和马车纷纷避到一边,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   花无忧疑惑地看了看天空,明明太阳高高挂着,不是说婚礼即昏礼,要到黄昏时候才行礼么,怎么这个时候就上门迎亲?看来谨王爷还满性急的!莫非去趟宫中,成功洗脑后回过味来了?   她们的马车也随着大流避到了街边等着迎亲队伍通过,后来,花无忧从旁边的路人嘴里听说之所以这个时候就出门迎亲,是因为一会儿接了新娘子之后新人及所有仪仗还要在大街上游行一圈,所谓皇家婚礼嘛,自然要跟平头百姓有所区别的,需要供众人瞻仰膜拜,同时也为了满足百姓们的好奇之心!   花无忧在迎亲队伍走过一半时才看到萧谨诚,他位于队伍的中间段,脸孔板得好象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完全没有寻常新郎该有的半点喜气和兴奋,若不是他身上的大红喜服,任谁也不会以为他就是这场轰动全京城的豪华婚礼的男主角,也许一不小心就被当成了准备抢亲的劫匪!   可能是花无忧盯视的目光太过专注,萧谨诚似有所感地转过脸来,眼神茫然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在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花无忧看到他那张麻木的脸不由胸口一抽,赶紧放下了车帘。   “小姐,怎么放下车帘了?那是谨王爷啊,谨王爷今天可真俊,要是脸上再有点笑就更好看了!”花蕊在帘子放下的一刻又马上重新撩了起来,一边伸长着脖子兴奋地看着外面,对于花无忧与谨王爷之间的二三事她并不知情,以她单纯的头脑,没人说自然不可能会往那方面想的!   花无忧看她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顺着拉起的车帘再次看了出去,此时的谨王爷早已转回了头,如之前一样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某一点。   迎亲队伍缓缓前行,很快谨王爷的身影随着队伍渐渐消失在花无忧的视线里,就如同这一刻他即将走向另一个女人,从此走出她的生命一样,再相见就只是朋友之夫!   直到整个迎亲队伍消失,街上才开始轰闹起来,花无忧早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恹恹地听着花蕊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所见所闻,不禁庆幸今天带得人是毫不知情的花蕊!   花无忧无精打采回到家中,想不到顾霆早已等着她了,顾霆一回京便忙得四脚朝天,他这次为了迎回花无忧请了那么久的假,自然会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他。   他于回京后的次日他便住回了顾府,同时也开始着手跟将军府商议婚期等事宜,顾夫人这次再不敢有意见,积极主动地参与进去。   这半年来,顾夫人也是不停地痛定思痛,后悔莫及,感觉当初的自己真的昏了头,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跟中了邪似的,为了一个梁雪琦竟然连亲生儿子都算计,差点弄到母子反目,幸好,他回来了,否则只怕后悔终身!只是,从此以后,她怕是要在儿媳妇面前很难抬起头来了,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顾兄那么忙怎么有空过来?”花无忧这个时候可真不太想见到顾霆,这无关她对他的情意深否,纯粹只是一种情绪,曾经的爱人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总难免有些伤感!   顾霆看着花无忧暗淡的脸色心口微微有些抽紧,不过总算都过去了,以后她就会全心全意对自己,也只会看到自己,而他也不会让那个人在她心中停留太久!   “想忧儿了,所以过来看看,本以为你跟大家好久不见,会在蓝府待得晚一点,正想着要离开,你却正好回家了!”顾霆上前拉着花无忧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衣服穿少了?”顾霆握紧了她的手,眸色复杂地看着她,明明现在是春末季节,竟然手还是凉的!   “刚才吹了一会儿风!”花无忧心虚地想要抽回手,哪知顾霆早已捂着她的手轻轻搓揉了起来,似是想要将它捂暖,她顿时由心虚变成了愧疚,这么宽容大肚的男人她刚才还嫌弃他来着,她就不信他会猜不出来是为了什么,却是什么也不说,一如半年前明明看到她跟谨王爷私会,却独自隐忍下来一样。   “顾兄,谢谢你!”花无忧没头没脑一声谢,顾霆却是听懂了。   “所以,忧儿以后要加倍对我好!”顾霆抬眸看着花无忧,眼底全是希冀与渴望,因着为这种渴望太强烈以致于他的眸子晶光闪闪,异常炫目。   “我,对顾兄不好吗?”花无忧歪着头不太确定地问。   仔细一想,她似乎还真没对他做过什么好事,平时她就喜欢捉弄他,人家在找媳妇,她却到处帮他宣传表妹论,跟他订亲也是有利用他的成份在里面,出了事不但不安慰他,还一声不吭拍拍屁股走人,一堆乱摊子丢给他一个人,直到如今她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实在是算不上对他好,应该浸猪笼!   “忧儿,等忙完这几天,我想过来与岳父岳母大人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可否?”顾霆不答她的问题,反而转到了别处,看着她就是一副你心里有数的表情。   “……”花无忧瞪眼看着顾霆,感情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啊!真不该被他的表象所惑,顾霆果然还是顾霆,仍是一样的奸诈,算她猪笼白浸了!       ☆、第一百五十章 商议婚期   谨王爷大婚当晚,听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连洞房都没能进去。花无忧本不想听这些,怎耐花粉的包打听能力更上了一层楼,随着花蕊之口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   顾霆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忙了十来天后便携了媒婆上门商量婚期来了,顾夫人为了表示诚意第一天也一同随行,之所以会有‘第一天’这种说法,那是因为接下来还有第二天,第三天……   花无忧因着某些原因对顾霆有些歉意和想要示好,在这事上也不能表示太反对,只得暗自跟花老爹放话,让他尽量把婚期推后。花老将军本来也是舍不得女儿早嫁,如今见女儿主动要求,自然是正中下怀,无所不应。   花老将军如今已卸甲归田,皇上看他这么识相,为他保留了大将军号,并在军中给他留了一个闲职,相当于现代的名誉顾问之类的角色,就是光领薪不做事的那种。   老将军现在除了在家调戏调戏各位夫人,也就饴儿弄孙这点爱好了,可惜的是他生了一堆儿子,却只有两个孙子,其中一个孙子还在大儿媳的肚子里,那是去年省亲时老大花无傲努力播种的成果,老二媳妇因为老二花无瑕同样努力却无果而黯然神伤了好久,所以到目前为止可以给花老将军逗弄的也就只有老四花无侮家不到两岁的小孙子,当然,唯一的女儿能久一点承欢膝下他自然乐意之至!   原本顾府早就挑好了最近的几个黄道吉日,只要将军府挑出其中一个就可以双方各自筹备起来,哪知将军府也拿出挑好的几个黄道吉日等着对方挑,只不过日期多数定在年底,甚至还有明年的!   因而,这场两相情愿的婚期商议本来只需半天就可以定下,可是他们却商量了三天还是未有结果,顾府的意思是越快越好,而将军府的意思是尽量拖后,最好能拖到明年去。   双方成亲的意愿其实是一致的,但是因这对无良父女的私心使得日期一直无法统一,顾府没招,最后只得派出美男出面公关,公关的对象自然就是花无忧。   花无忧其实并不是故意刁难,她就是觉得成亲的年龄实在太小了,即使过了年她才不过虚十七,主要是生理上还没有发育完整,成亲她倒不怕,可是成亲就意味着要生孩子,关于这个问题她其实并没敢深入细想,只不过就算再不深入却也知道,若是她成亲一年或几年后没有怀孕,说不定刚刚安份下来的顾夫人又要重新蹦跶起来,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晚点成亲!   “忧儿可是不想嫁我?”顾霆一上来就采用了哀兵政策,说话时一脸愁苦与委屈。   “顾兄说哪里话来?我们不是正在商议婚期么!”花无忧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瞬间决定以何种态度应对,无知无辜即无罪的三无对策!   “既如此,为何一直拖延婚期?忧儿都不会想我吗?”顾霆说着脸上不禁又幽怨了几分。   “这不叫拖延,是爹娘和兄弟们舍不得我那么早嫁人啦!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孩儿,也许等我大嫂生下个女娃可能会好一点!”花无忧继续眨巴着眼睛。   “啊!那若是生个男孩儿呢?”顾霆顿时大惊失色,这生男生女谁能保证,难道生个男孩,因后继无女,她就不嫁了吗?这可不行,他恨不得明天就娶她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我大嫂生孩子跟我们商议婚期有何关系?”花无忧眨了眨眼,改成一脸无知状。   “……”顾霆无语地看着花无忧,他说大嫂生孩子跟他们有关了吗?明明是她自己说的!   “忧儿可是还在记恨那件事?”顾霆装不下去了,索性挑明了说。   “倒也不是,我只是有点害怕!”花无忧见顾霆说得坦白,她也不好意思再打太极。   “害怕?”顾霆一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花无忧嘴里听到这个答案,花无忧一向胆大包天,她怕了谁去?她这是怕他母亲生事还是怕自己不能担当?或者是怕与自己成亲?   “我这不是年岁还小么,一旦成亲,家中长辈自然就会急着要我们生孩子,可是年纪太小不利于生育孩子,所以我想索性晚一点成亲!”   顾霆愣愣地看着花无忧,想不到她连这种事都想到了,这种理论他好象在老早之前就听她说起过,当时也是一听而过,从未放在心上,想不到竟然成了她不肯成亲的理由。   “忧儿精通医术,自然知道如何规避——呃,规避那个,至于家中长辈,忧儿无需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顾霆说着不由涨红了脸,一对未成亲的男女谈论避孕问题着实令他尴尬万分,他想他大概是整个萧国遇上这种事的第一人吧!   “你确定?”花无忧怀疑地看向顾霆,对于他那个老娘她还真不能放心!   “忧儿是在担心母亲吗?放心吧,她以后不会了!”顾霆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母亲其实也是聪明人,若不是以前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所以,决不会在同一件事上犯同样的错误!   “呵呵,被蛇咬过的,难免有些杯弓蛇影哈!”花无忧倒也说得坦白。   “忧儿不信母亲,难不成还不信我?”顾霆走近花无忧,这次改用怀柔策略。   “说实话,顾兄的人品还是可以令人信服的”花无忧点点头,心里却不太确定,他那样的性子,若不是逼到了绝境,只怕很难会对谁发飙的!   顾霆哑然失笑地看着花无忧脸上的犹豫,他怎么就听不出来她是在夸他呢?   “忧儿怎么就光想着这些,你不是说我已经很老了么,再老下去忧儿岂不是更加嫌弃我,你从来都不曾想过我么?