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与死亡之书
作者:点子点子
大家的意见
更新时间2011-7-11 0:55:16 字数:174
其实啊,本来点子是打算在第三卷(异界)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失败了……总体硬伤好像异常地多,而且情节发展嘛,也……
咳咳,总之呢,目前点子想了两个方案:
一:按现在的剧情继续写下去
二:砍掉重练,由第二卷的结尾处继续,不过不会出现穿越异界的情节
嘛,希望大家有什麽意见都可以拿出来说一下,要是真的没有人鸟点子的话,那点子就自己看着办了
以上
某人的小故事 (一)
更新时间2011-9-3 0:04:11 字数:2931
日复日,年复年。
离我死去那天,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呢?
我还记得那天夜里,大家惊慌的样子。
时已夜深,我家的大门突然被邻居大力拍打,邻居都在说:怪物来了,逃吧,快逃吧!
我还没来得及梳理那头自豪的长发,就拿起了扫帚离开家门,朝大家集合的地方赶去。
逃吧,逃吧,大家都说快点逃吧,可是为什麽没有人逃呢?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既有低杀伤力的农具,也有像我这样提了个扫帚就冲出来的人。
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没有人逃。
对於自身是伟大帝国子民的身份我是十分自豪的,可是谁会知道空前强大的帝国,後方却会被突如其来的怪物剩虚而入?
大家都说怪物来了,可是怪物的样子却谁也不知道。
管牠们是什麽呢,我可不会让牠们踏入我挚爱的村庄半步的。
到了清晨,集合在小丘上的已经有了数百,上千的人。除了驻紮在这里的二百多个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外,其他的,都是自发地保卫家园的平民。
你也在这里啊?一把熟悉的声音从我旁边响起。
那是邻村的奥克斯大叔,而奥克斯大婶则站在他的後面,手里拿着割禾的器具。
我常常会把牛奶送到大叔家,大叔他很亲切,总是把我留在他们家吃饭,大婶总是提起她那在军队中服役的儿子。
要是我家儿子也在这里,肯定能把怪物杀个片甲不留啊,大婶说。
那一天大家在晨风吹拂之下的情景,我忘不了;看到来袭的怪物时,我更忘不了。
远处的平原慢慢冒出了一个一个的黑点,黑点越来越多,渐渐地已经把整个地平线都淹没了。真的很恐怖,但是没有人说话,也没人逃,大家就只是紧握手中的武器,静静地等待怪物到来。
当怪物嘶吼着冲到我们面前,我终於能看清怪物的样子,那是我从没见过,浑身长满坚硬鳞片的奇怪生物,不过我曾经在来到镇子上做买卖的异国商人带来的笼子里见过相似的生物,他们都有长长的嘴巴,尖锐的牙齿,以及浑身都是的鳞片。
不同的是,异国的生物是四肢着地,眼前的怪物却是双足行走。
我很害怕,我很想转身逃跑,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怪物手中的弯刀轻易地把我的扫帚砍断,并顺势劈向我的颈项,这就是我最後看到的景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
和我一同醒来的,还有一起战斗的士兵与及村民们。
我头上自豪的秀发不知所踪,我旁边的奥克斯大叔被怪物从右肩一路向下砍到腹部,露出了个大大的开口,而大婶的右臂则是被整齊地割掉。
对了,我还要战斗,当时的我突然想到。
然後,我和同伴们一起继续进行战斗,与不存在的敌人战斗,直到那不存在的弯刀向我劈來,然後再次醒来,再次战斗。
为什麽我还得战斗?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要一路战斗下去。
无数的国家在这土地上兴起,然後毁灭,再兴起,再毁灭。
我们这群被困在时间中的灵魂,就这样孜孜不倦地不停战斗。
在战斗之前会有一个短暂的集合时间,这时间里常常会有大胆的旅人来前找我们谈话。他们明知我们已死但却毫不害怕,这种胆量真的让我十分佩服。
旅人们常常在述说着其他地方的美景,而我心情好时也会跟他们说说曾经庞大的帝国国内不同的奇景,例如捷诺比亚大沙漠里犹如宝石一般的美丽绿洲,例如壮观的符腾堡峡湾。
日复日,年复年。
最近,旅人们不来了,我感到有点寂寞。
几天之後,终於有人来了──也许是几天吧,因为我每醒来一次就是过了一天。
来这里的人并不是平常遇到的旅人,而是一支由士兵和难民组成,足有二十多人的队伍。
为首的士兵十分年轻,大概只比我大上几年,当他看到我的时侯似乎被我的模樣吓了一跳,我只是笑了笑。
这麽久的时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麽样子,我不敢向同伴们询问,也不敢照向那残破的镜子,我只知道,我美丽的长发已经消失不见了。
士兵很快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尴尬地向我说:没想到,传言是真的呢。
你来这里,是有什麽想要分享的吗?
哈哈……很遗憾的,我没有东西可以分享,我们只是走投无路的一群人而已。
走投……无路?我疑惑地问道。
是的,我们被怪物追杀,而我们的军队却在别的地方,没办法之下我们只能逃到这里。
跟我们的经历还真是像呢,我這麼想道,然後朝士兵说: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要是有你们的帮助还真是太好了,因为……
士兵转身向远方那多如繁星的火光说道。
牠们已经来了。
仔細看,那不是火光,而是怪物眼中的凶光。
我看了看怪物的样子,却感到有点震撼。
这不就是把我们杀掉的怪物吗?
