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与蓝：变身少女的无节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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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小说《绿与蓝：变身少女的无节操日常》讲述了徐曼如和她的儿子李绿之间发生的奇幻故事。某天，儿子李绿突然告诉母亲自己变成了女孩，这令徐曼如感到震惊和不知所措。李绿在变成女孩后，尽管外形变化，但仍保持着与以前相似的性格和食量，让母亲心里五味杂陈。旁边的同学们对李绿的印象也在悄然变化，尤其是在体育课上的表现引起了女生们的关注，李绿的帅气与篮球才华令同学们纷纷为之倾倒。随着情节的发展，李绿在同学聚会中交际的不适和尴尬逐渐展现，特别是在和女同学王思的互动中，李绿一方面享受这崭新的生活，另一方面又表现出对自己新身份的迷惘与困惑。这样的身份流动让人思考性别认同以及个人身份的多样性，整个故事在轻松搞笑的氛围中，蕴含对家庭、友谊和成长的探讨。

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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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变身, 伪娘, 性别转换, 校园, 百合, 魔法, 纯爱, 轻小说, 角色扮演, 少女, 成长, 都市, 青春, 心灵成长, 奇幻, 冒险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变身百合

<绿与蓝：变身少女的无节操日常>

第零章 在此之前

某天中午，徐曼如满头大汗地在狭小的厨房里忙活著。今天也只买了三块钱的猪肉。什麽时候能让孩子好好吃上一顿呢？唉，学费那麽贵，学校隔三岔五又要收这费那费的，不节省点过日子都不行。

真委屈绿绿那孩子了。从小没了爸爸，妈妈又没用，赚不到钱。别人家的孩子都喝牛奶，吃牛肉的，他也在长身体，有时候却连肉都吃不上。还好，那孩子虽然成绩不行，体育倒是一级棒，说明他是挺健康的。当妈妈的就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成绩差点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好，品行好。

绿绿，你可得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妈妈，我变成女生了。」

徐曼如正情绪激昂地炒著菜，冷不防听到女孩的声音，拿著锅铲的手一下就滑了。

她关了火转脸望过去，门口果然站著一女孩，样子和她的绿绿几乎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眉目嘴鼻有多像就不说了，这又乱又翘的头发，这呆呆的小模样，不是绿绿又能是谁？可是这明摆了是个女孩啊，越看越觉得她长得甜美讨喜，脸蛋又白里透红的，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绿绿？」

「是我，妈妈。我变成女生了。」

女孩好像不太紧张。徐曼如半天没回过神。

过了一会儿，徐曼如才走出厨房，抓著那女孩的肩膀，仔细打量著她。

「绿绿，真是你？」

「嗯。」

徐曼如慌神了：「你的小鸡鸡没了？」

女孩说：「小鸡鸡没了。可是胸部也没长出来。妈妈，女生不是都有胸部吗？」

徐曼如这才留意到这女孩的胸部是挺平坦的，和小学生差不多。可问题不在胸部吧？！

徐曼如想了想，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女孩说：「可是小鸡鸡没了。这下我得蹲著尿尿了。」

徐曼如不知道要说什麽好了。

「啊，先吃饭吧！可以吃饭了，绿绿。」

「嗯。」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徐曼如怎麽看都觉得这女孩吃饭的神态就是绿绿的那个样子，夹到肉就狼吞虎咽的。绿绿变成了女孩子，可食欲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徐曼如似乎有些放心了。

可这都什麽事啊？不是在做梦吧？

饭後洗碗的时候，徐曼如想得出神了。儿子莫名其妙地变成女儿，以後这日子┅唉，绿绿那双鞋子都旧得不像话了，一直狠不下心给他买双新的。现在可好，得给她准备女孩子的东西了。对了，还得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唉，绿绿啊绿绿！

「妈妈，我又变回来了。」

徐曼如忽然听到儿子的声音，她那个惊喜呀，一扭头激动得眼里都冒出泪花了。真的是原来的绿绿，那个帅小伙子！

「绿绿！」

徐曼如忘了手上还有泡沫，一下子就把儿子抓住了。

「妈妈，你不要激动。」

「绿绿，你没事吧？你把妈妈都吓坏了。」

「我没事。不过变回来了也挺无聊的。妈妈，我还想再当一会女生。」

「啊？！」

儿子也许不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徐曼如觉得这个事实挺难接受的。

第一章 撮合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照例的三对三篮球赛。几个女生在旁观看，时不时发出尖叫。今天的焦点人物是李绿，他满场飞奔，以招牌式的闪电跨篮连进了几个球。

「李绿真帅。」王思悄声对好友杨如君说。

隔了有一米远，但是耳朵特别尖的许丽娜立刻说：「姑娘！你看上那个烂男人了？小气巴拉的，一进奶茶店就点了两杯最便宜的，问都不问我，老娘连菜单都没瞧上一眼！」

「哦！後来呢？」杨如君最热衷八卦了。

「後来更过分，第二次约会连饮料都没有了，就把我拉到江边吹风！也不看看我当时穿的高跟鞋，10厘米高的尖跟诶！站了半天脚都酸了，我问他想怎样，他说┅」

「他说什麽？」

「他说他想抱我，说完还真抱我了！」许丽娜杏眼圆睁。

「你让他抱了？才约会两次就？」

「我没想到他动作那麽快啊，刚抱了一下还说想吻我，你知道他怎麽说的吗？」

「怎麽说的？」

「他说我不是要吻你的额头，也不是要吻你的脸颊，是想和你接吻。这样的话他都说得出口！操！」

「你让他吻了？」

「废话！当然没有了，我打了他一巴掌就走人了。还好他的嘴巴没他的手那麽快。」

王思刚想说什麽，怒容毕露的许丽娜忽然拍手欢呼，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原来她的现任男朋友陆成做了一记精彩的投篮。

「阿成！冲啊！」许丽娜极力为男朋友加油。

但是李绿又一次闪过陆成的拦截，成功上篮了。

「切！烂男人┅」许丽娜嘀咕著。

李绿脸上很少有表情变化，在这所向披靡，屡有斩获的时分，他也笑都不笑，只顾埋头打球。

「好酷哦。」王思说得很小声，但许丽娜又听到了。

「你真看上他了？」

「不┅不可以嘛！」

「可以！我还可以介绍他当你的男朋友呢。要吗？」

许丽娜双手叉腰，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盯著王思。

「这┅」

「思思，你不是一向都对李绿有好感嘛。」杨如君推波助澜。

王思还有一点犹豫。

「OK！就这麽说定了。」许丽娜根本不管王思答不答应。她是个热心人吗？不，她只是为了报复李绿，才想把满脸痘痘，生人勿近的王思硬塞给他。

「怎麽这样嘛┅」王思心有窃喜但脸上无奈。其实她也没得选择。许丽娜在班上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女生们都不敢得罪她，因为她人长得漂亮，虽然成绩一般般，却和班长是一国的。

203班的班长何芸慢悠悠地走来，递给许丽娜一瓶绿茶。何芸不像许丽娜那样有显眼的明星脸，她眼楮也不大，不过总是笑眯眯的很有亲和力。她经常和副班长刘文海在一起，但没人敢说两人是情侣关系。这是一个忌讳的话题。身为班长怎麽能早恋呢？

许丽娜凑到何芸身旁咬耳朵。何芸微笑著点点头。

于是第三节课後陆成找到李绿说：「绿，今晚一起出去玩。」

「我一毛钱都没有。」李绿没表情。

「瞧你说的。我请客，一毛钱都不用你出。」

「你今天打球输我还请客？」

「是啊，我还要帮你介绍女朋友呢。」

陆成笑得有些阴险。

「免了，我现在不想交女朋友了。」李绿说：「我也没有摩托车。没人接送我不去。」

「妈的！我借你一台小绵羊。」

「我没钱加油。不是装满油的不要，油用光我就不开了。」

「操！给你加满行了吧。」

身为高富帅的陆成遇到李绿这种厚脸皮的家伙也会意外的没辙。不管你是瞧得起他还是瞧不起他，他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好听点是不卑不亢，说难听点是死猪不怕烫。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是他的做人本色。

当天晚上，几个少男少女就聚在一起了。陆成开著重型赛车，载著他的女朋友许丽娜。副班长刘文海自己骑著一辆电动车。何芸开的也是电动车，後座坐著王思。独骑小绵羊的李绿低头望著油壶表，正眼都没瞧过许丽娜，这让她很不爽。

商议的结果是先去动漫城玩。李绿没有表示意见。陆成载著许丽娜先走，250C的赛车一路轰鸣，还在马路中间左摇右摆。李绿稳稳妥妥地跟在最後面，不打球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慢动作。

到了吵闹的动漫城，陆成那一对已经在玩跳舞机了，刘文海和何芸也迅速组成了一对。李绿只是走来走去看别人玩，双手垂著，站直了活像一根木头似的。

王思鼓起勇气走到李绿身边问：「李绿，你不玩吗？」

李绿说：「我没钱。」

他没有大声说，王思听不到。

「你说什麽！」王思大声说。

「我没钱！你可以请我吗？」李绿大声说。

王思愣了一下。她总算明白许丽娜说的是怎麽一回事了，李绿不仅一毛不拔而且还要女生这边掏钱请客。但是有什麽关系呢？人家都一对对的，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王思屁颠屁颠地买来一叠游戏币，大部分都给李绿了。李绿闷声不响地一台机器一块币试玩，没空位的时候他就站著看。王思跟在他旁边，觉得她已经是李绿的女朋友了，虽然李绿拿到游戏币後就再也没理过她。

「李绿玩游戏的样子也好帅哦。」王思只顾著花痴，都没介意自己被冷落。

李绿最後获得了一只大兔子布偶。王思跟得更近了，她心怦怦跳，等著李绿送她。

结果李绿果然把大兔子塞给她。

而且还大声说：「帮我保管！」

王思差点哭了出来。

许丽娜提议接下来去KTV唱歌，零票反对。其实本来就是说好的。王思抱著大兔子对李绿说：「我可以坐你的车吗？」

这也是许丽娜安排的。

李绿说：「可以，但是小绵羊座位这麽小，你又要抱著兔子，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你就让她抱你的腰嘛，兔子夹中间。」何芸笑笑。

「不行，我的腰怕痒，不能让人摸。」李绿说得坦荡荡的，王思又要泪奔。

没接触过不知道，现在她想好了，明天杨如君问起的话，她就说：「李绿啊？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男生。」

现在她的心里则是在说：「他并不是讨厌我，他真的是因为怕痒才不让我抱他的腰，可以理解的。」

王思属于那种藏不住想法的女生，从惆怅到释然的表情很自然地在脸上流露，相比之下，从来没人知道李绿脑袋里在想什麽。

坐在包厢沙发上，随便陆成和许丽娜两个麦霸唱个没完，李绿专注享受桌上的水果拼盘和啤酒饮料，持续进食。他似乎对K歌一点兴趣也没有。王思坐在他身旁一直找不到话题，音响又开得震耳欲聋，她只好抱著大兔子傻坐著。

许丽娜过完瘾後想起今晚的主题是报复李绿，差不多也该实行了。她给陆成和何芸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对付那个可恨的家伙。

具体内容就是，让李绿和王思情歌对唱，然後趁气氛炒热强迫两人玩各种羞耻的小游戏。

但是她的计划又遭到挫折了，无论点什麽歌李绿都说不会唱。她终于愤怒了：「那你会唱什麽歌？」

李绿回答：「国歌和大海啊故乡。」

最後他们还是拿他没辙，10点多就分成三对准备散了。李绿今晚收获良多，有玩有吃喝还有战利品。可是王思大热天的还把大兔子抱得死死的，她想著李绿肯定会说：「既然你那麽喜欢，那就送给你吧」。顺理成章的嘛！

李绿说：「阿成，摩托车还你。我走路回家。」

「为什麽？」

「这只毛绒兔子是白色的，搁在踏板上很容易弄脏。弄脏了难洗。我又没袋子装，当然要拎在手上了。我能单手开车，但是那样不安全。所以还是走路回家。」

李绿款款而谈，许丽娜又愤怒了：「你个死抠门的！就不能送给王思吗？」

李绿转头看王思，王思把大兔子抱得更紧了，非常盼望他说出那句话。

结果李绿说：「你想帮我拿著吗？那一起走吧。我家离这里不远。」

许丽娜气得瞪眼呲牙。王思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居然就这麽答应了。

第二章 你要摸吗

李绿说他的家不远，但两人走完了两条路还在走。幸好，逛街是女生的基本技能，王思今晚也没穿高跟鞋。

王思找不到话题。她和杨如君在一起可以连续两小时不停歇地聊天，一句接一句无穷无尽。但因为是第一次和喜欢的男生单独相处，她变得拘谨了，就傻傻地抱著大兔子布偶。

还是李绿先说了：「穿短裤很凉快吧。街上很多女生都喜欢穿你身上这种牛仔短裤，一定很凉快。」

王思下意识地低头一望，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觉得李绿是在赞美自己。

「男生也有五分裤啊。你怎麽不穿呢？」

「太难看了。」

「难看？」

「是的。」李绿说：「穿了五分裤，整条小腿的腿毛都露出来，非常难看。」

「你不穿五分裤的吗？」王思有些惊讶。

「我连篮球裤都不穿。」

「为什麽？你们男生有腿毛很正常啊。」

李绿说：「我就是讨厌腿毛。夏天就不用说了，就算在冬天，腿毛也一点保暖的作用都没有。没作用的东西要长出来干嘛？而且还很难看。」

王思说：「没这回事，腿毛也算是男人的标志之一啊，俗话说的男人味！」

「你觉得毛茸茸的男人更有男人味吗？」

王思一时语塞。

「还是女生好，可以大大方方地把整条腿露出来，又凉快，又好看。你的腿看起来就很光滑。我可以摸一下吗？」

李绿突然提出要摸王思的腿。王思脑子停顿了，不过她想起了许丽娜说过的话。李绿是说了就会做，而且眼疾手快的男生，如果没有及时阻止他┅

在王思发愣的时候，李绿果断下手了，往她左侧的小腿至大腿快速摸了一下。

然後他说：「嗯，女生的腿果然都很光滑。」

什麽？「都」是什麽意思？难道他还摸过别的女生的腿？王思莫名的有些懊恼了，对于自己被摸一事倒不介意。

一走就走到了老城区。昏黄的路灯下李绿站定了说：「我的家就在前面。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王思不假思索地答应。

李绿带著她拐进一条小巷。在巷子底一个圆形拱门面前李绿掏出手电筒。

「这里就是我的家。」他随便一推就推开了生锈的铁栏杆门。

「没有锁的吗？」

「我家不用锁。跟我来，注意脚下。」

李绿用手电筒照著路。王思觉得这地方挺阴森的。说庭院也不像，就是一条弯弯曲曲，两旁长满杂草的路，荒芜得要死。

走了一会总算看到房子了，东一间西一间的，很老旧的感觉。李绿又是一推，进了一间小屋子，打开一颗昏黄的小灯泡。估计还没10瓦。王思见屋子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杂物，不过至少还有两张椅子和一台比她家的电脑显示器还小的老电视。估计只有14寸。她恍然明白这里便是李绿家的客厅了。

「王思，我请你喝水吧。」李绿说不上热情好客。王思没拒绝。她小心地坐到足有几十年历史的靠背木椅上，李绿从壁橱里拿出大碗，提起热水壶倒了满满一碗温开水。

王思喝到了一股很重的水垢味。她皱著眉头咕噜咕噜地喝完。

「要看电视吗？不过只有两个台。」李绿也不管王思怎麽回应，他开了电视，凝望著布满雪花的画面。尽管是在播广告。

「这麽晚了，你家里没其他人吗？」王思好歹找到话题。

「我妈妈要很晚才回来。」

李绿很认真地看电视，说话都不看王思。

王思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哀愁。她终于明白李绿为什麽那麽抠门了，原来他家很穷，超级穷。来到他家之前她只觉得李绿是个长得帅气，运动又好的阳光男孩，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也勉强算是平易近人。现在知道了他的家境，好像又对他多了一份情愫。

两人默默看电视，不知不觉快11点了。

「啊！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李绿拿起手电筒。

一直送到有路灯的地方，两人就要告别了。李绿忽然说：「护肤品很贵吧？你如果没有痘痘会更可爱。」

「哦┅」

「再见。」

王思望著他远去的背影出神。末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说我可爱┅」

中间的部分被她省略掉了。

然後她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太晚了，她没有交通工具，家又很远。

结果王思走了半小时才回到家里，被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

「昨晚陆成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李绿的同桌是胡德明。胡德明天庭过于饱满，所以他在班上的外号就叫大头。即使他的脑袋没那麽大，他那中年人的老土发型也足以遭到排斥了。

就连李绿也否认两人是朋友关系。只是被老师安排同桌，他们才多少有些交流。

「我不知道算不算介绍。」李绿说。

「什麽样的女孩啊？」身为异性绝缘体的胡德明对这种话题总是很感兴趣。

「就是王思。」「王思？」

胡德明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是满脸痘痘的王思啊！知道真相後感觉忽然就十分良好了。就是嘛，李绿这个怪胎凭什麽交漂亮的女朋友啊，他和王思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合了哈哈。

快乐了没三分钟，胡德明意识到连女生都没接触过的自己比李绿可悲得多，他的笑容很快没了。垫底的滋味不好受哇！

「那你和王思开始交往了吗？」

想哭的胡德明打从心底冀望李绿给出否定的答案。

「没有。」

如愿以偿，心里顿时又好受多了。

「为什麽？王思不错啊！」胡德明继续口是心非。

「我没钱交女朋友。你不知道吗？」李绿反问。

「是哦┅」

「如果我有钱，我是想和她交往看看。她的脾气比许丽娜好多了。」

「还有呢？」

「她脸上痘痘很多，不过大腿滑溜溜的。」

胡德明一呲牙：「说得好像摸过似的！」

李绿说：「我是摸过了一次。」

胡德明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是不是班上的男生就他没摸过女生的大腿啊！

「我也想摸女生的大腿┅」

胡德明情不自禁说出来了。

「可惜没机会。」他继续做自我内心剖白：「我想不出哪个女生会和我交往。唉，要是我能变身就好了。」

「变身？」

「现在变身题材的小说越来越多了，一变成女生，就能和其他女生自然地做朋友了，多好。」

李绿反驳：「女生的世界没你想的那麽简单。许丽娜爱时髦，爱打扮，人又高傲，王思就算没有痘痘也不会成为她的朋友。你变成女生也是女大头，只有和你差不多层次的女生才会和你做朋友。」

「你是指王思吗？」

「不，是杨如君，她的头也挺大。」

胡德明不是第一次遭到李绿直白的侮辱了，他一时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就说：「哼┅至少变成女生就能自摸了，多好。」

「你那麽想摸女生的腿吗？」

「是啊。」

「20块一次要不要？只能摸小腿，不能摸大腿。」

「靠！你又不是女的！」胡德明喷出唾沫。

李绿说:「我妹妹是女的。她想赚点零花钱，不用多少，就20块。」

「你扯蛋吧。」「我什麽时候扯过蛋？放学後你在宣传栏後面等著，我叫我妹妹过来。」

和李绿同桌那麽久，胡德明也知道他是从来不开玩笑的，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会无情地嘲讽人，但不会用什麽小把戏整人。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当然了。」

宁可信其有。

放学後胡德明就直接跑到操场的宣传栏後面，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他等了没五分钟就开始焦躁了。倒是快点来啊！急死个人了喂！

左看右看，左看右看┅最後他终于看到李绿孤零零地走过来，根本没有什麽女孩跟在他旁边。上当了。

「阿绿！你妹妹呢？还没来？」胡德明抱著仅剩的一丝希望问。

「我就是李绿的妹妹，我叫李蓝。」

「开什麽┅」

玩笑二字没有说出来。女孩子的声音？可这明明就是李绿。鸟窝一样的凌乱短发，磨损多处的书包，又脏又旧的运动鞋，绝对错不了！可仔细看也太蹊跷了，这人五官比李绿柔和得多，而且还是瓜子脸，皮肤也十分白皙。对了，个子似乎矮了一些┅

什麽情况啊！

第三章 去夜市

判断一个女孩是不是女孩的办法是什麽？

胡德明平生第一次碰到这种问题。对了！要看胸部。胸部┅眼前这个很像李绿又自称李蓝的人，没有戴胸罩！三分透的白色校服下隐约露出两点，是女生才怪了！

「哼哼┅阿绿，你以为你会伪声就能骗得了我吗？」胡德明不屑一顾。

「什麽叫伪声？」

「就是男人学女人的嗓音。去！害我废话，你的伪声都练得这麽好了，我现在才知道啊。阿绿，你┅」

「我不是李绿，我是李蓝。」

李蓝说著发现鞋带松了，就弯下腰重新绑，领口一低露出了胸部。胡德明浑身一震。那娇小雪白有点尖的形状是什麽？小葡萄的颜色还十分鲜嫩！这麽一来就清楚了，虽然是不起眼的飞机场，但李蓝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女生！

李蓝把裤管卷到膝盖，亮出她的小腿，说：「怎麽样，要摸吗？」

胡德明伏下身近距离欣赏。这麽匀称的小腿曲线，细腻得看不到毛孔的白皙肌肤，怎一个完美了得！胡德明控制不住伸出咸猪手，但李蓝敏捷地向後一退，让他扑了个空。

「一边只能摸一次，先交钱。」

李蓝毫不羞涩地伸手要钱。色欲攻心的胡德明急忙掏出了20块。李蓝把钱揉成一团塞进裤兜，这个动作让胡德明感到似曾相识。对了，李绿那家伙也是没有钱包的，因为他妈妈每次给他的零花钱都不超过两块钱，他连钱包也买不起，从裤兜里掏出的钱都是皱巴巴的。

不管了！还是摸腿要紧。说好只能摸一次，他就慢慢来，从上到下感受。 ，好滑啊，小腿肚摸著凉凉的，滑滑的，还十分柔软，女孩子的腿果然很不一样！

摸完後胡德明裤裆里冲动了，他蹲地不起。

「再见。」李蓝转身就走。

下午李绿一到教室，胡德明就找上他：「阿绿，介绍你妹妹和我认识吧。」

「No。」李绿罕有地说英语。

「那她还要赚外快吗？钱我还有。」

「只能摸小腿。」

「为什麽？」

「不为什麽。而且也不是你想摸就能摸。」

李绿对他的同桌一如既往的冷淡。胡德明逼急了就说：「阿绿！其实你是变身女吧？」

「什麽是变身女？」

「就是原先是男人，後来变成了女人的┅女人。」

「你觉得我是女人吗？」

李绿依然不慌不忙。胡德明一时语塞。眼前这个李绿的确是他很熟悉的李绿，皮肤没李蓝那麽白皙，相貌也没李蓝那麽可爱。

好大的疑团啊。

第一节课後王思和杨如君在窗边闲聊，李绿走了过去。

「王思。」李绿打招呼。

「李绿。」王思一见到他又拘谨了。

李绿问：「你那种牛仔短裤要多少钱呢？」

「呃？我想想┅45块吧。」

「这麽贵？我以为短裤会比较便宜。」

李绿好像有点失望的感觉。

「为什麽要问这个呢？」王思好奇。

「我打算买一条。」

「诶？？」杨如君一旁惊叹。

王思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不然，难道李绿有女朋友了？可是送女朋友那个也┅

「你┅你要买给谁呢？」王思鼓起勇气问。

李绿回答：「我妹妹。」

王思和杨如君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恢复平常心後，王思说：「要便宜点的话，有些服装店门口是有特价处理，但都是人挑剩的，还不如夜市买。夜市的一条30块，能砍到25块。」

「还要25块啊。我只有20块。」李绿说。

「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吗？」杨如君趁机调侃。

「再见。」李绿压根不想理她。

上课後李绿问胡德明：「你还想摸我妹妹的腿吗？」

胡德明猛点头。

李绿说：「我先预收你10块。明天给你安排。摸完，你再给10块。」

李绿再次伸手要钱。但是胡德明不干。

他说：「我要摸大腿。」

「不行。只能摸小腿，这是原则。」

「那我不要了，反正也摸过了。」大头胡德明忽然间高傲起来。

李绿想了想说：「你这次拒绝了，以後就再也没机会见到我妹妹了。怎样，拒绝吗？」

胡德明马上掏出10块给了李绿。

李绿在下课後又找到王思。

他问：「你说的夜市是路边摊吗？」

王思点头。「嗯，差不多，关键是实惠。」

「今晚带我去吧。」李绿说。

「诶？？」杨如君觉得这样的发展有点出奇。

「好啊。」王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可能不算是约会，不过两人一起出去买东西，感觉也是挺好。

李绿和王思简单商量了一下时间地点，然後就走了。憋了好一会儿的杨如君对王思说：「思思，真有你的！这麽快就开始和心上人交往了？」

「没有啦，他要我帮他买东西而已。」「这次是买东西，下次就┅」「就你个头啊！」

两个女生开始八卦与反八卦，滔滔不绝。

晚上。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王思就出门了。步行15分钟抵达。昨晚人多没气氛，虽然去了他家也没做什麽事，不过今晚，应该可以期待什麽吧。

王思等得很快活。

直到她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王思，我来了。」

王思在转身前就觉得这声音挺陌生的，结果转身後她大吃一惊：「李绿？」

眼前的这个女孩穿著褪色的大号T恤，深蓝色的校裤，肮脏的运动鞋，打扮与昨晚的李绿一模一样。而且她还背著一个破旧但鼓鼓囊囊的大书包，不知为何。她的长相与李绿的长相相似度达到85％，发型与李绿的发型相似度达到99％，也难怪王思第一眼以为她是李绿。

「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李蓝说。

「李绿呢？」王思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貌似约会的约会还约不约了。

「不知道。」

「┅」

「你的裙子很好看。」李蓝话锋一转。

「哦，是吗？」

王思无意识地低头端详了一下自己特意穿的百褶超短裙。唉，白穿了。

李蓝问：「这麽短的裙子穿起来是什麽感觉？不会轻易就露出内裤吗？」

「就是要随时注意咯。你没穿过短裙吗？」王思反问。

「哦，你的这种拖鞋也很流行啊。」李蓝又转了视线。

王思今晚穿的是黑色的厚底人字拖鞋，这种款式的确是今年的流行款，小女生最爱。

「还好吧。」王思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一双多少钱呢？」李蓝对女式人字拖挺感兴趣的样子。

「好像是38块吧。」

「拖鞋也要38块啊┅」

王思越来越觉得李蓝和李绿太像了，无论是说话的神态语气还是经济上的窘迫心理都┅等等，今晚不是要带李绿买短裤送给他妹妹吗，怎麽妹妹来了李绿反而没来？接下来难道变成和他妹妹一起去买短裤？

「还是先买牛仔短裤吧。走。」

李蓝一马当先。王思身不由己地跟著。

她心里的疑窦更大了，忍不住问：「你是李绿的双胞胎妹妹吗？你们真的好像。」

李蓝回答：「算是吧。」

「算是」是什麽意思？王思想得头都大了。

但还是照说好的来。两人走到夜市逛来逛去。这里是路边摊的天下，拖鞋皮鞋运动鞋，睡衣内衣外衣啥都有，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宜。当然，质量也是参差不齐，需要一双火眼金楮和老道的经验才不会吃亏。

王思给李蓝挑了一条牛仔短裤，李蓝说：「我要试穿。」

「你开什麽玩笑？这里是路边啊。」王思对李蓝的态度没有对李绿的态度那麽客气，大概因为都是女生。王思觉得她和李蓝合不来，这女孩浑身透出一股古怪的气息。

「我有准备。」

李蓝把书包放在地上打开。王思惊呆了，原来书包里藏著的是一条薄薄的毯子，难怪塞得那麽满。她是要干嘛？

谜底揭晓。

李蓝说：「你双手提著毯子帮我挡一下。」

挂成一排的衣物当作一面墙，再用毯子遮一下是这个意思？可这里是路边呀。

李蓝见王思迟疑就一直盯她。王思勉为其难，冒著被人围观的危险提起毯子。以她的手臂长度来说，构成一个理想的试衣间还是比较困难的。可是不管了。

唉，李绿怎麽不来呢。

第四章 一起吃冰棒

第四章一起吃冰棒

因为空间太小，李蓝在提起的毯子里扭来扭去，偶尔撞到王思。

王思不太高兴。

今晚本来是┅

浓浓的惆怅感挥之不去。好想问问李绿这是怎麽回事，可是又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王思还不知道李绿其实穷得连手机都没有。

「好了吗？」她有点不耐烦。

「还差一点。屁股好紧啊，很难塞进去。」

「┅」

「好了。」

王思把毯子塞还给李蓝，李蓝说了句「不行」，让王思继续提著直到她叠好为止。然後连同校裤一起塞进书包。

「你是要买吧？」摊主第一次见到有顾客在路边试穿，而且试穿的还是短裤，看著都忍俊不禁，从刚才就没管这两个小女生。现在李蓝把牛仔短裤穿好了，那得付钱了。

「给你。」李蓝掏出25块。

摊主一脸惊奇：「我什麽时候说过这条裤子25块？是32块。」

「你说是25块啊。」李蓝把矛头转向王思。

「呃┅我还没砍价啊。这都还没问价呢。」王思觉得自己很冤枉。

「32块。」摊主重复。

「算便宜点吧。」王思还没进入状态，说得有些敷衍。

「她都穿上了还跟我讲价？好吧，就便宜你们两块，30。不能再少了。」

「25。」李蓝说：「只能少，不能多。」

「不行。」摊主说得斩钉截铁。对于明摆肯定能做成的生意，傻子才会手软。

「不卖就脱还给你。反正也太紧了。」

李蓝这次连毯子都没取出来就要当众解裤头，摊主连忙阻止她：「好吧！25就25。」

李蓝靠自己砍价成功。王思无语。

「现在凉快了。」李蓝对王思说：「夏天穿短裤是女生的专利，真不错。就是紧了点，刚才裤头差点提不上去。」

「因为你屁股大。」王思从後面打量李蓝，说：「看不出你胸部没发育，臀部倒是挺圆的。这条牛仔短裤很合身啊！就是要裹出曲线才好看。」

「你觉得好看吗？」「是啊！我都嫉妒了。」

王思纯粹开玩笑。说臀部的话她稍逊一筹，但是胸部嘛，李蓝还差了她一大截。B罩杯是王思的骄傲，这麽发育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终极尺寸应该是D罩杯。

「嗯。」李蓝有点高兴的样子。她说：「我还有5块钱。请你吃冰棒吧。」

王思本来想问李绿什麽时候能来，他还来不来了，不来她也想回去了。但是当她知道李蓝豁出去砍价是为了省下5块钱请她吃冰棒，她莫名的又有些感动了。

「好，走吧。」

她们离开夜市走到街上一家雪糕店。两台冰柜里花花绿绿的。

李蓝说：「两支巧克力冰棒。」

「6块钱。」店员开冰柜。

王思准备替李蓝补一块钱。但是李蓝马上就说：「不要巧克力了。两块的有什麽口味？」

「这里都是。」店员指著其中一格。

「王思，你要什麽口味的？」李蓝在冰柜里翻来翻去。

「随便。」

「好，那就两支绿豆吧。」

李蓝正要掏钱。王思忽然「嘘」了一声，说：「贞子来了！」

说完她才觉得好笑，李蓝怎麽会认识贞子呢？贞子，原名余雪贞，班上的一个女同学。余雪贞的眼楮是全班最大的，而且她个子小，巴掌脸，衬托出眼楮更大。可惜，女生不是眼楮大就一定可爱，余雪贞就一点都不可爱。她总是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下巴尖尖的，总像是在瞪人的大眼楮看著就很神经质。自从大家都叫她贞子後，她就比以前更受孤立了，不过内向的她一向就没有什麽朋友。

