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之为后计』　 『作者：缘流夜』 『状态：完结』 简介：因为重生和穿越的定义问题，改了文名，内容没影响。轩辕王朝，承安三年二月十九日，承安帝元后崩。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妃争后，各施计谋。 第1章 01 司徒非猛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烛火光辉盈满他的双眼。 司徒非感觉浑身酸累，疲劳的不行，他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劳累的事情，对了他今天还要去太医署当值，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司徒非支撑起身体，突然感觉下腹一阵钝痛，司徒非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护住肚子。目光所及却是柔嫩白皙的手指，跟男人的手指有些本质的不同。 司徒非顾不上肚腹里不知原因的疼痛，将手举到了眼前，这绝对不是他的手！。 这，根本就是女人的手，司徒非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旁边的纱帐突然有了动静，司徒非吓了一跳，看着那淡红色的纱帐，刚才没有注意，他的纱帐是天青色的，但是现在却是淡红色的。 纱帐掀开一条细缝，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 “贵妃娘娘，你醒了。”那双眼眸对上司徒非的眼睛，将纱帐掀开露出了她的整个身体。二十七八的模样，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笑容，但是其中的喜色是不容忽视的。司徒非认识她，她是储秀宫里的大宫女，他替储秀宫的主子萧贵妃诊脉的时候见过几面。 “平，平安……。”原本打算叫平安姑姑四个字的司徒非，却突然卡壳了，他的嗓子很沙哑，而且也感觉的出他的声音不是原来的那个声音了。 “灵儿，倒杯水来。”名叫平安的宫女，斜坐在床上，让司徒非靠在她的身体上。 司徒非脑子里一系列的疑问，浑身无力，也顾不得那男女之别，靠在了平安的身上。 “贵妃娘娘，喝点水。”平安接过另一个宫女递过来的水杯，送到了司徒非的嘴边。 司徒非现在才意识到平安叫的称呼，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司徒非嘴上凭惯性吞咽着水，眼神扫了下四周。 纱帐由一个宫女打着，支开了一个不大的角度，司徒非的视线不大，但是正好可以看到床边的梳妆台，铜镜只能看到一半，司徒非无法看到躺在平安怀里的女子的脸。 “把帐子支开。”司徒非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说道。 “贵妃娘娘，你刚小产，太医说了不能见风，还是小心些好。”平安说道。 “小产？！”司徒非惊讶出声，贵妃娘娘怀孕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昨天给贵妃娘娘诊脉的时候，孩子还好好的。 “娘娘……你别太伤心了，好好养好身子，再怀一个孩子才是，你放心，皇上已经替你主持公道抄了司徒一家了，可惜了那个司徒非服毒自杀了，没有查到他背后的主使者。”平安扶着司徒非的身子，让他躺在了床上，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司徒非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可要挺住了，其他三妃，可巴不得娘娘出点事呢，这次娘娘没了小皇子，皇上对娘娘可怜惜了呢，娘娘要好好把握才是。” “娘娘，好好休息，小月子可要好好养着。平安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叫平安。”平安给了司徒非一个安心的眼色，然后示意旁边的宫女放下了纱帐。 小小几见方的地方，就剩下了司徒非一个人，刚才见到和听到的事情，司徒非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忍着下腹的钝痛，司徒非伸手探了探下体，跟了他二十几年的那个东西就这样……没了。 还有刚才平安说了什么，皇上抄了司徒一家，司徒非是贵妃娘娘小产的罪魁祸首。司徒非是谁啊，他就是司徒非啊。还有司徒非服毒自杀了，他自杀了？没啊。 司徒非只感觉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团，将身体上下摸了一遍，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换了一具身体。 腹部的疼痛让司徒非知道这不是梦，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真的死了……不，是司徒非的身体真的死了。 “呵呵，也许痛只是错觉，这只是一场梦……”司徒非凑着眉头闭上眼睛，希望睡上一觉，一切就变回了原样。 贵妃娘娘身子虚弱的很，司徒非就那样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司徒非再次醒来，愣愣的看着床顶的绣纹，富贵牡丹，粉嫩的浅红，这就是妃子的颜色，永远不能用正室的大红。 “呵呵。”司徒非捂上了眼睛，低低的笑出了声，声调有着难以言喻的伤感。这到底是什么事啊？他现在的状况大概是鬼附身，没想到他居然会遇上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 “贵妃娘娘？！”平安听到纱帐里有了动静，试探了喊了一声，“平安进来了。” 司徒非连忙擦拭了从眼角溢出的液体。 “娘娘……”平安掀开纱帐就看到贵妃娘娘擦拭眼眶的动作，就猜测贵妃娘娘肯定为了小皇子难受了，“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了，娘娘睡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 司徒非只能胡乱的点头。 平安挥手让一个小宫女将司徒非扶起了身子，然后自己端着碗粥，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着司徒非。 司徒非也不敢做什么多余动作或是说什么多余的话，毕竟鬼附身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祥兆，更何况是发生在皇室，他大概只要说错一句，可能就会无声无息的被处理干净。 他现在还不想死，他还没搞清楚他的原身是怎么死的，平安说的司徒家被抄到底是不是真的，萧贵妃的孩子小产了，到底是谁下的手，还用来陷害他司徒家，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查清楚的。 司徒非握了握拳头，大口的吞咽着平安送上来的香菇鸡肉粥，他必须要快点好起来，才能查清真相。 “娘娘慢点，厨房里还有。”平安看着自家主子喝粥的劲头，就知道她家娘娘活过来了。心下欣慰不已。 喝下了三小碗香菇鸡肉粥，司徒非才感觉身上有了力气。 “娘娘喝药了。”平安端上一碗黑糊糊的药。 司徒非嗅了嗅鼻子就知道这药里放了什么药，太温和了，司徒非心里叹了一句，然后又想起现在这身体的状况，也只能用温和的药材滋补着，还真不能用激进的药物。 平安拿着汤勺，舀了一口，吹了吹，送到司徒非的嘴边，司徒非皱了皱眉头，这一口一口的苦药喝到什么时候啊，喝药就是要一口灌下去才行。 “娘娘，良药苦口。”平安看着贵妃娘娘皱起的眉头以为她是受不了药的苦味，便劝道。 司徒非想了想，便张开嘴巴了，一口一口的喝着药，在他弄清楚萧贵妃的处境之前，他不能让萧贵妃的性情一下子变太多。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让司徒非一愣，然后才理解了声音里的意思。 皇上……来了，司徒非呆住了。 第2章 司徒非愣住了，但是平安这个大宫女却不是白当的，动作麻利的从小宫女手上接过热巾子擦了擦司徒非的脸面，整理了司徒非的头发，让司徒非躺了下去，然后领着周围的宫女太监出了寝室，代替不能下床的贵妃去迎接皇帝陛下。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贵妃的身子如何了？”音色醇厚的男声闯进了司徒非的耳朵，让司徒非的心里一紧，他不是没见过皇上，作为太医署特别的存在，司徒非也为皇上诊过几次脉。但是这次却不一样，现在他是贵妃，贵妃要怎么对皇上，司徒非可不清楚。 “回皇上话，太医说，贵妃娘娘身子虚，需好好调养，刚喝了药，这会子还有些迷糊……奴婢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 平安的最后一句话算是逾越了，司徒非心上又紧了紧。等了会，才听到：“朕进去看看。” 司徒非撑起身子，后宫的规矩他是不太懂，但是见到皇上要行礼这是肯定的。 “贵妃娘娘……”看到体弱的贵妃娘娘居然下床了，平安失常的尖叫。 “臣……妾给皇上请安。”司徒非跪到一半，想想不对便改成了福礼，但是体力不支，扑通跪了下去。 “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平安这才意识到皇上还在，连忙跪下请罪，眼神却担心的看着身子摇晃着的主子，心里叹息，娘娘的性子还是那么要强。 “快起来，地上凉。”轩辕靖对平安的失仪先是皱了皱眉头，看到萧贵妃强撑着身子给自己行礼，心下也是一惊。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却没有尽力将人扶起来，反而是对着身后平安说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扶你们娘娘上床。” “是，奴婢遵命。”平安连忙上前将司徒非扶上了床，盖好了被子。 司徒非低着头任由平安摆弄着，他与萧贵妃也就见过三四次面，对于萧贵妃的性情实在是不清楚，萧贵妃面对皇上是什么模样，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哎，朕知道你伤心，你怨朕。” “臣……妾不敢。”司徒非忙说，谁敢怨皇上啊。 “是朕不查，居然让司徒非那等心怀叵测之徒接近了你，还伤害了皇儿，你怨朕是应该的。” “臣妾没有……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保护好皇儿……”司徒非虽然没当过贵妃，但是与皇上的相处之道，司徒非还是知道的，皇上哪儿能错啊，错的只能是臣子。 “哎，你好好养身子，以后总还有……”轩辕靖看萧贵妃眼睛红红的，知她心里定不好受，便好言安慰了两句，对女人不就是这样嘛，“朕前朝还有事，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娘娘。” “是，奴婢遵命。” 轩辕靖看了萧锦绣一眼，看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想是沉浸在丧子之痛里还有出来，便也没有怪罪。 “恭送皇上。”平安等宫女太监对着轩辕靖的背影行礼。 司徒非心里一慌，他忘了恭送皇上了，不过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司徒非心里一松，与皇上的初次见面就这样过去了，他应该没露出破绽。 司徒非以累为借口让平安等人退了出去，他开始思考他现在的处境。 对于萧贵妃，司徒家与萧家有些交情，司徒非知道她的闺名是萧锦绣，十六岁嫁给了二十岁还是安王的承安帝作侧妃，两年后，承安帝即位，萧锦绣被册封为贵妃，成为四妃之一。性情之类，则一无所知。 至于后宫的事情，司徒非知道的就更少了，轩辕朝历经五朝，正处于鼎盛时期，承安帝的后宫十分充足，司徒非能对的上号的也就皇后和四妃了，其他才人，婕妤，司徒非并不熟悉。 现在是承安三年八月，去年九月，仅六个月大的大皇子夭折了，产后失调的皇后心神俱伤，卧床不起，今年二月十九日，皇后崩逝，司徒非就算是个不理世事的太医，他也听说了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妃之间，四妃家族之间的争斗，就为了皇后空下来的后位。 而萧贵妃在这个时候怀有身孕，传言，十有八九是个皇子。 承安帝今年二十五了，膝下有三位公主，唯一的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还早夭了，这个时候萧贵妃如果生出了皇子，那么竞争后位就多了一层胜算。 皇上也很在意萧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无皇嗣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虽然皇室宗室内的子嗣多，但是多不是正统，作为先皇嫡子的承安帝，因为行七，在即位之前，被上面六个哥哥压制的厉害。所以承安帝一直很在意嫡子的地位，在皇后生下嫡子之前，一直对皇后多有宠爱，萧贵妃怀孕也是嫡子出生之后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想到大皇子会那么命薄早夭。 有聪明的人就会猜测，如果萧贵妃生下了儿子，那么后位十有八九是她的，哪怕现在皇上的宠妃是贤妃李氏。 司徒非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原本听着不觉得什么，现在身在流言中，便觉得心寒，有多少路的人马不希望萧贵妃的肚子生出儿子啊。 八月初萧贵妃胎息不稳，皇上特招司徒非给萧贵妃诊过脉，是不是小皇子，司徒非不敢断言，当时司徒非可以肯定，八个月大的胎儿健康的很，哪怕早产，那孩子也能活下来，当时孩子怎么会流了呢，而他还是凶手，还服毒自杀。司徒非只隐隐记得他之前好像是昏睡过去的，现在想来，他当时的睡意来的奇怪，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当时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呢，下药？不像，司徒非是谁，轩辕朝第一太医世家司徒家这一代入朝太医，从十几个子孙中选出来的佼佼者，能让他中招的药……如果是之前的司徒非一定会很肯定的摇头说，没有，当时现在却有些迟疑。 还有司徒家被抄家了，应该抄的是京城的那宅子吧，司徒家的祖先跟着高祖做过随军医师的，不说那些开国元勋，就是高祖也受过司徒家祖先的救命之恩，后来轩辕朝开朝，司徒家先祖决定归隐，高祖不舍司徒先祖一身医术，便送给司徒先祖一批孤儿，收做徒弟，后来选出最出众的一人，进入太医院，而司徒非正是司徒家的第六代弟子，司徒家京城的庄子只是一座虚宅，真正的本家地处深山，子嗣颇多，皆避世不出，所以司徒非不太担心司徒本家会被查抄。 现在倒不是担心其他人的时候，他现在不是太医，不是司徒非，是贵妃萧锦绣，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在后宫站稳脚跟，然后找出到底是谁陷害了司徒家，司徒家的名声一向清明，绝对不容玷污。 司徒非看了看四周，纱帐外的烛火明亮如白昼，驱散了司徒非心里一些寒意。 不知道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如何，与哪些人交好，有哪些心腹，光知道那些表面的消息并不能作数。 司徒非皱着眉头想了想，平安，这个人必须安抚好了，作为储秀宫的大宫女，一定掌握了萧贵妃很多的势力，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够不引起平安怀疑的套出她的话。 第3章 司徒非现在想的还不长远，以后的一切计划，都要看他能不能将平安拉拢过来。 司徒非上萧贵妃身子的时候正是午夜，一觉睡到了次日下午，轩辕帝过来看了一趟，等司徒非想好了现在的处境，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八月的天气炎热的紧，司徒非现在在做小月子，不能沾水，身体上的粘腻极度不舒服，对着平安传上来的膳食，没什么胃口。 司徒非躺在床上，对着小餐桌上的菜，随便捡了几筷子，便挥了挥手，让平安端下去。 “娘娘，再吃点吧，这八珍鸡汤对娘娘现在的身子最补了。”平安舀了一碗鸡汤，递到司徒非的面前。 司徒非闻着那汤味就觉得腻味，这大热天的，窝在屋子里真的很不舒服，“我想沐浴。” “娘娘现在的身子不能沾水，奴婢拿湿巾给娘娘擦擦脸。” 光擦脸有什么用，身子不舒服，司徒非皱着眉头，对现状十分不满，看着平安关怀的神色脑海中思路一亮，原本打算一点一滴的渗透这锦绣宫的一切，却忘了眼下不是有一个好的借口呢。 想着，司徒非便酝酿了下神色，感觉眼睛酸酸的，便拿着餐桌旁边帕子拭了拭眼角，没有说话，等着平安开口。 “娘娘……”平安叹了一口气，将寝宫里几个小宫女挥退了下去，“娘娘以前不总说要向前看嘛，现在这是何苦呢，娘娘还年轻，皇上怜惜娘娘，以后有的是机会生下皇子。” 司徒非从平安这句话里可以知道这萧贵妃应该是的豁达之人，也是，生在武将之家怎会是那些腻腻歪歪的闺秀呢，司徒非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我总觉得身子空了一块，连着脑子也空荡了许多，昨儿梦着了许多事情，像是以前的事情，却又陌生的紧，现在想想，连以前在家的时候的那些事情也记不清了，进宫这几年的事情也模糊了不少，平安，还记得你是怎么跟了我的吗？” “记得，奴婢到死也会记得大爷的大恩大德。”平安便开始说道起以前在将军府的事情，多选的一些趣事，希望能帮她家贵妃娘娘消除一些丧子的哀愁。 司徒非有意无意的引导，平安便说出了很多司徒非想知道的事情。 平安原来的家在一个小县城，在家是庶出的小姐，生母早丧，被迫联姻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做妾室，送亲的路上，走过一条河，平安便横了一条心，跳入了河里寻死，被从边关回京都调任的萧家大爷萧云翔给救了起来，从平安的父母手上买了下来，带回了家。 萧家从高祖起就是武将之家，祖上有些微末的功绩，几代下来一直是参将，副将，最高的爵位也只是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到了萧锦绣的父亲，萧老将军这一代，却出了萧老将军这一个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萧将军是个奋发进取的，十五岁参军，十六岁丧父，可以说是一个人摸爬打滚从一个小兵，成了一个大将军，如今六十了，还在边关镇守一方呢。 萧老将军常年在边关，对于家中操持家务，侍奉老母的嫡妻十分敬重，几十年也未见纳妾，子女也皆出自嫡妻。 萧老将军膝下有两子一女，两子皆是武将出身，这几年，轩辕朝与女真族战乱颇为频繁，给了武将很好的发展余地，长子萧云翔如今三十有八，为尚书省右仆射，从二品，掌兵、刑、工三部，二子萧云飞，为兵部侍郎三十有二，正三品，一女萧锦绣便是萧贵妃，今年二十有一，是萧老将军的老来得女，颇得萧老将军和两位哥哥的宠爱。 萧家大爷看平安出身虽低微，却是个知进退，懂世事的烈性女子，便带回了将军府，做的便是给小妹妹一个玩伴的打算。 那一年，平安十六岁，萧锦绣八岁。 司徒非听了这些事，知道萧锦绣的出身不低，萧家在兵部的根基很深，如今轩辕朝与西边的女真一族多有战乱，北边的匈奴，因为这几年的和亲，还算和平却也不得不防，南边海上还有个小国西凉，国虽小，海军力量却十分强大，故南边陆地上的防备不容松懈。 那些开国之大将，在高祖逝去后，便渐渐失去的权势，现在不过是被朝廷荣养着，偏偏是原来不起眼的萧家在这些年崛起了。 从高祖时的人脉，到这几年萧家的战功，轩辕朝想要屹立不倒，轩辕帝现在必须要依靠着萧家。 外朝有了保障，现在担心的便是后宫，司徒非上下打量了下平安，“平安，你可想过出宫嫁人。” 平安脸色一沉，“娘娘，平安早说了，若娘娘不需要平安服侍了，平安便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宫里……不是一个姑娘家呆一辈子的地方。”司徒非看平安的脸色，便知道他这话说的唐突了，可能还会恼了平安。 平安脸色缓和了一些，“娘娘，平安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想劝奴婢嫁人，可奴婢一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男人的糟心事，就觉得愤恨，这世上为什么男人能够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三从四德。要让平安去跟那些男人过日子，便觉得糟心……” 司徒非看了看平安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平安恼的不是他，恼的是那些男人，“总有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萧……我爹对我娘……” “将军的那些通房还不够闹心吗？”平安恨恨的打断了萧锦绣的话。 司徒非听了这话也说不出什么了，想要从一而终的男人，实在是少。轩辕朝开朝之初由于征战就导致了男少女多，本来就是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大家也没在意，经过这些年，男女的比例越发的大了去，能嫁个好男人便是女人的福气了，也不管是妻还是妾了，男人对于妻子的观念也越发的松散了。 “哎。”司徒非幽幽叹了一口气，就像他，未婚妻由于守孝三年，婚期便推迟了，但是屋子里的房内人也有三人，他的未婚妻对那些人也和蔼的很，司徒非本来也没觉得什么，现在才感觉女人不易，再想到“司徒非”现在身死，不知道他的未婚妻要怎样伤心才是，他两的感情从小就深厚，做夫妻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发生这些事情，今年十二月，未婚妻出了孝便该议婚期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娘娘别想太多，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感情的。”平安看到贵妃娘娘的神色，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贵妃娘娘的处境可比一般女人艰难的多。不止是三四的妾室的问题了，而是后宫三千。 司徒非听了平安的话，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想以前事情的时候。 “……皇上对我是有感情，可这感情也是利剑……我的孩子……”司徒非做出痛心状。 “娘娘……这话你对平安说没事，可别传到外面去。”平安看了看四周的，低声说道。 “平安，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的孩子。” “娘娘，你一向是个单纯的，这后宫的水深着呢，面上看，淑妃出身诗书之家，是个温柔的，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对娘娘也是可亲的人，娘娘也觉得她是好人，可是没点手段能在皇后之前安稳的生下大公主，德妃生性严肃，向来对人不假辞色，奴婢看着反而是德妃这人好相处点，贤妃也是个外表柔弱，内里阴狠的，要不然那贤妃永寿宫偏殿的楚才人怎么去的，皇上连宠了三日，第四日便病了，不了一个月便去了，这里面的猫腻，娘娘不也意识到了嘛，娘娘以后还是多点心眼，奴婢知道娘娘向来厌恶这些弯弯绕绕的，但是在这后宫，不弯绕着，能活的好。” 司徒非消化着平安的这些话，对宫里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那你说，那……司徒非受了何人的指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娘娘真愿听平安的？”平安认真的看着萧贵妃。 司徒非看平安的表情就知道萧贵妃平时大概厌恶这些阴私之事，平安也就不太说那些事情，此次平安会对他说这么多话，也是想让萧贵妃有些警醒。 “你说，我听。” “要奴婢说，那司徒非也就是个替死鬼，这后面的人，不好猜，但是这人肯定在宫里。”说着平安就跪在了司徒非的面前。 “平安，你这是做什么？” 平安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奴婢对不起大爷的嘱咐，奴婢没有保护好娘娘，没有保护好皇子，居然让人在储秀宫里伤了皇子，伤了娘娘。” 平安的头磕出了血。 司徒非想下床扶起平安来，想了想却有放弃了，等着平安低头哭泣了一番，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以后我们主仆二人同心，便能在这后宫好好的活下去。“司徒非握住了平安的手说道。 “平安不会再让娘娘受伤害了。娘娘也要保重好自己才是，这汤食凉了，奴婢让人热了，娘娘好歹吃上一些。” “恩。”司徒非点了点头。 第4章 04 司徒非强迫的喝了一碗鸡汤，收拾完了餐桌，平安帮助司徒非安置，司徒非躺下拉着平安的手，“之前睡的太久了，现在没什么睡意，平安再跟我说些话。” “是，奴婢遵命。”平安端让小宫女端了个绣墩，斜坐在司徒非的床头。 “……司徒家……怎么样了？”司徒非问道。 “皇上派人去抓的时候，司徒非已经毒发身亡了，司徒家三十几口都是奴仆，家生的，全部问斩了，其他的，抓进了官府，冲入奴籍，在等待发卖。” 司徒非想着跟着他十年的小厮小清和明生，还有那三个温柔的女子……双手在被子下紧紧的握着。 “司徒非真的死了？”司徒非还想最后确认一次。 “是。太医署医正监督着刑部仵作验的尸。” “……”司徒非看着床顶，司徒非死了，他以后就是萧贵妃萧锦绣了，那些人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司徒非闭上了眼睛，将那汹涌而出的情感都掩埋在眼脸里。 平安看贵妃娘娘半晌没有动静，便悄然站起来，放下了纱帐。 司徒非上萧贵妃身的时候，正好是她刚刚小产，所以司徒非顶着萧贵妃的身子在平安强烈的要求下，做了足足一个月的小月子，差点把司徒非闷死。 这一个月，由于做月子，宫里其他妃子，才人也没来拜访，大多是送了些药材什么的作为问候。司徒非乐的清净。 平安并没有对司徒非起什么疑心，司徒非一想便知道，鬼附身这事情实在是奇怪，没人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太出格离奇的事情，其他人都不会有什么疑心，毕竟这身子绝对是萧贵妃的。心性改变，可以用丧子来掩饰，不过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司徒非还是比较注意的，平安是萧锦绣的贴身侍女，心性能够改变，但是其他吃穿用度上面的喜好，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有些可是从小养成的。 司徒非观察了平安端上来的吃食，听了一些平安关于吃食的安排，顾忌便少了几分，萧锦绣本就是爽利的女子，在边关呆过，看过穷苦人家的生活，对吃穿也不讲究，只是有几样蔬菜萧锦绣并不喜欢那味道，司徒非记在了心里，以后不碰就是，其他的一切按照宫里的规矩来是不会错的。 为了以防万一，司徒非也在某些时候，对平安说一些她脑子有些乱，记忆有些模糊的话，利用了平安对萧锦绣的关心，让平安以为贵妃因为丧子忘记了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终于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司徒非忙让平安烧水沐浴，平安也没阻止，笑着让人烧水，准备衣裳。 司徒非坐进浴桶里，看着那身子，叹了一口气，就当是轮回转世成了女子吧，然后闭上眼睛，让平安给她擦身，搓背，司徒非洗了三趟水，才觉得身子上积累了一个月的脏东西彻底洗干净了。 “娘娘早些休息，明天早上还得早起。” 洗过澡后，司徒非慵懒的躺在床上，床四周终于放上了冰盆，十分舒爽，对于平安里的早起也没有太在意。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平安便来叫司徒非，司徒非迷迷糊糊的不想起身。 “娘娘，起床了。娘娘出了月子，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再睡下去可就误了时辰了。”平安拿着凉毛巾给司徒非擦了擦脸。 “太后？”司徒非一惊。 “是的，因为娘娘你的身子，太后免了娘娘一个月的请安，今天可要过去请安的。”平安扶着司徒非下床坐到铜镜前，脖子上围上巾帕，平安端着牙盐给司徒非刷牙，然后拧了毛巾擦了脸。再到衣柜里翻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 “娘娘今天穿这件水青的，如何？” 司徒非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他还以为只要伺候好皇上就行了，没想到还有太后老人家要伺候。 先是穿上水青色的高腰襦裙，正好挡住大部分胸部，用绣着花纹的粉色宽裙带紧紧的束上腰，将胸部的沟壑凸显出来，然后套上浅黄色的宽袖对襟薄纱长褙子，带着青色的内边，内边上绣着几朵菊花，褙子内里的肌肤，隐隐若现。然后披上水绿色的披帛 穿好衣服，然后是发鬓和首饰。 “简单点就好。”司徒非对梳头的小宫女说了一句。 “是，奴婢遵命。” 小宫女将司徒非的头发高高的束起，平安端着发簪，让司徒非选择，司徒非随手挑了两只翡翠的。跟今天的衣裳相配。 再搭配好耳饰，手镯之类，平安扶着司徒非站到了一人高的铜镜前，让司徒非看上一遍。 司徒非现在很烦照镜子，每次看到那张不熟悉的脸，还有女人身材，女人的衣服，就有些不舒服，眼不见为净，平安问是不是可以了，司徒非瞄了一眼就随意的点了个头。 “歩辇准备好了吗？”平安问了外面的小太监。 “回姑姑，已经备好了。” 走出储秀宫，天色刚刚泛白，储秀宫的一位婕妤，一位才人已经在等了，给司徒非行了礼，然后司徒非和那个婕妤各自坐上歩辇，才人是没有资格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太后的慈宁宫，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已经有妃子的歩辇停在那里了。 司徒非叹了口气，以后每天都要过这种早起的日子了。以前做太医多舒服啊，不用上朝，也值班的话，也不用早起。 “娘娘，太后娘娘已经起了，正在梳洗，我们进去吧。”平安扶着司徒非下了歩辇，在司徒非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司徒非点了点头，看样子平安跟慈宁宫的宫人关系不错，太后的作息也打听好了。 进了慈宁宫，主位还空着，左侧第二位已经坐了一位女子。旁边站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后面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的一个应该是婕妤，另一个是婢女，虽然没有外人，前面的妇人却也正襟坐着，见到司徒非进来，便起了身。 司徒非心下一紧，这位是谁啊。 “妹妹给贵妃姐姐请安。贵妃姐姐万福。”那位妇人给司徒非行了个福礼。 “雅竹给贵母妃请安，贵母妃万福。”原来这是三公主轩辕雅竹。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那妇人身后的婕妤和婢女跟着行了个万福。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万福。”司徒非身后的婕妤和平安也行了个礼。 原来这就是那位冷情知礼的德妃娘娘啊，司徒非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将德妃娘娘扶起来，“妹妹无须多礼。” “淑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大公主到。” 听到这声音，就见两位妇人走了进来，一前一后，前面的女子领着一个六七的女孩子，司徒非想了一下便知道前面的是淑妃，后面的是贤妃，四妃虽然是平级，但是也以服侍皇上的时间先后，有姐姐妹妹之分。 “妹妹给贵妃姐姐，德妃姐姐请安。两位姐姐万福。”后进来的女子见了司徒非二人，便笑着行礼。 司徒非瞄着德妃，跟着她的动作一起，“妹妹给淑妃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快起来吧，贵妃妹妹的身子好些的了没。”淑妃开口问道。 “已经好多了，谢谢淑妃姐姐关心。” 然后是公主对母妃的行李，婕妤对妃子的行礼。 “恩，都别站着了，坐吧。” 司徒非愣了一下，他该做在那里啊，按刚才的姐姐妹妹看来，萧贵妃在四妃中排第二，司徒非慢慢朝右边上首走去，悄悄看着其他三妃，想着如果做错了，就赶紧转身，所幸司徒非没有猜错，便放心的坐了下来。 刚坐定，便听见尖细的声音，“昭仪娘娘到。” “哼。”太监的声音刚落，司徒非就听到坐在他下首的贤妃娘娘冷哼了一声。 只见那位昭仪娘娘轻摇着腰肢，缓步走来，披帛随着身姿晃动着，司徒非心内不由叹了一句婀娜多姿。 “妹妹给淑妃姐姐，贵妃姐姐，德妃姐姐，贤妃姐姐请安，四位姐姐万福。”声音也十分悦耳，司徒非打量着她的容貌，也属上乘。怪不得外界传闻的皇帝宠妃贤妃会对一个昭仪冷脸。 “起吧。”淑妃淡淡的说了一声。 不一会，昭容娘娘也来了，肚子隆起。司徒非能感觉昭容一进来，慈宁宫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压抑。 司徒非细细打量了一番，皇帝的后宫人还挺多了，四妃，两嫔，五个婕妤。还有那些没有资格过来的美人和才人。 后宫四妃和嫔是占一宫主位的，所以慈宁宫设了六张椅子，椅子后面就是凳子，五个婕妤就坐着，再后面是站着的婢女。 一个老妇走到了主位的左侧，喊了一声“太后娘娘到。”将这慈宁宫压抑的气氛打破。 “臣妾/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众人起身行礼。 半蹲着身子，司徒非低着头，看着襦裙下摆，走过眼前，在主位端坐，“都起来坐吧。” “谢太后娘娘。” 司徒非端坐了之后，才悄然打量了上位的太后。 太后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头发乌黑，容貌还是能看见年轻时候的秀丽，穿着件黑色金线绣文的交领褙子，端得的十分庄重。看上去十分严厉，司徒非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不能在太后这里出什么错，这后宫现在可是太后做主，就算不能靠上太后，也不能让这位生厌不是。 第5章 05 “贵妃的身子好了没？”坐上的太后突然发问。 “回太后，臣妾的身子已无大碍，谢太后关心。”司徒非愣了一下，定了下心，才缓缓起身，按照礼数回了太后的话。 “哎，哀家可怜的孙儿啊，都已经成了模样，却遭此变故。”太后接过旁边的老嬷嬷手里的帕子，擦了擦了眼角。 司徒非却未看出太后眼角有什么可擦的，不过是做了个姿态，司徒非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太后节哀，可别为了小皇子伤了自个身子，小皇子未能在太后膝下承欢，却让太后伤身，可是不孝之过，小皇子天上有知，也定不愿意太后如此。贵妃妹妹，你说是不是？”坐在司徒非对面淑妃站起身，好言安慰着太后，言毕还不忘拉上司徒非。 “正是呢，太后该保重自己身子才是。”司徒非心里十分厌烦，什么不孝，什么伤身，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居然还能拿捏出这么多事情，但是面上却要笑对着他人。 “哎，你是个懂事的，哀家身子哀家自己清楚。”太后对着淑妃和蔼的说了句，“都坐下吧。” 看样子，太后很喜欢淑妃呢，而淑妃也隐隐有着一宫之主的气势。 “陆昭仪的身子可好，太医的平安脉怎么说？”太后的话语转向了另一个主角。 “回太后，臣妾一切都好。”那位怀了孕的陆昭仪低着头，有些怯生生的回道。 “恩。”太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太医院医正，左右院判三人轮流给陆昭仪一日一诊。定会确保太后的小孙儿平安出世。”淑妃补足了太后问了，陆昭仪没有回答的部分。 由此可见，这个陆昭仪不是个圆滑的主儿，气势也唯唯诺诺的，她肚子里孩子的未来堪忧。 “恩，这样好，不会有人钻了空隙干些糟心的事儿。”太后看着淑妃笑的十分满意。 “太后前儿赏花的时候说，想起了几年前的菊蟹宴，臣妾想着不如乘着菊花的花期未过，贵妃妹妹的身子也好了，让御膳房弄些蟹子，就在御花园摆上一桌，让后宫的姐姐妹妹们也松快松快。”淑妃微笑着对太后说道。 “好啊，哀家昨儿还想着让御膳房弄些蟹子，既然淑妃这样提了，就让后宫的妃嫔们都尝尝。” “臣妾在家也听过宫里的菊蟹宴，没想到今次也能尝尝。”一直没说话的贤妃也插了句话，表情十分惊喜。 “难道你家还少了你这口吃的。”太后看贤妃的贪吃的模样，笑嗔了一句。 “家里也吃过，但怎么能比得上太后娘娘办的宴会的，必定最好的。” “哀家的设宴，当然要是最好的，淑妃，这事你好好办，办好了，哀家有赏。”对着淑妃说完话，又对着贤妃说道，“到时候有你吃的。” “雅兰也要吃。”站在淑妃旁边的大公主也说了一句。 “少不了你们的。”慈宁宫一片欢笑声。 太后又说句几句闲话，虽然天气还有些热，但是却已是进了深秋，这几天就快变天了，要让内务府准备过冬的衣裳，还有今年一些流行的纹理，发饰之类。 司徒非是看出来了，这请安就是陪聊，太后问上几句场面话之后，就是一群女人的话题，只要注意分寸，后面的婕妤也是能说话的，一群女人从吃到穿，从穿到配饰，从配饰说到天气，说了将近一个的时辰，司徒非坐的屁股都有些疼了，可是这谈话还未见结束。 “皇上驾到。” 就见明黄色的身影走进了慈宁宫，“儿子给母后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司徒非慢了一拍，跟着众人请安，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要在这坐上一个时辰了，原来是打着这位的主意呢。 “起来吧，母后今天的心情不错，可有什么好事？”皇帝跟太后一起做在主位的榻子上，一左一右，中间隔一矮桌。 “正说着过两天，在御花园办菊蟹宴呢，皇上可要来凑凑热闹？” “唔，快过年了，年底的事情比较忙，母后吩咐御膳房办就是了，朕就不参加了。” 司徒非心里嘀咕了两句，在才九月十六，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呢。皇上这肯定是不想参加，找借口呢。他要是也能找个借口不参加多好啊。 “你不来正好，让我们后宫的这些女人自个儿乐乐。”太后没有因为皇上的拒绝而有什么不悦。 皇上来了，女人就比较矜持了，司徒非只管低头看着自己前方一米的地砖，其他都与她无关。 “怎么不见雅枫。”皇上突然问了一句。 “哎，皇后去了之后，雅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哀家就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好养养身子，皇帝，皇后也去了有半年，也该给雅枫再找一个母亲了，孩子还小，还是需要母亲教育的。” 太后这是让皇上立后呢。 “儿子知道，不过雅枫，儿子有安排，儿子前朝事忙，也不能每天来给母后请安，朕想就将雅枫养在母后身边，也算是尽了孝道。母后觉得呢？” “孙女在跟前，哀家当然高兴，就这么定了，雅枫就跟着哀家，陈嬷嬷，等下就给二公主收拾住的地方。” 司徒非能感觉慈宁宫的气氛，一瞬间数变。 “太后教出的女孩子是顶好的，看惠韵长公主，惠宜四公主就知道了。”淑妃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太后与先帝生育有二女一子，分别是惠韵长公主，下嫁左光禄大夫齐信威，惠宜四公主，下嫁的是骠骑大将军蒋忠明，还有就是先帝的七皇子，现在的皇帝轩辕靖了。 “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哀家和皇帝再说说话。” 众人起身告退。 这次慈宁宫一行，倒是收获不小，至少，对着后宫的形式有了更多的了解，看样子的淑妃是志在后位了，而且她看的很清楚，这事必须要太后撑腰，所以抱紧了太后的大腿，而德妃是个冷淡的，一场闲聊，她说话不超过三句，旁边的三公主也没什么表情，而贤妃对淑妃面上恭敬，内里却也不服气，毕竟她是皇上的宠妃，有皇上的宠爱，成为皇后还是有可能的。而皇上呢，他则是在拖。 拖就拖，司徒非对后位没什么想法，没有必须得到的因素，后宫越乱对他探查实情越有帮助，当然如果成为皇后能够为他查清真相有帮助的，他不介意争一争。 司徒非对现状已经很满足了，希望别让他有争后的因素出现，毕竟一个男人穿成一个女子已经很别扭了，还有参与女人的争斗了，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争斗，他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司徒非坐上了歩辇，旁边正好是淑妃的歩辇，司徒非掀起车帘，正好看到淑妃娘娘的婢女在放车帘，与淑妃的眼神一对上，淑妃对着司徒非微微一笑。然后各自起辇离开。 淑妃刘静，刘氏一族嫡长女，十五岁入皇帝潜邸为侧妃，与皇帝同岁，比萧锦绣大两岁，淑妃与太后同宗，血缘却是稀薄的很，刘氏先祖乃是高祖的军师，刘氏一族也算是争气，要不然也不会历经五朝，圣宠不衰。 如果不是先帝指了自己亲妹妹的女儿相氏为后的话，那么皇上的皇帝必定是刘氏，可是现在看来，皇上并不太中意刘氏做皇后。 已经有了姓刘的太后，再来个姓刘的皇后，这不是一个皇上可以容忍的。 静妹妹，当年那个喜怒形色的女子，如果也带上一副假面具。这后宫埋没了多少豪情女子呢。 第6章 06 静妹妹，很久以前的称呼了，七年前，那时候司徒非刚到京城跟着司徒家的上一任太医准备接任的时候，刘家和司徒家的交情还是很深厚，那时候刘静还没有订婚，两人也有过几次见面，两家家长甚至商量过两人的婚事，可惜半年后，先帝下旨，刘静成为轩辕靖的侧妃，不过两家联姻的打算并没有消除，跟司徒非有婚姻的女子成了刘静的妹妹刘芸，那一年刘芸才十一岁，两家人打算等刘芸十六岁的时候成婚，可惜刘芸十五岁的时候，刘芸的生母去世，为了守孝，便又拖了三年。 没想到故人再见，却是这般模样。 “娘娘，回宫了。”平安的声音打算了司徒非的思绪。 “恩。”宫女掀开歩辇的纱帐，司徒非将手搭在平安的手腕上了，下了歩辇。 “有些热。”进了寝宫，司徒非脱下褙子递给平安。 “冰已经放上了，娘娘，需要沐浴吗？”平安问道。 “可以的话，希望一天到晚呆在水里。”司徒非坐在主位上，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便叹了一口气，“算了，有酸梅汤不？端两碗过来吧。” “有的，奴婢这就去端来。” 喝上了清凉的酸梅汤，司徒非感觉当贵妃的日子真舒服，有人服侍，要什么有什么。 “娘娘，陈公公来了。”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躬身说道。 “……”陈公公是哪位，他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啊。 “让陈公公进来吧。”平安对宫女吩咐了一句，然后对笑着对司徒非说道，“陈公公来了，说明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小宫女带着一个太监服侍的人走了进来。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今天翻了娘娘的绿头牌，请娘娘准备准备，随奴婢去乾清宫侍驾。” “我，咳，本宫知道了，带陈公公去偏殿喝茶，本宫准备准备就来。”司徒非对旁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神，那宫女点了点头，上前引着陈公公去了偏殿。 司徒非努力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侍驾，有很大的可能，代表着晚上要侍寝。他一男人……好吧，他外表是个女人，但是内里却是个男人。 “娘娘，浴汤已经准备好了，请娘娘沐浴。”平安带着司徒非进了浴池。 池水清澈，温润，十分的舒服，从浴池里起来，喝上一碗酸梅汤，整个身体都十分舒畅。 但是这样的生活却是要付出代价的，司徒非顺从的坐上歩辇，尽管他的内心十分的挣扎，但是皇命难为，哪怕他现在还是司徒非，轩辕靖让他侍寝，他也不能拒绝，更何况他现在就是后宫的一个妃子。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查清楚，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 走进乾清宫的侧殿，明黄色基调的宫殿，透出一股寒冷的气氛。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来，过来朕这边。”轩辕靖放下手中笔，对着司徒非招了招手。 司徒非起身缓步走了过去，距离轩辕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被轩辕靖一把拉进了怀里。 “皇上……”司徒非惊叫了一声，想要挣扎，动作了两下，想到现在的处境，便深呼吸放松身体让轩辕靖抱着，整个脸蛋都是通红的，半羞半恼。 轩辕靖有些好笑的看着萧锦绣的模样，这女人跟了他五年了，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模样。 其实今天朝堂的事情很多，过年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清算的，还要储备粮食，药物，预防雪灾，或是来年山洪。都必须早些收拾好了才行，这也是早年留下来的惯例，先帝在位的有一年冬天北部这边发了雪灾，春天的时候转暖了一阵，到了夏天南边便发生了洪水，边关那边的战事也吃紧，那一段时间可谓说是内忧外患，萧家也是在那几场战役中崛起的。 等天灾过去，战事不再吃紧，每年秋天便有这一套惯例，储备粮食，药物，衣物，如果遇到灾难就发放，没有灾难，便全部运往边关，作为储备粮，一年一年做下来，这样的做法便瞧见了好处，百姓对皇家感恩戴德，军队打仗也很卖力，这几年边关十分平静，内地的山贼土匪也不常见了。 原本打算给母后请个安就继续忙过年的事情，但是却让他发现一件感兴趣的事情。 太后是居安太久了，忘了当年先帝后宫的明争暗斗了，以为做了太后，后宫就是她说了算了，所以在刘家打算扶植刘静上位的时候，居然一点也没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便开始为刘静开路了。以为做皇帝的儿子肯定会听她的，可知轩辕靖先是皇上，再是她的儿子。轩辕靖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但是太后却弄错了自己的定位，先将自己定为刘家的子嗣，然后才觉得自己是皇帝的母亲，轩辕靖也提点过几句，可惜太后执迷不悟，轩辕靖已经做好了给太后荣养的准备，但是目前，刘家还动不得，至少没有动的理由。刘家不愧是轩辕朝第一大家，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太后会提立后，轩辕靖已经猜到了各方的反应，淑妃肯定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德妃是个淡漠的，大概是小时候跟着祖母在寺庙中呆久了的缘故，性情冷的跟个出家人，如果不是先帝下旨赐婚，德妃肯定直接进了空门也说不定，而贤妃则是面上微笑内里妒恨的，这个女人也就只适合做宠妃了。贵妃，这个女人也是个肤浅的，说上几句甜言蜜语，便当轩辕靖是命定的良人，除了一些争风吃醋，倒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除此之外，轩辕靖还是很享受被萧锦绣恋慕的目光的。至于其他嫔妃，轩辕靖还没那个心思去注意。 只是这一次，轩辕靖却疑惑了，当太后提出给雅枫找母亲的时候，众人的表情都在轩辕靖的意料之中，但是萧锦绣却不一样，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面的地板，很明显，像是在发呆。 如果是往常，萧锦绣，肯定是一幅恋慕的模样看着他的。更另轩辕靖疑惑的是，众妃子告退，每个女人都直勾勾看着他，希望他能留恋一眼，只有这个萧锦绣，低着头请安告退，看都没看他一眼。 从慈宁宫回了乾清宫，轩辕靖越想越觉得有趣，便翻了萧锦绣的绿头牌子，想看看这位贵妃到底搞什么花样。 第7章 07 轩辕靖看萧锦绣的模样便起了戏弄之心，他在男女之事上算是各中老手，当然司徒非也不是个雏，但是相比司徒非认为男女之事为医理上说的生理作用而言，发泄了就好，轩辕靖偏向于享受过程。 轩辕靖一双手便在萧锦绣的身体上游走着。 “啊。”司徒非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摸摸，会有那样颤栗的感觉，不知觉呻吟出了声。 轩辕靖感受萧锦绣的身体瘫软在怀里，看着萧锦绣桃粉色的脸蛋，眸色渐渐深。 “皇上，午膳已经备好了。”外间传来的声音。 司徒非从迷蒙中回过神来，连忙从轩辕靖的怀里出来，看了看四周，侧殿里伺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 “哈哈，走，伺候朕用饭。”轩辕靖搂着司徒非的腰肢走向了外间。 外间的餐食已经摆上了桌子，轩辕靖径直坐上主位，司徒非站着给轩辕靖布菜，等轩辕靖吃了七八口之后，轩辕靖才开口，让司徒非坐下，布菜的事情就让周围的宫女做。 吃完午餐，轩辕靖惯例是要午睡的，司徒非伺候轩辕靖睡下，如果是皇后的话，是可以跟皇上一起午睡的，但是妃子，那么只有守着的命，司徒非强打着精神，守了轩辕靖半个时辰。 轩辕靖醒了，司徒非还任命的给轩辕靖端茶倒水，洗脸，穿衣。 等一切忙完了，轩辕靖也没有让司徒非离开，轩辕靖在看奏折，司徒非便再一旁伺候着，是不是的研个墨，添个茶，端个点心什么的。 傍晚，司徒非又伺候了轩辕靖晚饭，这也定下了，司徒非今晚侍寝的前轴。 晚饭后，那位陈公公端了个盘子上来，轩辕靖看都没看，直接摆了摆手说道：“贵妃留下吧。” 然后就有宫女上来请司徒非去沐浴。 司徒非感觉很悲催，他现在第一感觉就是饿，没办法，皇帝在旁边呢，他也不敢多吃什么。第二个感觉就是想逃，但是形势比人强。再加上从小接受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司徒非也不敢反抗什么。 直到司徒非躺在了龙床上，司徒非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轩辕靖倒是个老手，拱进了被窝，也没多说什么，搂着司徒非，上下抚摸着，沿着司徒非的脖颈一点一点的吻着。 说实话，司徒非自认还是正人君子，因为他不沉迷于男女之事，而且事实也告诉他这事也没什么好沉迷的，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一种形式。 但是轩辕靖的作为让司徒非把之前对于房事的理解给完全打破了，至少，那感觉非常舒服，舒服到他无法克制他的呻吟。 “抱着朕。”轩辕靖将司徒非揪着背面的手，扣到了他的背上。 司徒非只能跟随着轩辕靖的动作。 轩辕靖也觉得很新奇，萧锦绣以前在床上表现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不会主动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挑逗的动作。 这次的感觉，却让轩辕靖有种激情膨胀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怀过孕的关系，萧锦绣的身体圆润了不少。 轩辕靖埋首在萧锦绣的胸前，手上不停的揉捏着，眼神里的光闪烁了一下。 伤害朕孩子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轩辕靖发狠的一个冲刺，司徒非尖叫了一声，那声音柔媚少了些，多了点凄惨的味道。 司徒非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是他要被撞飞出去了，虽然感觉很刺激，但是却是害怕大过了快感。 轩辕靖勾起嘴角，继续用力的动作。 司徒非就这样不停的感觉被撞飞出去，再被拉回来的感觉，直到最后意识模糊。 “娘娘，娘娘……” 司徒非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的却是平安的脸。 “娘娘起来沐浴吧。” 司徒非皱了皱眉头，知道平安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便顺从的随着平安的动作起身，然后沐浴，然后出了乾清宫，坐上歩辇。 司徒非这才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妃子，是不能留宿乾清宫的。 躺在了储秀宫的床上，司徒非感觉身上留存的那种感觉，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萧贵妃了，司徒非已经死了。 以后他就是萧锦绣。 第二日，还睡的迷糊的萧锦绣，被平安一方冷帕子弄醒了。 “娘娘，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去晚了可不行。” 依旧是天色未亮就出发，到了慈宁宫，天色已经大亮，但是慈宁宫外面的歩辇却已经齐整了。 今儿那些妃子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萧锦绣心里有些疑惑。 “娘娘，等会可别硬来。”平安在萧锦绣耳边低声提醒道。 萧锦绣稍微想了想便知道，这些妃子是想给她难堪的。 进了慈宁宫，果然，太后端坐在主位，其他妃嫔都已经到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萧锦绣给太后行了福礼。 “恩，坐吧。” “谢太后娘娘。”萧锦绣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就感觉到贤妃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在里面。 “近来皇上前朝事忙，膳食什么，让御膳房多用点心。”太后对着淑妃说道。 “是，太后娘娘，臣妾自当尽心。” “恩，你们也别去烦皇上，这年底啊，事情多着呢。” “是，臣妾知道。”众妃嫔起身接受太后训话。 萧锦绣心底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非常恭顺。 “贵妃的身子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已经好了，谢太后娘娘关心。”萧锦绣记得昨天太后问过这话的，今儿再问，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还是让太医再看看吧，这小月子对女人的身子亏损的厉害，好好调养调养还是应该的。” “是，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这是菊蟹宴菜单，你看看，可有什么要补充的。”淑妃让旁边的老嬷嬷递上了一张单子。 太后随意扫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你做事，我总是放心的。” 就这样，拉拉扯扯又是大半个时辰，多半是冲着萧锦绣来的刺头，直到乾清宫的太监来说：皇上事忙，今天就不来给太后请安了。 “好好照顾皇上。你们都回去吧。”太后没有任何不高兴，反而非常的高兴。 萧锦绣想了半天，没想出为什么，回了锦绣宫，悄悄问了平安。平安哼了一声，“娘娘以为皇上不知道太后给娘娘难堪的事情吗？皇上来了，太后肯定会觉得皇上是要护着娘娘的，皇上不来，才是真正的护着娘娘。” 萧锦绣听了平安的话，才知道太后的想法，不过真的是各人有人的想法吧，萧锦绣可不觉得皇上有什么护着她的举动。 “娘娘，过两天就是菊蟹宴，娘娘想好做什么样式的衣服没？” “随便穿一件就是。” “娘娘，这是太后赐宴，皇上虽然说了不来，但是难保那个时候不会来走个过场，其他三宫可都开始动作了，就我们宫还没动作。”在给萧锦绣捏肩的小宫女说了一句。萧锦绣想了想，平安好像是叫他灵儿的。应该也是她的心腹。 “行了，知道就行。”平安说了那个灵儿一句，“不过，灵儿说的也不错，我看就拿年初皇上赏的那匹浅黄变色的布匹，做上一套衣服，正合了菊花的意头。” “随便吧。”对于女子的衣裳布匹，萧锦绣还真不懂，能穿就行了。 “我让小宫女去打听一下其他三宫的样式。”灵儿说道。 “恩。”平安点了点头。 “算了。” “娘娘，我们打听他们的，保不齐他们也在打听我们的，这事还是不能落了下乘。” “随你吧。”萧锦绣发现她现在说的最多的就是随你吧这句话。 过了两天衣服送了过来，萧锦绣觉得跟其他衣服也差不多，不过就是花纹和颜色不同而已。 拿到衣服的第二日，便是太后赏的菊蟹宴。 不止是后宫嫔妃，几个王爷的正妃，还有一些宗室正妻，也被请了过来。 一时间皇宫御花园，争奇斗艳，可谓是热闹。 “娘娘，你怎么不过去，跟几位王妃说说话呢？”灵儿站在萧锦绣身后着急的问道。 “我讨厌热闹。”特别是这些虚假的热闹的。 看着淑妃和贤妃在一众王妃和夫人之间游走着，萧锦绣就特别的厌烦。 “可是……”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平安拦住了。 众人都打着在太后面前出彩的念头，说些吉祥话，一些京都的趣事，玩一些有趣的酒令什么的。 萧锦绣本着不出头的原则，呆在一边什么也不说不做，但是总有人能想到她的头上。 “我记得贵妃娘娘的剑，舞的是十分漂亮的。”不知道哪家夫人突然来了一句，众人目光都落到了萧锦绣的头上。 第8章 08 萧锦绣端着酒杯，愣了一下，才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 “贵妃姐姐可别太谦虚，听说当年在皇上潜邸的时候，姐姐的剑舞，皇上可是赞不绝口呢，可惜妹妹服侍皇上的时间较短，没有看到姐姐当年的风姿，不知道能不能借太后娘娘的宴会，看一看姐姐的剑舞呢？”贤妃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边，笑着说。 “呵呵，今天大家高兴，贵妃也给大家助助兴。说起这剑舞，哀家也没有看过呢。” “贵妃妹妹就舞上一段吧。”淑妃也笑着建议道。 萧锦绣看着周围人好奇，调笑，期待的目光，“这，臣妾也没有剑……” “这个好办，让林公公去跟宫外守卫的侍卫借一把便是，今儿的菊蟹宴的主角是太后娘娘，定要让太后娘娘尽兴才是。”淑妃娘娘口气温和，笑的更是温柔。 “恩，淑妃说的是，林公公去借把剑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林公公躬身离开。 宴会的气氛冷了一下，又热闹了起来，仿佛那冷场从来没有出现过，萧锦绣回过神来，这一切就定了案。 林公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便捧了一把剑过来，先是在太后面前走了个过场，然后捧到萧锦绣的面前。 其他太监很自觉地在御花园中间，收拾出一个场地。 萧锦绣出身武将之家，武功是不错的，而现在萧锦绣的灵魂呢，当然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司徒家的人除了习医之外，武术也是必修的，司徒非的武功学的也是很不错的。 萧锦绣抽出林公公手上的剑，从座位上腾起，几个翻身便立在了场地中间。 挑，刺，回转，周身的衣袂随着身法飘忽着。 “啊！”萧锦绣脚下一硌，脚踝一扭，身体往旁边倾倒，萧锦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是阴谋还是意外，阴谋的话，谁是主使。 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必须要扭转她身体的走向，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伤。 几乎想法形成的一瞬间，萧锦绣便开始动作，在腰部重心已经倾倒的瞬间，萧锦绣扭转腰肢，弯着腰部，转了几个圈，直到最后重心的倾倒已经无法逆转，萧锦绣盘腿下蹲，最后舞了个剑花。 