这一次,我第一次有深深的无力感,在我死的时侯,也没有这种感觉。
亲眼看到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被撕成碎片,我愤怒地提起手中的扫帚狠狠地拍打怪物。
扫帚并没有被轻轻砍断,这让我喜出望外,然後便是深深的绝望。
我手里的扫帚穿过了怪物的身体,直接敲到地上,就像怪物的身体只是幻象一样。
然而,我却知道,如幻象一样的灵体,是我自己。
刚刚跟我谈过话的士兵被拦腰斩开,他死前的说话犹如在洞穴里大喊的回声一样在我脑海里回响。
不必自责,我们早有心理准备,看来,我们以後可以并肩作战了。
闭上眼睛,再一睁开,展现眼前的竟不是杀戮的战场,而是有着柔和灯火的小酒馆,人体被撕裂的声音以及不绝於耳的惨叫声,此刻却变成一阵柔和的音乐。
这里……到底是……
我坐在一张圆桌旁,同桌坐着的还有奥克斯夫妇,叔叔身体完好无缺,婶婶的右臂仍然接连着她的身体,二人都身穿他们最珍惜的、最喜爱的服装在和旁边的士兵谈笑,那个士兵正是刚刚被斩成两半的那个年轻士兵。
长发轻拂肩头的感觉,又再回来了。
哎呀,你来了。叔叔笑着说。
没想到你是这麽漂亮的呢。士兵笑了。
那你之前看到的我是怎样的呢?我也笑了。
士兵笑而不语。
我环顾了四周,坐着的都是跟我一起奋战了上百上千年的同伴,还有刚刚被杀的难民们。我微微张口,不可思议地问:这里是什麽地方?
三人只是笑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大叔把手指放到唇边示意我静下来,然後转过头朝酒馆中间轻声说了两个字:来了。
我随着大叔的视线望去,只见酒馆的中央被一片强光染成金黄,强光中依稀看到一个士兵的身影。
爸,妈,来吧。强光中的士兵说。
奥克斯夫妇微笑着向我点了一下头,然後就往强光中走去,并在强光中消失,看得我目瞪口呆。
年轻的士兵不知何时走到我的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头。
喂,你还不进去吗?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跟上的。
我?我也进去?我……
孩子,你也来吧。
一把庄严的声音从强光中响起,依稀可见一个背後有白色羽翼的男人身影。
我是巴拉丁的神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时侯休息了……所以,来吧。
我颤抖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强光中,每一步都带着疑惑,每一步亦带着期待。
是的,我累了。
这就是牧师们常说的……死後所去的地方吗?竟是如此的温暖……
爸爸……妈妈……是你们吗?站在强光中的是你们吗?
我的孩子,来吧。强光中二人的身影点了点头。
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又一步,最终,我踏进了强光。
然後,一切豁然开朗。
我从没看过这麽漂亮的景色,回过神来才发现我正坐在一个小广场中央的圆型花圃旁,周遭高贵典雅的白色建筑物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芒,天上有着五彩缤纷的霞彩,附近的行人脸上全都带着欢笑,一切都如梦似幻。
死後的世界原来是这麽漂亮的。
你好,我的父母承蒙照顾了。刚刚迎接奥克斯夫妇的士兵站在我的面前,朝我伸出手:我的名字叫哈特,哈特.奥克斯,你呢?
原来大叔大婶没有说谎,他们的儿子真的十分俊朗。我心里悄悄想着。
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父母,我伸出了手回应哈特。
莎登,我叫莎登.斯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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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篇外传小故事,点子曾经想过要不要给说话加上引号,不过这样子可能比较有味道,就没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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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发奇想的小短篇
更新时间2012-4-20 3:02:49 字数:1261
悠闲的放课後,学生会室。
一名有着棕色长发、身上穿着男生立领制服的的少女正在玩着手中某天堂出品的,号称有着3D机能的新款游戏机。虽然少女的表情木讷,不过从她起劲地按着游戏机按钮的动作以及口中不时发出的「啧」声看来,目前的游戏正在进行到紧张关头。
「会长!!大事不好了!!」
学生会室那道有着十年以上历史的大门被某人粗鲁地撞开,差点没被撞成两截。
「别把门弄坏了,最近学生会很穷啊。」
少女继续按弄着手中的游戏机,头也不回地朝鲁莽冲来的那人说道。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但是……呜啊啊!你是谁啊!」
「你刚刚喊的是谁我便是谁。」
「你……你是会长?可是你……怎麽会……」
即使外表并不相同……或者该说是差天共地,但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态度和行为无一不是说明着眼前这少女就是会长本人。
「我怎麽知道那麽多啊。」少女仍然没有把头抬起,只是专心地玩着手中的游戏,「啧,又死掉了。」
「哎……好吧,我当假设你是会长本人……」
「我的确是会长本人。」
「那麽……那麽……大事不好了!我刚刚……」
来人开始长篇大论起来,纵使内容荒诞不经,不过从那人的表情看来倒也不像谎言。
滔滔不绝地说完所为何事之後,那人看少女仍然专注於手上的游戏机,便露出怀疑的表情向少女问道:「……会长,你有专心听我说话吗?」
「嗯嗯,当然有,我都有在听呢。」
「那麽怎麽办啊!我现在这副模样……」
「啊,等等。」
少女按了一下游戏机上的暂停按钮,这才终於把头抬起,「好了,暂停了。那麽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麽,再跟我说一次吧。」
「啊啊!你不是说有在听吗!?」
「现在的我推翻刚刚的我,那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少女不耐烦地看着来人。
「说……我说……喂你怎麽又玩起游戏来啊!」
「别吵,现在正在……啊!」少女的游戏萤幕被人啪一下地强行关上,要不是少女的反应敏锐就连纤细的指头也会被狠狠夹到。
「够了,会长!我现在说的事情很重要的啊!」
那人似乎终於被少女的态度激怒了。
「说什麽傻话啊!我还没有储存的啊!」
少女站起来,以更大的声线向来人吼道。
「抱、抱歉,那个……」
刚刚才充满怒气的家伙一瞬间就软弱了下来。
「不过DS的话关上盖子只是进入待机状态而已,你连这种常识也不知道啊?」
少女的嘴角轻轻上扬,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才生气得张口怒吼。
「你……你又……」
「好了好了,现在进入正经状态。好!来,快点说……」少女看着来人歪起头来,「咦?你谁啊?」
「我是副会长啊!!!!」
有着可爱系清爽短发的女孩终於真正爆发了,值得一提的是她跟眼前自称「会长」的少女同样也穿着属於男学生的立领校服。
「啊,副会长。」棕发少女的语气完全没有惊讶,甚至像是照纸直读出来一样。「你又为什麽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副会长冲上前来按着棕发少女的双肩用力摇晃,带着哭腔喊道:「为什麽我们都变成女的了啊!!!!!!!!!!!!!!!!!!!!」
在短发少女的全力摇晃之中,学生会长以她毫无感情的说话方式,似是刚刚才发现般自顾自地说道:「喔,对,我原本好像是男的喔,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
-
突然想到就写出来了
後续神马的看情况,有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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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结束也是开始
更新时间2011-1-6 2:03:57 字数:4411
「呜……求……求求你!」
不要……我不要……!