王思看到余雪贞就要路过这里，她打算装作没看见，连招呼也不打。女生的世界是很残酷的，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小圈子，那也叫格局。呆在符合自己格局的小圈子是非常重要的事。让新朋友加入小圈子是很慎重的事。有时候你交到一个不该交的朋友，可能这个小圈子就会完蛋了。或者说你会被踢出小圈子。严重点的话即使还不是朋友关系，但是走得比较近，照样会危害到自己。

坚决维护自己的格局！对了，还要踩上一脚。

王思小声对李蓝说：「你看贞子穿得多土！那种花长裙也敢穿出来，简直还没小学毕业嘛！」

说话的时候余雪贞与她们的距离已经不足5米，王思赶紧转过身以侧脸面对。

没想到李蓝竟然和余雪贞打招呼。

「雪贞。」

「你是谁？」余雪贞停住脚步。

这个女孩长得好像一个同班同学，那个叫李绿的。

「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我请你吃冰棒吧。」

王思莫名惊诧：你身为李绿的妹妹为什麽会认识余雪贞啊！还对她那麽好客！

余雪贞也看到假装不在的王思了。她没说什麽。李蓝要请客，她也并不表示什麽。

李蓝捏著一张皱巴巴的五元钞票盯著冰柜。店员问：「还要加一支绿豆吗？」

李蓝说：「我只有5块。5块能买三支吗？」

「这种一支两块。我们卖的都是批发价，不能少。」

空气凝结了。李蓝发呆。王思心怀鬼胎。余雪贞一动不动。

「这里有一块五的。」店员觉得这三个女孩都很古怪，他想尽快做完生意。

结果李蓝买了三支芒果口味的冰棒，省下了五毛钱。

然後她们哪里都没去，就一致背朝雪糕店，面向马路站著吃冰棒。舔，咬，啃，就是不说话，不聊天。

李蓝和余雪贞都是擅长沉默的高手。王思虽然平时话很多，但此时她实在找不到话题。

冰棒陆续吃完了。

「再见。」李蓝不知道是向王思道别还是向余雪贞道别，总之她就是背著大书包走了。

余雪贞什麽都没说也走了。

王思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第二天一见到李绿，胡德明就要求他兑现昨天的诺言，也就是安排他摸李绿的妹妹的腿。李绿的回答是：「没问题。老地方。」

想起那种又滑又软的手感，胡德明上课的时候裤裆里冲动好几次。

王思烦恼了很久，终于在课间休息时主动找到李绿，问：「李绿，你昨晚怎麽没来呢？」

李绿说：「我妹妹去了。」

「对啊！为什麽你反而没来呢？」

「我不能去。」

王思张大嘴巴想说什麽但是发现自己什麽话也想不到。情急之下她的眼眶涌出泪花。

「你┅」

最後她还是什麽都没说，噙著泪水就走了。

「阿绿，你对她做什麽事了啊？」胡德明问。

「好几件事。但我不想一一说给你听。」

李绿不想理睬胡大头。

「绿，干得不错！」田宏笑著拍手。

田宏是班上最开朗的男生，喜欢随时随地旁若无人地高歌几句。他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唯一的短处是下巴太长。他初期的外号是「马脸宏」，後来被大家简化成「小马」。他的女朋友是曹玉洁。曹玉洁不是美女。她还有龅牙。但是田宏觉得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层次就和普通的男生完全不一样了。像胡德明这种在他看来无疑是低等生物。李绿也没有女朋友，不过他人长得帅，篮球又打得好，田宏认为李绿的层次还可以，当他的朋友不会丢面子。

但是李绿也没打算和田宏做朋友。他在人际交往方面有一种天生的倦怠。

「王思那种类型的女生，玩完就甩了嘛！」田宏还在自以为是：「绿，你搞过她了吧？脸上痘痘是多了点，不过那里还嫩嫩的吧，哈哈。」

「我只摸过她的腿。」李绿实事求是。

「不会吧！这麽浪费。」田宏故作惊奇。

胡德明忍不住插嘴：「小马，你和曹玉洁搞过了？」

「当然了！」田宏得意洋洋：「哥早就破身了，哪像你们两个，处男！」

李绿不说话只是眨眼楮。胡德明觉得这世界太灰暗了，什麽时候才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呢？

胡德明说：「阿绿！去把王思追回来吧，你行的。」

刚知道李绿和王思交往的时候，他觉得李绿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现在被田宏这麽一嘲笑，他又觉得李绿和他是同一阵线了。

但是李绿还在发呆。上课铃也响了。

第五章 闯祸了

又一课间休息，李绿起身走向王思。胡德明跟在後面。

杨如君用手肘推推王思：「李绿来了。」

「什麽？」王思瞬间百感交集。

李绿匀速抵达王思面前，打了个招呼：「王思。」

王思一低头：「李绿。」

李绿说：「你昨晚穿的拖鞋很不错。我妹妹想买。你今晚能带她去看一看吗？」

王思忽然一股气来，说：「你带她去不就行了嘛！昨晚去的夜市那里就有卖了。她自己去也可以嘛！反正她也挺会砍价的！」

李绿的嘴唇微微张合数下，最後只发出一个类似「哦」的声音就转身走了。

「思思，你怎麽了？」杨如君很是不解。

王思没说话。豆大的泪水忽然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回座位後胡德明问：「你妹妹┅」

「我妹妹上午不会来了。要下午。」李绿说。

「为什麽？」

「不为什麽。你管不著。」

胡德明只好一直等到下午放学。他在宣传栏後面踱来踱去，很担心李绿会放他鸽子。

远远走来了一个人。胡德明赶紧擦亮眼楮。是李绿还是李蓝？呃┅嗯┅这可爱的小脸蛋！是李蓝哦！

「你，来，来了。」胡德明激动。

李蓝什麽话也没说就把裤管卷到膝盖了。但是她又後退一步，说：「这次我给你摸两次。一边追加一次。你已经给过10块了，所以你还要给我30块。」

李蓝伸手要钱。胡德明回过神说：「这样我可不划算啊。让我摸你大腿吧。」

「不行。」

「你小腿都让我摸了，摸摸大腿有什麽关系。」

「不行。」

「我再加10块。给你40块。」

忽然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麽！」

胡德明一看是训导主任，马上就落荒而逃。李蓝慢慢收回了手。煮熟的鸭子飞了，她心有惆怅。

「问你呢，你刚才在做什麽？」训导主任逮到人就习惯性地呵斥。

「没做什麽。还没做什麽。」李蓝回答。

训导主任一脸威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刚才就听到了，什麽摸大腿摸小腿的！你向那个男生出卖肉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校章拿给我看！跟我去办公室┅」

趁训导主任唾沫横飞的时候，李蓝闪电般使出一记飞膝，重重地击中对方的胯间。

「哦！！」训导主任当场就倒了。他双手捂著裤裆，躺在地上扭动。

李蓝慢慢离开。

晚上雪糕店的店员小陈发现昨晚的那个女孩又来了，这次是她独自一人。他走过去准备开冰柜。

但李蓝只是低头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冰棒雪糕，一动不动的，半天也没开口。

「要买什麽？」小陈问。

李蓝说：「我只有五毛钱。五毛钱可以买哪一种？」

「我们这最便宜的是你昨晚买的那种芒果冰棒，一块五。」

小陈对李蓝有些同情。甚至动了恻隐之心，想著要不要请这个贫穷的女孩吃一支冰棒。但是雪糕店店员的操守又不允许他这麽做。嗯。管他的！这种女孩最容易泡了，机会难得，必须把握。

但这时有顾客来了，小陈只得舍下目标。

李蓝继续看冰柜里的各式冰棒。

「我要这个，这个┅」骑电动车来的男生一口气买了很多冰棒，冰淇淋和雪糕，装了一大袋。

「李绿？！」

李蓝转过脸。

原来是副班长刘文海。刘文海是个长相很斯文的男生。他不但是副班长，同时也是学习委员。每次考试他几乎都是第一名。他正在和何芸交往，但是好几个月过去，他还无法确定何芸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总之两人还在交往著。

「文海。」李蓝向他打招呼。

刘文海更吃惊了。他刚才看到这个从侧面看很像是李绿的女孩，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女孩还真认识自己。

「你是┅」

李蓝说：「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你买了很多东西啊。」

「是啊。」刘文海望著李蓝的脸，总觉得不可思议。今晚在陆成家有个小聚会。许丽娜提议。陆成掏钱。刘文海跑腿。结果就在这里遇到了这个酷似李绿的女孩。

「可以请我吃冰棒吗？」李蓝问。

「可以啊。」刘文海马上往塑料袋里掏。

「巧克力的可以吗？」「可以。」

被人捷足先登，小陈恨恨地咬牙。

李蓝得到了一支巧克力冰棒。她连谢谢都没有说，就撕开包装袋，背朝雪糕店，面向马路吃冰棒。

刘文海想说点什麽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想向她告别，她又没看他。

结果他一愣就一直愣著，拎著一袋冰棒雪糕站在李蓝旁边。

终于，他找到了话题。

他说：「你的鞋子脏了。洗干净比较好。」

李蓝回答：「不能洗。」

「为什麽？」

「我只有这一双运动鞋。上学不能穿拖鞋。」

刘文海再次愣住。

他一向认为女孩子必须爱干净。邋遢的女孩不是好女孩。但是这女孩穿著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鞋子可以换。

和雪糕店店员小陈一样，他也对李蓝动了恻隐之心。

李蓝很快把冰棒啃完了。

「你嘴边沾了东西。」刘文海习惯性地掏出纸巾，和何芸在一起的必备。

李蓝接了纸巾随便一抹，嘴边的巧克力还是没擦干净。

「这里。」刘文海又很自然地掏出另一张纸巾，仔细又温柔地为李蓝擦嘴。

李蓝站直了跟一根木头似的。

「好了。」

做完後刘文海才发觉自己有些唐突了。这女孩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谢谢。」李蓝脸一红。

刘文海搔头：「不，不用。」

「再见。」李蓝转身走了。刘文海拎著一袋东西又站了一会才骑著电动车离开。

隔天班会的时候训导主任闯入班里，什麽话也没说，就站在门口转著脑袋四处张望。

「宋主任，有什麽事吗？」班主任林老师问。

「没。打扰你一下，我找个学生┅对，就是你！那边的短发女生，你给我站起来！」

宋主任伸手怒指。同学们纷纷扭头。胡德明迅速趴在桌上，用尺寸最大的英语书盖住自己的脸。李绿坦然地迎接无数目光。

「还不站起来！！」宋主任冲著李绿怒吼。

李绿十分镇静：「你找我吗？但我是男生，不是女生。」

大家都笑了。

宋主任傻了眼。眼前分明是个男生，但他和那个袭击他的女生太像了，连那种冷淡的神态语气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不要跟我耍小聪明！跟我来办公室！」

李绿只好起身离开座位。宋主任一朝被蛇咬，见他走近，连忙转身回避要害。李绿当然不会当众送给训导主任一记飞膝。除非他想被学校开除。

李绿被带离教室。侥幸逃过一劫的胡德明虚脱了。

「李绿发生什麽事了┅」王思喃喃自语。

虽然认为自己被李绿深深伤害了，但她还是挺关心他的。

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测。八卦。为什麽训导主任会把李绿当成女生，这真是一个谜团。

最接近谜底的人也许是刘文海。他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个女孩，又想到那女孩会不会也在这个学校读书，闯了什麽祸，导致训导主任盯上了与她外貌神似的李绿。可是那女孩会做出什麽违反校规的事吗？她那不加修饰的模样多麽清纯可爱，少有的淳朴女孩啊┅

宋主任把李绿带到教导处一个单独的房间。如果是别人，肯定会觉得事态很严重。但是李绿腰板挺直，一点没有垂头丧气的意思。

要指控就要有证据。虽然是在学校里，你要硬生生把一个男生当成女生，至少得拿出点证据啊。

宋主任对此倒还挺有信心。

先喝一口茶，再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就是昨天用膝盖撞我的那个女生。」

「为什麽你非要说我是女生？」李绿也不慌不忙。

「不，正确来说，你是个假女生。」

宋主任开始以专家身份阐述观点：「我是做教育工作的，你以为我不懂心理学吗？从心理学来说，你这是属于一种性变态。你练习女性的发声，用厚重的粉底把脸弄白，以此扮演女生的角色，甚至还向其他男生出卖肉体，换取金钱。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可耻吗？学校绝不容许有这种行为发生！」

李绿说了一句好莱坞常用台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哼哼。」宋主任一阵冷笑，说：「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马上就让你心服口服！」

第六章 小暧昧

「证据？」

李绿听到这词并没有因此动容。

「当然。」宋主任信心倍儿足，说：「我早想到了。你既然是通过让人摸小腿赚钱，就说明┅你肯定是剃光了脚毛的！」

为防抗拒，宋主任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李绿的校裤裤管提了起来！然而他见到了茂密的毛茸茸的脚毛，而且小腿肌肉也十分结实！这样的腿别说摸一次10块，倒贴10块也没人愿意摸！他的完美推理被推翻了。

「怎麽回事┅」

宋主任脸色煞白。

「我可以走了吗？」李绿始终从容。

回到教室里，胡德明急迫地向李绿打听情况，但他懒得说明。

胡德明在训导主任现身的时候吓得小鸟缩成了小小鸟。不过既然李绿安然无恙，他也就不用担心什麽了，心情一放松又开始想李绿的妹妹那光滑的腿，小鸟再次在裤裆里展翅高飞。

胡德明说：「阿绿，在学校不行了，你让你妹妹来我家吧。」

「No。」李绿一口回绝。

胡德明也不示弱：「别忘了你昨天收了我10块。还我。」

李绿想了想说，「放学後你去学校後面的巷子里等吧。」

胡德明第一次展现出大脑袋大智慧，成功抓住了李绿的死穴。

放学後刘文海在校门口附近等何芸。何芸在学生会那边有点事，让刘文海等了好一阵子了。现在的人都喜欢在没事做的时候低头玩手机。如果刘文海也这麽做的话，他就见不到从校门口出来的李蓝了。

刘文海果然等到无聊，转而低头玩手机。

李蓝就要从他身旁经过。

刘文海玩著紧张激烈的游戏，丝毫没注意到都有哪些人经过了他身边。

命运的链接点有时就是这麽脆弱。

但是！李蓝向他打招呼了。

「文海。」

刘文海猛一抬头看到的不是何芸而是李蓝，感觉很是惊喜。

「嗨，是你啊，李绿的妹妹。」

「叫我李蓝吧。你能再请我吃冰棒吗？」李蓝说得一点都不含蓄。

刘文海猛点头：「可以啊，当然可以。」

李蓝稍微露出笑容。刘文海看呆了。两人什麽话都没说，面对面站了一会。

「文海。」

又有人叫他了。女生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何芸过来了。

「再见。」李蓝从刘文海身旁离开。

何芸走过来说：「你和李绿在聊什麽吗？」

刘文海回应：「哦，没什麽，问问他为什麽被训导主任抓而已。」

何芸隔比较远看不清，把李蓝当成李绿了。刘文海也不想纠正，甚至还说了谎。他比谁都清楚何芸的控制欲。他身为副班长，平常都不怎麽和班里的女生说话。

和何芸在一起不是件轻松的事。

大头胡德明在巷子里等得度秒如年。小鸟一会硬朗一会疲软。要是在家里，他早就狠狠撸上一把了。

李蓝终于慢慢走过来了。

「李蓝小妹妹！」胡德明按捺不住，张手向她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说：「先让我抱一下吧！我有钱┅哦！！」

李蓝闪电般给了他一记正中胯间的飞膝。胡大头痛得说不出话，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李蓝什麽都没说就走了。

後来胡德明小心翼翼地向李绿询问，李绿只说了一句话：「我妹妹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胡德明痛哭流涕。

晚上雪糕店店员小陈在很无聊的时候见到那个平胸又贫穷的女孩又走过来了，他立刻就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李蓝今天晚上穿的也是那条牛仔短裤，虽然紧了点，她倒是挺愿意穿的。不仅凉快，还让她有种特别的感受。

如小陈所料，李蓝果然在冰柜前停住脚步，低头看著那些花花绿绿的很甜的食物。

「要买哪一种？」

「我只有五毛钱。」

小陈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打开冰柜拿出一支巧克力冰棒，说：「我请你。」

李蓝也没客气，就伸手接了。

「不要转过去，我们聊聊好吗？」

小陈掌握了李蓝吃冰棒的习惯。

「嗯。」李蓝坦然地在小陈面前舔冰棒。她的嘴唇张得不是很大，伸出小巧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著冰棒的顶端。

小陈咽了下口水，问：「你今年几岁了啊？」

「16。」

「有男朋友吗？」

「没有。」

小陈听了更加雄心壮志。他说：「你以後要吃冰棒尽管来找我，随便你吃，我请客。」

李蓝说：「你请我吃冰棒，是想摸我吗？」

小陈哑口无言。

这时有个男生骑著电动车过来了。是刘文海。

「文海。」李蓝向他打招呼。

「嗨┅李蓝。」刘文海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李蓝说：「你今晚也要买一大袋吗？」

「不。我┅」

刘文海欲言又止。

李蓝在不说话的时候舌头没闲著。她一边舔冰棒一边看刘文海。

「你说要我请你┅可你已经在吃冰棒了。」刘文海略为失落。

「这是他请的。」李蓝指指小陈，说：「你也可以请我。你不请我吗？」

「哦，好。」刘文海马上掏钱包，「再来一支巧克力冰棒。」

小陈的脸色很难看。但生意又不能不做。

结果李蓝双手拿著两支巧克力冰棒，左舔一下，右舔一下的。刘文海对她欣赏并微笑著。李蓝天生有种庞若无人的特质。她被他一直注视著也不会羞涩，就只是享受舌尖尝到的甜味。

冰棒吃完了。刘文海也没征求李蓝同意，就掏出纸巾，轻轻擦著她的小嘴。李蓝保持不动。她的嘴唇那麽娇嫩，润润的美极了，刘文海忽然有种很想吻她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下来了。他是个很斯文的男生，彬彬有礼地对待女生是他的准则。

李蓝望著他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两人就一直对视。身为旁观者的店员小陈看著两人的侧面都看得不耐烦了。靠！想亲嘴就亲嘴嘛，这麽纯情干嘛！

「再见。」李蓝转身要走。

「等等。」刘文海喊住了她。

李蓝回头。

刘文海说：「你喜欢吃甜点吗？」

李蓝点头。

「有一家店的甜点不错。我请客。」

「嗯。」

李蓝向刘文海走近。刘文海坐上电动车，李蓝跨上後座。理所当然的，两人的身体并没有互相碰触。

在一家常去的店里，刘文海点了一杯圣代给李蓝。他自己选择喝咖啡。

当服务员把圣代端来的时候，李蓝睁大了眼楮，显得有些兴奋。满满一高脚大肚玻璃杯的冰淇淋和巧克力，还有草莓，苹果切片点缀其间，看起来非常丰盛。她迫不及待地开动了，一勺又一勺吃得挺欢。

刘文海坐在李蓝对面，看著她像小孩一样毫不优雅地吃圣代，他感到很放松，放松得情不自禁翘起了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椅的靠背边上。他从来没有在约会时做过这样的动作。第一次不必聚精会神地充当聆听者，第一次什麽也不用应对，连细想都是多余的。安心地，悠闲地欣赏她的可爱，是多麽舒服的一件事。

两人完全不聊天。李蓝只顾吃圣代。刘文海偶尔喝口咖啡。即使面对面，并且眼神交汇，仍然安安静静的。

李蓝胃口非常好。她很爱吃甜食，一大杯圣代都被她消灭光了。看到她嘴边沾了白胡子，刘文海起身坐到她旁边，顺手抽起一张纸巾。李蓝见到他这动作，就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嘴还微微努高了些。

刘文海心一动，差点把持不住。但他还是很绅士地把她的小嘴擦干净了。

「好了。」

李蓝下巴一缩，嘴唇似乎又显得遥远了。为什麽不趁机吻下去呢？她看起来不会抗拒的样子啊。刘文海有点懊悔了。

不，当然┅那样太快了。

刘文海忽然发现，李蓝坐在里面，他又坐在她身旁，这样她哪里都去不了，困在隔板、桌子和他之间的小空间了。吃完甜点後她在等待他带她离开。但是在他做这件事之前，她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刘文海也不想这麽快就走。气氛如此良好，他希望多享受一会。现在还不能吻她，起码┅

他的手轻轻移过去，抓住了她凉凉的小手。

没有抗拒哦！成功了！

刘文海欣喜地望向李蓝，却看到她面无表情。啥愉悦啥娇羞都没有。刘文海一惊之下放开了她的手。

搞砸了？

第七章 一击必杀

「对不起。」刘文海光速缩回了手。

李蓝问：「你这是想摸我的手还是想牵我的手？」

刘文海愣了一愣：「想牵你的手。」

李蓝说：「摸手是摸完就算了。牵手是情侣才会做的事。你是有女朋友的。」

刘文海感到自己无地自容了。他原以为这个女孩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想到她会直截了当地指出他有脚踏两只船的想法。

可是李蓝又说：「我可以让你牵手。只要你买一双拖鞋给我。」

「拖鞋？是运动鞋吧？」

刘文海下意识地望了下她那双肮脏的运动鞋。

「我就要拖鞋。那一种。」

李蓝指了指斜对面一个女孩穿著的黑色厚底人字拖。

「哦，那个┅可以啊，我买给你。」

听到李蓝这麽单纯的要求後，刘文海又放下心了。这个女孩还是很好相处的，而自己也很久没有掌握过主动权了。

和李蓝在一起，刘文海找回了男人的感觉。

他把李蓝带出店外，两人就要坐上电动车去买女式人字拖。

但是这时刘文海手机响了。

刘文海手机掏出来一看赶紧走远了，李蓝只听到他说，「芸┅我现在┅」

一聊电话就聊了快十分钟。刘文海找不到挂断的契机。只能一直聊下去。

好不容易说完了，刘文海快步走回李蓝面前。李蓝站直了活像一根木头似的。

「抱歉，我现在得帮人买夜宵。」刘文海说：「明天晚上再去买鞋子好吗？买双你最喜欢的。」

「嗯。」李蓝点头。

「你手机号码多少？记下方便联系。」

李蓝说：「我没有手机。」

要是其他女生也这麽说，他当然不信。但李蓝连鞋子都没得换，说没有手机，倒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吧，明天晚上8点，你在雪糕店等我。」

「嗯。再见。」

在学校里，许丽娜把王思叫出教室。

「你和李绿交往了吗？」许丽娜问。

「没┅没有。」王思的心又隐隐作痛了。

「为什麽没有和他交往啊？」许丽娜语气不善。

她是班里最蛮横的女生。王思很怕她，支支吾吾地说：「他┅他不喜欢我啊。」

「哼。」许丽娜扭头便走。

接著她找到闺蜜何芸。

「芸芸，你想想办法嘛！」许丽娜说：「我一定要狠狠修理李绿那家伙，越看他越不顺眼！」

何芸笑眯眯地想了一会儿。

「有了。刚好学生会那边有个活动┅」

两人互相咬耳朵。许丽娜听得很兴奋。

一团乌云即将笼罩李绿。

事情发生在下午第二节课。三个陌生的女生进了班里，其中一人还捧著一个玻璃募款箱。

「老师，打扰了！」领头的女生声音特别响亮，说：「大家好。我们是学生会的，我叫欧阳晴。最近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106班的卢小敏被诊断出患了白血病。卢小敏同学现在正与病魔勇敢地斗争。但是她的家庭比较困难，父母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经学校方面批准，我们学生会正式展开爱心募捐活动。请同学们按照座位顺序，踊跃地奉献爱心，谢谢。」

突然遭遇强掏钱包的同学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坐第一排的岳鹏第一个掏钱。他掏出了五块钱。结果被欧阳晴劝阻。她说：「同学，虽然我们不是强求大家奉献爱心，也提倡奉献爱心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微不足道的爱心，实在难以汇聚成我们需要的力量。」

欧阳晴说著斜斜眼。岳鹏顺著她眼珠的角度望去，心中豁然开朗。是的，透明的募捐箱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纸钞，红色的和绿色的都不在少数，10块钱已经是最低消费。

岳鹏羞愧地掏出了20块。有了这个好头，大家都不吝奉献。陆成更是大方地投入一叠红票票。他的跟班刘超大声叫好。

轮到李绿捐款了。许丽娜早就准备看他出丑了，她憋足了笑忍著。

李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手还没接近募捐箱就被欧阳晴果断截停了。

何芸给欧阳晴看过李绿的照片。她马上辨识出眼前的男生就是目标人物。

好戏开始。

「同学！」欧阳晴用高嗓门释放连珠炮：「我们这是要大家奉献爱心，奉——献——爱——心，不是施舍好吗？你拿著这张五毛钱是要打发我们的意思吗？你把大家付出的爱心都给侮辱了！」

大家一个劲狂笑。达到目的的许丽娜觉得真解恨。

欧阳晴把预练的台词巴拉巴拉地甩了李绿一脸。李绿捏著五毛钱安静地站著。

欧阳晴批他批到累了，李绿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还要不要？不要我收起了。」

新一波的狂笑浪潮掀起。

欧阳晴怒道：「小虹！给他拍一张，我要把这个男生恬不知耻的所作所为放到校内网，作为反面教材！」

早就准备好数码相机的小虹 嚓一声拍了一张李绿的特写。

李绿把五毛钱塞回裤兜里。

如果这是许丽娜想出的报复，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但出主意的人是何芸。她暗中发号施令，很快的，不知哪个角落忽然有人喊了声「五毛」，接著又有两三人喊「五毛」，在专业的带动下班上的同学齐刷刷地喊起了「五毛五毛，五毛五毛」，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从此李绿就有了外号——五毛。想到这点，许丽娜更快活了。都是好姐妹的功劳！今晚请客请定了！

老师制止了起哄，但大家看李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一些人觉得李绿这个怪胎早就应该得到教训。有一些人觉得李绿和大头做同桌是有道理的，物以类聚。有一些人觉得李绿虚有其表，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

李绿慢慢走回座位，连最熟悉他的胡德明也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变化。

真淡定啊！也太淡定了吧！

下课後刘超在何芸的怂恿下高调大喊：「五毛！嘿，五毛！」

本来是想让「五毛」这个外号更加深入人心的。

但是一贯行动迟缓的李绿突然腾空，飞一般跃上桌子，眨眼间连踏两桌而过，落地後朝著刘超低头冲刺，迅猛如猎豹！从来没人见过如此可怕的速度！

刘超害怕得脚软了。

「你想干什┅哦！！」

李绿一记飞膝撞得刘超整个人滞空了！正中胯间！後仰的刘超撞翻了桌子，倒在地上紧捂裆部，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胡德明理解那种切肤之痛。而且刘超中得比他更惨，也不知道蛋蛋爆掉了没有。

真是的，兄妹俩是不是都练过泰拳啊！难道「飞膝爆蛋」是他李家的家传秘技？

看到刘超的下场，同学们噤若寒蝉。再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五毛这词了。

李绿安静地俯视刘超蜷缩成一团抽搐著的模样，他一点怒意也没有，笑意也没有，这就让人觉得更可怕了。两米范围内没人敢接近他。甚至没人敢上前关心刘超。

一会後李绿慢慢走开了。

大家这才七手八脚地把刘超抬去医务室。

五毛这个外号只存在了一节课的时间。许丽娜忽然间又对李绿刮目相看了，她想著自己的男朋友陆成虽然有钱，平时也很爱耍帅，但终究少了一股酷劲。

男人要的就是一股真正的酷劲！

「不过他真是小气到骨子里去了，连捐款都只捐五毛┅」

和这麽小气的男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还是圈著高富帅实在。许丽娜又自我确认了下。

「李绿真暴力啊！」杨如君感叹。

「不是暴力，是酷！」王思又花痴了。

夜色正浓的时候，李蓝来到街边的雪糕店。照例站在冰柜前低头打量。可惜，店员小陈今天请假了，是老板娘亲自上阵。

老板娘问：「要买什麽？」

李蓝不语。

老板娘发现这女孩光看不买，她仅有的一点耐心马上耗光了，冲著李蓝就喊：「不买就一边去！去去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李蓝只好站在雪糕店旁边等刘文海。站得累了她就坐下去，双手抱著膝盖发呆。她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间，只是静静地等待著，别的什麽事都不做。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刘文海还是没来。

第八章 脚踏两只船

李蓝坐在路边一动不动。雪糕店老板娘心想这个女孩是离家出走了。但老板娘可不想做什麽好心事，没把她赶走就算不错了。

余雪贞路过雪糕店。

李蓝看著路没有注意到她。

余雪贞在李蓝身旁停下了脚步。李蓝抬起头一望，打了个招呼：「雪贞。」

余雪贞说：「你是李绿的妹妹李蓝。」

「嗯。今晚我没法请你吃冰棒了。我只有五毛钱。」

李蓝站了起来。她的个子比余雪贞高一些。

余雪贞瞪著李蓝没说话。她眼楮大，眼皮窄，看人就像在瞪人。

李蓝问：「你去哪呢？」

「回家。」

「我能去你家玩吗？」

余雪贞点头。

于是李蓝就跟著余雪贞一起离开了。

大约十分钟後刘文海骑著电动车从街角猛冲过来。已经是电动车的极限速度。

刘文海在雪糕店没有见到李蓝，他的脸色有些灰暗。

胖胖的老板娘眯著眼看他。

刘文海问：「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

「短发，平胸的小女孩？」

「对对。她┅」

「她刚走了。她在那边坐了一个多钟头。」

老板娘指了指店旁的空地。

刘文海一阵揪心。

李蓝来到余雪贞的家里。是在四楼。

余雪贞家里很普通。客厅里，她爸爸正在看电视。见到女儿和李蓝，余爸爸竟然有些激动。他说：「雪贞，你带同学来啦？第一┅第一次啊。」

余爸爸一直很担心内向的女儿交不到朋友。从小学起就没有一个同学曾经上门来玩。今晚是破天荒了。

「你好。我叫李蓝。」李蓝说。

「好好，坐坐。」余爸爸很热情。

但是余雪贞拽拽李蓝的衣角，自己往卧室走去。李蓝跟著她。

余雪贞的房间里贴满了画，水彩画，蜡笔画什麽的，四角用图钉钉在墙上。看得出都是她自己的作品，很多带有童年时代的幼稚笔触。还有一些画得很抽象，根本不知道画的是什麽。色彩又十分浓烈。

除了画外，双层的书桌上还有很多小玩偶，摆得密密麻麻的。泥偶，塑料小人，恐龙，洋娃娃。什麽样的都有。李蓝一个一个仔细端详，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