算是完成了整套剑舞。 “好。”太后带头喊好，妃嫔夫人们也交口称赞。 萧锦绣对着太后福了福，忍着脚踝的痛楚，步履端正的走回了座位。 宴会依旧十分热闹，几个夫人上前来跟萧锦绣敬酒，说了不少奉承的话，推了几个夫人的酒，几个才人也上前来敬酒。 萧锦绣十分厌烦，却不得不应酬着，但是酒是绝对不会喝的，她知道自己的脚踝扭到了，现在喝酒的话，会影响恢复情况，但是这帮女人明显是她不喝酒就不罢休的那种。 “贵妃今天为哀家受累了，这杯酒赏给贵妃吧。”太后让身边的公公端着一杯酒送到萧锦绣的面前。 “臣妾谢太后娘娘赏赐。”萧锦绣只能接过。 一杯酒下肚，另一杯酒也上来了。 “贵妃妹妹不会不给姐姐这份面子吧。”淑妃笑着说。 “谢谢淑妃姐姐。”又是一杯。 接下去是贤妃，还有一些王妃之类的，都不是能够折了面子的人。 等菊蟹宴结束，萧锦绣的眼界已经模糊了。 还好有平安在，喂了解酒药，还帮着沐浴，然后将萧锦绣送上了床。 萧锦绣的思维已经醒了不少，只是身体还有些麻木。 这后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知道明天一早，她的脚踝肯定会肿起来，可是现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皇上驾到。”尖声划破寂静的储秀宫。 萧锦绣眼睛陡然睁大，王八蛋……萧锦绣突然痛恨自己之前没有跟其他人学过什么骂人的话，现在除了王八蛋，居然找不出词去形容那个该死的皇上。 “娘娘，该起来接驾了。”平安扶着萧锦绣起身。 有宫女给萧锦绣化上淡妆，套上一件外衫。平安扶着萧锦绣出了寝宫接驾。 “起来吧。”轩辕靖伸手扶起了萧锦绣。让萧锦绣半靠在他的怀里。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过来啊？”现在已经快亥时末了，一般招人侍寝，酉时，乾清宫就会有消息的，如果没有消息就代表皇上要独自在乾清宫就寝。 “听刘平说，贵妃今天一场剑舞让其他人惊艳啊，所以朕就过来看看朕的贵妃。”轩辕靖伸手沿着萧锦绣的额头，划到下颚。 萧锦绣只能微笑，也不管笑的是否僵硬，反正扯着嘴角就对了。 “时间不早了，朕就歇在储秀宫了。” 萧锦绣想哭了，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是真的，她真的无法了解这个皇帝心里在想什么。 萧锦绣实在是没力气伺候轩辕靖更衣，幸好她一个妃子，更衣的事情也不是非要她做，平安领着锦绣宫的宫女伺候轩辕靖更衣沐浴。 看着轩辕靖上了床，萧锦绣闭着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忍一下就过去了。 “呵呵，贵妃今天喝了不少酒吧？” “回皇上话，臣妾今天喝的有些多，头昏沉的厉害，皇上要不要去其他姐妹那儿。” “朕都上了锦绣的床了，锦绣你还让朕下去吗？”轩辕靖的称谓十分的亲昵，手从萧锦绣的胸部，一点一点的往下。 萧锦绣闭着眼睛，感官触觉非常的敏锐。 轩辕靖的手指划过敏感沟谷，一直往下，直到萧锦绣的脚踝。 “扭伤了？” “啊？”萧锦绣惊讶的睁开眼睛。 “呵呵。”轩辕靖浅浅笑开来，皇族的容貌都是十分出众的，轩辕靖一笑，整个人都变的十分柔软，没有了以往处于上位的锐利。 轩辕靖起身，将萧锦绣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揉捏着萧锦绣的脚踝。 “额，啊。”萧锦绣感觉有些疼痛。 “不用力的话，明天会肿起来的。”轩辕靖说着，手上的力道没有减轻。直到感觉原本有些僵硬的皮肉便的柔软起来。 萧锦绣就这样看着认真的轩辕靖，不知道是不是做过大夫的缘故，一直是治人的角色，突然被人用那种关怀的神色医治着，感觉十分的亲切与温暖。 轩辕靖抬头便对上萧锦绣的双眼，有种怀念与思慕的情绪在里面。 以前也有人替她治疗过脚伤吗？轩辕靖心里转了几个心思，面上却并不显示，顺应着情绪附身吻上萧锦绣的唇。 这个女人注定是完全属于他的，身体，包括思想。轩辕靖的唇边勾起一抹自信甚至是自大的笑容。 第二天起来，萧锦绣的脚踝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但是也肿胀了起来。 “娘娘，要不要给慈宁宫那边告个假，娘娘这样子……” “不，我没事。”萧锦绣绝对不是会示弱的人。 萧锦绣坚持着身子，在慈宁宫做了一会，太后的身子因为昨晚的宴会也疲累的很，说了几句话便遣散了他们。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赏花吧。”出了慈宁宫，贤妃说道。 “好啊，德妃妹妹，贵妃妹妹，一起吧。”淑妃应承道。 萧锦绣笑着看着淑妃，然后突然闭上眼睛，往身后平安的身上倒了下去。 “贵妃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把歩辇抬过来，快去请太医。” 昏倒在平安怀里的萧锦绣心里暗暗想到，她懒的跟这般女人胡搅蛮缠，这次生病她要病长一点。 第9章 09 歩辇抬进了储秀宫，太医也随后赶来，把了脉，只是说是身子虚，需要好好休养。 众妃子说了一些关怀的话，就各自散去了，然后命人送来了不少好药材，连太后也惊动了，命人来说，让萧锦绣好好休养，免了她的请安。 萧锦绣躺在床上，听到这消息，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娘娘，起来喝药了。”平安端着药过来。 萧锦绣看了她一眼，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 “行了，药倒进那盆花里去。” “娘娘。”平安满口得不赞同，但是对上萧锦绣的目光，便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将药倒掉。 “现在的日子才算是安稳了。”萧锦绣舒服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几个身。 “娘娘是舒服了，可知那时可吓了平安一跳。” “看你也是个机灵的，那时候不是处理的挺好的嘛，以后也这样机灵就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可是娘娘这病了，其他娘娘是不来烦娘娘了，可是陈公公那的牌子也要撤了。” 提到牌子，萧锦绣就想起昨晚的荒唐，一想起那种很美妙的感觉，萧锦绣便红了脸蛋，对着平安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我睡会，昨晚睡的晚，今天又那么早起，实在是困倦的很。” “是。” 萧锦绣抱着被子，将头埋在被子里，其实她打心眼里不想轩辕靖过来，但是她又对那种美妙的感觉很好奇。 怪不得自古那么多闺怨，宫怨的诗句，皇上只有一个，后宫女人三千。 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好好睡一觉才是。 这一觉，萧锦绣睡的十分沉，醒过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身在何处，翻了个身，刚想喊自己的小厮的时候，纱帐外面便有了响声，“娘娘起了没，已经过了晌午了，要不要吃过午饭，再睡。” 萧锦绣的思想立马清醒了，微微叹了口气，“起来了，摆饭吧。” 梳洗了一番，看到满桌子的饭菜，萧锦绣的确是饿的厉害，学医的人都知道，吃饭吃个八成饱就够了，但是萧锦绣这次把那些饭菜当成皇上，当成了后宫妃子，狠狠的吃了十足的饱。 看到萧锦绣放下了筷子，平安拧了毛巾给萧锦绣洁面，然后说道，“娘娘睡着的时候，皇上差人颁了赏赐下来，娘娘要不要看看。” 萧锦绣摸了摸肚子，想了想，她还没见过皇上的赏赐长什么样子呢，正好运动下消消食，“好。” 平安领着萧锦绣来到储秀宫的库房，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各种东西，玉石珠宝，绸缎丝巾，还有药材，金银之类。 “淑妃，德妃，贤妃三位娘娘送来了不少的好药材，奴婢让人登记在册了，娘娘要不要也看看。” “都看看吧，反正也无事。”萧锦绣一点一点的看着，平安拿着本册子在旁边解说着，那件物品是什么时候，什么人赏赐或是孝敬的。 “这最后一部分，都是皇上赏赐的。娘娘一直不让动。”平安指着最后一些东西，“这两箱是今天皇上刚刚赏赐的。” 平安让人将箱子打开，都是一些金银首饰。 萧锦绣皱了皱眉，她是生病哎，送这些金银做什么，还不如送一些药材，听师父说过，皇上的私人药库里面，很多稀奇的药物的，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娘娘，尚书省右仆射萧大人求见。”一个宫女站在库房门口禀报道。 “大爷怎么来了？”平安吃惊的叫出了声。 萧锦绣跟平安对视了一眼，打算见机行事。便出了库房，在储秀宫的正殿设了座，放上屏风，宣了萧云翔觐见。 “臣萧云翔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安，快扶大哥起来。”萧锦绣透过观察这个萧家大哥，气势沉稳，面庞也算的上英俊，“大哥今日怎么会过来？” “臣在上书房向皇上奏报一些事情，皇上便说娘娘身体不好，准了臣来探望娘娘。” “唔恩，我的身子只是虚弱了些，大哥，二哥的身子如何，还有爹娘呢，可有信件来往。” “家中一切都好，爹娘也有信件过来，身子骨都很健康。娘娘不要担心，娘娘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恩。” 两方突然沉默了，平安见状便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了，大殿里，就留着平安，萧锦绣和萧云翔。 “妹妹要保重身子才是，妹妹还年轻，养好了身子，还能再有小皇子的。”没了外人，兄妹间的谈话也变的亲近了些。 “我也知道，可是难受的很，那孩子，八个月大了，模样都出来了。”萧锦绣的灵魂做为医者想起这件事都有些难受，更何况是做娘亲的萧锦绣本人。 “哎，当初我就不同意让妹妹嫁给皇子的……” “哥哥。”萧锦绣提高的音量，给平安使了个眼色，平安点头去外面守着，“这话现在可不能再说了。” “妹妹放心，哥哥的功夫还是可以的，没人能在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偷听。” “小心驶得万年船，哥哥还是谨慎些好。” “恩，哥哥晓得。” “哥哥，妹妹想问一句，哥哥不用顾忌，给我个实话。” “妹妹何苦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妹妹这死字可别乱说。” “孩子一去，我就感觉心也跟着去了。” “哎，皇上如今正是疼惜妹妹的时候。” “我的孩子，哥哥，你告诉妹妹一句实话。” “宫里的事情，哥哥查不到，不过宫外的事情，哥哥倒是知道一些，那个司徒非的未婚妻你知道是谁？” “谁？”萧锦绣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萧云翔这句话，换了魂儿的萧锦绣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刘芸，淑妃的妹妹。” “你说司徒非为了未婚妻的姐姐……” “不，这个司徒非我也见过几次，算的上是正直的人，如果他真的是淑妃一党的，还会死，皇上说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时候，刘家会没有动作，可是没人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挫骨扬灰？！”萧锦绣泪水止不住的下来。 “皇上这也是为了娘娘解气。” “这司徒非就这样给人当了替死鬼？哥哥可有证据。” “要是有证据的话，哥哥也不会坐在这儿让妹妹受那么大的委屈。” “……是吗。” “不过，哥哥最近收到一个消息。明年三月就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刘家有意将刘芸送入宫廷。” 萧锦绣消化着从萧云翔口里得到的消息，之后萧云翔说的话，萧锦绣都没有怎么听。 直到萧云翔告退，萧锦绣也没有回过神来。 芸妹妹，萧锦绣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刘家，才造出了这个局，司徒家不是政治的重心，家里的仆人护院什么的，都是外面买的，很有可能被人收买了，陷害主子，而正好司徒非和刘芸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至于刘芸进宫，也许是假的吧，如果是真的，那么肯定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司徒非也知道身为大家族的人，个人的事情不重要的，家族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谁要害刘家呢，刘家的对头，目前朝堂上的局势，萧家和刘家就是对头，可是受到打击的就是萧家。 萧锦绣的越想越乱，越像越觉得难受，只感觉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原本是想假病的萧锦绣，这回是真病了。 第10章 10 萧锦绣病了，对后宫来说，绝对是件好事，毕竟少了一个人跟自己分享皇上的宠爱。 “贵妃真的病了？”轩辕靖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道。 “开始是装的，见过萧云翔之后，心绪波动太大，便真的昏了过去。”空荡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哦，萧云翔跟她说什么？”轩辕靖握着笔，摸了摸下巴。 “萧云翔的武功很高，属下的人不敢靠近。” “唔，这个萧云翔如果能再机灵点，朕倒是想招募到自己手下，可惜朕发现他是个人才的时候，他的妹妹已经是朕的贵妃了。”轩辕靖笑了笑，继续批阅奏折。 “需要属下去查探下萧云翔说的话吗？” “你的手下都听不到，你觉得还有其他人知道，算了，朕猜得到他们说了什么。翊坤宫的动作如何？”翊坤宫是淑妃的宫殿。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恩，看样子这后宫是要好好整顿了。” 翊坤宫内。 也是一主两仆。 “娘娘，这是老爷让人送进宫的，是位妇科圣手，不少不孕女子，经过她调养之后都怀了孕的。” “老奴参见娘娘。”花白的头发说明这位老妇人年仅已经很大了。 “起来吧，给本宫看看，看好了，本宫有赏。” “是，请娘娘伸手。” 淑妃将手伸了出来，那位老妇人把了把脉。过了一会，才松开。 “如何？” “娘娘曾经小产过，后来才生育过大公主。” 听了老妇人这话，淑妃握紧了双手，想起了那段往事，就觉得恨，就因为她是正室，她是侧室，她就不能在正室之前生下孩子，四个月大的孩子，是个男婴啊，皇上也真狠的下心。 呵呵，不过老天有眼啊，是正室又怎么样，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六个月就死了，连自己也死了。 “老奴说句实话，娘娘的身子……受损颇为严重，想要再孕，会很困难。” “没有办法？”淑妃握紧了的手松了松。 “可以细心调理，但是再孕的几率比较小。” “没事，谢谢老人家了，菊儿，赏了老人家，送她出宫。” “是。” 过了一会，送人出去的菊儿走了回来，“娘娘，怎么不多问几句。也许还是办法的。” “算了，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雅兰已经六岁了，能再怀孕的话，早就怀上了。” “娘娘……” “你以为我爹特意送个人进宫是给我调理身子的，他是在看，在看我还有没有价值，前两日娘进宫就说了，明年三月的大选，妹妹可能会进宫，我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来着宫里遭受我受过罪，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对刘家来说，生不下皇子，就是没用的。” “娘娘……二小姐进了宫也能给娘娘一些助力。” “哎，芸儿的性子……也许真适合这后宫。”想起那古灵精怪，心高气傲的妹妹，淑妃笑了笑，“司徒非死了也好，他配不上芸儿。” “娘娘。”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对着淑妃福了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皇上翻了贤妃的牌子。 “啪。”淑妃手边的杯子被扫落在地，碎片四散开了。 翊坤宫的宫人全部静悄悄的，生怕被淑妃给牵累到。 淑妃看着地下的碎片，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对着下面的宫女说道，“收拾干净了，菊儿，走吧，我们去慈宁宫陪陪太后老人家，总要先让太后对芸儿的印象好一些。” “是。” 乾清宫，贤妃给轩辕靖捏着肩膀，说着一些调笑的话。 “本来想跟几位姐姐妹妹去御花园转转的，没想到贵妃娘娘突然晕过去了，吓死臣妾了。”贤妃拍了拍自己胸，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她身子不好，关你何事，没必要吓成这样。”轩辕靖随口说了一句。 “臣妾就是胆子小，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还担心晚上会做恶梦呢，想着是不是晚上一夜不睡。” “呵呵，别怕，晚上朕陪着你，有朕在，恶梦不敢来的。” “谢谢皇上。” “行了，你回永寿宫吧，朕去贵妃那边看看。” “……是，臣妾告退。”贤妃躬身后退，转过身，一脸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一眼储秀宫的方向。 储秀宫，萧锦绣从昏迷中醒过来，平安便端了碗药过来。 “不……”萧锦绣推开。 “娘娘，你的身子……” “没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萧锦绣知道这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疏导了心绪就好，药什么还是不要吃了，是药三分毒。 “娘娘，你宽心。” “恩。”萧锦绣还想着在有生之年能够出宫，回到司徒主家，看看儿时的乐园。 “皇上驾到。” 萧锦绣刚想起身接驾，轩辕靖已经走了进来。 “躺着吧，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才是。” “臣妾恭迎皇上。”萧锦绣还是低头做出叩拜状态。 “贵妃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轩辕靖坐在床边，让萧锦绣靠在自己身上。 “臣妾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皇上还是……” “行了，朕的身子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得病啊。快晚膳了，今儿就在储秀宫摆膳吧。” “是，奴婢遵命。” 萧锦绣战战兢兢的跟轩辕靖吃完饭，每次跟轩辕靖共处一室的时候，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大概是轩辕靖上位者的气场让她十分不适应。 “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去歇息了。” “呵呵，锦绣病了，朕多陪陪你。” “谢皇上，但是……”轩辕靖关心的话，让萧锦绣有种胆颤的感觉。 “锦绣这是要赶朕？这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朕愿意呆在哪儿就呆在哪儿。”轩辕靖冷着脸说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怕……” “怕什么，有朕在呢。”轩辕靖将萧锦绣搂进了怀里，手在萧锦绣的腰间摩挲着，“备水吧。” 不一会平安就说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朕跟爱妃一起沐浴。”轩辕靖拦腰抱起萧锦绣，然后走进了浴池。 等萧锦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半脱半挂，轩辕靖的手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周边都是热水。 随着轩辕靖的动作，水纹一点一点的荡漾开去。 第二日，萧锦绣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身子酸疼的厉害，吃了几口早膳，外边便来人说，太后懿旨。 旨意的大致意思就是，贵妃德行有失，禁足三个月，罚抄《女则》一百遍。 宣旨的公公还说了一些太后给后宫的新规定，妃嫔只要是病体就绝对不允许伺候皇上，牌子撤了是第一，第二，就是皇上来了，也绝不允许留宿，谁要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做一些让皇上身子受损的事情，别怪她太后不近人情。 最后，那公公还传达了太后对萧锦绣的关怀，赐了不少药材，给萧锦绣养身。 萧锦绣从地上起身，咬牙切齿的谢恩，心里骂死了轩辕靖，这根本就是个混蛋，只知道享受鱼水之欢，一点也不把女人的情况放在心里，等太后责难了，也不见那混蛋有什么表示。 果然，帝王多薄情，说的就是轩辕靖。 第11章 11 萧锦绣窝在储秀宫里抄女则，后宫可没有因此消停下来。 皇上宠幸了两个宫女，被封为才人，皇上将地方上贡的夜明珠赏赐给了贤妃，皇上连续三天去看了怀了孕的陆昭容。 每一件事都与皇上有光，只不过女主角各不相同，萧锦绣听到这些消息也只是冷冷一笑，这个皇上只是看别人为他争风吃醋好玩呢，也只有那些被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才会觉得这个男人会把她放在心上。 看她就是一个例子，面上时常临幸，宠爱有佳，可是太后一道懿旨，他一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知道了皇帝的本性，还有后宫的争斗，萧锦绣倒是很乐意享受禁足和抄女则的日子。 为了抄女则，萧锦绣颇费了一番功夫，毕竟她不知道原版萧锦绣的字迹如何，找了个借口让平安找了些旧时的字才放下了心。 萧锦绣出生武将之家，文采自是不出众，字迹也没有特意的练过，只不过拿着名家的字帖，临摹了三四年，风骨可能模仿不到，但是形态却是像个七八分。 而司徒非的字是专门练过了，古代名家的字帖，临摹过七八位，知道了萧锦绣的字迹源来，下笔便有了把握。 花了一个多月，萧锦绣将一百遍的女则抄写完，萧锦绣揉了揉手腕，算了算日子，太后的禁足令还有三十多天才完呢，再过十几天便是过年了，按萧锦绣的心理，不参加年节大礼才好，省的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又被拉进后宫的漩涡。 但是按平安的意思，后妃，特别是萧锦绣这个分位的，没参加年节大礼的，就等于是被皇上厌弃，而且过年前都是讨个吉利，免了一些处罚的日子，萧锦绣要是没被赦免，那就等于被太后和皇上双重厌弃，以后在后宫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萧锦绣原本想着马马虎虎在后宫站稳脚跟，然后查清那时候事情的真相就行了，就跟戏文里唱的那样，总能在一定的时候找到蛛丝马迹，然后替司徒家翻案的，但是后宫真的不是用正常的思想来思考的地方，首先站稳脚跟就不容易。不过萧锦绣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就是了。 萧锦绣揉了揉手腕，又提起笔，花了几天抄了一百份孝经，连着女则一起，让平安送去了慈宁宫。 至于该说什么话，平安自是会拿捏的。 不得不说，萧锦绣这一步是走对了，跟着平安回来的，还有太后的赦免令。 不过赦免了禁足，就等于又恢复了每天的早起请安，萧锦绣又是一阵叹息。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慈宁宫跟太后请安，进了慈宁宫，德妃带着三公主已经坐在那儿，两个人按照礼数见了个礼，便各自坐好。 众妃嫔陆陆续续的到达。 “贵妃姐姐，两个月不见，脸色红润的不少。”四妃坐定，贤妃首先开口说道。 “可能是今天的胭脂比较红，姐姐比不上贤妃妹妹的天生丽质。”萧锦绣笑着应付。 “呵呵，姐姐这话说的真好听。”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漂亮，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对头，贤妃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也不再说什么话，来刺萧锦绣了。 萧锦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也只有做宠妃的命，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李家听说是诗书传家，看重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导致这位贤妃除了一副好容貌，其他的，就什么也拿不出手了。 坐在萧锦绣对面的淑妃心里也跟萧锦绣有一样的心思，便在心里将贤妃的敌对位置又朝后推了推了，而萧锦绣的位置，又往前提了提。 今天的应答不符合萧锦绣以往的性格，看样子禁足了两个月，萧锦绣的心思有了变化。淑妃在心里暗暗记下来。 “太后驾到。” 众妃起身请安，太后刚刚坐定，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太监，“太后娘娘，陆昭容要生了。” 太后起身，连忙赶去陆昭容的宫殿。其他妃嫔也跟在后面。 萧锦绣则是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陆昭容这个时候要生的话，那么今天太后的矛头肯定是对准了她的，现在这样也算是帮了萧锦绣一把，如果陆昭容生下了儿子，那么太后也许就忘了她这档子事呢。 太后一行人到了陆昭容的永和宫，皇上和他身边的大太监刘平已经坐在了正殿里。 “母后怎么来了？”看到太后过来，皇上连忙起身迎接。 “哀家的孙儿出生，哀家怎么也要过来看看的。” “母后上座。” 永和宫的气氛很压抑，太后和皇上周围是紧张的，大概都盼望着生个皇子，其他嫔妃的气氛则是酸酸的。 萧锦绣暗自翻了个白眼，有本事自己生去，酸什么酸。在太后和皇上都看不到的角度，萧锦绣打了个哈欠，好长时间都没有早起了。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补眠。 “怎么都没什么声啊？”太后突然问了一句。 “啊！”像是回应太后似地，内殿立刻响起了一声惨叫。几个没生过孩子的嫔妃，脸色十分不好，这陆昭容叫的有些惨。 “太后娘娘不用担心，奴婢刚进去看过，陆昭容，刚开始阵痛，要生的话，可能还有一会。”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说道。 “哦。”太后抚了抚了自己的胸口。 萧锦绣听了下陆昭容叫声的间隔，算了算时间，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生，这还是顺利的，不顺利，还要两三天呢，难道她要在这等两三天。 萧锦绣是白担心了，至少上位的都不是有那个耐心等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便等不下去了，以前朝有事，离开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淑妃以太后身体为重，劝说了太后回宫等消息，太后便把自己身边的嬷嬷留了下来，吩咐淑妃看着这边，其他妃子都散了吧。 萧锦绣突然挺同情淑妃的，被太后待见吧，好事轮的上她，坏事也轮的上她，就像心在，如果陆昭容生出了皇子，又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不过这都不关萧锦绣什么事情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补眠而已。 萧锦绣的午睡睡得十分不安稳，梦里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产妇，疼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生下孩子，然后产婆拿了一把刀将她的肚子剖开来，但是孩子已经死了。 萧锦绣就这样被吓醒了。 “娘娘，怎么了？”平安听到动静，过来看了看。 “没事，被梦靥着了，对了，陆昭容那边生了没。” “没呢。”平安替萧锦绣擦了擦额头的汗渍。 “平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萧锦绣回味着梦里的情形，突然觉得她一直来的思路都有些偏差。 萧锦绣从一开始就想的是怎么查出陷害司徒家的凶手，要查这个就必须接触司徒家的那些仆从，但是萧锦绣一直出不了宫，所以事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刚才那个梦，让萧锦绣有了一些思想，萧贵妃身边有黑手，要不然不可能动到那些安胎药，查到那个黑手的背后人，便可以查到陷害司徒家的凶手。 “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伺候我的宫人有哪些，药房的人呢，除了司徒非之外的，给我把脉的太医呢？” “娘娘，怎么现在想起这些，当时……事情一出，储秀宫除了我和灵儿，其他都被皇上杀的杀，充军的充军，至于太医，后来都是司徒非负责娘娘一切药物，连煎药也是他做的。” “当初我吃的药呢，药方？药渣？” “药方倒是还有，但是当时查出来，司徒非煎的药跟药方不符合，才让娘娘出了事的，药渣大概被当做证物收着，也许已经被处理，奴婢也不清楚那些大人查案的流程什么的。” 萧锦绣闭了闭眼睛，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抹的一干二净呢。 “娘娘，你没事吧？”平安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再躺一会，永和宫那边有了消息就叫我。” “是，奴婢知道了。” 萧锦绣躺在床上，握了握拳头，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过了一夜，凌晨，永和宫有了消息，陆昭容生了位公主，皇上赐名轩辕雅梅。 萧锦绣让人送了一些礼去永和宫，洗三的时候也到场，填了盆。 可是太后和皇上都没有到场，皇家已经三位公主了，缺的就是一个皇子，现在就是又填一位公主，太后和皇上难免失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第一场雪的到来，轩辕王朝迈进了承安四年。而承安四年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三年一次的大选。 上一次大选因为皇上为先皇守孝，并没有收什么人，这次很多人家可以卯足了劲头想送女儿进宫的。 而刘家二女儿刘芸也在其中。 第12章 12 萧锦绣听到平安说淑妃的妹妹也在候选之列，手上的笔抖了抖，然后继续练她的字。 等练完了一张字，才静静的思考这个消息代表了什么。 芸妹妹，你是被逼的吗？ 司徒非对刘芸倒不是有什么爱情在里面，只不过可以说是从下看着她长大，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女孩子，他真不想这样的女孩子进入这乱七八糟的宫廷。 可是一想到刘家跟司徒家被抄家有关系，司徒非又想着进了宫也好，正好给她查明事情真相的机会。 萧锦绣握了握拳头，然后将平安招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娘娘，选个人倒是容易，但是选秀的人是淑妃管的，她妹妹身边的宫女都是淑妃的人，很难安插进去。”平安疑惑的说道。 “没事，不用近身，远远的盯着就行，刘家既然让刘芸参选就是抱着让刘芸入宫的打算，看在刘家的面子上，皇上肯定会收，最次也会封个才人，最好不会越过婕妤，淑妃的翊坤宫里已经有两个婕妤，我宫里，贤妃宫里淑妃肯定不会让她妹妹进来的，至于昭容和昭仪的宫里，淑妃定是看不上，德妃宫里有可能，更可能，淑妃请了太后懿旨，给她妹妹单开一宫，你说淑妃会选哪个？” “单开一宫，先住偏殿，以刘家的势力，做一宫主位是迟早的事情。” “那你看剩下的宫殿，会是哪个？” “应该会是景仁宫，它离乾清宫近，一宫没有主位，想让皇上惦记，就要离皇上近些。” “呵，按常理是这样，但是你觉得淑妃真的是心甘情愿的让她妹妹进宫，分享皇上的宠爱？” “这……” “行了，我也不过一想，景仁宫里有我们的人吗？” “巧了，就有一个，奴婢再想办法在钟粹宫，景仁宫里也安排一个？” “不，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在这耳目众多的宫里，正好本宫想试试，老天爷是不是站在本宫这边的，如果刘芸进了景仁宫的话，那就是老天给的机会。找个机会，跟那个人，好好敲打一番，让她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做，只要伺候好她以后的主子就行，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找她的。能不能成为刘芸的心腹，就看她自己的能耐了。” “娘娘放心，那个宫女，原本是御花园的打扫宫女，奴婢跟她聊过几句，觉得老实可用，想着可以培养培养，便告诉二爷，暗中帮着她家里面，给她弟弟找了个好的伙计，后来资历有了，才做了景仁宫的三等宫女，奴婢还想着今年储秀宫里的人要放出几个，把她调过来补上呢，现在娘娘既然有了新的安排，自然是继续留在景仁宫，想来淑妃要清洗景仁宫的宫女，也不会清洗到三等宫女的头上。而且，奴婢平时跟她接触不多，查不到什么的。宫外二爷办事，娘娘也放心吧。” 萧锦绣点了点头。 选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初选，复选，最终定案，怎么也要十来天，到了三月末的时候，萧锦绣才看到那些经过了初选，复选的女儿家们。 轩辕朝的秀女要求比较放松，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四品以上的勋爵家都名额可以参加，只要是十三到十八岁的女子就行，并不一定就是家中女子，还有推荐的女子，选秀也不是强硬规定，你不参加也是可以的。不过很少有人会浪费这个名额，有品级低的官员，还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从高官手里买名额，想着将女儿送进宫呢。当然也有皇上特别下旨要的人，是必须进宫的，就像当初的萧锦绣，便是先帝下旨赐婚给了当时七皇子，现在的皇上。 太后坐在当中，四妃分坐在两旁，秀女的单子一式五份，众人看过之后，太后便挥了挥手，让秀女一个接一个进来。 萧锦绣看了看名单，多数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其中两个人比较值得关注，一个是淑妃的妹妹，一个相氏，先皇后就是相氏出来的。不过这个相氏可没有先皇后的相氏尊贵，毕竟先皇后的母亲是皇上的亲姑姑，而这个相氏不过是相家普通的嫡系女子而已。不过谁也不能说相氏就没有什么威胁力，刘家是开国功臣，这个相家就是建国功臣，出的多是才子高官。对于轩辕朝的长远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而且就萧锦绣来看，这个相氏比刘氏可识相多了，不会想太多争权夺利的事情，一切以皇上的命令为标杆，这样的臣子，由不得皇上不喜欢，皇上也愿意给他们家多一点的荣宠。 萧锦绣找到了两个值得关注的人，对其他秀女便不那么上心，直到相氏进来，整个宫殿里都有种夹怒带酸的味道，连太后也皱起了眉头，按照惯例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就让人下去了。 “这个相氏……”最后一轮了，一般秀女的结果是当场出来的。淑妃便开口问道。 “皇上说了，封个才人，就放在德妃的咸福宫吧。”太后挥手让身边太监继续宣下一位。 太后这话是告诉所有人呢，这人是皇上要的，在相氏进宫的第一天，就给相氏树立全后宫的敌人。 等刘芸进来，太后便是另一番景象，笑眯眯的，还让刘芸上前亲密的拉着手，说了好一会话，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后面还有秀女，太后可以会直接把人留下。 萧锦绣看着刘芸粉红的小脸，眼波含水，嘴角含笑，端得是十分秀丽，说的话也将太后奉承的极好，看样子进宫是没有半分不愿意的。 司徒非过世还不到半年吧，萧锦绣心里哼了一声。以往的情分便随着这一哼，烟消云散了。 “景仁宫也空了许久了，刘芸就封个才人，住在偏殿吧。” 太后这话，让萧锦绣的心下一跳，脸上的笑容，克制着不动，等到太后宣了下一个秀女，才转头看了平安一眼，平安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完全没有露出一点喜悦。 萧锦绣暗自点了点头，平安这个大丫头很好。 秀女看了两天才看完，留了十二个人，封了两位才人，其他人只封了采女。 隔日，平安便向萧锦绣报告了景仁宫的宫女，太监被调换的消息，那位宫女虽然还在景仁宫，却被调去做了打扫的伙计，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那句话，好好做好本分，我有用的时候，只会找她。” 秀女选定的那晚，皇上歇在了咸福宫岚才人处，这个消息，让相氏真正坐上了全后宫公敌的位置。 隔日，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特别召见了后宫十二位新佳人，让新人给四妃，两嫔进了礼仪，然后又训了一通话，表现了对芸才人的喜欢，对岚才人（相氏名相岚）的不冷不热。 萧锦绣仔细观察了下，那个岚才人，倒是个清秀可人的，对太后的训话也是宠辱不惊的样子，也没因为昨天皇上的宠幸，表现出高人一等，她算是个人才吧。 过了几日，皇上有将两位采女，提了分位，封为美人，后宫一下子多了几位“姐妹”，一下子更加闹腾了。 萧锦绣想起每日的闹腾，便头疼的很。 第13章 13 过了三月，天气开始转暖，御花园的景儿也浓艳了起来。后宫的热闹依旧，今儿这位太后摆宴御花园，明儿淑妃请众姐妹赏花，后儿贤妃请众姐妹吃酒。 “娘娘也该摆上次宴才是，你看那些新进的美人，采女，每日只知道在淑妃，贤妃面前奉承，把娘娘致于何地呢。”灵儿一边给萧锦绣梳头，一边说道。 萧锦绣当做没听见，她已经觉得后宫这些事情太多了，怎么还会平白的去添上几件事呢。 “娘娘的性子，与德妃娘娘越发的像了，听说皇上，这段时间，常常宠幸景仁宫的芸才人。淑妃娘娘脸上天天挂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个想头。” 萧锦绣闭着眼睛，放在膝上的手卧成了拳头，宫里的几次宴会，她跟刘芸见过几次面，但是都是点头之交，很多次都想上前去问问，刘芸，是不是刘家害死司徒非的，但是都因为场合生生的忍了下来，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萧锦绣也看的明白，这刘芸并非是被迫进宫，而且看刘芸的一些举动，她的心，大的很呢，只是不知道淑妃为什么容的下这位妹妹，萧锦绣可不相信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行了，歩辇好了没，该是时辰去给太后请安了。”萧锦绣打断了灵儿的话，走出了寝宫，平安已经备好了歩辇在等了。 后宫虽然进了新人，但是分位都不够来给太后请安，所以每天早上的请安气氛还是很祥和的。 “太后的脸色看上去是越发的好了。”贤妃开口奉承了太后一句。 “哀家也感觉到了，这要谢谢芸才人搜罗来的药方。”太后摸着脸，笑着对旁边的嬷嬷吩咐说，“去，把昨儿看的那套头面，还有绸缎，送到景仁宫去。” “哦？是什么药方啊？效果这么好，看的臣妾心痒的很。”贤妃脸色僵硬了一下，又笑道说。 “不过是芸妹妹闲事看书得来的几个古方，当不得太后的赏赐。”淑妃笑着替刘芸推迟说道。 “什么当不得，这是哀家给芸儿的，可听不得你的推迟。”太后笑眯眯的吩咐嬷嬷快些送去，然后对着贤妃说道，“一些保养的药方，哀家用着倒是浪费，也与你们说道说道。” 说着便挥手让手下的宫女，拿了几张纸片，给了在场的几位妃嫔，众妃嫔起身谢恩。 萧锦绣随便瞄了一眼纸片，便打算收起来，但是那上面几种熟悉的药材，让萧锦绣凝神又看了一遍，手上用力，差点将薄薄的纸片弄破，还是想起了现在的场合，却是将纸片叠起交给了身后的平安。 众人又说了几句关于养身的事情，听到皇上前朝事忙，不来请安的消息，便又散了去。 回到储秀宫，端坐在上位，小宫女端上来一杯茶。 萧锦绣喝了一口，如果放在前几天，这茶算的是冷热相宜，但是今天天气比较热，再加上萧锦绣心中含着怒火，便觉得这茶烫嘴的狠，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散发开来，将茶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散开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息怒。”那小宫女立刻跪了下去。 “下去，再端杯茶来，你们，将地上扫干净了。”平安对着小宫女，还有门口的两个太监吩咐道。 一切处理停当的，让人都下去了，才跟萧锦绣说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当众发起火来。” 萧锦绣摔了茶盏，心里的气便消了下去，想了想自己这火发的不太好，宫里谁没有几个耳目呢，便随口说了个理由，“没事，被茶烫到了。” “没事吧，娘娘，要不要宣太医？” “不用了，没事了，身上累的慌，我想躺躺。” “好，奴婢服侍娘娘躺会。” 平安帮着萧锦绣卸下满头的珠翠，脱下衣裳。 “对了，娘娘要不要试试芸才人的方子，奴婢看着里面的药材倒是好弄的很，太后的气色的确比以前好上不少。”平安扶着萧锦绣躺上床去，随口问了一句。 “弄吧，你和灵儿分着用吧。”听到平安提那方子，萧锦绣心里的火又起来了。 “娘娘，这是跟谁置气呢？”平安诧异的问道，她还没见萧锦绣这么发过脾气。 “没事，行了，你到外间伺候吧，那方子就按我说的，弄出样子来，然后给你和灵儿，还有储秀宫的其他宫女都用用吧。那可是好东西。” “娘娘不用？” “我，等我睡醒了另有方子给你。” 萧锦绣闭眼翻身睡觉，平安看到萧锦绣这副模样，便放下帐子，在外面候着萧锦绣醒来。 萧锦绣心里有火气哪儿睡得着啊，在心里恨恨的骂了刘家几句。 要说这火气哪儿来，还是那方子的问题，倒不是这方子本身的问题，而是这方子的来源，最初的来源便是司徒非。 刘芸是个女子，女子便是爱美的，刘芸当然也爱，而且是极爱的那种，常常因为睡眠不足，脸色不好，或是被蚊虫叮咬，起了包，长了个痘痘的原因，动不动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见人，司徒非当时也是个风流公子哥的心态，对于女子，更何况是未婚妻当然要宠着了，便乘着回司徒本家的机会，好好的翻阅了几十本古医术，综合了几个方子，做了两盒膏脂送予了刘芸，刘芸用过说好，便使人要走了方子。 没想到，再见这方子，居然会是在这个时候，什么闲时看书得来的古方啊，刘芸如果在司徒非面前的话，司徒非真想啐她一口吐沫，把爷辛苦整理的方子，奉承给了老太后，得了太后的青眼，呵，这刘芸可真做的出来。 对于刘芸这幅作态，萧锦绣是越发看不上了，就算陷害司徒非的不是刘家，以往与刘家的情分也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甚至起了不小的隔阂。 萧锦绣心里暗自骂着，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晌午起来吃了几口饭，下午继续睡了下去，要不是平安觉得这么睡下去与身子无益，萧锦绣真想直接睡到隔日早晨。 萧锦绣起身的时候觉得通身舒畅，心里的哪一点怒火也消散了大半，狠狠的喝了两碗饭，听到皇上晚上临幸景仁宫芸才人的消息，萧锦绣又喝了两碗粥做宵夜，这才歇息下。 第二日去慈宁宫请安，众人便围绕着太后给的方子，说谈开来，说是用了感觉十分舒坦，效果好的很。 萧锦绣也笑着随口应了那么几句。 回到储秀宫，灵儿便说着劝着让萧锦绣也用着那药方。萧锦绣面上应承着灵儿，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当年那几十本药书，不是白翻的，也不是白让几个师兄弟笑着司徒非是否打算做妇科圣手的。借着百年的经验，还有司徒家的那些药材，司徒非可是试验了不少与女子有关的保养品，只不过司徒非对刘芸也只是宠着，并不是全心全意的奉承，所以给刘芸的不过就是让她面容红润白皙的药方，好让她出门能够有脸面，她这个未婚夫也是面上有光的。 萧锦绣自己替自己把了把脉，略微皱眉，这身子骨，还真是有些损伤，便结合了记忆中的一些古方，写出了一些药材，添加上一些刘芸方子里的药材，让平安去太医局领来。 最近各宫都在用药保养，所以平安多领了些药材，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萧锦绣便用着自己的药调养起了身子。 萧锦绣倒不是起了与刘芸一较高下的心思，而是想着以后出宫的事情，按轩辕朝历代皇上的寿数，活个四五十岁便已经够了。 皇上驾崩后，儿子都有封赏的，有生养的妃子可以跟着儿子过活，公主的话，如果愿意也是可以请旨奉养母妃的。 所以萧锦绣如果不能穿回去，能出宫就只有一条路径那就是生孩子，等皇上驾崩，虽然这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对于一个男儿魂的后妃来说，终生呆在这后宫，是绝对不甘心的。 萧锦绣便一边为最后出宫做打算，一边想着怎么从刘芸身上，弄出一些司徒非死因。 刘芸看上去还算比较单纯的，如果不是有淑妃护着，可能早就与众妃子起了争执，就拿这方子来说吧，居然没通过淑妃，直接给了太后，淑妃心里肯定也不乐意的很，只不过面上不能计较罢了，其他的贤妃，昭容他们心里能好过。 也就太后对刘芸的感官好的很，其他人心里还不知道对这位芸才人有了什么动作呢。 所以在淑妃将刘芸教导成才之前，萧锦绣比较快点下手才是。 “娘娘。”平安缓步走了进来，将身后的小宫女，都打发了出去，接过了灵儿手里的扇子替萧锦绣扇风，让灵儿去嘱咐人摆弄午饭，然后在萧锦绣耳边低声说道，“芸才人，因为伺候不尽心，对手下几个宫女发泄了一通，柳枝被提拔成了芸才人身边的二等宫女。” 柳枝便是萧锦绣手中的那颗棋子。 “当真？” “真的，内务府已经去领回了被芸才人处罚过的宫女了，一共三个，都是二等宫女，有一个是淑妃娘娘送过去的，不知道淑妃听到消息是什么脸色。柳枝也只是被临时顶上去的，芸才人还没入得眼，奴婢之前跟柳枝说过该怎么服侍人才最舒坦，柳枝是个聪明的，入眼只是迟早的事情。” “恩，你先跟柳枝断了联系吧，等柳枝在芸才人面前站稳了脚跟，再联系也不迟。” “是，奴婢晓得。” 萧锦绣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这老天爷真是随了她的心意啊。 这才人的居所配备是一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都是内屋伺候的，而三等宫女，还有太监，则是外面伺候，负责传话，分配伙计之类的事情，当然下面还有粗使宫女和太监，负责打扫之类的。 现在萧锦绣的人进了芸才人的内屋了，这里面的事情，萧锦绣自然得好好盘算，不辜负了老天爷给她的好机会。 第14章 14 萧锦绣除了每天去慈宁宫请安，其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储秀宫里，有时候摆弄点药丸，有时候抄些佛经，出了储秀宫去的最多的，就是德妃的咸福宫，两个人谈些佛经之类的东西。 宫里的人对萧锦绣的改变议论纷纷，倒没有多少人觉得她是在做戏，只是认为萧贵妃之前造孽太多，所以皇子才被人害了，现在想着赎罪来着。 萧锦绣听到这说法，笑了笑，她的确要赎罪，不过是为了她以后会杀的那些人赎罪而已。 “娘娘，淑妃娘娘送来了帖子，五月初一酉时，翊坤宫设宴邀请娘娘过去呢。”小宫女掀起帘子进来，福了福身子说道。 初一，十五，是皇上留宿坤宁宫的日子，皇后逝去后，初一，十五皇上便自个宿在乾清宫，也是后妃难得都有空闲的晚上，后妃间晚上设宴，也只能选在这两日。不过，一般都是选在十五月圆，借着赏月的名头，宴会也进行的顺利，淑妃居然在初一请客，这中间大约是发生什么事情，萧锦绣皱了皱眉头问道，“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奴婢不知。”小宫女摇了摇头。 “娘娘去还是不去？”旁边站着的平安问道。 “去。”萧锦绣点了点头。 “去回了淑妃娘娘，贵妃娘娘到时候一定到。”平安对小宫女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回。”小宫女退了下去。 “平安，你知道出什么事吗？”萧锦绣知道平安自有一套打听消息的路子。 “大约是为了贤妃娘娘与芸才人之间的争斗。” “争斗？我怎么没听说呢？”萧锦绣想着难道她真的已经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不会吧。 “这事说来挺长的，但是可能大部分都知道前半部分，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 “年前，皇上赏了贤妃娘娘一颗夜明珠，娘娘是知道的，那天贤妃邀请芸才人之内的几个才人，美人吃酒，拿出来炫耀了一番，几个才人传递着看了看，没想到到了新进的林美人手里的时候，旁边的芸才人突然晕倒了，林美人一吓，就将夜明珠丢了出去，碎了，芸才人晕了，跟着她的宫女就急忙宣了太医，林美人就惨了被贤妃娘娘训斥了一顿，打了十几个巴掌，下手的宫女也有分寸，大约那面容是要毁了的。后来皇上知道的这件事，面上赏了林美人，训了贤妃一顿，背后命人将那夜明珠，打磨了一下，串成了珠子，在人后赐给了贤妃，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娘娘，你是见过那夜明珠的，有奴婢的两个拳头大，打磨珠子也不需要多少材料，娘娘猜剩下的材料都去哪儿了。” “芸才人那儿。” “就是，皇上赐了芸才人一套头面，就是那夜明珠做的。” “我就说，贤妃得了皇上的赏，怎么也没见她来炫耀。” “还炫耀呢，贤妃得了赏赐，的确是带了的，但是芸才人那套夜明珠头面已经在宫里传开来了，贤妃要是带了那就是捡了芸才人剩下的。哪怕那夜明珠原来是贤妃的。” “皇上真拿了那夜明珠的碎片做了首饰？”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但是知情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众口铄金，不是，现在也是了。旁人也不敢拿这件事去问皇上，贤妃之前还受了皇上的责备呢，更是不敢开口问了，芸才人，是巴不得事情的真相如此，怎会去问了，帮贤妃解围呢。” “淑妃这场宴是想让芸才人给贤妃道歉。” “奴婢看淑妃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芸才人是不是愿意呢，也许两人的关系还能更僵一点。” “那本宫也该去看个热闹。”萧锦绣笑了笑。 过了四日，就是五月初一。 萧锦绣选了一个素净的衣裳出席了淑妃的宴会。 宴会的人不多，就是四妃，还有两嫔。还有一个芸才人。七个人，一张桌子正好。 萧锦绣不得不赞叹了淑妃的安排，淑妃只请了后宫主位，贤妃这个心地算不得大的，肯定会觉得她不来，少不得淑妃要编排些什么，而且后宫主位都到场了，她没到场，不显得她跟那些婕妤才人差不多了嘛，所以贤妃就算不待见芸才人，还是会过来的。 后妃们为了保养什么的，吃的都不算多，不消半个时辰，一顿饭就吃完了，接下来就是闲谈了。 宫女们上了茶点，淑妃拦着一个宫女，拿过了手上的托盘，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刘芸。 “芸儿，给你贤妃姐姐敬茶。” “是。”刘芸表现的十分乖巧。端着茶盘，到了贤妃的面前，福了福身子，“贤妃姐姐请喝茶。” “当不起。”贤妃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过茶的意思。 刘芸的表情一下子苍白了，双眼也含着泪花。 “贤妃妹妹，芸儿还小，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淑妃解围说道。 “姐姐说的是。”贤妃对淑妃还是有礼的，但是却还是不接刘芸敬的茶。 “贤妃姐姐，是芸儿身子骨弱，才撞到了林美人，打碎了姐姐的夜明珠，都是芸儿的错，贤妃姐姐最是仁慈的，请别生芸儿的气。”刘芸这话说的娇滴滴的，虽然处处示弱，但是却让听的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芸儿，好好给贤妃娘娘道歉，贤妃妹妹，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就喝了芸儿的茶吧。” “那看在姐姐的份上，这茶妹妹就喝了。”贤妃妹妹端过茶，喝了一口，便用力放了回去，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沾在了芸才人的脸上。 刘芸睁大了眼睛看着贤妃，像是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似地，眼睛里的泪水，泫然欲泣。 “芸儿，回来吧。”淑妃的口气有些生硬，大约是对刘芸的反应也有些不满。 “对了，芸妹妹，趁着今日这个机会，不免要多问妹妹一句，那些保养的方子如此之好，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文昭容开口转了个话题。 “回姐姐的话，都是以前在家中看了些医书看来的。” “妹妹家真是好教养，连医书都有。不愧是诗书传家啊。”贤妃不由讽刺了一句，虽然她也得了那方子的好处，但是看刘芸的做派就是不爽的很。 在轩辕朝的医学并不是很重要，医书也被看成了杂书，一般学术之家是不会有医书这种东西的。 “贤妃妹妹这就不知道了吧。”萧锦绣笑了笑，抿了口茶，在淑妃开口之前，跟了贤妃一句。 “姐姐知道什么，是妹妹不知道的吗？”贤妃有些惊讶的看着萧锦绣。 萧锦绣看贤妃的表情，还有昭仪，昭容的表情，都是一脸的好奇。萧锦绣可不信这几人身后没有势力去查过刘芸的底，居然都没有查到刘芸和司徒非的关系。也许是查到了，但是暂时不能和刘家对上。 刘家，你们做的好啊。也是，刘芸订婚已经四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只是刘芸的父亲与司徒非的师父的口头约定，没有进行定礼什么的，司徒非的师父也是相信刘家的信誉的，也没说什么，后来刘芸守孝三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司徒非也不懂得什么交际，每年的年礼，节礼也只是照着常规送的。 大家可能也不会想到司徒家与刘家有什么特别，就算知道，司徒家出了事，大约也被刘家封了口了，没被封口的也不敢随便乱说，萧家大哥不也知道这个事情嘛，只不过不敢大肆宣扬而已，刘芸现在进了宫了，更是不能乱说的了，不过今儿这件事，萧锦绣是做定了的。就图她心里痛快。 “刘芸妹妹进宫之前可是定过婚约的。” “啊？”贤妃拿着手帕捂嘴，连一向冷清的德妃也一脸的诧异。 “贵妃妹妹，这事可不能乱说，毁了妹妹的清誉的。”淑妃皱着眉头看着萧锦绣，眼神内里有着幽暗的光圈。 “呵呵，我不过就是听人这么一说过，看到芸妹妹居然懂医术，那么一联想，便觉得也是真的有可能。” “贵妃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姐姐听到了什么了。” “贵妃妹妹……” “姐姐，快说吧，我们的心可都吊着呢。”文昭容打断了淑妃想说话。 “一说到这人，本宫就觉得恨啊，也亏的司徒非死了，要是芸妹妹嫁过去了，不知道拿狼心狗肺的会对芸妹妹做出什么事呢。”萧锦绣挥着帕子，眼泪哗啦呼啦的落了下来。 众人一脸的惊讶，整个翊坤宫只听见萧锦绣的哭声。 “贵妃姐姐，你为何要这么编排我，我……”刘芸还想说些什么。 “芸妹妹啊，你是个有幸运的，幸好前几年你守孝，没嫁到司徒家去，要不然这次抄家，云妹妹必然是要受到牵连的，可怜，我的儿啊。”萧锦绣嚎啕大哭开来。 “贵妃姐姐，别哭了，伤身。”德妃站起身，走到萧锦绣的身边，拍着萧锦绣的背，安慰说道。 “是啊，贵妃姐姐节哀，姐姐这样的哭法，小皇子在天之灵也会伤心的。”贤妃回过神来，也安慰说道。 “姐姐莫伤心了。”文昭仪也说道。 “贵妃姐姐别伤心了，保重身子才是。”陆昭容也安慰开来。 整个翊坤宫的中心成了萧锦绣。 “妹妹，还是莫要太过伤心才是。”淑妃也不能说萧锦绣违礼的话来，只能跟着安慰说道。 “谢谢众姐妹了，我哭了一通，心里舒畅多了，不过扰了淑妃姐姐宴请的雅兴。姐姐不怪妹妹吧。”萧锦绣红着眼睛看着淑妃。 “不怪。”淑妃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怪妹妹就好，妹妹感觉有些困倦，妹妹先告辞了，姐妹们接着吃喝吧。别因为妹妹扫了雅兴。”萧锦绣对着淑妃福了福身，便退了开去。 看着刘芸被淑妃身后的宫女压着，也没出来闹腾，大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闹腾才能保持胜算。 萧锦绣走上歩辇，立刻换了帕子，洋葱手帕是早准备好了的，这次用的恰得其所。 “娘娘，这是何必呢。娘娘以前一直说，不能得罪淑妃，这次可真是得罪了淑妃，甚至是刘家了。” “平安，我心里舒畅。”萧锦绣看着平安担忧的神色，笑着看着平安。 “……哎，其实奴婢心里也舒畅，不过这件事，太后怕是……” “平安，去请太医吧，太医医正。” “可是……”装病的话，很难不被太医的第一把手发现。 “没事，我有把握。”萧锦绣要是连个太医医正都搞不定，那么她这司徒家的传人就白当了。 当天夜里，储秀宫的萧贵妃便吐了血，甚至惊动了皇上，太医院医正和院首诊断，说是郁气攻心，需得放宽心，静养。 第15章 15 轩辕靖从储秀宫里出来，站在宫道上看着渐渐发白的天色，眼神越发的变幻不定。 在凌晨的凉风中站定了一会，轩辕靖收拾了心情，回到了乾清宫，梳洗了上朝，五六月份，不过就是农忙粮税和防洪的事宜，这两件事牵扯的地方太广，事情也就越发的琐碎，再加上时不时的来个蛀虫，克扣点税收和防洪银钱之类的，让轩辕靖更加的烦人了，也不想纠结什么功过了，查证属实，直接斩首示众。 散朝后，轩辕靖回到乾清宫，有些疲累的靠在椅子上。 “太后那有什么情况？”轩辕靖闭着眼睛问。 “萧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一早去太后那告假，被太后寻了个错，打了二十大板，斥责萧贵妃御下不严的罪，罚抄宫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储秀宫。”禀告的小太监也知道皇上想问的重点其实是萧贵妃的事情。 “知道了，下去吧。”轩辕靖挥了挥手，乾清宫的伺候的人无声的退去了。 “储秀宫怎么样了？”空荡的宫殿，轩辕靖的声音有些无力。 “萧贵妃还在卧床。” “你说，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对刘家姐妹发难，一点预兆也没有。” “丧子之痛，越是压抑，最后爆发的越是厉害。” “萧锦绣啊，朕还以为她真的和德妃一起礼佛去了呢。”轩辕靖闭着眼睛，带着扳指的拇指抵着下巴，食指摩挲着鼻梁。 思索了一番，轩辕靖又开口问了一句，“你说朕是该帮萧家呢，还是刘家？” “两不相帮。” “不，朕要帮帮萧家，不过朕不会明着出面。”轩辕靖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暗地里的声音没有在出声，他只是个影子，只有在主人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他的主人已经决定了事情，那么他只有遵从。 “刘平。”轩辕靖喊了一声，外面的刘平就赶忙小跑着进来，“奴才在。” “替朕去储秀宫颁赏，燕窝，人参，雪蛤，多赏些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让芸才人过来伺候。”轩辕靖补充了一句。 “啊，是，奴才这就去。”