可恶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啊!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我只是……我只是碰巧经过这里而已……
呯。
人类真是脆弱,一颗子弹就足以致命了。
我的人生,就被这麽一颗子弹摧毁了。
对,我死了,带着不甘而死。脑袋被手枪在那麽近距离的射击之下还有活着的可能吗?或许有吧,但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总之我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
刺骨的寒风与冰冷的雨点都在无情地拍打着我。
雨一直下个不停。这里是……死後的世界?死後的世界也会下雨吗?我想应该不会吧?
我虽然活着的时侯没有什麽宗教的信仰,但是我还是以为死後要不就是成佛,要不就是上天堂下地狱之类的,难道这是我这种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家伙最後的归宿吗?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哈……哈嚏!」一直躺在地上淋雨,似乎已经令我着凉了,不过灵魂也会着凉的吗?
赤身祼体地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的我,缓慢地爬起来。
「什麽嘛……死後的世界就是这样吗?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吧?」我打量着四周,所谓的死後世界看起来就只是一座普通城市的冷巷而已,就连远处驶过的电车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
「嘛……说不定这是为了模拟活着时侯的光景吧,这也倒是造得蛮迫真的。」我无视着肮脏的环境,背靠着墙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大腿,把脸埋进自己的大腿内。
话说……这根本不是我的身体啊?刚刚我就注意到了,我很肯定我死之前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但是现在的我可是有着胸部,虽然我还没有胆量把手伸到下面,不过光是靠感觉我就知道从出生後就陪伴我到死的好兄弟已经没有了,更别说从我在这里有意识开始就湿漉漉地贴着我脸颊的长发了,以前我的头发最长也是刚过耳际的长度而已。
「其实也没有什麽好惊讶的,我之前好像也听过什麽身体是男的,但里面的灵魂却是女的这种说法,没想到我也是这种「男身女心」啊。哈哈……真是逊毙了!」
「这场滂沱大雨……何时才会停呢?」
等等大概就会有勾魂使者之类的来找我吧?我自认也不是什麽圣人,来的是天使的机率绝对不比零高上多少,不知道来的勾魂使者,会是一般形象中的披着斗篷拿镰刀的死神,或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类的?再不然就是死O笔记内的那个有着大大嘴巴的死神……
咯……咯……咯……皮鞋的声音由远至近渐渐来到我身边,最後就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来了吗?还真是慢,雨水都快把我淋的感冒了……当然,要是死人也会感冒的话啦。
「你是来接我的死神吗?」我抬起埋在大腿的头往前方模糊的身影望去。
什麽啊?死神竟然是个穿着西装的大叔啊,跟我想像中的差远了,不过这样子也比较没吓到人,看来死後的世界也还挺体贴的嘛。
「你……遇到罪案了吗?」大叔的声音听起来比想像中年轻,大概是三十多岁的感觉,我说他是大叔其实也只是从身型估计而已,因为在滂沱大雨下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对啊,所以我死了。」既然是死神问我的,我也就如实地回答。
「……」
「……」
一阵子的沉默。
「你在说什麽傻话?」大叔边说边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然後理所当然的披在什麽都没穿的我身上。
「咦……?怎麽……?」这个人不是死神吗?
既然他不是死神,那我在哪里?而我……又是什麽?
看到我一脸茫然,大叔奇怪地向我问道:「喂,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哪可能没事啊?别说笑了,我的头在那种距离内被枪击,哪可能会没事啊!!」我已经搞不清楚情况了,我真的死了吗?我可是很清楚我已经被杀死了啊,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但是被枪击时额头传来的疼痛可是货真价实的,不过现在种种迹象似乎也指向一个答案──这里并不是死後的世界。
可是这里不是死後的世界,又会是什麽地方?要是我没有死的话,那我应该是躺在医院内啊,哪可能会在大雨中赤身露体的躺在这种小巷内?我只是单纯的从一个地方跳跃到别的地方而已?还是说,我的灵魂就这样占据了这个少女的身体?别开玩笑了,现在的我到底是什麽东西啊!!
「你别装了,你是死神还是什麽的东西吧?」我还抱着一丝丝希望。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那麽渴望自己真真正正的死透了,而不是继续好好的活着。
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胡言乱语」的我,大叔只是摇摇头,然後掏出手机按键。
怎麽了?以为我是从医院逃出来的失心疯少女吗?还是以为我被人蹂躏过已经神智不清了?不,我才不是,我是……我连我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对了,他是要打电话到派出所吧,要是警察来到的话我该怎麽解释我的身份?不行!不能给他打电话!
「不行!」想着想着我已经整个人冲了出去,正正站在我面前的大叔卒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我重重地撞倒在地,手上提着的雨伞和手机也飞了出去。雨伞是还好,只是伞柄朝上的倒在旁边,但他的手机却是「啪嚓」一声在地上摔成碎片,细碎的零件散落一地,先不管摔成这样还能不能修的好,光是被雨水弄湿就很难救回来了。
我……在干什麽?若然这里的而且确不是死後的世界,而是现实的世界,那麽这个大叔就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而已。
我为什麽要攻击他?
要是我自认为的死掉,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呢?一个遭到罪案的不幸少女神智不清的脑袋所想像出来的幻想?可是幻想有那麽真实吗?十几年的人生,就只是想像出来的东西?若果我相信这些全都是想像出来的,这不就是否定了我自己的一切吗?不,这是根本就是连我自己都否定掉!