余雪贞关上房门，开了空调。

「哇，有空调啊。」李蓝说：「你真幸福。我家的风扇坏了，我每天晚上都热得睡不著。我能在你房间里睡吗？」

余雪贞点头。

余雪贞问：「你要去洗澡吗？」

李蓝说：「我没有衣服换。」

余雪贞默默地拉开衣柜下的抽屉，找出一个小袋。

「这有两条新的内裤。你要吗？」

「好啊。」

「睡裙就没有新的了。你要吗？」

「好啊。」

余雪贞给了李蓝一条米色的内裤和一件浅紫色的吊带睡裙。李蓝接过手的时候，眼楮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谢谢。」李蓝抱著衣物愉快地洗澡去了。

她回来後脚步变得轻盈了。她对著衣柜上的大镜子打量自己穿著吊带睡裙的模样。

「雪贞，你觉得我像男生吗？」

「怎麽说。」

「我的胸部小到看不出来。女人要有胸部才叫女人。而且还是越大越好。」

「为什麽胸部一定要大？」

「男人没有胸部。女人要是也没有胸部，那不是和男人一样了吗？多没意思。」

余雪贞沉默了。

「你这裙子穿起来很舒服。」李蓝转了话题。

「这是睡裙。要的就是舒适。」

余雪贞把身上的长裙脱了下来。李蓝看到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抹胸。余雪贞的胸部虽然也很小,但起码还比李蓝大一些，穿抹胸是理所当然的。

「雪贞，你没有给我内衣。」李蓝说：「我没有胸部，但我也想穿你那个。」

「没有新的。」

「不用新的。」

余雪贞很慷慨地又给了李蓝一件抹胸。李蓝很快穿上了。这件是有吊带的，不用担心会掉下去。李蓝满足了。

余雪贞自己也换上了一条睡裙。

「我要睡觉了。」余雪贞说。

「我睡地上吧。」李蓝说。

「开了空调要盖被子睡。地板太冷了。」

李蓝问：「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余雪贞点头。

她关了灯，打开橘黄色的小夜灯。

两个女孩爬到床上，盖上了被子。余雪贞的床不大，两人躺在一起有点挤。枕头只有一个，另一个是抱枕。李蓝抱著余雪贞的抱枕侧卧。余雪贞直挺挺地躺著。

李蓝扭来扭去。余雪贞纹丝不动。

李蓝忽然说：「雪贞，你是个好女孩。我介绍我哥哥和你认识好吗？」

余雪贞转过脸瞪著李蓝。

一会後两人还是什麽都没说。就各自睡了。

隔天醒来後李蓝才发现自己被余雪贞当成抱枕了，她睡得还挺香。

余雪贞让李蓝用她的牙刷和毛巾。早餐是粥和荷包蛋。余爸爸对李蓝依然很热情，李蓝也毫不客气，端了粥就吃。

快7点了。

「小蓝，你没带书包啊？」余爸爸见女儿已经背上书包就问李蓝。

「我放在家里了。」

「那不是会迟到吗？你家在哪里，我载你过去。」

李蓝说：「没关系的。我家离这里不远。」

第二节课是生物。迟到的李绿慢慢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昨天的风波，不少男生对他心怀敬畏。

一下课刘文海就走到李绿的座位前。

「李绿，我有事找你，到外面聊聊吧。」

李绿没表情。

在走廊里刘文海说：「我想请你转告你妹妹，今晚我一定会去，请她再等我一次。不，我今晚会在那里等她。」

李绿什麽话都没说就走了。

刘文海忽然发现李绿的背影和李蓝很像。

又有人来找李绿了，这次是洪志龙。洪志龙的身高和李绿差不多，165cm左右。身材也差不多，都偏瘦但有点肌肉。

洪志龙说：「李绿，你身手不错，一起练跆拳道吧。」

「不要钱的吗？」

「一期230元而已，当然还有道服┅」

「我没钱。要钱的事别找我。」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

「就是钱的问题。」

没有人能理解李绿的身家只有五毛钱。而且目前这种状况丝毫没有可能得到改善的迹象。

晚上。雪糕店店员小陈看到那个骑电动车的小子又来了。但是他不买东西，一直坐在车上东张西望。

「喂！」小陈喊了一声吸引刘文海注意，接著问：「小哥！那个女孩你追到手了？」

「这┅还没呢。」刘文海搔头。

「那女孩是个好女孩啊！你他妈给我对她好一点！」

小陈因为自己没希望了，一急就爆粗口。

刘文海无语。

电话来了。是何芸。

「芸，我说过今晚有事了┅」

「有什麽事重要到不能陪我？」

「我表哥要来我家啊。」

「你现在不是在路边吗？我都听到车的声音了。」

「我要买啤酒啦。」

「那，啤酒喝完来找我。9点前哦。」

「芸┅男人喝酒没那麽快的，我明天晚上再陪你好不好？」

小陈听得不耐烦了，当场再爆粗口：「你他妈脚踏两只船啊！！」

刘文海赶紧跑步离开。

「文海，谁在说话呢？还说得那麽难听。他不是在说你吧？」

「哈哈┅你真爱开玩笑。我旁边有一对情侣，刚才有个男的走过来，看到他们就骂人了，可能就是那个女的脚踏两只船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背叛我了呢。」

「芸，我永远┅」

刘文海手机搁耳边正要深情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李蓝正在看著他。

「┅爱你。」

「怎麽说得那麽小声啊？」

电话那头不依不饶。

「对不起，我表哥打电话给我了，我挂了啊。」

刘文海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无比尴尬地面对李蓝。

「嗨┅你好。」刘文海硬著头皮打招呼。

「你还买拖鞋给我吗？」李蓝只关心这个。

「当然买啊。我答应你了的。」刘文海渐渐口舌顺溜了：「对不起，昨晚我来得太晚了，赶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李蓝。」

「嗯。」

两人走向电动车。

小陈三度咆哮：「小妹妹！这家伙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混球！你不要被他骗了！！」

无以反驳的刘文海恨不得带著李蓝光速逃离。

第九章 女朋友

刘文海骑电动车，载著李蓝来到一家专卖女鞋的店。一进门，架子上一排排时尚又色彩缤纷的高跟凉鞋就看得李蓝目不暇接。

她的眼中浮现出小小的欲望。但刘文海没有看出她对高跟凉鞋的兴趣，而是按照约定的买了一双黑色厚底人字拖。鞋面上还缀满金黄色的亮片。

李蓝脱去鞋袜，光著嫩白的小脚丫套入女式人字拖。她低著头左看右看，眼楮睁得大大的，最後满意地微微一笑。

刘文海指著她那双运动鞋说：「这双鞋就扔了吧，都这麽破旧了。而且你的脚原来挺小的啊，你一直穿这鞋不嫌太大吗？」

「不能扔。我要带回家。」

「我再买一双新的运动鞋给你。这双扔掉。」

李蓝坚持：「不能扔掉。这是我哥哥的。」

刘文海呆了一呆。兄妹俩穷到穿同一双鞋？这里是城市，不是山沟啊。

李蓝向店员要了个鞋盒，把那双肮脏的破运动鞋当成宝贝放了进去。

之後刘文海带著她到另一家专门卖运动鞋的名牌店。李蓝眨著眼楮等刘文海给她选购。刘文海问她喜欢哪一双，她不表示。刘文海拿起一双粉红图案的白色运动鞋，李蓝点了点头，于是就买下了。

刘文海今晚下足了血本。买了两双鞋送给李蓝後，又再请她吃圣代。李蓝无法抵御甜点的诱惑，吃得好快活。

刘文海又翘起了二郎腿。他心里在盘算著。何芸和李蓝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他的成绩比何芸优异，却只能当副班长。入学後何芸就以班长的身份驱使他完成各种差事，虽然後来两人开始交往了，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仍然被何芸支配著。他至今只能牵何芸的手，和她轻轻拥抱，抱紧一点都不行，其他的亲昵动作就更不行了。

何芸秉持永远不让人吃到的原则。但是她又会在刘文海丧失冲动的时候挑逗他一下，激发他的本能，以此巩固两人的关系。

可刘文海已经身心俱疲了。他决定偷吃。像李蓝这种温顺又天真的女孩是再好不过了。为什麽说是偷呢？何芸的存在就像巨大的阴影，他觉得自己是无法摆脱她的，提出分手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何芸人缘好，手段多。除非能离开这所学校到别的地方，不然还是不要和她作对。那麽就只能偷吃了。

刘文海想得太多，李蓝已经吃完了都没发现。李蓝嘴边沾满了糊糊，她没拿纸巾擦嘴，就等著刘文海给她服务了。谁叫这都成习惯了呢。不知不觉培养出默契了，刘文海也觉得挺温馨的，连忙坐在李蓝身旁，小心地擦她的小嘴。

两人坐得很近。李蓝又毫无防备。这时刘文海要是手一挪开，趁势吻下去，也许他就成功了。但是他擦完後才发觉自己错失了良机。他又不甘心就此罢手，转而揽住李蓝纤弱的肩膀。

李蓝盯著刘文海，眼楮睁得圆溜溜的。

她默许了？

刘文海乘胜追击。嘴巴凑了过去。剩余距离：15厘米、10厘米、9厘米、8厘米、7厘米┅

很遗憾的，在最後关头，李蓝忽然脸蛋一转，他只吻到她的脸颊。

不过触感也是软软的。

夺唇失败，刘文海尴尬了，揽著李蓝的手也收了回去。但是他总有种不甘心的特质，不想坐回对面，仍然坐在李蓝身旁，堵住她的去路，让她好像就只能留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也是他选择角落的原因。

刘文海想试探李蓝对他的接受度，他干脆也不说话了。两人就静静坐著。李蓝坐得端端正正的。她和他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她能活动的空间几乎没有，因为是坐在内侧。

她真能忍耐啊。

刘文海心中计时，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就再次揽住了李蓝的肩膀。李蓝也转过脸看他。

刘文海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深情一些，然後慢慢地把嘴巴凑过去。

李蓝闭上了眼楮。

刘文海觉得这次十拿九稳了。她接受了。

但最後李蓝又是脸一偏，刘文海又没有把她的脸扳过来亲嘴的魄力，只好又亲了她的脸颊。还亲了两三下。

不管怎麽样，女孩子愿意让你亲脸颊，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吧。

对于这样的进展，刘文海还是比较满意的。同样的事他根本就不敢对何芸做出来。

「李蓝，我喜欢你。」

刘文海觉得是时候表白了。这也算是确认关系的一种手段。

他等著李蓝说「我也喜欢你」，可是李蓝望了他半天还是没开口。

刘文海忽然发觉自己对这女孩一点都不了解。他有些急了，直接就问：「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李蓝点头。

大大出乎了刘文海的意料。这麽顺利真的可以吗？刘文海太高兴了。他一冲动就抱住了李蓝。哦，这才叫拥抱，用力的，紧紧的，充分感受到身躯的娇柔温软。

分开後李蓝忽然说：「我不能让你亲嘴。亲脸可以。还有，不要随便抱我。」

「知道了，哈哈。」刘文海搔头。

两人又坐了一会。

「对了，不嫌弃的话，收下我一个礼物吧。」

刘文海掏出一个小巧的翻盖手机。

「这是我以前用过的手机，我想送给你。里面插了一张新的号码卡。我会定期帮你充话费的。」

李蓝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手机，她嘴角弯起来显得很高兴。尽管是过时的翻盖手机，外观也有了磨损。但她似乎已经满足了。

打开电话簿，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写著「文海」。

「以後我们就可以用手机联系了。」刘文海又把李蓝揽住，他说：「不会再让你等我等那麽久了，我保证。」

「嗯。」

两人在店里呆了很久。刘文海送李蓝回家，一直送到了楼下。

其实李蓝的家根本不在这里。

余雪贞的家在四楼。

李蓝按了门铃。余爸爸来开门。

「哦，是小蓝啊，快进来。」

余爸爸还是很热情。

「小贞！小蓝来咯！」

余雪贞一听到就走出了房间。

李蓝说：「雪贞，我今晚还是想在这里睡。可以吗？」

余雪贞点头。

余爸爸笑著说：「你们两个女孩感情真好啊！不错不错！」

李蓝进了余雪贞的卧室就说：「空调真好啊，好凉快。」

她把带来的一袋东西随手搁下，然後四肢摊开躺在地板上。

余雪贞打开两个鞋盒。一个装的是又脏又旧还有点大的运动鞋。一个装的是缀著粉红色图案的崭新白色运动鞋。

余雪贞什麽都没说就盖上了。

「雪贞，下次我再带冰棒给你。」李蓝说。

余雪贞问：「你有钱了？」

「嘿嘿。我交了男朋友。」

余雪贞一阵沉默。

「为什麽要交男朋友？」

「因为不用花钱。」李蓝回答。

余雪贞又是一阵沉默。

「我想去洗澡了。两条内裤可以都给我吗？」

余雪贞点头。

这样李蓝就拥有了两条新内裤。她抱著睡裙和内裤洗澡去了。

回来後她说：「还是你这条裙子穿著舒服，滑滑的，柔软得不得了。比穿校服舒服多了。这是什麽材质呢？」

余雪贞说：「不知道。」

「嗯。」

李蓝爬到床上。她说：「雪贞，你昨晚睡著睡著把我抱著了。抱枕要还给你吗？」

余雪贞摇头。

「你还有事？」

余雪贞又摇头。然後她就把灯关了，开了小夜灯。

余雪贞掀开了被子。

两个女孩面对面侧卧。

余雪贞说：「你转过去。」

李蓝就转身背对余雪贞了。

李蓝抱著抱枕。余雪贞抱著李蓝。两人就这麽睡著了。

时钟转到6点半。

李蓝把余雪贞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刷牙洗脸吃早饭，一点都不客气。

余爸爸很喜欢这个随性的女孩。女儿终于有朋友了，而且还是这麽合得来的朋友，做爸爸的十分欣慰。对于李蓝白吃白喝白住的行为他无任欢迎。

「小蓝，下次再来！」

李蓝走的时候余爸爸还在挥手致意。

这一天，李绿又迟到了。

因为是班主任林老师的课，他被罚站。就在讲台边上。

刘文海被叫去答题。走向黑板的时候他瞟了一眼李绿穿的鞋。

真的就是那双很脏很旧的运动鞋。

而李绿并没有看刘文海一眼。

第十章 家访

下课了。

坐前排的蔡泽一扭头就对胡德明说：「真骚啊！」

胡德明没反应过来。

「你不觉得吗？」蔡泽又说。

大头茫然。

「化学啦！」

「哦哦！」

胡德明终于醒悟了。

蔡泽压低声音：「今天化学不知道喷了什麽香水，走到我旁边香风阵阵诶！你闻到了吗？」

胡德明附和说：「当然，当然，我差点都硬了。」

教化学的曾老师严格来说不算美女。她的颧骨太高了。但她可能是全校最追求女人味的老师，不仅经常穿紧身裙，还喜欢用味道浓烈的香水。

蔡泽和胡德明开始讨论化学有没有男朋友，以及她和她的男朋友会如何相处。当然，他们的交流中以不堪入耳的内容居多。

教室门口忽然出现三个男生。中间那位膀阔腰圆，体格过人，应该是老大。另外两个比较瘦，脸上带著痞子气。

「就是他！」刘超朝著李绿一指。

三人立刻如狼似虎般冲向李绿。

越聊越下流的蔡泽和胡德明见势不妙连忙闪人。李绿站起来正面应对。女生们纷纷尖叫，男生们为李绿捏了一把汗。

天天苦练跆拳道的洪志龙也目击了这一幕，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练跆拳道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能用于打架什麽的┅

冲得最快的瘦子A一脚踹过去。他个子高，腿也长，这一踹非同小可。

但是李绿侧身一避，顺手抓住了对手的脚踝。瘦子A金鸡独立，刚愣了一下，李绿就使出了杀手 ：飞膝爆蛋！

「哦！！」瘦子A惨叫，仰倒。

没人知道，李绿不只拥有良好的运动神经，更厉害的是他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这就意味著旁人看来很快的踢腿，在他眼中不过是慢动作。

即使一对三，他也游刃有余。何况第一个对手已经被他撂倒了。

同伙的惨烈使得原本气势如虹的老大迟疑了片刻，拳头似挥不挥。但李绿箭一般向他扑过去。一瞬间权衡了利弊之後，老大放弃进攻，双手紧急护裆。

李绿没有使出飞膝！他的手腕像响尾蛇般急速抖动，两指直插老大双眼！

老大惨叫。他本能地双手护眼，于是裆部又暴露出来。大家正想著李绿会不会放他一马，李绿就使出了无敌飞膝。

「哦！！」

老大倒了下去。好像要哭了的样子。

孤军奋战的瘦子B已经没有勇气耍狠了，要不是李绿干掉人的速度太快，他是要脚底抹油的。但他如梦初醒的时候李绿已经盯上他了。他不敢转身，直接就向後退，企图脱离李绿的攻击范围。

李绿向前一冲。瘦子B也想护裆。但李绿一脚勾住他的脚踝一扫，他就仰天摔了下去。

就这麽完了吧？大家想。

但是李绿毫不留情地往对手胯部狠狠一踩。

「哦！！」

又一个要哭了。

虽然看完了但围观的男生都觉得本来是不应该看的。女生们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但是还没完。李绿朝刘超慢慢走了过去。

刘超害怕得直哆嗦。

李绿一步一步逼近他。

同学们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李绿，对不起，我┅放过我吧，求求你┅哦！！」

李绿还是没放过他。刘超第二次尝到飞膝爆蛋的滋味，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陆成忽然大声叫好：「绿，你这小子真是狠角色啊！」

从此「李绿凶猛」就成为了一时的热门话题。

但李绿还是老样子，连耍酷的台词都没有就安静地回座位去了。

上课铃也响了。

胡德明问：「阿绿，为什麽你每次都踢那里？」

李绿说：「因为我想速战速决。」

合情合理的解释。

今天李绿证明了以他的实力在本班完全站得住脚。但是他实力再好也敌不过老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被班主任林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林老师戴金丝眼镜。她是个美女。她年轻。年纪轻轻就当上班主任，必须有所方法才能镇住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苟言笑，整天绷著脸，好让同学们都怕她。其实这个法子是一个老班主任教她的。

「李绿，你是怎麽了？」林老师冷若冰霜：「连续两天迟到，还和高年级的同学打架。看来我不给你一记大过都不行了！」

李绿没说话。

林老师问：「你在反省了吗？」

「没有。」李绿回答。

林老师发怒了。

「我要找你的家长！」

李绿没说话。

「下午放学後你过来办公室。我要去你家做家访，你带路。」

李绿点头。

「好了回教室吧！」林老师也想不出这个呆头呆脑的学生怎麽会和人打架。听说他还打赢了三个高年级的？

中午刘文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玩他的时尚大屏手机。

点开电话簿，他久久凝视著一个联系人。

上面写著「表哥」。

当然，那个号码的主人其实是李蓝。因为何芸不时会拿他的手机玩，明为玩小游戏，暗中则检查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

学校也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上学，被老师发现是要没收的。现在打电话给她应该刚好吧。

刘文海拨了号码。

嘟┅嘟┅嘟┅

等了好久才接通了。刘文海精神抖擞。

但是电话那边静静的。

「喂？」刘文海忍不住了。

对方说了一句「我妹妹不在」，然後就挂了电话。

「李绿吗？」刘文海无力地放下手机。

林老师的家访要开始了。

由于李绿一直是徒步上学，林老师决定开踏板摩托车载他一起去他家。

一会儿就到了。

从圆形的拱门进去，林老师就非常注意脚下，生怕高跟鞋的鞋跟嵌进石头缝隙。难走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还有些废弃的陈年家具沐浴在夕阳的暖光里。

「你家到了没有啊？」

「这里就是我家。」

林老师愣了一下。

眼前的几间房子真的是老得不能再老了，还不是砖砌的。粗糙的墙面都露出石块和沙砾了。看上去就是一场三级地震都能震倒的感觉，说是危房一点没有夸张。

「老师，坐。」李绿指了指井边的露天桌椅。

林老师刚坐下想问「你父母呢」，李绿就走开了。

然後他从一间当作厨房的小屋出来，手里端著两碗粥。他把粥摆到斑驳的桌面上，说：「老师，我请你喝粥吧。」

「不，我┅」林老师没说完李绿又走开了。

回来的时候他拿著两双筷子和一碟榨菜。

一双摆在林老师面前。

林老师想说什麽。但李绿开始吃粥了。林老师虽然没有感到盛情难却什麽的，不过还是拿起了碗筷。

这也算是不摆老师的架子吧。

林老师问：「你爸爸妈妈呢？你都一个人吃饭的吗？」

「我没有爸爸。」李绿说：「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和爸爸离婚了。以後爸爸就没出现过。」

「你妈妈呢？不在家吗？」

「我妈妈在街上卖烟。她要很晚才回来。」

林老师听了感慨万千。李绿只顾喝粥，夹榨菜。

两人都吃完後李绿就在厨房里把碗筷都洗了。站在门口看的林老师想著「原来李绿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李绿，你家境不太好，你就更要努力了啊。」林老师开始温情说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山里的孩子比你的家境更差，但他们都渴望读书，努力读书。你体育是强项，可是其他科目都在及格线徘徊，这是不行的啊。」

「老师。」

「嗯？」

李绿站在林老师面前说：「成绩对我来说没有什麽意义。我毕业後就要去打工了。我不想让妈妈勉强供我读高中，那样她太辛苦。」

「李绿┅」

「听说记两个大过就会被开除了。可妈妈说至少要拿到初中文凭，没有文凭很难在社会闯荡。我也想要毕业，赚钱，让妈妈好过一点。老师，请不要开除我。」

林老师感性的一面被激发。她眼中涌现泪花，双手使劲抓住李绿的肩膀，说：「你放心！老师绝对不会让你被开除的！你以後有什麽困难都可以和老师说，老师一定帮你！」

「谢谢你，老师。」

林老师连李绿的家长都没见到就回去了。她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眼泪和鼻涕，一不小心，高跟鞋的鞋跟嵌进石头缝里，结果她狼狈地摔了一跤，眼镜也飞出去了。

第十一章 约会

晚上9点多。

刘文海，何芸，许丽娜，陆成，还有学生会的欧阳晴，王春喜，几个人聚在咖啡店里打牌。

刘文海的手机响了。

「谁呀？」何芸问。

「啊，是我表哥。」

刘文海很干脆地把来电画面翻给何芸看。那的确是「表哥」二字。

然後他就跑到一边接电话。这是李蓝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有些激动。

「喂？」

听筒传出李蓝清甜的声音：「文海，我肚子饿了。」

刘文海笑了。

「什麽肚子饿，你是想吃又冰又甜的圣代吧。」

「是真的肚子饿了。我今晚只喝了一碗粥。你不能请我吃点什麽吗？」

刘文海听了有些犹豫。他也很想和李蓝见面，可何芸也在这里，他要怎麽走得开呢？

「你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你去雪糕店那里等我。我一会就去。」

「嗯。」

刘文海下定决心要见李蓝。他觉得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他了。但何芸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没办法，只好故伎重演了。

他坐下来对何芸说：「芸，不好意思，我表哥又要找我喝酒了，真头痛啊。」

「那你为什麽就得去呢？不要去了吧。」何芸笑眯眯。

刘文海开始拼演技，装沉重，他说：「我表哥失恋了，他这人又容易想不开，一借酒消愁就没有节制了，我得去劝他啊。」

王春喜听了心有戚戚焉：「那你快去吧！前段时间晴晴和我闹别扭的时候，我也消沉了好久啊！男人的痛谁人知！」

其余的人也附和著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大家好像都在传递正能量的样子。刘文海真诚地望著何芸。最後何芸终于勉强答应了。

雪糕店店员小陈见到李蓝很高兴。

「小妹妹！来来，我请你吃冰棒。巧克力的哦。」

李蓝说：「我肚子饿，不想吃冰棒。你有能吃饱的吗？」

小陈一呆：「那就没有了。」

「嗯。」

李蓝静静地在街边站著。小陈又搭讪：「我10点半下班。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呢？」

李蓝说：「我不喜欢唱歌。」

吃瘪的小陈不甘心地说：「你不是在等那个骑电动车的小子吧？他有女朋友的啊，我都听到他在电话里怎麽说了。脚踏两只船，人渣啊！不要和那种人在一起，我说真的！小妹妹，那种人渣会害了你！」

李蓝说：「我不介意他有女朋友。」

小陈一听就绝望了。原来这女孩对那个人渣这麽一往情深啊！可恶！可恨！上次她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的，这麽快就┅现在的小女生真是敢爱敢恨啊！

一会儿後骑电动车的人渣来了。

「蓝儿。」

刘文海一见到李蓝就进入兴奋状态，忍不住抱了她一下。

「你叫我什麽？」李蓝倒是挺淡然的。

「蓝儿啊。我觉得这样叫你好听。」刘文海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当然要叫得亲昵一点了。」

他故意将「女朋友」这个词说得痕迹较重。李蓝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讨厌，谁是你的女朋友」，她只是眨著眼楮不说话。

刘文海就当她是默许了。本来就是事实嘛！上次都亲过了┅她的脸。

「你不请我吃点什麽吗？」李蓝只关心这个。

「走走！吃肯德基去，包你吃到饱，蓝儿。」

小陈眼睁睁看著人渣把可爱的小妹妹载走了，他油然浮起了想要辞职的念头。

到了快餐店。柜台前。刘文海说：「喜欢什麽自己点。」

结果李蓝点了一个汉堡，两个鸡块，两个鸡翅，还有薯条和可乐。

「你吃得下吗？」刘文海吃惊。

李蓝点头。刘文海只好买单。

找了位子坐下後李蓝就狼吞虎咽的。她似乎很喜欢油炸食品，吃得嘴边都油亮油亮的。

刘文海没那麽好胃口，他只是偶尔吃根薯条。看著李蓝把鸡翅鸡块都啃成了骨头，他一个劲地笑。他觉得蓝儿实在太可爱了，比起何芸那种吃几口就要擦一下嘴的故作优雅要可爱得多。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掩饰什麽，这样率真的女孩去哪里找呢？

当然刘文海也不知道李蓝是第一次吃肯德基。她刚才是差点想要每样都点一份的。

李蓝吃了薯条又吃汉堡。刘文海觉得他太小看她的胃袋。不过，李蓝坚持把汉堡啃了一半，终于吃不下了。

她说：「文海，我肚子饱了。」

刘文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吃不完了。」

「浪费了就太可惜了。给你吃吧。」

李蓝要把吃剩的汉堡递给刘文海。刘文海愣了。他还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你不要就算了。好浪费。」

「我要，给我。」刘文海回过神了。

李蓝就把汉堡给了他。

刘文海看著汉堡被咬过的痕迹，他心想，这可是间接接吻啊。太棒了啦！太美味了啦！

刘文海把沾了李蓝口水的汉堡吃光了。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李蓝还在吃薯条。

吃了两三条後她说：「真饱了。文海，来擦我的嘴。」

「好。」

一提到这事，刘文海就很积极。他自己抹干净嘴巴，然後就坐在李蓝身旁替她擦嘴。李蓝小嘴微微嘟著好像在索吻的样子，刘文海忍不住要吻她，可还是亲到了脸蛋上，离她的嘴唇有点小小的距离。

李蓝虽然没胸部，可她的肌肤娇嫩得像婴儿一样，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加上人长得可爱，性格又貌似很温顺。刘文海撕去了斯文的外衣，搂住李蓝就要往她的唇上亲。

李蓝不太挣扎，但她很懂得闪避，刘文海好几下都只吻到她的脸蛋。忽然间他悔悟了。蓝儿已经默认是自己的女朋友了，迟早能得到她的，这麽急干嘛？因为硬来和她弄僵了，可是得不偿失的啊！

刘文海立刻放开李蓝，还说：「对不起，蓝儿，我一时头脑发热┅」

李蓝说：「是不是现在要你帮我擦嘴，你擦完就会想亲我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哪个男人不想亲自己的女朋友啊！

但刘文海没这麽说。他说：「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有点控制不住。」

「哦。」

走到店外，李蓝说：「我已经吃饱了，也不想吃甜点了，你送我回家吧。」

什麽，吃完就回去？那太亏了吧。亏大了。

刘文海舍不得让她回去。他说：「我们随便走走吧，饭後散步好处多。」

「嗯。」李蓝也答应了。

两人就手牵著手走著。任谁看了都明白这是一对小情侣。刘文海沉浸在恋爱的喜悦里。他觉得和李蓝在一起的感觉比和何芸在一起好多了，连空气都清新多了。

李蓝还是没什麽表情。她呆呆的好像一只会走路的洋娃娃。

走到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前，李蓝用渴望的眼神望著那些穿著时尚服饰的塑料模特。她看得入神，刘文海就悄悄地从她身後抄出双手抱住她。她个子娇小玲珑，这麽抱著正合适，胸膛和手臂构成亲密的怀抱。

「文海，你身体好烫。」

「我是男人嘛，血气方刚啊。」

「太热了，放开我好吗？」

「就不放。蓝儿，我要抱著你不放。」

他的前胸紧紧贴著她的後背。交叉的双臂让她动也动不了。

刘文海忘我地亲吻李蓝的耳朵和脸庞。他不知道李蓝也会使出飞膝绝技，他只觉得李蓝温顺得跟什麽似的，怎麽来都不会生气，不用担心会被她打一巴掌。

有时候人们就是一脚踏在悬崖边上还浑然不觉。

但刘文海还算是幸运的。他无意间看到橱窗玻璃映出李蓝少有的阴沉表情，吓得马上放开了她。

「对不起，蓝儿，我又忍不住了。」

李蓝转过来说：「男人很难忍住冲动。我明白。」

刘文海看到她又变得可爱了，就想刚才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不管怎麽说，这样的进展算是挺快的了，没闹出小摩擦就是最好的。

「文海，回去吧。」

「好。」

走回到电动车那里，李蓝熟练地坐到後座。

刘文海一会过去还不肯扭钥匙发动。

「怎麽了？」

「蓝儿，你抱著我的腰好吗？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太热了。不要。」

「┅好吧。」

第十二章 被表白了

刘文海把李蓝送到余雪贞的楼下，他以为这里就是她的家。

李蓝也没有说什麽。

告别的时候刘文海捧起李蓝的脸蛋，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这算是他今晚最绅士的动作了。

「再见。」李蓝走了。

「蓝儿，拜拜！」刘文海看著她浑圆的臀部扭动的样子，真舍不得让她走。

李蓝走到四楼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余雪贞。

「雪贞，我今晚┅」

她还没说完，余雪贞就点头了。

两人走到客厅里。

「小蓝，就等你呢！」余爸爸热情地说：「我买了一个西瓜。小贞说要等你来一起吃。你看这都切好了。」

李蓝看到茶几上好大一个西瓜已经切成十几瓣。鲜红的瓜瓤很好吃的样子。

「不要客气，尽管吃吧！」余爸爸说。

「我吃不下了。」李蓝说：「我刚才在肯德基吃了鸡块，鸡腿，汉堡，薯条，现在肚子好饱。」

余雪贞瞪著李蓝。余爸爸笑了，说：「那就没办法了。小贞，我们先吃西瓜吧。」

余雪贞走过去背向西瓜伸长手臂，好像要保护西瓜的样子。

余爸爸明白女儿的心思，连忙说：「爸爸不吃了，爸爸把西瓜都放进冰箱里好吗？明晚小蓝过来再一起吃。」

余雪贞点头。

李蓝见她换好睡裙了，就说：「我去洗澡。」

现在李蓝在余雪贞家里已经拥有了不少东西：毛巾，浴巾，牙刷，内衣裤，睡裙，还有床位和枕头。

前几项都是全新的，由余爸爸提供。

余爸爸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两个女儿和睦相处，感觉太好了。老婆过世後这个家一直死气沉沉的。李蓝带来了一股活力。现在这个家也温馨起来了。