刘平走出乾清宫，小心翼翼的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子，差点在皇上面前失仪了。 也不知道这皇上想什么，赏了萧贵妃，又宠幸芸才人。刘平暗自嘀咕，不过马上又把这念头给抛开了去，他只是个奴才，可不能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平先去景仁宫宣了芸才人，虽然宫妃伺候的事情是陈公公负责的，但是他跟皇上有一定的默契，皇上既然对他说招芸才人的事情，那么肯定是他亲自去宣的。 刘平进了景仁宫的偏殿，传了皇上宣召芸才人伺候的事情。 “谢谢刘公公了，特地跑这一趟，月霞。”刘芸对着身边的大宫女摆了摆手。 那个大宫女就递给刘平一个荷包，刘平手里掂量一下，面上笑眯眯的。 “刘公公随奴婢去喝杯茶，让才人好好梳洗一番。” “好的。” 刘芸走到后殿，梳洗了一番，皱着眉头穿上才人的服饰。 “才人，可是有哪儿不合适。”旁边的宫女低眉顺眼的问道。 “没事。”迟早有一天她要穿上正红大服，“月霞人呢。” 两个伺候更衣的小宫女对视了一眼，头低的更低了。 刘芸怒瞪了一眼，然后就想到了月霞的去处，“是不是去了淑妃娘娘那？” 两个小宫女依旧低头不说话，旁边两个顺着浴桶，将水倒出，然后抬着水出去了，一时半会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刘芸心里冷笑了一声，笑着对留下来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进宫也有些年头了，提升一等大宫女也有了资格了的，姐姐老是担心我长不大，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月霞处处提点了，过不了两天，我就该将月霞送回给淑妃姐姐了，我身边的大宫女的位置可就空了下来了，我看你们两个就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会对我忠心。”说着刘芸的眼光扫视了两个人。 “奴婢自是忠于娘娘的。”一个宫女没有迟疑的说道，另一个人跟着附和。 刘芸细细打量的这两个人，觉得前一个宫女虽然有些木讷，却是个忠心的，后一个的眼神过于灵动，不像是个定心的，“我记得你是叫柳枝，你叫云裳？” “是，奴婢叫柳枝/云裳。”两个人福了福身子。 刘芸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再表示什么，跟着刘平上了歩辇，去了乾清宫，心里却有了计较。 而那边月霞走进了翊坤宫，向淑妃报告了皇上宣召芸才人伺候的事情。 “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淑妃打发了月霞回去，挥退了伺候的宫女，然后问旁边的菊儿。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对芸才人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而且芸才人跟司徒非之间的婚约，知道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皇上是什么人啊，能不知道，皇上是圣明的，必定知道芸才人跟司徒非之间只是口头约定，不会把司徒非的罪过，扯到刘家的头上的。” 淑妃虽然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担心，但是菊儿笃定的语气，让她安心了不少，“只希望芸儿抓紧了机会，早日有孕才是。” “娘娘，芸才人虽说是娘娘的亲妹妹，但是娘娘也不得不防啊。” “我知道，但是我又能争什么呢，不能生下皇子，刘家肯定是站在芸儿背后的。” “如果芸才人生不下……” “菊儿。”淑妃怒声呵斥了一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才继续说下去，“无论是我还是芸儿，都是为了刘家的未来，在这宫廷里，分不得彼此。” “可是芸才人那样子，哪像是与娘娘一条心的样子。” “她那性子，迟早要出事，等吃点亏，就知道姐姐的好了。”淑妃抿了一口茶，捏着茶盖一下一下的拨弄着里面的茶叶，不知道想着什么。 “娘娘，奴婢多嘴一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芸才人要是能生下皇子，最好是能抱到娘娘身边养着，才是对娘娘最好的，所以在那之前，得压着，不让芸才人进位成一宫主位才是。” “这事，哪儿是我能说了算的，还得看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你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我会看着办的。” 第16章 16 轩辕靖搂着娇俏的人儿，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话语，轻声安慰着。 “……臣妾知道司徒非做了坏事，臣妾愿意替司徒非补偿贵妃姐姐的。希望贵妃姐姐大人大量能够原谅臣妾。贵妃娘娘的身子真的没事嘛？”刘芸擦着眼泪说道。 “没事，萧贵妃只是体弱，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轩辕靖抚摸着刘芸的背部，眉头微微拧起，然后又笑开来，心下自有了一番计较。 “臣妾想去看望下贵妃姐姐。” “太医让她静养来着，芸儿现在可不该想着她呢。”轩辕靖的手在刘芸的腰间摩挲着，这里是刘芸的软肋，一摸，什么就会化作一滩春水似地。 轩辕靖十分喜欢逗弄这些后宫的女人，看她们争风吃醋，自有一番乐趣。不过有时候也十分厌烦这些女人，不过先帝传位给他的时候，曾经跟他单独谈过话，“朕之所以会选你，是因为你有抱负，但是却极为能忍。” 轩辕靖觉得这后宫也是能够很好的磨练自己忍耐力的地方。 “皇上……”刘芸瘫倒在轩辕靖的怀里，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轩辕靖感觉一股冲动，冲上了脑门，便拦腰抱起刘芸，走向了龙床。 储秀宫里，萧锦绣躺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灵儿和其他宫女，冷声问道，“平安人呢？” 灵儿磕了个头，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萧锦绣从床上做起来。 “娘娘，你快躺下，你身子还病着呢，平安姐姐真的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让太后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关进了内务府的监牢，太后说，关上个三天，让平安姐姐长长记性。” “……”萧锦绣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平安对她而言是重要的，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对平安的印象非常好，完全把平安当做自己的心腹来对待的。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任性，居然会连累到平安，也是啊，主子不能动，那就是奴才呗。 “娘娘，娘娘，你可千万别生气，太医说了，让你要平心静气的静养。” “我，没事，灵儿，去内务府打点一下，务必让平安这三天过了舒坦一些。” “娘娘……太后说了，不让人去探监……” “她……”她这是在向我示威呢，萧锦绣很想怒吼一声，但是想起这里是宫里，便忍了下来。 萧锦绣感觉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以前在司徒本家的时候，师兄弟之间有竞争，也只是今天他把脉准了点，明天他用药对了些，都是各凭本事的事情，长辈们是绝对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的，有时候长辈们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师兄弟们还会凑到一起，弄上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长辈们也不过就是拍拍桌子，加重他们的课业而已。哪像现在走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锦绣不是个能忍的人，她从来没受过这样气，而且还必须咬着牙活着血咽下去，不能有任何动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萧锦绣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太后娘娘不是想让刘家姐妹上位嘛，她偏偏要捣乱。 “灵儿，准备下浴汤，我身上难受。” “娘娘，平安姐姐的事情……” “准备好伤药，三天后，让人去接平安，记得请太医。” “是，奴婢知道了。” 第二天，太后派了太医给萧锦绣请脉，萧锦绣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时候师兄弟间装病的把戏可多了，有时候连师父也能骗过去，更何况这些太医呢。 萧锦绣都能猜到，太医回去之后说的话。油尽灯枯之兆。太医走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太后的懿旨便来了，之前的抄宫规从一百遍，改成五十遍，让萧锦绣好好在储秀宫里休养，也算的上是变相的禁足。 “谢谢太后关心。”萧锦绣的手紧紧握着穿上的被单，假装虚弱的半起身，对着来宣旨的太监点了点头。 天知道，萧锦绣心里已经将太后骂了何止一百遍，她现在的身子表象是虚弱的，连起床都难，更何况是要提笔写字，五十遍宫规，没个两三月绝对抄写不完得，如果萧锦绣的身子真的那么弱的话，时间会无限的延长，也许太后就做的这个打算，在抄完之前，萧锦绣就这么死了才好呢。 平安三天后回来的时候，灵儿没第一时间让萧锦绣知道，而是安排平安看了太医，上了药，梳洗了一番，又说了娘娘的近况，才让平安进去见萧锦绣。 萧锦绣看到平安，就想着起床，看看平安的状况如何，却被平安给拦住了，“娘娘身子弱，好好休养才是。” 听出了平安口中的暗示，萧锦绣拉着平安的手，躺了下去，顺手把了把平安的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安心说道，“这三天苦了你了。” “为了娘娘，什么也不苦，娘娘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灵儿，去给我弄些吃的。”萧锦绣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只留下了平安。 “娘娘的身子……”看到人都走了，平安才露出焦急的表情低声问道。 “放心，我没事。”萧锦绣对着平安笑了笑，“不过没有平安在身边，我总感觉缺了什么。” “娘娘……奴婢不在娘娘身边，心里也空落落的。” 主仆两个握着手，泪眼相对。 “以后我们主仆再也不分开了。”萧锦绣紧紧握着平安的手，说道。 她不会让平安走上司徒家的那些奴仆的命运。只要她在一天，一定会护着平安一天。 萧锦绣病了之后，储秀宫一下子冷落了不少，连一些宫人对储秀宫，也怠慢了许多。灵儿抱怨的时候，萧锦绣也只是笑笑，然后继续伏案抄着宫规。 以她现在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的，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会将她想做的事情，全部做了。 “娘娘，二爷来看你。”平安欢喜的进来说道。 “二，二哥怎么会过来。”萧锦绣吃了一惊。 “说是皇上准了的，正在宫外候着呢，娘娘见见吧。” “恩。”萧锦绣点了点头，挥手让旁边的宫女，将床上的桌案撤了下去。灵儿让人搬来了屏风，屏风外放了一方凳子。 这是在萧锦绣的寝宫，外男进入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如果不是萧锦绣是将死之兆，大概还不会有这么一面可见。 “臣萧云飞，叩见贵妃娘娘。”透过屏风，萧锦绣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形。 “这样见，还不如不见。”萧锦绣心有所感的叹息道。 “娘娘，这是皇上的恩典。”萧云飞谨慎的回答。 “家里可都好？” “好，一切都好，就是娘娘的病，臣和臣兄不敢告诉远在边关的老父。” “别说，哪怕是我真的去了，也别说，等父亲被调回京城的时候，再说吧。” “娘娘何苦说这丧气话，好好养着，定会好的。” “二哥说的是呢。” 兄妹两又絮叨了几句，萧锦绣便让平安送萧云飞出去，顺便使了个眼色，平安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平安回来对着萧锦绣点了点头，萧锦绣笑了笑，知道事情已经好了，两主仆便很默契的不再谈这件事。 三个月后，萧锦绣的宫规抄写完了，却没有送去慈宁宫，打算找个好一点的机会再说。 可以说机会很快就来了，但是萧锦绣倒希望这个机会没有出现过。 芸才人怀孕了。 第17章 17 芸才人怀了孕，一下子成了全后宫的宠儿，皇上，太后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景仁宫。 太后整天笑呵呵的，前朝的臣子也感觉到皇上的心情很好。众人想着，如果芸才人这胎生了个儿子，刘家大约又要出一位皇后，甚至于太后了。有些人便忙着去送礼，拜见，赶着跟刘家套近乎，某些人却在心里计较着，这刘家风头有些太盛了，皇上可不一定会待见他们，对于朝廷的风向便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时间流淌，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过了十一月份，天亮的晚了，夜色还没有完全退去，慈宁宫的宫女们一早便起来打扫宫殿，各宫的妃嫔也一个一个的踏着夜色到来，卯时刚过，太后娘娘也起身了，然后在慈宁宫正殿升座，接受各宫妃嫔的请安。 辰时末，皇上下了朝会，也到了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众妃嫔含羞带怯，期盼能够入了皇上的眼。 “皇帝啊，这芸才人有了孕，合该升一升分位才是。”太后算了算芸才人的日子，也三个多月了胎息已经稳定了，太医也说母子康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孩子是定能生下来的。 听了太后这话，各宫妃嫔，道行高的脸色不变，心里暗自恨着，道行低的脸上的神色就是千变万化了，嫉妒的有，羡慕的有。 “恩，是该了，拟旨，芸才人德才兼备，升为婕妤。还住在景仁宫侧殿。” “皇上，这婕妤的位分是不是低了一点。”婕妤可不是一宫主位啊。 “等生了孩子再说。”说着轩辕靖的目光，扫了扫陆昭容，当初陆昭容也是个才人，因为有孕，生了个昭容，结果只生了个公主，太后和皇上心里自然不太高兴。 太后看到皇上的神色也明白了一些，太后心里暗自盘算，必须去天国寺上个香，保佑芸儿这一胎是个男孩。 陆昭容感觉到太后和皇上不悦的目光，身子往后缩了缩。 众妃子心里也透亮着呢，不少人想着，生吧，生个女儿最好。 淑妃心里也打着鼓，又想着芸儿生个儿子，这样刘家也能更上一层楼，又期望芸儿生个女儿。 贤妃心里怨恨了刘芸一番，想着刘芸生了女儿的情况，心里便舒坦了一些，然后眼睛紧着盯着皇上，她也要早点有孕才是。四妃当中，可就她没有生过孩子了。 “芸婕妤有孕在身，就免了她的请安吧，在景仁宫养着便是。”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太后娘娘，储秀宫的大宫女求见。” 听到储秀宫，太后的脸色阴了下来。 “宣进来吧，不知道贵妃的身子怎么样了。”皇上好似没注意到太后的神色，随意的说了一句。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 “起吧，你家主子也养了五六个月了，身子怎么样了。”皇上关怀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的身子原本已经好了些，可以下床走动，可是上个月入冬，又染了风寒，便又躺下了。”平安面上也憔悴了不少，脸色有些苍白，嘴上按照萧锦绣的话回答道。 “让太医院那帮人紧着些，没看过风寒还能病一个月的。药材什么的紧着用就是了。”皇上对着身边的刘平说道。 “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你家娘娘让你来哀家这儿，有什么事吗？”太后见皇上在也不好随意发作，便冷着声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娘娘已经抄写好了五十遍宫规，请太后娘娘过目。”平安将手里的东西，奉承给了太后身边的嬷嬷。 太后翻看了一下，皱着眉头厉声说道，“这抄的什么啊，字迹凌乱不说，看这字怎么不像贵妃写的啊？不会是找了那儿的奴才代写了，来糊弄哀家的吧。” 平安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冤枉啊，贵妃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好，提笔写上两三个字，都要出上一身汗，但是想着太后娘娘的话，每天都要坚持写上两个时辰，手上无力，字也没了以往的架势，贵妃娘娘也觉得字迹写的不太好，有些也重写了好几遍，想着太后娘娘的旨意已经下了将近六个月了，再拖下去，又不敬太后懿旨之嫌，便想着紧着能看的，给太后娘娘过目。以示贵妃娘娘对太后娘娘的敬意。”平安磕着头，眼泪也涌出来了。 “给朕看看。”皇上从太后手里拿过那叠纸张，拿到手里，才感觉到厚度，五十遍的宫规啊，每个五六百张，还真抄不下来。 皇上翻看了一下，字迹的用力的确有些弱，但是还算的上工整。 “母后也不用猜疑了，这是贵妃的字迹，朕认得的，数数，是不是五十遍。”皇上将手上的纸张递给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认真了数了一番，点了点头，“回皇上，是五十遍。” “恩，母后。”皇上看向太后娘娘，毕竟这事是太后娘娘罚的，结果也得太后娘娘定才是。 “让你家娘娘好好休养，她对哀家的心，哀家是知道了。”当着皇上的面，太后也不能对嫔妃太过霸道。 “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太后看着储秀宫的人就觉得难受。 “是，奴婢告退。”平安低着头退了下去。 “儿臣也先告退了，快过年了，各地上贡的年礼都到了，朕让他们先送到慈宁宫来，母后又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吧。”皇上对着太后笑了笑。 “恩。皇帝有心了。”太后听了皇上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 皇上出了慈宁宫，便往储秀宫去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将皇上的动向低声耳语给了太后，太后怒气一冲，将桌上的茶盏挥到了地下，还没有退下的嫔妃们，吓得噤声不动。 “太后娘娘息怒，是哪起子奴才惹了太后娘娘生气，是罚是打，太后娘娘随意便是，何必为了哪个奴才伤了自己的身呢。”淑妃微笑着上前说道。 太后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听了淑妃的话，便定了定心神，萧贵妃，你不过是个贵妃，还是个将死之人，真以为哀家治不了你。 “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等众人走尽了，便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了两句。嬷嬷应声出了慈宁宫。 轩辕靖倒了储秀宫，心里也有些感慨的，萧锦绣跟了他五六年了，她现在这副模样，轩辕靖也起了心疼之心。 萧锦绣的小脸烧的红彤彤的，双眼紧闭，眉头皱着，旁边的宫女叫了几声，她也没醒过来。 轩辕靖挥了挥手，让宫女住了口，“让贵妃休息吧。” “冷。”萧锦绣突然出了声，声音还打了个颤。脸色的神色越发的难受了。紧紧裹着被子不放手。 “这天冷的，你们怎么还不放炭炉，想冻死你们娘娘啊。”轩辕靖看萧锦绣神志不清的模样，便对着宫女发怒道。 “回皇上话，实在不是奴婢不想，只是宫里已经没了炭火，升不了炉子。” “刘平，储秀宫每月的炭火多少，能用几时？” “回皇上的话，从入秋的十月起，到来年春二月，贵妃娘娘每月的炭火分例四十斤，从月初烧到月末一刻不停也是足够的。”刘平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事八成跟内务府的那些人有关。 “那你们怎么说不够呢。”轩辕靖心里也有些数，只不过这事，还得一步一步来。 “回皇上，奴婢实在不敢欺骗皇上，十月初，奴婢去内务府领炭火，内务府的人说，今年天冷，各宫的炭火都不足，便只给了奴婢二十斤的炭火，奴婢们将前几年剩余的炭火都搬来出来，才将将过了一个月，这月月初，奴婢再去领，内务府的人说，新进的炭火还没送上来，让奴婢再等一段时间，可是等了半月也没见内务府送了的炭火。”灵儿说着便哭了出来，他这几个月算是经历了宫廷冷暖了，哭的分外伤感。 轩辕靖的脸色彻底黑了，还没等发作，便进了一个小太监。 “皇上，太后娘娘让身边的林嬷嬷，过来给皇上传个话。” “让人进来。”轩辕靖冷声说道。 林嬷嬷进了内殿，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但是想想自己身后那是太后娘娘，便挺直了腰杆，给皇上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皇上，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说，贵妃娘娘身体违和，皇上派人看看就行，皇上龙体贵重，不宜过于接近，恐染了病气。” 轩辕靖的脸色又黑了一层，过了半响，才回了一句，“你回去跟母后说，朕知道了。” 林嬷嬷心下有些不定，太后娘娘的意思可是要看着皇上离开储秀宫的，可这皇上好像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皇上，您还是移驾吧，贵妃娘娘的病……” “吧嗒。”轩辕靖将身边的茶盏，一下子摔在了林嬷嬷的身上，“你这是要教导朕，朕该怎么做？” “奴，奴婢不敢，皇上恕罪。”林嬷嬷感觉到轩辕靖身上散发的气势，有些发抖的低头回道。 “滚。”轩辕靖踹了林嬷嬷一脚，然后起身，对着刘平说，“去内务府宣旨，将内务府总管事，责打一百大板，其他管事八十大板，炭火司管事直接杖毙。” 说着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储秀宫。 萧锦绣也是夜里醒过来听灵儿说了，才知道轩辕靖来过，还发了很大的火。 萧锦绣的风寒可不是装的，储秀宫里用了炭火，宫里是热乎乎的，但是萧锦绣却是贪凉了点，吃了些凉性的食物，衣服也不加一件，就扶着平安到外面走了一圈，以示病体初愈，但是身体还很羸弱。 结果晚上就感染了风寒，萧锦绣也没在意，打了个喷嚏就抛到脑后了，之后一个月，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发烧昏迷，平安才赶忙去请了太医。 萧锦绣便趁着清醒，让平安找个皇上在的时候，去了慈宁宫示弱。就算有了太医来，她的病也绝对是真的。 就这样真真假假，给外界的表象就是，贵妃娘娘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不过轩辕靖来看她，萧锦绣倒是没想到，不过灵儿这丫头实诚的很，在皇上潜邸的时候，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就跟了萧锦绣了，后了入了宫，根本没受过什么罪，被人怠慢了那么多，又看到贵妃娘娘病的那么严重，立马替贵妃娘娘委屈的不得了，对着轩辕靖那叫一个真情流露啊。 萧锦绣靠在平安怀里，听着灵儿的叙述，两人相视一笑，这灵儿倒不用教导什么心机，就这样一副单纯的性子，也算是帮了萧锦绣的忙了。 第18章 18 芸才人怀孕的事情刺激了后宫不少的人，在御花园赏梅花，宫道上散步的妃嫔变的多了起来。 萧锦绣站在屋中间，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听着灵儿说着轩辕靖怎么与文昭仪在雪景中相遇，然后吟了几首诗，之后轩辕靖跟着文昭仪去了延禧宫。 萧锦绣拢了拢衣服，她呆在宫殿里看着外面的雪景都觉得冷，居然还有人赶着往外跑的。 “窗子怎么不关上，让娘娘受凉了，看我怎么罚你们。”平安领着一群宫女，带着膳食走进了寝宫，看着窗户，对站在旁边的小宫女呵斥道。 “没事，不怪她，我听他们说外面下雪了，便想着看看，屋里烧着炭火呢，并不觉得冷。” “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子，必须好好养着。”平安扶着萧锦绣躺回了床上，然后将案几放在床上，两个宫女摆放上膳食。 “灵儿，去看看娘娘的药，吃完饭，就该喝药了。”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灵儿离开，平安挥退了其他宫女，在萧锦绣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年节皇上赐宴你不打算参加了吗？” “下次皇上来看我的时候，你去找太医来诊脉。”萧锦绣不想参加这些闹腾的事情，但是不参加的话，她的地位就会受到动摇，能够逼近淑妃，压制芸婕妤的地位，她必须好好守着。 “哎，奴婢知道了。” “对了，灵儿这丫头，我看挺好了，以后做事不用避着她了。”多一个心腹也是好事。 “灵儿的性子太活泼，说话什么也不够稳重，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的知道的好，省的不小心说出去。”平安皱着眉头说道。 萧锦绣知道，平安对储秀宫的宫女心里都有一本帐，什么人该用，什么人该防，都有计较，对灵儿也是亲近有余，信任不足。 “这灵儿的家还有什么人呢？” “没了，她父母是卖入潜邸做奴才的，父亲病死了，母亲难产死的，她是潜邸的奴才们共同抚养长大的。”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不太好办，没有牵绊，就没有控制她的把握。 “你看，她的心是向着哪儿的。” “自然是向着娘娘，她与娘娘的荣辱是一体的。”平安帮萧锦绣布菜，笑着说了声。 “我看你的意思，她不太可用。” 平安想了想，然后说道，“说不上来，奴婢一直看不懂她，说她单纯吧，能在潜邸那么多的奴才中左右逢源，必定是有能耐的，说她有心机吧，有时候做事又呆呆傻傻的。” “那就先看着吧，在不能确定她的忠心之前，还是按照原样。”萧锦绣知道这后宫是行差踏错一寸，就会死人的，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是绝对不能存在于她的身边的。 次日下午，轩辕靖过来看萧锦绣。 至从上次发现了内务府的懈怠情况，轩辕靖便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萧锦绣，有时候只是坐个一会，这也算是表明了皇上的态度，他对萧贵妃还是有情的。 不过萧锦绣可不认为轩辕靖是单纯为了看他而来的，她觉得轩辕靖大概对太后的姿态不太满意了。所以在拿她这件事在敲打太后呢。 只是这样三五不时的就来一两趟，萧锦绣感觉轩辕靖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计划。 “锦绣怎么起身了。”轩辕靖进了储秀宫，便看到萧锦绣站在殿内迎接。 “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了，皇上来了，自然是要迎接的。”萧锦绣伸手解开轩辕靖身上的狐皮披风。 “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还得躺回去再养养。”轩辕靖喝了一口热茶说了句，看着旁边的宫女说道，“你们也不知道劝劝你们娘娘。 “皇上，不关她们的事，臣妾的身子骨，臣妾自己还是知道的，今儿臣妾想起身走走，平安也劝了的，现在平安去请太医了，说是看太医的说法再看臣妾能不能起身，平安刚去，皇上这边就来了。” “你这个大宫女是个好的，刘平赏平安一百两银子。” “是，奴才知道的。”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说着平安便回来了，“给娘娘请安，平安把太医请过来了。” “恩，让太医进来吧。”轩辕靖说道。 灵儿带着宫女，在萧锦绣前面放着一面屏风，一张高腿案几。 “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给贵妃娘娘请安。”后面跟着的太医，也行了个礼。 “免了，来给贵妃看看，看看贵妃娘娘是不是能下床走走。”轩辕靖端坐在主位，对着太医挥了挥手。 太医走到屏风前，将脉枕放在案几上，然后拱了拱手，“请娘娘伸手。” 萧锦绣透过屏风，将手放在脉枕上，平安放了块帕子在上面，太医摸了摸脉，细细诊了一会，眉头皱了皱，又松开。 “怎么样了？”轩辕靖问道。 “回皇上，娘娘的身子只是有些体弱，病症消除大半，药物可以停了，容臣写几个药膳方子，平时注意饮食即可。” “恩，去吧。”轩辕靖点了点头。太医告退之后，殿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轩辕靖默默喝着茶，萧锦绣心里沉了一下，不知道轩辕靖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上，这回相信臣妾是真的没事了吧。” “恩，既然没事了，那就多走走吧，朕还有些事，先走了。”轩辕靖起身， “臣妾恭送皇上。”萧锦绣行礼恭送，心里也松了口气，真怕轩辕靖看她身子无恙，便直接翻了她的牌子。皇上的思维不是她能想象的出来的。 轩辕靖看着萧锦绣低头心里，眉头拧了起来，脚下不停的出了储秀宫就直接回了乾清宫。 “贵妃之前的脉案怎么说的。”轩辕靖沉声问道。 “郁积于内腑，心绪不稳，血脉不畅，脉象虚浮无力，断续难接。” “明明是油尽灯枯之脉象。” “……太医说贵妃的病，有一大半是心病，大约是皇上时常看望，贵妃心情宽泛，病也就自然消了大半。” 轩辕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萧锦绣的病的因果，后宫的女人不过就是为了他的青睐而已，但是萧锦绣完全没有留他的意思。大约真的是他多心了，遂松了一口气说道，“希望如此。” 萧锦绣的病好了大半，只是为了过年的年节赐宴，并不想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给看她不顺眼的太后请安。 萧锦绣原本想再染一次风寒，那就行了。 “娘娘，你要是染了风寒，太后就有理由将你禁足起来，防止传染病气。”平安严肃的说了一声。 萧锦绣不太情愿的上了歩辇，趁着夜色，到了慈宁宫。 哎，今天这算是一场硬仗啊。 萧锦绣走进慈宁宫，德妃永远是第一个到的，还有身边的三公主。之后是淑妃，贤妃。 “妹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淑妃笑着看着萧锦绣说道。 “谢谢淑妃姐姐关心。”好什么啊，没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唇色鲜红，一看就是想用胭脂掩饰脸色。 “贵妃姐姐病了这些时日，妹妹可担心了。”贤妃也跟着说了一句，话里话外，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萧锦绣现在怎么看，怎么个不讨喜的。 “劳妹妹惦记了。” “太后娘娘到。”太后身边的嬷嬷扶着太后坐上了主位。 众妃嫔起身请安。 “贵妃，好些日子不见了。”太后一开口果然直指萧锦绣。 刚坐下的萧锦绣，连忙起身，“臣妾前段时间身子有些不爽，委实不敢带着病气给太后娘娘请安，望太后娘娘恕罪。” “哼，不敢带着病气来给哀家请安，就敢带着病气勾引皇上。” “太后……”萧锦绣面上惊恐的看着太后，然后连忙跪下，“太后，臣妾冤枉。” “冤枉，那你是说哀家诬陷你。” 萧锦绣低着头，皱着眉头，想着，看样子今儿不被打一顿是过不了。 第19章 19 “臣妾不敢，太后娘娘恕罪。”萧锦绣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心里却想着这个太后不知道会用什么惩罚自己。 “哼，传旨，贵妃……” “太后娘娘，景仁宫的宫女求见。”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太后看那太监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安。 “说是芸婕妤说肚子疼，还见了红。”小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太后猛的站起来，“还不快传太医。快，备辇，哀家要亲自去看看。” 太后从萧锦绣旁边快步走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萧锦绣还跪在那儿。 淑妃也跟着太后去了景仁宫，德妃看着没人也退下了，贤妃也跟着去看了，最后就剩下了跪在中间的萧锦绣了。 这算是逃过一劫了？萧锦绣心里想着，如果她现在走了会有什么后果？太后的怨气会越积越深的吧，但是难道她就留在这，等太后回来发作自己，那么岂不是任由太后搓圆捏扁？ 萧锦绣衡量下形式，貌似现在去景仁宫是最好的选择。 “平安，我们也去景仁宫看看吧。”萧锦绣很无奈的说了一句。 “奴婢会陪着娘娘的。”平安看萧锦绣面色不太好，便说了一句。 萧锦绣握了握平安的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萧锦绣到达景仁宫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进入景仁宫的轩辕靖。 “免礼吧。”轩辕靖对着正要行礼的萧锦绣挥了挥手，快步走进了景仁宫的偏殿。萧锦绣紧随其后。 “母后，情况怎么样了？”轩辕靖直接问太后，忽略了其他嫔妃们的行礼，不少妃嫔心里更加盼望着芸婕妤的肚子出点事了。 “哀家也担心着呢。”太后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祷着。 不一会，太后从内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太后和轩辕靖同时问道。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芸婕妤的胎息已经稳定，再吃两副安胎药，胎儿便可确保无恙。”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见红的。”太后念了一声佛，便厉声问道。 “额……”太医有些迟疑。 “快说。支支吾吾的，朕让你一辈子也说不出话。”轩辕靖的气势大开，殿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冷飕飕的。 太医强忍着恐惧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芸婕妤应该是误食了下胎之物。不过食用量很少，所以……” “伺候芸婕妤的人呢？”太后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都给我出来，林嬷嬷，你先带着人照看着芸儿。” “是，奴婢这就去。” 太后娘娘发话了，景仁宫的一个的大宫女，四个小宫女，还有四个小太监，都跪到了大殿中央。 “皇上，此事你怎么看？”太后问道。 “任凭母后处置吧，儿臣旁听便是。” “都说说，芸婕妤之前吃了些什么？” “回太后娘娘的话，娘娘早上起来，吐了一阵，吃了两碟酸梅，喝了半碗粥，吃了两块芙蓉枣片糕。便没有再进食了。”景仁宫的大宫女月霞回答道。 “哪儿的厨房，什么人做的，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太后严厉的问道。 “回太后娘娘，因为芸婕妤的口味因为有孕而改变，孕期以来的饮食都是景仁宫的小厨房做的，今儿早上的餐食，酸梅是御膳房那边腌制的，由二等宫女景云去领过来的，粥是二等宫女柳枝做的，芙蓉枣片糕是二等宫女云裳和西儿做的。”月霞说道。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太后看着月霞身后的四个宫女说道。 那四个宫女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说些什么，“奴婢们做的事，都是往常做惯了的。并无差错。”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柳枝算是她的人，没她的命令，柳枝不会做这些事，就怕这件事影响到柳枝，那么她就少了个臂膀，那么是谁下的手呢。 “给哀家拖出去打，打到说为止。” “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四个宫女挣扎着，不让后面行刑的太监将自己拉走。 “太后，太后，奴婢有话说。”四个宫女中，叫云裳的急切的开口说道。 “慢着让她说。”太后挥了挥手，后面执行命令的太监，停住了手。 “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说？”太后锐利的视线直视着云裳。 云裳的身形有些不稳，咽了咽口水。 “回皇上，太，太后，奴婢和柳枝，西儿，景云四人的确是负责了芸婕妤的膳食，但是……”云裳咽了咽口水，“奴婢们只是在厨房里将膳食全部准备好了，然后给芸婕妤奉上，月霞姐姐只要吩咐就行，这都是惯常的事儿，但是今儿，奴婢们刚将膳食准备好了，问月霞姐姐芸婕妤什么时候进食，月霞姐姐便将膳食拿了过去，吩咐奴婢去看看内务府的冬衣是否做好了，柳枝则是去看着云婕妤的汤药，西儿去御花园折段梅枝，让景云再去御膳房领一些酸梅，等奴婢从内务府那边回来，就听到芸婕妤见了红了，请太后明察，奴婢真的不会害芸婕妤的，奴婢冤枉，请太后娘娘明察。”云裳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最后额头都出了血。 “行了。别磕了。哀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月霞，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心下有些计较，然后看向了月霞。 “回，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按照芸婕妤的命令做的。”月霞心下有些慌乱，虽然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无关，但是这事沾上了那就是没命的事情。 “皇上，太后娘娘，芸婕妤醒了。”林嬷嬷走到太后的身边说道。 “林嬷嬷去问问芸婕妤，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一直没开口的皇上问道。 “是，奴婢遵命。”林嬷嬷又进了内间，过了一会便出来了，“皇上，太后娘娘，芸婕妤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与其他人无关。” “真的？”太后疑惑的问道。 “是，芸婕妤是这么说的。”只是芸婕妤说的，真实情况如何就不知道了。 “哼，你们是怎么照顾芸儿的，芸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哀家的宝贝孙儿，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只有以死谢罪了。”太后抚了扶胸口，一阵气急，林嬷嬷刚忙上来，安抚着太后的情绪。 “奴婢该死，请皇上，太后恕罪。”众人磕头谢罪。 太后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便问轩辕靖，“皇上，你看这事怎么办。” “侍主不力，大宫女月霞，责杖一百，二等宫女，太监责杖五十。”轩辕靖眯了眯眼睛说道。 “谢皇上，太后不杀之恩。” 太后以累了为名，打发其他人都退下了，萧锦绣当然也在此之列。 这场意外就这样结束了，萧锦绣有点疑惑。总觉得后面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林嬷嬷扶着太后进了寝室，太后挥退了其他宫女，只留下了林嬷嬷，“说说看，芸儿到底说了些什么？” “奴婢先是问芸婕妤，早上用了什么吃食，芸婕妤回答的跟月霞说的差不多，奴婢再问今儿感觉有什么不同，芸婕妤想了想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奴婢问之前芸婕妤的膳食是谁奉上的，芸婕妤说一般都是那四个二等宫女的活计，月霞只负责吩咐今儿用什么餐具之类的活。奴婢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这大宫女是什么人啊，贴身伺候的，主子的贴身活计都是她做的，怎么感觉那月霞那么闲呢。” “先不说这个，继续说说芸儿之后的话。” “奴婢就问今儿是不是月霞奉上的膳食，芸婕妤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月霞的意思是，之前听芸婕妤说今年御花园的梅花开的不错，她让西儿她们去折梅去了。奴婢就说了那云裳的话，芸婕妤并不相信，说是月霞绝对不会害她的，肯定是有了什么误会，奴婢还说了皇上和太后在外面等着奴婢回话呢，芸婕妤就想起身，求奴婢说了那番话，奴婢向太后娘娘请罪，奴婢骗了太后娘娘。” “行了，起来吧。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太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那月霞，哀家隐约记得原来是翊坤宫的吧。” “回太后娘娘，是的，那月霞原本是翊坤宫的两个大宫女之一，后来淑妃娘娘送给了芸婕妤。” “其他四个二等宫女呢？”太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四个二等宫女倒是没什么背景，都是在景仁宫呆了两三年的，芸才人进了景仁宫之后，才开始伺候的，想拉拢的倒是挺多，但是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外间的四个太监，倒是有一个是贤妃的人，不过进不了内屋，没什么大用。” “行了，哀家也累了，想休息休息。” 林嬷嬷服侍了太后上了床，然后退下来，太后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是经历过宫斗的，那时候什么姐妹啊，血缘啊，都是不可信的，她真是安逸了几年，都忘记了事情了。她一向喜爱淑妃，是因为淑妃与她同族，还有就是淑妃的性子像她，能忍，进退得当。以太后对淑妃的了解，淑妃不会做这么直白的事情，但是淑妃会容忍芸婕妤生下儿子吗？这个太后就说不定了。 现在她的孙儿是最重要的，所以淑妃你安分一点吧，太后握紧了拳头。 翊坤宫里，淑妃摔碎了七八盏茶具。 “娘娘息怒。”菊儿安抚着淑妃。 “月霞有说什么吗？”淑妃定了定心神问道。 “月霞只对奴婢说了句，让主子小心芸婕妤，然后就去了，一百大板可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 “哼，我的好妹妹啊，真是好妹妹啊，原以为我们姐妹同心必定能压过那三妃，还有昭容昭仪，现在看来，我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她了。哈哈哈哈，天家无亲情，这后宫就没姐妹情谊的。我还真傻，太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太后知道那月霞是我的人。” “娘娘……”菊儿看着癫狂着流泪的淑妃，心下不忍，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轩辕靖也在乾清宫里询问着事情的经过，他的暗卫中，有专门的女暗卫，为了方便皇上对于后妃的行动，如今轩辕靖只在两个宫里放了人，那就是景仁宫和翊坤宫，听了林嬷嬷和芸婕妤的对话，轩辕靖眯了眯眼睛。将暗卫挥退。 “这芸婕妤的心思不小呢。”轩辕靖低声说了一句。 “她们姐妹相斗，陛下正好做收渔翁之利。” “的确。”轩辕靖笑了笑。 “陛下要不要给芸婕妤进位？” “不，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轩辕靖想起之前的一个念头，便觉得，这事可以更加有趣才是。 “皇上。”外间的刘平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 “刚才翊坤宫来人说，淑妃娘娘吐血昏迷了。” 第20章 20 淑妃娘娘病了，皇上派了个太医去看了一下，其他什么赏赐也没有，连太后也只是说了声知道了，赏赐了一些药材，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萧锦绣听到这些消息，愣了一下，荣宠至极的淑妃，就这样失宠了，刘芸的计策就这样成功？不见得。 萧锦绣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想着宫里两位主子的心思。 轩辕靖，萧锦绣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对刘家有了除掉的心思了，所以任由事态发展，不帮也不压，大概是做收渔翁之利。至于太后，萧锦绣可不相信她真的老糊涂了，能把从先帝了九位皇子中，将行七的轩辕靖扶上皇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糊涂。 难道太后一心想着刘家再出一位皇后或是太后的心思没了？跟皇上统一战线了，萧锦绣摇了摇头，不会，做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心思的，因为位够高，有权有势，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根本没有改变心思的必要。 萧锦绣想了半天，没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摇头作罢，只要那个太后别找她的麻烦就好。 萧锦绣对太后的心思其实猜着了三四分，太后的确没放弃她让刘家女成为皇后的心思，只不过她的心思有点动摇，原本对淑妃刘静十分的满意，因为刘芸的事情去了五分。一则是保不准淑妃是不是真的因为子嗣而害刘芸，二则是刘静的身上，太后突然看不到了前景。 一个妃子如何做到皇后，首要的是家世，次要的是皇上的宠爱。但是后者比前者的决定性要多很多。对于现在的后宫来说，还有第三点就是子嗣。 刘芸与刘静相比，家世一样，皇上的宠爱明显是刘芸高那么一点，还有就是子嗣，刘芸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个儿子，那么把握就更大了。 照这样的形式，太后应该对刘芸十分的满意才是，但是也是刘芸动了胎气这件事，让太后对刘芸的满意度只有五分。 淑妃有个好的，就是孝顺，恭敬，对太后一直恭顺有加，所以太后很喜欢她。 但是刘芸，如果动了胎气这件事是她自己做下的，那么她就是个心大的，连亲姐姐都能陷害，更何况是她这个太后。也许刘芸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哪一天会弄死她这个太后也说不定。 太后心里对刘芸也有个疙瘩在。 所以淑妃病了，芸才人无论怎么对太后小心可意，太后面上对她一直淡淡的。在太后的心里她和淑妃现在是五五分账，就看哪一方能够扳回一分，就能压倒另一方。 太后心里也有些焦虑，她觉得皇后这件事必须早些立了才好，拖上一日，她的心头便安定不下来。但是现在人选出了问题，太后也不得不放缓了对皇上施加压力的步子。 轩辕靖近来的心情不太好，前朝后宫都知道这个消息，后宫也安分了不少，每个妃嫔乖乖的呆在寝宫里等待临幸，很少串门子什么的，连太后都卧床养身，免了众妃的请安了。后宫的人心思活络了，但是却又不敢在这个当口做什么动作。 刘芸也乖乖的在景仁宫养胎，身边大宫女的缺也没有补上，其他四个二等宫女也是伤病在身，不知道是内务府忘了，还是专门留着个空提醒着某些人呢。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承安四年，进入了承安五年。连年味也淡淡的，后宫赐宴，太后露了个脸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退下了，淑妃更是身体不好没有出息，芸才人是因为身体有孕免了出席。 后宫所有人的盼望，皇帝去了慈宁宫看了太后就回乾清宫独寝了，其他妃嫔也颇觉得无趣，早早的离席回宫了，这大冷天了，还是被窝比较吸引人。 “淑妃的病，真有那么重吗？”萧锦绣问平安。 “说是现在翊坤宫远远就飘出一股子药味，连大公主也因为给母妃侍疾而瘦了一圈儿，其他的不说，就大公主现在的这模样，看着也像是真的。” 萧锦绣想了想刚才给她请安的女孩子，脸色的确不爱好，身子也挺瘦弱的。 “也是的可怜的孩子。”萧锦绣叹了一声。 “娘娘，这话奴婢可不认同，大公主可怜，那娘娘之前孕育的小皇子呢？这后宫就没有可怜的人。”平安在萧锦绣耳边严肃的说道。 萧锦绣面色一凛，的确，你觉得某个人可怜，也许有一天，那个人会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咬死你也不一定，“是我想岔了，平安，以后多提点我些。” “是，奴婢知道。” “你说我找个时间去看望下淑妃，可以吗？”萧锦绣想了想，便问了句。 平安想了想回答，“可以叫上德妃娘娘。” 萧锦绣思索了一番，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个世外之人，可惜身在这后宫，难免被波及，这次便用她一次，以后多陪她抄几篇佛经就是了。” 多了正月初五，皇上也开始上朝了，萧锦绣找了个空，去陪着德妃念了几遍经文，然后随意的说了句想去看看淑妃的话，德妃也觉得该去表示表示，便相约一起去。 快带翊坤宫的时候，遇上了贤妃，便是三妃一起进了翊坤宫。 萧锦绣瞄了瞄跟在后面的贤妃，不知道这个贤妃是哪儿的耳目，居然能够凑上她和德妃这一波，顺道去看淑妃。 进了翊坤宫，的确是一股子的药味，太监通报了一声，只见淑妃的大宫女带着四个小宫女出来迎接了下她们。 “回三位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刚喝了药，正睡着呢，怕是不能见三位娘娘了。”那位大宫女倒是进退得度的。 “总要让我和两位姐姐看到淑妃姐姐平安吧。”贤妃开口说道，大概打的就是不见到淑妃不回头的主意。 萧锦绣想了想，淑妃这个位置大概真是的太惹眼了，她之前病了，可没有人说要硬见她一面，不过就让人传话说着静养而已。 “回三位娘娘的话，我家娘娘身子虚，怕过了病气给三位娘娘。” “没关系，大家姐妹一场，我和两位姐姐过来，总想着看一眼再走的。”说着还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对面的淑妃大宫女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贤妃这话，说的好像看最后一眼似地。 “我们就远远的看上一眼，不打扰你家娘娘休息。”德妃开口说道。 “恩，德妃妹妹和贤妃妹妹都是好心，我们就进去看看吧。”萧锦绣做个总结，然后带头走了进去。 那位大宫女也不好拦着，只得让她们三个，站在内寝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淑妃娘娘。 这一眼也足够明白了，脸色蜡黄蜡黄的，比之前还瘦了不少，虽然睡着，但是还不时的有几声咳嗽。 既然说了看一眼就好，三个妃子也就看了一眼，吩咐翊坤宫的宫女好好照看她们的主子，然后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奴婢看那淑妃娘娘的面色不是太好。”平安给萧锦绣宽衣的时候，低声说道。 “何止不好，满脸的死气。”医术的诊疗第一步就是望，萧锦绣一看淑妃那脸色就知道这病怕是心病，而且是积累很深的心病，再想着那些药味里面的药材，萧锦绣便确定的十分。这淑妃的病怕是难好。 “娘娘，如果淑妃……，那么空下来的那个妃位……” “这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的，想那么远做什么？”萧锦绣觉得这人还没死呢，怎么就想着她身下的位置呢？ “娘娘，这事不得不想啊，去年选秀，没有家世适合的人儿选中成为继后，那么最大的可能这皇后还是在四妃当中出，如果那个芸婕妤凭借生子，连升两级。补了淑妃的空，这后位……” 萧锦绣想了想，这事还真麻烦，她对后位没啥想法，但是她对刘家人想法大了去了，她绝对不喜欢刘芸成为皇后的，“行了，我还是那句话，淑妃还没死呢，你觉得她想不透这些，她会这么容易去了，然后把位置空出来。” 萧锦绣想着刘家姐妹之间的事情，就觉得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但是现在只要四妃还齐全，刘芸没有确保生下皇子，那么这个局就只能僵着。 第21章 21 宫里人沉寂了两个月，被一个消息打破了沉寂，文昭仪怀孕了，连太后的病也被这个喜讯给冲走了。 各宫妃嫔撕破了不少手帕，萧锦绣也叹了叹气，怀孕就怀孕呗，为毛把太后的病给弄好了呢，又要早起请安了。 “娘娘，你还年轻，皇上多来几次，就会有的。”平安以为萧锦绣是因为文昭仪怀孕的事情才叹气的，便安慰道。 萧锦绣也只得沉默以对。 “娘娘，你现在要往好处看，现在景仁宫那位可得意不起来了，算算日子，这文昭仪只比她晚了四个月，今年内肯定能生产，婕妤以下的分位升降是不管日子的，但是婕妤以上的升降可是年头皇上下旨，然后择吉日进位的，这芸婕妤还不知道到底生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就算进妃，这文昭仪可比她有资历。”灵儿跟着说了一通。 “灵儿，这淑妃还没……。”萧锦绣看了看四周，狠狠的瞪了灵儿一眼。 平安四周看了看，灵儿抿了抿嘴，低头认错。 “这话以后在心里想着，可别说出来。”平安警告了灵儿一声，灵儿点头应着。 萧锦绣听了灵儿这些话，也有些计较，看刘家吃亏，可是她现在一大爱好。上天保佑文昭仪生个儿子吧。 在芸婕妤和文昭仪生产之前，萧锦绣先要面对一大难关，那就是太后，没了淑妃的请安，萧锦绣可就是妃子当中第一人，也是太后首先会注意到的。 太后病好后第一天请安，就让萧锦绣跪在原地跪了一两个时辰，才让起身，第二天又是一个多时辰，这当中，当然也有其他妃嫔的刻意而为，太后是让萧锦绣从请安开始跪，跪到所有人的都跪安，贤妃就带头巴拉巴拉的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生生的让萧锦绣跪的时间达到了最长。 第三天，萧锦绣跪在地上腹诽着贤妃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上驾到。”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之前大家都知道边关现在不太平，皇上忙的很。今儿怎么来了。 萧锦绣就感觉太后的视线，如刀子一样射向自己，边关不太平，可不是要用到萧家嘛，太后也是个不懂事的，现在给她难堪，岂不是打萧家的脸，跟皇上重要萧家正好相对，可不是丢了皇上的脸面。萧锦绣低着头表示恭敬，但是心里很是不屑。 萧锦绣也只猜对了轩辕靖一半的想法。本来第一天，轩辕靖就想着去慈宁宫，救一下萧锦绣的，后来又想想，他既要用萧家，也要给萧家一些敲打，这太后这样做也是可以的，但是连续三天，可不是敲打了，那是直接扇巴掌了，她这个母后，做皇后的时候是个精明的，现在怎么这么没脑子呢。 “平身吧。”皇上做到了太后的身边，对地下的人说道。 萧锦绣也只是谢恩，并没有起来。 “贵妃怎么不起来？”轩辕靖装作无意的问道。慈宁宫静默了一阵。 太后才懒懒的说了句，“起来吧。” “臣妾谢太后娘娘。” “哼，以后好好伺候皇上，少弄些有的没的。”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近日前朝事忙，没来给母后请安，实在是儿臣的不孝。”皇上打断了这个话题。 “哀家知道，皇上忙的是国事。哀家这个老婆子，哪儿有国事重要。” “呵呵，今儿多亏萧老将军，边关的失态平静了不少。儿臣也有空来看看母后。” “是嘛。”太后表现的懒懒的，也不想给萧锦绣太多的脸面。 “你们都散了吧，朕跟母后说说话。”皇上对着下面的女人说道。 “臣妾告退。” 也不知道皇上对着太后说了什么，之后太后没找萧锦绣麻烦，但是也没给萧锦绣好脸子看。 一直到了五月里，这日头过的越发的闷了起来，芸才人被太医断定，这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娘娘，要不要柳枝……”平安在萧锦绣的耳边说道。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景仁宫，你现在去不过是给人靶子，再等等吧。”就算刘芸生个儿子下来，她也有办法，让那孩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否则她那么多年的医术是白学了，哼，所有人都认为，司徒家的人连杀个人都会被人查到，这次就让刘芸看看，司徒家是怎么让她儿子无知无觉的死了的。 司徒非心中满满的恨意就这样溢出来，对着刘家，对着那个未出世无辜的孩子。说道无辜，司徒家那些家人奴仆就不无辜了吗？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孩子选了刘芸这个母亲。 五月二十六午后，刘芸开始发动了，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景仁宫里那呼天抢地的喊声。 “怎么叫的这么大声啊，这生孩子，先头得省点力气。”太后坐在景仁宫的主位上说道。 “产婆已经跟芸婕妤说了，毕竟是头一胎，紧张是肯定的。” “恩，皇上呢？” “太后娘娘，这个时候，皇上在召见大臣呢，等等就会过来了吧。” 一直到了傍晚，轩辕靖才到了景仁宫，太后对他的姗姗来迟有些不满，但是看他也是满脸的焦急，想着大概是前朝真的有事吧，便放缓了脸色。 轩辕靖给太后请了个安，便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还有些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回到。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轩辕靖好说歹说半天，才让太后回了慈宁宫休息。只留下一个嬷嬷。 等太后走了，轩辕靖的脸色便恢复了冷静。静静坐在景仁宫的主位，哪怕婴儿的声音响起，也没让他有分毫移动。 内屋的产婆出来，有条不紊对着皇上请了安，然后才对轩辕靖说道，“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轩辕靖脸色一喜，还没太多的动作，旁边太后娘娘留下的嬷嬷便高兴起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奴婢这就去给太后娘娘报喜。” 那嬷嬷对着轩辕靖行了个礼，便准备出门，却被人拦住了，“李嬷嬷等等吧，看时辰也快到请安的时候了，等会儿，朕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一起把皇儿抱过去就是了。别扰了母后休息。” 轩辕靖从旁边的奶嬷嬷手里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儿，脸色笑的温和，太后身边的李嬷嬷看皇上的态度，便笑着应了。 “芸婕妤怎么样了？”轩辕靖又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昏睡过去了。” “好好伺候。”说着便将那孩子交给了他身边的大宫女，然后走出了门，将孩子直接带回了乾清宫。 