我的脑袋正一片混乱的时侯,我的目光一不小心就跟大叔对上,看到倒在地上的大叔被雨水淋的一塌糊涂,我的内心开始萌生惭愧的感觉。
就这样我无言地跟大叔对望了一会儿,大叔突然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对我来点什麽报复,马上退回墙边口齿不清地解释着:「啊……不,那、那个……我只是想……我……我不知道……呜……呜哇!」
说着,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开始哭起来了……我还真是可悲啊。
大叔虽然是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要做我作出攻击之类的行为,只是默默地把旁边的雨伞捡起来,连地上的手机也没有要捡的意思,拍了拍身上的水就离开了。
冷巷内只剩下我孤独一个人哭泣着。
悲伤,无助,困惑,恐惧,各种负面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若果这真的不是死後的世界,而是现实中的世界,那我这个既没有身份也没有亲人的人该如何生存下去?更别说这一切也要建立在我还能算是个「人」的前提下。
被负面想法充斥着的我瞄到旁边的一个破玻璃啤酒瓶,这种破酒瓶几乎每个冷巷里都能随手捡到几个。
「反正我都死过一次了……」我伸手捡起酒瓶。
酒瓶破裂位置的不规则切口非常锋利,光是用手指轻轻触碰也被刺出一个小洞,鲜血才刚从伤口渗出就马上被雨水冲走。
「再死一次的话,就能死透吧?」我把酒瓶的切面向着自己的喉咙,「应该不会比我被枪击更痛吧?说起来那时侯也只有那麽一瞬间的痛楚而已……」
我应该刺下去吗?我应该再次结束自己的生命吗?就算这是老天给我再活一次的机会?
不能再想了,越想只会越害怕,到最後只会什麽都做不了,乾脆就用自己的双手来确认吧!
「拜托……让我……结束这个噩梦吧!」我把心一横,猛地把酒瓶的破口位朝向自己的喉咙刺去。
咦?
没有想像中的痛楚,眼前的景色也没有改变,仍旧那条冷巷,只是下着的雨比刚才更大。
我的手……根本就没有动,或者应该说我的手是动不了才对。原来刚刚的那位大叔在我恍神的时侯已经回到了我身旁,并在千钧一发的时侯用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
「放、放手……」我的声音因为雨水的寒冷以及情绪的不稳定而颤抖着。
「不放。」
「我说放手!!」我意图把双手挣扎开大叔的控制,但不知道是我太瘦弱还是大叔太强壮,或是两者的成份皆有,总之不管怎麽样我也挣脱不了大叔的束缚。
在我不断挣扎着想摆脱掉双手的控制直到力竭以後,大叔马上一把将我手上的破酒瓶抢走,然後随手就把瓶子用力往他後面扔,酒瓶在冲击中并没有变得粉碎,只是在碰撞到地面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闷响。
「啪!」
「你在干什麽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大叔一掌打在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我打醒了。
我摸着逐渐发熨的脸颊呆望着眼前的大叔,良久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这是在干什麽啊?我之前又不是自己活腻了自杀,而是被人杀死的,我干嘛会有想了结自己生命的这种蠢得要命的想法?既然上天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我就好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眼见我的情绪逐渐稳定,大叔把一袋东西硬塞给我:「我随便挑的,赶快换上去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大叔就撑着没多久前才被我弄掉过的伞转过身背对着我,他那黑色的雨伞比我刚刚的印像中还要大,容下两个人也完全不觉得拥挤。我把手中的纸袋打开,里面有一团黑黑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条长长的短袖连衣裙。
原来刚刚大叔离开的时侯就是走去买衣服给我……?
我脱掉之前大叔给我披上的西装外套迟钝地试图穿上那件连衣裙,宽松的裙子理论上应该很容易穿上才对,但是在裙子被雨水淋湿了的情况之下要穿上裙子的难度却提高了不少,让我花了不少时间才笨手笨脚地穿上了我这辈子第一次穿的裙子。
总之裙子我是穿上了,而之前大叔给我披上的西装外套我也套了裙子在外面,虽然对穿裙子我是有点抗拒,而且湿淋淋的裙子贴在身上的感觉还让我感到挺难受的,不过这样子始终还是要比一直赤身祼体来的要好。
「我……我穿好了。」
大叔默默的转过身来,不过视线却没有跟我对上,而是偏移到我身後的墙上。
看来这大叔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吧,起码他还知道男女授授不亲的道理。不过他怎麽会买衣服给我穿呢?按道理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不就是生气打我一顿,要不就是报警,要不就是趁机把我那个掉,再不然就是直接走掉当没看到过,会伸出援手帮助的人嘛……不能说没有,但真的很少,说不定这个大叔就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好人」?
不对,还是有那种先是假装好人待受害者放松了警惕才露出本来面目的坏人存在的。
「你能回家吗?」大叔一句说话就把再次陷入胡思乱想的我拉回现实世界。
家?我这样子还有家吗?先别说我连这里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就算我家就在旁边,我也不可能走进去笑嘻嘻地说:我还没有死,还不知道为什麽变了女的~之类的吧?那绝对会被当成疯子被警察带走。
更何况,难得能离开那个家,我也不想再回去。
短暂的思考过後,我朝大叔摇了摇头。
「那麽你就跟我来吧。」说着大叔就转身要走。
「慢着……」我拉了一下大叔的衣角。
在我完全信任他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叔停了下来,等待着我说话。
「你为什麽要帮我?」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一般人看到……」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帮助,不管怎样我也无法放着你在这里不管,就是这样。」大叔就好像在说着理所当然的常识一样地答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不要跟来,衣服的钱我就不用你付了。」
什、什麽啊?说得我好像没有他帮忙就不行似的……呃,虽然目前的情况也的确是这样啦,姑且就跟着他看看好了。
从我有知觉的时侯就开始下着的雨到现在还没有停,而且雨势一直也有变大的趋势,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整个城市就好像被一层薄纱所笼罩着一样。在离开了小巷之後,寂静的住宅道上大部份时间也只有我跟大叔这个奇怪的组合默默地走着。
思绪还在混乱状态之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进一处上坡道上的闲静住宅区之後,大叔在坡道中段一幢二层高的透天建筑前停了下来。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大叔的住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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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是我不是我?