我可是天天记挂着忧儿,记挂着那天惹恼了忧儿之事,一天都不想等了!”顾霆热切地视线注视着花无忧,几乎是直接色诱上了,若不是发现他耳尖透红,定以为他是个中高手。   花无忧撇了撇嘴,心想他这分明就是精虫上脑,不过也难怪了,他那个年纪正是那方面的的旺盛期,那天之事虽然不算成功,不过总算他也体验到了个中滋味,惦记上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所以渴望与自己成亲的迫切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霆公关之后,将军府总算松了口,确定了在丹桂飘香的季节里和金秋十月中挑一个好日子,最后顾府表示理解老将军舍不得女儿之心也退了一步,确认了在金秋十月迎娶花无忧过门!   而这场旷日持久的商议之战中最直接的受益者却是他们的媒婆,得了两家各自一个大红包的谢媒婆顿时觉得这几天的口舌之费大大超了值,立时盯上了两府中还未议亲的各位公子小姐!   顾霆对此虽不甚满意,却总算差强人意,好歹可以抱着媳妇过年了!   花无忧也对此不是很满意,但是看着顾霆不满足的表情她又满意了,晾他半年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床上有惊人表现?真想看看如谪仙一样的男人发骚时是个什么样子!花无忧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哼哼唧唧无限满足,却不知对面的男人正一脸古怪地盯着她!   “忧儿在想什么?”狡黠的眸光闪了闪。   “剥光你!”没脑子的人脱口而出。   “其实,这个也可以不用想的!”有人提出暗示。   “啊?”回过味来的人哼了一声,想得美!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有机会   顾霆与花无忧婚期刚定下没几天,皇上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同时赐婚的还有莫凡舟和谨谣公主这一对!   前一天,莫凡舟刚刚上任刑部尚书,第二天就赐做驸马,当时莫府正有不少官员前来贺他,因而,众人都有些不明白皇上之意,似乎好象,皇上准备重用驸马?而据目睹了赐婚过程的官员称,当时莫尚书喜得傻了,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花无忧听到这里不禁发了半天呆,烂帆船哪是喜傻了,他是真的傻了!他大概以为他既已任尚书,皇上应该是放弃了他跟谨谣公主的婚事,想不到第二天就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   另外,她还听说谨王爷新婚三天都不曾踏进过新房一步,夜夜买醉,人事不醒,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被人下了缄口令封锁了相关消息。   花无忧不禁暗骂这封建包办婚姻的十恶不赦,这三对所谓皇恩浩荡的赐婚中,大概只有顾霆和自己算是两相情愿的,其他人都过得水深火热。   三个月后,陶微勋回京任职,任工部侍郎代尚书职,估计年底就会将这个‘代’字去掉,这与顾霆的情况极为相似,因而这三位皇上亲点的文职前三甲目前已隐有主宰未来朝政的趋势,加上其亲信武将花无痕大权在握,如今的皇城禁卫已近一半归入他的手中,皇上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朝中旧臣人人自危,握有实权的无不战战兢兢,任虚职的也是小心翼翼,识相的自动让贤,不识相的皇上也可以逼他识相,象花老将军那样知情识趣的实在不多,不过就算他退个十次八次,以花无痕目前的形势也丝毫动摇不了将军府的地位,他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退得这么干净利落!总之,皇上的帝位已经坐得四平八稳了!   陶微勋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将军府拜访花无忧,顺便将‘花神医馆’的处理结果跟她交待了一下,因着他在西南时对花无忧的照顾,将军府上下对他都十分热情友好!   “微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想要留任么?”花无忧见到他自然很高兴,这在他乡相遇相知的故友比起普通结识的朋友似乎更多了几分真诚。   “怎么,不想看到我?”陶微勋浓眉抬了抬反问道。当初想要留任是因为她在那里,现在她人都走了,他还待在那里做什么?皇上有召自然得回,可惜还是回来晚了,想不到顾霆的动作会那么快,他们几乎一回来就把婚事搞定了,现在的自己恐怕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这次是自己失策了,原本以为谨王爷在大婚前夕不远千里赶去西南找花无忧,必定对她用情已深,以他的身份和脾气定能搞出些风雨,怎么说也能拖上好几个月,到时说不定自己还能渔翁得利!   哪知谨王爷却在皇上、顾霆和花无痕的合力围剿下不幸落网,还是乖乖做了他的新郎官,最后竟是无声无息揭过了此事。这是错误一:押错庄!   错误二:估错人!令他想不到的是花无忧对顾夫人以及顾表妹弄出来那件事会那么快就释怀,有时候女人气量大了,也真不能算是好事,若是她同其他女人一样小心眼,再跟顾霆闹闹小别扭什么的就够折腾一段时间的,也不至于他一回来就已大局抵定!   以他现在的身份,本来也不是不能与顾霆一争,可是现在争就落了下乘,何况皇上已经下了旨,再争显得有些不识时务,再说,花无忧对自己只怕并无男女私情!   “怎么会,你回来我当然高兴,一回来就是工部尚书,这好歹也算是个小肥差,来来来,顺便把之前欠下的医药费还一还,亲兄弟也要明算帐的!”花无忧只差抱个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如果她会的话!   “哼,什么工部尚书,只是一个代尚书,这一字之差可差得远了!”陶微勋对于‘花扒皮’的话采用选择性的回答。   “哎呀,大差不差啦,听说你亲自负责‘尚书府’的整修,啥时候完工啥时候就可以把‘代’字去掉,至于工程进度,那还不是你说了算!”花无忧兴奋地挑着眉头,立时忘了收帐大业。   “听说无忧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跟顾霆成亲了?”陶微勋还是没能忍住。   “是哦,也就两个月可以逍遥了!对了,听说陶夫人也在帮你物色成亲对象,你有没有看上什么人家的小姐,赶紧提,以你现在的地位,她应该会考虑你的意见!”花无忧回京之后倒是特地去打听了一下陶家的情况,原来那个陶微然是他的妹妹啊,那他之前说见过自己倒是真有可能的。   “我有看上人家啊,可是人家小姐就要与别人成亲了,你说我该怎么办?”陶微勋半真半假地看着花无忧问道。   “自然是凉办喽,人家都要成亲了你还惦记个啥,人间处处有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花无忧只当听不出他的意思,一副知心大姐的口吻教训他。   “哼,你还不一样!你就那么放心顾夫人?”陶微勋反唇相讥。   “难道我嫁到别人家就可以彻底放心了么?就说你们陶家吧,你那个嫡母也不是省油灯,以后记得护着点你媳妇,女人就知道为难女人!”花无忧也算是由感而发。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么,她想怎么拿捏就拿捏!”陶微勋有些不以为然。   “是啊,你现在了不得了,尚书大人!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有些内宅妇人最是阴毒,还是小心点吧,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花无忧难得苦口婆心,实在是那位陶夫人风评太差。   “知道了!”陶微勋点点头,他自然懂的,否则他也不能好好地活到今天!   “对了,你媳妇你真的让她作主?”花无忧好奇地问。   “随她折腾一阵子吧,到时我跟皇上请个旨便成!”陶微勋目光闪了闪。   “臭小子,你也够坏的!”花无忧一拳打在对方肩上,语气中还颇为欣赏。   “还是不够坏!”陶微勋顺势抓下她的手握住,话中似有深意。   “差不多点坏就行了!”花无忧赶紧往回抽手,却是没能抽走。   “无忧,我确定没有机会了吗?”陶微勋颇不甘心地望着花无忧问,花无忧正犹豫着如何回答,这时却有人替她答了。   “我完全可以确定,你没有任何机会!”随着突兀的男声加入,顾霆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后,“陶大人,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未婚妻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心所向   花无忧送走了陶微勋,回来见顾霆的脸色十分难看,赶紧讨好地给他倒了杯凉水,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的,不就是拉了拉手,又不会少块肉!   “顾兄,风度风度!”她递上茶杯,一边挥手帮他煽风,以示消火。   “哼,我再有风度,未婚妻就要让人拐走了!”顾霆真的很郁闷,好不容易谨王爷跟莫凡舟消停了,又跑来一个陶微勋,他们都要成亲了他竟然还不死心!   “切,顾兄不会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吧,随便什么人都能拐!”花无忧撇撇嘴,吃这种干醋完全没必要!   “可他并不是随便什么人!”他可是在她落难时伸出援手之人,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是其性质是一样的,她就算对他没有男女私情,却也对他非比常人!   “矮油,他再不随便还能比你不随便,你都是我的人了,呃,我都是你——总之,我们就要成一家人了!”花无忧故作小鸟依人状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顾霆不由身体僵了下,随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自从那次鸳鸯戏水之后他都不太敢靠近她,生怕一个把持不住就对她起了旎念,可因此渴望也越强烈。   “实在怪不得他人,只怪我的忧儿太招人!”顾霆叹了口气道。   切,只怪你太不自信!花无忧眨巴着眼睛正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不妥,他这么不自信的原因好象在自己,自己似乎从来不曾做过让他自信的行为和保证,最初她跟莫凡舟‘两小无猜’,后来又跟谨王爷‘两情相悦’,然后跑出去跟陶微勋‘兄弟情深’,就没他顾霆什么事,如今他患得患失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算我那么招人,开始时顾兄还不是一样对我不屑一顾!”哼,别以为她不知道。   这个——顾霆想了想,如果那时有人对他说有一天他会喜欢她到非她不可的程度,他一定认为那人是疯子,他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的感受是有些惊悚的,并为莫凡舟的执着不值,如今再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情形,似乎也没那么不能接受,或者说那个场景还有些可笑,挺有喜感的,呵,到底是心境不同了!   “那时的忧儿有些,可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顾霆说着不由笑了出来。   “切,一点都不诚实!”花无忧当场翻了个白眼,她自然不会相信,正常男人谁会喜欢一个男人婆,虽说她现在也不能算多淑女,至少看着还象个女人!   “对了,听说烂帆船纳了几个小妾,他这是想干什么?跟皇上做无声抗议吗?”花无忧将顾霆推开了一点,实在天太热,不愿意两人贴得太紧!   “不是小妾,不过收了两个通房丫头!”顾霆纠正道,只是他看着花无忧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他听说莫凡舟收得几个女子个个都长着一双桃花眼,或多或少都与花无忧有几分相似,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莫尚书旧情难忘,收这些女子只为寄情。   顾霆是没见过那些女人,不过听了心里颇为不舒服,但他也不想把这些事告诉眼前之人,免得她胡思乱想,想来暂时也不会有人跟她说这些吧?   “切,还不是一样,不过也确实不能叫纳妾,毕竟谨谣公主还没过门呢!”花无忧点点头,看来莫凡舟至今没有喜欢上公主,所以趁早收几个喜欢的女人在身边。   顾霆低下头并不接话,心里明白尽管她现在不知道,早晚也还是会知道的,只是不明白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怎么啦?不给他添堵不能过日子了吗?   “怎么顾兄,心向往之?”花无忧见顾霆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出言调侃之。   “忧儿才是我心所向!”顾霆看着花无忧认真地说道,自己这样想,只怕那几个不省心的男人也是这种想法吧?   “呵呵,顾兄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说真的,顾兄真的没有一点遗憾么?”花无忧凑近了顾霆的脸挑眉看着他,看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反正若是换成她,她一定遗憾的要死!   “我只遗憾,那天不曾让你——”顾霆一把将花无忧抓回怀里,想到当日情形,视线不由热切起来。   “嘿嘿,那是你不想么,分明就是,嗯!”花无忧不敢苟同地朝他挑了下眉,表情极其猥琐,尤其最后那个‘嗯’的调调转得九曲十八弯,顿时将顾霆转红了脸。   想起那天的事顾霆懊恼至今,同时也一直为那天没有让她真正成为他的而感到遗憾,现在,他已失了那样勇气,尽管心里也是很想,但想到只要还等两个月就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她,便是忍他也能忍得!   “忧儿若是怀疑,也可以一试!”尽管顾霆愿意再等两个月,但是口头上总不能服软,更不能让她小看了去。   “真的可以吗?”花无忧一脸迫切地跟他确认。   顾霆一噎,他不就是随便说说为自己撑一下门面么,他虽然很饥渴,但还不至于等不了两个月,可是看她的表情似乎比他还饥渴着。   “那个,嗯,如果忧儿你——”   “这样啊,那好吧,今天三更,我在房里等你!”花无忧故作犹豫了一下,又似下定决心地说道。   “你?”顾霆吓了一跳,饶是知道她胆大妄为,也没想到她连这种话也敢说。   “怎么,顾兄要我去你那里?”花无忧眨着眼睛作天真状。   “忧儿,你——”顾霆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她又在耍他玩了,害他刚才心脏一阵乱跳,以为她是认真的,这个坏丫头,她不知道他这时候很脆弱的么!   “嘻嘻,还是我等着顾兄的到来吧!”花无忧不由笑了出来,顾霆的表情真的太好玩了,捉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令人心情愉悦。   “我怕我等不及,还是在这里好了!”顾霆哼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也跟着收紧了,他低头看着她笑的得意的脸,不由头脑一阵发热,俯身缓缓朝她压了下去。   “咦?顾兄这么豪放啊,在这里也满刺激——”花无忧自当顾霆虚张声势,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霆悉数吞进了他的嘴里。   靠!不是来真的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婚期将近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顾霆来说,漫长如两年,对某些人来说却转瞬即逝,如陶微勋,他几乎连脚跟都来不及在京中站稳,于其它事更是妄想。   陶夫人因专心于一件事,因而这两个月来收集了大量的适龄女子的资料丢给陶微勋任其挑选,这些女子中大部分是其母族的侄女外甥女甚至年纪较小的堂表妹,其身份倒也不差,毕竟以陶微勋现在的地位和皇上的对他的重视程度,足以匹配任何嫡女贵女,只是陶夫人的私心也太明显了一点。   陶微勋自然没有时间看这些东西,即使有时间他也不会去看,其实就算不用看他也能猜出来她挑得会是些什么货色,要么是陶夫人的亲戚,要么是些可任她拿捏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就算他娶不了自己喜欢的,至少也得娶个跟自己一条心的!   正当陶夫人以陶微勋没时间为理由,想要替她作主挑选时,现任兵部尚书,也即陶微勋的父亲丢给陶夫人一句话,陶夫人立时消停了!   那句话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就别到处蹦跶了,还嫌给我丢脸不够,勋儿的事以后不用你管,皇上自有主张!既然皇上有主张,陶夫人自然不敢再蹦跶了!   其实陶尚书也是知道自家夫人何种德行,只不过兵部事忙顾不上家中内宅琐事,在陶微勋没有发达之前,陶夫人的狠辣之名也只是私下里在贵人圈中流传,如今陶微勋身价上去了,自然就有人看不顺眼要为他出头了,最近越发传得难听,陶尚书脸上无光,因而对陶夫人也恼了起来。   至于皇上有没有主张他其实并不清楚,眼看探花郎成了驸马爷且仍受皇上重用,而陶微勋在朝中地位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风头直盖过自己,而且儿子是新贵,自己是旧臣,这个份量他不得不掂量掂量,可不能再让这个无知妇人搅风搅雨了,惹恼了勋儿与皇上,最后以一个治家不严之名逼得自己提前告老还乡!   陶微勋这边算是消停了,莫凡舟那边却乱了,谨谣公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太后面前哭诉,她都没有进门,莫凡舟房里却收了好几个女人,最气恨的是那些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花无忧的影子!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让皇上取消了赐婚?”太后颇为无语,当初天下人都知道莫凡舟对花无忧痴心一片,是谨谣偏要横插一脚拆散了人家,现在又为了这个原因哭死哭活的。   再说,一个男人房里有几个女人那不是很正常么,他都那个年纪了,若不是为了花无忧只怕早几年就收房了,何况又不是妾室,更加没有弄出孩子来,她急个什么劲,抓住男人的心才是关键!   “才不要,现在若是取消赐婚我还有什么脸见人,都是那个花无忧太可恨,都要嫁人了还勾得他魂不守舍的!”花无忧对于谨谣公主来说就象插在胸口的一根刺,放着痛,拔了更痛!   太后听她提起花无忧不禁也生出了几分恨意,一个花无忧弄得她一双儿女痛不欲生,谨谣或许还能说她是自作自受,可是谨诚呢?   就因为这个女人,成亲好几天他都不肯进新房,还天天弄得醉醺醺的,明明蓝家那丫头不知要比那个花无忧好上几百倍,他却正眼都不瞧人家,象是瞎了痴了一样。   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好了一点,眼看花无忧与顾霆的婚期将近,他又故态复萌,天天恨不得醉死在酒缸里,时常连早朝都去不了,这都是造得什么孽啊!   花无忧其实也很冤,她也就刚回京那会儿见过一次莫凡舟,怎么会勾了他的魂?这魂分明是早就勾走的,从来没有还魂过,跟谨王爷更是再没见过,除了他大婚那日远远看了他几眼,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她!   不过,她现在也没时间理会有多少人恨着她,离成亲之期不到三日,她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不是被拉着试新衣,看首饰,就是跟花夫人学理家,这可真是临时抱佛脚,之前花无忧一直不肯学,花夫人也不勉强,她本也不是理家高手,实不知从何教起,若不是花无痕拎着花无忧的衣领到她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可能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中混过去了。   后来没办法,花夫人把几个媳妇叫到跟前一起参与进教学工作,因老大媳妇刚刚生完孩子,月子还没坐完不方便参与,只好由老二媳妇和老四媳妇冲在最前沿,花夫人则不时灵感突发指点一下两下。   嫂子们毕竟年轻脸嫩,只将自己出嫁前学得那些能教的倾囊相授,说不出口的不教,上不得台面的不教,内宅阴招不方便当众教,夫妻之道更是没脸教,最后由花夫人出面,丢了本画册给花无忧,当作是夫妻伦墩之道的启蒙教育,花无忧随手翻了翻不禁白了脸,众人还以为她是害羞,只是奇怪害羞不应该脸红么?结果——   “靠,谁还用这么老旧的姿势,完全没有H点,改天我一人送一本最新版的给你们!”此话一出,众人皆倒!   花夫人狐疑地看了她半天,她想问她是不是也送过她家老爹她口中所谓的最新版画册?只是抖了半天嘴唇,最后没好意思当着两个儿媳的面问出口。   老二媳妇这时却突发灵感,她想会不会她至今没有怀上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姿势太老旧了?有机会她偷偷请教下大嫂和四弟妹,真期待小柔能快点把那最新版送来!   老四媳妇也犯起了嘀咕,她自从生了儿子之后也快两年了,至今却再没有一点动静,她可不象大嫂二嫂,花无侮可是天天在家,她怀孕的机会可要比两位嫂子大多了,她现在迫切想要生个女儿,小柔即将出嫁,将军府只剩下一帮小子,她此时若生个女儿定会象小柔这般受宠,光想想她都要笑醒!   花无忧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得众人思潮澎湃,她嫌弃地把画册一丢,然后跟众女大谈生育之道,两性关系,说四嫂孩子生早了,大嫂二嫂正是生育的黄金时期……   嫂子们听得云里雾里,听了半天才恍然记起自家小姑虽然精通医术,但是还未成亲,这不是纸上谈兵么!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我家未来小姑子跟我们家小六搞上了?”花无忧突然想起这件事,不由好奇起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勾搭上的?   “早就搞上了!”二嫂子随口接上,立时又发现自己跟着花无忧口误了,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   “这么说我没离京之前就勾搭成奸了?”