李嬷嬷一看这架势，虽然觉得不合规矩，但是一想，这是皇上对皇子的重视呢，便留在了景仁宫等着芸婕妤醒过来，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第22章 22 芸婕妤生了皇子，被皇上抱到乾清宫的事情，让不少妃嫔咬碎了一口白牙。 延禧宫内，文昭仪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准备准备，我们去给太后娘娘道喜，给芸妹妹道喜。” “娘娘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你这肚子里儿保准也是个皇子。”文昭仪身边的大宫女说道。 “行了，何必给别人口舌，这儿子生出来了，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文昭仪抚了抚自个儿浑圆的肚腹眯了眯眼睛说道。 各宫宫妃看着时辰，准备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结果到了地儿，才知道太后娘娘去乾清宫看孙子去了，各宫的请安就免了吧。宫里的瓷器，丝帕，又狠狠的换上了一批。 乾清宫里可真算的上是母慈子孝，孙儿可爱。 “皇上，你看着小嘴，跟你小时候可真像。”太后娘娘高兴的抱着孙子说道。 “恩，的确可爱。” “皇上，不是哀家说你，虽然你对大皇子重视，但是这乾清宫毕竟不是他该呆的地方，该回到他母妃身边才是，芸婕妤也该升升位分了，可不能让我们大皇子的娘，住在偏殿里面。” “恩，儿臣知道，等过了年，母后拟旨便是。当初是朕考虑不周，这皇儿还小，现正值酷暑，疾疫多，再搬来搬去，唯恐染了病，先在儿臣这儿养着吧。” “行，皇帝考虑的周到。”皇上对这个孩子越重视，太后越高兴。至于规矩什么的，只要不太出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萧锦绣对刘芸生下儿子这件事也狠狠的咒骂了一顿天，然后便开始安排怎么让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不过现在这孩子居然养在了乾清宫，那地方可不是能够随便动手的地儿。萧锦绣一身的怒气没处发啊。 还好现在后宫的女人都是怨气冲天的，所以萧锦绣的怒气夹杂在这其中，也不甚明显。 洗了个澡，浑身舒爽的萧锦绣，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一会，她的心情便低落了。 “贵妃娘娘，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请您做好接驾的准备。”那位陈公公笑眯眯的对着萧锦绣躬身说道。 “谢谢陈公公了，请随我去偏殿喝杯茶吧。”平安笑的开怀的引着陈公公出去。 萧锦绣则是无语的对天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轩辕靖在储秀宫歇息了一晚，萧锦绣是尽量将他服侍的舒服，第二天去给太后请安，萧锦绣以为太后会给她什么威慑才是，结果太后一刻不停的在说着她那个大孙子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何如何的跟皇上小时候相像，早就不管皇上在哪儿歇息了。 轩辕靖不知道是什么个念头，大半个月里，居然有一半的时间是歇息在储秀宫的。萧锦绣明显的感觉到轩辕靖有什么阴谋。但是却又想不出所以然，难道真的是为了安抚边关萧老将军的情绪。 就这样，时间慢慢到了大皇子的满月酒。 刘芸一早就起来梳洗了，她可是大皇子的母亲，以后可能会是皇后，太后。一想到这个，刘芸便止不住要笑上一通。 为了以示疼爱，太后将大皇子的满月礼，放在了她的慈宁宫举行，正午时分，轩辕靖亲手抱着大皇子到了慈宁宫的偏殿。 看到皇上对大皇子如此宠爱，众妃嫔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 “皇上，该给大皇子取名了，入宗籍了。”太后看着轩辕靖怀里的小皇子，笑呵呵的说道。 “恩，名册礼部已经递上来了，朕选了一个，轩辕茗。” “好，好。”太后笑眯眯的。只有是个名字，她都会叫好，主要的不是名字，而是这个孩子是个皇子。 刘芸脸上难掩笑意，对着轩辕靖怀里的孩子更是满眼的喜欢。等太后累了回宫，宴席也散了，刘芸便上前去，想从奶嬷嬷手里抱回孩子，却被另一个嬷嬷挡住了。 刘芸一愣，“你这个奴才，挡着本宫抱大皇子做什么？” 奶嬷嬷只是不说话，刘芸想上前，她们还是坚持拦着，刘芸有些发急，吵了几句，便找轩辕靖告状，“皇上，这帮子奴才，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不让臣妾接触皇儿。” “是朕吩咐的。” 这边的事情，很多妃嫔都看在眼里，皇上这句话一出，有些人就感觉到了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没想到，轩辕靖下一句便是，“拟旨吧，贵妃萧氏育大皇子轩辕茗有功，赏金凤翠珠头面两套，明珠凤飞华服一套，金银各万两，择吉日记入宗籍。钦天监不是算出皇儿的满月，是难得的好日子，什么贵之远，寿之极嘛，这就去开了宗庙记宗籍吧。”凤代表的可是皇后啊，轩辕靖居然把带着明显寓意的东西赏给了萧贵妃，刘平有些不敢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轩辕靖瞪了愣在一旁的刘平一眼。 刘平赶忙低头应是然后离去，在场的几个慈宁宫的宫女一惊，便想着去给太后报信，都被人拦了下来。 刘芸看着那奶嬷嬷将孩子放到了萧锦绣的手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萧锦绣则是抱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轩辕靖早有了安排，不过安排的隐秘，连刘平也是去宣了旨意，等了不一会就拿到了皇子宝册，上面的生母赫然是贵妃萧氏，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以后不该多什么小心思，一心跟着皇上便是了，什么太后，什么皇子之母，还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等到宗籍一定，这大皇子轩辕茗便成了萧锦绣的儿子。 轩辕靖抱着轩辕茗，带着萧锦绣回了储秀宫。 萧锦绣还没从突然多了个儿子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直到被平安一拧，才赶忙跟上轩辕靖的脚步。 等到奶嬷嬷哄睡了孩子，抱到了偏殿，萧锦绣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轩辕靖笑的温柔，将萧锦绣抱进了怀里，“本来，朕的大皇子便该是由你生育的，只是朕的疏忽让那孩子早早的去了，现在不过是补偿于你，你喜欢吗？” 萧锦绣听着轩辕靖的心跳，心头涌起了一股子戾气，如果她手上有刀的话，真想一刀插进去，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虽然轩辕靖的语气温柔，动作轻柔，但是却让萧锦绣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这个人是皇上，高高在上的，可以决定所有人的归属与生死。 如果是原来的萧锦绣可能就会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可是现在的萧锦绣已经完全变了，在她看来，轩辕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就像这件事，说的好听是给萧锦绣补偿，但是刘芸那边的，太后的意思呢，甚至是刘家的态度呢。 现在边关有动乱，虽然兵部萧家有不少根基，但是粮草什么的是刘家的根基，户部在管着。 之前萧家大爷递进来过消息，让她别那么任性，现在萧老将军要依靠着刘家的供给，惹了太后或是刘芸，刘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小动作，毕竟京都远离边关，这中途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而现在这换母的事情，算是让萧家和刘家彻底的对立起来了。轩辕靖这是想铲除萧家，还是刘家，甚至打算一并除了去呢？ 第23章 23 萧锦绣是被一阵婴儿的哭声给闹醒的。 “平安，平安，哪儿来的孩子哭声啊，哭我的头疼。”萧锦绣扶着额头，喊着平安。 “娘娘，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平安过来，让萧锦绣靠在自己身上。 萧锦绣的思维清醒了一些，那婴儿的哭啼声还在响着。 “这哪儿来的孩子……”萧锦绣的话说到一半，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了，是大皇子，刘芸生的孩子，皇上给的孩子。 “怎么哭了，哭的我心烦。”萧锦绣皱着眉头十分的不舒服。 “宫里的嬷嬷看着呢，可能是饿了吧，吃上奶就好了。”平安揉了揉萧锦绣的太阳穴。她知道她家娘娘烦什么，这个孩子太棘手了，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过了一会，孩子的哭声停住了，储秀宫里也安静了下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萧锦绣问道。 “丑时初刻，娘娘再睡会吧。” “烦，睡不着。”萧锦绣挥了挥手，然后平安停下按揉太阳穴的动作，“平安，你说，我拿这孩子怎么办呢？刘家会有什么动作？越想我越心寒。” “娘娘，这事……奴婢也不好说。”平安一直很平和的脸也纠结起来，这事真的是……，“娘娘，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孩子，是明天见到太后怎么办。” “太后，她不足畏惧，明天她要是对我有什么动作，她就是打皇上的脸面，你说皇上会心里好过，太后又怎么样，她是皇上的娘，她的儿子是皇上，她才是太后，她的太后地位靠的是皇上。我最担心的还是宫外的情况。”萧锦绣知道，对她而言，萧家是不能出事的，想要扳倒刘家，萧家必须强。萧，刘两家的生死存亡，其实看的是轩辕靖的意思，必须让轩辕靖看到萧家的可用之处。 “平安，你有没有办法出宫，联系到大哥他们。把宫里的这些事情，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早做准备。” “娘娘，这事难，现在这宫里情况比较……” “你看着办吧，能送出消息是好的，不能便不能吧。”萧锦绣摆了摆手。 第二日，萧锦绣抱着大皇子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到了地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淑妃。 比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淑妃现在的模样，改变的太多，清瘦的脸庞，颧骨突出，两眼凹陷，，脸上抹了不少的脂粉，真正的脸色已经看不出来了。 “这就是妹妹的儿子吧，能让姐姐看看吗？”淑妃笑的有些让人心怕，不再是那种让人心生温暖的笑容了。 萧锦绣挥手让身后的嬷嬷把孩子抱给淑妃，萧锦绣倒不怕淑妃做什么事情，在淑妃手上出事，那也是刘家内斗，跟她无关，萧锦绣想到这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便对着淑妃笑了笑说道，“姐姐的身子看上去好些了呢。” “好什么啊，不过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呗。”淑妃将孩子递还给了嬷嬷，然后走进了慈宁宫，萧锦绣随后进去。 太后升座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但是却没有对萧锦绣发作什么，只是僵硬的问了淑妃几个身体的问题，然后便挥手让人退下了。 众妃子退下之后，太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拍着太后的背部，“太后，要保重凤体啊。” “保重了有什么用，哀家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多少人指望哀家另一只脚也进去。连哀家的儿子也这么想呢。” “娘娘，母子连心，皇上必定是孝顺娘娘的。” “可是，他做的那是什么事儿。” “娘娘。”王嬷嬷无奈的喊了一句，她跟着太后也有三十年了，后来嫁出了宫，就不经常回来了，这次是太后有了孙儿，进宫来道喜的，没想到遇上这么件事，“哎，小姐，你让奴婢怎么说呢，你怎么就看不透呢，当初小姐被送进宫的时候，是怎么恨老太爷和太夫人的，说她们只顾自家族利益，不管儿女死活。可是现在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帮着老爷夫人，不管娘娘你的侄女们的死活，你看大小姐，当初多么伶俐的丫头啊，现在的容貌，奴婢见了，都不敢相信呢。” 太后的心绪被王嬷嬷的一席话，说的沉静了下来，“我也是死心了，这辈子反正是出不了宫了，不如就这么活下去。” “小姐，你现在有了儿孙，更应该享受天伦之乐才是，何必搅合那些朝廷的事情呢，小姐别忘了，现在朝廷做主的是小姐的亲生儿子，难道小姐要联合其他人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作对吗？” “不，当然不，我怎么会害我的儿子呢？”太后毕竟是个母亲。 “那小姐想想，小姐的哥哥，刘府现在的老爷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想把小姐的儿子拿捏在手掌心中呢。但小姐的儿子可不想被人拿捏，小姐，你说是哥哥亲，还是儿子亲呢？” 太后细细想了一番，带着哭腔说道，“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哪儿舍得他吃苦啊。” “这就对了，小姐，你该站在皇上这边，刘家毕竟是外戚，这皇室还是姓轩辕的。” “哎，算了，哀家也老了，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合该享享清福了。”太后拍了拍王嬷嬷的手，“红裳啊，幸好有你啊，要不然哀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娘娘，奴婢该谢谢娘娘才是，奴婢现在的生活很好，儿孙都孝顺，都是娘娘给的。奴婢也不求别的，只求太后娘娘身体康泰，长命百岁。”王嬷嬷也擦了擦眼泪说道。 “哎，扶哀家去休息吧，昨晚都没睡好。” “是。” 乾清宫。 “王嬷嬷说动太后了。”轩辕靖擦拭着手里的剑问道。 “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亲，王嬷嬷说了几句话，太后便完全站在皇上这边了。” “妇人之见，总是比较短视，连朕的母亲也不能例外。”轩辕靖看着手中剑的刀锋，微微哼了一声。 “皇上，王嬷嬷回来复命了。”外面有人说道。 “赏她一些金银，让她出宫了，就说朕谢她了，她儿子，让吏部安排个活计吧。”轩辕靖将剑收回剑鞘，“毕竟是朕的母亲，朕也不想跟她有所冲突，朕还记得朕被六个哥哥压制着，是她护着我，教会我要忍，是她让我在先帝面前露脸。” “毕竟是母子连心。” “也是。”轩辕靖将剑随手扔在书桌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皇上还有一件事，属下要禀报。” “说。” “司徒家有人进京了。” 第24章 24 从芸婕妤生产后半个多月，后宫安静了不少，大多人在观望着，太后的体弱休养，什么时候休养好，淑妃的病，什么时候一命呜呼，还有哭嚷着要见皇上的芸婕妤什么时候能见到皇上。甚至还有人在看，储秀宫什么时候传出大皇子的死讯什么的。让人最紧张的就是皇上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下道圣旨，册封萧贵妃为皇后。 可惜后宫女人所想象到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前朝却发生了一件，让很多人都震惊的事情。皇上册封了一位太医医正，司徒谨，并且入住了司徒非之前被查封的宅子的，有心人上前试探过一句，他与司徒非的关系，那人毫不避讳的说，司徒非是他师弟。 “司徒家对于出了一位背弃皇上的子弟而觉得愧对皇上的信赖，此次我进京便是代表司徒家族向皇上请罪的，承蒙皇上圣明，不予追究，授予下官官职，下官自当竭尽所能对皇上尽忠，如果有人认为我们司徒家出了一个背主弃宗的司徒非就可以小看的话，那么就错了，有人欺辱到司徒家的头上，那么司徒家比会百倍奉还。”司徒谨这话是在宫门前说的，不到一个时辰便传进了所有有心人的耳朵里。 萧锦绣听到这个消息，呆呆的坐了很长时间，知道婴孩的哭泣声，才让萧锦绣回过神来。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哭啊，又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尿了？”萧锦绣对这孩子真的没什么好感，原本想着借着淑妃的手除了这孩子的，结果那天见过淑妃之后，淑妃就病重了。太后那边也在养身子，免除了请安，萧锦绣又是个不喜欢出门的，还真找不到机会把这小子给送出去。 “大皇子是饿了，大皇上惯用的奶嬷嬷昨儿病了，今儿换了个奶嬷嬷，大皇子可能有些不喜欢，每次吃奶都会哭上一次。”灵儿上前说道。 “这孩子还真娇弱，会不会病了，让太医过来看看。” “奶嬷嬷说大皇子习惯了就好，并不是病了。” “恩。”萧锦绣听着那哭声，心里有些不对劲，便说道，“孩子抱上来我看看吧。” “等大皇子吃了奶，不哭了再抱给娘娘看吧。” “听他这哭声，能吃下什么啊，抱过来我看看。”萧锦绣想着这小子这样哭，别出什么事情，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一个中年妇人便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孩上前来，平安接过孩子，抱到了萧锦绣的面前。 大皇子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小脸红扑扑的。 “看着酷的怪可怜的。”萧锦绣皱了皱眉头。 “让人抱下去吧，奴婢把偏殿那边收拾出去，给大皇子安置，离娘娘也远些。”从这孩子进了储秀宫，萧锦绣就没有抱过。平安也了解萧锦绣的心思，她这样抱着这么个哭泣的孩子，心情也不知觉的柔软下来，她家主子的心啊，还是软的，可惜在这宫里，心软是最要不得的。 “这时辰，娘娘该午睡了，奴婢让奶嬷嬷把大皇子抱的远一些。”灵儿上前接过平安怀里的孩子。 “大皇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照看着，本宫自然有赏。如果大皇子出了一丁点儿差错，休怪本宫不留情面。”萧锦绣觉得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奶嬷嬷，大皇子出了事，也是她照顾不周。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是，奴婢知道了。”奶嬷嬷跪下应了萧锦绣的话，萧锦绣挥了挥手，奶嬷嬷起身，从灵儿手里接过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原本低下来的哭声，突然又响亮起来。 “把孩子抱下去好好哄着，别扰了娘娘休息。”平安瞪了那奶嬷嬷一眼。 萧锦绣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那奶嬷嬷的背景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等等，回来，平安把孩子抱过来。” 平安又把孩子抱了过来，还颠了颠，哄了一下。 萧锦绣摸了摸了大皇子的手腕，额头，这小子还是挺健康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萧锦绣看向下面的奶嬷嬷，“大皇子不喝奶的话，用些米汤糊糊喂吧，老这么哭着不吃东西也不是个事啊，灵儿去办吧，找个去内务府找两个奶嬷嬷，这一个不吃，多几个总会吃的。” “是，奴婢这就去。” 萧锦绣看着平安将米汤糊糊喂进大皇子的肚子里。 “我先去睡一会，孩子就你看着吧。”萧锦绣对着平安说了一声。 她不愿意亲近这孩子，但是这孩子毕竟还占着大皇子的名头，皇室玉蝶上，也是她的孩子，这孩子侥幸长大成人，她总不能一直远着吧，看着平安的样子，应该是喜欢孩子的，便让平安照顾这孩子吧。 萧锦绣看着低下的奶嬷嬷，皱了皱眉头，她对大皇子身边的人也没过问过，也不知道都是哪些人，但是这奶嬷嬷换了，居然也没跟她这个娘说一声，难道当他不存在吗？ 就算是着个奶嬷嬷没什么问题，萧锦绣也是不会用的。 睡下之前，萧锦绣在平安耳边说了几句话，让她找个靠得住的奶嬷嬷进储秀宫，还有大皇子身边的奴才要敲打敲打。 睡在床上，萧锦绣才记起之前的得到的信息，大师兄司徒谨进京了，她要不要去相认呢，萧家现在在朝堂上跟刘家焦灼着，也不知道轩辕靖到底是想哪家倒台，但是司徒家不一样，司徒家一直是纯臣……当然是在司徒非出事之前，不知道大师兄跟轩辕靖说了什么。轩辕靖对司徒家抱的是什么心思。 萧锦绣不用想也知道大师兄进京，肯定会调查当初的事情，她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萧锦绣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她现在做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她是萧锦绣，不再是司徒非了。 萧锦绣午觉醒过来，平安便急匆匆的跑过来，说大皇子上吐下泻。 “去请太医啊。”萧锦绣立刻警醒起来，这事儿弄不好就是件祸事。 第25章 25 等萧锦绣梳洗完毕，到了偏殿的时候，太医院的林太医过来替大皇子诊治了。 “大皇子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个不停？” “启禀娘娘，大皇子应该是用了不洁之食，才会如此。”那林太医倒是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样子大皇子的身体没有大事。 “大皇子今儿吃了什么了？”萧锦绣问道。 “启禀娘娘，大皇子今儿换了奶娘，哭闹着不吃奶，娘娘吩咐喂了半碗米汤，并没有吃其他东西。”一个宫女说道。 “去查查，那米汤是谁做的。” “娘娘，大皇子降生不足一月，脾胃弱，应该不是米汤有什么问题，而是这米汤不适合大皇子食用。”林太医上前一步禀告一步说道。 “可是这大皇子的奶嬷嬷病了，自个儿也是用了药的，近期之内应该是无法服侍大皇子了，这大皇子一直不喝奶，这可怎么办呢？”萧锦绣看着林太医，故作为难的问道。 “这……大皇子还是用奶比较好。”林太医很谨慎的说道。 “那也没办法了，林太医稍等片刻吧。”萧锦绣对着平安说道，“不是让内务府准备奶嬷嬷吗？怎么说来着。” “内务府已经找了四个奶嬷嬷，娘娘在休息，奴婢让他们候着呢。” “让她们都进来吧，还有替换的那个奶嬷嬷也一起，麻烦林太医给奶嬷嬷把个脉，看看身子骨如何，可别用了两天，又要换。”萧锦绣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太医一眼。 “是，臣遵命。” 等着五个奶嬷嬷进了内殿，太医上前一一把脉。指出了一个奶嬷嬷身体有隐疾，一个奶嬷嬷应该是病体初愈，其他三位的身子骨都是健康的。 萧锦绣撇了撇茶叶沫子，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心里转了几个心思，那个替换上来的奶嬷嬷居然没有问题，难道她猜错了。 不，不会，孩童的心思极为简单的，不存在换了奶嬷嬷就吃不下的情形，如果真的认了奶嬷嬷，那么米汤也吃不下去才是。那奶嬷嬷肯定有些问题，只不过还没有显露出来而已。可惜她不能亲自上去把脉。 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借机找大师兄来看看。 “林太医认为，这三位当中谁可以胜任大皇子的奶嬷嬷，并且保证大皇子身体康泰，成长无忧呢？”萧锦绣刻意加重了成长无忧四个字。 这孩童体弱，生病其实是常事，夭折也是可能的，这事情可不是一个太医能够保证的。 “这……臣……”林太医一脸的忐忑。 “看样子，林太医无法替本宫做这个决定。”萧锦绣遗憾的说道。 “娘娘恕罪，臣惶恐。”林太医跪地求饶。 “不知道那位司徒家的传人有没有那能力呢？”萧锦绣继续说道。 林太医脑中转了几个念头，这贵妃娘娘怕是要找司徒家的晦气吧，毕竟司徒非可是害死贵妃娘娘小皇子的元凶啊，林太医迟疑了一下，便定下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司徒太医师承渊博，医术高超，自是能为娘娘解惑。” “那就行了，去太医院请司徒太医吧，如果今儿不是司徒太医值班，就让太医院的人出宫去请人进宫就是了，毕竟大皇子的事儿可是大事。” 萧锦绣这边刚做好决定，不消一刻钟，有心人那边就知道了，轩辕靖也听到了消息。 “就让司徒谨进宫吧，让贵妃消消气也好。”轩辕靖倒没有疑惑萧锦绣的动机，毕竟萧锦绣对司徒非的感官是很容易让萧锦绣对所有司徒家的人都抱有敌意的，“连朕的选的奶嬷嬷都动了手脚，不知道是谁有这个胆子，你也去查查吧。” 毕竟是轩辕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轩辕靖还是很在意的，伺候的宫人，嬷嬷都是亲选的，虽然萧锦绣对大皇子的不闻不问让轩辕靖皱过眉头，但是总好过有些人对大皇子的加害来的好吧。轩辕靖对萧锦绣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喜欢一些，不仗着皇子争宠，也不因为与其母的纠葛而妄加仇恨。 司徒谨急匆匆的回到宫里，知道是萧贵妃所请，便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了却，他也做好了面对萧贵妃的准备，沉着脸准备好药箱，便去了储秀宫。 萧锦绣喝完了三杯茶之后，宫女就来禀报说是司徒太医来了，萧锦绣手上一抖，缓和了一下心绪才说，“请司徒太医进来。” 司徒谨进了储秀宫，便跪地行礼，萧锦绣看着司徒谨的身影，很想站起来去扶起他，然后告诉他，我是你的师弟司徒非啊，可是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一两句无法说的清楚，萧锦绣只得徐徐图之，让人觉得她找司徒谨的麻烦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的。 “恩，司徒太医，大皇子的奶嬷嬷病了，本宫便从内务府要了几个奶嬷嬷过来，但是却拿不定注意到底该选哪一个，不过首要的便是不能再病了，大皇子可要吃她的奶的，病多了可不好，本宫便想着请司徒太医来看看，到底该选哪一个奶嬷嬷，才能保证大皇子的身体康泰，成长无忧。” 司徒谨沉吟了一番，便说道，“请娘娘准许臣为奶嬷嬷诊脉。” “恩，去吧。”萧锦绣挥了挥手。 司徒谨起身一一为奶嬷嬷诊脉，眉头皱着，一脸的严肃。萧锦绣从旁细细观察着，对于这个大师兄，萧锦绣还是了解的，诊脉的时候总是一脸的严肃，但是好的脉象，坏的脉象也是有细微的变化的。 那位替换上来的奶嬷嬷的确让司徒谨的表情产生的变化，甚至眼神看着那奶嬷嬷都变的尖锐起来，这其中的事情，看样子并不简单。 司徒谨诊完脉，便指了一个奶嬷嬷，“贵妃娘娘可用此嬷嬷为大皇子的奶嬷嬷。” “大皇子一直吃着前任奶嬷嬷的奶，换了个奶嬷嬷他就不吃，司徒太医可有办法？” “回贵妃娘娘的话，可用糖水涂抹于大皇子的入口处。” “平安领着嬷嬷下去吧。”萧锦绣其实知道这个办法，只不过她要借司徒谨的口说。 平安带着奶嬷嬷下去，萧锦绣挥退了其他人，宫殿里就剩下了两个宫女，萧锦绣和司徒谨。 萧锦绣想了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司徒谨开口说事，司徒谨则是在想，不知道这个贵妃娘娘想做些什么。 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思量，却没有另一个的脚步快。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宣告着这位后宫之主的到来。 第26章 26 司徒谨和萧锦绣都是聪明人，略微想了一番就知道轩辕靖来的缘由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接驾见礼。 轩辕靖开口便问了大皇子的病情，表情语气上完完全全是一个关怀儿子的父亲。萧锦绣心里也嘀咕了一番，这皇上在大皇子身边肯定有人，要对这孩子下手还真得慎重一些。 “恩，爱卿下去吧。”知道大皇子无事，轩辕靖挥了挥手。 司徒谨略微愣了一下，低着头看着一眼旁边萧贵妃的脚踝，并无动作，司徒谨皱了皱眉头，他倒想着一次性把司徒家跟萧贵妃的恩怨撕掳了，倒好过之后要时时提防，但是现在这个贵妃让司徒谨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任何要给他难堪的意思。 这有两种缘由，一是萧贵妃放开了与司徒家的恩怨，二就是这个萧贵妃能忍，越是忍到后来，爆发的越强烈，了解萧贵妃这个人的性情，肯定是后者比较符合实际。以后还有更艰难的事情等着他呢，司徒谨皱了皱眉头，他当初决定上京就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准备，无论萧贵妃想做什么，他的目的就是要给司徒非平反，为司徒家正名。没有任何事情或是人能够阻挡自己。 司徒谨坚定了信念，跪首告退。 平白的失去了一个跟司徒谨沟通的机会，萧锦绣心情不太畅快，这后宫的女人与外男的界限深的很，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这司徒谨跟司徒非虽为师兄弟，性情却差的很远。”轩辕靖看萧锦绣有些冷的面容，以为萧锦绣将对司徒非的怨恨转移到了司徒谨身上，便握着萧锦绣的手，轻声的说道。 萧锦绣回过神来，愣了一下，转而一笑，带着几丝哀伤，“臣妾知道。” “朕知道你是懂事的。”轩辕靖略微使力，便将萧锦绣代入了自己怀里，轻抚上萧锦绣的背。 看着外面渐渐发黑的天色，萧锦绣知道，轩辕靖今儿怕是要留宿了，萧锦绣心中无奈，皱起了眉头，将头埋入轩辕靖的颈项中，掩饰了自己的表情。 感觉到萧锦绣的柔顺，轩辕靖打横着抱起萧锦绣进入了后殿。 轩辕靖的最终目的，萧锦绣难以猜测，最近的目的，萧锦绣还是猜的到的，轩辕靖打算将她树立成后宫的公敌呢，想将萧家推上风口浪尖。 感受到身上的热潮，萧锦绣握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发白，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司徒谨，他能帮上忙。 一个月，轩辕靖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是歇息在储秀宫的。萧锦绣为此一点高兴的心思都没有，反而越发的沉郁起来。 “娘娘，太后刚下了懿旨，将岚才人封为昭媛，入主钟粹宫。” “岚才人，不是芸婕妤？”萧锦绣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这岚才人除了入宫那会子有些高调之后就一直被刘芸的风头给压着，这会子居然压过了刘芸，连升两个分位。 “娘娘，皇上这两个月，来咱们宫里的日子是最多的，然后就是这位岚才人，德妃是个不争不宠的，皇上去咸福宫，多半是歇在这岚才人那儿。”平安给萧锦绣解惑。 “是嘛？”萧锦绣想着这岚才人怕是也有些能力。 “娘娘，娘娘……”灵儿便喊着便笑跑了进来。 “啪。”萧锦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叫嚷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 “是，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行了，到底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文昭仪要生了，太后娘娘已经过去了。” 萧锦绣叹了口气，后宫的女人又不是产婆，怎么有人生孩子，后宫的女人都要到场的。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萧锦绣到了延禧宫的时候，后宫的女人都已经到了，萧锦绣先向主位上的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虽然已经不给萧锦绣找麻烦了，但是去萧锦绣没什么好印象，随意的恩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了。 萧锦绣找了个角落站着，刚站定，便感受到了一股刺背的目光。 “平安，后面是谁？”萧锦绣稍微想了想便知道是谁，还是问了一声平安。 “是芸婕妤。”平安口气不好，看样子这位芸婕妤的目光很是不善呢。 “别理会，没有太后撑腰，她也不过是个婕妤。”萧锦绣心里冷笑了一声。 文昭仪在内殿叫唤了一个多时辰，生下了一个男婴。 太后是喜出望外，众妃子各怀心思，面上笑着向太后道喜。 一会儿之后，得到消息的轩辕靖便过来了，笑着赐了个名字，轩辕蕙。 一年之内，连得两子，前朝后宫都能感受到轩辕靖的喜悦，但是边关事宜却是越发的紧张了。 萧锦绣的二哥萧云飞被降职，并被勒令闭门思过的消息传来，让萧锦绣愣住了，这是轩辕靖要对付萧家了。 “娘娘，娘娘，你得宽心。”平安上前，抚着萧锦绣的胸口，生怕这个消息打击到萧锦绣。 “平安……”萧锦绣想着她需要知道多一些朝廷的情况。 “娘娘，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平安看萧锦绣的脸色发白，便问道。 “太医？！”萧锦绣想到了司徒谨，“去找司徒谨，让他来给本宫看看。” “娘娘？”平安有些奇怪，这贵妃娘娘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司徒谨了呢？ “你亲自去。今儿应该是是他当值。”萧锦绣在平安耳边低声说道。 平安将萧锦绣扶上了床，便出去请太医了，萧锦绣让其他宫女都退下，然后起身，提笔犹豫了半天，写了份药方子，这是当初司徒谨想出来惩戒装病的师弟，吃过那么两次，司徒非便猜出了里面的药材，当时给司徒谨看了，司徒谨也只是狡猾的一笑，司徒非后来打听过，师兄弟二十几人，猜出来的不过就他和另一个师兄。 萧锦绣写完方子，将方子叠起来，在上面写了个非字，然后握在手中，希望等一下司徒谨给她把脉的时候，能够送出去。 过了一刻钟，平安便带着司徒谨过来了，在萧锦绣前面立了一个屏风。 萧锦绣将其他人都挥退了，只留下了平安。 平安拿着帕子放在萧锦绣的手上，司徒谨伸手把脉。皱了皱眉头，司徒谨说道，“请娘娘将放松手腕。” 萧锦绣深呼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腕，手里的纸条也就落在了案桌上，司徒谨看到纸条上的字微微一愣，借着把脉的姿势，将纸条按在了手臂下面，把完脉，顺势收进了衣袖里面。 萧锦绣松了一口气，看了平安一眼，平安愣了一下，表情又恢复了平常。 “娘娘的心有郁塞，放宽心情便是，脉象略带滑脉，似是有喜之相，不过时日太短，待再过半月，臣再替娘娘把脉，便可确诊。” 原本只是借口生病找司徒谨的，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萧锦绣立马被刺激到了。 “司徒太医所言可是真的？”旁边的平安已经乐起来了。 “时日太短，大约半月左右，臣还不能确诊。”司徒谨谨慎的回答，“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萧锦绣一时没反应，平安扯了扯萧锦绣的衣袖，萧锦绣回过神来。 “请太医开个方子吧，药方可要仔细了。”萧锦绣加重了药方，和仔细两个词。 “娘娘的身子康泰，臣给娘娘开些补药便是。”司徒谨心里很有疑惑，不知道这个萧锦绣到底想做什么。 等到司徒谨写下了药方，然后退下，平安忙上前问道，“娘娘，要不要再请个太医看看。” “不用了。”萧锦绣摆了摆手，她自己就是学医的，司徒谨的脉把的不错。怀孕？！天呐，这是什么世道啊。 萧锦绣揉了揉额头，看了平安一眼，低声说道，“你就不问我，给司徒谨的纸条是什么？” “娘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让奴婢知道什么奴婢就知道，不让奴婢知道，奴婢就不知道。” “这一回，萧家能否无事，需要司徒家帮个忙。” “娘娘，司徒家可是纯臣，这……”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萧锦绣笑了笑，平安略微疑惑了一下，便放下了，她家小姐以前就是个聪明的，虽然之前被情爱什么的迷惑了一阵子，但是现在却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形了。平安也不怕萧锦绣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第27章 27 萧锦绣还没等到司徒谨的复诊，怀孕初期的状况便出来了。嗜睡，呕吐。 轩辕靖从司徒谨离开储秀宫就知道了萧锦绣可能怀孕的事情，他现在正在发作萧家，便觉得这事要是真的，那么会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那么是不是在司徒谨确诊之前，让萧家再下一个层次了，轩辕靖心里思索着，却有些把握不了，毕竟边关距京都千里之远，出事了他可就鞭长莫及了，轩辕靖想了一天，最后决定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急。 听到萧锦绣的身体不好，轩辕靖便马上招太医赶到了储秀宫，后宫的女人是用来平衡前朝势力的，但是孩子可就是他的传承了，轩辕靖还是很在乎的。 太医把脉之后说，萧锦绣因为心绪不稳，郁结于内，才使得孕期反应如此早而强烈。 轩辕靖皱了皱眉头，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郁结于内，萧锦绣在这后宫，分位算的上最高的，他对她也是宠爱的，郁结，以为他不知道，大约就是为了前朝他哥哥被降职的事情。 轩辕靖眯了眯眼睛，对着旁边的宫女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娘娘，便甩袖离开了储秀宫，晚上便去了钟粹宫。之后一段时间，相昭媛可以说是宠冠后宫。 萧锦绣的身子虽然之前怀过孕，但是灵魂这是第一次，加上性别上面的别扭，心里特别的难受，而且还要担心着司徒谨是不是看到了她的纸条，担心，焦虑，一系列坏心情，使得她这次怀孩子怀的非常辛苦，吃什么吐什么。难受的连床都下不了，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轩辕靖则是美人在怀，舒服享受着。听到消息的萧锦绣恨不得弄掉肚子里的肉，然后拿把刀杀了那混蛋。 萧锦绣这天一早又是狠狠的呕吐了一番，身子疲累的靠在床上，一点胃口也没有，平安看的心急的不得了。 “娘娘，司徒太医来给你把脉了。”一个宫女上前禀报道。 “快请。”萧锦绣来精神了。 “娘娘，你在床上躺着，奴婢去把司徒太医给请进来。”平安按住想要起身的萧锦绣，招手让人抬上屏风，然后出了寝室。 不一会，平安便带着司徒谨进来了，隔了一层纱布，萧锦绣看不清司徒谨的表情，心里有些焦虑，看着周围的宫女，萧锦绣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伸手给司徒谨把脉。 司徒谨给萧锦绣把完脉，趁着收回手的空挡，留了一个纸团在萧锦绣的手里，萧锦绣心里一激动，赶忙收回了手，想看纸团写了什么，但是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便定下了心。 “司徒太医，本宫到底怎么了？” “娘娘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只要放松心情便是。” 萧锦绣握着纸团，心里转了几个年头，“本宫总觉得不舒服，司徒家传承的医术是全国第一的，以后每天的平安脉，本宫就劳动司徒太医吧。” 这样以后，就不用只在司徒谨值班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司徒谨微微一愣，虽然他对萧锦绣的疑问颇多，也排除了萧锦绣会给他下绊子的可能，但是这不符规矩。后又一想，所有人都觉得萧贵妃要找他茬，这让他每天把脉也算是刁难的一种，不是不可能，便磕头应了这差事。 轩辕靖听到这消息，愣了一会，闭目想了想，说，“她就不怕司徒谨像司徒非那样？” “也许正是有了司徒非，所以司徒谨才什么事也不敢做。” “也是。”轩辕靖笑了笑，“也可能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让司徒谨成为另一个司徒非。” “……”没有声音应答，后宫女人的心思，不是一个暗影应该多嘴的。 而就在别人观望着，司徒谨什么时候被萧锦绣发难的情况下，司徒谨和萧锦绣私下切磋了几次，真的是切磋，今儿司徒谨写上一份药单，明儿萧锦绣回一份药用，甚至司徒谨写上一份毒药，萧锦绣写解药。 这样三四回后，两人便停了私下的纸条，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需要一个机会，面对面细细说上一些话，但是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 “娘娘的脉象平稳，龙胎已经坐稳了，娘娘可以适量的运动，臣给娘娘开几份药膳，对龙胎有好处。” “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就是心情总是好不起来。” “娘娘应该放松心情才是，好好养胎才是，等龙子生下来，一切怀孕症状就会消失的。” “那还得七个月呢。” “怀孕都是这样的，娘娘放宽心，七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恩。” 两人这话里的意思十分多，见面的事情，还必须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再说。 有了这个定案，萧锦绣的心思便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才发现了一些事情，这轩辕靖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稍微打听了一下便知道最近相昭媛的荣宠的如日中天，连景仁宫的芸婕妤承宠也多了那么几次，但是之前荣宠第一的储秀宫近来却犹如冷宫，连怀了孩子也不见轩辕靖去看上一眼。 萧锦绣冷笑了一声，这就是帝王的宠爱啊，变化无常。幸好她不在乎这个，否则还不知道承受得住不，怀孕的女人可最忌大喜大悲，受刺激了。 萧锦绣也在心里想到了一件事，等跟司徒谨相认之后，需要让司徒谨去找一种假死的药，这后宫，她是一天也不想呆了。做一个等着一个混蛋临幸的女人真的很悲哀，她是无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但是不代表她就必须认命的过这种生活。 “孩子，你要是个女儿，女儿好。”萧锦绣摸了摸肚子说道，是女儿的话，她就把孩子交给德妃，德妃会照顾好孩子的，儿子……在这后宫里能不能长大还不一定呢。萧锦绣的心到底还没有硬到让自己的孩子面对危险。 轩辕靖到底还没有没心没肺到不管妻儿，萧锦绣怀孕了五个月，便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人依旧没到。 萧锦绣看都没看那些东西，直接让平安送进库房。这些东西以后给女儿吧。 就在萧锦绣安心养胎的日子里，翊坤宫淑妃的病一天重过一天，太医甚至报给了轩辕靖，好准备后事了，四妃之位空出了一位，下面的人，又该热闹了。 第28章 28 萧锦绣也想着去看看淑妃，但是在翊坤宫宫门口就被拦住了，因为淑妃怕过了病气给怀有身孕的萧锦绣，萧锦绣也不强求，她也不是自愿去看淑妃的，只不过总要表示下表面上得关心，便收罗了些药材，由德妃带了过去，她自己便安心养胎。 “淑妃姐姐的病不知道怎么样了？”隔着屏风，萧锦绣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娘娘不用担心，淑妃娘娘自然会吉人天相。”屏风那边的司徒谨说道。 “希望如此吧，要不然，这后宫就要热闹了。”萧锦绣摸着肚子说道，“司徒太医你说，我这胎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萧锦绣肚子里的孩子也快六个月了。以萧锦绣对司徒谨医术的了解，已经可以脉到性别了才是。 “龙胎还小，再过两个月应该可以脉出性别。”司徒谨说道。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六个月的孩子已经够大了，以前师父教导妇科脉象的时候就让师兄弟们，把怀孕的女子的脉象，分别了解男婴和女婴脉象的区别，有那么两三年，师兄弟就在比谁能在胎儿最小的时候，脉出性别。最差的也都是在六个多月的时候才把出来的，司徒谨可是在前几名的。现在这话很明显是在敷衍。 她其实已经自己脉出孩子可能会是个男孩，医者不自医，这话不是说假的，脉象是有偏差的，所以她希望司徒谨能够给她确定一下。 但是司徒谨不想让她知道胎儿的事情，还是有人不想让她知道，萧锦绣稍微想到太医院的一些规则就知道，是轩辕靖不想让她知道这事，毕竟脉出龙胎的事情，太医院第一个要上报的就是皇上。 萧锦绣抚摸着肚子，想着司徒谨现在大约是还在疑惑中，所以不会将萧锦绣当成自己人来看待，才会有所隐瞒。 萧锦绣也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司徒家对皇家的忠诚，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司徒谨是不屑入朝为太医的，要不然作为司徒家这一辈医术最好的大师兄却没有被选中入京，比起做官，他更喜欢做个云游郎中。 萧锦绣都可以笃定一件事，司徒谨进京就是为了司徒非的冤案。 之前的纸条，司徒谨虽然有疑惑萧锦绣和司徒非的关系，但是大约从来没想到萧锦绣内里的灵魂是司徒非的，毕竟这件事非常匪夷所思的，一般人真的不会想到，萧锦绣皱着眉头想着怎么给司徒谨一个她就是司徒非的小提示。可惜在妃嫔跟外男相见，绝对要有宫女在场的，否则就是百口莫辩的偷人了。这罪名可是百口莫辩的。 宫殿里很安静，但是偏殿却吵闹了起来。 “外面吵什么呢？”萧锦绣望向旁边的平安，“去看看。” 平安福了福身子，然后退出的殿，不一会便转身回来，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些恼怒和慌张。 “娘娘，是芸婕妤，她来看大皇子，下面的人不让她进去，她便将人去请慎刑司的人了，说要杖毙那些奴才。” “她见到大皇子了没？”萧锦绣问道。 “没呢，奴婢想着芸婕妤肯定不会罢休，所以那边安排的太监宫女，都是自己人，芸婕妤刚靠近偏殿，便被拦住了。” “去，把大皇子抱过来。”萧锦绣眼睛转了两圈说道。 “臣下先告退了。”司徒谨说着想起身告退。 “等等，本宫身子不太舒服，司徒太医还是在旁边候着吧，说起来，芸婕妤进宫前跟司徒家也有些渊源。”萧锦绣冷笑一声，这渊源还真是深，到现在还没断呢。 不一会，一个奶嬷嬷抱着孩子跟着平安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个宫女进来禀报，“娘娘，云婕妤求见。” 萧锦绣小心翼翼的包裹奶嬷嬷手上的孩子，哄了几声，那孩子倒不认生，睁大了眼睛到处乱看着，“让云婕妤进来吧。” 芸婕妤进来，司徒谨便跪地低头，不敢抬头了，萧锦绣对刘芸的怨念又上了一层，她家风流潇洒的大师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何必做的这么卑微。 “臣妾见过贵妃姐姐，姐姐万安。”芸婕妤曲膝行礼，眼睛却瞄着萧锦绣怀里的孩子。 萧锦绣低头哄着孩子，打算晾上刘芸一段时间，可惜刘芸是个没眼色的，自顾自得的起身，然后说道，“昨儿跟皇上说道，大皇子眼看快七个月了，妹妹还没见过大皇子一眼呢，皇上便准了臣妾过来看看大皇子。” 萧锦绣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把孩子送回去算了，放在她这还碍眼呢。 萧锦绣抬头便看到刘芸脸上的期盼的表情，勾着头看着大皇子，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萧锦绣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原身失去的孩子的时候该是怎么悲痛的情绪才会死去，也该让刘芸尝尝这种滋味。 “大皇子挺好的，劳芸婕妤惦记。本宫怀着孩子，身子尝尝乏累的很，芸婕妤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先退下吧，听说淑妃病重，作为妹妹，芸婕妤该多去陪陪她才是。”萧锦绣将手里的孩子递给旁边的嬷嬷。 “贵妃姐姐身子累的话，不如就让臣妾抱会大皇子吧，臣妾再讨扰姐姐会儿，姐姐可别嫌弃。”芸婕妤完全不在意萧锦绣话里的送客之意思，自说自的上前，准备从奶嬷嬷手里抱走孩子。 萧锦绣给了平安一个眼色，平安便拦住了芸婕妤，“婕妤娘娘，大皇子认生，陌生人抱着必会啼哭不已。” “你算什么个东西，敢拦着本宫。”芸婕妤眼看着差一点就要抱到自个儿儿子，却被平安拦住了，原本的笑脸也挂不住了。 “啪。”萧锦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宫的储秀宫里自称本宫。” 刘芸先是退了一步，后又朝前走了一步，“贵妃姐姐，臣妾对姐姐一向敬重，姐姐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皇上让臣妾来看大皇子的。” “看，看一眼是看，看两眼也是看。你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也够了，把大皇子抱到后殿去。”萧锦绣挥了挥手，平安便领着奶嬷嬷进了后殿。 刘芸狠狠跺了一下脚，“贵妃姐姐，你太不通情达理了，哪儿不让孩子见生母的。” “生母？呵，大皇子的玉牒上，他的生母是本宫，贵妃萧氏。” 宫殿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便是刘芸哭泣的声音，刘芸跪在了萧锦绣的脚边，哭着扯着萧锦绣衣摆说道，“贵妃姐姐，求求你，姐姐也怀着孩子，应该知道孩子对母亲的意思，让我见见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吧，求求你了。姐姐慈悲心肠必然能了解母子连心的感觉。” 萧锦绣要不是肚子不方便，真想抬脚踹上刘芸一脚，。 “把芸婕妤给本宫拉开。”两个宫女上前，想拉开芸婕妤，但是芸婕妤死命的扯着萧锦绣的衣摆，那两个宫女也不敢真对婕妤动粗。 死女人，劲儿真大，要不是坐着，大约就要被她拖着走了，萧锦绣想扯回衣摆，却抵不住刘芸的力气，萧锦绣在心中嘀咕道。 “皇上驾到。” 看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萧锦绣一瞬间闪过了多个念头，“放开，芸婕妤，该接驾了。” 说完也不管被芸婕妤拉住的衣角，便站了起来，然后朝刘芸身上倒了过去。 “娘娘！” 萧锦绣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后背部狠狠撞在了后面的椅子上，然后跌坐在地上。感觉到肚子的疼痛，萧锦绣昏了过去。 而刘芸却愣住了，她看到萧锦绣朝她这边倒，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人，当她反应到萧锦绣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的时候，萧锦绣已经倒在地上了。而她的身后便是轩辕靖叫太医的声音。 不应该这样的，皇上来了，看到的应该是萧贵妃的不慈之心，阻挡亲生母亲见儿子。甚至对她动粗。 谁也说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29章 29 萧锦绣醒过来的时候，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肚子，还是鼓在那儿的，萧锦绣心下怅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胎儿要是个儿子的话，那么事情就将复杂起来。 “娘娘醒了，感觉哪儿不舒服吗？”平安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便上前看了一下。 “我没事，孩子怎么样？” “娘娘万福，幸好那时候没让司徒太医走了，娘娘一昏过去，司徒太医便上前诊治了，孩子保住了，没事。” “那芸婕妤呢？” “……皇上让芸婕妤禁足了。”平安有些迟疑的说道。 “没其他惩罚？” “娘娘，芸婕妤有孕了，一个多月了。”平安直接说道。 萧锦绣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来闹我的储秀宫，凭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也不可能罚她太重。”真是便宜她了，萧锦绣握了握拳头，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娘娘，你也别伤心，皇上还是在意你的，至于芸婕妤那儿，要不要……” “不，什么也不要动。”萧锦绣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跟司徒谨相认，至于刘家，现在越风光，她会让他们摔的越惨。 “娘娘，药煎好了。”灵儿端着托盘进来。 “恩。”萧锦绣点了点头，平安端着药，用汤勺舀着喂到萧锦绣的嘴边。 萧锦绣问道药味皱了皱眉头，苦涩的很，不过药方开的不错，黄芪、党参、山药、首乌对孕妇都是极好的，萧锦绣闻着药味就当是以前师父给他们辨别药物的课业，顺便喝上一口，再确认一下是否是对的。 汤勺一进口，萧锦绣便吐了出来。 “娘娘，良药苦口。”萧锦绣怕苦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这药方她已经全猜出来了，但是却闻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些药材的气味，这药材是什么？ “对了，司徒太医还在不，本宫有些事要问他。”萧锦绣心里有些慌张，她总觉得这大概不是司徒谨所做的什么特别的药方，而是有人要害她。 萧锦绣之前怕苦，司徒谨便没有开药材，而是做的药膳，药膳里的东西，萧锦绣也能猜个全对，这次一开药，便有了些猜错，萧锦绣便想到了之前司徒非的事件。 “司徒太医现在日日值班呢，皇上将贵妃娘娘的脉案全部交给他了。奴婢现在就宣他过来。” “恩，去吧。” “娘娘还是要把药喝了的，对身子好。”灵儿结过平安手上的药碗说道。 “先放着吧，本宫肚子有些饿，先去小厨房给我弄点吃的。” “药冷了药性就差了。” “也不差这一剂药，大不了重新熬过就是了。”萧锦绣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灵儿端着药碗准备退下。 “那药留下。” “可是……这药放着不一会便凉了。” “让你留下就留下。”萧锦绣觉得恼怒的很，真是的，应该让平安留下的，这个灵儿脑筋死的很。 “是，奴婢遵命。” 司徒谨来的很快，他现在直接住在太医院了，因为贵妃娘娘的器重。 萧锦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这是司徒太医给我开的药，苦的很，不知道能不能不那么苦呢？” “这，娘娘，良药苦口。” 萧锦绣也没应什么，只是让平安端着药，到司徒谨的面前。 “司徒太医喝一口看看，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司徒谨听了这话便明白，这是萧贵妃在怀疑这药有问题呢。司徒谨也不敢放松，毕竟他看过司徒非之前的脉案，药方，都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在储秀宫，难保这次不会也出什么问题。 司徒谨拿过药碗一闻，便知道里面出了一味药方之外的药，而且还很难察觉，他也分辨不出来的药材。司徒谨皱了皱眉头，这药绝对不能让萧贵妃吃的。出事了，倒霉的可是他。那么只能自己现在全喝了。回家之后再开点其他药中和一下吧。 司徒谨便一仰头，全喝了下去。 “司徒谨！”萧锦绣一惊，她不过想让司徒谨确认一下药方，没想到司徒谨居然会有这样的动作，看着那空空的药碗，萧锦绣心里一沉，这药肯定是有问题的了。 “呵呵呵。”诧异过后，萧锦绣便乐和了。 “娘娘？”平安惊奇的看着萧锦绣在床上笑的乐不可支。 “我没事，只不过想起了那药可是女人安胎的，这司徒太医是个男子，不知道吃下去有什么问题。” “臣下无事。” “平安。”萧锦绣在平安的耳边细细的说了一番，平安便退下了，留下了两个小宫女。 “这里有些药材，本宫赏你了，司徒太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呢。”看到平安抱着一个盒子进来，萧锦绣说道。 “臣谢贵妃娘娘赏赐。” 司徒谨接过盒子，然后告退。 进了太医院，自己的房间，司徒谨才打开那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包药，还有一些散碎的药材。 鹿茸，人参，红景天，冬虫夏草等，算是给男人补肾用的药材，司徒谨皱了皱眉头，这萧贵妃是个懂药的，是司徒非教的吗？ 从跟萧锦绣传纸条开始，司徒谨就有这么个疑问了，但是一直没得到解答。 司徒谨想不通便先放下了，然后打开那包包好的东西，里面也是药材，黄芪、党参、山药、首乌……里面都是他开的保胎药的药材，但是最后却放了一片红花。 这萧锦绣绝对不简单，她是知道了那药有问题，所以才不喝的。 司徒谨合上盖子，眼神犀利，看样子，他必须尽早跟这个萧贵妃会一会，原本想跟萧家打好关系，然后再从储秀宫入手擦一擦当初的事情，现在储秀宫的主子主动示好，这机会绝对的好的难得了。 萧锦绣喝完平安亲手熬制的药，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儿子啊儿子，你换个性别成不？ “娘娘夜深了，该歇息了。”平安给萧锦绣盖好被子，看了看烧着的炭火，检查门窗之后，便出了门，在外间守着。 萧锦绣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宫殿里的灯火通明。猛的，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风，吹歪了烛火，也就一瞬间，烛火便恢复了原样。 萧锦绣感觉到有些推攘着自己，便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黑影，萧锦绣想大叫出声，却被人给捂住了嘴巴。 “是司徒谨让我来的。”那人在萧锦绣耳边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萧锦绣便放弃了挣扎。 “不会吧，这么好用，你不会是司徒谨的姘头吧，司徒谨真狠，皇上的女人也敢动。” “司徒安，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去告诉敏儿，你十二岁那年偷看她洗澡。”虽然对方蒙着脸，但是萧锦绣听到那么不着调的话语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师兄弟当中医术为末，武术为首，嘴上没个把门的司徒安。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司徒安听了萧锦绣的话。 萧锦绣闲适的靠在枕头的，笑着看着司徒安，“你说我是谁。” “难道你的姘头是司徒非，司徒非那小子真是重色轻友，这事情居然也敢说出去。难道司徒非真的害了皇子，因为嫉妒，还是皇上发现那孩子是司徒非的，所以弄死了，栽赃到司徒非身上……” 萧锦绣有时候真的佩服司徒安的想象力，从他嘴里就听不到一件好事，“司徒安，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诡异，但是我接下去说的话，都是真的。” 萧锦绣便把那时怎么在司徒府睡过去了，然后醒过来，便在储秀宫里的话说了一遍。 “……这事？” “你不信，不知道谁八岁的是后偷了师父的酒喝，醉了不敢出门，顶着红彤彤的脸，假装发烧的，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二岁……”萧锦绣将司徒安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事儿，全部顺了一遍。 “你真的司徒非。” “恩，我记得三师兄背后有块圆形的褐色胎记，你屁股上好像也有一块，这种男人间的事，司徒非总不会往外说吧。” “行了，我知道了。真是，还好，换个身子就换个身子吧，活着就好。” 萧锦绣点了点头，活着就有希望，“对了，大师兄让你进宫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这宫里暗里多少人啊。” “大师兄说让我来问你有什么话说，没想到听到这个事情，你别忘了司徒家的历史，这宫殿里面有几条暗道的，师父告诉大师兄的，大师兄不方便告诉我，便送我进来的，他还在暗道里面等着呢，至于这暗里的人，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是谁啊。”司徒安也没个顾忌的，扯开脸上的蒙面巾，盘腿坐在床上跟萧锦绣唠嗑。“不过，我觉得你该好好担心一下。” 司徒安瞄了瞄萧锦绣的肚子说道。 “我知道。”萧锦绣有些恼怒，“我记得以前师父提过一种假死的药的，你让大师兄回去问问。” “这没问题，那你孩子的怎么办。” “只希望她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 “无论儿子，女儿，我都帮你偷出去就是，咱们师兄弟几个，成亲的我和六师兄，还没个孩子，徒弟也没遇到合适的收一个，师祖他老早就等着第四代了，你这孩子可是下一代的大师兄。” “你和敏儿成亲了？”记得司徒非上京的时候，两人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这两年成了亲也是可以的。 “那是。哎，不过我偷看她洗澡的事情，你别乱说，知道不。” “恩。”萧锦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把事情告诉大师兄，看大师兄有个什么章程。” “恩，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司徒安正色的拍了拍萧锦绣的肩膀，然后闪了出去。 司徒安的到来，让萧锦绣心定神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第30章 30 轩辕靖下朝回来，就感觉到乾清宫有种不对劲了气氛。挥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轩辕靖闭着眼睛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出什么事了。” “宫中密道有人动过。” 轩辕靖听到这句话，猛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西六宫那边的人来报说是昨晚有些异样，虽然没看到人，但是却有种有人在的感觉，属下便去查看了一番，密道里面有烛油的痕迹，很新，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是谁？” “入口是城外的西山法华寺，嫌疑人很多，来人很小心，除了在密道里留下了几滴烛油，便没有其他痕迹。” 轩辕靖坐正了身子，宫中有人闯入，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自身安危的大事，“由密道里面封了密道入口，这密道知道的不会多，开国的那几个功臣，给朕一家一家的查。” “是。” 轩辕靖的命令发了下去，便用手撑着额头，瞪着书案上的白纸发呆。看样子他对那几个开国功臣还是太仁慈了。 “呵，你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轩辕靖低声喃喃了一句，“刘家，萧家，相家……” “皇上，皇上……”刘平慌忙跑进来。 “噼里啪啦”轩辕靖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刘平的方向，砸了过去。 “皇上饶命。”刘平连忙跪地求饶。 “说，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淑妃娘娘薨了。”刘平胆战心惊的回道。 “摆驾翊坤宫。”轩辕靖起身。 萧锦绣听到淑妃去了的消息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理所当然的心情，也是，她也拖的够久了，只是再过十天就过年了，这个时候死，还真是给人添堵呢，“备辇，去翊坤宫看看。” 下了歩辇，便听见阵阵哭声，翊坤宫已经挂起了白幡，萧锦绣走进宫殿，便听见刘芸的尖叫的哭声，“姐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妹妹啊，姐姐啊……” 萧锦绣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猫哭耗子。这淑妃的死，一大半是刘芸的运作，现在哭给谁看啊。 “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驾到。” 后宫的两尊大佛来了。 已经到场的后宫妃嫔给两尊大佛请安。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萧锦绣还没起身，就听到后面的的叫声，转头就看见刘芸昏倒在宫女的怀里。 “怎么回事，还不让太医来看看，芸婕妤肚子里可是有龙嗣的。”太后娘娘急忙说道。 两个宫女将刘芸扶到了软榻上，翊坤宫里有现成的太医，之前给淑妃诊治的，现在正好。 “回皇上，太后娘娘，芸婕妤是悲痛过度才导致昏厥，婕妤娘娘身子弱，要保持心情平顺。臣给芸婕妤开几幅安胎药就好。” “没事就好，既然怀着孕，就呆在景仁宫养胎吧，哭灵也就免了吧。”轩辕靖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跟淑妃毕竟有过一段平静美好的日子，现在人去了，对于刘芸这个间接的凶手，便有些看不上。 承安三年，皇上去了，五年淑妃去了，他的潜邸三位主位现在就剩下萧锦绣了，轩辕靖想到这个，便再下首的人群里扫了一遍，一眼就看到挺着大肚子的萧锦绣，眉头略微皱着，面色有些苍白。 “贵妃也有身孕，便回去歇着吧，哭灵也免了吧。”轩辕靖说道。 萧锦绣愣了一下，然后福了福身子，“臣妾谢皇上恩典。” 萧锦绣回到了储秀宫，才回味过来，刚才的消息，淑妃死了，淑妃死了……可能是孩子萧锦绣那个孩子的淑妃死了。主谋死了吗？ 不，还没有，萧锦绣想起昨天的那碗药，淑妃也病了几个月了，她难道打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吗？还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的。淑妃根本跟当初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害死司徒非的凶手，肯定有淑妃一份。 萧锦绣脑子有些乱。 “娘娘，该喝药了。” 萧锦绣端过药碗，闻着药味，一口将药喝了下去，将药碗放回去的手突然顿住了，“平安，这药是你亲自煎的？” “是的，娘娘，奴婢为了保证娘娘和龙胎的安全，亲自煎的药。” “恩。”对平安，萧锦绣还是相信的，萧锦绣对着平安招了招手，在平安的耳边说道，“你煎上两三次之后，就把力度放松一些。” “娘娘？！” “放心，我心里有数，储秀宫有个内鬼，我就是要抓出来，你也不用注意什么，我自有打算。” 过了两三天，萧锦绣发现药里果然出了问题，那么这件事背后，有淑妃，还有其他人。 司徒谨还是每日给她诊脉，态度比之前亲近了不少，有时也会说一些育儿的技巧什么的。 借了个话题，便说起了平安她们的事情，“本宫这宫里，平安是最贴心的，灵儿是本宫另一个大宫女，却比不上平安跟着本宫久，知道本宫的心思。雪容，雪花，雪云，雪月，是本宫的四个二等宫女，跟着本宫两年，也了解本宫的习惯了。过两年她们出宫了，本宫还真不习惯。” “趁着她们还没出宫，娘娘可以让她们调教出接任者，以备不时只需。” “这些贴身的活计，不是忠心的，本宫还真不放心，司徒太医，本宫能对你倒是挺放心的？” “臣谢娘娘厚爱，臣对司徒家尽责，为皇家效忠。” “呵呵，希望如此。” 萧锦绣要调查身边的人了，六个人，连带着平安一起调查，除了司徒家的人，他还真的一个人也相信不了。 不久司徒谨便趁着把脉传了一封信，首先密道被封了，不过皇上应该没怀疑到她们，所以萧锦绣可以安心，第二，储秀宫里的六个贴身宫女，平安是没有问题的，查到灵儿的养父母现在在相府的庄子上做个小管事，而她的养母曾经是先皇后的陪嫁丫头。至于其他四个人，雪容，雪花的身份简单，可用，雪云的身份不简单，可能是皇上的密探之类，雪月跟贤妃的大宫女有过往。 四个二等宫女，是两年前出事之后，内务府分配过来的，有问题也是应该的，但是萧锦绣没有想到灵儿会有问题，虽然对灵儿并不完全放心，但是从来没醒过她会有问题。 相府，那不是先皇后的娘家吗？难道萧锦绣小产那件事，还有先皇后的影子。 第31章 31 作为宫中位分和资历最高的淑妃薨了，宫中大部分人都要带孝哭灵，年节除了一些祭拜，朝拜的事情，都能免则免了。 萧锦绣虽然被免了哭灵，但是素孝还是要带的，更何况还有个大皇子，无论怎么样，淑妃都是大皇子的母妃，这母丧，儿子必定是要守孝的。 除了身边的灵儿让萧锦绣警惕以外，萧锦绣的心情还是很安定的，司徒谨每天的请脉都像是给了萧锦绣一颗定心丸，司徒家现在就是萧锦绣的支柱。 可是萧锦绣安定了，不代表其他人安定，淑妃的丧期还没过几天，刘婕妤便出了事，两个多月的身孕因为伤心过度小产了。 平安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萧锦绣愣了一下，“不是柳枝动的手？” “没有娘娘的吩咐，奴婢哪儿敢动啊。” “没事，不是我们就不怕，现在就担心有人要栽赃陷害，你看着灵儿，实在不行，就让雪云跟着灵儿。”你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吧，萧锦绣先是这么一想，却又急忙摆了摆手，“不，让灵儿和雪云一起，你一块儿看着，不怕别人动手，就怕……”是皇上亲自动手。 萧锦绣有些颤抖的握住了平安的手，平安紧紧的回握，“娘娘，你要安心啊。”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请司徒太医来给我把个脉。” “哎，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平安便回来了，“司徒太医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罚闭门思过了。” “怎么回事？” “芸婕妤肚子疼，几个太医会诊都没能保住胎儿，皇上就把那几个太医都罚了，其中就包括司徒太医。” “刘芸小产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什么？” “不清楚，皇上一直没动作，看上去像是意外。” “我们先稳住吧，看好宫里的人，一动不如一静。本宫要安心养胎呢。”萧锦绣摸了摸肚子。 乾清宫中，轩辕靖狠狠的将桌上的东西推翻到地。 “这后宫是朕的，还是他们的，一个两个都敢在朕的背后动手。”轩辕靖狠狠的摔了一些东西，才消了气，“密室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线索，不过属下有个猜测。” “说。” “司徒谨。” “恩？” “密室一直在都没有被动过，但是司徒谨一进京城就有人动了密室。” “呵呵。”轩辕靖摸了摸下巴，“的确有可能，司徒家是个护短的，司徒非死的不明不白，朕就不信司徒家会善罢甘休，司徒家虽然早就远离的朝堂，可是毕竟历经了百年的大家，子弟上百，刘家选了这么一个仇家，可真是……既然如此，朕就看看司徒家能做出什么事来。” 萧老将军战败退守，重伤垂危，军士无将，边关危急。这份奏报送到京师的时候，年节刚过。朝堂上毫无喜气，轩辕靖眼神掠过之处，一片肃杀之气。 萧锦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一凛，紧紧的握住了平安的手，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灵儿，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现在宫里到处都在传呢，娘娘，您看是不是要去打听打听。” “不，这是前朝的事情，就算是本宫的父亲，本宫也不能随意打听。平安，我肚子不舒服，扶我去床上躺着。”萧锦绣给了平安一个眼色，平安点了点头。 如果是之前的萧锦绣，听到这个消息，大约会伤心过度，甚至直闯乾清宫吧，可惜她不是，萧家对她来说，更像是个筹码。能让她在后宫立足的筹码。 萧家倒了虽然可惜，但是却不足以动摇萧锦绣的心绪。 “司徒谨的禁足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两天。” “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吧，我病上两天。” “是，奴婢知道了。” 萧锦绣这一病倒，全后宫的人，都看向了储秀宫，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去看她。可惜啊，轩辕靖忙着边关守将事宜，对萧锦绣无暇顾及呢。 众人看了储秀宫的笑话，便有些幸灾乐祸，而萧锦绣反而高兴了一番，因为司徒谨终于又进宫了。 见到了司徒谨，萧锦绣便心安了。不过司徒谨却没有多说什么话，萧锦绣觉得，这外界的情形大约真的很严峻。 萧锦绣也不敢说太多，司徒谨既然不说一些暗示性的话，肯定是有他的考量的，她多说多错。 这场见面，虽然安了萧锦绣的心，却也让萧锦绣越发的警惕起来。 萧家大哥接了边关守将的担子，去接替萧老将军，在出发之前，轩辕靖准许了萧家大哥进宫向萧锦绣告别。 萧锦绣看到一身戎装的萧云翔，突然为萧家可怜，尽忠报国又怎么样，轩辕靖一个念头，就能要他们的命。 如果萧家能够从朝堂退出的话，应该能够保上一命，轩辕靖现在明摆着是要端了开国功臣之后，其他的还好，萧家，刘家根基太过深了，让轩辕靖有了危机之感。 萧锦绣以为轩辕靖会借着这次战败对付萧家，作为拔出开国功臣的第一步，却没想到轩辕靖第一个对付的却是相家，先皇后的娘家。 先皇后的哥哥是户部侍郎，堂哥接替了萧家二哥的兵部侍郎的位置，这两个位置都与边关战事有些关系，后方供给的问题，轩辕靖全部发泄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对萧家，轩辕靖反而没有任何的动作。 是因为萧家人少吧，嫡系就只有萧老将军，萧家两个兄弟在，旁支的话，也就一两个做到参将的，其他大多是碌碌无为的，在朝堂上除了人脉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党派，但是相家不同。虽然一向属于清流，但是与天下举子交好，根基颇为复杂。甚至比刘家还要强上一两分。 细细分析了一下相家这百年来的经营，萧锦绣才发现，这一向毫无危害的相家居然会这么有影响力。 再加上萧锦绣上次小产的事情背后有相家的影子，更让萧锦绣觉得相家的深不可测。 虽然朝堂上，轩辕靖训斥了相家，但是后宫中，却对相昭媛宠爱有加，很多人都在猜测淑妃空下来的位置八成是要给相昭媛了。 这一切可还要看轩辕靖的意思呢，萧锦绣看向乾清宫的方向笑了笑。她有些了解这个帝王的想法了。那么她应该要好好利用，先要保住萧家才是，算是占了萧锦绣的身子的报答吧。 第32章 32 萧锦绣给了司徒谨两个词，“保萧，告老。” 司徒谨应该会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对司徒谨的能力，萧锦绣也放心，所以在阳春三月，接到萧老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萧锦绣真的是吓了一跳。 当晚，九个多月大的肚子便开始阵痛，第二日凌晨，萧锦绣产下一子，为三皇子。 萧锦绣听到产婆的恭喜声，微微叹了一口气，靠近的平安听到这声叹息，以为萧锦绣是为了萧老将军去世的消息，“娘娘，请节哀。” 萧锦绣点了点头，身子疲累的很，事情已经成这样了，着急是没有用的，萧锦绣便闭上眼睛，想着睡上一觉再说吧。 萧锦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平安。” “娘娘，您睡了一整天了，要不要先进点食。” “恩，对了，孩子呢？” “三皇子在隔间由奶嬷嬷照顾着呢。” 平安端上了膳食，萧锦绣用了几口，想到了生产之前的事情，便压低的声音问，“前朝有什么消息吗？” “回娘娘的话，娘娘生产的时候，大爷就上了奏报，娘娘，大爷胜了，女真族递了和谈书。” 萧锦绣脸色一喜，“真的？” 平安笑着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二爷今儿早朝的时候递了丁忧三年的折子，大爷回京都的话，怕是也要卸甲丁忧。” “无事。”萧锦绣心里有底，虽然不做官了，就凭萧老将军战死沙场，萧家大爷的这场胜仗，轩辕靖就不会轻易动他，萧家放了兵权，轩辕靖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兵权笼络进自己的手中，要让兵士信服，轩辕靖必定要善待萧家人，萧家两个儿子都在丁忧，升官是不可能，爵位可能会升上升，但是轩辕靖表达最直接的，其实是对萧锦绣。 萧锦绣跟萧老将军没有直接接触过，做了一些伤悲的样子，心里也没在意这件事，萧家三年内不会牵扯进朝事，让萧锦绣很是心安。 萧锦绣猜的不错，轩辕靖的确是要善待萧家，收拢军心，所以在三皇子洗三的时候，赐名轩辕苓，赏赐无数，周岁更是设宴御花园，三品以上的臣子，诰命皆命列席。轩辕靖是抱着三皇子接受众臣子的朝拜，这让三皇子的地位一下子超越了上面的两个哥哥。 外臣和诰命中间隔了一层屏风，没有皇上在，其他的后妃和有地位的诰命便松散开了，说说笑笑，吃吃酒，时不时的看看萧锦绣。 萧锦绣扫过那些表情各一的诰命，后妃，再隔着屏风看着主位上的轩辕靖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注定要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萧锦绣以前也想过自己有了孩子的情形，她会非常的疼爱他，会教导他医术，会将他养成天下第一的药师，现在不过是孩子出生的肚子改变了而已，这不会改变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疼爱。 萧锦绣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的孩子，她必定会护着周全。萧锦绣收回了目光，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司徒谨作为太医的品级不高，这样的宴会，他是不会过来的。哎。 不少妃子看萧锦绣的眼神里都带着嫉妒和不甘，不过现在淑妃去了，宫里地位最高的就是萧锦绣了，她们也不敢真跟萧锦绣对着干，只能眼神透露些意思而已。 不过总有人，仗着某些东西，上前来挑衅，比如贤妃。 萧锦绣上一眼还看着贤妃和相昭媛谈笑的开心，下一瞬间便听到贤妃说，“妹妹该恭喜贵妃姐姐才是，妹妹敬姐姐一杯，姐姐不会不赏脸吧。” 萧锦绣虽然很不耐烦，但是这样的场合，她不能做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便微笑着应了贤妃的这杯酒。 有了贤妃的开头，下面的文昭仪，相昭媛也跟着上前敬酒，一些王妃，诰命也上前道喜。 萧锦绣皱着眉头，喝了不少酒。 “对了，说起来，妹妹还没仔细瞧过三皇子呢，让奶嬷嬷抱出来看看吧。”贤妃捂着嘴笑着说道，让旁边的宫女去请奶嬷嬷。 萧锦绣的眼神已经有些模糊了，看着贤妃的笑容也不真切，但是那里面的一些东西，萧锦绣猜都猜的到。 “啪。”萧锦绣狠狠拍了下桌子。众人吓了一跳，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连隔着屏风的那边都感觉到了这边的气氛。 “三皇子还小，今儿风不小，受了风可不好。”萧锦绣冷着脸说道，贤妃还想说什么，萧锦绣冷眼看着她。 萧锦绣想着，贤妃再说什么，她也绝对不让，新贵李家，真以为加上新贵两个字，就算的上贵嘛，不过是轩辕靖用来削弱世家力量的棋子而已，自不量力。 贤妃的确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萧锦绣眯了眯眼睛，就看到贤妃旁边的相昭媛，做了个笼衣袖的动作。刚才是她拉住了贤妃。 相家出来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贵妃酒量一向小，是不是醉了？”屏风那边的轩辕靖突然开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的确是有些醉了，三皇子也累了，臣妾带着三皇子先告退了。”萧锦绣定了定神才回答说。 “恩，下去吧，刘平，送贵妃。”轩辕靖竟然让他的贴身大太监送萧锦绣，这可是大恩宠啊，心思活络的人，便觉得萧家虽然退出了朝堂，但是后宫还有萧贵妃的，这力量不容小觑啊。 萧锦绣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泡个澡，睡上一觉。 回到储秀宫，先吩咐平安好好照顾好三皇子，然后才吩咐宫女准备热水。 洗去一身的酒味和疲累，萧锦绣舒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萧锦绣感觉自己沉浸在酒坛里，周围全部是酒味，她闻着味道就醉了，感觉身子飘飘然的，悬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萧锦绣皱着眉头，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努力的想要落地，却怎么也看不到地面。眼睛努力的睁大，便是轩辕靖放大的脸。 满嘴的酒气，刺激着萧锦绣的味蕾。 “醒了。”轩辕靖低声笑了笑，“真香。” 轩辕靖埋首进萧锦绣的颈项中，一点一点往下，轩辕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储秀宫了，禁欲太久的萧锦绣，身体敏感的不像话。 酒的后劲也渐渐浮现出来，萧锦绣心里很多事情都按照想法进行着，心放开了，动作也就放开了，萧锦绣感受着轩辕靖的动作，张嘴呻吟着，主动抱着轩辕靖的头，亲吻轩辕靖的额头，鼻梁，嘴唇，胸部，主动求欢，迎合着轩辕靖的进攻。 第33章 33 萧锦绣第二日是被平安给叫醒的，萧锦绣看了看四周，眼神迷茫，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 “贵妃身子不好，就免了慈宁宫请安吧，让人去慈宁宫说一声便是。”轩辕靖的声音，让萧锦绣回过神来，看着那边正在被服侍着洗漱的轩辕靖，萧锦绣猛的坐起身来。 “现在几时了？” “回娘娘，寅时正了。”平安回答说道，话语里有一丝焦急。 萧锦绣松了一口气，不算晚，昨儿平安提醒过她，太后娘娘年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早起请安，因为萧锦绣怀着孩子，后来做月子所以一直没请过安，但是现在出了月子是肯定要去请安的。 “给我更衣吧。” “身子不好休息一天，没事。”轩辕靖张着双手，等着宫女套上衣服。 “臣妾身子没事，给太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本分。”萧锦绣下了床，双腿有些软，靠在了平安的身上才站直了起来。 想到昨儿晚上轩辕靖的作为，萧锦绣便瞪了轩辕靖一眼，没想到正对上轩辕靖兴味的目光，萧锦绣咬了咬牙，转头背对着轩辕靖。 趁着洗漱穿衣的时候，萧锦绣已经思索了一遍昨晚上的事情，对萧锦绣来说，在房事上，她应该是主动的一方，变成被动的一方，那是迫不得已。所以昨晚上主动的行为，萧锦绣只会懊恼，她怎么会对轩辕靖主动呢，再一现象，她不对轩辕靖主动的话，她能对谁主动呢，看着给自己梳头，摆弄首饰的宫女们，长的各有长处，她倒是像对她们主动呢，可惜没了那功能。 好吧，再找到更好的主动对象之前，轩辕靖还是不错的，而且昨晚她也享受到了，男人对这档子事不就是享受嘛，萧锦绣是不会吃亏的。 轩辕靖的心情挺好，萧家退出朝堂了，虽然只有三年，但是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将自己的人手插进军队的各个要职了，萧锦绣没了萧将军之女的光环，也变的耐看了，特别是喝了酒之后，昨晚的滋味真是不错。 后宫女人多，放得开的女人也有，比如贤妃，床上娇媚的模样，经常让轩辕靖欲罢不能，文昭仪也算一个，不过长的没有贤妃那么妩媚，相昭媛好看是好看，对他的一些习惯也是知道的，但是就是这个，才让轩辕靖对相家越来越不耐烦，皇上的心思是一个臣子能猜的嘛？ 但是能够主动到萧锦绣那模样的还真不多，毕竟这个时代女人还是在礼教的束缚下长大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往那些青楼楚馆里跑，不过就是那样够刺激，轩辕靖年轻的时候也尝过那滋味，如果不是他够自律的话，可能会三天两头往那里面跑，毕竟他的女人都太死板了。 醉后的萧锦绣给了轩辕靖一种非常原始的冲动，再加上萧锦绣现在与前朝的联系不大了，轩辕靖乐的多宠爱萧锦绣一些。 穿戴好轩辕靖出了储秀宫准备去上朝，萧锦绣准备去慈宁宫请安。 “晚上朕再过来，跟贵妃好好喝上两杯。”轩辕靖一语双关的说道。 萧锦绣愣了一下，对轩辕靖话里的戏谑有些不适应，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臣妾定会恭迎皇上。” 萧锦绣的笑让轩辕靖对晚上更加期待了。 太后现在性子安静了不少，每天礼礼佛，关心下儿子，孙子的情况，对于后妃之间的斗争，参加并不多。 不过太后对萧锦绣的感官并不好，所以少有能给萧锦绣好脸色看的。 萧锦绣也不在意，她没必要去讨好太后啊，没有任何需要的理由。 萧锦绣被轩辕靖灌了四天酒，每天起床头都疼的厉害，终于第五天她受不了，轩辕靖再想灌她酒的时候，萧锦绣直接以口渡进轩辕靖嘴里，怎么也不肯再喝了，当然也清醒的让轩辕靖满足了一把，才彻底摆脱了宿醉的烦恼。 萧锦绣对这件事倒不反感，反正轩辕靖爽，她也爽了，何乐不为呢。 不过后宫可其他人不爽了，也不管直接给萧锦绣脸色看，只能迂回的在轩辕靖上些眼药，或是勾着轩辕靖去自己宫里。 萧锦绣对此无所谓了，房事过多，在医学上也是不好的，她也是需要休息的。 大约是老天爷看着萧锦绣事事顺心不顺眼了，便给萧锦绣找了一件不顺心的事情。 司徒谨上折子丁忧，司徒谨的祖父去世了。 萧锦绣听到这件事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挥退了包括平安在内的所有人，对着南方磕了三个头，狠狠的哭了一场。 司徒谨的祖父啊，司徒家的现任家主，那是司徒非的师祖，司徒谨算是司徒家的嫡系子孙，司徒非只是旁支出生，因为学医的天赋，自幼也是在师祖跟前教导过的。说起来那段时光真的是幸福的。 伤心过后，萧锦绣第一个想的就是要见司徒谨一面，但是现在司徒谨已经丁忧了，萧锦绣身在后宫。想见面真是难上加难。萧锦绣却要试试，哪怕被轩辕靖察觉出一样，哪怕被人说淫乱后宫，被打入冷宫，这一面也是非见不可。 萧锦绣想了想，还是决定透过轩辕靖来见这一面，不行的话再另想办法。 “你说，想见见你大哥？” “恩，大哥回京都也有一段时日了，臣妾有些事总是想听大哥亲口说说。”萧锦绣透露出一丝伤感，听到这话，也知道她想听的不过是萧老将军最后的日子是如何的。 “恩，行，朕准了。”对于萧老将军，轩辕靖还是感激的，毕竟那么多年边关的安稳，萧老将军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那，臣妾能让平安出宫，跟大哥说这件事吗？” 轩辕靖深深的看了萧锦绣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想出萧锦绣有什么好谋划的，便点了点头。 “我要见司徒谨，你只要跟大哥这么说，让大哥悄悄去找司徒谨，就行了。”这是萧锦绣之前对平安说的话。 平安一脸的惊恐，不知道萧锦绣到底想做什么。 “别怕，这事我自有打算。放心，没事。” “娘娘，平安不怕，娘娘让平安做什么，平安就做什么。”平安一脸严肃的说道。 萧锦绣对着平安笑了笑。 当着轩辕靖面，萧锦绣也只是快乐的让平安去将军府传信。并没有其他动作。 但是萧锦绣心里也紧张的很，司徒家也是会易容的，但是这事情还是很危险，只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 第34章 34 萧锦绣等到了平安的回复之后，心就没有安定下来过，幸好今儿轩辕靖被贤妃给拉过去了，否则萧锦绣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第二天萧锦绣很早就起来了，去慈宁宫请了安之后便坐在储秀宫的大殿发呆，直到平安上前来说，“大爷进宫了。” 萧锦绣猛的站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摆了摆手，“请他进来。” 还好，大家都会以为萧锦绣的失态是因为萧老将军的过世。 萧云翔走进来，萧锦绣便隔着屏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身影，到底是萧云翔还是司徒谨，萧锦绣看不出来。 “臣请娘娘节哀，逝者已去，娘娘该保重身子才是。”萧锦绣对萧云翔的声音不太清楚，但是这声音不是司徒谨的，萧锦绣可以肯定。 “本宫心里一直记挂着……以前宫外的日子。特别是……父亲在身边的时候。那时候只要做好，父亲布置的功课，总觉得什么也不用烦恼。” “父亲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娘娘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平安，把屏风撤了。”萧锦绣突然说道 “娘娘……”平安吃惊了。 “娘娘，不可。” “咱们是兄妹，不是嘛，男女之防虽大，但是也没防到兄妹的。”萧锦绣坚持让平安撤去了屏风。直直对上萧云翔的眼睛，那双眼睛，哀伤中带着一丝温暖，让萧锦绣安下了心。 不自觉地起身，走到‘萧云翔’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哥哥……变化好大。” “娘娘，我们有好多年没见面。”‘萧云翔’反握住萧锦绣的手说道。 “是啊。很多年了，真是一眨眼，人事已非。” “娘娘要往前看。”‘萧云翔’捏了捏萧锦绣的手。 “是，我会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一语双关的话，便结束了这次谈话，萧锦绣近紧紧握着手里的信纸，不敢松开一点。 “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呆一会。”萧锦绣带着哭腔说道。平安挥了挥手，带着宫女们出去。 看着人都走了，萧锦绣赶忙松开手，打开那比平常要厚上一些信纸。 果然比以往多了一页纸，而且写的是密密麻麻的字。 开头，司徒谨便说，他不废话了，让萧锦绣自个小心，这次他回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成为司徒家的新家主，不用进京，二是师父成为司徒家的新家主，那么他可能就没有立足之地，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逐出司徒家。 司徒谨说了司徒家的情势，便开始提醒萧锦绣要小心相家，另外，新来的司徒家的太医不能信。 萧锦绣皱着眉头看完司徒谨的诉说。 司徒谨虽然是司徒家的嫡系，但是他的父亲却是早逝的，只留下了他。 按照血脉，司徒谨是继承家主位置的最好的人选，但是由于他父亲早逝，他跟着的是父辈医术最出色的大夫学的医术，也就是司徒谨和司徒非共同的师父司徒傲，也是父辈的大师兄。司徒谨这一辈子弟的师父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 司徒家对尊师重道这条规矩是非常看重。作为司徒谨的师父，他完全有理由否决司徒谨作家主，而他也是有可能成为家主的。而司徒傲的性子好强，在医术上颇为自负。家主之位对他来说可能是证明能力的凭据。 但是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司徒谨绝对不能容忍司徒傲成为司徒家的家主，那就是司徒傲的妻子姓相。 原本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因为萧锦绣的缘故，让司徒谨对相家产生的排斥和疑惑。 司徒傲今年不到四十岁，按照司徒家的人均寿命，他怎么也可以做上三十年的家主，而他和相氏是有孩子的，相氏是个有主见的，司徒傲醉心医术，司徒一大家子小辈已经都是她在打理，这女人很强，三十年，足够相氏将司徒谨嫡系的身份给抹淡，然后由她自己的儿子继承司徒家主的位置。 这个儿子身上有相家的血统，那孩子今年十五六岁，以前小时候，经常开口闭口就是外公家今年寄过来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对那孩子来说，相家甚至比司徒家还要亲近一点。 原本都不明显的事情一点一点串起来，司徒谨后背突然冒冷汗了，是了，司徒家差点成为相家附庸了，这一点，司徒谨是绝对不会让它实现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司徒傲成为司徒家的家主。 在给萧锦绣的信里，司徒谨也略微说了一些司徒傲的为人，还有相氏的事情。萧锦绣想一想便猜得出来，相家打的什么主意。 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司徒家的身上，萧锦绣冷笑一声，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娘娘。”平安在门外低声叫道。 萧锦绣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信纸在烛火上消失殆尽，才开门问平安出了什么事情。 “柳枝刚才传来信。” “不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嘛。”萧锦绣皱着眉头。 “这件事可大可小，她就擅自作主张了。” “什么事？” “刘芸让人暗自接触过灵儿。” “灵儿不是相家的人嘛？难道她跟刘家也有关系？”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的，灵儿最近肯定有动作。” “恩，看着她！” 萧锦绣知道灵儿要动作了，却没想到灵儿动作那么快。 暗夜，轩辕靖抚摸着萧锦绣的后背，嘴唇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萧锦绣的身子，碰到萧锦绣的敏感带，萧锦绣呻吟了一声，轩辕靖正打算提枪上阵。 外面就传来宫人焦急的叫喊，“娘娘，娘娘，不好了，三皇子出事了。” 萧锦绣听到这话，一把推开轩辕靖，披上衣服，就要出门。 “衣服穿好了，再出去。”轩辕靖拉住萧锦绣，将她衣服的扣子扣好，才披上件衣服，跟着萧锦绣一起出去。 萧锦绣看到门外的宫女先是一愣，没见过，不是平安说过的任何一个可用的人，萧锦绣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事情。 不一会，平安也跑了过来，看到萧锦绣和轩辕靖站在门口，也是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苓儿怎么了？”萧锦绣也急忙问道。 “回娘娘的话，三皇子食用了一些不好的药物，幸好食用的不多，仅仅是有些腹泻，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平安回答道。 “我过去看看。”萧锦绣急忙往轩辕苓的住处跑过去。 轩辕靖站在门口冷着眼，扫了一眼周围的宫人，“将这宫女看押……” 话还没说完，那宫女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旁边的太监上前叹了下气息，“皇上……没，没气了。” “拖下去。”轩辕靖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也往轩辕苓的住所走过去。 储秀宫的人已经把灵儿给压上来了，萧锦绣抱着哭闹的三皇子哄着。 “这就是下药的人，皇上看该怎么办？”萧锦绣红着眼睛问轩辕靖。 “先压下去，让太医看看，别死了。”轩辕靖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便跟着萧锦绣一起，哄着孩子。 等到第二天，从慈宁宫回来，萧锦绣才有功夫，想昨儿的事情。 “你说刘芸接触灵儿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用心打听，应该会知道的。” “灵儿怕是什么也不会说，也许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啊？” “呵呵，她这是有意让人查，查到刘芸的身上，然后她背后的主子就安全了。” “娘娘，您的意思的是……” “这灵儿还是相家的人，你说在这宫里，她的主子是谁？” “相昭媛！” 第35章 35 轩辕靖现在对萧锦绣的宠爱到了宠溺的地步，因为上一次萧锦绣要见萧云翔的要求，轩辕靖之后又恩准了让萧锦绣的大嫂，每个月进宫一次。 后宫的命妇朝见，都是需要皇后恩准的，皇后不在，便是太后来办这件事，不过太后不喜热闹，对于朝见的命妇，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这次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由不得别人反对。 萧家大嫂王氏也是个伶俐人，父亲是武官，母亲却是大家闺秀，结合了武将的洒脱，和闺秀的优雅。做事干脆利落，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听平安说，萧家大嫂进门的时候，萧家老夫人正值病重，萧锦绣也只有两岁。不到一个月，老夫人便病逝了，可以说，萧锦绣就是在这位大嫂的抚养下长大的，王氏对萧锦绣也是真的好，两人的感情自然十分的融洽。 “我幼年母亲过世，长嫂如母，嫂子待我的好，我都记得呢，原本是盼着在嫂子跟前多多孝敬几年，哪知天意弄人，我却进了宫。多年未见嫂子，我真的想的紧呢。” “娘娘。”王氏握住萧锦绣的手，“臣妾也想念娘娘，担心娘娘过的不好，不过现在好了，有了皇子傍身，皇上对娘娘也是宠爱有加。娘娘也算是出头了。” 萧锦绣勾了勾嘴角，心里嘲笑了一声，出头，只要她还在这宫里，就永远出不来头。 “不说这些了，家里可都好，哥哥们的身子如何，大哥毕竟过了不惑之年了，上了战场，可有什么不适？二哥呢，去年的事……可是有什么想法？丁忧三年啊，不知道哥哥们可有打算。” “娘娘放心，夫君和小叔都不是贪恋权势的人，萧靖安（萧云翔的长子）成亲两年了，这个月初刚生了个小子，这是萧家的长孙啊，公公过世，家里要守孝三年，近几年是不会有新生儿降生了，夫君和小叔对这个长孙可是疼爱的紧呢。天天抱着不撒手，还没会讲话呢，夫君便读兵书给他听。”王氏说起她的大孙子也是满脸的笑意，“夫君和小叔常说，等三年丁忧完了，便请辞告老，在家含饴弄孙。” “哥哥们如此想便是好的，我也该我的侄孙儿一些见面礼才是，等会让平安给你带回去。” “谢娘娘赏赐。”王氏看了看四周，只有平安一个人在，才低声说道，“娘娘可有什么其他吩咐？” “让大哥帮我注意一下司徒家的动静。他们的家主轮换什么的。” 王氏沉吟了一下，“娘娘不是我说，萧家和司徒家向来没什么交集，为何娘娘会……” “只不过目的相同而已，你告诉大哥，司徒谨是可以信任的人，至于其他司徒家的人，都别相信。还有防着相家。” “相家？！”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这，小叔的长子萧临安今年十六了，过三年就十九了，臣妾跟弟妹商量着先看人，等孝期过了再议婚，而相家三房有个小姐，今年十三，三年后与临安正好相配，相家也透出了意思，所以……” “你们没应下吧？” “还没有。” “没有就推了，不过别让相家人起疑。以后跟相家有交往的事情，都慢慢断了。” “为什么？”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对平安使了个眼色，看着平安出门巡视，萧锦绣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为什么？嫂子是自己人，我也就跟嫂子直说了吧，我身边的灵儿，嫂子是知道的吧，那是先皇后从潜邸时候就安在我身边的人，现在她的主子是另一个姓相的小姐。” “……这相家……” “还有司徒家，司徒家继任家主，有两个，一个是司徒谨，一个是司徒谨的师父司徒傲，因为这辈分的问题，司徒傲可是占了很大的先机，而这司徒傲的妻子也是相家的小姐。” “……”王氏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嫂子，这后面的弯弯绕绕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只要把事情跟我哥哥说说就行了，让他注意一下司徒家继任家主的人。这很重要，另外跟相家别牵扯了。哥哥们请辞告老，我是同意的，没的跟那帮人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成了人家手中的棋子还不自知。” “……是，臣妾知道了。” “嫂子，没事的。”萧锦绣握着王氏的手拍了拍。 王氏的眼睛湿润了，“娘娘长大了。” “恩。嫂子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贫嘴。”姑嫂两人相视一笑。 送走了王氏，萧锦绣的心依旧还没能安定下来，司徒家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相氏，她是知道的，嫁到司徒家二十年，根基可不是一般的深。司徒谨对付的了吗？ 中间萧锦绣的嫂子王氏又进宫来拜见了一次，不过是说些家常，还有一些小事情，让萧锦绣安心。 三个月后，司徒家的消息正式传过来了。 家主司徒傲，命弟子司徒山进京入朝。 萧锦绣听到这个消息便愣住了。 “司徒谨人呢？” “那边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失踪了。”王氏也十分的焦急，她不是笨人，萧锦绣给她的那些消息，一两天想不清楚，想个一两个月就想透了，这相家的根基太深了。 “失踪？！”萧锦绣揉了揉额角，“还好，只是失踪，至少没有……嫂子，让哥哥继续注意着司徒家那边。” “恩，你大哥他知道分寸。” 不过两天，司徒山便出现在了宫廷中，请诊平安脉。 司徒山，年纪有三十多岁了，但是却是他们这一辈中最小的一个弟子，因为他十几岁的时候才拜司徒傲为师的，司徒山每天就会埋头读医书，看脉案药方什么的，与众师兄的交流都不多。 就这样一个人，萧锦绣有理由相信，这是相家埋在司徒家的一枚棋子。帮助相家控制太医院的棋子。 毕竟司徒家对皇室的效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在某些秘辛的时候，皇家人都会选择司徒家的太医作为诊治者，现在这个司徒家的人却不是纯粹的皇室效忠者，呵，相家这步棋算的可真久啊。 第36章 36 时间拖的越久，萧锦绣的心绪越加的不安宁。 而乾清宫的轩辕靖的也安不下心。 “储秀宫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贵妃娘娘很谨慎，她身边的大宫女很机警，具体的消息探听不出来，不过贵妃娘娘最近很紧张，萧家那边气氛也不太对劲。” “相家呢？” “相家的防备很深，几乎滴水不漏，想探听消息很难。” “萧家，相家，刘家。刘家是权臣，一切都在表面之上，防起来也容易，相家，呵，暗地里的手脚太多了，而且做的隐蔽，连刘家里面都有相家的人，向着相家的刘氏族人也有不少，而萧家，朕突然看不透他们家了。还有萧锦绣，她好像隐藏的越来越深了。相家朕是一定要对付的。但是萧家，朕总觉得是个隐患。贵妃的分位太高，还有皇子……”轩辕靖敲打着桌面，眉头拧在了一起，“对了，司徒谨那边有消息没？” “那边的消息，司徒谨伤了司徒傲，司徒家开了祠堂，定了司徒谨不尊师长，忤逆犯上的罪名，逐出了司徒家，然后司徒谨便失踪了。” “司徒家的事情，连朕也不能插手啊，听说这个司徒傲是个医痴，司徒家这次的变故，让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位者毕竟历经太多的世事，看透不少的阴谋，有时候预感是绝对正确的。就在轩辕靖想着如何给相家致命一击的时候，暗影带来了消息。 “有人硬闯进了密室。” “谁？” “他手上有炸药，跟我们的人还在僵持当中，不过看上去他已经重伤，不是我们的人伤的，是闯进来的时候便已经伤重。”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人是暗卫，他说……” “说什么？” “他说要见萧贵妃。只要见了萧贵妃，他愿一死。” “呵，朕倒要见见是什么人，敢跟朕讲条件。” 从乾清宫的密道入口进去，在密道中，左拐右进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轩辕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人，眉目英挺，倒不像是奸佞之徒，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透露出厚重的血腥味，仔细一看，几乎整个一副都是血。手上拿着火折子和一包据说是炸药的东西。 那人靠坐在墙角，虽然被暗卫包围着，但是却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那缕笑容透漏出却是浓浓的伤感。 看到轩辕靖的出现，那人的眼神一亮，暗卫们却对他的防备更加严密了。 那人轻笑了一声，“奴才司徒家第六代第八弟子司徒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有些艰难的下跪。 “你是司徒家的人？” “是，司徒家的叛徒。”司徒安语带嘲弄的说道。 “能知道宫中密道的，可不会是叛徒。”轩辕靖皱着眉头说道，司徒家是开国功臣，比司徒家功劳更大的有的是，但是司徒家却能成为高祖最信任的世家，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轩辕靖从历代司徒家家主还有上京的人的事迹中，看到的是绝对的忠诚，当皇上，对于这种少有的完全忠心的人，是珍惜信任的。 所以当初知道有可能是司徒家的人闯进了密室，轩辕靖虽然有疑惑，却没有大动静的去查，他是在给司徒家一个机会，如果没人来解释的话，那么司徒家就不再可信了。 “谢谢皇上的信任了，不知道奴才能不能见萧贵妃一面。” “你要见朕的女人有何事。” “事关司徒家的存亡，请皇上再给奴才一次信任。” 司徒安抬头跟轩辕靖对视，气氛越来越安静。 “好。去带萧贵妃过来。”轩辕靖点了点头。轩辕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宫妃的红杏出墙而已，轩辕靖眼中闪过一阵杀意。 萧锦绣正抱着三皇子出神的时候，刘平突然来宣旨，说是皇上宣召，让萧锦绣一愣，看了看时间，距离招人侍寝还有些时候，怎么这个时候招人啊。不知道轩辕靖又有什么打算。 萧锦绣也不能不去，只能梳洗了一番，乘着歩辇去了乾清宫，进了寝宫，里面没有人，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黑影。 “请娘娘带上面罩。”那人递过一个黑色的面巾。 “你是……”萧锦绣强压着心里的慌乱问道。 “娘娘，请带上面罩，皇上还等着呢。”那黑影摆了摆手，一个人就从萧锦绣身后，罩住了萧锦绣的脸庞，萧锦绣眼前一片漆黑。萧锦绣想挣扎，却被人按住了。 “娘娘别害怕，奴婢带你去见皇上。”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然后萧锦绣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 萧锦绣感觉那些人应该没有恶意，便放弃了挣扎，静静的感觉自己在移动，旁边一片寂静，连脚步声都没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萧锦绣被放了下来，拿下了面罩。 “皇上在那边。”扛着萧锦绣的女人，指了个拐角处。 萧锦绣看了看四周，感觉像是封闭似地宫殿，两边墙上点着烛火，走了两步之后，萧锦绣有了猜测，这里是皇宫的地下密道。 轩辕靖在这里见她做什么，萧锦绣放慢了脚步，然后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便又加快了脚步。 萧锦绣走过拐角，便看到了轩辕靖的背影，还有身边的几个影子，这些就是暗卫吧。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萧锦绣控制着自己的音调说道。 “贵妃来了，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要见你一面，你便来见见吧。”虽然是带着笑意的话，萧锦绣听的却有些背后发凉。 “是，臣妾遵命。”萧锦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见她。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轩辕靖的身边，微微抬起了头，就看到司徒安笑着看着他，头发有些林乱，脸颊上还有血迹。 萧锦绣瞪大了眼睛，之前告诫自己的要冷静面对所有的事情的心理暗示，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只能惊呼了一句，“司徒安……”司徒谨人呢？ 后面的话还没问出，萧锦绣就转头看向轩辕靖，轩辕靖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眼神却有些冷寒。 “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愿意叫我声师兄呢。”司徒安笑着跟了一句。 萧锦绣看了司徒安一眼，心下却是波涛汹涌，他与司徒安可是说是同一天入门的，胜在司徒安嘴皮子快，跟师祖唠了半天嗑，最后师祖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第八个徒孙了，名字就叫司徒安。安静的安。”然后师祖又看了看司徒非说，“你就是我的第九个徒孙，司徒非。” 后来熟悉了之后问了一下，司徒安这小子比司徒非还小两岁，司徒非心里别扭了，之后就没有再叫过司徒安师兄了。 “算了，师兄什么的都是虚名。”萧锦绣还没回答，司徒安便接了一句，然后脸上惯有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站立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司徒家第六代第九弟子听家主令。” “弟子听令。”几乎是本能，萧锦绣下跪听令。 “司徒家第六代第八弟子替家主司徒谨宣令，命萧锦绣为司徒家第七代家主。”司徒安将手里的盒子递给萧锦绣。 萧锦绣惊讶的抬头看向司徒安。 司徒安又笑了笑，“接吧。” 萧锦绣伸手接过那盒子。 “打开看看。这就是闻名不如一见，高祖皇帝亲手所书的司徒家的家主令，等同免死金牌。” 萧锦绣也很好奇，一直知道司徒家有高祖手书的免死金牌，但是从来没见过，那时候还跟司徒谨说，等他当了家主之后，一定要给师兄们的传阅一番，却没想到，这家主令居然传到了自己手上。 萧锦绣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菱形的牌子，上面写了一个令字，拿到手里，却发现沉的很，摸了摸便发现，这居然是纯金打造的，牌子的背后，还书写了三行小字。 赐予司徒家主令，等同免死金牌一次。轩辕凌风书于万隆初年。 轩辕凌风便是轩辕朝高祖，万隆是他的年号。 “从今天起你就是司徒家的新家主了。” “司徒谨……” “他留了话，记住司徒家传承的是医术而不是人，一定要让司徒家清清白白的传承下去。”司徒安说完这话，口鼻便流出了黑血。 “你，你中毒了。” “能支撑到见你已经够了。”说着便吐出了一口血。 萧锦绣上前拉着他的手想把脉。 “不用了，能够让司徒非毫无所觉的毒药，岂是那么好解的，如果不是师祖的解毒丹，我可能当时就命丧了。” “总要试试。” “不了，敏儿还在等我呢，我得去陪她，她一向怕黑。”司徒安笑了笑，然后倒在了萧锦绣的怀里。 萧锦绣感觉眼睛发酸，一片模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八师兄。” 第37章 萧锦绣的脑海有些迷茫，司徒安死了，司徒谨呢，也……死了吧。师祖死了，司徒家算是彻底完了吗？那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为什么要怎么办？……越是深入思考着，萧锦绣的思路越是混乱，脑海里出现的问题也越来越没有逻辑。 想不出什么，萧锦绣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眼睛酸酸的，脸上有些潮湿，但是她在朦胧中能够看到司徒安，下意识的跟着司徒安走着，对，跟着八师兄走，绝对没有错的。 直到一阵刺眼的光线照射，萧锦绣才回过神，眯起眼睛，用手挡住了光线的来源。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四周的景物。 有些茂密的山林，萧锦绣是从山壁中走出来的，略微往前走了几步，能从林间缝隙，看到远处京都的建筑。 这是……文山，京都西边有一座文山，东边有一座武山，数百年前，京都还不是京都，只是一座平原，当时的建朝皇帝听从了星象术士的话，说这两座山，分别对着文武之星，京都坐立其中，收纳天下文武之士。就因为这术士之言，建朝皇帝花费十年，在此地建立了京都。 之后的几个朝代，均在此建都，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如果真的可以收纳天下文武之士，那怎么会改朝换代呢。 这文山和武山也是有区别的，相较于武山的山清水秀，春花夏树，秋枫冬梅的景象，文山常年阴寒，树木茂密异常，蛇虫鼠蚁，凶禽恶兽出没其中，导致这边的人烟稀少。 萧锦绣看了看来时的密道，原来宫中居然有一条密道是对着文山的。 “朕已经命人将司徒安的失身火化，等一切事情结束，便送回司徒本家，葬入司徒家塚。” 萧锦绣转头就对上轩辕靖的眼睛，在这个人面前，她不用再装什么贵妃了，所以看向轩辕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的错，后宫争斗影响到朝堂，这是一昏君的作为，让一心求安逸的司徒家不得安生的，也是这个昏君。 “我会亲自送八师兄回去的。”萧锦绣坚定的说道。 “作为宫妃，你……。” “作宫妃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从小就想做一个医者，游历四方，治病救人……这全是……错。”怪不了谁的，这就是命，老天爷定的命数。 萧锦绣转过头，闭着眼睛，泪水从眼缝中流出，神色哀戚。让她最难受的不是这命运，而是现在的司徒家。已经有了覆灭前兆的司徒家。 “依然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继续往下走了，我会带着八师兄的骨灰离开的，至于萧贵妃，是死是活，随你的便。”萧锦绣擦了把泪水，准备转身。 轩辕靖用力抓住萧锦绣的手腕，萧锦绣呼了一声痛。 “你觉得朕会那么容易让自己的女人，轻易离开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离开他，他也不会允许。 “那你想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想离开那吃人的皇宫。”萧锦绣带着一股子决绝，司徒家已经没了，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想死？”轩辕靖眯了眯眼睛。 “是的。” “那你想过萧家没有，还有你的儿子轩辕苓，朕一声令下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呵。”萧锦绣轻笑了一声，“我与萧家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苓儿，有一个想要他命的父亲，不如在他不知人事的时候就死了算了。” 萧锦绣现在已经钻进了死胡同了，她本就没有女人心，不会有慈母情怀之类的，她对轩辕苓是有感情，但是对男人来说，血脉亲情有时候比不上义气二字。 “好，好的司徒家，居然敢让人冒充萧家嫡女糊弄朕，朕要抄了司徒本家。” “好，皇上，你抄了司徒本家吧，砍头太利落了，凌迟如何，腰斩？还有什么酷刑吗，一起用上吧。”现在的司徒家已经不是司徒家的，而是属于相氏的，死了就死了，萧锦绣一点也不心疼，让他们为司徒安和司徒谨陪葬吧。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司徒家主，要凌迟的，第一个就是你。”轩辕靖扣住了萧锦绣的下巴。 “只可惜，我不过是一个人，司徒家现在在司徒傲的手中，而司徒傲是相家的女婿，宫里的那个司徒山也是相家的人，用我一个人的命，让相家断一臂膀，我甘愿。” 轩辕靖看到这样子的萧锦绣反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觉得以相家的能力，除去了太医院的司徒家，他不会再扶植另外完全属于相家的太医世家吗？” “……”萧锦绣清醒过来，的确，司徒家毕竟是外人，不如相家本家人来的信任。 “你想替司徒家报仇。”轩辕靖的话语带着一定的诱惑力。 “是。”萧锦绣点了点头，如果能让相家死无葬身之地的话，那么她愿意的。 “和朕合作怎么样？”轩辕靖笑了笑。 “怎么合作？”萧锦绣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轩辕靖。 “司徒家你们这一辈，共有弟子十九人，不，加你的一个是二十个。除去死去司徒非和司徒安，还有十八个人，再除去司徒山，还有十七个，司徒家开祠堂除了包括司徒谨在内的十一个人的名。这十一个人目前处于失踪状态。还有上一辈的子弟，共三十二人，除了留在本家教学的三个，有二十九个人是行踪飘忽不定的。更有你们师祖那一辈，弟子二十七人，已经确定身死的不过两人，还有二十五人目前无音信。也许你们师祖的师父那一辈还有人在。” “你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相家控制了司徒家，其实不然，司徒家的弟子可以说是遍布整个国家，录入司徒家家谱的不过是嫡系子弟，改姓司徒之人，那些旁支别姓的子弟皆未入司徒家家谱，但是……如果司徒家家主有令，那么司徒家弟子是不敢不从的，司徒家拜师之时，发的誓言，你知道吗？” “以吾之心起誓，明真理之通达，究医术之高界，如病患之父母，求天下之康健。以吾之身心奉上，永尊家主之令，如违背此誓，愿病痛永缠吾身，不得善终。”萧锦绣喃喃的念叨了一段，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誓言。 “永尊家主之令。”轩辕靖点出这句话。 “有家主令就可以召集司徒家的人。” “是的，当然也有叛出司徒家的，或是背弃司徒家宗旨的人在，这些人都需要你来统领。” “那又怎么样，司徒家只是医者。” “你觉得司徒家还能在朝堂中以医者的身份独善其身？” “……那也帮不了你什么。” “呵呵，医术是双面刃，能救人，也能杀人。” “……司徒家只救人。” “你刚才还想对相家有杀意的，你不想报仇了吗？” 萧锦绣抬头对上轩辕靖的眼神，想起自己的死，司徒安的死，还有那些不知道死活的师兄弟，“我会以我个人的名义帮你对付相家的，你要杀谁？” “还有萧家，你跟萧家真的没关系？”轩辕靖已经从刚才的怒火中分析出了利弊。 萧锦绣低头想了想，鬼上身之事，不能说，“刚才是不想让你迁怒萧家，我还是萧家人，也是司徒家的弟子。” “那就行了，你只要让萧家乖乖的，朕自有安排。” 