随後两个女孩呆在房间里吹空调。

李蓝问：「雪贞，你要睡了吗？」

余雪贞反问：「你呢？」

「我肚子太饱了，要消化一下。等等再睡。」

余雪贞点头。

余雪贞问：「是男朋友请你吃东西的吗？」

「是啊。交男朋友还是挺好的，不用花钱就能吃到很多东西了。但是也不轻松。」

「不轻松？」

「他总是想抱我。想亲我的嘴。」

「你让他亲了吗？」

余雪贞瞪著李蓝。

李蓝说：「没有。但是迟早会让他亲的。」

「为什麽一定要让他亲？」

余雪贞今晚的话比较多。

李蓝说：「我想以女生的身份体验恋爱的感觉啊。谈恋爱不是都会拥抱接吻麽。」

余雪贞低头不说话了。

李蓝又说：「我觉得我还是不会和他接吻。想起来就不舒服。被他抱著也不舒服，总要提防他偷袭。还是被雪贞你抱著安心。」

余雪贞指了指床。李蓝点头。两人就爬了上去，躺著互相拥抱。

睡裙下的纤腿也纠缠到一起。

「嘿嘿，这样很舒服。」李蓝很享受肌肤的摩擦。都是女孩，腿滑溜溜的哦。

「雪贞，你的胸部比我大。我可以摸吗？」

余雪贞瞪著李蓝还没说话，李蓝就下手了。

「哦，好软啊。肉比我多。」

「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胸部呢？」

「雪贞，你的胸部是怎麽长出来的？」

最後都变成李蓝在自言自语了。说著说著就在余雪贞的怀里睡著了。

隔天早上李蓝让余爸爸开摩托车载她回家。

今天李绿差一点迟到，但还是赶上了。

今天陆成穿了一双新的名牌运动鞋。

他得意地向许丽娜炫耀：「这一双是全球限量版，刚从美国寄过来的。穿著感觉太爽了，走路都像要飞起来一样！」

许丽娜问：「你现在状态很好吗？」

陆成说：「当然！300%的好！」

「那你去挑战李绿啊！」「啥？」

许丽娜对陆成打篮球老输给李绿这事耿耿于怀。她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最强的，这样她才有面子。

陆成也知道许丽娜的想法。其实陆成挺放得开的，他从来没想过一定要压倒李绿。不过既然许丽娜都这麽说了，他的男人自尊心也被激发了。

于是他找到李绿说：「绿，等会体育课我来找你单挑篮球。你放水，我给钱。」

「20块。」李绿伸出手。

陆成喷他：「操！你当我什麽人啊？20块搞个屁！100拿去。」

李绿收了他100块。

李绿当前的积蓄为100元5角。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喜欢打篮球的几个男生就要开场，刘超拎著一大袋饮料来了。

他嬉皮笑脸地说：「大家麻烦让个场子，成哥要和李绿单挑。喝口水看好戏吧。」

刘超轮流发饮料。大家表示理解。

有人要单挑了！

消息一传开，连同时在上体育课的另一个班的学生也围了过来，将现场堵得水泄不通。

陆成觉得自己特像明星。穿这样的好鞋太有明星范儿了！

陆成骄傲地说：「规则很简单，先入5个球的人就算赢了。本来谁先谁後要猜拳的，但是没关系，你先攻吧。」

在刘超的手势调动下，围观的男生和女生欢呼并尖叫著。

结果陆成输了。3比5。他每次都拦不住李绿迅疾如电的进攻，轮到他发球的时候他又失误了两三次。

陆成愣住。大家照常欢呼尖叫。李绿隔著裤子抚摸裤兜里的100块。

事後陆成找到李绿：「操！你怎麽收了我的钱还不放水？」

李绿回答：「我没放过水，不知道怎麽放水。下次我们事先练习一下吧。」

「有你的！」陆成气冲冲走了。

这是上午的事。下午放学时发生了另一件事。

李绿从踏出教室起就开始被人跟踪，从走廊，楼梯，操场，学校大门，始终被盯得死死的。他呆呆的什麽都没发现，走路走得慢腾腾的，谁都很容易跟上他。

终于，两个跟踪者忍不住现身了！

「嗨！」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向李绿打招呼。她们声线差不多。声调完全一致。不是双胞胎，但发型一模一样，书包款式一模一样，鞋子也一模一样。

「我是106班的美纯！」「我是莎莎！」

两个女孩都挺兴奋的样子。

李绿问：「有什麽事吗？」

美纯推了一下莎莎。莎莎推了一下美纯。两人都挺羞涩的样子。

「李绿同学，你打球的样子好帅哦┅我们，我们想和你交往┅」

「哦。是你们两人一起吗？」李绿问。

美纯和莎莎没想到他会坦然接受，还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她们上初中成为同桌的时候就强烈地一见如故，觉得对方与自己有很多相似点，再进一步发展就是兴趣爱好都一样，感情好到整天形影不离。然後她们又因为看过李绿打篮球的英姿，一致情窦初开，可是谁让给谁都会伤到感情。怎麽办呢？作为天底下最要好的闺蜜，她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起表白。

当然这样子就会出现几种状况。

A，李绿把两人都拒绝了。

不要紧！好闺蜜不会分离的哦！

B，李绿接受了她们其中一个。

不管他选中谁，另外一人也要努力成为李绿的女朋友！好闺蜜不能分离的哦！

C，李绿没法接受两人都当他的女朋友。

为了闺蜜，就算心痛，那个被接受表白的人也只好退出了！就当做了一场美丽的梦。

但李绿选择的是D，他说：「我可以和你们交往。你们都长得挺可爱的。我可以和你们接吻吗？」

美纯看莎莎。莎莎看美纯。两人都呆了。

表白是成功了，可是表白後马上就要接吻也太快了吧。要吗？你觉得呢？这个┅我也┅

两个女孩陷入混乱了。都在退缩，又都盼望对方先迈出一步。结果都原地踏步。

李绿等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没希望了。

「再见。」

李绿头也不回地离开。

美纯和莎莎都觉得挺郁闷的。

晚上刘文海打电话给李蓝：「蓝儿，今晚我有空，我陪你。」

李蓝说：「今晚我要去雪贞家吃西瓜。你要一起来吗？」

刘文海呆了一阵。

「文海？」

「文海？」

「哦，我在。」

「你去还是不去？不去我挂了。」

「我去，我去。」

「好，那就在雪糕店见面吧。」

刘文海放下手机後还是一呆。这个，为什麽非要去贞子家吃西瓜啊？蓝儿什麽都好，就是爱吃。早说嘛，等会就买个大西瓜送给她。嘿，真想把她吃了。

第十三章 看电影

刘文海在雪糕店前面等待。店员小陈一直对他怒目相向。

为了强作镇静，刘文海哼起了小曲。

後来李蓝慢悠悠走来了。

「蓝儿！」「文海。」

刘文海张手抱住了李蓝。他记得她不喜欢拥抱，抱了一下马上就分开了。

李蓝说：「你开了电动车。载我去雪贞家吧。」

刘文海连忙说：「蓝儿，你想吃西瓜，我可以买一个给你，不用特地去别人家里。」

「不，我要去雪贞家里吃西瓜。」李蓝坚决。

「为什麽？」

「不为什麽。你不去我就去了。」

「等等，不要走。」刘文海牵住李蓝的手，好像生怕她会飞走。他说：「一起去吧，上车。」

李蓝就坐到後座上。

「雪贞的家在哪里？」「你昨天晚上送我回去的那里就是了。」「哦，原来你们是邻居啊。」

到了余雪贞的家，李蓝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余爸爸。

「哦┅」余爸爸打量刘文海。

李蓝说：「你好，叔叔。我来吃西瓜的。他是我的男朋友刘文海。」

「叔叔，你好。」刘文海有点尴尬但是很高兴地露出笑容。听到李蓝亲口介绍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感觉付出什麽都值得了。

「好，好！赶快进来！」余爸爸又热情起来，还冲著里面喊：「小贞！小蓝来吃西瓜了，她的男朋友也来了！」

余雪贞光著脚踩著很重的步子走到客厅里。她瞪著李蓝，又瞪著刘文海。

刘文海想和她打招呼，但是见她面色可怖，想说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去了。作为同班同学，两人从来没说过话。

「坐吧，雪贞。」

李蓝坐到沙发上，刘文海顺势坐她旁边。一张双人沙发就没空位了。余雪贞坐在对面。余爸爸端来西瓜，坐在女儿身旁。

李蓝是第一个伸手拿西瓜的。

大家都开始闷声不响地吃西瓜了。

余爸爸觉得太安静了，就说：「小蓝，看不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跟叔叔介绍一下你们是怎麽认识的吧。」

李蓝一边吃西瓜一边说：「我要他请我吃冰棒。他要我当他的女朋友。我就答应了。」

「哈哈！不错，不错！」

余雪贞不说话。

李蓝消灭了两大瓣後说：「我饱了，好饱。」

她转过脸看刘文海，刘文海连忙拿了纸巾擦她的小嘴。有旁人在看也顾不得了。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不错。」余爸爸看得乐呵呵。

撤了西瓜後，李蓝和刘文海坐了一会儿。

刘文海说：「蓝儿，要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不去了，我就留在雪贞家里。」李蓝见余雪贞一直瞪著她，就想和她在床上抱抱了。

刘文海可不想就这麽回去了。好不容易有一晚自由，说什麽也不能白白浪费掉。

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一定要想出一个能吸引李蓝的点子！

「蓝儿，我们去看电影好吗？3D电影哦。」

「3D电影？就是立体的吗？」李蓝有兴趣了。

刘文海赶紧趁热打铁：「没错，立体的电影，非常炫的。今晚有刚上映的科幻大片。」

「好，带我去看。」

李蓝又对余雪贞说：「雪贞，一起去看电影吧。」

余雪贞摇头。

「好吧。文海，我们走了。」

「小蓝，早点回来哦！」余爸爸笑著。

余雪贞看著李蓝和刘文海手牵手走了出去，她捏起了小拳头。

到了一家影院，刘文海买了两张票，还有爆米花和可乐。虽然李蓝已经吃西瓜吃到饱了，可是约会看电影少不了这两样。

两人来得有点早。上一场的电影刚播完。座位的位置刚好在中间，非常理想。一起看电影的女友是李蓝而不是何芸，这让刘文海觉得特舒服。牵著她进了电影院，一坐下来又忍不住抓住她的小手。可惜座椅有扶手间隔，不然他就更进一步了。

「文海？」

忽然有人叫他。他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手也缩回去了。

定神一看，原来是田宏。还有曹玉洁。怎麽，他们也来看电影吗？

田宏说：「你和李绿一起看电影吗？咦，怎麽┅」

他发现刘文海身旁是个女孩，不过和李绿长得很像。

「小马，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李蓝说。

「你怎麽知道我的外号叫小马？」田宏惊讶了。

「你脸那麽长。不叫小马叫什麽呢？」

「哈哈！你嘴巴真厉害，像你哥哥。」田宏一点没生气，又对刘文海说：「文海，你不是和何芸交往很久了吗？分手了？」

田宏直接就说到刘文海最不愿提起的话题。刘文海觉得自己完蛋了，但是还要勉力苦撑下去。

他说：「没啊┅是李绿要我带他妹妹看电影的。」

豁出去了，说什麽也不能承认和李蓝的情侣关系。要是传到何芸那里可不得了。当著李蓝的面说谎也是逼不得已，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应该不会当场拆穿。

「哦，这麽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啦？」

「当然┅不是了。」

刘文海狼狈应对。他不敢看李蓝。

李蓝没说话。

「我还以为你脚踏两只船呢！哈哈！」

「怎麽可能呢，哈哈。」

曹玉洁说：「刚好我们的座位就在你们前面，真巧！」

她是田宏的女朋友。她一笑就露出大龅牙。

「卑比，我们坐吧。」田宏揽住曹玉洁的肩膀。

「好的，憨你。」

这一对坐下去就开始两人世界了。刘文海一屁股下去如坐针毡。怎麽办，杀了他们两个灭口吗？选择来这里看电影真是太失算了，对蓝儿也太投入了，投入到没有发现田宏，反而被他发现！平时自诩的理智呢？唉┅怎麽面对蓝儿也是个大问题啊！

刘文海偷偷看李蓝。李蓝没表情。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了。

电影要开始了，刘文海凑到李蓝耳边悄悄说：「蓝儿，对不起┅你没生气吧？都是我不好┅」

「嗯。」李蓝只顾摆弄立体眼镜，刘文海说的好像不关她的事一样。

刘文海稍微放下心了。蓝儿真是好女孩啊！换成别的女孩早发脾气了。

戴好眼镜看电影了。这部片子的特效做得很出色，各种各样的玩意不断在观众眼前飞舞，总体上是很逼真的。李蓝看得聚精会神。刘文海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动作戏过後是感情戏。这一段比较无聊。

坐在前一排的田宏和曹玉洁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在亲嘴了，而且还是法式湿吻。曹玉洁张嘴就像鲨鱼露出血盆大口。田宏长长的舌头勇敢地穿过龅牙的缝隙进入口腔。

李蓝和刘文海大开眼界。

前面这一对进入忘我阶段。大口大口的互相啃咬，充分显露肉食动物的习性。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也在热吻，不过没有眼前发生的这麽3D。

刘文海看李蓝。她又把眼镜戴好了，手伸过来抓爆米花，很淡定地看电影。

看起来不是什麽好时机。刘文海放弃了。

散场时田宏假装惊讶地说：「文海，你在这里啊？我都忘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和玉洁的亲热镜头了。」

曹玉洁说「讨厌」并捶了田宏一拳。

「我倒没注意。」刘文海只想快点走人。

但田宏最喜欢开玩笑。他说：「我知道了，你只注意身边的小美人。」

刘文海处于极力忍耐的关头。

田宏继续说：「但是让班长知道了可不妙哦。你说是吧？」

「你想怎样？」刘文海认为田宏是在威胁自己。

田宏得意地说：「别担心了，我和玉洁都会为你保密的，不过┅哦！！」

他话没说完，就遭到李蓝一记正中胯间的飞膝。李蓝的速度快到他无法采取任何防护，连躲闪的反应都没产生，剧痛就使得他倒在过道上。

离场中的观众因为惨叫声纷纷扭头注目。李蓝什麽话也没有说，站直了俯视抽搐的田宏。

「你怎麽能┅」曹玉洁心都碎了，她跪在田宏身边，刚抬头想怒骂李蓝，忽然又像见到鬼似的低下头去。

刘文海看李蓝。她的表情没有那麽可怕呀。就是一直沉默著，给人十分沉重的压迫感。

「蓝儿，我们走吧。」「嗯。」

刘文海的心情挺矛盾的。一方面是蓝儿居然解决了田宏那个大麻烦，谅他以後也不敢乱说话了。但是另一方面，蓝儿也太可怕了，二话不说就用膝盖来了那麽一下，无论速度和力道都不亚于她哥哥┅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还得了，男人的最痛啊。以後要对蓝儿小心点了，不能随便得寸进尺了┅

李蓝忽然说：「文海，你不牵我的手了吗？」

刘文海才发现他心事重重走出了放映厅，不知不觉还和李蓝保持了些许距离，也没和她手牵手。

她这算是抗议了麽？那倒不错。

刘文海用力抓住李蓝的手。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

「走吧。」

第十四章 爬山

坐到电动车上，刘文海说：「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蓝说：「我要给雪贞买冰棒。你带我去雪糕店。」

「好。」

到了雪糕店，李蓝对店员小陈说：「我要十支巧克力冰棒。」

「十支？」「嗯。」

小陈记得她是个很穷的女孩，既然一次买这麽多，当然是她男朋友掏腰包了。

刘文海也确实掏出了钱包。但是李蓝说：「不要你付钱。这是我要买的。」

她从牛仔短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和揉成一团的五毛钱。

「我请客就行了。」「不行。」

李蓝坚决不要刘文海的钱。刘文海只好作罢。

小陈把十支巧克力冰棒装了一大袋,找了李蓝70元。李蓝把钱统统塞进裤兜里。

「蓝儿，你买这麽多冰棒干嘛啊？」「嘿嘿。留著慢慢吃。」

李蓝看起来挺兴奋的样子。本来连芒果冰棒也买不起的她一口气买了十支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棒，这对于她来说似乎是个不小的成就。

冰棒容易融化，所以刘文海很快就把她送到余雪贞家的楼下。下车後李蓝站直了跟一根木头似的。刘文海这才想到她是在等他吻他。他连忙拨开李蓝额前的发丝，温柔地吻了一下她。

「再见。」「啊，拜拜。」

刘文海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走。

李蓝走到四楼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余雪贞。

李蓝说：「雪贞，我买了很多冰棒，一起吃吧。」

余雪贞点头。

走到客厅里，李蓝问：「叔叔呢？」

余雪贞回答：「睡觉了。」

「哦。」

余雪贞一直坐在客厅里等李蓝回来。她刚才开门的速度也很快。

余雪贞把大部分的冰棒放进冰箱里，然後和李蓝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支冰棒慢慢地舔。

她们都没说话。

余雪贞保持著和李蓝同样的节奏，两支冰棒的残余体积总是差不多。最後两人一起吃完了。

李蓝想起刘文海没有在她身边，没人给她擦嘴了。她看了看余雪贞，发现她嘴边也糊满了巧克力，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李蓝慢慢靠近余雪贞。余雪贞一动不动，脖子好像都不会转了。

渐渐的，两人的脸蛋近得快要贴住。余雪贞还是没有动。李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余雪贞嘴边的巧克力，见她没反应，就又舔了一下。余雪贞反舔李蓝。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个女孩就像猫儿一样用舌尖互相舔著对方的嘴唇及唇边，轻轻的，柔柔的。

一会儿後两人的嘴唇就干净得只剩口水的痕迹了。

「嘿嘿。我去洗澡。回来再亲亲。」

李蓝到余雪贞的卧室里取了衣物，洗澡去了。余雪贞躺在床上发呆。

後来两人就抱在一起玩亲亲了。

隔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李蓝照常堂而皇之地呆在余雪贞家里。

吃过早饭後李蓝说：「我们去爬山吧。」

余雪贞点头。

李蓝在卧室里把睡裙脱了换上牛仔短裤。她丰满的小屁屁好像是硬塞进去的。

「你天天穿这条裤子。」余雪贞说。

李蓝说：「总比穿校裤好。你有短裤吗？爬山不要穿裙子。你好像老是穿裙子。」

余雪贞找出了一条肥大的裙裤。李蓝没有发表意见。余雪贞默默穿上了。

李蓝穿她那件T恤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味道。汗味。她把T恤脱下来了。

「雪贞，给我一件上衣吧。」

「你挑。」

余雪贞对李蓝总是很慷慨。

李蓝毫不客气地翻余雪贞的衣柜。她的衣服大多都是田园风，桃红小碎花什麽的，但是款式比较低龄，穿起来感觉就土了。

不过李蓝也不懂服装配搭，她最後随手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上衣，还是灯笼袖的。

余雪贞见她穿好了，也拿了一件灯笼袖上衣自己穿。

镜子里的两个女孩都挺土的。

「雪贞，你头发好长呀。要留多久才有你这麽长？」

「不知道。」

「嗯。」

要出门了。

李蓝说的是爬山。余雪贞准备了背包，水壶和两顶遮阳用的渔夫帽，倒像是要去远足似的。

因为余雪贞准备得很认真，李蓝就把帽子戴上了。

到了公园门口，坐在那里的大妈要收门票。

「我们是来爬山的。」李蓝说。

「已经过8点了。8点後必须买票。」大妈说话不留余地。

一张门票16元。

两张门票的价格等于十支巧克力冰棒加一支绿豆冰棒，太不划算了。

但是李蓝有办法。

她带余雪贞绕到後山，这里有个寺庙。

李蓝说：「公园里走石阶算是爬山。但从後山翻进公园里才是真正的爬山。」

寺庙并不与公园相连。走到边缘处，李蓝利索地爬上石壁，轻松得很。余雪贞爬不上去，脚蹬来蹬去的。李蓝向她伸手，差点整个人被她拽下去。

「雪贞，不要气馁。我们一起爬山。」

余雪贞一发狠爬了上去，但是衣服贴著山壁一擦裂开了大口子。

余雪贞低下头，双手抓著裂开的地方。

李蓝说：「雪贞，我们来换衣服。我不怕裂开。」

余雪贞点头。两人就交换了上衣。李蓝把衣服下摆卷起来在胸部下方打了个结，露出白皙平坦的腹部。她对这个打扮挺满意的。

路不好走。因为根本没路可以走。余雪贞走得很吃力，即使李蓝始终紧紧抓著她的手。不过她也是一声不吭，咬紧压根踩著畸形的树根，爬上陡峭的斜坡。

爬到山顶上的时候两个女孩都满身大汗了。余雪贞大口喘气。一阵凉风吹来，让人觉得挺惬意的。

她们坐在石椅上休息。余雪贞旋开水壶的盖，自己没喝，先递给了李蓝。李蓝灌了一大口然後还给余雪贞。余雪贞慢慢喝水。

「好，走吧，下山。」

下山就有石阶可以走了。山下就是公园，山腰有游乐场。不过现在有点早，游乐场还没开放。

到了公园里，很多人在锻炼身体。大多是中老年妇女，不过也有年轻人在打羽毛球。

刘文海正和何芸打羽毛球。

何芸忽然停了。她说：「文海，你看那边过来的女生，长得真像李绿。」

刘文海听了心里就咯 一下。

他回过头果然就看到了李蓝。李蓝也看到他和何芸了。要是李蓝和他打招呼就糟了，何芸肯定会问两人是什麽时候认识的。

李蓝站直了跟一根木头似的。余雪贞没表情地和她手牵手并排站著。

刘文海急于化解这场危机，但他平时的聪明才智一时拿不出来。

还好李蓝没说话。

何芸说：「文海，你是不是被她的小蛮腰给迷住了？一看就看了这麽久。」

她这一说刘文海才觉得蓝儿今天的打扮太耀眼了，纤细的小蛮腰大方地露著，她的肚脐眼看起来好性感呀。

刘文海连忙解释：「没有啦，我是觉得她真的很像李绿┅」

余雪贞也没有拆穿他。她本来就是个沉默的女孩。

「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

李蓝没有看刘文海，也没有看何芸，她是对著空气说的。

「哦，难怪了。」何芸笑著说：「你们肯定是双胞胎。可你怎麽也留著男生的发型呢？女生要有女生的发型，短发也可以弄得可爱。下午我要去做头发，一起去吧。对了，我叫何芸，我是你哥哥的同学，也是他的好朋友哟。」

李蓝问：「做头发是你请客吗？」

「当然了！可爱的小妹妹。」何芸笑得更迷人了。她说：「你手机号码多少？等等。」

何芸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屏幕很大的白色手机。

李蓝说：「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她确实是不知道。

「那你把手机拿给我，拨一下我的号码就知道了。」

李蓝掏出了刘文海送的那台翻盖手机。刘文海瞬间窒息了。要是何芸打开了电话簿，或者打开了通话记录，那她就会看到「文海」二字。那样他就死定了。

时间能暂停吗！

不能有什麽突发事件阻止她吗！

天真的蓝儿把手机交到了何芸手里。刘文海的表情异常痛苦，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何芸翻开了盖！

何芸按著她的号码！

何芸按下了拨号键！

接著她的手机就响了。

何芸把手机还给李蓝，说：「我知道你的号码了，下午我打给你。」

「嗯。」李蓝把手机塞进裤兜。

刘文海差点流泪了。没有露馅哦！关键就在于李蓝那台古董级别的翻盖手机必须先按拨号键才能看到通话记录。因为是有实体键盘的手机，人们一般都不会先按拨号键，而是直接输完号码再按。

因此何芸并没有发现刘文海和李蓝有暧昧关系。

第十五章 周末的安排

「芸，你怎麽不介绍一下我呢？」

刘文海镇静下来後变得自如了。

何芸说：「我怕你被她抢走啊。」

「哈哈，有可能哦。」刘文海想开两句玩笑，但是见到余雪贞正怒视自己，他马上又变得低调了。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刘文海对李蓝说：「嗨，我叫文海，你哥哥的同班同学。」

说著还习惯性地伸出右手。

李蓝和他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好四个人，我们来对打吧。」

何芸从球网一旁拿起另外两副球拍，说：「我和文海一对，你们两个一对。」

李蓝把球拍递给余雪贞。余雪贞说：「我不会。」

李蓝说：「没关系。一起玩。」

余雪贞点头。

不过她是真的不会打羽毛球。不要说跑动，接球都接得笨手笨脚的，总要靠李蓝救回。

李蓝运动能力超群，她一人就能对抗刘文海与何芸的组合。就算余雪贞拖了後腿，她一样神勇，好像什麽样的球都能救得回来。刘文海对李蓝有意思，打得就比较温柔，何芸却一点都不手软，见她打得太好，干脆每次都刻意把球打到余雪贞那边。

余雪贞不知所措。

李蓝说：「雪贞，你跟著我吧。」

于是余雪贞就一直跟在李蓝身後，双手紧握球拍，好像要拼尽全力辅助她的样子。

但余雪贞仍然一次也没有接到球，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陆成拎著一袋饮料，搭著许丽娜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他说：「这麽热闹┅哦，这不是贞子吗？」

许丽娜看到余雪贞，眉头就一皱。

「好了，休息，喝水。」何芸笑著放下球拍。

陆成却忘了把饮料放下来。

「娜娜，这女孩长得好像李绿啊。」陆成也被李蓝的小蛮腰吸引住了，雪白的肚皮让他好心动。虽然李蓝的打扮实在不伦不类。

「真的是超级像的呢！」许丽娜在心里反复比较。

李蓝说：「我是李绿的妹妹李蓝。」

「哦┅」「双胞胎，一定是双胞胎。」

何芸的笑容凝固了：「陆成，你被李蓝迷住了吗？手里的东西还要拎到什麽时候？」

「哈哈。」陆成以傻笑掩饰。

大家各自拿饮料。但是饮料只有5瓶。何芸把最後一瓶饮料给了李蓝，又对余雪贞说：「不好意思，没你的份了。」

余雪贞没说话。

李蓝把饮料给了她，说：「雪贞，你先喝吧。」

余雪贞指了指远处的石椅。两人就一起走过去了。

何芸没想到她们的感情这麽好。

石椅挺长的，不过两个女孩坐得很近，身体好像要贴住了的样子。一瓶饮料也是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喝，显得非常亲密。余雪贞从背包里拿出毛巾给李蓝擦汗。李蓝也帮她擦了汗。

刘文海远远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余雪贞把他想做的事都做了。可她们能公开亲昵，他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和李蓝交往。唉，人生啊。

「那两人看起来有超友谊关系呢！真恶心。」许丽娜说。

陆成说：「我怎麽觉得挺温馨的呢？」

「你是想一箭双雕吧！？」

「哈哈┅李蓝不错，贞子就算了。」

「哼，原来你对她有意思啊？」

陆成和许丽娜这一对打情骂俏。刘文海和何芸这一对默然远观。

休息了一会後他们就去别的地方了。

李蓝和余雪贞在公园里一直玩到临近中午时分。

李蓝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余雪贞抓住她的手，说：「来我家吃饭。」

「那我要和我妈妈说一下。我妈妈在街上卖烟。你要一起来吗？」

余雪贞点头。

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一个路边的香烟摊车前面。李蓝的妈妈徐曼如就在这里做生意。她是一个瘦小而和蔼的中年妇女。

李蓝说：「妈妈，这是我朋友雪贞。」

「阿姨。」

余雪贞很少和人打招呼的。

「哦，不错啊。」徐曼如眯著眼楮打量余雪贞。

「中午我要去雪贞家里吃饭。」

「不错。你去吧。」

李蓝她妈妈和余雪贞她爸爸的说话习惯差不多，总是「不错，不错」的。

余雪贞说：「你今晚也留在我家里吃饭吧。」

李蓝听了就对她妈妈说：「妈妈，我┅」

「好的。」徐曼如没等李蓝说完就答应了。

余雪贞又说：「明天是星期天。你也留在我家吧。」

李蓝点头。

徐曼如笑了：「绿绿，你就留在她家里吧。你们俩感情真好呀。」

「那我回家拿书包了。」

李蓝正要走，徐曼如又对她说了一句：「绿绿，对女孩子要好一点。」

「嗯。我走了，妈妈。」

走了有一段距离，余雪贞问李蓝：「为什麽你妈妈叫你绿绿？」

李蓝回答：「因为是我妈妈。」

余雪贞沉默了。

余雪贞跟著李蓝一起去了她家。李蓝让她在井边等著。因此她没有进入李蓝的房间。

李蓝拿到书包後两人就离开了。

余爸爸好像一早就预料到李蓝周末会来吃饭，他把午餐准备得十分丰盛，大鱼大肉的。李蓝吃得挺欢。

午饭後两个女孩围著一张小桌做作业。余雪贞发现李蓝要做的作业和她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她什麽也没有问。

「哦，这题你也不会吗？」

李蓝觉得余雪贞的水平和她差不多。同一题上两人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写著写著李蓝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李蓝，我是何芸。早上我们在公园一起打羽毛球，没忘了吧？」

「我记得。」

「一会我要去做头发。你要来吗？我请客。」

「我要。」

「你在哪里呢？我去接你。」

李蓝说了余雪贞家的地址。

「好，我到了打你电话，你直接下来。」

挂电话後李蓝看到余雪贞正瞪著她，就说：「我要和人一起去做头发。不去白不去。你把作业做完了，等我回来借我抄。」

余雪贞点头。

李蓝把睡裙脱了。

「雪贞，我要穿你的裙子。」

因为和余雪贞的关系很亲密了，李蓝也没有请求她同意就打开了她的衣柜。

李蓝选了一件直筒连衣裙。她的胸部太小了，连衣裙的腰部又很宽松，套在身上好像小斗篷一样。

她的品味比余雪贞好不了多少。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雪贞，你的裙子没口袋。要怎麽装钱呢？」

「要拿钱包。」

「我没有钱包。」

余雪贞默默拉开抽屉找出一个土黄色的钱包。钱包正面缀著小熊的图案。

李蓝把随便丢在桌上的70元5角随便塞进小熊钱包里。

差不多十五分钟後何芸又打电话过来。

「雪贞，我要走了。亲亲。」

两个女孩亲了一下嘴。

接著李蓝就拿著钱包，穿著她那双厚底人字拖下楼了。

何芸坐在电动车上嫣然一笑：「你来了。」

李蓝说：「你打扮得好厉害呀。」

何芸的打扮和上午的运动装完全不一样。她戴著水滴形的耳坠，提著一个精致小巧的包包，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露背连衣裙，又薄又透。上身里面戴了黑色蕾丝抹胸，很是性感。脚上一双鱼嘴高跟鞋，露出涂了黑色指甲油的脚趾。手指也同样涂了黑色指甲油。走近一点，香水味就扑面而来。

「呵。」何芸笑著下车，说：「你那又是什麽打扮呢？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一个大布袋吗？」