花无忧见二嫂这么上道,立刻对她挤了挤眼睛。   “那倒还没有,不过可能在那之前就有点眉目了!”二嫂被花无忧这么一鼓励,便开始知无不言。   ------题外话------   近期会结文,请时刻关注~   多谢angral的鲜花!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美味可口   十月初十,大吉之日。   继谨王爷大婚不到半年,顾太傅嫡长孙,前状元爷及现任的御史大人顾霆与将军府花小姐的婚礼再一次成为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之事。   于是,花无忧的生平事难免又要被人拿出来翻炒一下,除了她的相貌得到正面评价外,剩下的就只有缺点了,至于她所谓的医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虽然很多女人对她表示不屑,但是更多的女人却没法不羡慕她,一个女人能过得象花无忧那样恣意,得到各方宠爱,也算是做女人的极致了!   而顾霆的形象则要正面的多,除了他众多光鲜的身份以及光明的前程外,难免也会有一两句微词,比如抢夺朋友的心爱之人,与表妹勾搭什么的,当然前者只敢在私下里议论,因为那个朋友现在已经成了驸马爷!   不管别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是真的觉得葡萄酸,顾霆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几乎可以说,他这半年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其实迎亲时间通常都不会太早,他却天没亮就起来了,沐浴更衣,焚香操琴,以安抚这颗燥动兴奋的心。   与顾霆不同,花无忧是硬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后来索性就在浴桶里睡着了,然后又在剧痛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是请来的五福夫人在给她绞面,在她无限哀怨的目光中对方不由放柔了动作,花无忧痛着痛着到后来就麻木了,随即眼皮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在众人哭笑不得时,她陷入了浑浑噩噩中。   当她再次醒来时是被自己饿醒的,彼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已装扮一新,而在她提出要吃东西时却遭到了众口一词地拒绝,说是为了避免一会儿过多的拉撒,所以尽量免了吃喝,靠,这是什么鬼逻辑,太不人道了!不过,还好她的贴心小棉袄小花蕊姑娘趁着众人不注意之际偷偷塞了块糕点给她。   花无忧一口吞下之后变得更加哀怨,不吃不知道,越吃越想吃,而且她想吃肉,想吃鸡翅,实在不行鸡腿也行,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她吃点自己的喜宴喝点自己的喜酒也不行么!   然后有人给她画了张饼,说是到了洞房就可以吃点东西了,于是,她迫切希望看到顾霆的身影,又在几朵花的暗示下说是上了轿会给她偷偷带吃食,因此,她更加期盼着顾霆的到来。   好在前来祝贺的闺中好友们给她分散了一下吃的注意力,尽管‘咕咕’叫得欢实地肚子惹得大家都来笑话她,不过,说说笑笑中时间过得很快。   江芷琪与花无缺的亲事已经定下,她身具未来嫂子和花无忧的好友,今天显得特别活跃。   明芋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不过今天这种日子,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祝福是真心的,遗憾也是真心的,同时也还有些紧张,毕竟她的婚期也快了!   蓝若依来得比较晚,尽管她努力低调,可是谨王妃光鲜的身份还是令众人无法忽视,尤其她在进门时遇上正在招待客人的花无痕,顿时因已婚的身份羞得脸上差点滴出血来。   花无忧对上蓝若依也是心绪复杂,如果依依过得不好,便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她会内疚,如果她过得好,说明谨王爷已经放开了,她既高兴又难免惆怅,哎,人心真是最复杂的东西!   蓝若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曾经迫切地希望花无忧是个能改变自己婚姻,甚至命运的那个人,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既然一切无法改变,可花无忧无疑已成了自己婚姻之路上的绊脚石!她现在都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对待她?   花无忧在一阵鞭炮声和众人的哄闹声中被人推了出来,在所有人惊讶不解地目光中快速爬上了花轿,顾霆看着她急迫的身影,上扬了一整天的嘴角不由裂到了耳根,他盯着晃动的轿帘,独自一人在马背上笑得欢畅,这个丫头几乎能在任何庄重严肃的场合都可以表现得那么喜感十足!   花无忧一上轿就盯住了躺在角落里一个小的可怜的油纸包裹,差点热泪盈眶,这实在是,太迷你了!好在花儿们懂得她的心思,在里面夹了几小片肉,总算让她过了一下想要吃肉的嘴瘾。   她三下两下解决了吃食后轻轻敲了敲轿壁,就见外面伸进来一只白嫩的小手,花无忧随手便将空了的油纸往那只手上一塞,小手立即一收便不见了,想来是毁尸灭迹去了。   这些动作做得十分隐密又配合默契,里外的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想来只要不是有人时刻盯着,只怕任何人都不会发现有此插曲。   花无忧吃了点东西总算来了点精神,也勉强想起今天是她成亲的大日子,心里不禁为自己的无动于衷小小地汗了一把,正常人不是应该很激动很紧张么,她怎么就光想着吃了呢?   其实就今天这种日子,吃不吃真的无所谓,反正晚上有大餐,她今晚就可以把顾霆吃了,如果感觉好,她可以吃他一整夜,让他明天小腿打颤起不来床!哈哈哈,刚吃完东西就想这些,果真应了一句:饱暖思淫欲啊!   花无忧想到此不禁兴奋了起来,她伸手撩开了一点点车窗帘想看看她今晚的大餐如何,谁知窗帘刚掀开一角,马背上的顾霆立时朝她看了过来,正与她的目光对个正着。   顾霆本就长得好,又加上气质出众,虽然平时表情淡然了一点,看着有些清冷,而此时的他身着大红喜服,那样喜庆的颜色瞬间就将他的清冷冲刷殆尽,又因眉目舒展,笑意盈盈,竟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又俊美不凡,而他望过来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无限情意,随着他璀璨的眸光一波波向她传递过来。   花无忧赶紧将窗帘放下,不可思议地抚着快速跳动的胸口,靠,他看起来好象十分美味可口的样子,再加上他那个风骚样分明正急切地等着自己下口呢!   她在车里沉思了一会儿又重新掀起窗帘一角朝顾霆看了过去,她觉得自己被他一个媚眼煞到实在太丢脸了,必须扳回一城,而顾霆的视线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窗口,帘子一起他便与她对上了眼。   花无忧朝他动了动唇瓣,在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又‘唰’地放下了帘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就是不知道他看没看懂她说了什么,哈哈,看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一会儿他就会懂了!   ------题外话------   猜猜小花说了什么,洞房花烛夜再告诉你哦!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洞房花烛   婚礼过程繁琐而冗长,若不是花无忧中途打过牙祭,只怕拜堂过程中就要抓了桌上的鸡腿啃了,等到送入洞房时,她刚才吃得那一点点东西早消化得没影了!   新房里人头济济热闹的很,多数是顾府的亲戚女眷们围观新娘子,尽管看不到新娘子的脸,只好看看她的嫁妆凑了凑热闹,顺便沾点喜气。   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花无忧着实不方便让花儿们给她找东西吃,无奈之下悄悄摸了屁股底下用于铺床的红枣,然后在花儿们的掩护下偷偷塞嘴里了,而她嫌弃了一路的红盖头这时候总算发挥了点作用,动动嘴巴做个鬼脸什么的也没人看得到,一直到她屁股周围一手距离内再不见一个枣子,花儿们提起的心才得以暂时放下。   一旦没有事情做,花无忧就渐渐有些坐不住了,感觉脚也麻了,腰也酸了,身体东一扭西一扭象是屁股底下按了弹簧,她恨不能一把扯下盖头将房里的人都轰出去,吵死了,这么晚了不回家哄着老公孩子杵在这里干嘛?别人家洞房她们起劲什么,小心老公爬了别人的床!   花无忧肚子饿了脾气就不好,饿得久了更火爆,如果她知道成个亲会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得这么痛快,她隐隐好象听到远处传来的喝酒划拳声恨不得立刻冲到前厅去吃个饱,其实她这是心里作用,前厅离新房那么远,哪里能听得到啊!   花儿们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的这种暴躁和不耐烦,只得轻声细语安抚她,叫她忍,只需忍过今天就成,只要忍到姑爷进了洞房就行了!   花无忧一听眼睛一亮,立刻叫花儿们去请顾霆,花儿们相顾无语,小姐你要不要表现得这么饥渴?她们是知道你是肚子饿了,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多么急不可待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无忧正有气无力地贴靠在花瓣腿上打瞌睡,外面陡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而原本稍有些沉寂的新房立时又活跃了起来。   “新郎官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连同花无忧在内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花儿们见状不由一阵狂汗,小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很快脚步声到了门口,一帮年轻男子簇拥着顾霆进了新房,应该是他的同僚和亲友们过来闹洞房了,顾霆可能喝了不少酒,满脸红光,目光也亮得出奇,一进门便直直地盯住了坐在床沿上的花无忧。   喜娘一见新郎官出现立即唱喏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马上鼓噪起哄,叫嚷着要看新娘子,顾霆应观众要求被大力推到床前,并伸手接过喜娘递上的秤杆轻轻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房中瞬间静了下来,除了此起彼浮的抽气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说过花无忧之名,也知道其美貌不下于京城第一美人,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她本尊,因而在这满堂红色中突然显露出这么一张皎如明月,精美绝伦的脸,无法不让人感觉惊艳震撼,无法不让人心跳加速!   