萧锦绣僵硬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跟这个心思缜密的君王合作是否正确，但是现在她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 看着司徒安的尸身在红焰中化为灰烬，萧锦绣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相家，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38章 38 夏日渐近，日头变长，萧锦绣和轩辕靖在宫外呆了半个多时辰，看到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萧锦绣捧着白瓷罐子，随着轩辕靖走进密道。 “娘娘，请蒙眼。”一个影卫上前递了一块黑巾。 萧锦绣没接，而是看向轩辕靖，轩辕靖皱了皱眉头，对着那影卫摆了摆手。 一行人又走了几步，拐过弯之后，轩辕靖才说了一句，“找人把这条密道给封了。” 萧锦绣眼神微闪，又平静下来，心下又嘲笑了自己和轩辕靖一番，她的确想知道这个密道的走向，以备之后的退路，可是细细想来，她还要什么退路呢，跟相家同归于尽，她都愿意，后路什么，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而轩辕靖明明开始是给萧锦绣最大的诚意，你看，我把皇宫的密道都告诉你了，然后又立刻给了萧锦绣警告，别想着用密道做什么，我会把密道都封上，让你无路可退的。 她，萧锦绣连死也不怕了，何必弄这些花招来应付她，不如多花点心思在相家身上。 接近乾清宫的时候，一个影卫又拦住了萧锦绣。 “娘娘，司徒安的骨灰不能带入乾清宫。” 萧锦绣放在白瓷罐子的手紧了紧了，僵持了一会，才将手中的骨灰罐子送出去。 “找个地方供奉起来。”轩辕靖这时才出声说道。 “是，属下领命。” 轩辕靖愿意示好，萧锦绣便受着，“请人一日三炷香供奉着。” “……”那影卫没应话。 “按贵妃的话做，下去吧。”轩辕靖说了一句。 “是。”那人从另一条密道中退了下去。 从文山走回乾清宫，众人的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沙尘，轩辕靖一进乾清宫，便吩咐人准备沐浴。 “臣妾先回去了。”萧锦绣也感觉身上粘腻的很，想着要沐浴梳洗一番，又不想跟轩辕靖同处一室，便屈膝跪安。 “今儿朕翻了你的牌子，这才酉时刚过，你怎么能回去呢，跟朕一起沐浴便是，又不是没有过。”轩辕靖说着便笑着上下打量着萧锦绣的一番。 萧锦绣脸色一红，再是一白，然后渐渐恢复了原样，冷冷的看着轩辕靖。 轩辕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冷下来，挥退了周围伺候的人，“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朕的妃子。” 说出这么一句话，轩辕靖又笑开来，却散发着丝丝寒意，走近了萧锦绣，摸上了萧锦绣下巴，被萧锦绣躲开，轩辕靖也不恼怒，“之前不是伪装的不是挺好的吗？一个身处深宫，渴望帝王宠爱的女人。为了得到宠爱，笑着跟自己厌恶的女人打交道，你跟司徒非是师兄妹吧，刘家的动作你猜到了是吧，可是对刘静和刘芸却什么都不敢去做。还有相家，相岚在后宫可活的好好的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明天就毒死你后宫所有的女人。”萧锦绣恶狠狠的瞪着轩辕靖。 “吃那些女人的醋了？”轩辕靖的冷笑转变成了邪笑。 萧锦绣看着轩辕靖变脸，实在是弄不懂这个人的心思，也不想去揣摩这个意思，便很直白的回道，“我脑子有问题才会吃……呜呜。” 轩辕靖捏着萧锦绣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扣住了萧锦绣的腰肢，半抱着让萧锦绣离开地面。 萧锦绣挣扎着，奈何力气远远比不上轩辕靖，只等任由轩辕靖牵引着进入乾清宫的内室。 陡然腰间的力道一松，萧锦绣茫然，然后便感觉身子飘在了空中，快速下落…… “哗啦。”热水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淹没了她的口鼻，使她的呼吸困难，萧锦绣伸展开双手双脚，挣扎了几下，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唔哈。”萧锦绣从及腰的热水中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水，努力的呼吸了几口空气，伸出食指站在池边的轩辕靖，抖着嘴，说不出话来。 “乖乖留下不就好了，非要让朕使用暴力。”轩辕靖光着身子坐在了浴池里的台阶上，水面正好到他的胸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锦绣实在猜不出轩辕靖打的什么主意。 “就是想让你记住，你是朕的女人，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哪怕你是司徒家家主，也给记好了。”轩辕靖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锦绣。 “你后宫佳丽三千，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 “你想报仇不是嘛？死算什么，让相家对于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求而不得，那种在痛苦中挣扎求生，生不如死却求死无门，才是真正的报仇。” 轩辕靖的话说到萧锦绣的心里去了，曾经死过一次的萧锦绣也明白，死亡其实也算一种解脱，反而是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能让相家生不如死？朝堂上可是有三分之一是相家的势力，还有三分之一是相家的，其他三分之一由其他几派别的人控制着，请问皇上的人手占了多少呢？” “呵，可是也只有朕有那个能力让相家的一切化为乌有。”轩辕靖笑着说道，语气里的坚决让萧锦绣不自觉地相信他。 “那就快点让相家消失吧。” “求朕！” “什么？”萧锦绣已经她听错了。 “求朕出手让相家早点消失吧。”轩辕靖笑着看向萧锦绣。 “凭什么？” “求朕，这是你唯一个路。” “相家也是你要除掉的世家。” “朕可以选择将相家打击到底层，罢黜他们的官职，荣养起来，也可以选择直接弄死他们，或是让他们如你所愿的生不如死，这一切就看你的态度。” 萧锦绣紧抿着嘴，看着轩辕靖，以她一介宫妃的力量加上萧家的力量，的确无法去跟相家抗衡。但是能打击到相家…… “你想让萧家帮你？”轩辕靖挑了挑眉头，继续说道，“知不知道，你二哥长子的婚事已经内定了，知道对方是谁吗？” “……”萧锦绣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却不敢确定。 “相家三房的嫡二小姐。” 第39章 39 “不可能。我明明让……”萧锦绣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有些防备的看了轩辕靖一眼，帝王心难测，萧锦绣还不敢表露太多心思。 轩辕靖深深的看了萧锦绣一样，心下已从萧锦绣的表情和半截话头猜到她肯定趁着她嫂子进宫的时候说过这些事情，便笑着装作早已知情的样子继续说道，“朕知道你跟你嫂子说过相家的事情，可是你看，萧家还是选择了相家，当然也许在他们心里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萧锦绣对轩辕靖知道她和她嫂子的谈话内容的事情先是一惊，这也让萧锦绣知道了轩辕靖对后宫控制力有多强，居然知道她跟她嫂子的谈话，萧锦绣定下心思，以后一定要再安分小心一点，对于轩辕靖话语中的嘲弄，萧锦绣十分矛盾，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萧家为什么要跟相家结亲呢？ “后宫的争斗一向不可避免，可是萧家是官场世家，对他们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甚至他们还打着如果朕弄死了相家，就靠着你活命，相家弄死了朕，就靠着相家活命。萧家一向如此，从来不会只做一手打算。”轩辕靖捏着萧锦绣的下巴，让萧锦绣对着自己的眼睛，“所以你现在只有求朕这一条路，只有朕和你是有相同目的。” “……你真的会帮我向相家报仇吗？” “你求朕，朕就答应你。相家人的命运朕就会交到你的手上。” 萧锦绣嗤笑一声，“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求你，来满足你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心，这样的表面功夫，又是何必呢？我说，我求你，我哀求你了。皇上，你满意了吗？” 轩辕靖看着萧锦绣一脸的嘲笑，说着哀求的话，心中升起一阵挫败感，让他越来越想看萧锦绣被他压制的模样，“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你想如何？”萧锦绣对上轩辕靖的眼睛。 “呵呵。”轩辕靖透过朦胧的雾气和水面，上下打量了萧锦绣一番，“你这衣服还真累赘，脱了吧。” 说着话，轩辕靖的手划过萧锦绣的耳坠和脖颈，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当然了解萧锦绣的敏感点在哪儿。 萧锦绣瞪大了眼睛看着轩辕靖，心下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或是会错了意。 轩辕靖看着萧锦绣迷茫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这个女人无论表现的多冷漠多强硬，还是掩饰不了她的天真。轩辕靖将手伸进了萧锦绣的衣服里。 “不……”萧锦绣想将轩辕靖的手抽出。 “让朕看看你的诚意，朕的贵妃娘娘。”轩辕靖在萧锦绣的耳边，轻声吐着气，手指在萧锦绣的身上抚摸着。 大约是受到周围浴汤水的热气所影响，萧锦绣身上越发的敏感，身体有些发软。 “唔恩，不。”萧锦绣无力的抗拒着。 “朕喜欢欲迎还拒的戏码，贵妃真了解朕的心”轩辕靖的表现就是十足的流氓。萧锦绣与他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只能任由轩辕靖摆布。 看着萧锦绣任由自己揉捏，轩辕靖之前的挫败感消失一空，动作上也是磨人的缓慢，看着萧锦绣丢盔弃甲却有欲罢不能的表情，轩辕靖越发的兴奋起来。 午夜的乾清宫，明亮而静谧，几个侍人无声的给轩辕靖穿戴上衣物。 轩辕靖走出了寝宫，才低声开口对准备进去服侍萧锦绣的平安众人道，“贵妃累了，别吵醒她。” 侍人躬身应是。 走进书房，轩辕靖坐在书桌前，重重的呼出了一声气，“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太多线索，只查到萧老将军夫人病重的时候，司徒家曾有人过去医治过，不过那时候萧贵妃才两岁，最近萧家打听了不少司徒家的事情，但是其间司徒家与萧家并没有其他直接的联系。” “司徒家向来喜欢搞神秘，如果不是相家的出手，朕都不知道朕的身边居然还有司徒家的人。” “主子，司徒家只是医术世家，虽然弟子较多，民间声望高，但是却不能在朝堂上帮到主子太多，合不合作其实影响很小。“ “你以为朕会做无用功，相家在朝堂上势大，但有一点，他家没兵权，父皇当初为了指了相氏为朕的元后，一是为了朕登基造势，二就是为了让相家彻底与兵权远离，不过兵部没了相家，却多了个萧家，一家牵制一家，父皇打的是好算盘，原本朕也有继续让他们两家斗下去的打算，但是现在呢，萧家和相家想联姻，哼，所以这些世家要彻底除去才能永绝后患，父皇当年还是太手软了。现在，朕就是要除掉朝堂里所有的世家的势力，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朕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除去他们，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完全保险的方法，只能一分一分的增加朕成功的几率。司徒家没办法帮朕多少，但朕也不能把他推给相家，给相家增加帮手，而且太医院的司徒山，不出意外是相家的人，有萧锦绣在宫里，朕也有用处的。还有萧家，萧家表面上与相家联姻了，谁知道萧家内里是个什么打算，萧家会轻易放弃皇帝母族这个称号？朕还是要让他们内斗，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朕才能各个击破，现在萧锦绣在朕这边，她可是这场争斗中重要的棋子。” “主子英明。” “朕还不够英明，朕如果当初够英明的话，就不会给了相家太多的利益。”想起登基前后的那两，三年，朝堂上的势力被众位皇子分割的七零八落，为了能抓回权力，轩辕靖依靠了相家太多，甚至连淑妃刘静肚子里的长子，也在相家明逼暗迫的情况下，都狠心弄掉了。“不过朕那六个皇兄，现在能安安分分的做王爷，也是相家的功劳，也是那段时间表面上的依赖，才让相家现在对朕松懈了那么几分。不过等着相岚有了身孕，这后位，相家是肯定要的，但是朕不会再给了，等朕册立新后的时候，也是朕跟相家斗争的高-潮。” 轩辕靖握紧了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表明了他除掉相家的决心。 第40章 40 萧锦绣醒过来的时候，轩辕靖已经去上朝了，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萧锦绣意识到一件事，她居然在乾清宫睡了一晚上，这可是皇后都没有的待遇啊。再看了看时辰，天都大亮了，给太后请安的时辰都过了，前朝都快散朝了，萧锦绣头疼了，这轩辕靖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萧锦绣一边穿戴衣物，一边问平安。 “皇上吩咐说，不让打扰贵妃娘娘。” “那给太后请安的时辰到了，也该叫醒我的。” “皇上让人去慈宁宫替娘娘请假了。” 萧锦绣觉得她现在大概已经被后宫的那些女人诅咒了无数次了。 穿戴完毕，萧锦绣就想快点离开乾清宫这个她不该呆的地方，刚出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明黄色的车辇落了地，正好与下辇的轩辕靖打了个正面。 “臣妾给皇上请安。”这里是皇宫，萧锦绣还是要谨守本分的，否则被人抓住了把柄，就算是轩辕靖也没办法保住她。 “贵妃这是要去哪儿啊？”轩辕靖的口气不好，大约是在朝堂上受了气的。 “回皇上的话，时间不早了，臣妾该回储秀宫了。” “不用回去了，留下来伺候朕吧。”轩辕靖说完也不理会萧锦绣的态度，直接越过萧锦绣，走进了乾清宫的书房。 萧锦绣看了看乾清宫的守卫还有侍从，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轩辕靖走了进去。 轩辕靖端坐在位置上，侍从们奉上茶水和糕点，萧锦绣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 轩辕靖挥退了众人，静默了半响之后，突然说道，“朕封你为皇后如何？” 萧锦绣猛的抬头看向轩辕靖，以为轩辕靖又拿她玩乐呢，却对上轩辕靖严肃的脸脸庞和冷峻的眼神，让萧锦绣不知觉的认真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朕指的军营统领有人不服，今儿相家有人拿这事来说道，让朕换了那统领，你觉得这里面是有谁的影子？” “……萧家真的站到了相家那一边？”能让军营的人不服统领，那就只有萧家有这个人脉了。 “朕没必要骗你，朕还得提醒你一句，别那么天真，以为血脉亲人就可以完全相信，刘静和刘芸的事情，还不足以给你提醒吗。” 萧锦绣低头想了想，“皇上，臣妾想替萧家求个情。” 轩辕靖的眼神如剑一般将萧锦绣全身扫了一遍，“说。” “臣妾不让皇上为难，哪怕流放到极北之地，留条命就行。”这算是萧锦绣的身躯给了司徒非重生机会的报答的。这样她跟萧家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轩辕靖静默了一下才说：“朕会酌情考虑的。当然你的合作态度也是十分重要的。至于朕要封你为后的事情，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从心底来讲，她真的不想去当劳什子皇后，做一个靶子，轩辕靖刚才的话已经说清楚了，他不想让萧家和相家合作，那么让萧家替代了相家势在必得的位置，是最好的方法。可是萧锦绣自觉，她还没那个能力能跟相家在后宫的势力想比较，她就不能在一边看戏，作收渔翁之利嘛？萧锦绣脑海中出了个想法，“皇上，皇后之位代表的太多东西，树敌也太多，萧家还不足以与相家和刘家抗衡，淑妃的妃位空下来了，相昭媛和芸婕妤她们肯定会为了这个位置往上爬的。不如……” “你这想法是好的，但是你太小看世家的心思了，你知道你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萧锦绣眼睛陡然睁大，心里有了个惊人的想法，难道那孩子也是被轩辕靖牺牲掉的。 “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朕，朕对天起过誓，绝对不会再用自己的孩子作为争权夺利的工具。”轩辕靖说着这话，脑海里还会浮现出从刘静下身流出来的那一团血块。那是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这笔杀子之痛，他会百倍的奉还给相家的。 “再？”萧锦绣有时候特别能抓住重点，这可能是以前学医看病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轩辕靖冷冽的目光，让萧锦绣退缩了半步，忙转移了话题，“我猜是相家通过灵儿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司徒非呢，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牵扯进来？” 萧锦绣看着轩辕靖，她对于这些事情有时候真不敢想，越想那些阴谋便会后怕的紧，便等着轩辕靖给她解惑吧。 “哼，相家做事，刘家找替死鬼。你肚子里那孩子可是朕第一个儿子，朕的防备不会不严，但是没想到他们两家会联手，真的让朕防不胜防啊。”轩辕靖有句话没说，也是这件事让轩辕靖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相家和刘家。 这朝廷真可怕，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萧锦绣不直觉的打了个寒颤。 “你觉得以他们两家现在的情形，朕弄个小小妃位让他们争，他们争的起来吗，他们能够满足吗？”轩辕靖带着些怒气说道。 “刘婕妤不聪明，她本就对相昭媛没好感，只要稍微调拨的话就可以让她与相昭媛为敌的。” “那相岚可是聪明的紧呢，对刘芸一再忍让，连太后对刘芸都有了几分不满了。朕现在倒是可惜了刘静去的早了点。”虽然说着可惜，但是语气里却无半点可惜的味道。 “那我们就找人把刘芸教聪明了。” “这倒是可行，你有人选？” 萧锦绣想了想才说，“我在刘芸身边有人，她是司徒非以前的未婚妻，司徒非的死，跟她逃脱不了干系……” 轩辕靖摆了摆手，“只要你是站在朕这边的，你安排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朕都不会干涉，但是别超过朕的底线。” “恩，我有分寸。” “朕如果想让一个女人怀孕，又让她怀不稳，成型之后流掉，可以用什么药？普通的药材就算了，太医院都知道的，也要让司徒山不知道的药，也把不出脉象的问题。” “……有一样东西，很多人都觉得好，其实对所有人都有害，正常人用了，会短寿，生病，孕妇用多了，对胎儿不好，还没有缘由。” “什么？”轩辕靖端了一杯茶喝着问。 “就是皇上杯子上的釉彩。” “啪啦。”轩辕靖手里的杯子落地，碎了。 萧锦绣忍着笑低头不语。 轩辕靖愣了一会，才说，“你确定这件事司徒山不知道？” “司徒山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臣妾，其他人都死了。” “哦？”轩辕靖看向萧锦绣等着她解释。 “司徒安的外祖父也是一个大夫，不过是个游历四方的大夫，他曾经到过釉彩出名的南方小镇，那里有一些制作釉彩的工人都有体虚身弱的毛病，有的女子怀孕也会无缘无故流掉，以前有术士说这是山中烧窑，惹怒了山神，所以山神给了惩罚，之后家里如果有怀孕的女子或是生病的那人，那家就会停了烧窑，甚至搬出小镇，就会好了，那里的人也就不在意这些病痛了。司徒安的外祖父性格放荡不羁，不信鬼神之说，便在停留在那小镇寻找病原，过了半年也没找出缘由，后来收到了司徒安母亲怀孕的消息，只得放弃了，回到司徒安母亲的身边帮助待产，司徒安出生之后，他的外祖父的身子不好，便一直留在了司徒安的身边，直到司徒安八岁的时候去世，司徒安从小便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最喜欢听他的外祖父讲那些游历的故事，，他的外祖父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司徒安听，司徒安的脑子很聪明，想了几天便想到了釉彩的问题，正好他父亲的小妾怀孕了，司徒安的母亲三十岁才生出司徒安的，司徒安的父亲对司徒安的母亲多有不满，虽然有了司徒安，态度也没有太多改变，那小妾仗着司徒安父亲的宠爱，一直对司徒安的母亲冷嘲热讽的，司徒安便透过熟人，送了一套全漆的白子千孙彩釉，那小妾一直用着，十个月后，那小妾生了个儿子，但是……是死婴。” “司徒安是怎么进司徒家的。”轩辕靖想了想问。 “司徒安这件事做的隐秘，但是不妨碍有心人用这件事做文章，有人在司徒安的母亲给小妾送的药里发现了少量的砒霜。司徒安的母亲被处以了家法，关了起来，司徒安想去告诉所有人这事情其实是他做的，但是却被他母亲给拦住了，并且让司徒安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后来司徒安的母亲将司徒安托忠心的人送到了司徒家。”后宅的勾心斗角就如此黑暗了，后宫呢，更加厉害呢。 “那你是怎么让司徒安说出来的呢？”轩辕靖是不问到底不罢休了。 “有人送了司徒安的青梅竹马一套彩釉，被司徒安当场摔碎了，之后两人闹了好久的矛盾，司徒安喝醉了之后，被我套出来的话。” “是嘛？”轩辕靖没有再问什么了。 萧锦绣已经想到轩辕靖要是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就说时日太久记不清了，可惜轩辕靖没有问。 “皇上想让相昭媛怀孕？”萧锦绣试探了问了一句。 “对，朕要让相家看到希望。” “那孩子生下来不是更好，让相昭媛做皇后，刘家，萧家都不会甘心，到时候是对付相家最好的时候。” “萧锦绣，记住，朕要对付的不只是相家，刘，萧两家也是朕的目标。其他的你就别问了，让刘芸快点变聪明一点吧，需要人手的话，可以来找朕。”轩辕靖握紧了拳头，他要让相家，刘家，萧家同时覆灭，绝对不会让一家覆灭，另两家得利的情况发生。 第41章 41 在乾清宫吃过午饭，轩辕靖终于让萧锦绣回去了，萧锦绣坐在储秀宫的主位上，才感觉到一阵轻松。萧锦绣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跟一国之君打交道，几乎都是在被轩辕靖牵着鼻子走。很少能占到上风。 “娘娘，三皇子刚醒了，要不要抱过来看看。” “恩。”萧锦绣点了点头，想到昨天傍晚跟轩辕靖对峙的时候说的，让轩辕苓死了算的话，萧锦绣心中有些懊恼，不过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会那么说的，萧锦绣现在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娘娘，大皇子也来了。”平安低声说道。 就看见两个奶嬷嬷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奶娃娃走了进来。 萧锦绣虽然恨刘芸，但是对大皇子却做足了表面功夫，务必让大皇子认她为亲生母亲。 之前萧锦绣还有些怕，养到一半，让轩辕靖给送回刘芸那边该怎么办呢，现在萧锦绣有了想法，轩辕靖是不会让刘家和相家人有皇子的，如果可能，轩辕靖会选择一个不是世家女生的儿子继位的。 萧锦绣先是抱了抱大皇子，跟着牙牙学语的大皇子磕磕巴巴的说了两句，然后抱过了轩辕苓。 将软软的小身躯抱进自己的怀里，萧锦绣眼睛有些发酸，这个孩子注定是她的牵绊，她放心不下的，所以她要为轩辕苓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皇宫他是不能呆的。想起司徒安说的话，把轩辕苓偷出宫去，做司徒家下一辈的大弟子。萧锦绣觉得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子。做一个医者，改了姓，不会让轩辕靖忌惮太多。 虽然萧锦绣夜宿乾清宫，到了第二天中午出来的事情，让宫妃们好好传扬了一番，太后娘娘也在请安的时候给了萧锦绣不小的难堪。 不过之后半个多月，轩辕靖在文昭仪那留宿了四五天，据说还夸奖了二皇子聪颖，才八个月大就会叫人了。又在刘婕妤那留宿了四五天，据说，对刘婕妤说了一句，有乃姐之风，话里话外透着对淑妃娘娘怀念，有人甚至在说刘芸会接了刘静的位置。再有四五天，就是在相昭媛那儿的，这倒没传出什么话来。 萧锦绣听着那些消息，也觉得这个相昭媛是个深不可测的，看上去不争宠，不冒尖，但是却让人觉得她事事做的舒心。 对于萧锦绣的储秀宫，轩辕靖大半个月都没踏足过一步，便有人说，大约是萧锦绣什么事惹恼了轩辕靖。 萧锦绣倒不在意这些，她现在正在给轩辕苓做药材启蒙呢，虽然轩辕苓才五个月大，话还没回说呢，但是嗅觉什么的已经健全的，先训练下嗅觉也不是不可以的。 又过了两三日，是萧锦绣的婶子进宫的日子。平安通报了一声，萧锦绣便想起了萧家和相家的联姻，紧了紧拳头，定下了心神，才让平安将人招了进来。 萧锦绣挂着笑容起身迎接她的婶婶王氏。 姑婶两个互相问了好，又谈了些日常事务，王氏才一脸神神秘秘的暗示平安出去巡逻，萧锦绣看到平安点了点头出去，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对着王氏，“嫂子有什么话要说吗？” “娘娘，你是萧家的女儿，你两个哥哥都是疼你的。” “这我自是知道的。”萧锦绣笑着，心下已经知道王氏想说什么了。 “娘娘在宫里大约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现在这相家的权势可是大着呢，萧家不说与他交好，也不能与他交恶才是，这次临安这孩子的婚事是相家提出来了，我们也不好不给面子拒绝，便内里定了下来，娘娘在宫里也该与相昭媛好好相处才是。娘娘的性子直爽，在这宫里多的帮手也是好的。” “恩。”萧锦绣点头，但是脸色却冷了下来，让相昭媛当帮手，她还不如去找刘芸那个没脑子还安全一点。 “我知道娘娘心里不舒服，可是娘娘现在身边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位皇子，谁也越不过你去，萧家的权势比不上相家，现在不得不妥协，等娘娘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萧家更上一层楼，便不必在怕你那相家了。”王氏想着萧家大哥说的，萧家成为新皇母族的话，那全是可比相家大了去了，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不与相家冲突。便觉得日后必定能诰命加身，在萧锦绣这个自家人面前，便露出了真性情，话语里都带着喜色。 萧锦绣看着王氏，原来还觉得这女人是个有见地的，没想到也是被拘泥在世俗中，想着妻凭夫贵，被那个富贵给迷失了本心。 “嫂子，我明白的。”萧锦绣有些懒懒的，不想应承这个女人了。 “娘娘好好想想便知道了，萧家好了，最得意还不是娘娘，在这后宫，娘娘的位分是最高的，有个强硬的娘家，以后皇子的前途，自是无可限量。” “嫂子，慎言。” “嫂子晓得，也是跟妹妹交心才说这些。” “恩，嫂子，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宫吧。” 王氏看萧锦绣的脸色是有些不好，便退了出去。因为之前萧锦绣跟她的关系好，便也没有觉得萧锦绣对她有了厌烦的情绪。 转头萧锦绣便端着御膳房送上来的鸡汤去乾清宫找轩辕靖，让他取消了王氏的觐见。 “她今儿跟你说了萧家和相家的联姻，觐见就取消了，那么你哥哥他们肯定会有疑心朕是否知道了这件事，相家那边也会有动作的。” “那怎么办？” “刘芸昨儿还跟朕说呢，说你这嫂子觐见，可是独此一家，她羡慕的紧呢，你说，下次王氏觐见，路上正好遇到她……这事不用朕教你了吧。”轩辕靖端着碗鸡汤喝了一口，“厨艺不错，跟御膳房的大厨相当。” “……这就是御膳房呈上来的。” “……朕还从没见过有妃子将御膳房的东西转送到朕这儿。”轩辕靖有些哭笑不得了，“现在朕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便就不装贤惠亲自下厨给朕煮汤了，啧啧。真是。” 萧锦绣心里翻了个白眼，让她下厨，她只会熬药，“我先回去了，王氏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恩，以后后宫的事情，别让朕再教导你了，记住，朕不需要一个天真的合作者。” “我知道。” “朕已经让人拿着司徒家主令，去找那些司徒家子弟了，等有了那些人，你手上也会有一股势力，在那之前，你必须让朕看到你的能力。” “我会的。”萧锦绣想了想没有说让轩辕苓继任家主的事情，等苓儿再大一点，确立的志向再说吧。 萧锦绣走出了乾清宫，走回后宫，这次她是真的要溶入这个宫廷了。跟刚刚进入萧锦绣的身体一样，第一个要争取的人就是平安，萧锦绣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平安，想着要让平安彻底向着萧锦绣，而不是萧家。如果不行的话，只能换人了。 第42章 42 萧锦绣回到储秀宫，进了寝室，便挥退了众人只留下平安，然后掐了掐自己，让自己的眼眶红了红。 “娘娘这是怎么了？” “平安，相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哥哥们怎么会想着跟相家联姻呢？” “娘娘，大爷二爷他们做的是大事，总归想的比较深远的，有一点他们都是为娘娘好的，娘娘，古人都说百忍成金，娘娘现在就是要忍，然后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平安话里话外感觉都是在安慰萧锦绣，但是听到了萧锦绣的耳里，却总觉得平安是向着萧云翔他们，而不是向着她。 萧锦绣扶了扶额头，“忍，平安你觉得我是能忍的人吗？哥哥他们愿意忍就忍吧，我可不会忍，平安你得帮我。” “娘娘，你想做什么？要不要先跟大爷他们商量一下。” “没事，就是让柳枝教教刘芸怎么对付相昭媛，这事咱们不出面，看他们斗吧。” “这……” “放心，这对哥哥们的计划又没有影响，不妨事。咱们看好戏就成，去办吧。” 萧锦绣挥了挥手，让平安退下，然后看了看寝宫四周，“那天背我的那个姑娘你在不？我有事让你做。” “请娘娘吩咐。”这是轩辕靖给萧锦绣的暗卫。 “去跟着平安，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是。” 萧锦绣手指敲击着桌面，想着如果她把平安给弄出宫去，对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对宫妃来说，一个忠心的大宫女十分重要，这个位置空下来，代替的人选很麻烦，当然也可以直接让轩辕靖指派，那样自己就算是呆在了轩辕靖的监控之下，轩辕靖对她也放心一点，但是她的心里不甚舒服，以后要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哎，希望平安别让我失望。”萧锦绣只得这样期盼。 过了小半个时辰，平安便回来复命了，萧锦绣说了句累了，便一个人呆在寝宫里面。 “平安都做了什么事？” “她先去御花园，找了打扫的小太监，让他带话给柳枝，看好刘婕妤，别让刘婕妤跟相赵宇起太大冲突，如果刘婕妤想做什么事情，记得提点一番。然后又去了神武门，找了个打扫的小太监，让他传了张纸条出宫，那小太监现在另有人监视着，娘娘要做什么动作吗？” “不用动作了，本宫能猜到是什么事情。”萧锦绣的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阵，然后紧紧握起拳头，平安是不能留了。无论什么样的方法，都让萧锦绣对她放不下心来。 “平安本宫没办法亲自动，你去问问皇上，能不能帮个忙，把平安罚出宫去，还有我身边两个大宫女的位置都空了，让皇上补两个人过来。” “是。” 萧锦绣想着她已经决定跟轩辕靖合作了，也开诚布公过一些事了，只要不超过轩辕靖的底线，有轩辕靖的人在身边也没什么。 次日，萧锦绣从慈宁宫刚回储秀宫，轩辕靖便过来了，脸色和态度都不好，平安小心翼翼的上茶，却被轩辕靖给甩了出去。 “哪儿来的奴婢，上的茶都不会，留着有什么用，来人，打个五十大板，赶出宫去。”轩辕靖说话很直白，立刻有侍卫上前把平安拉出去。 “皇上……”这做的是不是太直接了。 “萧贵妃御下不严，禁足一个月。” “……。”萧锦绣就看着轩辕靖挥袖而去。有些气闷的走回寝宫，“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现在神武门那边，正在杖毙三个小太监，罪名是私相授受。平安出宫的时候，应该会遇到熟人。” 萧锦绣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次本宫大概真的会被厌弃吧。” “娘娘多虑了，皇上暂时不会给娘娘指派大宫女，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做，可以让属下来做。” “被禁足了都，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啊。闭门教子吧。”萧锦绣自嘲了一句。 萧锦绣身边的大宫女被赶出了宫，自己被禁足的消息，一刻钟便传遍了整个后宫，让后宫的女人确信了一件事，这萧贵妃的确要失宠了，众人都在暗地里偷着乐呢。 不过又两个人的心也顾不及乐和，必须想着如果不步上萧锦绣的后尘。 皇上在神武门杖毙奴才，将萧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赶出宫去，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稍微有脑子的人，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 后宫的女人都不笨，原本笨的，在后宫经历的太多，自然不笨了，有些人就在观望，还有两个小太监的主子是谁。可是皇上除了给萧贵妃处罚以外，并没有对其他人做什么。 作为后宫位分加辈分最高的妃子受了处罚，另外两个的位分怎么也不会比萧贵妃高的，都没有受到处罚。皇上这是落了萧贵妃的脸面啊。 对于这些事情，后宫，前朝都是众说纷纭。也只有两个人无法融入这种看戏的状态，心都提的高高的呢，一个是文昭仪，一个是相昭媛。也是另外两个小太监的主子。 相较于文昭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相昭媛心里打鼓，面上可谓是不动声色。 “文昭仪，文昭仪，如果她能再聪明一点的话，也能成为朕手中的一颗活棋。”轩辕靖拿着白棋子敲了敲棋盘的边缘，然后下了一步棋。 “无论什么棋，下的好，都会有用。”萧锦绣下了一颗黑子。 众人猜测现在肯定伤心懊恼的萧锦绣，其实很郁闷，明明是被禁足了，这个轩辕靖居然过来找她下棋。 “呵呵，朕想看看，你怎么把刘芸身边的那颗棋子弄活，她的家人可在萧家手上呢。” “在宫里，我就代表的是萧家。” “那朕就拭目以待。”轩辕靖又落了颗棋子，看了看萧锦绣的表情，这次萧锦绣自断臂膀的作为，让轩辕靖肯定了这女人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同盟，“平安跟了你也有十几年了，你居然狠的下心。” “是皇上教我的，别太天真，我不会天真的以为，跟了我十几年，就会一心向着我。” “正好借着这事，朕取消了王氏的觐见。” “那就谢谢皇上了。” “相昭媛对彩釉也是喜欢用的，看样子，这件事的确很少人知道。朕明天会下旨升刘芸的分位。” “升淑妃？” “还没到时间，先升修仪。趁着相岚心虚的时候升了正好。”轩辕靖就不相信相岚心里就没有疙瘩，她自己的人出事了，刘家人没出事，还趁着这个机会升了分位。不用让她们现在斗起来，有疙瘩就好，他会让那疙瘩越来越大的。 第43章 43 刘芸的升位，很多人都预料到了，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扯坏不少丝帕，而轩辕靖居然将刘芸的分例与妃等同，更让各宫的女人摔碎了不少瓷器，其中相昭媛宫里的替换是没有的几乎是无。 “压抑的越久，爆发出来就会越大。”萧锦绣在轩辕靖身边听到暗卫报告各宫的损失，悠悠的说了一句。 “朕也等着她爆发呢。”轩辕靖笑了笑。 如轩辕靖和萧锦绣所料，相昭媛表面上没有脾气，内里可气的很呢，由于两家的家世相近，相昭媛就会不知觉的跟刘芸相比较。相家虽然势大，但是刘家也不弱，相家大在底下跟随的小家族多，刘家大在整个宗族的人多，刘家是太后的亲族，相家是先皇后的亲族，这其中太后压皇后一头是肯定的，在某些时候，刘家也是压着相家的，不过轩辕靖从先皇开始就不亲母族，反而依赖相家较多，就凭当初轩辕靖为了给元妃相氏体面，弄掉了刘静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见一斑。相岚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以前分位比刘芸低的时候，在刘芸面前也是挺直了腰杆的，后来分位比刘芸高了，腰杆更直了。 这次相岚在神武门的人被轩辕靖给揪出来，她虽然心慌，但是面上不露丝毫，对于轩辕靖会来质问什么的，也做足了准备，但是前提是轩辕靖来啊，但是轩辕靖不来啊，反而去刘芸的景仁宫的次数越发的多了。 现在刘芸升到了和她一样的等级，见到她也不用行礼了，甚至由于入宫先后的顺序相昭媛还得称她一声姐姐，还有刘芸的那个与妃等同的分例。更让相昭媛难受了。 想起那三个小太监，分别是萧家的，文家的，相家的，相昭媛就不信刘家没人，但是就是没被揪出来，她不免会想是不是刘芸在这里面动的手脚呢。 “娘娘，你得沉住气，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是与妃等同的分例，宗籍宝册上还是修仪，娘娘不必置气，咱们不缺那些银钱物什。”相岚身边的嬷嬷安抚着相岚，这个嬷嬷可是相氏专门训练出来的嬷嬷，当初皇后相氏身边也有一个的，专门用于给帮助外嫁的女子控制住夫家的。 “我知道，可是现在见不到皇上的面，我心里总是慌的很。”相岚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相家的教导不是白费的，这个时候急不得。 “娘娘，莫慌，老奴不出所料的话，皇上这两天就会过来。” “真的？” “当然，刘家和相家的势力可不分上下，皇上给了刘家体面，总也得给相家一些体面的。” “那，我该怎么说，要不要解释……” “不，娘娘，你什么也不能认，皇上现在很明显是在拿萧家的错，对娘娘无妨，娘娘只要跟往常一样就成，皇上不问，你什么也别说。” “恩。” 等到接到了皇上晚上会过来的通报，相昭媛主仆两相视一笑。可是就在相昭媛精心准备接驾的时候，有小太监传来消息，二皇子的身子不太好，皇上去了文昭仪那儿，就不来她这儿了。 相昭媛一直不动如峰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痕。 之后两天轩辕靖在相昭媛这边歇了两次，让相昭媛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安心养身子，等着怀孕。不过心里已经埋下了怨怒的种子，迟早是会发芽的。 萧锦绣被禁足了一个月，后宫还算是安静，除了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德妃怀孕了。 德妃可以说是四妃当中最低调的一个妃子，虽然生了三公主，但是存在感比一个美人还微弱，这次怀孕，宫里的人道喜的多，羡慕的有，倒是没有太恶毒的那种嫉恨出来。德妃的低调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完全没有竞争力的女人，不必要防备。 在这满宫女人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萧锦绣跟德妃的关系是不错的，出了禁足之后，她便带着礼物去探望了一下德妃。德妃之前生过一个公主，所以对怀孕事宜是熟悉的，萧锦绣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每天去看看德妃，跟她聊聊天什么的。 对于德妃也用彩釉这件事，萧锦绣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她跟德妃的关系还没好到能交心到这个地步。 随着进入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承安六年，也进入了尾声，萧锦绣在这皇宫，呆了三年多了，也许还要再有无数个三年。 德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但是她还是很小心，都不出来走动，最多也是在宫里走走，萧锦绣也没事做，每天跑到德妃宫里，去陪她聊天。 等到开始忙年节，萧锦绣又忙了起来，虽然不用参加宫里年节设宴祭祀什么的大事准备工作，但是储秀宫里打扫啊，宴请什么的，萧锦绣还是要做的。没有了平安，几乎事事都要萧锦绣亲自操心。 天冷加上劳累，萧锦绣直接病倒了，连年节后宫设宴都没有参加。也是在病床上，萧锦绣听到相昭媛怀孕的消息。 说着消息的小宫女，还怕萧锦绣生气，胆怯的很，但是萧锦绣很平静的让她下去了。 看着床顶，萧锦绣勾起了嘴角，相家，从现在起，一点一点的崩溃吧。 萧锦绣病了一个月也不见好，轩辕靖终于发现了后宫还有这个人，身边还缺大宫女，便将自己身边的小宫女指了过去。据说这个宫女进了储秀宫就把上下的人，全都给罚了一遍，罪名是伺候主子不力，小小的伤寒，居然让主子病了一个月不见好。连萧锦绣都被这个宫女给管着呢。 这是宫里的众人对于储秀宫状况的猜测。 而真实情况呢，轩辕靖实在是无法忍受萧锦绣明明两三天就好的病，装了整整一个月，就是为了逃避宫务，轩辕靖有些无奈便给她指了大宫女帮忙管理储秀宫宫务，至于新的大宫女处罚下人，这新官上任总要立立威吧。而被管的主子萧锦绣，实在是之前忙的太多，有了大宫女就放松下来，什么事都不管了，事事大宫女出面，在外人看来她这个主子就是被架空了的。 萧锦绣这边被轩辕靖指的大宫女琅嬛磨了半个多月，终于不装病了，开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阳春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太后好像是早起受了风，便病了下去，再加上年纪大了，一躺下去了，其他小病痛便都来了。太医说了太后要修养个几个月。 太后这一病，有些权力便空出来了，原来太后还会指着淑妃管理宫务，但是淑妃去了，现在这宫务会落到谁手上，众人可是看着呢。 萧锦绣听到太后病了的消息，只是想着要不要去表表孝心什么的，完全没在意着里面的曲曲绕绕，等到太后懿旨来了，让她管理整个后宫的宫务的时候，萧锦绣彻底蒙了，不知道她现在也病了行不行。 她想病，轩辕靖是不会让的。 “有朕派给你的琅嬛，还有太后身边的江嬷嬷，那是朕的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她们会将宫务细分了给你看，你只要告诉她们怎么做就行了，内务府的总管明儿会来给你请安，这人是刘家的人，但是却是亲相家的。趁着此次机会，你要想办法把他给拉下来，别让朕失望。”轩辕靖话说的很坚定。 “我给他下药成不？” “成，随你怎么办，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不过绝对不能让人看出猫腻。别忘了司徒山还在太医院呢。” “我知道。”萧锦绣点了点头，将内务府弄进手里的话，这后宫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第44章 44 内务府是专门管理宫廷事务的地方，最主要的就是皇帝的衣食住行和银财，当然还有皇帝女人的衣食住行。 萧锦绣恶补了一下内务府的功能，才发现，这地儿就是整个宫廷核心，这内务府有了问题，那个整个宫廷的生活都得乱套。 越是深入研究，萧锦绣的表情由开始的惊讶变成了苦闷。管的地方大，职权大，琐事就多。这还是不是年节时候，看历年年节的事情，光从十二月初到元宵节的大事记，就有整整排了十页纸，这还不包括那些细节上的琐碎东西。 萧锦绣看那些礼仪章程，设宴规矩，宫廷份例看的眼花缭乱，只能把那些章程扔给琅嬛，让琅嬛挑拣出她需要做的事情。 “娘娘管的其实不多，只要有个意思，吩咐内务府做就行了，比如每个月的份例发放，近期的大事没有，就是快到清明了，宫里的祭祀要准备了，皇上要祭拜太庙，皇妃要祭拜先皇后贤敏皇后娘娘，还有德惠妃娘娘。还有三皇子要周岁了，这抓周礼也是要内务府办的。” 贤敏是皇后的谥号，德惠是淑妃刘静的谥号。 “等会儿内务府总管来了，娘娘吩咐下去让他按照旧例办就成，到要祭祀之前，娘娘再问上一次，派个人去看一下就好。现在皇庄将近收成，娘娘要看一下账本。娘娘的嫁妆中也有田庄，娘娘也可以看看。” “恩。”萧锦绣点了点头，她只要做个总头领就行，事情倒真是不多，“这个内务府总管是怎么样的人？” “奴婢是宫女，和太监一样，都属于内务府管理，远远的见过几次，从日常管理宫女，太监的行事可是看出，他是个挺有能力的的人，具体性情，奴婢还真不清楚。” 萧锦绣看向旁边的江嬷嬷，江嬷嬷微微躬身开口说道，“奴婢在太后宫里倒是和这个总管有些接触，这个总管叫刘海，是太后的远方堂弟，先帝爷还在的时候，他只是内务府广储司小小的主事，给太后娘娘送过几次内务府造的首饰衣物茶砖之类，因为是自家人，便被太后娘娘记住了，后来就升了广储司总办郎中。皇上登基之后，太后就提拔了他做内务府总管。” “他跟相家又有什么联系？”记得轩辕靖说过，这个人亲近相家。 “皇上登基之后，按规矩太后便不再管理宫务，由先皇后娘娘接手了，虽然太后在宫内还有些权威，但是比不上先皇后娘娘直接管着事儿，刘海便和先皇后娘娘有了一些默契，跟相家也走的近了，后来先皇后娘娘死了。皇上未立皇后，宫务就又被太后娘娘接了过去，德惠淑妃娘娘帮衬着，这刘海就又做回了太后娘娘的心腹，奴婢猜测，这个刘海应该是帮着太后娘娘，毕竟他是刘家呢，跟相家不过面上的关系。” 萧锦绣撑着下巴想了想，轩辕靖既然说这个刘海亲近相家，那肯定有了十足的证据，但是表面上却是刘家的人，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有太后在，想把这人拉下来，还真有点困难，看样子她注定了做不了太后喜欢的媳妇了，她本来也不想做媳妇的。 “等明儿见过这总管再做具体打算吧。”萧锦绣又想了一下，轩辕靖给她看的他在内务的人脉，都是一些小主事，或是笔帖式，不太引人瞩目，但是消息又足够灵通。还有内务府各处总办郎中，郎中背后都有哪些人的影子。这些消息都比较机密，轩辕靖只给萧锦绣看了一遍，她也只记得七七八八，而且都是人名，没见过人，对不上号，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想着，梳理着，这些人以后有什么用。 内务府里跟后宫联系最紧密的就是广储司，掌管着内府银，皮，瓷，缎，衣，茶六库库藏。其他各司管着皇帝的出行仪仗，田庄地契，林木马匹之类，除了慎刑司管着后宫的刑罚，其他与后宫都没什么关联。 广储司下，有总办郎中一人，郎中两人，主事、笔帖式、书吏若干。 刘海做过广储司总办郎中，后来从总办郎中的位置升了内务府总管，不用想，这接替刘海的位置的人，肯定是刘海信任的人。轩辕靖给的资料上只说了，这个人的背景，名字叫林为，是个孤儿，能力不错，为人圆滑，跟各宫各处的人关系都不错，很少有人会讨厌他。至于这个人跟刘海的关系，查出来也只是显示很直接的上下属关系。 如果这个林为真的是刘海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刘海最重要的左右手，连关系都不愿意显露出来，就表明了他的重要性。 刘海在内务府这么多年，根基已深，直接动他是不可能的，从他的身边得用的人入手也是可以的，这个林为到可以作为试探刘海的棋子。 按萧锦绣的念头，直接毒死刘海算了，但是司徒山在太医院，萧锦绣还真不太敢乱用药，宫里的一切用度都是按份例，多用的也有记录的，让身边的人出宫买的话，也不保险，而且内务府的功能之重，刘海的势力要一一拔出，不是死一个刘海就可以的。那么只能一步一步的布局，来弄死他和他的爪牙。 萧锦绣想清楚了第一步从哪儿入手，便放松下心情。 今儿琅嬛一说到抓周礼，萧锦绣才想到，四月十二出生的苓儿快周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到了五月末，大皇子也要虚三岁了。七月德妃要生产，十月相昭媛也要生产了，这都算是大事吧，真不知道太后娘娘什么时候病才能好。 不过以轩辕靖的性情，如果不能拿住内务府的总管之权，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把公务还给太后的吧。 想不参合那些事情，必须快点搞定内务府才行。 萧锦绣哄着轩辕苓扶着手走了几步路，读了几本医书之后，心思又转回到内务府的事情上。 弄掉了林为，这继任人选也必须选的慎重，直接选轩辕靖手上的人，那么其他人肯定认为这个人是萧家的人，私下就可能有些小动作之类的，刘海肯定不会让那人过的好，那么这继任的人选暂时不能用轩辕靖的暗子，这继任的人选不能无权无势，否则怎么给那些世家弄死的都不知道，那只能从刘家，相家中选，选其中一个都跟刘海没有冲突呢。 萧锦绣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鼻梁，这些事可真是烦，萧锦绣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把问题丢给了轩辕靖。 “做事的方向倒是不错，只是想的有些早了。” “不早想好了，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怎么办？” “这内务府所有职位上接任的人选，朕都想好了。” “谁，世家当中难道还有识时务的人。” “世家，哼，就算识时务，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你可别忘了，这个天下，不是世家的，是皇家的，朕那六个哥哥，也安逸太久了，出来蹦跶蹦跶也是可以的。” 萧锦绣看着轩辕靖露出冷笑的脸，不直觉打了个寒颤，怪不得司徒家一直以皇家为中心，向皇上忠心，得罪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帝，的确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第45章 45 刘海来拜见萧锦绣的时候，手捧着一本宫事记录。 “太后娘娘病体违和之前已经下了凤令，除了德妃娘娘的咸福宫和相昭媛的钟粹宫的份例一应加倍，其他各宫的份例无特殊情况是不变的。清明节的祭祀，自有内务府的按照规矩来，四月事忙，三皇子的抓周宴就让贵妃娘娘在储秀宫简单办了吧，大皇子的生日，三周岁不整不吉的，让御膳房在储秀宫摆上一桌子就行了。端午节宴请，皇上是要宴请群臣的，让乾清宫的大总管帮村着就行了，贵妃娘娘初次管事，这些大事自有定例，娘娘不必过分操心。” 隔着屏风，萧锦绣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摩挲着，这太后想的还真周到呢，明显是病着还想着把着权，这刘海说话是不卑不亢的，话里话外都是太后说的，太后的意思，真以为有太后有靠山，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萧锦绣看着手背上的纹理，女子跟男子的手有着本质的区别，摸上手背上多出来的那一层肉，萧锦绣还是喜欢能看得到青筋，摸得到骨架的手。女子的指节修长柔软，没有男子的指节看上去那么有力。 手指看够了，萧锦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琅嬛，这茶冷了。” “奴婢这就去换了。” “对了，给刘总管也上一杯热茶吧，刘总管第一次来本宫这储秀宫，哪儿能一杯茶也不喝就走了呢。”萧锦绣看着下首弯着腰，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刘海，心里冷哼了一声。 “奴才谢娘娘，奴才所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情。” 萧锦绣没有接刘海的话，她就是要存心晾着他。萧锦绣也是在世家当中长大的，主子和奴仆的区别，在萧锦绣的态度上可是根深蒂固的，哪怕这个奴才再得势，但是奴才就是奴才，哪儿能走到主子的头上。 萧锦绣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对着刘海这个奴才示弱，至于这奴才身后的太后，她要是怕太后的话，那么当初就不会跟刘芸对着干了。 就像萧家不会因为她和相家起冲突一样，刘家要是因为她跟萧家起矛盾，也要好好想想后果的，毕竟刘家也没军权，萧家虽然卸了军权，但是军中的威望可是当朝无二的。 琅嬛端着茶盏上来，放在了萧锦绣旁边，一个小宫女端着托盘走到刘海的面前，“刘总管请喝茶。” “谢贵妃娘娘赐茶。”刘海跪首谢恩，然后端起茶盏虚喝了一口。 萧锦绣继续缓缓的喝着茶水，也不说话。 “奴才不打扰娘娘处理宫务了，奴才先行告退。”躬身站了小半个时辰，刘海好久没受过这个罪了，腰部感觉有些酸累，便斟酌了一番说了句话。想着萧贵妃总不至于直接落他的脸面才是，那可就是不给太后娘娘脸面。 “刘总管刚才不是把所有宫务给安排好了吗，哪儿还有本宫什么事儿，本宫现在闲的很，本宫对于内务府里的事物有些不解，留着刘总管给我说道说道吧。” “……娘娘想了解什么，奴才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海还真没想到这萧贵妃居然真敢落他脸面，面上不显，心里有团火气，想着看以后怎么暗里整治这储秀宫。 “就说说这年节的事情吧，这每件事有多少个步骤，每个步骤有多少人，每个人管着什么位置，每个位置又有什么特别的，事无巨细都给本宫说说。”萧锦绣将手上拿十页纸递给琅嬛，让琅嬛传给刘海。 “娘娘，这年节已过，事情也繁琐的很，娘娘不必操心此事。” “皇上给你的命令应该是帮本宫了解宫廷事务，这年节应该也是宫廷事务之一吧。本宫想知道，难道本宫错了吗？” “……娘娘自然不会错。” “那刘总管就把这上面的事情，一一跟本宫说上一遍吧，本宫闲的很，说上个两三天，也是有空的。” 刘海只得拿着年节的单子，一一细说起来，说了大半个时辰，第一件事皇上腊八赐粥还没有说完，萧锦绣从腊八粥的熬制，牵扯到了御膳房的运作，从御膳房扯到了各宫的小厨房的份例，刘海说了这些事不用贵妃娘娘操心，自有下面人管着，萧锦绣就拿着皇上的旨意出来压着刘海，让刘海不得不继续说，皇上都给哪些臣子赐了粥，又各有什么不同。五六十位大臣说了下来。刘海已经口干舌燥了。站着的腿脚也有些哆嗦，腰背也有着晃荡。 萧锦绣一看刘海那有些发福的身材就知道刘海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现在看来，的确如此，站了半个多时辰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娘娘，外面武备院的小太监求见。说是有急事找刘总管拿个主意。”一个小宫女进来说道。 刘海听到这话，心下一喜，表情一松。 萧锦绣前面的屏风绣法比较特别，从外面看不清内里，从里面却是可以隐约看的出外面的人的表情。 看到刘海的表情，萧锦绣勾起一抹冷笑，以为她会那么容易放人吗？ “娘娘，内务府有急事，奴才该去处理才是，如果耽误了主子们的事情，那就是奴才的罪过了。” “让那小太监进来吧，皇上让本宫了解内务府的事物，正好也让本宫了解了解。” “娘娘，这武备院掌管着制造刀枪弓失等器械，属于朝政事宜，娘娘……” 这是拿后宫不得干政的话来说了，萧锦绣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今天让刘海离开了储秀宫，那么她就正式跟刘海对立了，现在占不了上风，那么以后都很难占到上风了。萧锦绣不想这么放过轻易这个机会。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得不退上一步。 “既然如此……。”萧锦绣打算退步了。 “皇上驾到。” 萧锦绣眼睛一亮，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轩辕靖来的是时候。 萧锦绣起身去迎接，刘海也跟在后面，刚出了门，就听到一阵求饶和打板子的声音，两人具是一愣，看到轩辕靖又赶忙行礼。 “行了，起来了。”轩辕靖的口气并不是太好。 “皇上，这外面……”萧锦绣自从跟轩辕靖达成了同盟，在确定了效忠的前提下，态度上便有些放肆，这话问的也很随意。 “贵妃，朕让你管着宫务你就是这么管的，你自己宫门口都有小太监张头张脑的四处窥探，那别的宫里会成什么样子。”轩辕靖怒极甩袖，走上了上位。 萧锦绣愣了一下，朝门口望了一眼，旁边的琅嬛轻轻踢了下她的小腿，萧锦绣立马会意，跪下请罪。 “是臣妾管理宫务不慎，让这些奴才没了规矩。” “刘海怎么在这儿啊？” “回皇上的话，皇上让刘总管帮助臣妾了解宫务的，臣妾刚才在向刘总管请教一些宫务的问题。不过刚才有人说武备院那边有急事要请刘总管决定，刚才的那个小太监，就是武备院来的，可能真的是急事，所以才会……” “皇上，那小太监没气了。”一个侍卫进来，跪地禀报。 “扔出宫去，让所有奴才都看着窥伺宫廷的下场。” “是。”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萧锦绣心下叹息了一声，这就是宫廷，行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刘平你去武备院，把武备院的总办郎中给朕撤了，由下面的左郎中顶上。顺便看看有什么急事，居然叫人在朕的后宫随意窥探。” 窥伺宫廷，这是犯了帝王的大忌的，无论那个小太监有没有在储秀宫宫门前窥探什么，都已经被轩辕靖定了罪了，而且是死无对证的那种。 “贵妃，这宫务你得快点上手，朕可不想下次入了后宫还要处理这种事情。这次看在你首次处理宫务的份上，先扣上三个月的份例。” “是，臣妾知道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刘海，他是内务府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错。对了，朕就是来说一声，后宫清明祭祀都放在坤宁宫，把德惠淑妃的牌位也移进去。就这样了，朕先走了。” 萧锦绣恭送了轩辕靖，笑了笑，“刘总管，看样子今儿还真得留你吃顿晚饭，希望总管能让本宫早日熟悉这宫里的事物，至于武备院的事儿，刘公公去办了，刘总管就不用担心了。腊八的皇上会赐粥，好像宫外也有献粥的，都有什么讲究，刘总管继续说吧，本宫听着呢。” 刘海只得站直了腰板回答着萧锦绣的问题。 轩辕靖今儿这一趟储秀宫之行，让贤妃看到了一丝曙光，贵妃第一天管事就被皇上罚了，之后不一定还会再罚，然后罢免了职务，德妃现在在养胎呢，按分位可就轮到她了，贤妃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思索着，怎么让萧锦绣再犯个大错。 另一边相昭媛心里可不好受了，刘静的牌位居然进了坤宁宫，那可是皇后的待遇啊。而刘芸的心思也有些莫测，论理她该高兴的，自己的姐姐跟先皇后有了一教高下的趋势，但是她姐姐毕竟不是她自己啊，刘芸暗自矛盾着。 至于其他人皇后之位与她们相距太远，也就没了什么想头，看着那些人斗吧，也许之后能有点渔翁之利，文昭仪的这种想法尤其强烈，谁让她没个好的家族呢，靠的只能是儿子，让那些女人都被厌弃了，儿子自然也就无用了，那么她的儿子就可以上位了，这样想着，文昭仪就越发的低调起来。 而刘海在宫门关闭之前，被人半扶半抬着出宫的事情，也让人说道了一下，倒是没说萧锦绣什么事，都猜测跟那窥伺宫廷的小太监有关系，连武备院的总办郎中都给撤了，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猫腻。 