更新时间2011-1-7 2:06:28 字数:2015
这幢建筑就跟周围的其他同型建筑一样没有任何突出之处,不过从它的外墙可以看出建筑的主人有对它进行细心的保养,起码在这种暴雨之下我仍能看出它那髹上白色油漆的外墙仍是十分新净,跟附近的住宅比起来更是格外明亮。
在建筑的庭园前被一道由大小形状差不多的石头所堆砌而成的及腰矮石墙所围绕着,在矮石墙中间作为出入口活动木栏栅旁有一个精致的石刻小名牌大大的刻着「秋本」二字,我猜这就是大叔的姓氏吧。
跟随大叔走过有点小的庭园,受到精心维护的草地没有丝毫过长杂草的存在,在左边靠墙的位置整齐地摆放了几盆花卉以及一堆园艺的小工具,而且还有一张小木椅放在庭园的右方。
大叔把玄关的大门打开,进去之後一边摸索电灯的开关一边说:「先进来吧,这里是我的家,地方浅窄别见怪。」
「……嗯。」
这显然是大叔的客套说话,因为这种独立式的房子已经比我原本的家大不知多少倍了,我以前只是住在破旧公寓的小套房内而已,这种房子只有做梦的时侯才会住进去。
正当我要踏进屋内的时侯,我才想起我没有穿鞋子,从刚刚的小巷走到这里的路上已经把脚掌弄得不能再脏了,於是只能呆站在玄关处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叔的背影。
大叔见我没有跟他进去,正想想开口催促我,可是当他眼睛瞄到我的小腿下方才发现我的难处,张开一半的嘴巴也重新闭上,然後快步走进客厅内没一会儿後就拿着毛巾来到我前面。
我从大叔手上接过毛巾,把自己的双脚都抹乾净,这才跟着大叔进到客厅内。
「你先坐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弄一下热水,等等先洗个澡免得感冒了。」大叔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客厅。
「哦……嗯……」我心不在焉地回应大叔。
反正都跟到这里来了,我也懒的去想大叔的意图,既然他要我去洗澡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毕竟刚刚一直在淋雨的我也很渴望能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客厅内的布置比我想像要来得简洁,除了必要的家俱如电视机、茶几、沙发等等之外就没有别的装饰物了,在我眼中这简直是白白浪费了这麽大的空间。
不过这个客厅的设计是跟厨房一体式的,意外的是厨房的器具却是一应齐全,就像高尚住宅的那些专门的厨房一样,跟寒酸的客厅相比起来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反差。
我喃喃自语着:「他不会是把装修的钱都拿去布置厨房了吧?」
「什麽?」大叔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後响起。
「哇!!」我吓了一跳,「你你你走路怎麽没有声音的?」
「我把热水调好了,浴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大叔往走廊的方向指了指,「我在这里等你,你洗完之後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我点了点头就往浴室走去,这个浴室竟然比我之前的房间还要大,真是不公平!说起来,我还没看到过我现在的样子到底是怎麽样的,也该趁现在确认一下这个是不是「我」了。
说实在的我有点害怕看到现在的自己,不过该面对的不管怎样逃避也好到最後始终也要面对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好咬紧牙关走到镜子前脱掉那件黑色连衣裙了。
嗯……水灵的大眼搭配着纤巧红润的小嘴,样貌虽不算十分出众,但还是挺可爱的,身材也还可以,这副身体大概会是我以前的理想对象吧。
要是我还是男人的话看到现在这个画面肯定会血脉贲张起来,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个男人,还是因为这副身体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看着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顶多就是只有「喔,是副不错的身体嘛」这样的感想而已。
不过外貌和身材并不是我主要想检查的地方,我最想看看的是这副是不是真的是我的身体──因为我脚底有着一小块红色的胎记,要是现在的我脚底还是有这块胎记的话,那就能够证明这副的确是我的身体,而不是被我的灵魂所「占据」的身体。
紧张,现在的我实在是非常紧张,要是知道这副的而且确是我的身体──或者说曾经是我的身体的话,虽然不能改变到什麽,但是起码我的良心会好过点。
我颤抖着将右小腿抬起,然後提起脚掌朝上看,胎记……胎记……
当我看到脚掌的那一刻,我倒抽了一口气。
没、没有胎记?曾经在我「原来的身体」脚掌上的那一小块淡红色胎记的位置现在却失去了胎记的踪影,而且看起来根本就是从来就没有过胎记在上面一样的嫩白。
「果然……不是吗……」受到事实的沉重打击,我的心情一整个低落下来。
虽然得知这副身体原本的确并不属於我的这个事实让我感到失望,不过就算这副身体的确是由我以前的身体变成也好,也对现状作不了丝毫的改变,所以我尽管心情变差,但心理上暂时还挺的住。
「算了,还是先把身体洗乾净再算吧……」我望向旁边的浴缸。
「啊~真是舒服~」我坐在浴缸内背靠着缸边,把除了头部的整个身体都浸在热水内,「好像上一次洗澡还是上个一世纪的事呢……而且我家还没有浴缸,都只能淋浴而已……」
「我的家……我曾经的家……」我把身体滑下了一点点,让嘴巴浸水在水里吹起了泡泡。
想到以前,我不禁感到有些许悲伤的感觉。说实话,也真的只是有「些许」而已,因为我并不喜欢我以前过的生活──不管是家庭也好,父母也好,人生也好,通通都讨厌。
浸着浴缸内的热水,当恐惧、困惑以及疲劳都逐渐消退之後,人一但放松起来就会想睡觉,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就连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结果就这样躺在浴缸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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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第二天
更新时间2011-1-8 11:42:33 字数:2306
「呣……嗯……」
好亮……到底是什麽呢?
是阳光……好亮的阳光……
慢着,阳……光?
「啊!糟了!」我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真是的,怎麽会在浴缸内睡着了!这里是……」我环顾四周,我正坐在房间内靠窗边的床上,这房间跟昨天看到的大厅一样的简洁,除了床子、衣柜、床头柜之外就几乎没有什麽别的家具,看来我还是在大叔的屋里。
从我旁边的窗户往外看出去,昨天下个不停的大雨已经停了,现在整个住宅区都被上午的柔和阳光所笼罩着。
我低头看了一下,现在的我穿着白色的短袖汗衣和深蓝色的短裤,不过这些衣服的尺码对我来说都大了点,大概都是大叔的衣服吧,这些不合身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让我显得有点滑稽。
哎,慢着……我是在浴缸内睡着了,而我又躺在这房间里,这麽说……不就是大叔把我搬过来的吗!?我洗澡时可是没有没有穿衣服的耶?那我这身的衣服也大叔帮我穿的吗?
「真是个不要脸的大叔,再怎麽说我现在也是女的啊!我昨天还以为他是好人还真是看错他了……」我带着有点不爽的心情爬下床,大叔倒是贴心地为我准备了拖鞋,「……算了,反正他有给我在他家住了一晚,也没有对我做什麽过份的事情……嗯,应该……没有吧?」
要不要……确认一下呢?