那双灿若星子的美眸似纯净似妖娆,炫目的叫人无法移开视线,尤其她看人时那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最是叫人心痒难耐,好似浑不在意,却越发让人想要在那么一双眼眸中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霆情愿顶着恶名,拼着她那么烂的名声也要将她从自己好友的手中夺过来,尽管这中间谨谣公主起了更大的作用,但他这么做毕竟还是于他的名声也不那么好听,之前众人不明白,现在却是感同身受,若是让他们对着这么一张脸,对上这么一双眼,只怕还不能忍到今天,现在却只有扼腕叹息的份了!   顾霆傻傻地盯着花无忧的脸,旁边喜娘连声催他喝交杯酒他也不曾听见,他一直都知道她美,却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体会深刻,这样的美他不想与人分享,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看着碍眼,尤其他们如狼似虎盯着她的目光更是让他很不爽,是他的,只是他的!   “顾大人看痴了!”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整个新房象是炸了锅似的沸腾了起来。   “看顾御史的呆样,好象第一次见新娘似的!”有人打趣。   “新娘子这么好看,谁看谁不傻!”有人附议。   “传言真是害死人,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有人遗憾。   “顾大人真是艳福不浅,难怪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其他女子!”有人羡慕。   ……   花无忧冷眼扫过众人,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而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知道这些人是来闹新房的,据说新房要越闹,以后的生活才会越旺,也不知哪里来的逻辑,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她知道她应该坦然,可任谁被这样盯着品头论足都会不舒服的,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何况还是一只处于饥饿中的猴子!   顾霆立即从她那一眼中看出了她的忍耐,顿时从失神中醒悟过来,以她的性子想来枯坐了那么久早已是极限,肚子也应该饿了,她最是不经饿,他得赶紧打发了这些人,他此时看着他们也是不喜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就该识相地早点离开!   一对新人在喜娘和众人的催促下喝了交杯酒,顾霆趁人不注意偷偷朝喜娘使了个眼色,喜娘立刻心领神会,唱喏了一声,对着一对新人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丫头们往外赶人,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花无忧和顾霆以及花儿们,花无忧立刻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躺,却被一床的桂圆莲子红枣搁得又立马弹了起来。   “快快,赶紧给我弄点吃得东西来,饿死我了,成亲是个体力活,真不是人干的,下次再也不成亲了!”花无忧说着狠狠地塞了个红枣进嘴里。   “呸呸呸,小姐瞎说什么呢!”花瓣嗔怪地瞪了花无忧一眼,这种事还有什么下次,“姑爷已经叫人准备了,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哼,算他识相!”花无忧瞪着顾霆的背影,把这一天所受的罪都归到了他的身上,顾霆此时正站在门口外面,交待下人准备吃食和热水,转过身时正好看见花无忧不善的眼神,不由勾起了嘴角。   “你们几个也都累了吧,先帮你们小姐卸了这身行头就不用在这里侍候了,外面有人会安排你们去休息的。”顾霆朝着几个丫头吩咐道。   花儿们快速将床铺整理干净,花无忧这边也刚卸了妆容,那头吃食和热水已经送了进来,看来是早有准备,这一点令花无忧勉强还算满意。   “忧儿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   “先吃东西!”这还用问,花无忧说着已坐到了桌前,也不用人侍候自己就动手了,顾霆示意花儿们也去外面吃点东西,然后笑盈盈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顾兄你不来点?”花无忧有东西吃明显心情有所好转,抽空不忘招呼顾霆。   “我不饿,忧儿吃,不过就要睡了,不要吃太多!”   “嗯嗯!”花无忧答应一声就不再理会顾霆,顾霆在一旁脉脉地看着她,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花无忧吃到七八分饱便自行停了下来,一会儿马上就要沐浴,吃太饱胃吃不消,一转头正好看到顾霆看她的眼神,不由心中一动,她之前全副精神都在吃的上面,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从现在开始她跟顾霆是夫妻了!   “顾兄,我现在要沐浴,你是和我一起还是——”花无快拖长了调朝他眨了眨眼,她其实也不纯粹是捉弄,真要这么做也算名正言顺。   “我,我还是去隔壁吧!”顾霆一愣,饶是早有心里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说话时已匆匆出了房门。花无忧对着合上的房门耸了耸肩,他还真是不经逗!   ------题外话------   本来这章准备想要写完洞房的,内容太多分两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慷慨就义   顾霆回到房中时花无忧早已睡得迷迷顿顿,今天累了一整天,饶是她精力充沛也有些扛不住,不等顾霆回房来便已先行爬上了床。   顾霆坐在床沿看了她半天,知道她累了,可今晚是他们洞房花烛夜,总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了,再说良辰美景,辜负了岂非是他太不解风情?说不定明天反而会被她埋怨!   “怎么去那么久?”花无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靠近,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忧儿不是叫我洗洗干净么?”   “呃?”花无忧迷糊中没有反应过来。   “我洗得很干净了,忧儿要不要检查一下?”顾霆放下红帐,转身钻入被中,与她紧身相贴。   花无忧翻了翻眼皮,鼻间闻着顾霆身上清爽的男性体味以及刚刚沐浴过而留下的淡淡清香,脑子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他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古怪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沉重的眼皮‘腾’地睁大,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想起自己刚才在轿中对他做过的那个猥琐动作,莫非,难道,他看懂了?   她当时也不方便做其它动作,只用口型说了一句话:乖乖洗干净屁股,一会儿让你侍寝哦!想不到他竟然看懂了,这人得有多猥琐或者得有多了解自己才能看得懂啊!   “顾兄?”花无忧犹自不能相信,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他具有个人风格的一种挑逗方式?   “忧儿刚才不是叫我洗干净么,莫非只是随便说说?”顾霆显然觉得她还不够清醒,一桶冷水再次泼了过来,跟着他的身体也更紧地靠了过来。   花无忧顿时一个激灵,她刚才还真是随便说说来的,当时被他一个媚眼煞到,只觉得不服气,这话也就是她平时耍流氓时候常用的,如今他挑明了说,倒还不能不让他侍寝!   本来今晚人家小登科,洞房花烛夜不让他侍寝也太不人道了,只是自己心里还是有点障碍所以试图睡遁,原想邀请他共浴,或许还能培养一点情趣,直奔主题总难免有些尴尬,可他却跑了!   “顾兄,想要我如何检查?全身检还是局部检?”好在,花无忧的厚脸皮又一次及时发挥了作用。   “我想先检查一下忧儿可好?”顾霆侧身覆在她的上方,晶亮地眸子盯紧了她的脸,哪里还有刚才邀他共浴时的羞涩。   “啊?不太好吧,不如,互相检检?”花无忧说着便伸手去剥顾霆的衣服,三两下便将本就没有认真系好的中衣扯了开,她的双手随即缠上了顾霆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顾兄今日看着很是可口诱人,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花无忧话没说完便一口朝着他的嘴唇咬了上去,说是要探测其酒精浓度。   顾霆反应也极快,只一个愣神便快速地做出了反应,也许是名正言顺少了顾忌,也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动作很是放开,热情的如同嗑了药。   ……   正当两人渐入佳境,顾霆的鼻尖沁出薄汗,明显已经情动,正处于亢奋状态,而花无忧暗自吁了一口气,感叹女人的身体果然慢热,她的视线扫过顾霆晕红的脸,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顾兄!”花无忧突然阻止顾霆的动作,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忧儿,叫我夫君!”顾霆精虫上脑,哪里等得了。   “顾兄,我们先来探论一下该用何种姿势!”   呃?顾霆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脸,他觉得现在的姿势挺好,这段时间他也特地下了番功夫,对于房事方面做了一定的了解,他想关于姿势问题以后再一一尝试,如果她愿意的话。   “以顾兄的保守想必会选择传统式,这个我也不反对,但是我们最好先确定谁上谁下?”难怪她总觉得别扭,以前习惯了在上面,现在被压在下面有些不能适应。   “这个,也需要讨论吗?”顾霆气苦不已,箭已在弦上,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会不会不合时宜?他已经等不及了!   “不然我在上面试试?”花无忧提出建议,她之所以还用说的,只是因为她被顾霆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否则早将他掀翻,哪里会有那么多废话!   “我们还是下次再试吧,忧儿不曾发现身下垫了什么吗?”顾霆提醒她。   “有吗?”花无忧刚才直接就钻被窝里了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她既不懂这些习俗也没有这个意识,听顾霆这么一说,屁股左腾右挪想要将身下的东西扯出来看看。   