刘海心里从怒极到想报复，等出了储秀宫的宫门的时候是真的苦了，这个时辰天都黑了，慈宁宫那边早歇下了，而储秀宫这边萧贵妃借着皇上的口谕，让他明儿寅时宫门一开就进宫，让他根本就没机会去面见太后，说一下萧贵妃的恶行。想着让人传话吧，慈宁宫都被皇上下了封口令了，一切杂务琐事不得惊扰太后娘娘。再加上刘海的作为轩辕靖盯着呢，怎么可能让刘海跟太后搭上线。 刘海也想过用内务府事忙的理由，让萧锦绣放人，但是萧锦绣管着宫务呢，内务府大部分的事情萧锦绣都有权知道的，至于萧锦绣不能碰的武备院，上次被刘平知道了库部亏空，现在可是由户部尚书在监管着呢。根本没他插手的余地。 可是刘海在内务府呆了十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灯，微微动点脑子，就有了一些想头让萧锦绣吃亏了。 虽然没了太后这个靠山，可是后宫还有刘芸和其他女人呢。没有那能力替刘海出头，但是捣点乱总是可以的，更何况弄倒了萧贵妃，这件事对后宫的其他女人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第46章 46 内务府总管这个职务也就是个正四品，品级算不上高，但是这职务可是掌管着后宫上下的生计，这后宫都是些什么人啊，除了太监，那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背后的家族可都是不容小觑的。 那些家族为了自家女儿在后宫过的好些，得益多些，对宫里那些实权的太监，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刘海这个内务府总管，也是以礼相待，捧上奉承。 刘海深知在内务府总管这个位置，盯着的可不止一个人，虽然听到那些奉承话，见到比自己品级高的还来问候自己，心里止不住的得意，但是行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就算想做什么手脚，也尽量抹干净了痕迹，将自己从中摘除出去。 刘海也知道就算再小心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而他身为刘家人，相家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在先皇后管事的时候，刘海便暗中投了诚，等先皇后病逝之后，刘海继续坐了太后的奴才，不过与相家那边也暗中来往着。 在后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争斗，要争斗那么就有输赢，在看清和对比了一些事情之后，刘海暗中偏向了相家这一边，但是太后那边他也做的很忠心的样子，反正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吃亏，刘海就这样在两个世家的争斗之中，寻找到他位置的平衡点。 尽管刘海面上依旧平和谦虚，但是这六七年的顺风顺水，还是让他心里有了些骄傲。一路上太顺风顺水了，猛的有人扔了块石头，让他跌了个大跟头。刘海怎么能不恼怒。 而这个人，刘家和相家，暂时都不打算动她。也就是说没人替刘海出头了。这对习惯了人奉承，乐意于小麻烦有人主动解决的刘海来说，这就是羞辱，羞辱在了他的骄傲上面。 这个人就是萧锦绣。 刘海在内务府当差几年，在太后和先皇后的默许下，他的人脉可是大的很。想要让萧锦绣出点意外那是小意思，后宫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但是萧锦绣这人不太喜欢出门，因为皇上扣了她三个月的份例，萧锦绣一直在用以前库存的份例，广储司的东西暂时也送不进储秀宫。 每个宫的库房都是重地，普通的太监宫女是绝对不允许靠近的，有钥匙的只有身边的大宫女和能够信任的嬷嬷。储秀宫库房的钥匙很明显是在琅嬛手里，这琅嬛是谁啊，以前是乾清宫的宫女，刘平大总管与她交情匪浅，后宫里的人很少想着要去得罪琅嬛的，哪怕她从乾清宫“降”到了储秀宫，也没人当面说上一句闲话，背后里的议论当然是不会少的了。 刘海想从琅嬛入手还是非常困难的，储秀宫里是无法做手脚了，刘海可不是那么容易会放弃的人，当他发现萧锦绣在削他的权的时候，刘海就更不会放弃了。 萧锦绣晾了刘海两三天后，开始一步一步的接触内务府的事物。内务府所有人员的名单与职务，广储司的账本，皇庄的账册……萧锦绣都一一搬过来看了一遍。 虽然没查出什么错儿，但却借着那些人听从刘海的话给萧锦绣使些小绊子，比如账本缺页，萧锦绣要宣召的人突然病了之类的事儿，罚了两个总办郎中的三个月的俸禄，撤了三个郎中，两个笔帖式的职位。 这几个人都算得上是刘海的人手，刘海也跟装模作样的跟萧锦绣谈过，虫蛀和病痛都是天灾，无法避免，不该这样罚人。 萧锦绣只说了一句，“为了什么别的账本没蛀虫，就那本账本就蛀虫，说明那些人对那本账本没有尽心，在上面的人急招的时候病了，如果是皇上有急事要召见呢？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可不是小事，既然身子不好就回家养着去吧，天底下健康的人多得是，当然病痛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本宫也拟定了条例，每个月都有太医给内务府的人把脉查病，有病症尽早请假，让人补上，如果再出现突然病了的事情，病了的人，和给内务府当值的太医，直接撵出宫去，皇上让本宫管理好后宫，那些为主上办事不利的人，本宫是留不得的，本宫还打算奏报皇上，相信皇上也会同意本宫的作为，刘总管要是有异议，那就找皇上评理吧。” 萧锦绣其实并不完全知道，她撤的这几个人都跟刘海有牵连，她不过是想将内务府的水搅浑了，好从中得利。顺便落了一两个刘海的人，多了，会引起刘海的反弹，谁知道其他几个随便挑的，也能跟刘海牵扯上关系，只能说刘海在内务府的根基太深了。 萧锦绣提拔上来的人，有两个个是刘海的人，两个是相家的人，还有几个的背景不详，能力是有的，萧锦绣也想看看这几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不可用。之所以会这样提拔人，是因为他们唯一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是轩辕靖的人。他们的作用就是搅乱刘海的视线，让萧锦绣能够在刘海乱了阵脚之际，抓住刘海的一些把柄。 萧锦绣的计划算是成功了，至少刘海心里对新上来的几个人产生了戒心，但是这对大的戒心却是给了萧锦绣。 因为萧锦绣的动作太大了，如果再不阻止的话，那么刘海感觉他的位子会很玄，原本想着时间多的是，可以慢慢弄死萧锦绣的想法，突然变的急切起来。 越是被压迫，焦急的气氛，越是让人有超越一些限制的想法。 “……对了，上次本宫怀三皇子的时候，皇上赐的那套玉子杯，给德妃送过去吧。”听到下面有人报上四月二十八日是德妃二十五岁的生辰，不大不小的生日，应该有场宴席才是，但是问了德妃的意思，她却是不想大办，知道德妃对肚子里的孩子谨慎的很，萧锦绣便免了宴席，不过还是要送礼的。 想到德妃用的彩釉瓷器，萧锦绣便选了一套之前轩辕靖赏的玉器，通体雪白的玉杯还有玉壶，只有杯底和壶底有一块形似瓜子的黑色斑点，便命名为玉子杯。这套茶具有些太素净了，也就是放着求个好兆头，真用的人不多。 不过萧锦绣知道德妃喜欢白玉，她的宫里有一座白玉观音的像，饰品什么也喜欢白玉制品，应该是为了向观音娘娘表示信奉，这玉子杯给她应该是正合适。 萧锦绣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听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便有了其他的想法。 刘海看了看上座的萧锦绣，嘴边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又迅速回归原样。 第47章 47 萧锦绣虽然一直用地位压制着刘海，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占到上风，后宫的事情大多都有定例，就算萧锦绣想改，有时候轩辕靖也不会同意。再加上，萧锦绣暂时无法明着在内务府安排人手，内务府还是完全掌控在刘海手中的。只不过刘海本人的打击比较大而已。每天在萧锦绣面前立规矩，好的话有顿饭吃，不好的话，茶都没得喝。整个人看上去就虚脱了一把，每天用人参补着，萧锦绣闻着那股子人参味道，等着刘海被补的七窍流血的那天。 萧锦绣没等到刘海被弄死的那天，反而等到了另一件大事。德妃早产了。 德妃身边的大宫女来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萧锦绣愣了一下，连忙让人去禀报轩辕靖，请产婆，请太医。自己也立刻去咸福宫看了看。 太医院的太医倒是来的快，只是轩辕靖没有过来。 萧锦绣坐在前殿听着后殿的叫声，总觉得心慌的很。德妃早产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锦绣让琅嬛去产房帮忙，顺便打听一下事情的经过。 还没等琅嬛回来说什么，整个后殿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萧锦绣的心神也被紧紧扣住了，出事了！ 不一会琅嬛脸色发白的走了出来，“德妃娘娘产后虚弱昏过去了。” “……孩子呢？” “……哭都没哭一声，就这么……去了。”从琅嬛的脸色看，那场景肯定血腥的很。 萧锦绣愣了半响才开口道，“你先去禀报皇上吧，这事还别张扬，里面的人收拾一下，太医进去给德妃妹妹诊治一下。” 萧锦绣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完全没个章程，琅嬛大约也是第一次约到，都有些慌乱，只能看轩辕靖有什么想法了。 德妃那边收拾好了，萧锦绣让老嬷嬷把孩子抱到偏殿，任何人不得探视，再让太医进去诊治德妃。 琅嬛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大约从轩辕靖那儿得到了定心丸，脸色行为都稳重了不少，“娘娘，皇上说了，着内务府定棺，明日下葬，不入皇陵。” “那葬哪儿啊？”萧锦绣随口问了一句。 “内务府应该都有定例的，娘娘不用挂心。” 萧锦绣挥了挥手，听到定例这个词她就觉得别扭，“你去让刘海准备吧，孩子在偏殿。” 琅嬛应命下去了，那边太医也诊出了结果。 “德妃娘娘，产育大伤，身子受损，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身孕了。”太医院医正说道。 “怎么会这样？本宫看德妃生产还算顺利，六个时辰都不到呢。”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萧锦绣知道这些人的性子，能说的说出双倍，不能说的只说一半但求出事了不在他们身上就行。 “行了，你们下去吧。”萧锦绣想着靠人不如靠己，便进了产房，趁着探视德妃的时候，摸了一把德妃的脉。 那脉象让萧锦绣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脏腑累积郁气，伤及本心，别说是生育，就是寿数也是有影响的，德妃的心思应该一直很平和才是，这股气是哪儿来的，萧锦绣微微想了想，便猜到了一个可能，德妃的这孩子在她肚子了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那股死气融入了德妃的血脉之中，才会如此。 可能还有些外界的原因，德妃的体质偏寒，这不是一个孕妇该有的体质，对孩子是及其不好的。 萧锦绣微微叹了一口气，嘱咐德妃身边大宫女好好她家主子，便出了咸福宫，她很怕看到德妃醒过来，知道孩子死了的事情。 萧锦绣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不是琅嬛扶着，她还不知道走到哪儿去。 进了储秀宫，便看见江嬷嬷，站在门口等着，见萧锦绣过来，便上前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萧锦绣点了点头，进了内殿，轩辕靖正等着她，挥退了其他人。 “你怎么不去德妃那看看？”萧锦绣开口问道。 “看到了不过徒增伤感而已。”轩辕靖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语气淡淡的。 “德妃这次应该是人为的。”两个人安静了一会，萧锦绣才回答道。 “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德妃身边的人，我一直没注意过，我以为没人会与她为敌。但是只要细细查的话，就会查出来的。” 轩辕靖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用查了。” “为什么？” “查不来的结果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难道这孩子就白死了！”萧锦绣声音提高了不少。 “当然不会。朕自有打算，不过，你要受点委屈了。” “有，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轩辕靖笑了笑，萧锦绣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个人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妩媚。 “哈哈哈。”轩辕靖被萧锦绣的表情和动作给逗乐了，笑了一会儿冷下了语气说道，“贵妃萧氏管理公务不利，撤其职务，由贤妃刘氏接替管理，萧氏其人禁足。” “多长时间？” “不知道，如果这次不能弄去刘海的话，那么也许朕要牺牲了你。”轩辕靖深深的看了萧锦绣一眼。 “我不想死，没看到相家的结局，我绝对不会死的。”萧锦绣语气坚决。 “那就祈祷朕能够将刘海一举歼灭吧。”轩辕靖起身往门外走去。 “刘海的身子已经虚了，加大他的人参用量的话，不死也成了个废人，就怕司徒山出手救人。便能拖了一年，不过一年之后还是要死的。” 轩辕靖的脚步停了停，然后继续往外走。出了储秀宫的门，看着太监将储秀宫的大门关上，“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储秀宫一步。储秀宫的一应用度，由刘平和琅嬛负责。起驾，回乾清宫。” 夕阳如血，光芒照射在皇宫上空，仿佛昭示了那一场场血染的权利争斗。 第48章 48 一向安静平和的咸福宫笼罩在一层阴霾中。时不时的哭泣声，带着浓浓的哀伤。 “娘娘莫要伤心，以后时间还长呢。”年老的嬷嬷抱着哭泣的德妃，轻声安抚着。 “时间再长又如何，我是生不出孩子了。孩子没了，没了，嬷嬷，这是不是报应啊，报应……” “娘娘。”老嬷嬷提高了音量，压过了德妃的喃喃自语。然后看了看四周，将周围的人都挥退下去，才低声说道，“娘娘宅心仁厚，乐善好施，这后宫哪个不赞娘娘一个好啊，娘娘能有什么报应呢，要嬷嬷看，这就是那些个女人嫉妒娘娘，这件事儿，跟那萧贵妃脱不了关系，内务府可是由她掌着呢。” “是她，那就是我的报应啊，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听了淑妃的话……想着要害死萧锦绣的孩子呢。” “我的娘娘哎，当初的那事儿，与娘娘毫无关系，那就是淑妃做下的孽障。” “淑妃是主谋，我帮着她算计萧锦绣，也算是帮凶，现在淑妃去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呢？” “娘娘，你怎么死脑筋呢，娘娘做了什么了，不过是给萧贵妃抄了几份佛经而已，娘娘这是好意。” “可是那佛经里面……” “娘娘，那佛经是在观音娘娘佛前供奉过的，有的也是檀香味，其他什么也没有，就算有，娘娘也不知道在哪儿沾染上的，与娘娘你无关。” 德妃愣愣的看着前方，“我进宫的时候，爷爷就严厉的教导过我，我的丈夫不是我一个人的，安家的女儿，要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不可骄奢妒忌，我都做到了，可皇上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看到皇上对着萧锦绣笑的那么温柔，我就止不住的妒忌，念上百遍的心经也安不下心来。皇上每次见我，都是淡淡的，几乎没怎么笑过，我怀着竹儿的时候，除了赏赐，皇上也没来几次，可是皇上居然几乎每天都陪萧锦绣散步……我当时实在是……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守着这咸福宫一个人过活吗？我不甘心。” “娘娘，皇上总有一天会看到您的。” “呵呵呵，呵呵，一切都晚了，孩子没了，报应啊，报应。” 看着德妃满脸的死气。老嬷嬷心下一阵紧张，太医可说了，德妃的心思有些郁结，必须要开解好了才行，否则这寿数上可是有折损的。 “娘娘，这改得报应的也该是那萧贵妃，而不是娘娘你啊。娘娘还记得你进皇上潜邸的时候，仗着她习武出生，娘娘是文弱闺秀，缠着娘娘练鞭子，然后一鞭子伤了娘娘的脸。”老嬷嬷摸着德妃额头上浅浅的疤痕说道，“娘娘可能不知道，后来娘娘用的药是老奴从府外带进来了，府内的那药用了，这疤痕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娘娘可就……，还有娘娘怀三公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才册封后宫，她比娘娘伺候皇上的年头早了一两年，皇上先册封她为贵妃的，娘娘那时候怀着孕给她行礼，她让娘娘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好长时间，娘娘回自己宫里之后，直到三公主生下来，都没有起得来床。那年她遭了太后的厌，见天儿来娘娘这打法时间，让太后连带着娘娘也不待见了，萧贵妃她这是见不得娘娘的好啊。还有那些争风吃醋的小事，这一桩一件的，萧贵妃还不该为了她那恶毒的心思遭报应吗？”老嬷嬷说的极为愤慨。 德妃的眼神也带着股子恨意，随即又弱了下来，“可是，我害了她的孩子……” “是，那个孩子就算是抵消了之前的那些恩怨呢，可是这次呢，我的娘娘啊，你才二十出头，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啊，以后可就……”不能有孩子了。“她怎么就能这么恶毒呢。” 德妃听了这话，也嚎啕大哭起来，“我恨又怎么样，没孩子了，这后宫的女人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啊。” “凭什么娘娘要认命了，那萧贵妃心思那么歹毒，还抱着自己的孩子跟皇上一家和乐呢。娘娘你这么好的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那萧贵妃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老嬷嬷对萧锦绣的怨气也不少，这次算是到了极点了。 德妃眼神的恨意浓烈，带着一丝无奈说道，“弄倒了萧锦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个儿子，还不是给下面的那些贱人铺路。我能弄死后宫所有的女人吗？” “娘娘，你还不能灰心，你不记得大皇子的事儿了？” “什么？”德妃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大皇子可是在萧贵妃的名下，据说见到刘修仪，跟见陌生人似地，刘修仪让他叫母妃，大皇子居然吓得哭起来，还说，要找母妃，有疯女人。把刘修仪气的够呛。”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养个孩子？” “我们咸福宫可还空着地儿呢，今年的选秀因为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快，为了不让萧贵妃专权，硬生生的给推迟了下去。正好趁着宫里没新人，娘娘可得看好了人才行。” “……毕竟不是自己生的。” “娘娘，养恩大于生恩，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管他生母是谁，只要他养在您的名下，那么只要有一天他能……”嬷嬷往上指了指，“就必须认你这个母亲。” 德妃皱着眉头，“皇上来我这儿的时间不多呢。” “娘娘，三皇子是怎么出生的，还不是萧贵妃没了个孩子，皇上可是三天两头去她那儿歇息呢，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后宫那么骄纵，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皇上现在对您可怜惜着呢。” 德妃想了想，“嬷嬷看看吧，我身边几个宫女，哪个比较合适。” 嬷嬷点头应下，扶着德妃躺下休息，德妃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握紧了拳头，眼泪不知觉的流下来，“杀子之仇，哪怕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报的。” 老嬷嬷擦了擦眼眶，心里想着，有什么报应就到她身上吧，不要去找她们家娘娘，她们家娘娘是个好姑娘，只是萧贵妃欺人太甚。 没有了前任记忆的萧锦绣，也许是幸运的，她不知道她一直想要真心相交的人，内心里居然会埋着对她这么大的仇恨。 有轩辕靖这个盟友的萧锦绣也是幸运的，她在后宫争斗中挣脱了开来，成为轩辕靖的一颗棋子，也许有一天，轩辕靖会拿她这个棋子去与敌手同归于尽，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轩辕靖还是想着要保住这颗棋子，毕竟后宫中，很少有这么一颗能用的棋子。 而这一切，萧锦绣暂时都不清楚。外界的消息，所有人都对她守口如瓶，萧锦绣也乐得与两个儿子多多玩乐，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轩辕靖拉出去做了被第一个开刀的人。毕竟想将德妃早产的事情，归咎在内务府身上，那么作为管理的公务的萧锦绣也是有责任的。这是个难得机会，轩辕靖大动内务府的机会，轩辕靖绝对不会放弃。 储秀宫里十分的安静，而后宫则是波涛汹涌。 贤妃掌管宫务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萧锦绣提拔上来的人，全部杖毙了，还抓了不少人进了慎刑司，就是为了查德妃早产的事情，这件事轩辕靖也默认了，由得贤妃去抓人，贤妃也趁此机会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进去。这让刘海真是恨的要命。 贤妃是什么人啊，闺名李玉清，朝堂新贵尚书省左仆射李玉汶之妹，李玉汶是科举出仕，做过几件名震天下的大事，斩杀纵马行闹事的世家子弟。朝堂上怒斥世家藐视国法，家家相护，举荐科举出生的贫寒子弟，为贫寒子弟设立学堂，对入京赶考的举子提供食宿，都为他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相家一向以文学清流著称，相交的清流也是那种有名气的大儒生，对于那些小举人之类，有文名的也许会拉拢一二，没什么文名的，也就不在意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文人何止千万，能出名的不过一层都不到，那么其他九层多呢。就成了李玉汶的力量。 而李玉汶这人，有才华有胆识，弄的把握人心，看出了世家必定是皇上的心头一患，便直指世家的弊端，虽然被轩辕靖给两贬两升，还是不改痛恨世家之心，这当然也是轩辕靖重用他的原因，这人识时务而且聪明，跟世家作对，但是让世家抓不住他的把柄，而他背后的那些寒门士子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弄的相家想动他也要考虑一番。 这样的人，轩辕靖乐的提拔。 然后我们再转回贤妃，他哥哥是视世家为仇敌的，那么贤妃也不例外，她不太聪明，但是她知道她家哥哥是个聪明的，按照她哥哥说的做肯定没错，所以贤妃对刘海的态度连萧贵妃对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动不动事情没做对就打上那么两板子之类的。刘海真的是苦不堪言。 可是刘海心里也是暗爽的，哼，这个贤妃也得意不了多久的，每个孩子，凭声色，皇上没几年就会忘记了。 贤妃进宫的时候，世家在后宫的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贤妃这七年来，每个月都有七八天的承宠，都没有个孩子，她以为是身子不好吗。 贤妃进宫的时候，世家就动了手脚，贤妃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轩辕靖稍微将这些事透露给了贤妃在内务府安插的人，贤妃的脾气也是骄纵的，在家哥哥宠着她，在宫里轩辕靖也纵着她，知道这事，她还忍着的了。 直接把刘海给拎过来，往死里打，轩辕靖看板子够了，连忙过去救人，可惜刘海的身子虚透了。 还没等太医过来，便断了气。轩辕靖只得厚葬了刘海。 但是前朝可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后妃杖毙奴才不稀奇，但是这无缘无由的杖毙了朝廷四品大臣，这可不是小事。 世家们抓住了这件事，一要弹劾贤妃无德，二要弹劾李玉汶教妹无方。三要告诉天下寒士，这李玉汶有这么个妹妹，自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些士子是站在李玉汶这边的，有些人就觉得李玉汶伪君子了。两方的人是吵的不可开交。 朝堂上李玉汶有责任是肯定的，但是认为李玉汶罪过重应重罚的和认为李玉汶只是管教不严，不应该重罚的，也是闹的不可开交啊。 后宫看热闹的，推波助澜的也多的是啊。 一下子，整个轩辕王朝是彻底热闹起来。 第49章 49 刘海死了，贤妃心里也慌着呢，赶忙送消息跟宫外的哥哥的联系，虽然气愤妹妹这事做的没脑子，但是妹妹的荣宠与自己也是相关联的，李玉汶不得不想办法帮助自家妹妹度过这一关。 首先就是刘海的死因，那是被杖毙的，杖毙的真正的原因是不能说的，虽然李玉汶对刘海对自家妹妹做的事情恨之入骨，但是没有证据啊，这件事说出来，对李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也有可能被人倒打一耙，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先入为主，贤妃无缘无故杖毙了朝廷命官，现在说出那个理由，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脱罪之言论，李玉汶也有些脑子，这个理由不能说，便想着捏造个缘由，现在手头上正好有理由。 德妃早产案，那可是跟内务府紧密相连的，虽然找出的证据，处处针对着萧贵妃，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查证。 贤妃拿到证据的时候是准备直接禀报给皇上的，正好将萧贵妃拉下马，但是被李玉汶拦住了，拉下萧贵妃，对李家可没有任何好处，萧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是跟李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反而是相家和刘家的冲突较大，如果贤妃把这件事抖落出来，萧家和李家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李玉汶让心腹传话，给贤妃细细分析了利弊，才让贤妃打消了弄死萧锦绣的想法，萧锦绣如果去了，那贵妃的位置可就空了，淑妃的位置也空了，相家和刘家还不想着上位，如果让萧锦绣占着贵妃的位置，只要皇上对萧锦绣心里有疙瘩，那么萧锦绣就不是问题。至于相家和刘家为了淑妃的位置，肯定要争斗上一番，自然是互有损伤，李玉汶的意思是让贤妃看戏就成。 现在这件被贤妃压住的事情，可以出来了，就说查到跟刘海有关系，便将刘海抓住了询问一番，并没有想到打了二，三十板子，刘海就去了。 虽然贤妃下令是往死你打，但是的确是打了三十板子，轩辕靖就到了，至于那三十板子的力道如何，那就谁也说不清了。所以刘海的死，跟贤妃其实没直接关系的。 至于刘海跟德妃早产案的关系，贤妃在内务府的人可还没有撤呢，做些证据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刘海生前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是给萧锦绣下的套子，最后因为他的死了，居然全部成了他的罪过了。这对轩辕靖来说，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李家想动手脚，刘家也有办法将那手脚动的越来越乱，这事两家也算是证实杠上了，德妃早产案越查越乱，整个内务府的总办郎中都牵扯进来了，轩辕靖在中间动了一手，反正是彻底跟萧锦绣断了关系。然后就坐着看那些争斗了。 闹的太久，轩辕靖最后“火”了，将内务府的人彻底的轮换了，内务府总管启用了轩辕靖的六哥端庆王爷。让朝堂上的人一惊，却也无法说什么，王爷管皇家内务，也是名正言顺的，而且有个王爷的名头在上面，下面的人想做动作，也要思量再三。得罪王爷可不是好玩的，皇家可以内斗，但是对外可是护短的很。 而对于刘家和李家，刘家家主，也就是刘静和刘芸的父亲正二品尚书令刘忠明罚俸三年，李玉汶被轩辕靖训斥了一番，并没有太多的惩罚，而贤妃因为滥用私刑，降为李修容。 而萧锦绣，就在刘家和李家的争斗中被忽略了，轩辕靖也忽略了一番，萧锦绣便继续禁足了。 后宫四妃，薨一，贵妃禁足，德妃坐小月子，贤妃降位。宫务无人管理，太后娘娘不得不出来再担上宫务的责任，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之前被推迟的选秀。 承安七年的选秀就在风波过后的余波中开始了。 后宫进了新人，然后就是新一轮的升位分，李修容刚被降位分，而且她杖毙了太后的心腹，太后对她现在比萧锦绣还不待见，想升上去是很难的。文昭仪可是妃位一下第一人，而且还有一个皇子，可是升位第一热门人选，然后便是刘修仪，那可是太后的侄女。不过还有一个相昭媛，那肚子可还有一个呢，生下个儿子的话，那可跟刘修仪有的一拼。至于陆昭容，只有一个女儿，又没个背景，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情。 妃位就两个，这三个总有一个要被落下的。大家都在看皇上的态度。 几个女人也各有心思，李修容是心定的，她是暂时无法升位了，但是皇上对她的态度还是好的，该她的荣宠也不见少，她的目光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是她知道这后宫分位什么是虚的，皇上宠爱才是真的。有皇上的宠爱，她就不信她升不上去，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趁着那些女人争斗的时候调养好身子，怀个孩子才是真的。说以几个女人中，李修仪是陆昭容之外最淡定的一个人。 文昭仪虽然心里有些奢望，但是还是坚持她一开始的方针，低调，低调，一心奉承着太后，也不冒尖，面上也是平平淡淡的。 相昭媛摸着肚子，司徒山可说了，她这胎十有八九是个儿子，她一点也不担心。 而几个女人中，刘芸可是几个女人中最不淡定的一个，身边没有个儿子，父亲被皇上给罚了，太后那边对她也不见以往的亲昵，皇上也好久天没过来了。这次升位可是至关重要的，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空下一个位置呢。 可是现在太后看着后宫，内务府有端庆王爷看着，她想做什么动作都不太好，而且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动作，皇上的心思可不好猜，也不好扭转的呢。 进了六月，相昭媛肚子也有八个月大了，轩辕靖对她的肚子也关注多了，经常去坐坐看看，有时候还陪着吃些东西。 相昭媛的底气就更足了。 可是意外往往就是发生在人的意料之外，那天轩辕靖刚陪相昭媛吃完晚餐，还没走到乾清宫，就有人来报，相昭媛突然见了红了。 轩辕靖扶着车辇把手的手紧了紧，面上立刻焦急的让抬辇人掉转头。 轩辕靖刚到了钟粹宫里面便有了消息，相昭媛小产了，是个成形的男胎。 听着钟粹宫里的哭声，轩辕靖沉默的没有说话，“你们家主子刚才吃什么，用什么了，都一一说来。” 旁边的宫女赶忙跪地禀报，她家娘娘陪着皇上吃了点东西之后，就歇息了，谁知道刚躺下不一会，便说肚子有些疼，然后就出了血。中间并没有什么异状。 等太医出来，也是说是相昭媛的体制弱，没护住孩子。 轩辕靖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确定了再三，没有任何缘由，面上叹了叹气，赏了不少好东西给钟粹宫，然后回了乾清宫。 这件事得益最大是谁，是刘芸，没有儿子的相昭媛，跟刘芸相比就没有优势。这是谁都想的出来的。 几乎所有人包括相昭媛都在猜测是不是刘芸动的手，相昭媛先是猜测，后来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便不再是猜测，而是肯定是刘芸动的手，可是又没有证据。让司徒山来把脉也只是身体虚的缘故，刘芸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几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相岚心里发慌，这以后是不是还要再受刘芸的暗算呢。对刘芸的恨意也在这一次一次的思考当中慢慢增加。 相岚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跟刘芸对抗的时机，但是有时候看到刘芸志得意满的笑脸就憋不住那口气，必须要发泄出来刺刺刘芸才行，刘芸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个斗了那么几次嘴，算是正式对上了。 德妃冷眼看着刘芸和相岚斗着，她们斗吧，斗的两败俱伤，得益的就是她了，而储秀宫里的萧锦绣才是她的敌人。 储秀宫现在形同冷宫，几乎没个人注意到萧锦绣，但是德妃心中的刺在萧锦绣身上，笑傲锦绣不死，德妃便心中难安。 “安家。”轩辕靖抚摸着手里的纸张，念叨着这个词。 “安太傅已经卧病在床了，但是安大人好像有些意动。”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朕真的不想动老师这一家，老师是个智慧的，只可惜，他的儿子和孙女都没有领会到他的智慧。老师的病，太医院那边怎么说的。” “如果能熬过今年冬天，大约还能坚持一两年，如果不能的话，大约就是今年年底的事儿了。” 轩辕靖手下坚定的拿起镇纸撸平桌上的纸张，拿起笔，动作流畅的写下一行大字，“除奸佞，御外敌，安家国。” 字迹力透纸背，大气磅礴，带着股坚毅的气息，表明了轩辕靖的决心。 第50章 50 承安七年的下半年，注定是混乱的时期，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 刘家和李家互不相让，朝堂上争锋相对，吏部那边人难做的很，这边刘家人的政绩足了，可以升职进翰林院做个编修什么的，那边李家提拔上来的新科状元文采也是有的，直接授予翰林也是行的。可是人有两个，位置就一个，原本其实是各让一步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新仇旧恨这一加，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吏部尚书实在是无法权衡了，最后只得交到轩辕靖的手里，“刘青政绩够了，能力也有，直接外放吧，不是说西北那边缺县令嘛，让他去把缺补上，新科状元……这人殿试的时候不是说想回家乡，造福乡邻的嘛，让他回扬州做县令吧，之前看政绩现任的扬州县令不错，调回京进翰林院做几年编修看看，等有了其他空缺再放出去。” 轩辕靖一席话就让三个人的命运改变了。 西北那边是什么地界啊，这几年战乱多着呢，老百姓迁居的也多，留下的多是扎根在那边山林中的族群，各个外族联姻的也有，生存的地界也是山野丛林，人性都难驯化的很，只要他们不惹什么叛国的大事，轩辕朝都不会去碰他们，那族群，就是住的地方都是生人难入的，派个县令去也就是管着土地，人是不敢管的，几个族群之间有矛盾不能调解了，也就想起这县令了，那族群和族群之间矛盾是好调解的，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杀的那种，几任县令都是死在族群的争斗中的。 这刘青一介书生，从入朝开始做笔帖式，就没跟笔杆子之外的东西打过交道，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家人也没啥想法，毕竟外放对刘青这样职位的人来说也在情理之中，算是种历练，回京之后升职会顺畅的多，只是这历练真的是历练到刀口子上去了。 这皇上正对刘家看不顺眼呢，这事刘家不能对皇上不满，但是对李家的不满可是又升了一个层次了，如果不是李家对翰林院的职位横插一杠子，那刘青会去西北那地嘛？那新科状元可是占到好处了，没进翰林可是去了扬州做县令，扬州那可是江南的经济的中心，扬州县令那可是个肥缺啊，刘家对李家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啊。皇上怎么没派刘青去扬州呢。 所有人都觉得李家是占的便宜了，连李家自己都觉得占了便宜了。而李家也确实是占了大便宜了，只是这便宜不是从刘家身上赚的，而是从相家。 大家都只关注了从京师调出去的人，就没注意过从扬州调回来的人，那也是个状元，不过是前几年的状元，师从的是大文豪欧阳洛先生，这欧阳先生是相家的坐上之宾。也就是说着扬州的前任县令是相家的人。 南方的地界比较复杂，因为轩辕朝定都偏北，南方朝廷的掌控力度并不大，开朝之后京都的职位都是在皇帝的手中掌控者，几大世家就往外围发展了，南方是重中之重，其中相家的力量最大，只不过都不太显眼，大家也都觉得是平分秋色，现在李家的人在其中重要的位置上参合了一杠子。这南方的局势就开始变了。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扬州的权力交替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边已经出事了，江南税收贪污问题摆上了轩辕靖的案头。 查案的人是李家的，刘家在江南的人折了六七层，轩辕靖在查案人身边放了个棋子，几下挑拨，相家的人也折了三四层在里面。 一下子江南官场重新洗牌，江南初定，后宫便有了新的消息。 “刘修仪进位淑妃，相昭媛进位贤妃。” 虽说这进位已经被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真到了这时候，一直低调平淡的文昭仪还是无法接受，她可是有儿子的，居然让两个没儿子的爬到了她的上头，实在是不忿啊。 而李修容想法跟直接，这相昭媛是占了她的位置，迟早她要将这占了她位置的女人给扒拉下来的。 德妃本来没什么大的想法，毕竟她的位分和资历在这放着呢，谁也没越过她去，不过相昭媛一怀孕，可就不一样了。 谁能想到相昭媛六月里刚小产，十一月里就怀上了呢。 相昭媛怀孕是件堵心的事情，趁着年节，萧锦绣被解了禁足，那就跟是一件堵心的事情了，因为按资历这萧锦绣可是后宫第一人啊，压了德妃一头呢，想起之前因为资历问题受的那些罪，德妃对萧锦绣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年节大宴，皇上居中，太后居左，萧锦绣居右，看着笑的荣光满面，禁足一点也没让她的容颜有损的萧贵妃，一众女人私下都扯着帕子，心里怨恨着，皇上当初怎么没降了她的分位呢，那样自己就能跟皇上更近一点了。 虽然只是一个位次的事情，但是不妨碍在嫉妒的因素下，这个问题被无限制的放大了数倍。 等到宴会结束，轩辕靖去了储秀宫，又让不少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上心情很好？”萧锦绣将琅嬛手里的茶递给轩辕靖，随口问了一句。 “还行，等到江南官员都定下来，朕的心情还能更好一些。”轩辕靖笑着说道。 “皇上还是被高兴的太早的好，数十年后，李家就是另一个相家。”萧锦绣禁足解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些。 萧锦绣这话一出，轩辕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的确，他在扶植李家对付相家和刘家，但是相家和刘家倒台了之后呢，这李家可就一家独大了。 轩辕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相家的问题要更大一些。 “贵妃觉得，朕该如果对待李家呢？” “说实话，我觉得李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想扳倒相家，还得看刘家，轩辕朝建国多少年，刘家和相家就同朝为官多少年，他们相知甚深。” “也是相交甚深，他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如果有个办法，可以让刘家完全不会损失呢？”萧锦绣禁足的这期间想的也很多，多付相家的办法，想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现在不过要好好实施而已。 “什么办法。” “相贤妃的身子刚流产就怀孕，这胎生下来活着也不会太健康，对她的身子也损伤的厉害。刘芸可是有大皇子呢，有皇上这个先例在，刘家这次肯定会把这个皇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的。如果这个皇子站在了刘家这边，并且确定继承了皇位，那么相家对刘家来说，有什么好怕的呢。”轩辕靖是刘家女儿生的，却是亲近相家的，肯定让刘家吃了不少亏，再有一个皇子，肯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你这是让朕用朕的命去赌啊。” “就看皇上你敢不敢了。” “别以为你激朕，朕就会答应。”轩辕靖卡住了萧锦绣下巴，用了大力气。让萧锦绣感觉她的下巴大约快断了呢。 大皇子已经虚五岁了，认人了，也懂事了，萧锦绣对这个孩子是放不下心的，也狠不下心，既然如此还不如送还给刘芸，让刘家去折腾。 萧锦绣的提议其实正对轩辕靖的胃口，只是轩辕靖不想将自己的念头暴露给一个女人。 “你别忘了，大皇子可是记在你的名下的。” “如果我被降位了呢，婕妤以下可是没资格养孩子的。” 轩辕靖盯着萧锦绣，他好像是第一次看懂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了报仇对自己够狠，“你想过这后宫踩低顶高的事吗？想过你自己的儿子吗？” “能扳倒相家，我什么都愿意做，至于苓儿，皇上将苓儿交给德妃……” “哈哈。”轩辕靖听到德妃这名号，便笑出了声来，“萧锦绣，你还是太天真了。朕想着储秀宫你也呆不久了，趁着还没走，好好留念吧。” “也没什么好留念的。”萧锦绣低声说道，本来就不是她的地方，这后宫都不是她的地方。 “既然没什么好留恋的，那就就寝吧。” 萧锦绣表情有些呆的看向轩辕靖。就寝，她没听错吧。 “你想跌的越快，就得让人对你越嫉恨，而这嫉恨，是来自于朕的。”轩辕靖挑高萧锦绣的下巴，带着股狠劲亲了上去。 第51章 51 萧锦绣想的其实很简单，她要活着，但是她占的这个位置注定要成为很多人的公敌。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不想死。那么她就把这个位置给空下来就是了。让相家和刘家去斗去吧。 轩辕靖说的也对，他对她宠爱越多，那些人的动作就越快，但是能不能只盖棉被纯聊天呢。 “朕看你挺喜欢的，何必口不对心。”对于萧锦绣的建议，轩辕靖是直接驳回的。 新上任的淑妃和贤妃，从过年之后就没有见过轩辕靖的面，打听轩辕靖的踪迹，不是去了储秀宫就是去了李修容那儿。让相岚和刘芸好一阵怨念。 这其中怨念最深的，要数德妃。她对因果报应之类信奉甚深，可是为什么萧锦绣还不遭报应呢，老天无眼啊，既然老天爷不报应她，那就让她来替天行道吧。 德妃真的有点魔障的趋势，她觉得她能代替佛祖对萧锦绣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进行报应。这其实不过是她自己心理阴私作祟，挂上佛祖的名号之后便觉得理所当然，做一些事情便心安理得了。 萧锦绣因为想着借其他人的手帮自己把位分给降了，借着个由头，让琅嬛卸了职务好好休养，实际上储秀宫的一切还在琅嬛的掌控之中，所以储秀宫的防备明松暗紧，只是萧锦绣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会是德妃。 看着那明黄色的意料，还有凤头朱钗，萧锦绣微微愣了一下。 “娘娘，这些都是皇后才能佩戴的衣饰。”琅嬛从旁解释道。 琅嬛以为萧锦绣心理肯定很难过，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其实不然，萧锦绣的心已经麻木了，对于德妃，萧锦绣其实也是利用的，想利用她帮她照顾孩子，所以对德妃，萧锦绣也是抱有善意的，只不过现在萧锦绣的善意怕是要给另外的人了，德妃很明显不能帮她照顾孩子，萧锦绣有些惋惜，这后宫的人，她现在真的一个也相信不了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事情，“如果这些东西在储秀宫被查出来，最重的刑罚是什么？” “打入冷宫。应该不至于丧命。”琅嬛斟酌的说道，“不过后宫之事，太后做主的可能性很大。” 太后和萧锦绣可有些宿怨的，萧锦绣从太后手下过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把这凤钗留下吧，那衣饰给处理了。” “娘娘，其实有很多别的办法，这越级之事真的很难说清楚……”琅嬛有些紧张的说道。 “行了，我还没打算拿这凤钗做文章呢。”苓儿的后路，她还没想好呢。果然啊，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劫数，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萧锦绣还在想着如何处理后事的时候，轩辕靖送来了一个消息，找到司徒谨了。 “他……还活着？”萧锦绣张了半天的嘴，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恩，活着。” “我要见他。” “萧锦绣你是个后妃，让你见司徒安是因为他是将死之人，司徒谨可不一样。”想起之前萧锦绣一直让司徒谨诊脉的事情，轩辕靖便觉得心里咯得慌，自己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关系密切，虽然这密切不是男女之间的密切，但是这不妨碍轩辕靖内心的大男子主义的别扭。 萧锦绣倒没有坚持，她觉得事情正向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所以太后因为她的越级装扮发威将她打了五十大板，扔进冷宫的时候，萧锦绣也没有觉得诧异。 轩辕靖反而被吓了一跳，这萧锦绣胆子真的大了，居然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 “传旨，大皇子交给淑妃抚养，三皇子依旧居住在储秀宫，由琅嬛照看着。”轩辕靖只能顺着萧锦绣的想头来，在太后还未下旨之前，把两个孩子的事情给解决了。 太后对轩辕靖的旨意倒没说什么，虽然对三皇子依旧住在储秀宫有些不满，但是能把大皇子弄回刘芸手里，太后还是高兴的，所以三皇子的去留，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太后不在意，可是有人在意呢，萧锦绣是被打入冷宫了，五十大板要了她半条命呢，是死是活很难说了，三皇子还小呢，何况养恩大于生恩，虽然对萧锦绣恨入骨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德妃便想着把三皇子给抱过来养，也算是结个善缘，可是轩辕靖不松口，太后也没办法。德妃只能时不时的去看看三皇子，给三皇子营造一个善良母妃的形象。 只能说，德妃的魔障是越来越深了。 “你再说一遍？”轩辕靖怒起，如果不是冷宫的桌椅板凳脏的他无处下手，可能就直接被毁了。 “让苓儿跟司徒谨学医。”萧锦绣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坚定的说出这个要求。 “他是皇子，你让他跟个……学医！”医者虽然重要但是地位还是比不上仕途之人，这是自古留下来的阶级观念。 “当一个皇子还不如当一个医者来的安稳。我如今这个样子是护不住他了，皇上你能护的了一时，但是你护不了一世。就当是我求皇上了。”这是萧锦绣想了很久的决定了，“而且，我会将司徒家主令给苓儿的，我想将司徒家交托在皇家人手上，皇上应该会很放心的。” 轩辕靖眯了眯眼睛，“朕要想想。”然后甩袖子离开了。 其实轩辕靖心中自有一套想法，皇帝想的最多的是什么，那就是他的后继之人，轩辕靖目前有三个皇子，大皇子，轩辕靖是不考虑了，他是不会让刘家再出一个太后的，哪怕他对大皇子有想头，所以把大皇子的母妃给换了。但是这也不足以让轩辕靖放心。二皇子，文昭仪的出身不太高，二皇子也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让轩辕靖刮目相看，最后一个三皇子，说实话，轩辕靖对三皇子的教育是下了大功夫的，有萧家的背景，但是却不依附于萧家，而且萧锦绣也是个聪明的，轩辕靖可以预见三皇子以后必定是跟他一条心的。所以轩辕靖甚至想过就选三皇子了，一些安排上面，轩辕靖也偏向于给三皇子铺路。 但是现在想这个事情还太早了，相刘两家未除，轩辕靖到储秀宫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在旁边看着轩辕苓，苓儿已经三岁了，萧锦绣刻意把他往医者的路上引导，所以他现在手里就拿着萧锦绣给他画的药材书，上面有很多药材的图片。 “琅嬛姑姑，母妃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看完这本册子上的药材了，母妃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药材的。”轩辕苓跟在琅嬛后面，奶声奶气的问道。 “三皇子要耐心一点，娘娘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可是，我真的想知道那些药材真正长什么样子，医术上说的那些气味，画册上也没有，只有亲身闻过才能知道的。”轩辕苓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道。 “三皇子要是真想知道的话，琅嬛开库房，让殿下看看药材。” “库房里的药材，我都看过了，没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去研究药方去吧。” 轩辕靖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想了很多，暗卫递上来的材料，让轩辕靖有些意动，他没想到司徒家的人居然分布这么广泛，甚至连一向排外的女真族里都有司徒家的传人，更别说还有海外的西凉。如果把这些人都把握在皇家手中的话…… 轩辕靖紧紧扣了扣手上的指环，良久才松开，“去带司徒谨进宫，从储秀宫那出来。” 萧锦绣被轩辕靖从睡梦中摇醒，然后抱着起来。 “哎，这是要做什么？”萧锦绣很不习惯，被人公主抱着，想挣扎着下来。 “朕带你去见司徒谨，不想见，朕就放你下来。” 萧锦绣听了这话，便放松下来，任由轩辕靖将他抱着出了冷宫，往储秀宫那边去。 看到司徒谨的那一瞬间，萧锦绣是激动的，想下地去见司徒谨，但是却被轩辕靖给紧紧的抱着，“朕只是说让你见一面。” 萧锦绣有些哀求的看着轩辕靖，但是轩辕靖不为所动，“朕让司徒谨带着苓儿走了，你跟苓儿说几句话吧。” “我也想跟司徒谨说几句话。” “不行。”轩辕靖冷漠的说道，“如果不愿意的话，连苓儿你也别说话了。” “……好吧。”萧锦绣妥协。 轩辕苓是被琅嬛抱着过来的，看到萧锦绣便激动的叫起来，被琅嬛给捂住了嘴巴。 “苓儿，以后要听师父的话知道吗？” “师父是谁？” “你等会就会见到的，母妃不在你身边，苓儿以后要乖乖的。” “母妃为什么不在我身边，父皇，你是不是要把我跟大哥那样，送给别的母妃。”轩辕苓去拉扯轩辕靖的衣领。 “放心，你永远都是你母妃的孩子，只不过现在你不能呆在皇宫了。你不是喜欢学医嘛，父皇和母妃给你找了个天下第一的师父，以后好好学医。送他走吧。”轩辕靖对着琅嬛抬了抬下巴。 轩辕苓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琅嬛做了什么动作，轩辕苓便睡了过去。 接过轩辕苓的司徒谨，远远的看了一眼储秀宫的宫门。笑了笑，然后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他的腿……”萧锦绣带着哭腔问道。 “中了毒，一双腿换一条命值得了。” 萧锦绣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把苓儿给接回来就是了。” 萧锦绣用力点了点头。她哭的不是苓儿，而是她的那些师兄弟，不知道好好活着的还有几个。 不知道轩辕靖做了什么，三皇子的消失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家也只以为三皇子被轩辕靖禁足了，储秀宫渐渐也成了另一个冷宫，除了琅嬛经常的进进出出以外，其他人都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 承安八年九月，相贤妃痛了一天一夜之后，生下了个公主，行五，哭声比猫还弱。喝药比喝奶还早。 刘淑妃的腰杆彻底挺直了，到底是骨肉血脉，大皇子现在跟她亲的很，这可是皇上的长子，以后会是嫡长子的。比其他皇子可有身份多了。 而萧锦绣则安分的呆在冷宫里面，不用每天早起请安，不用于他人虚以委蛇，她的日子过的很舒服。 德妃在萧锦绣进冷宫的时候，畅快了一阵子，然后便继续礼佛，觉得佛祖会保佑她的，但是事实证明，佛祖真的不在她这边，去掉了一个萧锦绣上来一个刘芸，德妃虽然有资历，但是这资历比不上太后啊，太后一句话，刘芸便跟着一起处理宫务了，把德妃生生的给忽略了。 德妃便又把刘芸给嫉恨上了，所以说德妃是魔障了，心里想做这后宫第一人，但是却要表现出一副世外之人，不理俗务的模样。装的太久，德妃自己都认为她应该是世外之人，不理俗务的，至于对萧锦绣，刘芸的嫉恨，德妃认为那是她们做了坏事，她代佛祖惩罚她们而已。 刘芸真没把德妃当对手，所以德妃一出手，刘芸便栽了个大跟头。 第52章 52 后宫这些争斗，不外乎栽赃嫁祸，上眼药。 德妃这次对淑妃刘芸可是下了本钱的，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布置的妥妥当当，先是去内务府按份例领了衣料，然后通过内务府的人，找了内务府最好的绣娘，绣了一套百花闹春的襦裙，还让人在刘芸的耳线那边说了，快过年了，太后和皇上必定是喜欢喜庆的色调。 十月初，相贤妃出了月子，德妃便过去看了看，说了些体己的话，透漏出不要穿的太素净，该喜气点迎接新年才是。 相贤妃深想了一番德妃话里的意思，也觉得没错，便穿的花花粉粉的，刘芸一见，德妃和贤妃都穿的花哨，像是要吸引轩辕靖的目光，便也不甘落后，穿着上也富贵华丽的很。 后宫的其他妃子穿着上也往喜庆上穿，太后见了的确是开心的很。 但是到了十月二十三日，德妃一反常态，穿了一身白裙，上面绣得是一丛黄菊花，显得分外的素净，去慈宁宫的半路上遇上了相贤妃，稍微提点了一句，相贤妃连忙差人回宫拿套素净些的衣服，后面跟着的宫妃消息不太灵通，但是跟着大部队走总不会错的，也急忙回去换衣服。 刘芸自从跟着太后掌管宫务之后，便将自己放高了一个地位，不太跟妃嫔们交流，因为德妃一向早起给太后请安，刘芸便也早到，她倒不是为了请安，而是去了太后的寝殿帮着嬷嬷们给太后梳洗，这个行动显示了对太后十足的孝道，太后也十分受用。 在后宫宫妃们急急忙忙的更换衣饰的时候，刘芸穿着一身紫红色，上绣着喜鹊登梅的襦裙，正在太后跟前尽孝道。 等扶着太后到了前殿，看着一座的妃嫔总觉的有些怪怪的。 太后落了座受了礼，先问了几句宫务，然后就谈到快过年了，后宫要好好热闹热闹。再看众人的装束不免多说了两句，“要穿的喜庆一点才是。” 众妃子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有些为难，太后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她是太后不像以前做皇后的时候那样要三思而后行，现在的后宫，只要不违背皇帝的意思，她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什么的，太后便直接问了出来，“哀家的旨意，难道错了吗？” 一众妃嫔连忙起身福礼说不敢，还没等太后说起身，门口的太监便通报道，“皇上驾到。” 众妃嫔一喜，特别是德妃和贤妃，两个的眼睛亮亮的，心中都各自有些谋划。 “都说些什么呢？”皇上免众人的礼，坐到了太后的身边问道。 “回皇上的话，正说着年节的事情，太后娘娘想着要喜庆一些。正说着这喜庆的法子呢。”刘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皇上面前出头的机会，连忙接过话说道。 “恩，的确该喜庆一点。”说着扫了一眼下面的女人，“德妃穿的素净也就算了，贤妃怎么也是一身的素，早点回去换了吧。” 相贤妃想开口说话，却被后面的嬷嬷给拉了一下，相贤妃已经习惯了依赖身边的嬷嬷，虽然心里不忿，但是还是福了福身子，低头应是。 德妃暗自瞪了一眼贤妃，心里骂了一句，没胆色的，想着靠人不如靠己，便仗着身份，开了口，“皇上，今儿的日子有些特殊，所以臣妾们都穿着素了一些，明儿便不会了。” 刘芸听了这话，心下一紧，今儿是什么日子？ “今儿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轩辕靖开口问道。 德妃状似无意的看了刘淑妃一眼，有些迟疑，轩辕靖和太后也看向了刘芸，轩辕靖直接开口问，“淑妃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刘芸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今儿是十月二十三日啊，十月二十三日啊。听到皇上叫她淑妃，刘芸抓住了点思绪，然后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还不等她开口，德妃便抓住机会说道，“皇上，今儿是德惠淑妃娘娘的忌日。” 轩辕朝对忌日这种事算的上非常重视的，特别是晚辈对长辈，后辈对前辈。就像贤敏皇后的忌日是要大办的，后宫所有的女人和子嗣都要祭拜的，但是的德惠淑妃的忌日，如果轩辕靖和太后不在意的，不办也是可以的，皇上，太后，皇后是主子。德惠淑妃说到底也只是个妾，普通人家也算是奴才一类的，只要在清明节的时候，让宗庙做个祭祀就可以了。 但是在妾当中，淑妃的地位又是最高的，其他女人都在她之下，那么她的忌日对德妃她们就是重大的，可以不祭拜，但是不能不敬重。虽然是面子上的事情，但是被人知道了，总会赞上一声识大体，懂礼数。特别是有个明显的反例在比较的时候。 太后听到德妃话，脸色便变了变，德惠淑妃毕竟在她什么呆的久了，有姑侄之情，也有婆媳之情，德惠淑妃那么多年做事样样得太后的心，太后心里对德惠淑妃的早逝也是心疼的很的，有句话说的好，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所以刘芸在太后心里的地位永远抵不过刘静，而且太后也是重礼之人，眼光往旁边的刘芸一扫，那襦裙上喜鹊登梅的喜，看的太后分外的刺眼。 不说德惠淑妃资历比刘芸深，德惠淑妃可是刘芸的亲姐姐啊，连亲姐姐忌日都记不住，还穿的如此花哨，太后的眼神直刺在刘芸的脸上。刘芸双腿一抖，便直直的跪了下去，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不去把这身衣服给脱了。”太后怒斥道。 “淑妃刘氏孝悌有失，禁足三个月，罚抄孝经一百遍。”轩辕靖跟着说了一句。 “……臣妾领旨谢恩。”刘芸现在是百口莫辩，只能跪地领旨，起身随着嬷嬷到后面去换衣服，经过德妃身边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德妃一眼，紧紧的扯着手里的丝帕，心里想着，这笔账，她记住了。 看着刘芸离开，太后又说了一些关于祭祀的事情，便说累了，让众人告退了。 “这刘芸终究是没静儿识大礼。”太后有些怒其不争的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淑妃娘娘是太冒头了，在后宫树了不少敌人，这次是……” “行了，哀家当年分给静儿的权力可比她多的多呢，也没见静儿惹出这些事来。