「不对不对不对!」我用力地甩甩头,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麽说他也是收留了我一晚的人,我这是用什麽眼光看他?真是的!」
不过,我开始觉得现在这情况就像「从路上把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猫捡回家养」的故事一样,而我就正正是那只得到新主人的小宠物。
不知道大叔在不在呢?昨晚大叔曾说过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我,可是因为我浸浴的时侯睡着了结果还没能跟他说到话,这样我看起来会不会很可疑啊?
离开了房间,二楼除了我刚刚待着的房间之外还有两个房间,不过其他的房门都是紧闭的。毕竟这又不是我的房子,而且我也不是小偷,所以我并没打算打开房门来看看房间内到底是怎麽样的,不过按照大叔的风格来看,其他房间也不会有多少家俱,说不定甚至连家俱也不会有呢。
光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我就嗅到阵阵的食物香味从一楼传来。才刚下到一楼的客厅,我马上就被食物的香味吸引来到客厅一侧的餐桌旁,一如其他家具,餐桌是那种没有任何花巧的普通木制四脚餐桌。餐桌上放着盖上了保鲜膜的一人份早餐,早餐旁边还贴了一张备忘纸,上面写上了大叔给我的留言。
「早餐就放在这里,在我下班之前最好不要离开房子……?」简洁而有力,所以说大叔去上班了,房子只剩我一个人?
这大叔也太信任我了吧,就不怕我把他家的东西都搬走吗?好吧,他家看起来的确是没什麽值得贼人光顾的财物啦。
而且,他也没有问我发生了什麽事。不管他认为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都好,他都没有问我,这点我还是很感激的。
「可是大叔家没有什麽娱乐啊……只有电视机一台,又没有书又没有漫画又没有电动……」在洗漱(用的是大叔的杯子跟牙刷,反正看起来挺乾净的)过後,我一边吃着大叔弄的早餐,一边抱怨着。
虽然早餐只是很普通的煎蛋、香肠和通心粉,而且还放凉了一点点只剩下些微温,不过吃过之後我才发现大叔的厨艺其实还挺不错的,这些简单的菜式也能让我吃出他的用心,最起码也比起我这个只会煮方便面跟泡面的人来说要强多了。
从昨晚开始就没东西下过肚的我没花多少时间就狼吞虎咽地把份量不多的早餐吃个清光,看了看墙上那简洁的挂钟,时针刚好对正十一点。
把电视打开,这个时间只有无聊的讲谈节目在播放,屋内又没有什麽书啊杂志之类的给我消磨时间,我也才刚刚睡醒不能再跑去睡,要我不离开房子的话肯定会闷到发霉啊!
「要是出去逛个一圈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反正我不说大叔也不会知道……」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往玄关走去,可是走着走着,我想到了个问题而停了下来。
是的,我现在是女生,又没有穿内衣,这样子出去好像挺危险的样子。想出去的话最起码也要找套衣服穿啊……对了!大叔的西装外套昨天就挂在玄关旁边的衣架上,把那件西装外套套在外面应该会比较好吧?
虽然因为昨天淋雨的关系西装外套变得有点皱摺,不过还是无妨我把它穿上,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好看才穿上它的。只是一个穿着长得不称身的汗衣和短裤,外面再披一件西装外套的女孩看起来似乎……不是普通的怪异。
总算是离开那了沉闷的房子了,能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真是太好了呢!
嗯,那麽接下来……接下来要干什麽呢……?说起来,我根本没想过出门之後要干什麽啊!仔细的想一下,我身上半个铜板都没有,就连买一罐咖啡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我现在这种奇怪的衣着能去哪里了。
「哎……还是回去好了。」我搔了搔头便转过身回去扭动大门的门把。
咔嚓咔嚓。门把发出声音,但是不论我怎麽向前推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嗯?怎麽打不开?
咔嚓咔嚓。
对了,是要钥匙吧!钥匙钥匙……
我没有钥匙啊!!
总……总之,现在离大叔下班的时间并不短,我就先在这里附近绕一下吧,把这个当作散步就好……对,我、我本来就是打算出来散步的嘛,才不是在门钥匙的情况下离开房子还把房子的大门锁上呢!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呢,到底是不是我「活着的时侯」住的那座城市呢?
离开了大叔的房子後我一边往下坡的方向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和大叔的房子差不多,附近的建筑也都是差不多的高级透天建筑,从坡道向道路伸延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城市中的高级住宅区,大叔能住在这里也令我不禁佩服起大叔的财力来。
不过,我看到的市中心并不是我曾经所熟悉的市中心,一来我以前居住的城市发展度并没有这座城市高,二来这些高楼大厦都是我所没有见过的。
所以说……这里是别的城市罗?不过就算哪里我也没有所谓,哪怕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也好我也不会在乎,反而我还有点高兴的感觉。反正我对我以前住的城市没有半点的好感──没错,我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充满罪恶的城市里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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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我的身体哪有这麽虚弱?
更新时间2011-1-9 11:36:21 字数:2043
「啊嗯~~呼呀!」我伸展了一下双手,继续随便地在附近乱走,我在这里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很有新鲜感,毕竟是从没来过的城市嘛。
我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条商店街──就是那种每个城市都有的商店街,咖啡厅、蔬菜店、鱼店、柏青哥还有居酒屋,各式各样的店铺林立其中。听到鱼贩和肉贩的叫卖声,我又好像回到我以前居住的那座城市里一样──虽然每个城市里的商店街都差不多的啦。
在我以前住的那种城市对这种商店街还是很依赖的,但是听说在东京都之类的大城市内商店街的地位已经逐渐被大型连锁超级市场所取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很接近市中心,没想到在这个看起来发展度那麽高的城市内这条商店街也能如此繁荣,想必商店街内的商舖都下了一番功夫吧。
还没走完整条商店街,我就开始有种忍受不了的感觉,路过的行人──特别是欧巴桑们,在看到我之後都一边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一边窃窃私语着,果然我这身配搭还是太怪了吧?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什麽东西要买,我看还是回大叔家的庭园坐在那张小木椅上等大叔下班好了,起码那里的人还比较少,怎麽也比在这里被人当成怪人来指指点点强多了。
「!!」我才刚转过半个身子,马上就跟一个人撞了起来,重重地撞倒在地上。我边轻抚着跟混凝土路面做了亲密接触的屁股,边生气地朝着撞倒我的家伙望去。
撞到我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衣着新潮的男生,刚刚他似乎是跟两个同伴在一边喧哗一边互相追逐着。比起我那好像被车撞到的反应,他跟我撞到一起之後只是稍为晃了一下而已。
真是的,都几岁了还在路中心玩追逐游戏?