顾霆实在受不了了,他本就忍得辛苦,再经不起她的折腾,双手一掐将她的腰身固定住……   花无忧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他跌在她的身上差点疲软,顾霆偷偷试了把汗,他想放眼整个萧国,大概都不会人有比他的洞房花烛夜更惊险的吧,真怕以后会有阴影!   “他娘的,谁说那层膜只是一层膜!”她诅咒说这话的人下辈子天天当处女,花无忧骂骂咧咧,面目狰狞!好半天才发现身上的顾霆没有半点动静,再一瞧只见他憋得满头是汗,脸上的表情忍得痛苦万分,她不禁有些心软,她其实也明白他那种痛似乎也不下于自己刚才的那一下。   “顾兄,来吧!”花无忧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表情,听说,痛痛就爽了!   ……   花无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腿将顾霆从身上踢开,他娘的,都是骗人的,什么叫痛痛就爽了,为什么她除了痛还是痛?靠,初夜真不是女人干的!   要她说还是做男人爽,那些所谓的先痛后爽的女人该有多淫荡才能感觉到爽,她自认自己算是女流氓中的战斗机,哪想江山倍有淫人出,自己这种程度的只能靠边站!   “忧儿,痛!”被踢到一边的顾霆向她靠了过来。   “去死!”花无忧再补上一脚将他踢开,想起顾霆刚才说的话,一把从屁股底下扯出一块白色丝帛,只见上面星星点点印着几朵红梅,顿时恍然大悟,靠,跟她来这一套!   “忧儿,好痛!”顾霆再次缠了上来。花无忧歪着头看着他,见他因情动而绯红的脸着实诱人,尤其此时媚眼如丝的小模样真正秀色可餐。   “顾兄哪里痛?我帮你吹吹!”花无忧身体一扑,将顾霆扑倒在身下并上下其手,“顾兄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忧儿,唤我夫君!”有人垂死挣扎。   “夫君,还想再来一次么?”极致媚惑的声音。   “忧儿!”一个激动的声音。   “可是,我好累,我先睡了!”打哈欠的声音。   “忧儿不是说要一整晚——”哀怨中带着明显的欲求不满。   “顾兄请自便!”翻身背转的声音。   ……   ------题外话------   一切靠脑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辱斯文   次日早上,花无忧四肢酸软地摊在床上,任花儿们催促她起床就是不肯动,顾霆那头已经洗漱齐整,只等花无忧一起去给长辈们敬茶。   “忧儿,我们去敬过茶,你再回来睡好不好?”顾霆坐到床沿轻声哄她,似乎昨晚自己太勇猛,惹恼了她!   花无忧哼了一声,倒也没再反对,花儿们见机赶紧上前拖着她坐起身,快手快脚帮她穿好了衣服拉下床去一边洗漱,她这边刚走,负责新房的两名顾府丫头便上前帮忙整理床铺,理着理着神色开始有些不对,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四下里开始寻找起来,一开始找得比较隐晦,后来就动静大了,直把顾霆的注意力也引了过去。   “你们在找什么?”顾霆原本全副心神都在花无忧身上,另一头发出的动静令他有些不耐烦,转头一看顿时蹙起了眉,不确定她们这是在整理床铺还是准备拆了床?   床上本也没这么乱,此时却乱成一团,被子已经翻得没形,其中一个丫头差点跳上床,另一个丫头几乎快要钻进床底下,莫非这也是一种习俗?   顾霆转头看了眼正坐在镜前整装的花无忧,见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担心她会误以为这是母亲搞出得幺蛾子。   就在顾霆视线离开的时候,花无忧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吐了一下舌头,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正在帮她挽发的花蕊侧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端庄,想来是自己看花了眼!   “公子!”顾府两个丫头见顾霆走近,立刻在床前站好,垂头绞着手,支支吾吾涨红了脸却不说在找什么?   顾霆见着她们的表情顿时想到了什么,不禁也有些尴尬,挥挥手示意她们继续,转身朝花无忧的方向走去。   “夫君,我可以了!”花无忧打扮妥当后便从镜前站起了身,她这声‘夫君’叫得实在婉转勾魂,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位温婉娴淑的美人。   房间里除了那两个魂不守舍的顾府丫头外,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颤。顾霆心中惴惴,想来定是昨晚逼她太过,叫她心里不痛快了。   花儿们也惊疑不定,莫非自家小姐成了亲后就转了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那么问题就出在姑爷身上?可是姑爷性情向来温和,疼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惹到她!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便相携去了前厅,花瓣和花粉随行,等她们前脚刚走,房里的两个丫头也不顾花蕊在侧,顿时放开了手脚,花无忧走出老远后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从敝开的房门看进去,只见里面一团忙乱,她的脸上不由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来。   “忧儿,怎么啦?”顾霆握住她的手。   “没事,我们走吧!”花无忧乖巧地跟在顾霆身侧。   花无忧曾在顾府住过,与顾府众人也相处过几日,不一定都认得全,至少混个脸熟,敬茶也很是顺利,顾夫人没有刁难她,两人陪着长辈们一起用过早餐后顾霆就陪着花无忧回房休息,顾府的两个丫头已然不见,花蕊则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小姐,但是碍于顾霆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拉了其他两朵花到外面说话。   顾霆有三天假期,新婚燕儿自然只想围着花无忧转,可惜刚坐下不久就让人叫了出去,顾霆一走,几朵花就冲了进来,看着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推了花蕊出来。   “小姐,你,你昨晚可曾注意到床上有一块白色丝帛?刚才秋月姐姐她们遍寻不着很是着急!”花蕊说着已然羞红了小脸,可是事关小姐名节又不得不说,小姐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知道她懂不懂这些,夫人的教习又实在太粗糙,她会不会随手扔了?   “没注意啊!很要紧吗?那让她们慢慢找,我先睡会儿,到点再叫我。”花无忧掩手打了个哈欠,似完全不放在心上。   花儿们面面相觑,不确定她是真没注意还是又在耍人玩,可现在事关名节,真不是玩的时候,再找不着,难免让人诟病!   花无忧无忧无虑睡到近中午才被丫头们叫醒,顾霆还没有回来,这时有前院丫头来请她去用餐,花无忧便带着花儿们跟着那个丫头去了。   顾霆已在厅中等着她,用过午餐后花无忧与众人闲谈了几句后便又回到房中,顾霆留了下来,似乎是顾夫人有话要说,不过这次停留的时间并不久,就见顾霆急匆匆朝‘霁月轩’的新房奔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了还是别的原因,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花儿们还来不及给他请安便让他赶到门外,直接‘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饥渴,打算白日宣淫,当然人家新婚头一天,再饥渴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霆一步冲到花无忧面前,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她愣是半天没发出声音,花无忧正歪在软榻上打瞌睡,虽然刚起来没多久,可是吃过饭最容易犯困,不过刚才的动静早把她的瞌睡吓跑了。   “忧儿,你——你真是,太顽劣了!”顾霆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   “夫君你怎么啦?”花无忧懒懒地睁开眼,抬手轻轻握住顾霆抖动着的手指,轻声细语不知道有多温柔,表情天真不知道有多无辜。   顾霆差点心软,若不是知道她性情中的作恶因子有多丰沛,他定会为自己对她的怀疑而愧疚死!   “你——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我这里?”顾霆抽回自己的手,继续抖着从袖中抖出一块白色丝帛,粗一看还以为是帕子,细瞧了才发现有些异样,尤其上面的红梅格外醒目。   “咦?那个不是——想不到夫君如此珍视,竟随身带着,可是害得秋月她们找了老半天呢,一会儿叫人跟她们说一声!”花无忧故作羞涩,一脸娇嗔状。   “不用说了,全府的人都知道了!”顾霆见她这样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早该知道惹恼了她,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想不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啊,就算——夫君你也不用召告天下啊,羞死人了!”花无忧掩嘴憋着笑。   顾霆看着她说到‘羞死人’时的得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他已颜面尽失,所幸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不过当时爷爷差点气晕过去,憋了半天骂了他一句有辱斯文!他长这么大还从来不曾被这么表扬过,全是拜她所赐,总算也做了一回斯文败类,不过,他肯定不会跟她说这些,否则她一定更得意!   “忧儿,平时还是叫我名字吧!”顾霆坐到榻前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只要一听她叫‘夫君’他就觉得没有好事,这个称呼还是留待特殊时刻再叫,免得产生阴影!   “真的?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啊?”花无忧故作失望地问。   “喜欢听,忧儿现在叫给我听可好?”顾霆侧身躺到花无忧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腰,用肢体语言告诉她,她应该在何时叫‘夫君’他才更喜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们也走   新婚三朝回门是习俗,不过顾霆和花无忧也算是皇上赐婚,照例要在回门之前先去宫中谢恩,因而要比正常回门时间还要早,花无忧因此颇有意见,觉得跟皇家扯上关系就没好事,明明他们是自由恋爱,谈婚论嫁都没皇上什么事,最后却在尘埃落定时来个赐婚,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之前她对赐婚一事也没有那么多意见的,怎耐此刻实在起不来身,这几天她经过多次实验论证,从‘痛痛会爽’到后来的‘不痛更爽’中总算让她品出了其中乐趣,虽然不如做男人时来得痛快,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一对正处在兴头上的男女,夜里没事自然就想着多加切磋,这么一来二往的难免掌控不住个度,操劳过度的结果就是爬不起床。   