说实话，这刘芸不是哀家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哎，静儿怎么就走的这么早呢。”太后有些埋怨的说道。 “娘娘还请节哀。” “算了，哀家看皇上心里对这后位自有人选，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皇上立后之前，帮着皇上打理好后宫就是了，这宫务是不能再给刘芸了，也不能再给任何一个妃子了。” 太后收了刘芸的权，这让后宫不少女人笑开了怀，但是心里也多了一份警惕。因为这次居然是一向无害的德妃出的手。众人都觉得德妃藏的真深，而且现在还是得益最多的人。 毕竟不花一分力气，前面的淑妃和贵妃都去了，她现在可是后宫第一人啊。再加上皇上对她的印象也好的很呢。一下子几乎后宫所有的敌意都对向了咸福宫。 德妃心情可好着呢，就算她没拿到宫务的管理权，但是只要刘芸被撤掉了宫务权，她就高兴，对于其他人的敌意，她是不在乎的，这些人浑身都透着嫉妒的气息，佛祖是不会让这些充满着世俗欲望的人如愿的。她有佛祖保佑着，谁也害不了她。 德妃魔障了，但是其他人可不魔障，特别是相贤妃，在某些方面来说，她可是这后宫最透彻的人。对德妃，她是要除掉的，但是不能露出是她做的破绽，她和身边的嬷嬷观察了德妃一段时间，才发现，她们太高估德妃了，这德妃浑身上下全都是破绽，根本不用吹灰之力，便可以除掉的。 德妃信佛，相贤妃便给她找了个活佛，可以治疗不孕的活佛，德妃那边私下里让心腹偷偷出宫见活佛，拿圣药。其实她不知道她认为没人知道的行动，很多人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德妃对那个活佛迷信的不清，最后甚至冒险私自出宫。 “啪。”轩辕靖狠狠的将手上的纸条拍在桌子上，“这个德妃，真是的魔障了。” “她早就魔障，大约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了。”萧锦绣对德妃那种内心阴暗，但是却自觉高尚纯洁的心理还真是不能理解，但是这不妨碍她把这一切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那朕就帮她一把。”轩辕靖招来安慰吩咐了几句。 承安九年刚过，咸福宫便传出了消息，德妃疯了。天天叫嚷着自己是天上的活佛转世，天天说着她要代表佛祖惩罚那些犯了罪的人。 轩辕靖把德妃关进了宫里最偏僻的院子里，禁止他人出入，只留下了一个对德妃忠心的奶嬷嬷照顾。 “老太傅要厚葬。德妃那边……朕可以养她一辈子。”轩辕靖在奏折上写下批注，然后下了旨意。 安老太傅这一去，再加上德妃疯了，安家这一支在朝堂上的势力便被瓜分殆尽，安家从这时起开始败落了。 “原本朕不打算动安家的，老太傅一辈子教书育人，克己严明。只可惜子孙不孝。” “皇上不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善良的姿态，想笑就笑吧，说实话，我也想大笑一场，我们把刘芸和相岚面前的障碍全去除了，现在就看他们两怎么斗了。”萧锦绣勾起嘴角，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相家败落的那天。 轩辕靖也笑了起来，的确他心里虽然伤感老太傅的去世，但是更多的是高兴，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看着旁边的萧锦绣，那股子志得意满的气势，让轩辕靖不自觉的也信心满满了，站在萧锦绣旁边，看着窗外，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堵高高的宫墙和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空，但是轩辕靖却感觉前面就是俯视天下的台阶。那台阶上拥有着他梦寐以求的权势。 高处不胜寒，轩辕靖以为作为皇者会永远孤单，但是这时候，轩辕靖却是满足的，他身边有一个跟他并肩的人陪在他身边，懂得他的一切。他也放心让她知道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全部，至少这让他感觉不那么孤寒。 轩辕靖看着萧锦绣略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松开，也许他该重新考虑一下萧锦绣的定位，她有比盟友更适合的位置。 第53章 53 四妃之位一下子空出了两个，文昭仪和李修容两个的心思就活络开来了。怎么说妃位以下就她们两个的机会比较大，论背景李修容强些，论功劳文昭仪强些，她身边可有二皇子呢。 虽然有两个空位给两个人分足够了，但是这也免不了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两个人都以升位为目标，讨好皇上为重点的人，所以在侍寝上面可谓是做足了功夫，李修容是皇帝的宠妃，在轩辕靖的刻意引导下，所有人都知道李修容的一言一行都能把皇帝给勾搭过去，文昭仪有着皇帝宠爱的皇子，说上一句皇儿想父皇了，皇帝也会过去的，就这样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是他们两平分的，妃位上的刘芸和相岚，还有其他女人只能分剩下的半个月，再加上轩辕靖不时的休息几天，这剩下的日子就不多了。 作为妃子的刘芸和相岚是不忿的，只是文昭仪和李修容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她们分位上没优势，但是见皇上的面多啊，说上几句话，就暗中给其他人上了眼药了。比起位子低的昭仪和修容，刘芸和相岚在分析情形过后都觉得要压制住这两个人的升位，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升到足够威胁自己的位置。 妃位上面的后位可就只有一个，作为世家出生的大家小姐，心里都有一本帐呢，知道怎么算对自己才最有利，她们从自己的母亲，家族里面学到的就是，丈夫的宠爱不算什么，妾就是妾，庶子就是庶子，怎么也比不过嫡妻嫡子还有把握住整个家的权力。 所以对于轩辕靖对文昭仪和李修容的宠爱，刘芸和相岚心里泛酸，但是还带着些鄙夷，觉得她们两个头发长见识短，小门小户出生的，只知道争宠，不知道以色侍人，年老色衰之后的悲哀。 等着她坐上皇后之位，她们年老色衰，失宠之后，看她怎么处置她们。刘芸和相岚心里一致定下对文昭仪和李修容的策略。然后她们眼中唯一的敌人就是对方了。 想坐上皇后之位，要有手段有资历有背景有皇帝的宠爱，四者缺一不可，其中手段为最，资历和背景为辅助，皇帝的宠爱在目前的情形看来，只要皇帝不厌弃就好了，毕竟皇帝的宠妃是李修容和文昭仪。 两人同一届选秀入宫的，资历相等，都是开国世家出身，背景相同，现在就看手段和皇上的宠爱了。这手段不只是要看后宫也要看前朝，毕竟能让对方的背景受到打击就是动摇了对方的根本。 前朝最近都安静的很，仿佛是暴风雨下的宁静。 太后近两年身体不太好，宫务多依仗于内务府，内务府总管是皇上的六哥，当初也是对皇位有过动作，这后宫可不能落入他的手中，一些轩辕靖的忠臣就想到了立后的事情，仔细算算这后位也空了六年了，该立了，这件事一出，整个朝堂都是一阵静默，这皇后最热门的人选一个是淑妃刘氏，和贤妃相氏，这两个妃子或者说她们身后的家族是不能得罪的。提议谁当皇后都要得罪另一家，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说话，也没人提议立谁为后，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皇帝自己决定吧。 “后位，的确是空了够久了，但是皇后是天下贤良的典范，这人选还是需要斟酌斟酌。”轩辕靖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心都给吊起来了。可是轩辕靖也没有偏向任何一家的意思，说了立后的事情之后，翻的是李修容的牌子，也没见轩辕靖对淑妃和贤妃有多大的宠爱。 朝堂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京都的一些声色场所这段时间一下子冷清的不少，连京都的百姓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这些能入朝的为官都是人精了，他们看出来刘家和相家这一趟肯定是不能善了的，少不了又一场争斗，就怕自己多做了什么事，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但是静默了许久都不见两家有什么动作，众人压抑了久了，就难受了，这件事早点出结果，他们也好早点解脱吧，朝堂中酝酿着一股焦躁的气氛。 连皇帝轩辕靖也被影响了。 “皇上是怎么了，要不要让我帮你把把脉，这夏天到了，虚火旺那是正常的。”萧锦绣看着轩辕靖在冷宫的大殿里走来走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好不容易把冷宫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不是让轩辕靖来散步的，那还不如之前那样，破烂一地，蛛网纷飞，让轩辕靖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才好呢。 轩辕靖看着安静坐在那喝茶的萧锦绣，心绪安定了一下坐到了萧锦绣的旁边，“朕说要立后都有段时间，刘家和相家怎么就没个动作呢？” “民间有句话叫做富不过三代，第一代人创业，第二代人守成，第三代人挥霍，如果子孙有能力大概能拖个两三代，但是盛极必衰是肯定的。” “有些道理，这跟目前的情形有什么关联？”轩辕靖想了想的确如此。 “做官也是这个道理，开国世家十几家呢，到现在剩下的有几家，只有相家和刘家，历经五皇盛而不衰。这中间必有这两家的过人之处。” “你说错了，开国世家，司徒家还在的。”而且还是皇族的心腹之世家，轩辕靖脑子快的很，这一比较看来，司徒家比刘家和相家聪明的多。 “司徒家不过是医术之家，无权无势，皇上还有什么担心的呢，现在刘家和相家才是重点。” “那你觉得刘家和相家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想合作。” “什么？”轩辕靖有些失态的惊叫起来，然后沉下了脸，想了一会，咬了咬牙，“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 “我在这冷宫没事做，就让暗卫把历朝历代的纪实，野史都拿过来研究了一番，发现相家人和刘家人真的很聪明，相家人少，但是京都第一大书院松柏书院，现在虽说现在是挂着皇家书院的名头，当初可是相家第二任家主出资建立的，而且相家有三位家主在里面教过学，那时候说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有些人到现在还在以相家门生自居的，虽然李家现在占了那些寒门子弟的好口碑，但是朝堂上还是那些名望高的人有影响力。再来看刘家，刘家人多，细数历朝历代的科举取士，刘家靠科举出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刘家家主看的深远，刘家的家规规定的刘家子弟弱冠便要出门自力更深，但是有一个途径可以接收家族的奉养，那就是入家学靠科举，有功名在身的按功名等级给予每个月的资助，刘家这等于是漫天撒网啊，总能捞到几条大鱼，那么多士子，总有能做大官的，再看轩辕开朝以来，刘家做大官也有大几十个，小官吏更是数不清啊，没有那些小官吏，这朝堂要怎么运作。所以刘家的根基深。这两家的眼光够深远，所以他们可不会局限于一朝的皇帝身上，现在看来他们还是臣子，也许过上几代，连篡位的心都会有，人手里的权力大了，自然想的也大了。” 萧锦绣的话里的事情，轩辕靖都知道，这也是轩辕靖对刘家和相家忌惮的原因，“你说这么多，还是在想让朕做诱饵，来除掉刘家和相家，再过几代？哼，刘家和相家握着权力的也有几百年了，篡位的心怕是早就想过了，只不过京都周边的二十万兵权一直握在皇家的手中，边关的兵权也被朕收回来了，他们才不敢动作。” “所以要给他们野心扩大的机会。” “京都防卫是轩辕朝最后一道防线。”轩辕靖这话说得十分斩钉截铁，作为皇帝他手里必须有自保的棋子。他不能把京都的防卫放手。 “只是在京都防卫上换个人，确保那个人是皇上信任的，也是皇上的仇家？” “你想做什么？” “听说皇上的三哥端瑞王爷病的不清了，他当年在战场上出过名的。” “你提他做什么。”就因为那战功，才使得端瑞王爷是轩辕靖登基为帝的最大敌人，那时候相家再军队还有些力量，轩辕靖为了对抗他才不得不招揽相家。 现在想来，相家和刘家私下肯定有默契，否则当年他对相家示好，相家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帮他呢，他的母亲可是刘家的女儿，甚至在很久以前相家和刘家就有过交易了，这次的封后，相家和刘家私下肯定也有过商议的，轩辕靖眯了眯眼睛，按目前的情况看，两家应该会选择相岚，这样才公平。 “如果让端瑞王爷执掌京都防卫呢。” 轩辕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他现在都病的迷糊了，让他出山？” “没说让病的不轻的端瑞王爷出山啊，我只是说让皇上信任的端瑞王爷出山。” “你有什么办法？” “皇上在端瑞王爷身边肯定有暗卫吧，跟着快十年了，怎么对端瑞王爷的习性也该了解了，我有办法改变他的容貌。只要等端瑞王爷一死……” “啪。”轩辕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大胆萧锦绣，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乱议皇族人的生死。” 萧锦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以为做皇帝的都是无情的，没想到皇上你还有兄弟情谊啊，我以为段瑞娜王爷那里的药是皇上的作为呢，如果不是那么皇上还要好好查查，是谁给端瑞王爷下的药，让原本康健的端瑞王爷，一日一日的衰弱了下去。” 皇族的秘药跟司徒家都有些联系，萧锦绣之前远远的见过端瑞王爷一面，身上的那股子药味是瞒不过他她的。 “你……”轩辕靖瞪大了眼睛，他差点忘了，这人是司徒家的人，有些事情瞒不住她。果然，这个女人太灵活，就该一辈子绑在身边，“你需要什么东西，让暗卫去做，不出一个月，我会让人过来。” “把端瑞王爷的尸体也弄过来。” 轩辕靖皱了皱眉头，“到时候我让人接你去地宫。” “京都防卫上的人该找个错给掳掉，换个位置就是了，我用药让皇上你病了，立刘芸给皇后吧，大皇子可就是隐形太子了，然后让端瑞王爷私下跟相家接触吧。” “你倒是想的好。” “能让相家一败涂地的方法，我想了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谋逆是最好的，可以诛九族的。”萧锦绣现在不用想后宫的勾心斗角，所有的心思可都在研究怎么让相家死无葬身之地上。 轩辕靖低头思索着，虽然萧锦绣一切想头都是为了弄死相家，但是却能够解决不少轩辕靖头疼的问题。 轩辕靖的三哥，现在的端瑞王爷在军中的威望还没有消除，原本是死了一了百了的事情，但是能够利用他帮他稳住军中才是最好的。 还有相家和刘家，这两家有默契，这次封后肯定会让相岚为后，如果相岚不能有子，大皇子为帝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让大皇子娶相家女。 想通了这两家的联系，他们之后的动作，轩辕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那么他偏偏要立刘芸为后，甚至贬低相家，大皇子的婚事也绝对不会让相家有一丝一毫的插足的机会。甚至有些事情也可以大胆的做了，要的就是相家谋逆去吧。 至于刘家，谋逆这种事，最难说清楚。 “还有什么问题吗？”萧锦绣看轩辕靖一直没说话，便问道，她毕竟不是经历过朝堂风雨的人精，有些事情的确想的不周到，那就还需要需要轩辕靖指点了。 “没，放心，有问题朕也会给你善后的。”轩辕靖回过神来，笑了笑，萧锦绣的想法太过表面，有些深层的事情，还得他去完善。 萧锦绣看轩辕靖宠溺的，仿佛包容一切的笑容有些恍惚，不知道轩辕靖有什么想法，不过看时间也不早了，“快过酉时，皇上该回乾清宫了。” “这么想赶朕走啊。”轩辕靖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萧锦绣的身边。 萧锦绣起身想换个位置，刚起身却被轩辕靖一拉，直接坐到了轩辕靖的怀里。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朕感觉现在这后宫只有在你身上，朕才感觉不到朝堂的压抑。” 萧锦绣躲着轩辕靖的气息，“那个，陆昭容也没什么势力。” “她，在床上就是一个木头，她当初是相薇宫里的宫女，朕只是想落相薇面子才宠幸了她的。” 萧锦绣愣了一下，才想到相薇是先皇后的闺名。萧锦绣不知道该伤感呢，还是笑呢，作为宫妃她该伤感皇帝的无情，先皇后都能被他算计，作为同盟，她该笑，轩辕靖跟她说这些事是信任她了。 萧锦绣感受了自己的内心，还是高兴的，她始终无法作为一个宫妃的存在。 不过眼下不是高兴的时候，轩辕靖抱着萧锦绣很明显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萧锦绣跟轩辕靖结成了同盟之后，未进冷宫之前，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夫妻关系，萧锦绣也是抱着享受的态度接受了轩辕靖。 进了冷宫之后，轩辕靖也是觉得这里放松才偶尔来一次，他在宫里消失的时间不能太长，两个人说说近况什么的，其他事情也来不及做。 萧锦绣的身子敏感的很，轩辕靖几下挑弄便软了下来。 “乾清宫那边，还有有人等着皇上呢。”萧锦绣想尽最后的努力。 “朕今晚累了，让刘平看着呢，不让任何人打扰。” 轩辕靖这一晚便宿在了冷宫。 一早起来，萧锦绣就感觉浑身酸软，轩辕靖昨晚的动作粗鲁的很，大约是将最近闷着的气都发泄了出来了。 要发泄怎么不去找刘芸和相岚啊，弄死她们才好呢，萧锦绣躺在床上暗暗的想着，不过轩辕靖住了一晚也有好处。 琅嬛第二天把萧锦绣床上那些床单被套纱帐全部给换成丝绸绣品了，摸上去跟之前用的就是两个级别的。相应了床上用品高级的，睡着的人也高级起来，天下之主的皇上三五不时的过来呢。 夏天热的很，轩辕靖一来就有冰块，萧锦绣享受着那凉爽，对于轩辕靖到来也就没那么排斥。 这个世界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轩辕靖也说到做到，一个月不到，端瑞王爷的尸体就弄过来了，让萧锦绣改变容貌的暗卫也准备好了。 第54章 54 整骨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对施术的人要求高，对被施术的人要求更高。 把一个人的骨骼改变的跟另一个人高度相同，那么作为改变的这个人，必须要有非常细微的观察力，过一分则回毁掉全部的结果，而被改变的这个人，所受的苦痛，光是想想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萧锦绣对三王爷的脸部骨骼捉摸了半天，确定每个部位的尺寸她都记在了脑海里，才敢去轩辕靖选出个暗卫做动作，这个暗卫轩辕靖选的也好，身长跟三王爷差不多，三王爷卧床那么久身体虚弱了很多，而暗卫身上壮实的紧，这些都不需要萧锦绣注意，萧锦绣只要改变容貌就好。整骨过程中虽然有麻药可以用，但是等到麻药药效过了之后，那痛苦便一点一点的浮上来。 萧锦绣挺佩服那些暗卫的，受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在那样的痛苦之下，除了流冷汗，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面容算是可以了，有些伤口，上些药也会愈合，现在就是身体上的伤口，三王爷是上过战场的，伤口不会少，为了逼真最好能找出当初的兵器。没有兵器也可以，我也能造出伤口。还有胎记……”萧锦绣休息了一会，给那个暗卫灌了一碗药，对旁边的轩辕靖说道。 “你看过轩辕飒的身体？”轩辕靖挑眉。 “还没，先整的头骨，身子还没来得及看……” “那就不必了，伤口，胎记，朕自有打算。” “……那行。”萧锦绣虽然觉得轩辕靖的态度有些古怪，但是她也累的很，不做的话也省她的事。 “走吧，出去吧。”轩辕靖搂过萧锦绣的肩膀，往外走去。 萧锦绣精神集中了一天了，累的没空在意与轩辕靖的距离，半靠着轩辕靖便出了地宫。 回到了冷宫，萧锦绣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爬上床就呼呼大睡，轩辕靖难以相信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让琅嬛暗中照顾着萧锦绣便出了冷宫。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轩辕靖便开始动作了，第一步就是要装病，因为一直是司徒山在宫里替他诊脉，轩辕靖都会让自己的脉象比看上去虚弱一些，现在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来的让轩辕靖措手不及。 承安九年十月初六，西北边关失守，女真族兵一天一夜间夺下边关三城，轩辕朝兵将退守固山城。守将木国忠战死。 如果固山城一失，那么轩辕朝将再无有利的防守优势，想要扳回局面，将难上加难。边关目前无将，更是一大缺失。 十月十一下午，消息到达京都的时候，所有人都心颤，这已经四天了，没有将军，固山城的局面如何，轩辕靖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便涌上一口腥甜，下面还守着几个重臣，都是收到消息急忙赶进来禀报的，顺便听听轩辕靖的处理，轩辕靖原本打算将那口心血咽下去的，轩辕靖看到相岚的爷爷相杰相太师和刘芸的父亲刘岩刘尚书令在，便转了念头，一口血便直直的吐了出去。 下面的人慌乱成一团，还是相太师见过场面，连忙叫人，喊太医。 轩辕靖握住刘平的手，在刘平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药加三倍。” 刘平愣了一下，又挂上慌乱的表情，确定没人看到，趁着将轩辕靖扶上床的时候，从床头暗格里拿出三颗药丸，偷偷的放进了轩辕靖的手里。 轩辕靖趁着咳嗽的时候吞了下去，这药是宫廷秘药，司徒家是制作者，但是宫廷秘药的方子是历代家主口口相传的，司徒家上上任家主，也就是司徒谨的爷爷死的时候，可没有定下任家主，这药除了宫廷中储存的就再没有方子了。 司徒山过来的时候，先跟相太师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进了寝宫，把脉，说了些气急攻心，需要好生休养的话，开了方子便退了出来，又跟在外面的相太师对视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出了寝宫。 接着刘平出来，让众人都先回去草拟西北边关的解决方案，明儿大朝商议。众人便告退走了。 听到人走了，轩辕靖便做起来，咳嗽了两声，“招萧锦绣。” 萧锦绣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很是不耐，但是看到一向隐身的暗卫出现在面前，也知道事情大概有些不好，便收拾好了，跟着走了。到了乾清宫，看到轩辕靖的面色苍白，还有虚汗，心下便有些吃惊。 “给朕把把脉，朕吐了一口心血，吃了三颗柏子仁，丹参，硃云苓，草决明弄成的药丸。” 萧锦绣先是一愣，心血，那可是命之精血，一口便可以去半天命的那种，至于轩辕靖说的那些药，对头疼眩晕，心悸气短，脉象不稳的病症有用，和在一起没有副作用，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医疗效果，不过没有这种症状的人吃下这些药物反而会有这种症状。【注1】 萧锦绣想了一番，连忙上前给轩辕靖把脉，这脉象要把的十分仔细，毕竟要剔除那些药物的影响，萧锦绣将轩辕靖左右手脉象都把了一半晌，才敢说，“皇上的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补补。” “司徒山说朕现在身子虚，忌讳大补，要温补。”轩辕靖这话倒不是怀疑萧锦绣，而是带着一丝得意和嘲弄，他把司徒山给耍了。 萧锦绣微微一笑，“皇上放心，你的脉象外弱中干，那口血怕是正好将皇上你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郁结给吐了大半，倒是有益无害，不过皇上之后吃的药便有问题的，可能有一段时间，皇上会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这是需要好好补补的。” “刘平，记下，朕的身子得好好养着。”轩辕靖笑的十分得意。 轩辕靖的得意也是有根据的，司徒山在宫中的一个昏暗角落与相杰见了一面，给的答案便是轩辕靖吐出了心头的精血，这命寿上面怕是有折损。 轩辕靖二十二岁登基，今年已经第九个年头，三十一岁，算是中年了，算算轩辕朝皇帝的寿数，大致在五十岁有余，这一折损便大约在四十多岁，还有十几年，相家怕是要好好做些打算才行。 “皇上今儿怎么吐血了？”萧锦绣也只是随口问上一句，什么合适的理由居然让轩辕靖吐血了，萧锦绣有些好奇。 这话音刚落，轩辕靖脸色便阴沉了下来，萧锦绣心下一惊，这是有大事发生了，但是却是不怕的，还疑惑的看了一眼刘平，希望他能给点暗示，而刘平只管低头看地面。 轩辕靖阴沉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把下午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给说了一遍。 “这女真族的进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萧锦绣对轩辕朝还是有感情的，怎么也不能让女真给侵犯了，听了消息，萧锦绣也有些着急。 轩辕靖冷哼了一声，这里面猫腻大着呢，木国忠是他的人，他一死，这收益的还得算的世家那边去。怕是都等着萧家复出呢，萧家三年丁忧年初可就过去了。他一直没说这件事，现在怕是所有人心里都属意萧家呢。 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谁家出的手，刘家那个在边关的县令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这次绝不能把兵权给萧家。”萧锦绣坚决的说道。 “你倒是狠心，那可是你娘家。” “他们给我一命，我还他们一家的命，也够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这辈子不够的，下辈子再报吧，司徒家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让之前的萧锦绣去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吧，她的心里只有司徒家。 “这次也得谢谢你，如果是之前，朕还真得非萧家不用，现在，朕手里可有一员大将。” “……端瑞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大朝，相家推举萧云飞做大将，刘家以萧家刚丁忧完，战策有生疏，贸然启用结局不可知，应该从边关的佐领中，挑选一员大将，两方人马争吵不休。 轩辕靖皱着眉头，心下却是笑了，时不时的咳嗽声也带着笑意，但是在众人听来，那咳嗽里却带着更深的意思，皇上的身子怕是不大好啊，要是再来一个刺激也许就……。这后路得想好了的。 轩辕靖在两家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狠狠的将手上的一叠奏章摔到了众人的头上，甚至直接打在了相杰的脸上，啪一声，听着就疼。 “来人，拟旨，封端瑞王爷轩辕飒为西北大将军，统领京师左营十万大军，支援西北边关。” 这道旨意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皇上莫不是疯了吧，让三王爷统军，而且还是京师营的，京师左右营，共二十万大军，那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京师禁军，皇上的近卫啊，交给有夺皇位念头的三王爷。 “看什么，还不拟旨。”轩辕靖瞪了一眼一旁的翰林学士，那翰林学士连忙起草圣旨，然后交给刘平，给轩辕靖过目之后，盖印。 “刘平，你亲自去宣旨，宣完旨，把朕的三哥召进宫来，朕要跟他说说话。”轩辕靖有些疲累的靠在龙椅上，显出疲累之色。 之前为了暗中弄死轩辕飒，轩辕靖对轩辕飒的病情一直隐瞒着，司徒山也没见过轩辕飒，所以现在轩辕飒好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还不是很惊讶的，有收到隐约的轩辕飒病重消息的人，看到那穿着王爷服饰，冷眼扫视的人，都不自觉的抖了抖，觉得回去得再好好训练训练自己的情报网，收的这是什么消息啊。 轩辕飒走进宫殿，也不对轩辕靖行礼，就那么直直的站着。跟轩辕靖对视了一会，轩辕靖先笑了，然后挥退了众人，连刘平也退了下去。等所有人都下去了。“轩辕飒”才向轩辕靖行礼，“暗卫十四向主子请安。” “起吧，记住以后你就是轩辕飒，暗卫十四已经死了。如果你能从这场战役中活下来，你就是真正的端瑞王爷，朕的亲三哥。朕会满足你的愿望。” “属下定不辱使命，完成主上的任务。” 时间紧迫，第二日，轩辕飒便再京都北门点兵，准备出发了，有些像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法子打听的到，不过轩辕飒在点名的时候说的一番话倒是给了他们启示。 “轩辕朝不容外族侵犯，今日我们便去将那些胆敢侵犯轩辕朝国威的蛮夷赶出轩辕朝的国界。” 轩辕朝不容外族侵犯，所以内斗先算了，把外族给打退了，再回来内斗。 有些人就觉得这轩辕朝大约又要经历一番改朝换代了。 等到十一月初九，传来固山城破的消息，众人又恍然大悟了一番，皇上这是借女真之手除掉端瑞王爷呢，但是之后轩辕靖当朝吐血，卧病在床的消息，又让众人迷糊了一番，皇上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呢？ 没人看出轩辕靖布的这个局，连相家和刘家的老狐狸也没有看出来，他们看到的就是轩辕靖病重，边关失守，端瑞王爷那边情势不明，现在是不是该把持朝政，多做一些路子呢。 可是不过三天，固山城那边便又有了消息，端瑞王爷釜底抽薪，夺回了被女真族占领的三个城池，将女真族八万大军困了在固山城里，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几近断粮。这一仗来的快，去的也快。 朝堂上的人心思又是一番变化，端瑞王爷赢了，他手里有十万大军，加上边关原来的十五万大军，二十五万大军，而京都就只有十万大军了，这一局皇上大约是要输了吧。 而且现在皇上病重，很多人心里的天平都往轩辕飒那边去了。 轩辕靖却安逸的躺在床上养病，接受着萧锦绣的喂药。 “你也不怕那暗卫背叛你。”萧锦绣放在手上的药碗看着悠闲的轩辕靖说道。 “放心，既然朕敢用他，必然是有着他的把柄的。” “希望拿把柄真的有用。” “呵呵，只是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轩辕靖戏谑的笑了一声，看了萧锦绣一样，便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情之一字碰不得。 “你把他爱的人控制住了，他是暗卫啊，能爱上哪家姑娘。”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朕心里晓得。” “皇上，小厨房的饭菜都好了，是不是现在传上来。”刘平问了一句。 “传，中午吃的那些药膳，难吃死了。”轩辕靖想起装病之后的那些御膳房的药膳就觉得不舒服，幸好，有密道可以到宫外采购，然后在小厨房里做些吃的。 “我就回冷宫去了，皇上的身子没什么事情。药什么的也可以停下了。” “留下吧，朕看你中午也没吃，一起吧。”轩辕靖起身，刘平在床上放上下桌子。 萧锦绣先走，却被轩辕靖拉着坐进了他的怀里，“刚才爱妃你喂朕喝药，朕现在喂你喝汤吧。” 轩辕靖笑着空出一只手，摇了一勺鸡汤，送到萧锦绣的口中。 萧锦绣只感觉一股油腥扑鼻而来，想挣脱开轩辕靖的束缚，轩辕靖哪儿有那么容易放人，萧锦绣便再轩辕靖怀里干呕开来。 “怎么了？”轩辕靖一愣，连忙问道。 “这鸡……呕，呕，怎么这么腥啊，呕，呕，该不会没弄干净吧。呕，呕。”萧锦绣很直白的说道，那味道太让她厌恶了。 轩辕靖闻了闻鸡汤的味道，很鲜美啊，怎么会腥呢，再看萧锦绣的样子，仿佛他之前也见到过，这是……怀孕吧。 轩辕靖赶忙让刘平将鸡汤什么的给撤下去，然后说道，“你……要不要给自己把把脉。” 萧锦绣舒服了一些，听到轩辕靖这话，便有了想法，“……不会吧。” 萧锦绣对怀孕这种事并不陌生，但是拥有一个男子的灵魂，对这些事几乎是不想再想起来的，孩子生过了，就潜意识的给全忘记了的，现在一想起来，好像这两个月的月事也没来。 萧锦绣最近越活越觉得自己回到司徒非的生活，月事什么的本来就没有的，没有平安，琅嬛在身边，她都忘记她还有这回事了。 连忙把了个脉，三个月的身孕，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就算没有太多的照料，脉象还是很好的。 “要不要朕给你招个太医来看看？”轩辕靖看着萧锦绣惊讶的样子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就怕萧锦绣对妇科不熟悉，想着招个妇科大夫看看。 萧锦绣冷静了一会，才说道，“皇上，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冷宫里的妃子，这孩子……对外人来说，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轩辕靖高兴的心情也冷了下去，他只想到了萧锦绣怀孕了，他很高兴，居然忘记了这回事了。不过这个孩子他是要定了的。皱着眉头想了一番，便让刘平招来琅嬛，“琅嬛今年十九了吧。” “是，奴婢十九了。” “离出宫还有六年。” 虽然不知道轩辕靖为什么提到这件事，琅嬛还是恭敬的回答说，“是，还有六年。” “现在有个机会，一年后，不，七，八个月后，朕就让你出宫，你愿不愿意？” “皇上……”萧锦绣瞪大了眼睛，她一想便知道了轩辕靖的打算。 轩辕靖瞪了萧锦绣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便继续问琅嬛，“愿不愿意？” “皇上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琅嬛不知道轩辕靖要让她做什么事情，但是她一个奴婢，哪儿有这么多选择。 “那就行了，刘平，去宣旨吧，宫女蒋氏琅嬛孕育龙子有功，赐封蒋昭媛，入住储秀宫。” 琅嬛瞪大了眼睛，她孕育龙子？没吧，她跟皇子什么关系也没发生过啊。 “皇上，这……”萧锦绣还是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你就安心养胎就行了，这孩子是朕的龙子，朕不会放弃他的，琅嬛，你只要在储秀宫坐几个月的孕妇就行，等到锦绣生产之后，朕就送你出宫。不过你以后就得隐姓埋名了，朕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奴婢遵命。”装孕妇，太简单了，琅嬛以为自己还要登上六年才能出宫，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锦绣你也回储秀宫去吧，太医把脉什么的，你就替上，琅嬛，好好照顾锦绣。” 萧锦绣有些迷糊，轩辕靖称呼她什么锦绣，“皇上，你叫我……什么？” “你现在没有品级，顶多跟琅嬛一样是个宫女，朕叫你名字怎么了？”轩辕靖感觉叫名字显得更亲切一些。 萧锦绣点了点头，她还以为有什么亲密的意思呢，没想到只是把她当成宫女了。 她现在还要依靠轩辕靖报仇，所以对于轩辕靖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太多，而且她也不想杀死肚子里的这个生命。 随着刘平这道旨意，跟着便是轩辕靖咳血的消息在暗里流传开去。 在西北边关大胜那日，轩辕靖便宣了封后的旨意，封淑妃刘芸为后，大皇子为太子。然后才宣旨让端瑞王爷进京领赏，至于京师右营的兵士，先镇着边关，等边关更稳定一些之后再行回朝。 这等于是让端瑞王爷一个人进京，那么是死是活就是轩辕靖说了算的了，所有人都在看轩辕飒是否会接这个旨意，暗里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不过先动作的倒不是轩辕飒，而是新皇后刘芸，对付的自然是相岚。萧锦绣的人柳枝已经成为了刘芸身边的大宫女，柳枝面相老实，为人谨慎小心，计谋也有，帮着刘芸做了不少事，得到刘芸的信任，升到了大宫女这一职位之后，事情便好做多了。对付相岚便只有一套计谋。 后宫的人大多是捧高踩低的，刘芸做了皇后自然有很多的自愿追随，自愿帮着刘芸铲除眼中钉的，再加上轩辕靖的人暗中引导，很快相岚便以对太子的心思诡异被刘芸给打了五十板子，然后告到了轩辕靖那里，轩辕靖什么也没问直接将相贤妃降为了美人，比相岚进宫时候的才人还低了一阶，又将李修容给升回了贤妃。 然后又选了贤妃的三岁的侄女，李玉汶的女儿，作为太子妃人选，有人不同意了，这李玉汶的女儿还小的，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呢。 “李玉汶二女儿不是才一岁嘛，大女儿要是不幸夭折，还有二女儿的，再不济，李大人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女儿的。”这是确定了，太子妃一定会出自李家的。 轩辕靖也将刘芸给找过来说过话，不过就是病弱弱的说上几句，以后绝对不允许相家女子进入后宫，刘芸很郑重的答应了，但是也怕太子到时候不听话，轩辕靖便说了自己会立下遗诏了，到时候会交给刘芸，刘芸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轩辕靖知道，这话刘芸一定会告诉她爹刘岩，那么相家知道的机会就大很多。现在就等轩辕飒回京了，相家，可别让他失望才好。 第55章 55 承安十年的新年，几乎没几个人过的舒心的，轩辕靖也不舒心，计划进行到最后，他的心便吊的越高，萧锦绣过的不舒心，从轩辕靖那勺子鸡汤开始，她的孕吐就开始了。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了，萧锦绣的孕期反应也没见消退。 刘家和相家过的也不安心，朝里刘家倒不担心，自家女儿是皇后了，有太子护着呢，刘家担心的是边关，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端瑞王爷还没从边关启程，不知道这位王爷心里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如果真的要夺位的话，作为后族和太子的母族，刘家很难从轩辕靖和轩辕飒之间找到平衡点。皇帝的外公坐起来很风光的，但是拥立之功也能让刘家更上一层楼，关键是现在轩辕靖和轩辕飒各有优势，刘家不知道该怎么站队，只能先观望着再说。 相家心里头更烦人，作为轩辕朝的大学者，不弄权是必须要树立的形象，所以这么多年来，相家更多的是在学术方面出众，然后利用联姻来控制一些权利。 改朝换代更是学者表现高风亮节的时候，所以轩辕靖是相家首要选择，在这个大前提下，再来考虑更大的利益。 可是很明显，轩辕靖在给太子扫清障碍呢，相家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刘芸也不知道刘家是怎么教导的，一个愚蠢的女人，完全没有大局观，太子在他的教导下，只会对相家越来越不满，还有李家，未来太子妃的娘家，呵呵，太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是瞧不起世家嘛，怎么跟刘家走近了那么多。哼，不过就是为了在朝堂的权利中分上一杯羹。 还有刘家，一向是墙头草，两面派。对相家示好，对李家态度也不错。这次轩辕靖和轩辕飒之间大概也打算选择利益最大化，哼，做梦吧，轩辕靖已经把刘家绑死了他的船上了，这一次刘家不是极盛就是极败。 相家家主相杰将目前的形式分析的半天，还是决定再看看，相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谨慎是最大的因素。 相家一直没动作，轩辕靖便一直定不下心来，看样子，得让轩辕飒回来主动动作才好呢。可是那样的话，必定要有一番动乱，乱起来对轩辕靖的形式是不好的，他现在的位置正好，稳定才对他有利。 轩辕靖想了几天，在初五开笔的时候，立刻下了第二道圣旨，让端瑞王爷归朝。 众人观望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等到初十，边关那边便递上了端瑞王爷的折子，据消息，端瑞王爷的人还在边关没动身。 折子直接递给了轩辕靖，轩辕靖看完，脸色便沉了下去，狠狠的将折子，甩给了下面的。 端瑞晚也折子开头是套话，什么托皇上的福气，此次打败了女真军，皇上神威，以后女真族绝对不敢再犯边境了等等。套话结束了，后面的话便不太对劲了，什么西北大军和京师军经历了战争，合作融洽，战后整顿结束，两军皆能抵御女真军队，而西北军离京日久，思家心切，请皇上恩准，能够让京师军暂守边关，西北军回家乡与家人团聚几日。 折子后面还跟着西北军和京师军几个佐领的签名，表示同意端瑞王爷的调度。 众臣子的眼光都变了，这端瑞王爷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连皇上手里的京师军队，他都能说服的了。 这折子怕是西北军和京师军都知道内容的，皇上如果不批的话，那就是皇上不仁，皇上要是批准了的话，那么端瑞王爷带去了十万大军，带回来的可就是十五万大军，而这十五万大军，有一半左右都是当初跟着端瑞王爷出生入死过的。这些人回了京城的话……皇城威矣。 可是这折子，皇上又不能不同意，以防军心有异。 在上位上静坐了一会，轩辕靖看透了下面人的脸色，招人拟旨，如了端瑞王爷的愿。 “皇上，不可啊，这件事还得再行商议才是。”一个御史大夫出列说道。 “是啊，皇上，不可如此草率行事。” 众人附和道。 轩辕靖眯了眯眼睛，刚才这些人可还犹犹豫豫不说话，直到有人站出来了，才附和，当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人才，这第一个出列的御史大夫。轩辕靖细细回忆了一下，便记起了此人的经历，名讳是楚慎，是前朝十二年的探花，先是进了翰林院，先帝驾崩前两年进了御史局，没经过什么大的波折，所以至今还是个耿直的官员，跟李家走的比较近，但是却又不依附于李家。是个忠心的人。轩辕靖记下了，这人以后可以重用。 “行了，朕想清楚了，拟旨吧，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其实“轩辕飒”这次的动作也有轩辕靖的意思，京师军是绝对轩辕靖的人，但是西北边关的人里却有轩辕飒的人，既然决定要乱，那么就趁乱将那些不稳定因素全部给消除了。 京师军原本受到的就是精锐训练，此次经历了战争，能力更上了一层楼，镇守边关也增添了几分把握，女真族刚刚战败，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就算回来，轩辕飒手里的兵士也是能用的上。 圣旨去了，正月二十日，轩辕飒带着西北兵士开拔回京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西北军带来的必定是一次血雨腥风。 相家知道跟在轩辕飒身后的是西北军便有了想法，萧家现在跟相家可是同气连枝的姻亲啊，萧家在西北军的影响力不必端瑞王爷差啊。让萧家出面跟西北军联系的话，相家在暗处帮着，等到一切局势尘埃落定，相家也可以保全。 相家忠于的是轩辕朝，只要皇帝姓轩辕，人是谁并没有什么区别，只可惜轩辕靖在位这些年倒是个明君，否则添上一些留言，再顶着清君侧的名头，更加名正言顺一些。不过就算是明君，也挡不住谣言的力量。 相家既然有了这个想法，确定了此行可以利益最大化，便付诸了行动。 相家的人脉很强，等轩辕靖听到一些流言的时候，那些事情已经传开了，不过就是一些孝道，奢华什么的，百姓们懂什么的，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 听到一些不好的，便觉得这一整个人不好，轩辕靖虽然心里有气，却也没太在意，这些小流言，还不足以动摇根本，只要事情过后，好好安抚就行，百姓要的不过就是安逸的生活就是，农民起义也只过不下去，被迫的而已。 第56章 完结 西北军回京，这不简简单单是五个字的事情，背后的统筹非常的繁琐。 首先西北军十五万人回京要驻扎，京师也只有原来京师左营十万人的营地够给他们用了，但是地方还是不够，需要扩建，扩建的时间还非常赶，这事工部就忙上了，然后是西北军的犒赏，银钱是不能少的，户部也忙上了，有些升官的，吏部也不能闲着。西北军回京，皇上是要亲自迎接或是派遣重臣迎接的，这套流程，礼部得好好管着，之后西北军这次回来是最大的原因是思家，那么西北军必定要四散回家的，为了能够回笼兵力，兵部对西北军的名册必须好好校对，兵部也忙上了。 六部当中能得闲的，大约就只有刑部了。 忙碌的众人心里都忐忑的很，就怕现在忙碌了几天，到时候全部是无用功。迎来的会是一场政变。 有人心里有怨气，日子过的好好的，政变什么啊。有钻营的人心里就焦虑的很，这政变实在是把握不好啊。 整个朝堂在一片非常压抑的气氛中忙碌着，好多达官贵人最近都有些小病小痛的。京师的大夫的生意好了不少。直到端瑞王爷和西北军在京师郊外的新左营驻扎下来。三品以上的臣子都恨不得，病重不起，闭门谢客。可是又怕错过了及时的消息。便硬着头皮，跟着轩辕靖身后，在京城门口迎接端瑞王爷和西北大军的归来。 不过场景跟想象的有些差距，至少表面上皇上和王爷相谈甚欢，兄友弟恭，君贤臣忠。 端瑞王爷回京了，当天晚上，七成的朝廷大员是睡不着觉的，有些是怕端瑞王爷晚上突然攻城，所以醒着，准备随时跑路，或是投诚。有些人看形势看的比较清楚，端瑞王爷今儿被皇上留在了宫里，他想动作，得先顾着自己的小命，不过虽然今晚不会攻城，但是保不齐以后不会啊，所以这些人也睡不着觉，想着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萧家这一夜也没有睡觉，不过他们没有那些人那么焦虑。暗地里招了几个亲近萧家西北军的佐领，对端瑞王爷的行事，好好商量了一番。 相家那边在等萧家的消息，没有确切的消息，相家也不能安心，毕竟是关乎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百年大计。马虎不得。 刘家就更睡不着了。原本还有时间细细考虑到底是站在轩辕靖这边，还是轩辕飒那边的，现在轩辕飒已经到了城门口，根本没时间了，也许下一刻，轩辕飒就有可能占领京城呢。 整个京师，最安稳的怕是轩辕靖了，他已经完全打算好了，一场叛乱是在所难免，死伤更是不可估计，该除掉的人是该除掉了。 所以现在的轩辕靖心情很平和，平和的有心思靠在萧锦绣的肚子上，听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你头很重哎。”萧锦绣看着轩辕靖半天不动的头，推了一把说道，“压到孩子就不好了。” 听着萧锦绣埋怨的话，轩辕靖也没有生气，反而顺从的起了身。 “这孩子出生的时辰好啊。”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有什么好的，还是皇上你打算退位去当钦天监的监正了。”萧锦绣戏谑的说道。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朕一定已经将整个朝堂掌握在了手中。他的未来，可就没有世家这种东西了，这难道不好吗？” “恩，好，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顺，无风无浪。”萧锦绣摸了摸隆起的肚腹说着，虽然这跟很久以前她想的做父亲的感觉不同，但是父母对孩子的感情总是一样的。 轩辕靖看着萧锦绣抚摸肚子的神情，便觉得十分温馨，真希望，以后能够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让轩辕朝的世家牵制皇权的时代结束在他的手上吧，轩辕靖坚定了神色。 萧家毕竟没有经历过太大的鼎盛时期，所以对于最大的利益，他们趋之若鹜。拥立之功，是萧家看到的提升权利的最快的方式。朝堂几大世家，第一个向轩辕飒投诚的就是萧家。带着那些萧家手下的西北佐领一起。 “萧家太着急了。”萧锦绣作为一个旁观者说道。 “萧家不过是相家手中的棋子，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让萧家做了出头的鸟儿。”轩辕靖可不会一直让相家躲在后面不出来，“让京师右营的一，两个佐领，去端瑞王府走上一趟吧。” “京师左右营的人可信吗？”萧锦绣有些担忧的问道。 “朕的父皇对世家的政策是安抚，但是不代表他就相信世家是能够完全安抚下来的，父皇在在位三十多年，最大的动作就是在京师左右营上，这些人是绝对的皇党。”轩辕靖非常自信的说道。 虽然京师右营里面的动作十分隐秘，但是相家和刘家在朝堂经营这么多年，总有几颗暗子在最深的地方，等待最值得他暴露的机会。 轩辕靖虽然对京师右营里有奸细这件事十分愤怒，但是转念便有了新的想法，这些暗子还真的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还有宫里的这些钉子，也要好好排查。 等到相家隐晦的通过萧家向轩辕飒投诚的时候，轩辕飒表示不屑。 这让相家开始着急了，这么多年的官宦生涯，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众人追捧，一下子要跌落尘埃，这不是平常的人能受得了的。 相家也是平常人，虽然外表给所有人一股子清高，高洁的模样，内里却已经被权力利益给腐坏了。 也许有那么一两个真正的高洁的饱学之士，但是在大流的驱动下，相家也不得不走向能给相家带来更多利益的方向。 所以在轩辕飒暗示需要讨伐轩辕靖的檄文的时候，相家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动了笔头。 “有了这篇檄文是不是就可以判相家造反了呢？”萧锦绣很开心。 “这是相杰的奏章。你看看。”轩辕靖递了一本奏折给萧锦绣，萧锦绣接过来看了一眼，便发现了不对经。 “怎么着字迹不一样呢？” “相杰这个老狐狸，他还在给自己安排后路呢。” “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吗？萧锦绣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放心，他安排后路，朕自有办法断了他的后路，字迹不同就不是他了，那么相同了呢，那就是他。”轩辕靖早就想好了对策，轩辕朝每个人学习字的时候，必先学的便是临摹，这种功夫会写字的都会那么一两笔，其中也有深谙此道的人，那就是做赝品的那些人。 轩辕靖想的很深远，甚至连那些对相杰崇拜的文人，会找眼光独到的鉴赏师傅来分辨真伪，轩辕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般鉴赏能力强的人，他的造假能力更强一筹，所以轩辕靖这次要找的便是轩辕朝的第一鉴赏师来造这个假。 等到“轩辕飒”带着“西北军”攻城的时候，轩辕靖便冷冷的看着那些慌乱的臣子说着那些用大义来掩盖的虚伪至极的话。 什么百姓为先，不应该因为皇族内斗而伤到百姓。最好的也不过说的是弃京师，迁都。都是一帮孬种，就没一个想着与京师共存亡的。 在一个暗夜，有人打开了京师的城门，这个人是谁，属于谁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轩辕靖要把这个罪名按在谁的身上。 轩辕飒带着西北军进了京师，不到半个时辰，另一个军队便打着勤王的旗帜，把京师给围起来，顺着西北军的路线，跟在他们后面杀了不少人，而西北军的前面，就是保护着皇宫的两万禁卫军。 前后夹击，西北军溃不成军。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十五万经历过战场打磨的西北军就这样失败了。 很多年后，有历史学家分析这段历史，有过这样的观点，虽然很多野史都记载着，端瑞王爷是领着十五万西北军进攻的京师，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明证实这一点，有野史说过这么一段话，“西北军由京师东门齐整进入，杀伐声震耳欲聋，经过半刻钟，西北军尽数涌入京师，奔向皇城。”一个东门，宽约四米，因为是有人打开了东门，所有军队没有攻打城池时的凌乱，反而还很整齐，一行大约走六个人，十五万人，半刻钟根本走不完的，这西北军肯定是缩了水的。所以之后西北军才会败的那么惨烈。但是这毕竟是野史，口口相传，总有错误，也有人认为是皇帝轩辕靖手里的那股奇兵起的作用，这股奇兵之后被很多人传说着，他们的神奇被无限制的放大，以至于很多年后，轩辕朝朝纲混乱，民兵四起，但是却没有一支民兵敢打京都的主意。也给了轩辕皇族喘息的时间，更替新帝，实行新政。平复了一场几乎覆国的灾难。 当然这都是些后话，也仅仅是猜测，不过现在我们看的就是历史。 “轩辕飒”领的西北军的确不足十五万，六万余人的军队，因为轩辕飒的调度没有人发现异常。 六万多人进了京师，而后面却有十八万余人在尾随着他们，加上皇城的禁卫军两万，一共二十万人，高下立辨。 叛乱结束之后，便是清洗。 萧家自然是跌落到最底层了，轩辕靖还记得答应萧锦绣的话，便留了他们一家的命，萧云翔和萧云飞受了刑法，被流放至极北。 刘家心里刚为轩辕靖的胜利松了一口气，便又提了上来，因为对抗叛军过程中的懈怠，甚至还有传言开城门的便是刘家的人。 太后的身子骨之前已经非常不好了，经过了叛乱的惊吓，已经到了卧床等着去了的阶段，根本帮不了刘家什么，轩辕靖对着刘家便是一阵大动作，三品以上的刘家人，或者罢官或者降职，至于后宫，皇后降为淑妃，太子被废是肯定的。 而相家，一篇檄文足以要了他们全家的命。作为饱学之士挂了一个叛国的名头，几乎比丧命还严重，在经过多位鉴赏大师的眼光，确定了檄文出自相杰的手笔，相杰当晚就自尽了，至于是畏罪还是被强迫的谁也不知道。 相家一下子从众人推崇的大家，变成人人唾弃之家。相家几个有真才实学，并且保皇的，免于刑罚的，不过最后都被迫改了姓氏，然后隐居到深山当中去了。相家其他人则是斩首示众，相家彻底从轩辕朝消失了。不过相岚却保住了一条命，挂着美人的名头，一直到死。 而“轩辕飒”则是当场死在了乾清宫前的，轩辕靖还以亲王礼厚葬了他，一下子为轩辕靖挽回了不少名声。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将近五月，萧锦绣的肚子也开始有了动静。 在承安十年的五月初十，蒋昭媛生四皇子轩辕瑜。 在这一辈都以草字起头的皇子中，以为王字做旁的皇子引起的所有人的关注，大部分人都觉得应该是轩辕靖那时候的心情好，所以用了个瑜字，等同于愉。 萧锦绣也这么认为的。蒋昭媛，也就是琅嬛，在四皇子出生之后，就被轩辕靖假死送出了宫了。四皇子一时间无人教养。 而刘芸因为家族的衰败，此时也不敢多做什么动作，文昭仪虽然有这个念头，但是却不敢明着说。 四皇子便一直养在了乾清宫里，直到承安十年七月，太后病逝。萧贵妃起复，统理丧仪。 之后萧锦绣便成为了四皇子的养母。 承安十年，八月，刘芸的父亲，刘家家主刘岩病逝。刘家也走向了衰败之路。 承安十二年正月，轩辕靖立贵妃萧氏为后，至此之后，承安帝在位的二十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册封过后宫。 承安三十二年三月，年逾五十三岁轩辕靖感觉到身子越发的重了，比之小的两岁的萧锦绣身子骨却还十分的健朗，面容也越发的年轻。 萧锦绣对于轩辕靖当初立后的举动，其实没什么感觉的，司徒家已经成为历史了，就算司徒谨活着，他也不打算组建司徒家了，他宁愿作为一个游行的大夫，走遍天下，带着他的小徒弟苓儿。既然没有了司徒家，萧锦绣也就没有去处，呆在皇宫，带着她的小儿子，也自有其中的乐趣。 也许是萧锦绣过早的教育起了作用，轩辕苓对医术的痴迷让所有人咂舌，轩辕靖也只得由着他跟着司徒谨学习。 二十年过下来，萧锦绣已经习惯了皇宫的生活，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丈夫，一个儿子，还有丈夫的小妾，丈夫的其他子女。 萧锦绣知道轩辕靖的日子不远了，连轩辕苓也被轩辕靖给招了回来。萧锦绣有些迷茫，做太后，这不是她想要的，出宫，她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宫廷以外的生活，而且司徒谨已经去世了，其他师兄弟都不知道她的事情，她出宫能去哪儿呢。 萧锦绣做着一个皇后的本分，伺候着轩辕靖吃喝。 “咳咳咳。”轩辕靖咳嗽了两声，将喝进嘴里的药吐了出来，萧锦绣连忙拿着帕子去擦拭，擦拭干净了，刚想抽回手，却被轩辕靖一把抓住了。 萧锦绣对上轩辕靖的眼睛，那股子坚毅就如同二十年强除掉世家时候的模样。 “朕立了遗诏，让瑜儿即位，朕二十年前就这么想过了，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了，朕已经让人建好了皇陵。朕以后安寝的地方。” “皇上，你多想了……”萧锦绣在看到轩辕靖对瑜儿的教导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二。 “行了，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朕去看过了，墓室修建的不错。朕很喜欢那格局。两座棺木都雕刻的很漂亮，一龙，一凤。都说龙凤呈祥，不知道棺材上龙凤意味着什么。” “是涅槃重生。”萧锦绣跟了一句。 “贤敏皇后已经下葬那么多年了，朕就不想再起棺了，而且朕也不想见到她。” “恩。”萧锦绣低着头点了点。 “你就不问朕，墓室里面的另一口棺材是给谁的。”轩辕靖说这话的时候勾起一抹笑容。 萧锦绣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个念头，却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合理。 “萧锦绣，朕要让你陪葬。朕要你跟朕同年同月同日死。”轩辕靖握着萧锦绣的手紧了紧，让萧锦绣疼的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是轩辕靖打破了沉默，“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了，生死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她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孩子都已经长大成家了，她感觉好像的确没有好留念的了，以前心里最大的执念就是回到司徒家，去见见师祖，司徒谨，现在大约死了才能见吧，这样想想死也挺好的一件事。 看着萧锦绣的表情，轩辕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沉重的身子也轻松了一些，“朕问过钦天监了，朕的皇陵的位置不错，合葬的夫妻，下辈子也能做夫妻。” “……什么？”萧锦绣吃了一惊。 “怎么，你不愿意跟朕下辈子做夫妻？”轩辕靖的脸色黑了下去，说话也冷了下去。 “……我不想再做宫妃了。” “那行，朕也不做皇帝。” 虽然听到轩辕靖这话，萧锦绣心里舒坦了不少，但是还是别扭，满脸的不愿意。 “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我要做丈夫。”萧锦绣看轩辕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大胆说道。 轩辕靖眯着的眼睛瞪大了一下，又眯了起来，过了半响没有声音，萧锦绣都以为轩辕靖睡着了，便叹了口气，帮轩辕靖理了理被子，准备走人。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轩辕靖的声音，“别忘了，下辈子还做夫妻。” 萧锦绣转过头，轩辕靖已经面朝床里面睡了过去了，萧锦绣想，这是同意下辈子让她做丈夫了。 好吧，被压了这么多年，下辈子她肯定是要压回去的。 承安三十二年三月初九，承安帝驾崩，少时，承安后薨。这是历史上唯一一对同年同月同日驾崩的帝后。 『全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