我站起身来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向我恶人先告状:「喂,不要在路中心发呆啦,真是的!」
「明明是你们撞倒我的,不道歉也算了,还给我恶人先告状?」我火气也开始冒起。
「还想我道歉喔?你的架子还真大耶?」那家伙毫无悔意,看清楚我的脸之後还指着我叫道:「你看看你自己这什麽打扮啊?还有这头发,我还没看过有女生的头发可以乱成这样的!」
这什麽打扮?又不是我想才穿成这样的!不过说到头发我倒是……无言以对,因为我的头发既没有修剪过,也没有梳理过,就连我自己看起来都觉得又脏又乱。
不对,就算我的衣着打扮再怎麽奇怪,也不该被指责吧?我是被撞的一方,是受害者耶?
「对啊,超逊的!」「这女的不是乡下来的吧?」「我看是脑袋有问题吧?哈哈哈!」他的同伴还跟他一起围着我起哄。
「你……你们……」我已经生气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呜哇!丑女生气了,快逃啊!」说着,那几个人就一溜烟地跑开,没跑多远又转身来向我嘲讽。
「喂!你们给我……呜噗!」我正要叫停他们的时侯,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一股暖流马上从喉咙往上涌,我还没来得及掩住嘴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不只是胸口,我全身各个位置都在痛,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用双手捂着嘴巴,但是却不能阻止鲜血不停地从我喉咙向上涌,嘴里的血量之多甚至从我掩着嘴巴的手指间渗出。
「咳……咳咳……呜!」我的双腿一阵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而且每一次的咳嗽都伴随着血花。
「我我我我只是撞到她一下而已,这不关我的事啊!」看到我这个样子,刚刚撞到我的家伙一脸惊愕,连同他的同伙一起转身就跑了。
不只是他,就连我也是一脸的惊愕,我根本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的身体不会这麽虚弱吧,虚弱到连被撞一次都不行的程度?难道我的新身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隐疾吗?还是说,上天赐给我这麽一个重生的机会,又要把这个机会从我身上夺走?
「怎麽回事?」「你没事吧?」
我突如其来的变化都被附近的行人看在眼里,有几个人已经跑过来对我伸出援手,不过就算我被问到发生了什麽事我也答不上来,因为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搞的?这根本就是犯规啊,竟然比我被枪杀的时侯还要更痛,身体里面的内脏好像被人用搅拌器搅个稀巴烂一样,我已经痛得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了,只能紧抱住胸前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在热心人的帮助下,我马上就被赶到的救护车送进附近的医院。
真是有趣,当我在救护车内失去意识之前脑袋里想的竟然是「要去医院吗?要是被问起我是谁我该怎麽回答?」这种蠢事。
之後朦朦胧胧的也醒来过几次,每次都只是迷迷糊糊地看到穿着消毒服的医生们在手术室内替我急救,我大概是被注射了麻醉药吧,之前的剧痛都消失了,只不过意识还是很模糊,醒来没多久就又再次失去意识,之後的一段时间我都是醒一下昏一下的,意识没有清醒过。
直到不知多久之後,我才真真正正的算是清醒过来,不过严格来说我并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两个男人的吵架声弄醒的。
「所以我就说她不能出去啊!」其中一个男人激动地说。
「我也不知道她离开了医院啊,要不是她被送来这个医院我还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就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到底是谁呢?对了,应该是大叔没错。
「那你倒是说说她怎麽会弄到现在这样子?」那个男人似乎不怎麽相信大叔的说词。
「我……我怎麽知道啊!那你又要怎麽解释她突然就能自由活动了?你不是说她……」大叔也开始激动起来,但是快要说到重点的时侯却停住了。
「……」
「……」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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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真实还是虚幻
更新时间2011-1-10 0:32:25 字数:2218
我有点吃力地用双手支撑着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看布置这里应该是医院里的单人病房,纯白色的病房内除了放有电视机、一张小沙发和床头旁边的小柜子外,还有一台不知道名字和功能的巨大医疗机器放在我的床尾。
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大叔背着对我站在靠近房门的地方,而另外那个人则正面对着大叔──亦即是我的方向站着,让我能看清楚他的样貌。
这男人看上去跟大叔的年纪差不多,大概也是三十几了,蓄了一头的长发还绑了条马尾辫子,我想他大概是这所医院里的医师吧?虽然扎马尾的医师应该不在少数,但是这个人扎起马尾来的样子倒是带给我一种轻挑的、不太可靠的感觉。
听二人的对话似乎这个看起来不太可靠的医师跟大叔是互相认识的。
虽说我并没听到全部对话,但是我还是对他们所说到的事情感到十分好奇。按他们的说法,大叔跟那个医师好像老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对,大叔跟医师不同,他是只知道有我这麽一个人,但是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不过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可能会知道我是谁才对,毕竟我是「死掉」之後才会在这里出现的吧?可是他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的话,那不就是说在之前已经有「我」存在?没错,我之前曾经检查过这副身体并没有我原本那副身体上有着的胎记,那麽说我这副身体果然是曾经属於别人的身体吧?