「嗯。」李蓝没有反驳。

何芸说：「作为女生是一定要懂得服饰搭配的。你的身材优势在于腰细，骨盘宽，适合穿包臀裙。但你是太平公主，上身要穿宽松的雪纺衫掩饰。看你这麽穿真让人受不了。你带了多少钱？」

李蓝回答：「70块5毛。」

「这要怎麽说呢？」何芸还在笑著：「比起你哥哥，你也算是小富婆了。可是要帮你搭配服饰的话，少说要三四百块呢。」

「你不是要请我做头发的吗？」

李蓝只关心这个。

何芸笑笑：「可是你穿得这麽土，带你去做头发会让我没面子的。」

李蓝发呆了一会儿。

「再见。」

她决定回余雪贞家里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啦！真是的，上车吧。」

李蓝就撩起裙子，坐到电动车的後座。

正常来说穿著裙子是要侧身坐的。李蓝比较粗俗。

因为这样更近了，她说：「你身上好香呀。我能用你的香水吗？」

「下次吧，亲爱的。」

第十六章 打屁股

何芸在美发店似乎有个御用的美发师。两人用熟人之间的口吻对话。李蓝坐在何芸隔壁，另一个娘娘腔的美发师为她服务。

李蓝的新发型被何芸决定了。何芸指著彩页上的一款短发造型，说很适合李蓝。娘娘腔大赞她有眼光。李蓝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问：「是不是头发也染成那个颜色呢？」

何芸说：「要染发可以做点深颜色的挑染，不在阳光下一般不会被老师发现。这个是全染的哦。」

「我不怕被发现。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

何芸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小看这女孩了。

「OK！随你喜欢。」

做头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娘娘腔是个话痨，一边弄一边问东问西的。李蓝除了「嗯」就是「哦」，她眼楮滴溜溜地转，透过镜子望著其他正在做头发的女孩和年轻女人。後来她就一直闭目养神。

最终娘娘腔做出来的效果和彩页上的有些偏差，不过李蓝的头发看起来是有女人味了。烫过的斜刘海弯得很好看，加上染成了亚麻色，比起原先男孩子气的她增添了一些优雅。

「亲爱的，你美得冒泡了。」何芸笑著把手搭在李蓝肩上。

李蓝对自己的新形象也看得挺兴奋的样子。不过她看镜子看了没几秒就闭上眼楮，一会儿後再望镜子，没几秒又闭眼，如此反复著。

何芸看到她古怪的举止就问：「你干嘛呢？」

李蓝闭著眼楮说：「我不能一直望镜子。」

「为什麽呢？」

「不为什麽。就是不能。」

何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出了美发店，李蓝问：「能让我用你的香水吗？虽然你说要下次。嗯，能让我用你的指甲油吗？这一次让我用你的指甲油吧。下次让我用你的香水。」

何芸听说过李绿的很多无赖事迹，她没想到李绿的妹妹张口也这麽无赖。在班里可没一个女生敢向她说这种话。偏偏李蓝的态度又十分坦然，她说得根本不像是恳求，也一点都不含糊，好像和你很熟似的，「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一样。

连本来要发作的何芸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OK！来我家，都给你用。」

李蓝就撩起裙子坐到电动车上。

何芸家的家具很有档次。客厅也装修得很有奢华感，好像酒店似的，到处都闪闪发亮。何芸的闺房布摆得十分精致典雅，以白色调为主，又有淡粉色的窗帘和书架点缀。

何芸说：「把你难看的裙子脱掉。我有强迫症，刚才就想把你裙子扒了。」

李蓝二话不说就脱了连衣裙，落落大方地站在何芸面前。她身上只剩抹胸和内裤了。

何芸笑眯眯地看著李蓝小得可怜的胸部，说：「你去卫生间洗手，洗脚。回来我给你涂指甲油。」

「嗯。」

李蓝很快就回来了。何芸让她坐在床沿，自己拿了毛巾擦干了她的小脚。一边的小桌上已经摆了好些小瓶了。何芸先弄李蓝的双手。她的动作很是仔细，过程也挺繁琐的，先涂一层透明的，再涂桃红色的，最後又涂一层透明的。李蓝安安静静地让何芸弄，等到十指桃红的指甲都晶莹泛亮，她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白皙的手指。

何芸把李蓝一条腿抬起来搁到自己大腿上，用一个奇特的小东西隔开了她的脚趾。接著就和涂手指的指甲一样了。女生的打扮是很花时间的，而且也需要很大的耐心。

李蓝的双脚也变得性感了。

「很漂亮呢。」李蓝心情大好。

何芸辛苦了半天也没得到她一句谢谢。

何芸觉得她开始能适应这妞儿过于独特的个性了。如此毫不忸捏，什麽都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不觉得可恨的话，反而就会觉得出奇的可爱。

「立正！不要乱动。」

李蓝乖乖立正了。

何芸拿了香水喷她。

喷好香水後李蓝像小孩子一样对著自己的身体闻来闻去。

「好香啊，嘿嘿。」

她一时兴奋还扭来扭去的。

何芸啪的一声打了李蓝那肉乎乎的圆臀。挺用力的。

李蓝捂著屁股瞪何芸。何芸一本正经地说：「得意忘形，该打。」

李蓝说：「我也要打你的屁股。」

「休想。」

何芸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感染到李蓝的孩子气了，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可是这个样子感觉挺轻松，挺惬意的。比起和许丽娜相处，少了一些竞争的心理。

李蓝说：「我刚才是没有防备，才被你打了屁股。我要是有防备，让你打十下你也打不著。要不要打赌？你再来打我。打到就算了。十下还没打到，我就要打你屁股。」

何芸笑著说：「好啊，你转过身。」

李蓝还真转过去了。她的臀部又软又富有弹性，何芸刚才那一下打得挺爽快的，现在有机会当然不容错过了。

她一点都不想手下留情，狠狠地就打过去，没想到李蓝屁股一扭，才挪开半步，就刚好躲开了她的手掌。何芸见浑圆的臀部近在咫尺，没想太多就发动了连续攻击，每一下都又快又狠。可是没一下能打到。李蓝并不逃远，她总是等到何芸差一点就要打到屁股的最後关头才扭腰闪避，时机掌握得十分准确。

「你背後长眼楮了？」何芸说：「你的运动神经好厉害啊，和你哥哥差不多。」

「嘿嘿。还有5次机会，来吧。」

李蓝得意地向後撅著屁股。她只穿著三角裤衩，雪白的臀肉上还有何芸留下的淡红色巴掌印。

何芸见她这麽欠打，一气之下就扑上去。李蓝逃开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最後变成了一场闺房里的追逐战。两人嘻嘻哈哈地你前我後。何芸始终打不到李蓝的屁股。眼看就剩两次机会了，何芸忽然说：「不玩了，累死我了。」

李蓝转过来说：「不行。你耍赖就是认输了，我要打你屁股。」

何芸刚说「那你来啊┅」，李蓝就呼的一下闪电般转到她身後，啪的一声，隔著裙子结结实实打了她一巴掌。

「啊！」何芸吃痛惊呼，这次轮到她捂屁股了。

「这下公平了。」李蓝得意。

夜幕降临。余雪贞肚子饿得咕咕叫。

余爸爸说：「小贞，都快7点了，不如我们先吃饭吧？」

「不行。」

「留一份给小蓝，你先┅」

「不行。」

女儿的倔强有多厉害，当爸爸的最清楚不过了。余爸爸一米八的个子，壮得跟牛似的，两顿不吃也不会饿得头晕眼花，可是瘦弱的女儿就不一样了。她身体差，不吃饭恐怕会贫血晕倒。怎麽说服她才好呢？

「小蓝没有说晚上一定来吃饭吧。」

「她一定会来。我们说好了。」

余爸爸低头默默。桌上的汤和菜都盖著。要是小蓝9点还没来要怎麽办？那可不只肚子饿坏了，小贞会很伤心的。她就小蓝一个朋友了，她把她看得无比重要，这份珍贵的友情难道也要化为泡影吗？

正当父女俩都在煎熬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父女俩一起向门口飞奔。

余雪贞开了门。

「你好，我们街道的，来收下半年的卫生费┅」

来访的大叔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为什麽恶狠狠地看著他。

连大人都一副五味杂陈的样子。

闹哪样啊！收个卫生费而已，不用这种眼神吧！

送走街道人员後，父女俩一坐下来就更沉默了。余爸爸很想抽烟，虽然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门铃又响了。

余爸爸一抬头。余雪贞再次飞奔。

「嗨，雪贞。」

李蓝进门了。

余雪贞和余爸爸都看呆了。

李蓝新发型新颜色。脖子戴了串何芸送的珠子项链。上身穿著前胸蓬松的粉色雪纺衫，下身穿著紧身的包臀裙，俏屁股勾勒得圆圆的好饱满。手指脚趾都涂了晶亮的桃红指甲油。嘴唇涂了口红。身上又香喷喷的。

「小蓝，不得了了啊，小蓝。」余爸爸找不到形容词了。

余雪贞瞪著李蓝。

「我肚子饿了。」李蓝说：「叔叔，可以吃饭了吗？」

「当然，当然！我和小贞都等你半天了。」

「嘿嘿，打扮比较花时间。」

李蓝坐下去後余雪贞还是瞪著她。

余雪贞说：「你要把口红也吃下去吗？」

李蓝就拿了纸巾擦嘴。

余雪贞又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现在是要吃饭。」

余雪贞和李蓝自从认识後，因为个性相投，两人一直如胶似漆的，现在她也对李蓝有敌意了。

敌意就源自李蓝从别的女人那里学来的打扮。

第十七章 一起洗澡

李蓝盯著余雪贞。她感到对方明显的不友好。

李蓝站了起来，说：「我回家吃饭。再见。」

但是余雪贞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余雪贞低头了。

「坐吧，香水味也没关系。」

李蓝就又坐在她身旁，好像没事人似的。她也不觉得尴尬。

晚饭静静地吃完了。

两个女孩照常窝在房间里。房门关著，余爸爸是不会进来打扰的。

李蓝对著衣柜上的大镜子欣赏自己的打扮，扭来扭去的。

余雪贞默默看著李蓝。

李蓝问：「雪贞，你作业写好了吗？借我抄吧。」

余雪贞点头。

余雪贞的书桌上摆满了小玩具，所以她们都是在另一张矮桌上写作业的。坐垫当成椅子。李蓝坐下去後觉得裙子太紧绷了，她就干脆把裙子脱了，只剩上衣和内裤。反正不出房间就没事儿。

余雪贞把写好了的作业给李蓝。

李蓝埋头抄作业。余雪贞坐在她身後环抱她。李蓝什麽也没说，继续写。空调开著，被她抱也不会觉得太热，而且她身体软绵绵的，贴著很舒服。

作业抄完了。

李蓝说：「雪贞，你要亲亲吗？」

余雪贞就把她放开了。两人面对面啾的一声亲了个嘴。

「雪贞，你去拿冰棒。」

余雪贞很快去了。

又很快回来。

李蓝最喜欢吃巧克力冰棒了。她和余雪贞并排坐著，一人一支冰棒。余雪贞低著头好像在想什麽事，舔得比较慢。李蓝又咬又啃的。结果李蓝吃得只剩五分之一，余雪贞还有三分之二。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余雪贞见李蓝盯著她手里的冰棒，她就把冰棒递给了李蓝。李蓝又把剩一小截的冰棒给了余雪贞。

交换了冰棒，李蓝继续津津有味地享受。

吃完了照样不擦嘴，两个女孩互相舔著对方的嘴唇，舔不干净不罢休。到最後她们可能都上瘾了，变成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了。滑腻的舌头卷来卷去的。

好像在吃东西一样，纠缠的唇舌也会发出「啧啧」的声音。

足足过了五分钟後李蓝说：「我去洗澡了。」

余雪贞说：「我也还没洗澡。」

「哦。」

李蓝看著余雪贞。余雪贞瞪著李蓝。

「嗯。」

两个女孩就一起去洗澡了。在浴室里她们一点不避嫌地端详对方的身体。

「雪贞，你的胸部很可爱。」

余雪贞什麽话也没说。她拿著沐浴球，倒了沐浴露要给李蓝擦身。李蓝就坐在塑料小凳上了。余雪贞使劲地擦李蓝娇嫩的肌肤，好像很想把她身上的香水味消灭掉似的。

「雪贞，你轻点。我的皮要没了┅」

但余雪贞还是不依不饶。

她给李蓝洗头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温柔。

「好了，轮到我了。」

李蓝全身都是泡沫，还没冲掉就要和余雪贞换位置。她没有报复余雪贞，而是不徐不疾的，很细心地对待余雪贞。除了敏感部位，每个地方都擦了两遍。

之後她们就站在莲蓬头下一起冲洗。

李蓝看著浴缸说：「就是小了点。」

余雪贞说：「挤一挤。」

「嗯。」

两人很勉强地一前一後坐在浴缸里。水龙头开到最大，不过浴缸一时还没多少水。

「雪贞，我腰痛。」

在温水渐渐漫起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不断配合对方调整位置，最後终于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也就是像麻花一样缠在一起了。

「雪贞，这样还不如去床上抱抱。浴缸太硬了。」

「好。」

余雪贞难得说出意见。

用浴巾擦身的时候李蓝突发奇想，把白色的浴巾围在身上。不过她胸部太小，侧面看来就一直线。余雪贞总是保持和李蓝一致，她也把浴巾围上了。她就比较有隆起了。

「雪贞，你有乳沟。」

李蓝看了有些嫉妒了。

余雪贞低下头好像自己犯了错。

回到卧室里，李蓝有些郁闷地坐在床沿。因为手指和脚趾的桃红指甲油都没了，身上也不会香喷喷的了。沐浴露的香味可不能和香水比。

「雪贞，你有香水吗？」

「没有。」

「那你有指甲油吗？」

「没有。」

李蓝听了更加闷闷不乐了。

连浴巾都懒得换，她就躺在床上。余雪贞默默躺在她身旁。

电话响了，是刘文海。

「喂？」

「蓝儿，我想你。」

「哦。」

「你今天过得好吗？」

「很好。」

「我也没什麽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刘文海在另一边对著手机深情款款。

「现在你听到了。你不能送我什麽东西吗？」

李蓝一点没有听得很感动的样子。

「蓝儿，你想要什麽呢？」

刘文海连忙问。

「香水和指甲油。」

「哦，可以啊。」

「你带我去买吗？现在？」

「这┅」

电话那头的刘文海愣住了。今晚他是要陪何芸的，但是在见面前他想起可爱的蓝儿，心就痒痒的想和她甜蜜地聊一聊。这下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文海？」

「文海？」

「我明天买给你好不好？香水和指甲油是吧。」

「嗯。你要记得哦。」

「我当然会记得。我爱你，蓝儿。」

「嗯。」

李蓝对刘文海的肉麻没什麽反应。她很平淡地挂了他的电话。

刘文海觉得蓝儿挺通情达理的，没有任性地要求一定要马上去买什麽的，真是一个好女孩。

忍不住说了「我爱你」是不是唐突了点？不然她不会挂电话挂得这麽快吧。唉，自己老是操之过急。

李蓝举起双手望著葱白般的手指。她还在怀念桃红的指甲油。

星期天上午7点多，睡著懒觉的刘文海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一看，居然是李蓝来电。

「蓝儿？」

「文海，你说过今天要给我买香水和指甲油。你买了吗？」

「还没┅没这麽快啦，我还没起床。」

「我已经起床了，而且还刷牙洗脸了，早饭也吃好了。你不带我去买香水和指甲油吗？」

「你等我一会儿！我吃了饭就去你家接你。」

刘文海像上学即将迟到似的匆忙又混乱地穿衣服穿一半，袜子弄错花式就跑去洗漱。一根油条没二十秒就啃下肚了。

随後他更是骑著电动车一路狂飙。势头不输飞车党。

他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当李蓝走来的时候他惊呆了。蓝儿变成淑女了！这麽优雅的发型，这麽知性的雪纺衫，这麽性感的紧身裙，整个人脱胎换骨啦！

「蓝儿，你好漂亮啊。」刘文海兴奋得不得了。

不过看著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嗯┅不管了。女大十八变嘛。

「文海。」李蓝说：「我不知道去哪里买香水和指甲油。你带我去。」

「当然，当然。上车吧。」

李蓝侧身坐在电动车後座。没办法，她现在穿的裙子非常窄，大腿都张不开。

「文海，你不要开得太快，把我摔下去了。」

「绝对不会的，蓝儿。」

刘文海闻到她身上残留著的淡淡香味，顿时一阵心猿意马。

他开得慢慢的，好慢慢聊：「你昨天和何芸一起去做头发了吗？头发染得很好看，可是明天上学要怎麽办？」

李蓝说：「我不上学。」

刘文海吃惊：「你染发後就准备逃学了？那可不行啊。蓝儿，你不能学坏了，你是好女孩。」

李蓝话锋一转：「你要和我分手吗？」

吱的一声，刘文海猛刹车。

还好开得不快，李蓝只是身体晃了一下。

「怎麽了？」

「蓝儿，我怎麽会想和你分手呢？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刘文海转过去把李蓝搂在怀里。他又想亲她了。可是这次他的动作大了点，两人又都坐在电动车上，斜停著的车身承受不住，于是连车带人一起倒了。

「啊！」

刘文海因为紧张，双臂把李蓝抱得更紧了，李蓝没法挣脱他，结果双双摔到地上。

不过刘文海好歹还做了她的肉垫。

刘文海忍著痛把李蓝拉起身。

「对不起，蓝儿，你没事吧？摔著哪里没有？痛不痛？」

「没事。」

李蓝见他一脸狼狈还这麽关心自己，气也消了。

刘文海拍拍身上的尘土，狼狈地把电动车抬起来。

他太窘迫了，都不敢再和李蓝说什麽了。两人站了一会儿。

「再见。」李蓝转身要走。

「等等！蓝儿，我给你买香水和指甲油。」

刘文海拉住李蓝的手。李蓝点头。

坐到电动车上，李蓝说：「下次你要抱我，可得坐稳了。」

「哈哈，一定，一定。」

第十八章 完美的威胁

刘文海载著李蓝来到一家化妆品店。

玻璃上贴著大幅的广告海报。海报上的女人白得像雪，美得像雕塑。货架上每个盒子都印刷得极其雅致，里面装的全是不便宜的膏状液状的东西，整一个化学提炼物的大集合。散发著独特而浓厚的味道。或许就是这儿见不到一只苍蝇或蚊子的原因。

李蓝东张西望的。女店员正要说「欢迎光临」，刘文海就反拖著李蓝向外走。

刘文海在柜台边见到欧阳晴了。还好没有被她发现。她和何芸关系很好，要是不小心撞见，那可就惨了。

「怎麽了？」李蓝问。

刘文海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里又很危险，必须马上走人。

「何芸的朋友在里面，我们换家店吧。」

刘文海本来想说谎的，可是想到李蓝是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愿意当他女朋友的，就觉得没必要掩饰什麽了。

「嗯。」李蓝也很乖巧，很快就坐到电动车上了。

到了另一家店，刘文海吸取了教训，让李蓝先在门口等他。他独自进去侦察。确认店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後他才回来找李蓝。

李蓝说：「你怎麽空手就出来了呢？去买。我等你。」

「蓝儿，我们一起看啊。你喜欢什麽我买给你。」

「嗯。」李蓝听了挺高兴的样子。

因为不用偷偷摸摸了，刘文海充满自信地牵著李蓝的手进了店里，步子也迈得潇洒了。

在专柜前店员拿出了几种香水给李蓝闻。刘文海感觉压力挺大。他的家境虽然不错，可他不像陆成那样有取之不尽的零花钱，要是李蓝每样都想买的话，他的荷包就差不多见底了。

「都很香哦，文海。」李蓝用期待的眼神望她的男朋友。

刘文海运用优等生的智慧说：「蓝儿，女生要用适合自身的香水。今天换一种，明天换一种就不能形成独特的个人风格了。你挑一瓶最喜欢的吧。」

「就这个吧。」李蓝随手一指。她也一点都不挑剔。

接下来买指甲油。李蓝想买红色的指甲油，不过红色原来从深到浅分很多种。她这次没说「都很好看」，只挑了最接近桃红的一款。她对第一次用的指甲油情有独钟。

因为指甲油比香水便宜多了，刘文海慷慨地给李蓝买了两套指甲油。

李蓝是很容易满足的。虽然店里还有许多女人必备的东西，不过她已经只想回家试用香水和指甲油了。

付款後两人向门口走去。刘文海觉得他的付出应有回报了，就试探著往李蓝的纤腰一揽。

李蓝却跳了起来。

她说：「文海，我的腰怕痒。」

她不像是装出来的。可爱的蓝儿会装吗？当然不会了。这麽说她的腰是真的怕痒。啊，扫兴。

刘文海「哦」了一声。

还没缩回去的手悬在半空。李蓝等他来牵她的手。但是刘文海这次霸道了，他把手搭到李蓝的肩膀上。

这样两人的身体就亲密地挨在一起了。

李蓝没有动作。

好，搞定了！离征服她又前进了一步。刘文海雄心壮志地揽著李蓝就走。

这时有个女生推门而入，进了化妆品店。是王思。

「啊！」

他们正好打了个照面。

刘文海和王思都呆了。

「王思。」李蓝向她打招呼。

「李蓝？哇，你变得好厉害┅」

王思看到李蓝换了精心打造过的女性发型，而且还染发了，打扮也超级有女人味，再也不是那个穿大号T恤和肮脏运动鞋还要求她帮忙买牛仔短裤的假小子了。而且她还和副班长这麽勾肩搭背的好亲热！副班长什麽时候和班长分手的？他还这麽快就找到了第二春？难道是脚踏两只船？哇 ，这可是爆炸性的大新闻！

刘文海条件反射般缩回了手还和李蓝保持了五厘米的距离。

这就让王思确定他是背著何芸偷偷脚踏两只船了。

刘文海的脑子里暂时还是一片空白。这也太倒霉了吧，明明就要出店了，怎麽还会遇到王思呢┅她和杨如君是出了名的八卦，要让她闭嘴根本不可能┅蓝儿又没法用对付田宏的方式对付她，而且她们两个还认识┅这下真的完蛋了┅

王思一会看李蓝一会看刘文海。她镇定下来後有些幸灾乐祸了。

李蓝专注地看刘文海。

刘文海苦恼不已。

王思笑笑：「李蓝，你可真了不起，几天不见，你就有男朋友了。」

「嗯。」李蓝说：「王思，你还是没有男朋友吗？」

王思一听心里就刺痛了。

明明差一点就是李绿的女朋友了，为什麽那段恋情会无疾而终呢？幸福还是太遥远了啊！

「王思，你跟我来。」

刘文海拿出副班长的威严。是时候得强硬点了，必须解决掉王思这个大麻烦！绝对不能让风言风语传到何芸耳朵里！

他表情严峻。王思也怕了。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可不是小事。

三拐四拐，刘文海把王思带到无人的角落。李蓝紧跟著。

王思战战兢兢的。其实她是个胆小的女生。

刘文海绷紧了脸说了一句好莱坞常见台词：「你今天没有在这里见过我们。」

王思吓得都喘不过气来了，脑子也转不过弯，就问：「什麽意思呢？」

「什麽意思？」刘文海的表情更可怕了：「就是告诉你，你要当作没有看到我和李蓝，对谁都不能说，特别是杨如君！懂吗！」

王思点头得如小鸡啄米：「一定，一定。」

刘文海怒视王思。其实他也是在硬撑。

可是女生的承诺靠得住吗？威胁两句就能封住她的嘴吗？不管了，威胁是必须的。

刘文海继续说：「如果你┅」

「不会的，不会的。」王思恨不得写检讨书，写保证书。

刘文海觉得还是不能轻易放过她。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不会说出去呢？」

刘文海手臂一挥，王思吓得後背紧贴著墙壁。她以为刘文海要对她动拳头了。不过刘文海只是用手掌往墙上一拍，弄出「啪」的一声恫吓她。

「我，我┅」王思要尿裤子了。

「文海。」

一直安静旁观的李蓝发表意见了：「你这麽怕王思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就让她也变成你的女朋友嘛。」

刘文海和王思都呆了。

刘文海问：「蓝儿，你说的是什麽意思呢？」

李蓝说：「如果王思也是你的女朋友，她就会和我一样，替你保密了。」

刘文海承认蓝儿的思考角度很有新意。但是这要怎麽实现呢？根本不可能实现吧。

「蓝儿，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王思觉得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她竖起耳朵聆听命运的宣判。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李蓝说：「你可以当她短期的男朋友。只要你和她亲过一次嘴，她就算当过你的女朋友了。」

听著像天方夜谭。可是又有点道理。要是王思和自己接吻了，她当然是不敢说出去的，一传开了，何芸肯定不会放过她。咦，还真有道理呢！蓝儿真聪明！而且她还好大方，真让人感动┅

可是看著王思那张满是痘痘，而且还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的脸，刘文海实在难以下嘴。

王思听说副班长要吻她，她小心肝那个激动呀。本来幻想过把初吻献给李绿的，副班长虽然没那麽帅，可他也不错呢！哇，赚到了！

王思闭紧眼楮，扬起下巴，嘟著小嘴，就差没踮起脚跟了。

刘文海表面平静，内心却卷起狂澜。

「蓝儿，我还没有和你亲嘴过呢┅我能先亲你吗？」

刘文海打死也不想把初吻献给王思。

李蓝拒绝了：「我还不能和你亲嘴。你快亲她吧，我要回去了。」

「蓝儿┅」

刘文海搂著李蓝，舍不得放手。李蓝不太高兴，她说：「文海，男人要果断。你快点亲王思。」

在李蓝的催促下，怀著长痛不如短痛的觉悟，刘文海终于悲壮地亲了王思。

然後他就揽著李蓝的肩膀走了。

王思无力地倚靠著墙壁，过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打给杨如君。

「喂，思思？」

「大如，我有个小秘密要和你分享。就说给你听的哦，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王思的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

第十九章 涂指甲油

坐到电动车上，刘文海问：「蓝儿，去哪？」

李蓝说：「你送我回去吧。」

刘文海开动脑筋，企求留住她：「现在还早，来我家里坐坐好吗？」

到哪里都会遇到同班同学，这都快成为刘文海的一大心病了。干脆把蓝儿带回家，和她两人世界更好。

「我要涂指甲油的。你帮我涂吗？」

「当然了。我很乐意为你服务，蓝儿。」

「嗯。那去你家吧。」

李蓝坐好了。刘文海发动了车子，心里美滋滋的。想拥有蓝儿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他被何芸压抑得太久。美其名曰有女朋友，实际上连亲吻女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何芸的仆人，她兴致一来说声「抱」，他就得轻轻抱一下她。而他主动来就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不幸的是，他渐渐变得无法抗拒这种类似心理暗示的指令了。这算哪门子恋爱嘛！靠。

蓝儿就不一样了，她又乖又可爱，真的很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啊！

刘文海一激动油门也加大了。

「文海，你慢点。我怕摔。」

「哦，抱歉┅」

两人到了刘文海的家。他家的客厅也特别大，装修挺不错的。刘文海直接把李蓝带到自己的卧室了。

「哇，你有电脑啊。」

李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刘文海笑了。有电脑很出奇吗？现在的小学生都有电脑了。

李蓝把装著香水和指甲油的袋子随手搁下，迅速地坐在电脑前。

「文海，我可以玩你的电脑吗？有游戏吗？」

「当然可以了。」

刘文海开了机。李蓝又说：「屏幕很大，很厉害。」

「24寸的显示器，还好吧。」

刘文海没想到李蓝对电脑挺感兴趣的。他打开了一个3D的射击游戏给她玩，只教了她基本的操作，结果她就玩得痴迷了。

本来想和蓝儿在家里浪漫的，但是现在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刘文海无奈得很想拔掉电源线。

李蓝在游戏里疯狂厮杀。她干掉了很多敌人，也被干掉了很多次。而且她还一脸严肃。刘文海根本无法打断她。

不过玩著玩著难度越来越大了，李蓝又一次被干掉後就放开了鼠标。她看看刘文海，又看看自己，好像没回过神似的。

「蓝儿？」

「文海，帮我涂指甲油吧。」

李蓝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躺在刘文海的床上。刘文海心跳加速。蓝儿真像个睡美人啊，无形中游离于可爱与性感之间呢！

「文海？」

「哦，来了。」

刘文海抄起那袋子就跳到床上。他躺下去和李蓝并排侧卧。李蓝伸了一只小巧的手掌给他，他就开始为她涂指甲油了。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什麽话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单纯相处。刘文海觉得这样的时光再美好不过了。他捏著李蓝的手，非常仔细地给每个手指的指甲涂色。他是个细心的男生，很善于这麽做。

幻想过的浪漫气氛终于成真了，刘文海一会儿後抬头深情地望著李蓝。

李蓝说：「你专心点。」

刘文海尴尬地低头继续干活。

一只手的涂色完工了。李蓝把另一只手伸给刘文海，自己欣赏著涂好指甲油的成果。

「文海，你涂得很好哦。下次你也帮我涂吧。」

「好啊。随时为你服务。」

李蓝的小手又嫩又软。刘文海觉得为她涂指甲油是一种享受，可以随便捏来捏去的。

双手都涂好了。刘文海把指甲油搁在床头柜上，马上又躺在李蓝身边。李蓝举著双手，轻轻地向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头吹气，小嘴一努一努的，润润的嘴唇弯成诱人的形状，看著真是鲜嫩可口。刘文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猛然扑到李蓝身上，压住了她的身体。

「指甲油还没干┅」

李蓝的话没说完。刘文海居高临下地一俯身，嘴巴堵住了李蓝的小嘴，嘴唇热热地覆盖。李蓝怕未干的指甲油被擦得脏了，她把手腕举得高高的，白皙的纤手，桃红的指甲，美不胜收。因为和刘文海接吻，悬在空中的手掌张开的样子也定格住了。

刘文海吻著李蓝的嘴唇，发出「啾啾」的声音。李蓝闭紧了眼楮，举著的双手更僵硬了。

刘文海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稍微直起身观察李蓝的反应，自己脸上掩饰不住兴奋和欣喜。李蓝仍然躺著，她瞪著刘文海不说话。刘文海这下可没勇气再吻她了。不过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後机会多著呢。

「文海，我的脚也要涂指甲油。」

「哦，好。」

刘文海像个忠实的仆人似的忙来忙去，抬起李蓝的小腿，给她的脚趾涂指甲油。现在两人距离没那麽靠近了。李蓝懒懒地躺著，手掌在眼前翻来覆去的，只顾欣赏漂亮的指甲。刚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文海捏著李蓝的足弓，有意无意地还摸到脚踝那里，虽然涂指甲油的手还算沉稳，心里却又在想著色色的事。他得很忍耐才没有亲她的脚丫。而他是很想这麽做。

涂好了指甲油，他也学李蓝那样，往她小小的脚趾呵气。他越来越享受了，甚至有些不肯放开她双脚的意思了。李蓝穿的是紧身裙，长及膝盖，不会春光外泄，可是看著从裙里伸出来的光滑小腿，也是挺美的。