顾霆倒还好,毕竟是个男人,又是练武之人,小眯一会儿就能控制住小腿不打颤,可花无忧就不行了,感觉就象被机器辗压过的一样,连根手指头提起来都觉得费力,她那小蛮腰更是支撑不住她的全身重量,翻身最好顾霆推她一把,纵欲过度加上睡眠不足的结果,就是把皇帝往死里咒骂!   在马车上顾霆帮她按摩了半天,总算缓解了少许疲劳,花无忧要求也不高,她只希望待会儿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软倒当场就行!   “顾兄,明知今早要进宫,为什么都不加以节制?”花无忧翻了翻眼皮,昨夜激情时候的媚态春色还没有完全消散干净,所以瞪顾霆的那一眼显得毫无威慑力。   “忧儿,昨晚我明明叫你好好休息的,最后一次时还提醒你今早要进宫,可你不是说不曾尽兴,非要我——”顾霆喊冤,他都说不要了。   “那么今早上呢?你分明就是想勾引我,要不然干嘛摆出那种媚态?明知道我最见不得你那样还故意这么做,哼!”花无忧想起顾霆在床上的表现不禁开始神往,当然也只是想想,她现在可是有心无力。   他们到达宫中时皇上还没下朝,两人先去拜见了太后,在那里看到了谨谣公主和蓝若依,还有菡贵妃,花无忧本来也是要跟菡贵妃谢恩的,她成亲时菡贵妃也有送上贺礼,这下倒省事了。   不一会儿,皇上下了朝,他并没有另外召见他们,而是直接就来了太后的殿里,同来的还有谨王爷!   谨王爷至进门后视线就没有从花无忧身上移开过,灼热而悲伤,在座的人除了菡贵妃对此有些莫名其妙,其他人都知道他跟花无忧那段非卿不娶的孽恋,见他如此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却毫不避讳,如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自从成亲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更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   花无忧自见过礼后就没有抬起过头来,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样,虽说脸色有些憔悴,但是初经人事后女人特有的媚态在眉宇间藏也藏不住,尤其那双勾魂眼,照镜子时差点勾了自己的魂,她这个样子只怕谨王爷看了会更受刺激,听说他过得不是很好,她实在不想给他再添新伤。   顾霆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谨王爷盯着花无忧的那种眼神可真是叫人不爽,她都跟自己成亲了谨王爷还贼心不死,他就知道会这样,否则昨晚也不用在她身上那么卖力,他很清楚花无忧在欢爱之后很久都会保持那种媚入骨髓的娇态,他就是要谨王爷看看,好叫他彻底死了心,别再痴心妄想!   “顾霆,你们一会儿还要回将军府,朕就不留你们了!”萧慎天眼见情况就要不可收拾,很快就下了逐客令,一边警告地看着萧谨诚,生怕他当场发作,心里不由暗叹,不确定自己当初做错了没有?   顾霆紧紧地牵着花无忧的手出了太后寝殿,两人各自暗吁了一口气,无声地走了一段路,顾霆小心地看了眼花无忧的表情,内心五味杂陈。   “顾兄,你是故意的吧?”花无忧直直地看着前方并不看顾霆,顾霆则抿唇不语。   “你明知道今天会遇上谨王爷的对吧?”可他不仅没有提醒她,还故意在床上折腾的她要死要活的,她一直知道顾霆心机深沉,并不象表面的那般无害,却还是让自己陷入他的温柔乡里,忘了他的攻击力。   “忧儿,你要我对别人对你的觊觎之心表现出欣喜若狂吗?如果是别人还好,但是对谨王爷我没法不妒忌,忧儿心里有他,哪怕你看他一眼我都要妒忌地发狂!”顾霆攒紧了她的手。   花无忧不得不停下脚步,转眼看到顾霆隐忍痛苦的表情不由胸口一紧,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错得很离谱,一直以来她只对谨王爷感到抱歉和心疼,但是因为跟顾霆有婚约在身,所以内心里并不觉得亏欠他,却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忽略了他因为自己跟谨王爷之间那段暖昧所带给他的伤害!   “顾兄——”花无忧伸出手想要安抚他,手臂却被人从身后反手抓了过去。   “花无忧,你告诉本王,离开本王你就过得幸福么?”不知何时谨王爷来到了两人身后,他的手抓得花无忧手臂生疼,瞪着她的眼里血红一片。   “谨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顾霆反应迅速地一步挡在花无忧的面前,却因为花无忧手臂被抓,没办法将两人彻底隔开,谨王爷却并不理他,只管盯紧了花无忧。   “回答本王!”谨王爷手上一用力,立刻将花无忧从顾霆背后拽了出来。   “谨王爷,既然忧儿选择了我,自然是认为我能给她幸福,你这样拉着她,她才会觉得痛苦!”顾霆对着萧谨诚一字一顿地说道,分明就是一语双关。   “顾霆,本王没有问你!”萧谨诚一听顿时炸毛。   “谨王爷,可你抓住的是我的夫人!”顾霆丝毫不肯退让。   “你的夫人?!”萧谨诚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脸上扫过,仿佛这时才明白花无忧真的已嫁为人妇,他的脚下不禁须微踉跄,手下也跟着松了些力道。   顾霆见机立刻把花无忧的手抽了回来,然后将她紧紧地揽进怀里护到身后。   “谨王爷,谨王妃等你很久了!”花无忧的视线落在远处的蓝若依身上,很明显她是跟谨王爷一起出来的,现在只怕不知道也都知道了,自己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忧儿,我们走吧,无痕他们应该等急了!”顾霆见谨王爷发愣便扶着花无忧转身离开。   萧谨诚并没有阻止,他看着走远的身影不由嗤笑了一下,眼里却是半点温度也无,他转回头看了眼身后安静无波的蓝若依,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朝宫外走去。   “谨王妃,我们也走吧!”   ------题外话------   一直想结文,一直结不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苦尽甘来   两年后的年节前,将军府,悠然居内。   花无忧惊恐地瞪着明芋超级大号的肚子,早忘了她象发面馒头一样同样膨胀起来的胸部和臀部,因为跟肚子比起来实在是太大巫见小巫了,胸臀那样的根本不够看的。她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很难想象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简直太瘆人了!   “明芋,你这胎不会是双生吧?”江芷琪瞪大了眼珠,明显也有些怕怕。   “七嫂,明芋怀得就是双胞胎!”花无忧缓过劲来对江芷琪翻了个白眼,不是双胞胎能有那么大的肚子么,她早就说了,明芋这样的一看就好生养,想不到一生就生两个,而且是成亲不到三个月就怀上了。   “柔柔,你确定是双生吗?”明芋小心地问,虽然大夫和太医都是这么说的,她还是想要向权威人士求证一下。她因为怀着双生,怕生产艰难,于一个月前被接回娘家待产,一来有宫中太医照应,二来万一有风险,至少还有花无忧这个女神医在身边保命,夫家也是因为双生不敢有任何意见。   “看脉相应该就是,你也别坐着了,吃了东西去走动走动,在花园里兜上一圈再回来。”花无忧提醒明芋的丫头小心扶着点。   “可是我好累,不想动!”明芋扶着腰苦着脸满脸的不情愿,她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不到半个月,浑身肿得厉害,走几步也累得直喘气。   “没几天就要生了,你不想那时太受累现在就要多走动,去吧去吧!”花无忧全无怜惜之意,现在心疼了她,生的时候再心疼就没用了。   “恨毒的女人!”明芋不甘不愿,骂骂咧咧地被两个丫头搀扶着往外走。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嘛,好叫你知道知道!唉,依依,你要做什么?”花无忧冲着明芋的大屁股做鬼脸,一回头看到一直静坐不动的蓝若依站起了身。   “你不是说多走动有利生产么?”蓝若依表情认真地看着花无忧,自从听了她所谓的年纪太小生育孩子的种种弊端后,她们每个都是提心吊胆的,对于花无忧说的话比皇上的圣旨还管用。   “你才那么点大离生产还早呢,不用走,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以保胎为主,等做稳了胎再运动不迟。”花无忧叹息,她都快要成为妇产科专家了。   “哦,太医也是这么说的!”蓝若依又重新坐了回去,轻手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眸光温柔如水,看得花无忧差点滴下口水,靠,不带这么勾人的,萧谨诚这斯可是有福了!   “哼,就知道你会区别对待!”还没走远的明芋忍不住出声抱怨。   “再啰嗦把你发配边疆去!”花无忧毫无威胁力的话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柔柔,你也成亲几年了,怎么就不见一点动静?你小心顾夫人往你房里塞表妹!”江芷琪那个大嘴巴也不分场合,当着顾萱的面就把她老娘曾经的破事给掀了出来,直到其他两人给她递眼色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地看着顾萱。   顾萱尴尬地垂下头,她刚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她是这里唯一没有成亲的,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她既没有发言权也羞于启齿,所以很容易就忘了她的存在。   “我不是还小么,不急!”花无忧瞪了眼江芷琪后赶紧出来打圆场。   “切,你还小?我们都比你小好不好!”外面的明芋再度插嘴,语气明显不以为然。   “靠,你不是吧,走了半天还在门口,赶紧滚远点!”花无忧不由叫了起来,敢拆她台。   “我在门口也是走动啊!”明芋不甘示弱。   “你不急,顾霆他也不急么?”蓝若依小声地提醒花无忧,就她的粗神经可能不会想到这些。   “对啊对啊,柔柔你不是说十八岁就算成年了嘛,也是该要一个了!”江芷琪想要弥补刚才的失误,尽拣偏帮顾霆他们一方的话说。   “那你怎么不想着要一个?”花无忧反击。   “我这不是刚成亲不久么!”江芷琪羞红了脸,她因为花无缺年纪小,所以成亲较晚,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想都没想过生孩子这回事。   “这可不是借口,你看明芋——”   “我怎么啦?就知道你们使开我要说我坏话!”刚在附近转一圈回到门口的明芋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来劲了。   “谁敢说你坏话,我们是在夸你会生养,我本来估计你可能三年抱俩,哪想到你一年不到就抱俩,赶巧的话三年就抱四了,乖乖,羞死我等了!”花无忧本意调侃,谁知说到后来真的有些心惊肉跳了,照明芋这个速度生下去,几年之后,岂非一屋子的小箩卜头,太恐怖了!   “对啊,柔柔,你精通医术,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可以避——那个?”明芋似乎也想到了那种可能性,这次怀孕她可真是苦到了,想生完这胎休整个几年再生,反正一生就两个了,不会有负担。   “你这话也问得太不是场合了,我两个嫂子都在这里,你让我教你避孕方法,以后要有个什么事,我的哥哥们知道了岂不要追杀我!”花无忧朝明芋眨了眨眼睛,暗示她以后再说。   “也是啊!”明芋一拍脑袋,作幡然醒悟状,一边挪着大屁股偷偷往椅子里蹭。   “走这么一会会儿就回来了,还是要走!”花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累死我了,我不走了,走了你又要说我坏话了!”明芋开始耍赖。   “切,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除了你家夫君谁有那么多功夫想着你啊!”   “你个不要脸的什么话都敢说,萱萱都还没成亲呢!对了,萱萱也只比我们小一岁,怎么到现在还不跟你六哥完婚,亲事不是定下很久了吗?”明芋的话一说完大家都转头看向沉默了很久的顾萱,她们对此好奇很久了,本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忍着不好意思发问。   “这个,其实是我的意思,萱儿身体不好不宜过早成亲,这还不是主要的,最怕她成亲后马上怀上孩子,这对她的身体会造成很大负担,不过这几年也调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放出去祸害我们家花无尘了!”花无忧这么说等于暗示了顾萱的婚期将近。   “到底是亲嫂子心疼小姑子啊,咦,不对呀,你们俩究竟谁是谁的嫂子啊?”明芋抓抓脑袋,显出一脸困惑,柔柔是萱萱大嫂,萱萱即将成为柔柔的六嫂,这个乱啊!   “反正不都叫名字么,谁是嫂子有什么要紧的!”蓝若依也觉得有趣。   “对啊,反正我是嫂子!”江芷琪得意地宣布。   众人不由哄笑起来,然后就这个称呼问题大加讨论,这时,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被花儿们拦在门外问过话后放了进来,她朝着众人施礼问好。   “谨王妃,谨王爷在门口等您,他来接您回去!”小丫头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满脸兴味地看着蓝若依。   “噢,知道了,你先去回话说我马上就到。”蓝若依打发了小丫头后便起身向众人告辞。   “嘻嘻,依依这是母凭子贵,瞧谨王爷紧张的,才坐一会儿就亲自来接了。”江芷琪打趣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成亲头一年依依被谨王爷冷落,直到今年年初才算关系有所好转,如今怀上了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       ☆、第一百六十章 心有执念   蓝若依对着众人笑了笑没有出声,视线从花无忧脸上扫过后便往外走去,花无忧身为主人,自然得起身相送。   “我送你到院门口!”花无忧这么一说,蓝若依想要推辞的话便没有出口,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后花无忧终于开口说道。   “依依,对不起!”这句话她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挑明了说还是彼此心照不宣比较好。   “是他执念太深放不下,不关你的事!”蓝若依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怀上孩子,她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轻易放开的。花无忧见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关照她一些怀孕初期的护理。   “女人怀孕最是耗损气血,你叫太医多开点补血养气的东西吃吃,尽量不要吃药,以免影响孩子……”两人一路说到‘悠然居’院门口才停下,一抬头却见谨王爷和顾霆正往这边过来,看两人的神情,明显就是互呛之后,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这两年来这样的事也不知发生过多少回。   花无忧与蓝若依对望一眼后,一个无奈地笑了下,一个对天翻了个白眼,这表情正好被两个男人收在眼底,双双加快了速度朝两女走来,生怕慢了一步就输了气势。   “花无忧,成亲这么几年了,肚子也不见一点动静,是你不会下蛋还是顾霆不行啊?你婆婆没再往你床上塞表妹吧?”谨王爷在经过花无忧身边时‘轻声’嘲讽了一句,声音之小足以四人听个清楚。   花无忧快速握住顾霆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只是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谨王爷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刻薄,不过比刻薄,她也不逞多让,何况他竟讥讽自己不会下蛋!靠,让他来下个蛋试试!   “我与我家夫君十分享受二人世界,这等浪漫情怀并不是庸人可以理解的,谨王爷这么能‘干’,如今依依身子不便,你可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喽,别随便就让丫头爬上了床,否则就太对不起他们母子了!”   “哦,你很介意?”谨王爷眸色一暗,转脸盯着花无忧。   花无忧愣了一下,慢慢回过味来,不由狠狠地朝他瞪了回去,这个死男人,当着顾霆和蓝若依的面他也敢说这种话,也不怕依依难过,他这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我只在意顾霆会不会爬墙,闲杂人等与我何干?依依,既然谨王爷亲迎到这里,我就不再送了!”靠,真是诲气,不是说谨王爷等在门口么,早知道会遇上他就不出来了。   其实谨王爷本来是在门口的,他倒是想进来可是没有理由,正好顾霆晚他一步到,于是两人在门口互呛了几句,谨王爷便跟着顾霆大模大样进来接娇妻爱子了!   “真是没礼貌,王妃的名号是你随便叫的吗?”谨王爷一听她把自己比作闲杂人等顿时心里不爽,又见她急着离开却又发作不得,只得随便寻了个由头。   “亲爱的,你是来接我的吗?我给你留了点心,我亲手做的哦!”花无忧根本懒得理会谨王爷,直接挽了顾霆的手往里走,她刚才没给他施礼他都没发作,叫声依依就跳脚了,分明就是借机寻事。   “怎么又做点心了,累不累……”顾霆妇唱夫随,十分配合的不予理睬。   “花无忧,你给本王站住!”谨王爷对着两人的背影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转回身,转眼看到一脸好整以暇的蓝若依,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她这是什么目光,同情他吗?他有什么好值得——   “回去!”谨王爷衣袖一甩,率先朝外走去。   顾霆揽着花无忧直到走出谨王爷的视线他才慢慢缓下了步子,转头看着花无忧,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复杂之极,花无忧见状顿感不妙。   “谨王爷至今贼心不死,忧儿有何感想?”果然,顾霆一开口就见醋海掀波。   “什么贼心不死,他就是想让你不痛快,你若当真,便中了他的计!”花无忧心里暗骂谨王爷,没事就跳出来惹顾霆不快,害得自己还要费神哄他。   “忧儿真的不介意吗?”顾霆口气酸溜溜。   “我介意啊!”花无忧笑得贼贼的,眼见顾霆变了脸色才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他之前那样对依依,凭什么依依要给他生孩子!”   顾霆无奈地看着花无忧,什么事她都能当玩笑来说,可也正是如此,他才至今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完全放下了。   “矮油,别理那些路人甲了,他惹你不痛快,回去我让你痛快还不成么!”花无忧说着朝顾霆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且表情十足猥琐。   “哼,是忧儿更觉痛快吧!”顾霆自然懂的,她只要这种表情,就害得他心痒难耐,分明就是妖精转世。   “嘿嘿,一起痛快不好么,今天我让你在上面!”花无忧无耻无下限,赤裸裸地施加引诱。   “我要一直在里面!”顾霆更是得寸进尺。   “不是吧,顾兄你这么猛啊,会精尽人亡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顾霆不为所动,表情里多了分严肃。   花无忧有些笑不出来了,想起刚才依依在里面说的话,也许顾霆真的着急了,尤其看着身边人一个个都怀了孩子他不可能没有想法,而且他爹娘和爷爷肯定也有给了他压力,他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那种意愿,这次他会说出来,应该是受了谨王爷的刺激,她就说么,谨渣渣就是会添乱!   她其实也有想过这件事,只是她也有压力,毕竟严格说起来她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刚才谨王爷说她不会下蛋她当时就有些心虚,好在身体还算很女人,要不就试试吧,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中奖的!   “好吧,都听你的!”   “忧儿,你说真的?”顾霆顿时眼睛一亮,瞬间比外面的冬阳更耀眼了几分。   “哎呀,就算是真的,你也不用现在就勾引我!”   “那我们回去吧!”顾霆有些迫不及待,拉了花无忧就走。   “唉,等等,她们几个都在屋里等着我呢,萱儿也在!”   “叫门房通知一声,就说我们有急事先走了,至于萱儿,无尘会看着办的。”   “顾兄你很着急?”花无忧有些哭笑不得,淡定帝如此不淡定,可真是难得,平时,他在床上都十分优雅,虽然不时也会破功,总体不是粗鲁急燥之人。   顾霆一脸哀怨地看着花无忧,他能不急么,造人工程不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他都等这么久了!再说,忧儿若是有了他的骨肉,谨王爷再蹦哒他也不会再放在心上了!这么一想,顾霆顿觉天空分外灿烂,这萧条的冬季也格外鲜亮了起来。   “忧儿不是曾许我船震、车震,我们回去时,不如先试一下?”   “噎,你确定?”   “有何不可?我不会让忧儿觉得冷的!”   “……”   “元宵时,我们再租条船……”   “那个,你确定你自己是顾霆?”   全文完!   ------题外话------   原本不想结束这么快的,但是一些想要指导作者走‘童话’路线的读者真的让人没有写下去的冲动,关于花无痕的番外,想来也没有必要写了!   不过在这里,还是要感谢大部分读者的一路陪伴和支持,谢谢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shukuai.com---       ` ╭╭ ⌒╮¤ ╭⌒╮ ╰ -----书快电子书【会员】为你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