刘文海沉溺在美好的境界中，直到他听到钥匙开门发出的声音。

「糟了！我妈回来了！」

刘文海弹射起身。差点摔下床。满脑子都是蓝儿，竟然忘了看时钟！这下完蛋了！

「蓝儿，你┅」刘文海很著急地想对李蓝说什麽，但是他说不出口。难道要让蓝儿藏在床底下？还是衣柜里？还是窗帘後？啊啊！都不行！

李蓝什麽话也没说。

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刘文海他妈拎著李蓝那双厚底人字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文海！好哇，你交女朋友交到家里来了？还是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孩！瞧瞧，又染发又涂指甲油的！你让她躺在床上干什麽？你们做了什麽好事！」

刘文海他妈劈里啪啦训斥了一堆话。刘文海蔫了。

李蓝看出刘文海他妈是个很严厉的人。刘文海很怕他妈，连维护她都不敢。她就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再见。」

李蓝没有看刘文海，也没有看刘文海他妈，她是对著空气说的。

刘文海知道，如果她就这麽回去了，以後他就没有脸再面对她了。他急中生智，说：「妈，其实我和她交往很久了！我们一年级就开始交往了，一点都没影响我学习，你看我不是经常拿第一名嘛！你别看蓝儿那样，其实她学习也很认真刻苦呢！」

刘文海他妈脸色没有一点和缓：「早恋就是不对！你们以後不要再来往了！不要再让我看到她在家里出现！」

李蓝向刘文海他妈走去。她脸色也不友善。

刘文海他妈竟然後退了一步。

李蓝说：「这是我的拖鞋。还我。」

李蓝从刘文海他妈手里接过人字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文海他妈继续生气：「你看她一点礼貌都不懂！毫无家教！」

刘文海头都大了。

中午余雪贞坐在客厅里又饿得肚子咕咕叫。余爸爸陪她一起坐著。菜都快凉了。

时钟滴滴答答。不知不觉都快1点了。

余爸爸没有催促女儿，他知道女儿是非要等小蓝来不可。

余雪贞一直不说话。平时父女俩就很少交流。余爸爸很关心女儿，可是小贞越来越孤僻了，做爸爸的也没办法打开她的心扉。也许只有小蓝才能做到吧！

门铃响了。

余雪贞冲去开门。

「雪贞，我肚子饿了。」李蓝说：「这麽晚，你吃好了？有没有剩饭，给我一碗。」

余雪贞瞪著李蓝没说话。但是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

「哦，你还没吃啊。」

李蓝走到客厅里。

余爸爸热情地打招呼：「小蓝，你先坐一下！我把饭菜热一热，马上就好！」

「嗯，叔叔你忙。」

李蓝坐下去对余雪贞说：「雪贞，我有指甲油了。给你用吧。」

余雪贞摇头。

「香水呢？要不要香水？」

余雪贞还是摇头。但是她轻声说了一句，「我只想要你。」

第二十章 看A片

下午，李蓝在余雪贞房间里没事做。没人打电话来。嫌裙子太紧绷，她就把裙子脱了，躺在床上发呆。

余雪贞坐在一旁，拿著画板把李蓝当成模特。她画画不打草稿，直接涂抹颜色。她用的是油画棒，线条模糊，但是层次感十分丰富。

李蓝仰卧著凝视自己的脚尖。桃红的指甲油使得她的脚趾相当漂亮。她扭扭脚趾，以想象自娱自乐。

「雪贞，你画好了吗？」

余雪贞摇头。

等了好一会儿李蓝又再问。余雪贞点头了。

李蓝爬下床，想欣赏以自己为模特的画。结果她看到余雪贞画里的形象好像外星人似的。

「哦，不错。」

李蓝没有再出去过，一直到了晚上，她都和余雪贞在一起。周末就这麽度过了。她无精打采的，也没有和余雪贞亲亲，没事做的时候她就发呆。

「吃冰棒吗？」余雪贞问。

「不了。下次吧。」

洗澡後指甲油也没了。

余雪贞见李蓝直接又躺在床上发呆，就问：「你不涂指甲油了吗？」

「下次吧。」

「香水呢？」

「也是下次。我要睡觉了。」

李蓝朝著里面侧卧。余雪贞爬上床，掀开被子抱著李蓝。

「雪贞，你不要抱得这麽用力。我睡不著。」

可是余雪贞还是紧紧抱著她。

第二天是周一，要上学了。

两个女孩都背上了书包。李蓝还要回家换校服。她穿的是洗好了的T恤和牛仔短裤，而雪纺衫和包臀裙还晾在余雪贞家里的阳台上。

余雪贞陪李蓝一起在楼下等著，两人都没说话。余爸爸把摩托车从停车场开过来了。要上车之前，李蓝忽然对余雪贞说：「雪贞，我可能不会再来了。再见。」

余雪贞一怔。眼楮瞪得更大了。

余爸爸载著李蓝很快走了，余雪贞张著嘴巴想说什麽，手向前一伸什麽都没抓到。她在空地里孤零零地站了很久，才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趁李绿还没到教室，胡德明聊起了李绿的妹妹李蓝。他说得绘声绘色的，当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蔡泽和蔡泽的同桌周烁都听得快流口水了。

「靠！大头，你太不够兄弟了，这种好事到现在才说！」

蔡泽严厉谴责胡德明。周烁也超不爽的。

胡德明还在悲痛：「曾经有一双洁白的美腿摆在我面前┅」

「好了好了。」蔡泽说：「为什麽李绿他妹妹突然又不想赚钱了呢？总有个原因吧。」

胡德明可不想把他的糗事说出来。他就信口胡诌：「谁知道呢，她可能交到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了吧。」

周烁问：「李绿有这麽说吗？」

「他没有明说。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

「他究竟说了啥？」

「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绿那家伙整天一声不吭的，和他说话他也懒得理你，我哪清楚他妹妹的事。」

「你他妈还算是他同桌啊！问问嘛！要是他妹妹有你说的那麽可爱，我也想摸啊。」

蔡泽说得理直气壮的。周烁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先和李绿搞好关系吧。然後再找机会搞他妹妹。」

「好！就要好好地搞。来想一想怎麽搞。」

李绿到教室的时候猥琐三人组已经商量好了。

胡德明说：「阿绿，放学後来看好东西吧。阿泽他表哥在附近租了房子，中午是没人在的，我们可以在那边聚会。」

「聚会做什麽？」

「看好东西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什麽好东西？」

「就是好东西咯！」

李绿不买账：「究竟是什麽？你不说清楚我不去。」

胡德明压低声音：「A片。」

「哦┅」

放学後几个男生一起来到蔡泽他表哥的住所。一房一厅。随处可见单身汉的生活痕迹，比如成堆的杂物，乱丢的衣物，久未清理的烟蒂，揉成一团还粘住了的卫生纸等等。

蔡泽打开电脑，熟练地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要看日本的还是美国的？」

胡德明说：「日本的。」

周烁不乐意了：「看美国的好！」

两人争论起来了。

「日本的贴近生活。都是黄种人嘛。」

「美国的才猛！次次都爆菊花！」

「日本┅」「美国┅」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李绿，你说呢？」

蔡泽问李绿。

好像看个A片都要投票似的。

李绿说：「先看日本的，再看美国的。」

于是就决定了。

门窗关紧，风扇直吹。汗流浃背的男生们坐在地板上，目不转楮地望著显示器上的画面。一个个都看得入神了。低音炮的震撼效果功不可没。

「换个没有马赛克的！操！」

「妈的，看这麽久才说？」

换了部片子又看了一会儿。蔡泽拿著一包卫生纸过来了。他说：「来来来！一人抽几张。不要憋坏了，开撸吧。」

胡德明一呲牙：「你想看我撸？」

蔡泽喷他：「操，你不会拿课本挡一下嘛！脑袋那麽大，一点脑细胞都没有！」

茅塞顿开的胡德明和周烁连忙各自从书包里取出面积最大的课本，打开来当成小屏风搁在大腿上。

「李绿，来。」

蔡泽殷勤地把卫生纸送到李绿面前，态度十分亲切。一起撸是他的点子。事关拉拢大计，马虎不得。一起撸过的兄弟还有什麽不能说的！还有什麽不能互相帮助的！没有！

但是李绿说：「我不要。」

蔡泽受挫。不爽。

「憋著可对身体不好！释放一下自己吧。」

「我都看了，也就那麽一回事。我要回家了，再见。」

李绿站起来真要走。

「诶诶！别急啊。」蔡泽说：「本来想撸完再说的┅喂，猴子！操，等会再撸，你跟李绿说说。」

周烁把拉下去的校裤提起来，对李绿说：「绿，咱们兄弟一场，有好事不会落下你的。跟你说吧，我老姐问我班上哪个男生长得帅，我马上就推荐你了。你看这就是我老姐，她名字叫周欣。」

周烁摸出手机让李绿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长发染成抢眼的金色。眼神犀利。一脸不羁。

周烁说出重点：「我介绍我老姐给你认识，你介绍你妹妹给我认识。」

李绿说：「你和蔡泽关系好。你怎麽不介绍他呢？」

「靠！他那个挫样，我老姐怎麽会看上他呢！我老姐就爱帅哥。而且她还挺开放的，嘻嘻。」

李绿想了想说：「你可以介绍你姐姐给我认识。但我不能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

「为什麽？」

「我妹妹去外地了。她不回来了。」

猥琐三人组听了都软了。

中午的时候，刘文海忍不住打电话给李蓝。好想听到蓝儿的声音，就只是想听到蓝儿的声音。

但电话里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怎麽关机了啊┅

刘文海好生失望。

哦，靠！光送给蓝儿手机了，没给她充电器啊！她以前没用过手机，家里可能也没充电器吧。电池耗光了当然关机了。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下午赶快把充电器给蓝儿送去。可是要怎麽给她？嗯┅请李绿转送吧。

等到上学，刘文海就赶紧找到李绿说明了来意。当然是在比较有保密条件的环境下说的。

李绿没有接充电器。他说：「我妹妹去外地了。她说不想再见到你。」

「啊？？」刘文海大为吃惊：「你开玩笑吧，蓝儿上次明明还和我好好的┅」

李绿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怕了。

刘文海差点倒退了一步。

但是李绿很快就又没表情。他也不理刘文海，直接就走人。

刘文海愣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了，他才迟钝地把充电器塞进裤兜里，迈著沉重的步子回教室。

为什麽，为什麽呢？

刘文海反复问自己，但是找不到答案。虽然吻她的时候有点硬来的意思，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生气啊┅而且接吻後还要求自己继续给她的脚趾涂指甲油不是麽？蓝儿真是让人摸不透┅难道她过後才生气的吗？

不行，一定要向她好好道歉。

可是要怎麽找到她？手机关机了，也没有事先约好┅直接找她吧，她又是哪个班的？话说回来，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吧？

刘文海忽然发觉自己的女朋友原来如此神秘。

第二十一章 纪念照

「真骚啊！」

一下课蔡泽就扭头对胡德明说。

「你说的是化学吧？」胡德明和蔡泽的默契度提升了。

「废话！化学涂的那不知道什麽唇膏，晶亮晶亮的，看了真让人受不了啊！能咬一咬，舔一舔就好了！」

「化学又不漂亮┅」

「不漂亮不打紧！关键是她特骚！」蔡泽说得兴奋，狠拍了同桌周烁的肩膀。「猴子，别看小说了，聊一聊嘛！」

周烁放下手机说：「说到骚，我老姐那才叫骚。她没几天就换个男朋友。」

胡德明立刻对李绿说：「阿绿！你不想当猴子他姐的男朋友吗？几天也好嘛，便宜大大的有。」

李绿发著呆，压根不理睬胡大头。

「他是不是失恋了？」「失恋个毛！他根本没有女朋友。」

「你们都没有女朋友吧？」

田宏听到这话题就过来炫耀了。

蔡泽他们都哑了。

田宏继续：「读书不交女朋友就是浪费青春！有了女朋友，生活的态度都会不一样！我劝你们还是积极点面对人生吧，不要整天聊些下流的话题了。改变一下自己，也许还有一点点机会交到女朋友哦！」

田宏离开後蔡泽气疯了：「妈的，和曹玉洁交往就拽上天了！那个大龅牙想当我的女朋友我还不要呢！」

「我也不要啊。只有田宏的品味才那麽差。」胡大头露出高傲的样子。

当然，怎麽发泄也改变不了他们交不到女朋友的事实。

一下午李绿就没说过话。他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放学的时候猥琐三人组又来拉拢李绿。谁也不信李绿的妹妹会忽然就不见了。没见到传说中很可爱的李蓝，蔡泽和周烁死不甘心。

他们对著李绿唾沫横飞的，忽然两个陌生的女生跑了过来，好一会儿只顾喘气。

她们是美纯和莎莎。

胡德明，蔡泽，周烁三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别看他们平时口无遮拦，肆无忌惮的，其实在女生面前都很害羞。

而且他们看到她们只注视著李绿一人，自然十分关注。一时都安静了。

美纯说：「李绿，你可以跟我们来一下吗？我们有话对你说。」

「怕你走了，我们跑过来的哦。」莎莎补充。

李绿点头，拿了书包就和她们一起离开了教室。

猥琐三人组呆若木鸡。

「我操，不会吧，我操┅」

「阿绿那家伙还真是好命啊！」

人比人气死人。就是这个道理吧。

两个小女生在前面走著，不停地交头接耳。说的都是悄悄话。李绿安静地跟著她们走，也没有问什麽。

一直走到学校里僻静的角落，美纯和莎莎才停下了脚步。

李绿耐心地等待。

她们又是你推我，我推你的。

李绿快要说「再见」了。

美纯终于说了：「李绿，这两天我们两个想清楚了┅」

「我们都想当你的女朋友！」莎莎说：「接吻也是可以的哦，是吧，美纯？」

两人相视而笑。

「哦，我可以吻你了吗？」李绿问莎莎。

没交过男朋友的莎莎毕竟还有些紧张：「这┅嗯，要不┅」

她本来是想拿美纯当挡箭牌的，可李绿在她毫无防备的犹豫关头火速下手了。他搭住莎莎的後腰，嘴凑过去就吻了她。

「啊！」莎莎被吻完才反应过来。

李绿又问美纯：「你要我吻你吗？」

美纯见到莎莎被吻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傻掉了。现在李绿问她，她顿时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绿对其他人类的判断模式中有一项是：如果对方在两秒钟内没有对自己提出的意图表示明确的拒绝或者回避，则等于同意。

所以美纯很快就被李绿吻了。她根本没法抗拒。

「哎呀！太快了啦！」莎莎叫著：「我们想留下初吻纪念的，这下都没了！」

「初吻纪念？」

「对啊。」美纯说：「本来是准备一人向你献上初吻，另一人拍照留念的哦！然後再交换哦！」

李绿想了想说：「那就再来一次。她准备好了我就吻你。」

「诶？？」

美纯和莎莎没想过初吻还能再来一次。哎呀，不纠结了！就当作刚才的事还没发生吧。反正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而已嘛！

两个小女生都挺能接受现实的，马上就把手机拿出来了。

「好，刚才是莎莎先，现在是我先。」

被吻过的美纯一下子放开了。嘴唇印到一起而已嘛！还没回味够呢！

「慢一点哦。」莎莎举起手机对焦。

「慢一点哦！」

美纯这次十分投入，她很快进入状态，脸慢慢仰起来，眼楮轻轻闭著，嘴唇微微嘟著┅角度和表情都调整得很完美了！应她的要求，李绿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亲了她的嘴。

「保持住！不要动哦┅OK！」

一拍完，美纯马上跑到莎莎身旁看她的初吻纪念照。

「哇┅」

她太高兴了。虽然李绿个子不高，可他酷酷的很上镜，拍出来的效果好得可以媲美影楼的时尚大片了。

「换我啦！」莎莎也兴奋得不得了。

李绿很配合。同样的事他又做了一遍。

莎莎也得到了她的初吻纪念照。所谓的。

「哇，好棒啊。」

两个小女生互相欣赏比较，开心得原地蹦跳。

李绿静静地看著她们。

美纯和莎莎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争先恐後地把手机伸到李绿鼻尖下，说：「看看！看看！拍得多好啊！」「真是美呆了呢！哈哈。」

「嗯。」李绿没有发表意见。

「发微博？」「发微博！」

美纯和莎莎一左一右站在李绿身旁，低头玩著手机，各自把初吻纪念照发到了微博上。配上了嗲嗲的文字。

发完微博，她们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莎莎给美纯使了个眼色。美纯大胆地点头。于是两人一起抱住了李绿，还笑得挺甜蜜的。

李绿从容地揽住她们的腰，一手搂一个。他问：「还要拍一张吗？这次是合照？」

「哦┅」

美纯和莎莎觉得李绿的提议还真是大胆。对男生来说，左拥右抱当然是一种梦想了。不过本来就说好要一起当他的女朋友了啊。不要管世俗的眼光吧！对，爱情就是要勇敢地向前进！

「来吗？」「来啊！」

美纯和莎莎开心地近距离自拍，三人挤成了一团。

闹腾一阵後时间也不早了。

李绿说：「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啊，等一下嘛，李绿┅」「还要叫他李绿吗？」「嗯？」「他是我们的男朋友了，要叫得亲密点。」「那怎麽叫呢？」「嗯┅绿哥哥！」「听起来怪怪的，还不如叫绿绿哥。」「噗┅哈哈！这麽叫好可爱哦！」

「再见。」

李绿觉得没自己的事就走了。

美纯和莎莎赶紧追上去，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她们的胸部发育得不错，李绿感到手臂被挤压得很舒服，就说：「你们的胸部挺软的。我可以摸你们的胸部吗？」

美纯和莎莎立刻向两旁弹开。她们都呆了。

只有色狼才会向女生说这种话。李绿是色狼吗？可是他一点都没有色迷迷的样子，表情反而挺真诚的。

「那个┅就真的太快了啦！」莎莎担心李绿二话不说就下手，她条件反射地就捂住了胸部。美纯也一样。

「嗯。」李绿也没失望，他就继续走著。

美纯和莎莎又是相视一笑。

晚上余雪贞一直在客厅里木然地坐著。

余爸爸劝她：「小贞，快十点了，小蓝今晚不会来了。你还是去睡觉吧，早睡早起。」

余雪贞不为所动。

余爸爸又说：「小蓝和你感情很好，可她毕竟也有自己的家。爸爸当然欢迎她一直住在咱们家里，可是女儿一直在朋友家过夜，她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小贞，你要是一直住在小蓝家里，爸爸也会担心你的。道理都一样。」

余雪贞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余爸爸也很头疼。女儿是千万骂不得的，以前严厉地骂了她一句，结果她一个多月没说过话。医生说她有自闭症，不能受到刺激。

唉！都是那场车祸害的。小贞原本也是活泼可爱的女孩，自从目睹了她妈妈的惨状，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了。

余爸爸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开导的话。余雪贞终于迟缓地回房间了。

桌上，李蓝的香水和指甲油静静摆在那里。

余雪贞钻进被子里紧紧抱著抱枕。

第二十二章 对决

「後来怎样了？」胡德明见面就问李绿。

蔡泽和周烁也十分关心。

李绿说：「我和她们接吻了。她们还拍照留念。」

「操！你说的她们是什麽意思？」蔡泽激动得差点拍桌子：「你不会两个都，两个都┅」

「两个都吻了。」

李绿说得挺平静的。

猥琐三人组抱头痛哭。

这种好事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可恶！可恨！为什麽爹妈不把咱们生得帅一点！

「阿绿，你也太贪心了。」胡德明俨然以好友身份相劝：「一箭双雕不是普通人能驾驭得了的。要不，你让一个给我吧。」

「让给我！」「让给我！」

蔡泽和周烁争先恐後。

李绿说：「她们是自己来找我的。你们为什麽不等别的女生来找你们呢？」

胡德明他们都知道这有可能。只是几率无限接近零。

预备铃响了。

上课铃响了。

下课铃响了。

蔡泽和胡德明讨论那两个挺可爱的小女生会不会趁课间休息的工夫来找李绿。结果真的有女生来找李绿了。

余雪贞站在李绿座位前。

她个子很矮。但是手臂张开得很有气势，站在那里好像一尊小铁塔。大眼楮布满血丝。脸上有肃杀之气。

猥琐三人组连玩笑也不敢开。谁也不知道贞子为什麽会来找李绿，而且表情还这麽可怕。

「雪贞。」李绿向她打招呼。

「我要找你妹妹。」余雪贞一字一顿地说。

李绿说：「我妹妹去外地了。她暂时不回来了。」

「我要找她。」

余雪贞好像没听到李绿在说什麽。她的神情凶恶而僵硬。

李绿低下头说：「你找不到她的。」

余雪贞把眼楮瞪得更大了。蔡泽他们压根不敢看她，怕看了中邪。

但是沉默了一会儿後余雪贞回座位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胡德明想刺探一二，但李绿什麽都不肯说。他们只好瞎猜。

但是没想到的是，又有别的女生来找李绿了。

这次是班长何芸。

何芸笑眯眯地对李绿说：「李绿，你妹妹怎麽老关机呢？我有好事找她哟。」

李绿没表情。

李绿说：「我妹妹去外地了。她可能不回来了。」

「不要和我开玩笑。」何芸的笑容凝固了。

李绿不说话。

何芸的语气变得强硬：「你让她把衣服洗干净了还我。」

李绿说：「这个没办法。」

「叫那个小妮子打我电话！」

「这个没办法了。」

「┅」

何芸撩了一下发丝，优雅地走了。

猥琐三人组都觉得李绿他妹妹的人际关系挺复杂的。

体育课。

「绿，开始咯。」陆成把篮球传给李绿。

李绿随即做了一次潇洒的三步上篮。

「哇，好帅哦！」

很快就有女生的欢呼声响起了。陆成见两个女生是别班的，长得还挺可爱，趁许丽娜不在，他想过去搭讪。搭讪不成也要显显威风。

但是两个女生叫著：「绿哥哥！」「绿绿哥！耶！」

陆成连忙把即将露出的笑脸收回去了。

美纯和莎莎兴奋地向李绿扬手。李绿没理会她们。

「绿，有你的啊。」陆成狠拍了一下李绿的肩膀。

李绿转头看他。他见势不妙马上说：「兄弟一场，不要踢我老二。」

李绿说：「我要是想爆你的蛋，你以为你还能说话吗？」

「哈哈，好兄弟，好兄弟！」

几个男生很快要玩篮球了。

这时106班那边来了三个男生。中间那位浓眉大眼，走得比较靠前。

「喂，你们的场子在对面。」高个陈东林拦住他们。

陈东林是本班最高的男生。他一直说自己一米八零。实际上是一米七九。他又瘦又高，手臂也是又细又长。他长得老相，外号就叫老陈。

浓眉大眼没理会陈东林，径直走到李绿面前。

「庄锐浩！你想做什麽？」「离绿绿哥远点！」

美纯和莎莎紧张地叫著。

庄锐浩觉得这是他最酷的时刻了。他目不转楮地盯著李绿，竭力诠释「虎视眈眈」这个词。

李绿说：「一边去。没时间给你浪费。」

陆成看出这小子来找李绿的茬是有原因的，他没帮腔。

庄锐浩怒道：「你就是李绿吗？」

李绿说：「一边去。」

庄锐浩更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哄骗美纯和莎莎，不但接吻了还拍下照片！我今天就是来修理你的，你这个小白脸┅哦！！」

李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膝撞庄锐浩的裆部。这一下来得非常突然，几乎没人看清楚他的动作。李绿的爆蛋绝技进一步改良了，幅度变小，速度更快，而且收发自如，狠辣无比，堪称白蛇吐信。陆成见了蛋蛋都缩回去了。

由于李绿这次并非整个人飞扑膝撞，庄锐浩没有向後仰倒。他身体晃了两下，双手捂紧裆部，硬撑著不想倒下。但是强烈的剧痛还是使得他脚软了。他左腿一弯，右腿又一弯，慢慢地跪倒伏地，好像一个武士坚忍地完成了切腹。

美纯和莎莎吓得都不敢尖叫了。

李绿盯著另外两个男生。他们急忙表明立场：「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打篮球！打篮球！」

李绿说：「一边去。」

两个男生赶紧把庄锐浩架起来，想有多快就多快地退场。但是庄锐浩咬紧牙关说：「还┅还没比呢。李┅李绿，我要和你┅你比篮球。」

大家都觉得挺出乎意料的。有些人还被感动了。

陆成笑著拍手，说：「好，成全你们！三对三，开始吧！绿，老陈，咱们一组。」

李绿点头。

李绿最矮。陆成有176cm。陈东林179cm。他们三人站成一排，很有震慑感地盯著一年级的师弟。

庄锐浩的两个队友虽然压力很大，但也只好硬著头皮上了。

开球。

庄锐浩斗志旺盛，但是要害受创的後遗症使得他动作迟钝，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水准。美纯和莎莎又一点都没同情他，不但没为他加油，还不停地喊「哇，绿哥哥」，「绿绿哥好帅」的，这就让他更窝火了。

主力成了拖後腿的，另外两个男生当然也越打越不像样，一场比赛演变为李绿他们对师弟们的痛宰。其实局势从一开场就完全一面倒。

「没意思！散吧。」陆成露了几手後也懒得再表演了。

庄锐浩他们悻悻地回去了。

美纯和莎莎跑过来给李蓝擦汗。大家看了无不艳羡。

「混蛋！」

回到教室，庄锐浩一拳猛捶桌子。

同桌王彬说：「阿浩，你就是太性急了。看你挨了那一下，我都觉得蛋疼了，你还打什麽篮球啊！你知道你运球的时候大腿夹著像个娘们一样吗？」

「闭嘴！靠。」

庄锐浩心情更坏了。

他说：「就算篮球没打赢，我也要让美纯和莎莎认清楚那家伙的真面目。」

那还用说！像那种胆敢公然脚踏两只船的家伙，不是小白脸就是花花公子。他在学校里人模人样的，出了学校，不知道会做出多少无耻的事，祸害多少无知的少女！

「你说你想干嘛？」王彬问。

「放学後我要跟踪他，拍下他在外面乱搞的证据，然後给美纯和莎莎看！绝不能让她们被那家伙继续蒙骗下去！」

王彬觉得他的同桌更像个变态。当然他没说出来。

庄锐浩说做就做。一放学他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二年级的楼层埋伏。

不过李绿的行动速度比他想象的迟缓多了，他等了好一会儿，李绿才从教室里走出来。

庄锐浩连忙扭头望著别处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则在紧张地计算时间。李绿的迈步幅度，频率，距离┅这个乘以那个，那个除以这个┅

他估算後一回头，偏偏就和李绿打了个照面。

但是李绿压根没注意到他，直接就下楼了。庄锐浩感觉有些不是滋味。靠！自己在106班可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啊。

他决定忍气吞声。正事要紧。被无视算什麽！揭穿那家伙的真面目，那才叫义不容辞！

庄锐浩偷偷摸摸地跟在李绿後面走。他掏出手机，准备随时抓拍证据。

出了学校，走了一段路後，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意外的情况。

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矮个子的长发女生也在跟踪李绿。

第二十三章 一起吃午饭

李绿似乎一点都没发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他偶尔会望一下街边的店铺，不过始终没有回头。

庄锐浩虽然是第一次跟踪人，但他看过不少动作片，觉得自己好像挺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很投入地扮演跟踪者的角色，经过每个可遮蔽的物体都情不自禁地躲在後面。呀，真是紧张刺激！手心都冒汗了！

余雪贞光明正大地，阴魂不散地跟著李绿。两人保持著三到四米的距离。

那女生和那家伙是什麽关系呢？嗯┅总之，肯定有关系！看样子她迟早会追上去和那家伙发生什麽事。到时抓拍一张就OK了。太走运了，没想到会这麽顺利！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庄锐浩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最聪明的黄雀。

李绿走到巷子底，推开生锈的铁栏门，转身要合上门的时候才看到余雪贞。他一点都不惊讶。他问：「雪贞，要进来坐吗？」

余雪贞点头。

两人就进去了。

庄锐浩大失所望。怎麽看不到什麽精彩镜头啊！难道那两人没有暧昧关系吗？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一定要追踪到底！

庄锐浩小跑过去，轻手轻脚地从铁栏门的缝隙钻入。但是他才迈了两步，脚下就一阵咯吱响。不妙。要是被那家伙发现就惨了，挨了那一下，蛋蛋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啊！

庄锐浩果断脱下鞋袜，把袜子塞进鞋子里，手拎著鞋子走。这下是没声音了。哦，靠！这是什麽路啊，有杂草，有泥土，还有很多小石子┅脚底硌得受不了了，痛死人啦！

为了揭穿李绿的真面目，庄锐浩咬紧牙关坚持走下去。

李绿把余雪贞带到井边的露天桌椅处，说：「雪贞，坐。我和妈妈快要吃饭了。我请你吃饭吧。」

余雪贞坐下去也不点头。

李绿走进当作厨房的小屋里，又捧著碗筷出来。

徐曼如端著一碟刚炒好的青菜也走过来了。

「哦，这不是雪贞吗？刚好，一起吃饭吧！绿绿，把饭分成三人份。」

「我知道了，妈妈。」

余雪贞想说什麽，但徐曼如马上又回厨房了。

李绿开始添饭。

庄锐浩躲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的，刚好被端著热汤的徐曼如看到了。

徐曼如说：「绿绿，你还有个同学在那边。哎呀害羞什麽，快来吃饭吧！快来快来！」

庄锐浩本来想拔腿就跑的，可是这个阿姨这麽热情，他也就尴尬地走出来了。

「哦，是你啊。」李绿看到庄锐浩，没有表现出敌意，但也不怎麽欢迎他。

「绿绿，你怎麽不介绍一下你同学呢？」

「我忘了他叫什麽名字。」

「你这孩子！这都能忘了！」

庄锐浩连忙说：「阿姨，我叫庄锐浩。」

「哦，小浩！坐坐。」

徐曼如让庄锐浩坐下了，转而对儿子说：「绿绿，你怎麽还不赶快再拿一副碗筷出来！真是。」

李绿只好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

由于饭被添成四人份，每个碗都盛不满了。

徐曼如笑著说：「你们没早点来，饭都熟了，加不了米了！没关系，赶快吃吧，阿姨给你们煮面条去！」

说完她就走了。

李绿第一个开动。庄锐浩犹豫了一下也开始吃饭了。余雪贞低头望著她那碗饭，沉默地坐著。

李绿家的午餐实在不怎麽样。菜里只有几条肉丝。汤是加了葱花的豆腐汤。不过徐曼如的厨艺确实了得，简单的食材也弄得有滋有味，咸淡刚好。

徐曼如一回来见余雪贞还没吃饭，就说：「孩子，你有心了！等了阿姨这麽久。吃吧吃吧。」

余雪贞看看徐曼如，又看看李绿。李绿只管扒饭，夹菜。

余雪贞缓缓地举起筷子吃饭了。

徐曼如笑著说：「绿绿，咱们家什麽时候这麽热闹过啊！不错不错！」

一桌四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就让徐曼如觉得挺满意的。

「阿姨，你炒的菜很好吃。」庄锐浩懂得恭维。

「是吧！多吃一点哟。看你那肌肉就知道你饭量肯定大！等等，阿姨把面条端过来。」

徐曼如把煮好的面条分给大家。李绿自己盛了一碗。庄锐浩吃了一碗，徐曼如又给他添了一碗。他说：「阿姨，我饱了，吃不下了。」

「壮小伙，你别不好意思！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庄锐浩感到骑虎难下。其实他最不会推辞别人的好意。三碗面条下肚，他摸著圆圆的肚子打饱嗝。

吃完饭後，徐曼如把桌子收拾了就去厨房了。李绿从书包里拿出作业。余雪贞也一样。庄锐浩见这两人完全没什麽交流，他也觉得很奇怪。有暧昧关系的人，至少会眉来眼去的┅都这麽冷淡的是怎麽回事啊！

庄锐浩想了想，也一起做作业了。坐在露天的阴凉处，看著阳光洒满草地和老旧的屋子，他觉得这午後的时光过得挺惬意的。

徐曼如从厨房出来，推著摊车要去街上卖烟了。她说：「你们慢慢写作业。绿绿，妈妈完成任务了，轮到你招待两个同学了哦！」

李绿说：「我知道了，妈妈。」

作业写好了。

李绿想起妈妈要他招待同学，就说：「你们要喝水吗？」

余雪贞说：「我要李蓝。」

这句话在她心里酝酿很久了。刚才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余雪贞瞪著李绿。李绿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只有水，没别的。」

庄锐浩恍然大悟，原来余雪贞喜欢的人是李蓝。这个李蓝是李绿的哥哥还是弟弟呢？他没来吃饭呀。

余雪贞重复：「我要李蓝。」

李绿不说话了。他呆呆地望著草地。余雪贞见他没反应，也低头沉默了。

庄锐浩觉得这两人的时间好像都不会流动了似的。

忽然，他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看了一下，是家里打来的。他走到一边接电话。

「喂？哦，爸。忘记跟你说了，我在同┅同┅」

李绿是二年级的，不是他的同学啊。

庄锐浩稀里糊涂的就说「我在朋友家吃饭了。」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李绿是他的朋友吗？敌人才对吧，情敌。

想到这个他又有气了。美纯和莎莎可是106班最可爱的双子星，李绿那家伙也不知道用了什麽下流的手段，居然能把她们同时哄骗到手！简直天理难容！

庄锐浩感到天地的正气又在胸中充盈，他迈著坚定的步子走向李绿。

李绿还在发呆。

庄锐浩说：「李绿，我跟你说个事。」

李绿没反应。

庄锐浩有些生气了：「你不要装聋作哑。我问你，你是喜欢美纯还是喜欢莎莎呢？你把她们两个都哄骗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李绿说：「我没有找她们。是她们来找我的。」

「哦┅」

庄锐浩觉得自己被将了一军。但是他不甘心。他说：「脚踏两只船，就说明你对她们不是真心的！太可耻了！」

李绿问：「你对她们真心吗？」

「当然了。」庄锐浩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是喜欢美纯还是喜欢莎莎？」

「都挺喜欢的啊。」

「那你不是想脚踏两只船了吗？」

「胡说！只有你才那麽无耻！」

「那她们两人同时向你表白的话，你会选谁呢？还是都选？」

李绿平时呆头呆脑的，但是嘴巴很厉害，庄锐浩被他这麽一说，脑子里一时就混乱起来了。对啊，一直都很喜欢美纯和莎莎，可究竟更喜欢哪一个呢？她们都一样可爱，脾气打扮又那麽相似，实在没办法选择啊！最好就是两个都┅哦，老天，原来自己真的有脚踏两只船的想法！

庄锐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可耻程度与李绿差不多。无情的事实让他有些崩溃。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虫子在草地里鸣叫著。

上学时间到了。

三人的前後顺序发生了变化。

庄锐浩不想和李绿一起走，他就迈著大步走在前面。李绿仍然走得慢腾腾的。余雪贞低著头和李绿保持同样的节奏。她很擅长这麽做。

走到学校门口，李绿遇到了刘文海。

刘文海脸色憔悴。他顾不得余雪贞在旁边，就说：「李绿，麻烦你把充电器给你妹妹好吗？不管她愿不愿意见我，我都要好好地向她道歉。」

他拿著充电器像是要塞进李绿手里。

李绿发呆了一会儿。

他说：「我妹妹也许会开机，但是你不要打电话过来。等她打给你吧。」

「哦，好的，好的！」

刘文海大喜过望。

第二十四章 大人的会面

下午放学後美纯和莎莎又到教室里找李绿。胡德明他们太嫉妒了。

美纯说：「绿哥哥，今晚一起去吃意大利面吧。」

李绿摸了摸裤兜，说：「我有70块5毛。但我不请客的。」

莎莎笑著说：「那我们就AA制咯！」

李绿问：「一顿多少钱？」

「25块。」

「哦，太贵了，我不去。」李绿说：「为什麽不能吃普通点的面条呢？来我家吧，我让我妈妈煮面条给你们吃。」

美纯和莎莎噗嗤一声都笑了。两个小女生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胡德明觉得李绿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可是这样的蠢蛋竟然有两个女朋友，他这样的聪明人却沦落到整天和蔡泽他们看A片。唉，人生际遇啊。

美纯和莎莎商量完毕，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李绿说：「绿绿哥，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吃意大利面吧！」「意大利面很好吃哦！」「不用你请客，也不用你花钱，因为┅」

最後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会喂你！」

说完两人都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

胡德明，蔡泽，周烁三个听了就忍不住在脑海中遐想了。

「哦。那放学後就去吗？」李绿挺淡定的。

莎莎说：「我们要先回家换衣服。校服一点都不好看。是吧，美纯？」

「嗯！绿哥哥也换件衣服哦！」

她们和李绿约好时间地点就走了。

田宏走过来说：「绿，你真行啊！连一年级的女生也能泡到手，还一泡就是两个！」

李绿只是「嗯」了一声。

田宏又说：「不过你还没什麽经验。怎样，要不要传授你一些和女生深入交往的秘诀？」

李绿说：「你还是去找你的大鲨鱼吧。」

「大鲨鱼？」

晚上美纯和莎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同骑著一台小绵羊来到一家餐厅门口。她们都换了裙装和高跟鞋。款式一模一样的。

李绿还没来，两人就聊天。女生之间的话题特别多，连续聊两小时都没问题。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关于李绿的话题。她们眼中的李绿有许多迷人的特质，包括「俊美」「酷」「潇洒」「神秘感」等等，总之就是只看到优点。而且还放大了不少。

李绿慢慢走来了。

两个小女生迎了上去。

「呀？绿绿哥，你怎麽走路来的？」莎莎亲热地挽住了李绿的手臂。美纯当然也不落後。这里不是学校，不怕被老师看到。

「绿哥哥┅你怎麽不穿得更帅气一点呢？」

美纯见他只换了件T恤，裤子还是校服裤，肮脏的运动鞋也没换掉，太敷衍了。她们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对啊，绿绿哥！你这样很不时尚哦！」

莎莎恨不得帮她的绿绿哥换一套衣服。

李绿发呆了一会儿。美纯和莎莎都看著他。他缓缓地说：「不吃面的话我回去了。」

「啊，绿绿哥，你别生气！」「对啊，都是我们不好。一起进去吧。」

美纯和莎莎一左一右紧贴他的身侧。李绿一手搂著一个。三人进了餐厅，穿围裙的服务员一看这排场连「欢迎光临」都不会说了。

正常来说，来这里用餐的人都是面对面坐著的。但是美纯和莎莎谁也不肯坐李绿对面，于是三人又一起坐在同一张沙发椅上，还挨得紧紧的。两个粘人的小女生低头翻菜单。李绿觉得她们身上有很香的味道，他就闻来闻去的，一会闻美纯的头发，一会闻莎莎的脖子。

服务员过来了。美纯和莎莎点了两份意大利面和甜点。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她们把李绿夹在中间继续聊学校里的八卦。李绿完全不参与她们的话题，他随意地揽著两个女孩，非常的淡定。

徐曼如的香烟摊车前停下了一辆摩托车。她以为是来买烟的，一看却是余雪贞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

「哦，这不是雪贞吗？」

「阿姨。」余雪贞低头打招呼。

「你好，我是小贞的爸爸，我叫余汉忠。」

「你好！买一包吗？」

徐曼如笑眯眯的。

「啊，不，我很久没抽烟了。」余汉忠说：「是这样的，我女儿小贞很想找到她的好朋友小蓝。她说你是小蓝的妈妈，要我和你谈谈。」

徐曼如说：「我家没有叫小蓝的孩子呀。」

余雪贞瞪著徐曼如说：「阿姨，星期六中午的时候我和她来找过你。」

「哦，你说绿绿啊！那孩子┅」徐曼如想了想说：「那孩子没干什麽坏事了吧？」

「她很好。她在哪里呢？」余雪贞很急迫的样子。

「绿绿出去了。我这只有一张凳子，让你们站著也不好意思。这样吧，小贞，你和你爸爸来我家坐坐，一起等绿绿回来。」

「小贞，爸爸这就有点糊涂了。」余汉忠对女儿说：「小蓝的妈妈叫她绿绿。为什麽不叫蓝蓝呢？」

余雪贞不说话。

徐曼如笑了：「叫习惯了嘛！哈哈。」

「哦，有意思！不错不错。」

徐曼如推著摊车回去了。余汉忠想帮她推，可又不能让小贞开摩托，只好先走一步。

等到徐曼如把摊车推到家门口的时候余家父女都等半天了。前面很暗。不过摊车上挂著灯泡，既照亮了一整面的香烟，也稍微照亮了路。徐曼如开路。余汉忠带著女儿在後面走。

到了充当客厅的小屋子里，余汉忠见只有两张靠背木椅，就让女儿先坐了，他自己站著。徐曼如让他坐他不肯。徐曼如只好拿了一张小凳给他。

「真不好意思，没别的椅子了。外面的长条凳子又太占地方。」

「没关系，这样挺好的！小蓝的妈妈，你坐，你坐。」

徐曼如和余汉忠都笑呵呵的。

余雪贞沉默著。

「来！喝碗水好说话。」

「不错，不错！」

徐曼如拿出三个碗，都倒满了半温的凉开水。余雪贞没喝。她爸爸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雪贞，天气这麽热要多喝水呀。」徐曼如擦了把汗说：「真不好意思，家里风扇坏了，这有扇子，自助一下哈！」

客厅里有两面大蒲扇。徐曼如分了一面给余汉忠。

「小贞，喝点水吧。」余汉忠自己热得满头大汗还给女儿扇风。

「哦，雪贞的爸爸，你对雪贞挺好的。我对我家绿绿可没这麽宠。」

「我就这麽一个宝贝女儿嘛！」余汉忠笑著，手一直没停。

「不错，不错。」徐曼如点头：「其实我也挺宠绿绿的。唉！那孩子从小就没了爸爸，我担心他被别的孩子欺负，长大後变得畏畏缩缩的，就老是教他不要理会别人的目光，不要管别人说什麽闲话，想做什麽事就做什麽事，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你看看那孩子现在成了什麽样子，呆头呆脑的，脸皮又厚，谁说什麽都不听，唉！都怪我不会教孩子！」

「怎麽会呢，小蓝是个好孩子啊。」余汉忠笑著说：「她和小贞特别投缘，小贞还是第一次交到那麽要好的朋友呢！是吧，小贞？」

余雪贞把嘴巴抿得紧紧的。

「雪贞就是不爱说话，和我家绿绿差不多！不错。」

「不错，不错。哈哈！」

两个家长笑了一会儿。

徐曼如又说：「雪贞的爸爸，你今晚带雪贞来找我家绿绿是有什麽事吗？」

「哦，是这样的。」余汉忠说：「小蓝前几天一直住在我们家。她和小贞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但是昨天晚上她没来，小贞就很著急了。今晚我是来请小蓝跟我们一起回去的，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了。」徐曼如笑著说：「你也看到我们家这环境了。我是习惯了，绿绿始终是孩子，夏天一到，他最喜欢有空调的地方。你们家肯定有空调吧！哈哈。」

「不错，我老早就在小贞的房间里装了空调。哈哈！」

徐曼如和余汉忠相谈甚欢。家长间好像比孩子间还融洽似的。

徐曼如说：「只要绿绿在你们家没干坏事，你们欢迎他去，他也想去，我当然不会拦著他了。雪贞，绿绿没干什麽坏事吧？」

余雪贞摇头。

「哦，那你希望绿绿一直住你家里吗？」

余雪贞点头。

「好！就等绿绿回来吧。」

第二十五章 回家吧

意大利面端上来了，油亮油亮的。

美纯和莎莎一人一盘。没李绿的份。不过她们自己没吃，都用叉子卷了面条要喂李绿。

「绿哥哥&12316;」「绿绿哥，啊&12316;」

李绿一点没拘谨地张嘴接受喂食。吃了左边吃右边。美纯和莎莎开心得不得了，李绿吃得也挺欢的。一开始两人抢著喂，李绿吃不过来，腮帮涨鼓鼓的，惹得她们直笑。後来就变成一个人吃，一个人喂，轮流著来。反正都接吻过了，也不怕叉子沾了口水。

服务员们远远看著都很佩服现在的小女生。

「来，拍一张吧！」莎莎掏出她的大屏手机，美纯连忙挨在李绿身上，做出一个嗲嗲的手势。

莎莎拍完了三人合照，美纯也要拍。她们都挺能摆的，表情也都很到位。但李绿呆呆的只顾咀嚼。

「绿哥哥，你也摆个姿势嘛！」「哦，怎麽摆？」

李绿挺配合她们的，她们要求什麽动作，他就一丝不苟地完成。结果连拍了好多张。

「哇，好棒。」「嗯，棒极了！」

美纯和莎莎各自低头欣赏。

没人喂李绿了，他见莎莎那一盘剩下比较多，就毫不客气地叉了吃。

「来拍情侣照吧！」美纯说著坐到李绿对面。莎莎和她特别有默契，马上就抱住了李绿。李绿还在吃面。

「绿哥哥，你用手揽住莎莎嘛！对，就这样┅来咯！」

李绿又按她们要求的摆出各种姿势。基本上他就是一个被一顿意大利面诱使来任她们随意摆弄的业余模特。

而美纯和莎莎似乎非常热衷拍照。莎莎拍完自己的一组情侣照，就和美纯交换了位置。美纯一坐下去就小鸟依人，整个钻进李绿怀里。摄影师莎莎频频指导李绿做出相应动作。

李绿不太高兴。他只想好好地吃面条。

但是他的表情在美纯和莎莎看来是「好酷」，她们以为他也很投入。

一顿忙活之後两个小女生又开始陶醉地各自欣赏美照了，李绿趁机大快朵颐。他吃了莎莎半盘意大利面，又向美纯那一盘下手。

「啊！」莎莎忽然想到什麽好主意，她兴奋地坐到李绿大腿上，嘴巴贴著美纯的耳朵说悄悄话。美纯猛点头。

然後她们一起甜甜地对李绿说：「绿哥哥／绿绿哥，喂我们吃面条吧&12316;」「嘴对嘴喂哦！我先来。」莎莎快活得不得了。

「嗯。」

李绿按照她们要求，叼著一根面条站起身。莎莎仰著头性感地张嘴。李绿慢慢弯下腰，试图将面条另一端垂到莎莎嘴里。美纯全程拍摄视频。

结果面条搭在莎莎的人中上，想吃也吃不著。她拼命忍著笑。美纯已经在狂笑了。李绿尽心尽力地完成他的任务，叼高面条调整了角度，这次成功了。一人叼著一头，然後就面对面同时吸溜吸溜地凑到一块亲了个嘴。

「好啦，到我了到我了！」美纯迫不及待的也要尝试。莎莎还想再来一次。两个小女生差点吵了起来。

李绿被迫喂了她们一次又一次。

他得到的补偿是享用一份作为餐後甜点的抹茶冰淇淋。但他不喜欢抹茶的味道。

「还是巧克力的好吃。你们不能点巧克力的吗？」

李绿看看美纯，又看看莎莎。

莎莎抢先说：「绿绿哥，我来点！我们一起分享吧。」

美纯听了就急了：「莎莎，你太狡猾了！明明说好不能独占绿哥哥的！」

莎莎已经把服务员叫过来了。美纯不甘示弱也点了一份巧克力冰淇淋。

结果李绿又被她们轮番喂食。李绿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不自由的一顿晚餐，不过吃下肚的东西还是比平常的榨菜配白粥要美味得多。

到了餐厅外，李绿说要回家。美纯亲了他左边脸，莎莎亲了他右边脸。

「绿绿哥，你怎麽走路来的呢？」

「我习惯走路。」

「小绵羊坐不下三个人，要不就送你回去了。」美纯说著又想到了：「莎莎，你先在这里等我。我送绿哥哥回去，回头再来接你。」

莎莎扁著嘴说：「你可不能趁机对绿绿哥下手哦！」

「哼，你以为我是你呀。」

两个小女生因为争风吃醋，牢固的友情似乎出现了小裂痕。

李绿坐到小绵羊的後座上，美纯载著他先走了。

美纯用很快的速度离开了莎莎的视线，又用很慢的速度享受和绿哥哥的独处时间。

李绿坐著无聊，见美纯的腰挺纤细的，就双手抓住她的腰。

「啊！」美纯抖了一抖。

「哦，你的腰也怕痒吗？」

李绿把手缩回去了。

「没事的，绿哥哥，你可以搂住我的腰。」

李绿听她这麽一说，就往前挪了一下屁股，从後面抱著美纯。

「会不会太热？」「不会，这样很好。」

在李绿的指引下，美纯把小绵羊开到了他家的巷子口。下了车，美纯主动用手勾住李绿的脖子，眼楮眨呀眨。

李绿识趣地把嘴凑过去，两人在路灯下拥抱著接吻了。啾啾的亲了好一会儿，李绿熟练地把舌头伸进了美纯嘴里。美纯又抖了一抖，但她很快就适应了。

「绿哥哥，你的接吻技术好厉害呀。」美纯脸红了。

李绿说：「哦，这没什麽。和打篮球一样，有练习就有进步。你还要再练习一下吗？」

「好┅」

美纯已经意乱情迷了。

不过再啾啾了一会儿後，美纯没忘了叮嘱李绿：「绿哥哥，要是莎莎问起了，你可得说我们什麽都没做过。」

「嗯，好的。再见。」

李绿用手电筒照著路回家了。

美纯还站在原地捂著怦怦跳的心口。

李绿走到巷子底，发现一辆摩托车正停在家门前。他认出那是余雪贞她爸爸的摩托车。

李绿发呆了一会儿。

他缓缓地走进圆形拱门，缓缓地走到自家的空地。

有灯光的屋子里传出阵阵说笑声。

李绿决定悄悄进入自己的小屋。

但是耳朵很灵的徐曼如跑出来了。她大声地说：「绿绿，你怎麽才回来呢！雪贞和她爸爸等你好久了，快来快来！」

李绿只好走了过去。

余雪贞和余汉忠都出来了。

余汉忠第一次见到李绿，他有点蒙了。这个不是小蓝啊？

余雪贞瞪著李绿说：「我要李蓝。把李蓝还给我。」

李绿没说话。

两个家长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余雪贞又说：「还给我。」

李绿低著头说：「为什麽你一定要李蓝呢？」

「没有她，我整夜睡不著。」余雪贞的声调变得低沉。「我很想她┅很想。」

李绿又不说话了。

余雪贞继续说：「你告诉她，我还留著她的东西。冰箱里还有很多冰棒。一起吃冰棒好吗？」

余雪贞的大眼楮忽然泪汪汪的。一边说著，泪水就簌簌地往下掉。

「小贞┅」余汉忠心里著急，但是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女儿。

徐曼如发火了：「绿绿，我跟你说过，对女孩子要好一点。你怎麽能害雪贞这麽伤心？还不赶快向她道歉！」

李绿好像在发呆的样子。

「李蓝┅李蓝┅」余雪贞低头哭泣，别的话她也说不了了。她谁也不看，孤零零地陷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她的个子似乎显得更矮小了。

李绿一动不动。

余雪贞没有嚎啕大哭，但是她不断低声抽噎，听起来令人揪心。

「雪贞，别哭了。」李绿慢慢地说：「我把李蓝还给你吧。别哭了，等我一会儿。」

余雪贞瞪圆眼楮。她脸上挂满泪痕。

李绿去了他的房间。余雪贞，徐曼如，余汉忠三人还在客厅门口站著。

得等了有十分钟，一个穿著牛仔短裤的亚麻发色女孩才走了过来。

余雪贞冲了过去，紧紧抱住李蓝。

「雪贞，不要哭了。」

「我不哭，不哭。」

可是余雪贞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哦，真是小蓝啊，不错不错。」余汉忠见小蓝终于像变魔术似的出现了，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虽然女儿还在哭，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当爸爸的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唉，现在的孩子。」徐曼如摇头。

两个女孩拥抱了很久。

余雪贞哽咽著说：「你要跟我回家。我让爸爸来，就是要带你一起回家。」

「嗯。」

尽管李蓝答应了，余雪贞还是抱著她不放。

第二十六章 一起逃学

李蓝向徐曼如告别：「妈妈，我要去雪贞家里住了。」

徐曼如说：「去吧去吧！记著，千万不要再让雪贞伤心了！」

李蓝点头。

余汉忠笑著对徐曼如说：「小蓝的妈妈，以後我们多多联系。」

「不错，不错。雪贞的爸爸，麻烦你照顾两个孩子了。」

「应该的。哈哈！不错。」

徐曼如一直送他们到家门前。余汉忠先坐上摩托车。李蓝要余雪贞坐中间。余雪贞不肯，她只想坐在车尾抱著李蓝。李蓝只好妥协了。

「再见。」「再见！」

余汉忠载著两个女孩回家了。

李蓝又一次来到余雪贞的卧室里，她躺在地板上摊开四肢。

「空调就是凉快啊。」

余雪贞把冰棒拿过来了。

「雪贞，明天晚上再吃冰棒吧。」

余雪贞低头想了一会，拿走了冰棒。

回来的时候她就躺在李蓝身旁。

「雪贞，亲亲。」

李蓝坐了起来。余雪贞也坐了起来。两个女孩开始亲嘴。

後来她们就像平常一样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了。

窝在被子里，余雪贞对李蓝说：「你明天晚上要过来。後天晚上也要过来。每天晚上都要过来。」

「雪贞，你太紧张我了。」

「我不干涉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做什麽我都不干涉。」

「那挺好的。睡吧，雪贞。」

两个软乎乎的身体搂成了一团。

早上，从起床开始，余雪贞就一直保持著和李蓝一样的步调。刷牙洗脸吃早饭换衣服，两人很整齐地进行著。

余汉忠觉得挺欣慰的。小贞虽然从不露出笑脸，但她无时无刻都在关注著李蓝，就如他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女儿一样。尽管两个孩子的关系有些过于亲密，可女儿比以前有精神了，也不再那麽自闭，这就是最好的。

余雪贞背上书包。她们在房间里最後亲了一次嘴就下楼去了。

忽然一个男生骑著电动车疾驰过来。是刘文海。

「蓝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刘文海很是激动。李蓝没表情。余雪贞低头牵住李蓝的手。

刘文海急迫地说：「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可是我怎麽也找不到你，只好每天早上都在你家楼下等你。」

李蓝说：「你现在见到我了，你道歉吧。」

「蓝儿，对不起，我保证以後不会对你那麽冲动了。原谅我好吗？」

刘文海说得挺溜的。这两句话他练习过很多次了。

「那你还想怎麽样呢？」李蓝对刘文海还是很冷淡。

「我想和你继续交往。我喜欢你，蓝儿。」

这时候余汉忠把摩托车开过来了。他说：「哦，这不是小蓝的男朋友吗？」

刘文海听了大喜。难得这世界上还有承认他是李蓝男朋友的人，太让他感动了。他连忙打招呼：「叔叔你好。」

「你也好，哈哈！」余汉忠说：「你一大早来找小蓝，是要送她上学吗？不错不错。那好，我就送小贞上学吧。你们也别迟到了。」

「不会的。叔叔你慢走。」

刘文海巴不得和李蓝独处。

余雪贞默默地坐上她爸爸的摩托车。她遵守了不干涉李蓝的承诺。

父女俩走了後，空地里就剩李蓝和刘文海了。李蓝发著呆。虽然刘文海就站在她对面，可她的眼楮似乎失去了焦点。

「蓝儿？」

刘文海很想牵李蓝的手，很想抱一抱她。但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只好没话找话。

「蓝儿，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都要迟到了。不如我送你上学吧。」

李蓝说：「我不上学。你一定要上学吗？」

这次轮到刘文海愣住了。不过李蓝的打扮也不像是要去上学的样子。她没有背书包，身上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短裤，脚上是刘文海买给她的黑色厚底人字拖。她没有涂指甲油，也没有用香水。刘文海不敢问为什麽，他觉得这问题太敏感。

李蓝盯著刘文海。刘文海油然一股冲劲涌上来，说：「我不上学了，我陪你，蓝儿。」

刘文海终于拿出了男子汉的气概。去他的品学兼优！去他的副班长和学习委员的头饺！去他的学校！没有什麽比蓝儿更重要了。

李蓝点头。刘文海问：「你想去哪？」

李蓝想了想说：「看电影。」

「好，上车吧。」

李蓝坐到电动车後座。女朋友回到自己身边，刘文海觉得自信多了。

到了影院，把电动车停好了後，刘文海就试探著牵李蓝的手。他轻轻一握，见李蓝没有动作，就大胆地五指穿过指缝，变成亲密的两手相扣。

李蓝感到刘文海的手心滚烫滚烫的。

刘文海再也不想放开李蓝那柔软的小手，他连爆米花也不买了。

这个时间上映的是爱情片，没有3D的。而且开场已经过去20分钟了。这片子讲的是女主角同时被两个男人追求，女主角和男二号睡了，又觉得男一号是自己的真爱。总之就是个很老套的故事，表演又很造作。卖点是主演都是大受欢迎的青春偶像。

刘文海一直没放开李蓝的手。李蓝也没抗议。不过她端端正正地看电影，没发觉到刘文海时不时望著她的侧脸。

「不好看。不看了。」

李蓝说著终于看了刘文海。刘文海说：「那我带你去吃巧克力圣代好不好？你最喜欢的。」

李蓝说：「我想玩电脑游戏。」

「哦┅」

李蓝补充：「但我不想去你家。」

「那我们去网吧好了。」「嗯。」

两人到了网吧。刘文海开了包厢。包厢里整个密不透风的，两台电脑，两张宽大的沙发椅，还有空调，环境挺不错。比起外面又嘈杂又乌烟瘴气的样子好多了。

刘文海开了机，但他根本没有心思玩，鼠标碰都不碰。李蓝随意点开了一个游戏。这个是即时战略游戏，她不太会玩。

「文海，这要怎麽玩呢？」

「哦，我教你。」

刘文海正等著呢。他趁机挤到李蓝身边，手覆盖到她的小手上，教她点这里点那里的。刘文海起先斜坐在沙发椅的靠手上，渐渐就屁股下滑，越来越紧贴著李蓝，最後他说：「蓝儿，你起来一下，我坐到里面好了。」

李蓝就让刘文海坐在里面。刘文海大张著腿，李蓝背向他小心地坐在他两腿间的空位里。

这下子，刘文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从後面环抱他心爱的蓝儿了。包厢里的空调离座位很近，原本就有点冷飕飕的，给刘文海抱著，倒让李蓝觉得暖洋洋的挺舒服。

李蓝学会玩游戏了。刘文海胆子也壮了，他双手搂著李蓝的腹部，上身紧贴她的後背，鼻子嗅著发丝与脖间的气息，有点儿陶醉。可爱又难以捉摸的蓝儿乖乖地被自己搂在怀里，感觉真是美滋滋的。

李蓝专注地玩游戏，丝毫不理会抱著她的刘文海。刘文海忍不住亲吻李蓝的耳朵和脖子，弄得她痒痒的。

他没法更进一步了。虽然低头就看到李蓝那牛仔短裤露出两条光洁如玉的美腿，可他只敢看，不敢摸，生怕蓝儿又生气，又不肯再和他见面。好不容易才和好了，绝不能犯下愚蠢的错误。忍一忍吧。

李蓝被电脑打败了。

她放了鼠标，向後一靠。刘文海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直起上身。这样李蓝就整个背靠著刘文海了。

刘文海心跳加速。

李蓝嫌不够放松，她干脆把人字拖甩掉了，光著脚，把腿也收到沙发椅上，斜著并拢。说不出是优雅还是性感，刘文海只觉得自己被蓝儿的双腿深深吸引住了。

「文海，女生的腿就是光滑，是吧。」

李蓝忽然这麽说，刘文海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他含糊地回答：「是，是啊┅蓝儿的腿真美。」

「你要摸吗？只能摸小腿，不能摸大腿。」

「哦┅」

刘文海做梦也没想到蓝儿会主动让他摸腿。他的心跳再次提速。

「你不要吗？不要就算了。」

「要，当然要啊。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喏。」

李蓝缓缓抬起一条小腿。小脚丫悬在空中绷直了，美得刘文海一阵冲动。他颤抖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蓝儿那光滑细腻的腿。

第二十七章 男孩和女孩

女人的腿也许是世上最美的事物。

李蓝虽然是飞机场，但她纤腿匀称，白皙有光泽，看著就赏心悦目，摸著更是软滑无比。刘文海从未如此珍惜时光，他觉得每一秒都是美妙的。

李蓝背倚著刘文海的胸膛，一语不发地凝视自己的腿和刘文海的手。她抿著嘴好像没事人一样，可到底还是会敏感地颤抖。痒。酥麻。刺激感。种种感受使她既享受又难以忍受，脸上阵阵发烧。终于，她扭动了一下，把腿拢起来了。

刘文海仿佛很心疼蓝儿似的把她搂紧了。本来想尽可能温柔地抚慰她两句的，手掌却不听话地摸到她的大腿那里。

李蓝抗议：「文海，你老是说话不算数。我说过只能摸小腿的。」

虽然是这麽说，可她并没有把刘文海的手拉开。刘文海又一次把「好好珍惜蓝儿，不能对她太冲动」的想法抛诸脑後，他放肆地把手伸入了李蓝夹著的大腿内侧。

「文海┅」「蓝儿，你是我的。」

刘文海将李蓝的脸扳了过去，嘴唇覆盖住她的小嘴，热情地亲吻。他合理地利用双手，使得蓝儿在他怀里无法动弹，嘴巴好像在品尝果冻布丁似的吮含著她娇嫩的嘴唇。

侵犯女人是男性的本能。被冲动主宰的刘文海把舌头伸进了李蓝嘴里，搅来搅去的。李蓝也把舌头送到刘文海嘴里了。

刘文海完全进入状态，抬起腿压制住李蓝。两个人窝在沙发椅里一阵热吻，拥抱缠绕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李蓝说：「和你亲嘴，和女生亲嘴，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女生是余雪贞吧？你和她亲过嘴？」

刘文海以征服者的姿态搂著他的女孩。

「我和她天天亲嘴。一次亲几次。」

「什麽？那我太吃亏了，我要再亲你一次。」

刘文海见过李蓝和余雪贞亲昵，知道她们关系非同寻常，亲过嘴没什麽奇怪的，也没什麽好介意的。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再和李蓝亲嘴。

李蓝没反应。刘文海好像很有底气似的又强吻了她，唇舌湿滑地交缠。他可能是受到田宏的启发，吻得十分粗野，嘴部肌肉的活动幅度几乎达到极限。四肢又像摔跤手一样把李蓝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

「蓝儿，你好可爱。」

刘文海过完瘾後怜惜地抚摸李蓝那泛著红晕的脸蛋。

李蓝看著刘文海。她又发呆了。

刘文海见她好像在神游四方的样子，忽然就开始後怕了。上次吻了她，她表面没有生气，之後却关了手机，整个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难道又要历史重演？

「蓝儿，你不要离开我啊。」刘文海的底气又没了，可他仍然抱著李蓝不放。原始的搂抱充分显示出他内心的忧虑。

李蓝没有回应他。她低著头缓缓地说：「文海，你让我都不能闭上眼楮了。」

「你说什麽？」

刘文海听得一头雾水。

「我一闭上眼楮就不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我不能再闭上眼楮了。」

「蓝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是男的。」

「噗！」刘文海笑了：「蓝儿，你怎麽突然开这种玩笑呢？」

「我从来不开玩笑。」李蓝说：「我没有胸部，我有小鸡鸡。我是男的。你怎麽看不出来呢？」

李蓝说得很严肃的样子。

刘文海呆了一呆。要说的话，蓝儿的确是平胸，而且之前也是很男孩子气的发型┅但是，那个┅不可能啊！

「你这麽可爱，怎麽可能，哈哈。」

刘文海说著手却下意识地松开了。李蓝起身脱离了他的怀抱。

刘文海马上觉得不妙。神秘的蓝儿可是说不见就会真的不见的，千万一定要留住她！

李蓝还没走开就被刘文海从身後抱住了。

他以为她会说「放手」。

但她又沉默了。两人站著不动。

「蓝儿，说真的，我弄不懂你心里在想什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就特别舒畅，你不在，我心里就空荡荡的┅」

「我说过我是男的。你那麽喜欢抱一个男的吗？」

「我不信。」

「不信，我给你看我的小鸡鸡。」

刘文海听了瞠目结舌。

李蓝转到刘文海面前真的要解牛仔短裤的裤头。

拉链拉到一半了。

刘文海慌忙阻止她：「蓝儿，别这样。」

「你不想看就算了。再见。」

李蓝走出了包厢。刘文海愣了一会儿到底追上去了。

他已经不知道要对蓝儿说什麽好了。他在功课方面得心应手，拿下全班第一不成问题。但是在如何正确对待蓝儿的这道难题前，他始终茫然。

李蓝的行走速度比她的平均水平略有提升。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和刘文海分道扬镳。

到了网吧外面，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什麽时候攒了好多，天气也变凉了。

刘文海说：「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要自己走。」

「蓝儿，这快下雨了。我开车送你快一点。」

「不要。再见。」

李蓝很坚决地要自己走。但是豆大的雨滴开始降落到大地上，起先稀稀疏疏，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这下李蓝走不了了。

刘文海说：「蓝儿，坐一下吧。」

他挪了下屁股，想让李蓝坐在前面。李蓝也就坐了。

刘文海没有抱李蓝。他的脑子里还在犯迷糊。蓝儿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麽意思？她的举止为什麽那麽奇怪？她┅难道真的是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

这要是事实的话就太可怕了。

刘文海看著李蓝的後背，想象著她的表情。唯一能确定的是蓝儿不是那种会恶作剧的女孩。她爱吃甜食。她没有心机。她平时很温和。她一点都不扭捏，她不会撒娇。她是个好女孩啊？

李蓝出神地望著漫天的雨点。有一对情侣从对面的服装店里出来了，他们也没有带雨具。两人站在橱窗边说笑，亲密地互相拥抱。

李蓝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刘文海悄悄地从李蓝身侧伸出手，同时上身向前一倾，将她纤细的腰肢搂住。她的身体非常柔软。

刘文海不再苦恼了。他只想抱著他心爱的蓝儿。

李蓝也没说话，她呆呆地凝视著对面的情侣。那两人看起来感情挺好的，笑容那麽温暖。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什麽不对，就是特别和谐的样子。

李蓝静静地让刘文海抱到雨停了为止。

刘文海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走回去。」

李蓝很固执。刘文海也没有办法。

「那，拜拜。」「再见。」

雨後的路面湿湿的。穿著厚底人字拖的李蓝慢慢走了。

刘文海没有再纠缠她。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纠缠了她太多次，他正在反省中。唉，谁叫蓝儿那麽可爱呢。

李蓝一直走到徐曼如的摊车前。

「绿绿，你怎麽来了？」徐曼如说：「你还又变女孩了。大中午的想做什麽呢！你不是都晚上才变的吗？」

李蓝说：「妈妈，我变不回去了。」

「啊？！」

徐曼如大大吃了一惊。

「你这孩子！说清楚点。你不能再变回原来的绿绿了？」

「想变是能变。但是不能变了。」

「哦┅发生了什麽事？告诉妈妈。」

「我有男朋友。还和男朋友亲嘴了，亲过两三次。我现在不能变回李绿了，心里会很乱的。」

李蓝低著头。徐曼如把凳子给她坐。

徐曼如问：「你喜欢那个男孩吗？」

「我说不清楚。我不讨厌他。」

「你是决定要一直当女孩了？」

「还没有。我不知道。」

「这样啊！」徐曼如忽然拍了一下李蓝的肩膀，说：「绿绿，人生是很漫长的，不要那麽著急下决定才好！别想太多了，回家吃完饭睡个午觉吧！现在挺凉爽的。对了，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就放学？」

「我旷课了。」

「你这孩子！」

「我下午也不想上学。妈妈，你帮我写一张请假条吧。」

「好你个绿绿！」徐曼如轻拍了一下李蓝的头，说：「你就是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妈妈都管不住你了。走走！回去吧。」

「嗯。」

李蓝和徐曼如一起推著摊车回家了。

第二十八章 妈妈的推荐

李绿旷课的那段时间里，学校发生了一些事。

庄锐浩怒气冲冲地在课间休息时闯入203班找李绿。但他找不到人。

胡德明说：「阿绿还没来上学呢。你找他干嘛？」

庄锐浩说：「我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虽然被李绿修理过的人是他自己。

庄锐浩的愤怒是有原因的。他一直十分关注美纯和莎莎的微博，而昨天晚上她们又把和李绿在一起的亲密照发微博了，看得他妒火中烧。

这一次绝不能轻饶李绿！那家伙太无耻了，不但没有反省，反而变本加厉，和美纯做了这个，又和莎莎做了那个┅实在禽兽不如！

庄锐浩的愤怒一直延续著。过了一节课他又来找李绿，但还是扑了个空。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决定直接去李绿家找那个混蛋。上次就去过了，也不远。

庄锐浩是个行动派。他说走就走。他的首要目的是声讨李绿，尽力不用暴力。但是必须提防他的膝盖。必要的话还是得还击的。对了，把他下流的行径告诉他妈妈！那位阿姨人挺不错的，听了自己说的话，她一定会狠狠教训李绿！太好了！

放学後，庄锐浩骑上单车，箭一般驶向李绿的家。

到了圆形的拱门前，他把单车搁到一边，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进去。一直走到李绿家的空地，他发现一个女孩正静静地坐在井边的长条凳子上。

她长得挺可爱的。和李绿很像。是他妹妹吧？她染了头发，穿著紧身的牛仔短裤，脚上一双缀满金色亮片的厚底人字拖，看起来是个爱时髦的女孩。可是她又穿著一件宽大的T恤，都洗得褪色了。

庄锐浩走向前想问李绿在不在。

正在发呆的李蓝看到他就说：「哦，是你。」

庄锐浩愣住了。这个女孩怎麽好像认识自己似的？他还没打招呼呢。

「啊，这个┅我┅」庄锐浩忽然紧张了。

李蓝问：「你今天也要来吃午饭吗？」

「我不┅嗯，可以吗？」庄锐浩又结巴了。

「最好不要。你一来饭就不够吃了。」

李蓝不怎麽欢迎庄锐浩。庄锐浩也很尴尬。但是耳朵很灵的徐曼如从厨房里冲出来了，她看到庄锐浩就说：「哦，这不是小浩吗。坐吧坐吧！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阿姨，打扰了。」庄锐浩连忙露出淳朴的笑容。

「绿绿，准备三副碗筷哦！」徐曼如说著又回厨房了。

好像得到了特别许可似的，庄锐浩坐到李蓝旁边了。

他问：「你是李绿的妹妹吧？」

李蓝没理他。

庄锐浩继续搭讪：「你的名字叫李绿绿吗？真有意思。」

咦，上次阿姨好像也叫李绿「绿绿」？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李蓝不太愿意拿三副碗筷。她还是不理庄锐浩。

庄锐浩一点不气馁地没话找话：「你哥哥不在吗？我有点事要找他。」

李蓝说：「你的话怎麽那麽多呢？」

她的表情很不友好。庄锐浩平时在班里的霸气风范都没了，他觉得这女孩在某些方面好像比他还强硬。面容带著稚气未脱的可爱。但是脾气和美纯、莎莎完全不一样。

「好，我不说。」庄锐浩正襟危坐。

两人就沉默地坐了一会。

徐曼如从厨房探出头骂李蓝：「绿绿，叫你拿碗筷还不拿！你这孩子！」

李蓝只好起身去厨房了。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捧著三副碗筷。

庄锐浩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就说：「我那一碗不用添满。让你吃不饱就不好意思了。」

「你的话真多。」

李蓝均匀地盛了三碗米饭。庄锐浩也不好说什麽了。

一会儿後徐曼如把菜和汤端过来了。今天的菜是炒番茄。不是番茄炒蛋，因为并没有下蛋。是单纯的加了糖的炒番茄。汤仍然是豆腐汤。

「小浩，今天没肉，你凑合吃哈！」徐曼如笑眯眯地说。

「哦，没关系的，阿姨。」

为了表示菜很好吃，庄锐浩夹了一块番茄就猛扒饭。

李蓝当他不存在似的。

徐曼如忽然说：「绿绿，小浩该不会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庄锐浩一口饭差点喷出去。

「不是。当然不是了。」

李蓝只顾夹番茄，动作一点没停顿。

庄锐浩听徐曼如那麽一说，不知怎的心里感觉就挺舒服。但是李蓝马上一否定又让他不知怎的有些失落了。这否定得太彻底了吧！虽然，本来┅

「哦。」徐曼如若有所思，又说：「你要是想找男朋友，小浩这孩子就挺不错的啊！你看他浓眉大眼的，精神得很呢！人又有礼貌！」

「阿姨，您过奖了。」

庄锐浩受宠若惊。

「绿绿，你觉得怎样啊？」徐曼如笑著。

李蓝说：「男生的礼貌都是装出来的。」

庄锐浩正气凛然地说：「这个不能一概而论！父亲经常教我，做人必须表里如一。我虽然姓庄，但我从来不装！」

徐曼如乐得哈哈笑。李蓝没反应。

庄锐浩无意间说了一个冷笑话，他有些得意，但是见李蓝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又泄气了，低头继续扒饭。

徐曼如又逗他：「小浩，你喜不喜欢我家绿绿？」

庄锐浩塞了满嘴的饭咽不下去。

「妈妈，你还是吃饭吧。」

李蓝不喜欢这种话题。

徐曼如呵斥她：「你这孩子！妈妈可担心你了。你要是交了那种来路不明的男朋友，早晚会被欺负的！那时你哭鼻子也没用了！」

庄锐浩连忙保证：「阿姨，我绝不会欺负绿绿的。谁要欺负她，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好孩子，哈哈。」

庄锐浩把他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了。把美纯和莎莎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见阿姨对他印象很好，似乎极力推荐他当她女儿的男朋友似的，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了。吃饭後他抢著要帮徐曼如洗碗。徐曼如笑呵呵地又夸了他一顿。

徐曼如见李蓝又坐在那里发呆，就走过去坐下了。

「绿绿，你每天想的事比妈妈还多吧！」

「妈妈，你话多。」

「你这孩子！还嫌妈妈话多！」徐曼如说：「你啊！都不知道让妈妈多头疼。雪贞那孩子对你喜欢得不得了，你还交男朋友，还亲过几次嘴！你怎麽从来不把男朋友带回家给妈妈看看呢？我一想就知道你那男朋友不是什麽好男孩。你长得水灵，又没有经验，你那男朋友肯定经常对你毛手毛脚的吧！第一次亲嘴是他硬来的吧！妈妈说得对吗？」

李蓝低头了。

徐曼如知道她说对了。

徐曼如说：「你和那种好色的男孩子交往，心里当然会乱了。听妈妈的，和你那男朋友分手了吧。真要交男朋友，小浩就挺不错的。别看他虎头虎脑的，说话好像总要拍胸脯似的，其实他是个很腼腆的男孩子。你当了他的女朋友，他也不敢对你动手动脚的，那孩子没有什麽花花心眼。」

李蓝不吱声。

「好了你慢慢想吧！妈妈去卖烟了。」

「再见，妈妈。」

徐曼如去厨房和庄锐浩打了个招呼，就推著摊车走了。

庄锐浩一边洗碗一边浮想联翩。他已经想象到他和李绿绿手著牵手在街上漫步的情景了。真是越想越快乐，忍不住都要哼歌了。他又想象身在古代的场景，终身大事由家长决定，徐曼如郑重地对他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他一脸正色地许诺「我一定会让绿绿幸福的」，然後就可以这样那样了┅古人真好啊！

洗好了碗，庄锐浩屁颠屁颠地跑到李蓝身边。李蓝当他不存在似的。他也找不到话说，就打开书包写作业了。

李蓝一发呆就跟老僧入定差不多。一动不动的。

庄锐浩把作业都写完了，李蓝还愣愣地望著草地。

庄锐浩没事做，就拿出手机玩赛车游戏。音乐开得挺大声的。李蓝见他双手抓著手机晃来晃去的就凑过去看。

「哦，好像很好玩。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可以啊。」

庄锐浩把手机给了李蓝。李蓝玩得挺起劲的。

同一时间，躲在房间里的刘文海又偷偷打电话给李蓝。

但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仍然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为什麽还关机啊┅」

刘文海无力地放下手机。

第二十九章 一个人的下午

赛车游戏太好玩了，李蓝根本停不下来。

庄锐浩估计上学时间快到了，可是李蓝玩得这麽高兴，他不好意思要回手机。他就说：「我去上学了，手机借你玩吧。放学後我再来拿。」

这样放学後又有理由可以来找她了！万岁！

李蓝点头。她忙得没说再见。

庄锐浩去上学了。

李蓝没用过可以触摸的大屏手机，她觉得这手机很厉害。玩了赛车游戏她又玩别的。她点开相机拍了自家的老屋子。她无意中点了自拍功能，被自己的脸吓了一跳。

「哦┅」

李蓝把手机稍微拿远一些，学美纯和莎莎的样子自拍了几张美照。可是照片里的她一点表情都没有。手势也比得很呆板。

李蓝低头凝视著自己的照片，别的事也不做了。屏幕渐渐暗下去，她就用手指一戳点亮它。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的电池发出红色警告。

她把庄锐浩的手机搁到桌上，起身走回自己的小屋。她从抽屉里拿出刘文海送给她的老式翻盖手机，又愣了一会儿。

开了机，好像没什麽事可以做的。画面上显示有新的短信。她进入一看就呆住了。一排长长的短信，全是刘文海发来的。字里行间浮现出一颗滚烫的心。

李蓝把每条短信都读了一遍。

她又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是刘文海刚刚发过来的。数十个字洋溢著浓浓的爱意。

李蓝觉得身上有些燥热，房间里也太闷热了。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流了不少汗。她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脱光了衣服冲凉。

井水很冰。两颗小葡萄立起来了。

李蓝揉了揉她那扁平的胸部，觉得挺没意思的。手往臀部一抓，感觉倒圆鼓鼓的挺有肉。唉，为什麽屁股的肉不能转移一些到胸部呢？

李蓝换了件T恤，穿上牛仔短裤就出门了。

雪糕店店员小陈正无聊著，忽然看到那个很久不见的短发女孩走过来了，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嗨。」

「你好，我买一支巧克力冰棒。」

李蓝往裤兜里掏钱。染成亚麻色的头发还有些湿润，额前的发丝撩到耳边。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小陈一边开冰柜一边抓紧时间搭讪：「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李蓝点头。

「不是那个骑电动车的小子吧？」小陈拿著冰棒的手停住了。

李蓝说：「他有电动车。」

小陈露出痛心的表情：「小妹妹，不是我多管闲事，你迟早会被那个人渣伤害的！别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是个斯文败类！有你这麽可爱的女朋友还不满足，我听到他和另一个女人聊电话，说得十分亲热，但是没一句是真的，谎话连篇，脸还不红！那家伙就是骗子，人渣，专门欺骗你这种单纯的女孩！」

小陈终于一吐为快。

李蓝不高兴地说：「你可以把冰棒给我吗？」

小陈只好继续做生意。找了钱。

「再见。」李蓝连包装都没拆就拿著冰棒走了。

「唉。」

眼见自己拯救不了这个可爱的无知少女，小陈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

李蓝一边走一边舔冰棒。她毫无目的地漫步，走得缓缓的。路过一家服装店，她想了想，转身就进去了。

老板娘没上前招呼。她认为这女孩是典型的光看不买。不过李蓝在一件浅绿色的百褶连衣裙前面站定了，似乎挺有兴趣的样子。

老板娘走过去说：「喜欢这个款式吗？」

李蓝只管吃她的冰棒。

老板娘巧言如簧：「你眼光不错，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的身材。」

李蓝仍然舔著冰棒不吭声。

「要不要试穿一下？」

「哦，可以吗？」

老板娘听了就愣了。你到底是不是来买衣服的啊？

李蓝又说：「好，我要试穿。」

老板娘就把裙子从衣架上拿下来。可是李蓝手里还拿著冰棒。她对老板娘说：「你帮我拿冰棒吧。」

老板娘又是一愣。她没见过这麽古怪的女孩子。不过还是做生意要紧吧？

老板娘接了吃剩的冰棒。她拿著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她就找了个一次性纸杯，把冰棒丢了进去。

李蓝在试衣间里把裙子穿上了。腰部刚好，不会裹得太紧。可是前胸和後背都有V字开口，她又是飞机场，胸前便有些空荡荡的。不过这裙子挺柔软的，穿著很舒服。走起路来，层叠的裙摆摇曳著轻抚大腿，滑滑的，凉凉的，感觉就更惬意了。

李蓝走来走去的，挺高兴的样子。

老板娘趁热打铁：「我说得没错吧，这条裙子特别适合你。本来是要98块的，你是第一次来，我给你打个9折，88块。」

李蓝发呆了一会儿。

李蓝把她的衣物从试衣间里拿出来，又从牛仔短裤的裤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

「我只有67块5毛。都给你吧。」

李蓝说得挺真诚的。抓著一把钞票的手也伸出去了。

老板娘又是一愣。卖了这麽多年女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讨价还价的。最後她释怀了。就当作帮这个小女孩实现一次人生梦想吧！瞧她原来的T恤都穿得磨出毛边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反正进货价也不到30块。

老板娘收了李蓝的钱。

李蓝一毛钱也没有了。

在学校里，身为副班长的刘文海凭藉著以往的良好纪录和圆滑的说谎技巧成功取得了班主任林老师的信任，没写请假条也过关了。

李绿下午还是没来上学。

美纯和莎莎在课间休息时曾一起到203班的教室找李绿。两个小女生想拖她们的共同男朋友去KTV唱歌。蔡泽他们趁李绿不在试图搭讪，结果奇迹没有出现，仍然是一次失败的尝试。美纯和莎莎失望地回去了。

而庄锐浩一等到老师宣布下课，他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了。从来没这麽干劲十足啊！这就叫恋爱吧！

穿著连衣裙的李蓝把一碟榨菜和两碗粥摆到露天的四方桌上。粥还挺烫的，她坐著慢慢等。

这时庄锐浩来了。他拎著一个塑料袋，里面装著一快餐盒。

庄锐浩见到李蓝就咧著嘴笑：「绿绿，我来了。」

叫得还挺亲热的。

李蓝可就不太高兴了：「你又想来吃饭吗？粥只有两碗。我要吃两碗的。」

庄锐浩稍微举高手里的塑料袋，说：「我买了鸡翅和鸡腿。一起吃吧。阿姨呢？」

李蓝说：「我妈妈在街上卖烟。我都是一个人吃晚饭。」

「哦。」

庄锐浩太高兴了。这下不就变成他和李绿绿单独相处了吗？而且她还特地换了低胸露背的连衣裙，好有女人味呀。

李蓝见庄锐浩呆呆的就瞪他：「你不吃就回去。手机在桌上，拿回去吧。」

「这是买给你吃的。」庄锐浩赶紧把快餐盒掏出来，搁在桌子上打开了。满满一盒烤鸡翅和烤鸡腿，焦黄焦黄的。

「哦┅」李蓝看著嘴馋了。她弯下腰盯著庄锐浩带来的美味，胸口的V字领一低就敞开了。庄锐浩看到了一片雪白和粉嫩的小葡萄，他惊诧得倒退了两步。

「绿绿，你怎麽没有戴胸罩啊？」庄锐浩脸都红了。

李蓝坦然地说：「我又没有胸部，戴什麽。」

她有时也会戴余雪贞的抹胸，不过为图凉快，她一般是真空上阵的。

庄锐浩唠唠叨叨地说：「你是女生啊，肯定要戴胸罩的。你这样子很容易走光的，被人占便宜就不好了┅」

「你的话真多。你不吃吗？」李蓝坐下去要开动了。

庄锐浩连忙也坐下了。李蓝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庄锐浩说：「我不吃粥了，你吃吧。」

「你请我吃鸡翅。我请你吃粥。」

李蓝说完就把一块鸡翅夹到碗里了。她啃得很快活。庄锐浩见她的吃相一点都不文雅，他也就跟著大快朵颐了。

两人把一盒鸡翅鸡腿扫荡一空，粥也吃完了。就是榨菜还原封不动。

李蓝收拾了碗筷，要去厨房洗碗。庄锐浩抢著要帮她洗碗。

这时李蓝听到了一段手机铃声。是她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在响。

李蓝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拿起手机一看，是刘文海来电。她呆呆地望著来电画面，既没有接电话，也没有挂电话。

庄锐浩鬼使神差地站在门口看李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做。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安静了。

「怎麽不接呢？」庄锐浩多管闲事地问。

李蓝还在发呆。

「讨厌的人打来的电话吗？」庄锐浩又问。

李蓝说：「是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什麽？」

庄锐浩这下就愣住了。

第三十章 各自悲喜

蓝儿好不容易终于开机了，刘文海听到「嘟」的一响的一瞬间差点感动落泪。但是接下来持续的缓慢的「嘟┅嘟┅」又让他万分煎熬。快啊，快接电话啊，蓝儿！

最後电话没有接通。刘文海的心沉到谷底了。为什麽啊？蓝儿开了机却不肯接电话，又生自己的气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虽然硬是吻了她两次，可她也没抗拒啊，避雨的时候也拥抱了很久啊┅

蓝儿真是太难捉摸了。和何芸在一起的话，殷勤一点，好好伺候她就行了。女人都是喜欢拐弯抹角的生物，不过摸清了脾气，想迎合心意也不难。可蓝儿完全是个另类。蓝儿就是蓝儿，独一无二的女孩。

刘文海心里只想著把他的蓝儿一直搂在怀里。不管她在想什麽，只要抱著她就好了。他想著想著都冲动了。

心中充满爱和欲望的刘文海运指如飞，顷刻间又写了一条情真意切的短信发给李蓝。

庄锐浩听到李蓝说她有男朋友，他的心整个碎了。不，这不是真的！

「我怎麽没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啊┅」庄锐浩要哭了。

「你又没问我。」

「可是阿姨不是想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吗？」

「我妈妈说的，不关我的事。」李蓝说：「你还洗碗吗？你不洗碗我去洗。」

李蓝说著从庄锐浩身边走出房间。门口狭窄，庄锐浩又站著不动，擦身而过的短暂一刻里两人靠得很近。庄锐浩心里怦然一动。李蓝裙摆摇曳，走进了厨房里，庄锐浩顾不得懊恼也走了过去。好像总有什麽东西在吸引著他似的。

李蓝开始洗碗了。庄锐浩站在门口看著她的侧影。真美呀。专心做著家务活的女孩子，让人看了感觉就心平气和的。而且她还穿著这麽柔美的连衣裙┅哦，这可不好。

庄锐浩说：「你得穿围裙啊，裙子弄脏了会洗不掉的。」

「很快就洗好了。」李蓝嫌麻烦。

「不行的，你得穿围裙。这里不是有吗？」

庄锐浩从墙上拿下徐曼如的围裙要递给李蓝。可是李蓝双手沾满了泡沫。她就说：「你帮我穿上吧。」

庄锐浩不知怎的脸就红了。他拿著围裙傻站了一会。李蓝不太高兴：「你要我等到什麽时候？不帮我穿就走开。」

「来了。」

庄锐浩小心翼翼地把围裙挂在李蓝脖子上，又转到她身後，抓著两根系带轻轻一勒打了个蝴蝶结。她的腰好纤细呀。臀部又那麽浑圆挺翘。庄锐浩站在李蓝後面看得目不转楮，忽然发觉自己的思想走上了邪路，赶紧又回到门口。

李蓝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洗碗。

庄锐浩不知道她那个眼神含有什麽意味。他也不再聒噪了，就看著李蓝洗碗。

李蓝洗好了碗，脱了围裙挂回墙上。庄锐浩觉得她双手伸到身後解蝴蝶结的动作也挺美的。

李蓝走过来说：「你怎麽老是挡路呢？」

厨房里很闷热。她的脸上挂著细密的汗珠。

庄锐浩连忙让开了。

「我要出去了。再见。」

李蓝头也不回地走了。庄锐浩想问她要去哪，可他又觉得自己没资格问。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啊！他心里酸溜溜的，拿了自己的手机也走了。

李蓝走路慢。庄锐浩追上她没问题。但他只是跟在後面，一直犹豫要不要和她并排走。走著走著方向也不同了。再跟下去他就成跟踪狂了。他停下脚步，惆怅地望著李蓝远去的背影。

「李绿绿！我喜欢你！」

庄锐浩在心里高声呐喊著。

李蓝走到余雪贞家门口按了门铃。

正在看电视的余汉忠估计是小蓝来了，他连忙起身走过去开门。

「哦，小蓝，欢迎欢迎。」

「叔叔你好。」

李蓝脱了人字拖走到客厅里。穿著睡裙的余雪贞也跑出来了。

李蓝捏著裙摆说：「雪贞，我买了裙子。你觉得好看吗？」

余雪贞点头。

李蓝说：「我流了很多汗。我去洗澡了。」

李蓝没拿内衣裤，直接就奔浴室冲凉。洗完澡後她用浴巾裹著身体走到余雪贞的卧室里。她觉得这样省事。她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轻车熟路地拉开衣柜下的抽屉，随意拿了一条内裤，解开浴巾就穿上了。她总是穿余雪贞的内裤。余雪贞也不会介意。好像还挺欣赏她这麽做似的。

「雪贞，你说我要戴胸罩吗？」李蓝半裸著问余雪贞。

余雪贞说：「正常都要戴文胸的。」

「哦。」

李蓝听她这麽一说就找了件抹胸戴上了。房间里有空调，怎麽穿都凉快。她又穿了一条吊带睡裙。

余雪贞见李蓝忙完了就走到她面前说：「亲亲。」

「好。」

李蓝和余雪贞互相拥抱，两张小嘴凑到一起啾啾地亲吻。

由于积累了不少经验，两人都亲得挺享受的。

李蓝今晚心情不错。她和余雪贞一起喷了香水，又让余雪贞帮她涂指甲油。余雪贞非常认真地对待李蓝的要求，把她的手指和脚趾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李蓝满意地亲了余雪贞的脸。

「雪贞，一起看电视吧。你家的电视挺大的。」

余雪贞点头。

两个女孩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了。沙发并非正对著电视，她们是斜躺著看的。余雪贞抱著李蓝。李蓝倚在余雪贞身上，一边舔冰棒一边看电视。不时还让余雪贞也舔一舔。

余汉忠看了也不好说什麽。小贞把小蓝看得无比重要，硬是要拆散她们的话，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麽事。

余汉忠就专注地看电视，不管女儿怎麽和人亲热了。

李蓝吃完冰棒，余雪贞用舌尖舔遍她的唇边。省下了一张纸巾。

李蓝说：「雪贞，还好我没有涂口红，不然都给你吃了。」

余雪贞瞪著她。

「哦┅」李蓝忽然想到什麽了。但是她什麽也没说。

庄锐浩回到家里，颓唐地坐在电脑桌前，将手机连上充电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来点去，满脑子都是李绿绿的脸，李绿绿的身影，还有「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这句话。

他第一次觉得心头隐隐作痛。

从来没这麽难受啊！这就叫失恋吧！

点开了相册，却看到了几张新的照片。是李绿绿拍的？哦，她的自拍┅

照片里的女孩笨拙而生硬地比著不太可爱的手势。脸上也没有笑容。但她就是可爱，可爱得不得了。

庄锐浩愣愣地凝视著手机里的李绿绿，屏幕暗了他就用手指一戳，点亮了继续看。也知道看了多久。

「不行，怎麽能放弃呢！」庄锐浩猛地双拳捶桌。「就算她有男朋友，我也可以把她抢回来啊！虽然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什麽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对了，她不肯接男朋友的电话，就说明两人的关系出问题了啊┅这样自己就更有机会了！万岁！

这时庄锐浩的爸爸推开房门，说：「阿浩，你砸电脑了？」

「哦，没事，没事┅」

刘文海趁著何芸和她的好友八卦的工夫偷偷打电话给李蓝。可是一次也没接通。他不知道李蓝把手机丢在家里了。

「蓝儿，为什麽┅」

刘文海很痛苦。

李蓝看完综艺节目就和余雪贞一起睡觉了。两个女孩窝在被子里又亲了好一会儿。她们好像都挺喜欢交换唾液的，舌头也越练越灵活了。

然後就抱著聊天。

「雪贞，你好像没有手机。」

「没有。」

「你怎麽不让你爸爸买一个大屏手机给你呢？你爸爸比我妈妈有钱。他对你也挺好的。他会买给你的。」

余雪贞说：「你想用吗？」

「嗯。」李蓝说：「大屏的手机是用手指触摸的，很先进。赛车游戏也很好玩。」

「好，我跟爸爸说一下。」

余雪贞平时不爱说话。但她偶尔也相当雷厉风行。

在另一个房间里睡得正香的余汉忠被女儿叫醒了。他爽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余雪贞回到她的房间里向李蓝报告了好消息。李蓝听了很高兴。因为余雪贞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的手机就等于是自己的手机。

为了庆祝，两个女孩又抱在一起啾啾了。

第三十一章 又逃学了

刘文海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苦思整夜，得出的结论是一定要得到蓝儿的心，让她发自内心接受自己。不然就算哀求她也是白搭。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就得巩固住两人的感情。

首先就要给蓝儿一个惊喜！女生都是喜欢惊喜的。

刘文海直奔花市买了一大束红玫瑰，然後疾驰到余雪贞家楼下。他一直以为李蓝的家在上面。

电动车停到一边，他直接在楼梯口站著等待。花束藏在身後。

时间掌握得刚好，没过多久李蓝就和余雪贞一起走到楼下了。李蓝今天穿的是何芸借给她的淡粉色雪纺衫和包臀裙。因为她昨天买的裙子给余汉忠拿去洗了。

「蓝儿！」刘文海一阵激动。他想起第一次吻蓝儿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打扮。她还涂了指甲油，有桃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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