而且……而且说不定我之前所以为那真实活着的十九年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那麽你现在打算怎样?」沉默了一段时间後,医师对大叔问道。
「我打算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想怎样。」大叔说着就转头来看我,看到我坐了起来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哎……嗨?」我也没想过会突如其来跟大叔来个四目交投,一时不知道怎麽办之下竟然举起了软弱无力的右手,朝大叔打了个招呼。
大叔可没有对我那愚蠢的招呼作出回应,而是一下子冲到我的病床旁边,向我劈头就骂了起来:「我不是说过你别离开我家了吗!?」
「呃……那个……对、对不起……」虽然我内心觉得自己没有错,就算是有错也不是大叔该管的,但是在大叔的气势之下,我那不争气的嘴巴还是反射地对大叔道歉。
「她才刚醒你就不要这麽凶了,而且要是她没有离开你家的话,等你下班回家她可能早就死掉了,」相比起大叔的激动行为,医师只是慢慢的走过来,「你醒了很久吗?」
「不是的,我才醒來沒多久……」在這個醫師盯著我的時侯竟讓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好像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了一樣,讓我汗毛直豎。
「我在想,妳是怎麼離開醫院的?」醫師向我問道,同時我所感受到的壓力似乎也變的越來越大。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侯,大叔转身向医师吼道:「喂,裕也!」
「啊!抱歉抱歉,我一不留神就……所以大家都说我不适合当医师,哈哈!」被叫作裕也的医师被大叔一吼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而我身上感受到的所有压力也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掉。
原来现实世界中还真的有那种光是看着你就会令你觉得毛骨悚然的角色,我还以为只会在漫画或者小说里面才会出现这种人,再说我的印象中那些人大多都是相貌凶狠的狠角色,没想到这麽一个看起来不太稳重的医师也有这种能力,让我不禁猜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医师,还是说他在干医师之前曾经是个黑/道老大来着?
「请你原谅他,他也不是有意这样的,」大叔对我说道,「我们的对话……你全都听到了?」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向大叔回说:「我醒来就听到你们说「她」不能出去,那个……你们一直说的那个「她」……该不会……就是我吧?」
大叔听到我的回答时明显地呆了一下,轻叹一口气後转头以眼神向医师询问着,医师只是耸了耸肩,大叔微微地摇摇头便对我回道:「没错,我们指的就是你。」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们,但你们说的好像很久之前就知道我一样。」此刻的我既好奇又害怕,内心十分矛盾。我虽然期待着大叔的回答,但同时又不想知道答案──因为我已能把答案猜出个大概。
是的,虽然我一直认为现在的我这副身体是在死掉之後才出现这个世界,但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从以前开始我这副身体就已经存在了。
那麽,到底我的那副所谓「旧身体」以及那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你当然不认识我们,因为发生事故的时侯你才三岁,而之後的十二年你都躺在这家医院里。」医师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而同时大叔听到事故两字的时侯身体更明显地颤了一下。
「没可能,没可能没可能没可能!你们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虽然他们看起来一脸正经,但我还是十分期待大叔他们会突然笑着说其实这都是在跟我开玩笑而已。
大叔坚定地说:「不,我们都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呢?现在我都不知道哪个「我」才是真实的我,说不定曾经的那个我还真的只是一个出了事故的女孩脑中的想像而已?
虽然情况并不一定就是如此,但我仍一个劲地往坏处想,彷佛只要是在我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最坏的事情一样。
「怎……怎麽会……」我低下头,看着盖在我下半身的棉被,同时我按在床上的双手都紧紧地抓住床铺,就好像下一秒它们都会消失似的,不过说实话我更害怕消失的是自己,「没可能的,我……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我正要入读大学……而……而且……」
「而且?」
「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事到如今你们怎麽可能还要告诉我你们早就认识我?这怎麽可能!之前的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了,你们一定……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才接受我已经死了的事实……好不容易……」我歇斯底里地叫着,然而说到後面我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变成呢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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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需要一个希望
更新时间2011-1-11 14:40:43 字数:2811
大叔跟医师都对我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不知所措,医师有点试探性地向我问道:「你说你已经死过一次,这我们还是相信的,但是你说你……活过十九年?」
这什麽怪逻辑?竟然相信我死过一次但是不相信我活过十九年?
「我的的确确是活过十九年!那十九年没可能是假的!」我咬牙切齿地说。
「这绝对不可能。」医师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肯定。
「为什麽?」
「因为你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判断为脑死亡了。再说,你也没有十九岁。」医师的一字一句全都深深的刺在我的心中。
脑死亡?不行,不可以,不可能……
拜托,不要是这样!!
脑死亡──我很清楚这三个字的意思,脑死亡病人会永久昏迷,没有办法再苏醒。如今,他们说我在十二年前已经脑死亡了,那麽……一切也说的通了,怪不得他们会相信我死过一次了……
「你们……给我一个人静一下。」这跟之前的情况不同,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之前猜想的都是错了。
虽然窗纱已经落下,但我还是把头转向病床另一边的窗户,因为我纯粹只是不想看到大叔他们的脸……以及不想被大叔他们看到我现在的脸。
「可是我们还……」医师似乎还有什麽想问。
「拜托!!」这两个字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医师原本还想说点什麽,但是被大叔制止了,他们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後,终於得到了暂时离开的共识。
「那麽……我们就在门口,有什麽事情就叫我们吧。」大叔在关门前不忘说道,而回应他的则是关上门後被我扔出的枕头重重地砸在门上的声音。
病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总之我要先把混乱的脑袋静下来,然後好好地把目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整理一遍。
首先,我死了,在别的地方被杀死了,这是无庸置疑的。而我──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在十二年前就被判为脑死亡。
我被杀死之後离奇地在这里出现,身体还不是我原本──亦即是我死之前的身体,然後就遇到大叔,之後在商店街内我莫名其妙地突然吐血,接着我被送到这所医院,最後就是从大叔和医师得知我这副身体曾经躺在这所医院十二年。
假设大叔和医师说的都是事实,那麽很明显的,现在乐观的情况有两个可能:我的灵魂跟别人的身体,或者说是我的身体跟别人的灵魂,因为某些原因而融合,成为了现在的我。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最糟的情况,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我这个躺了十二年病床的人的幻想,我的所谓十九年的人生只是我的脑袋在被医学称为死掉的时侯悄悄地进行活动所想像出来的幻想而已。不过是这个情况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因为我脑袋内的知识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大脑的幻想总没可能连一切的学识以及时事也能预测出来吧?
不管怎样,哪一个情况我都不喜欢。
虽然执着於这种事情对改变现状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我想知道,我就是想知道,要是以後我还要作为一个「人」活下去,那我便需要知道「我」到底是谁。
「咳……咳咳咳……!」正当我打算把大叔他们叫进来问他们更多问题的时侯,喉咙突然又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反射性地用右手手掌掩住嘴巴。
待咳嗽的情况缓和了一点後,摊开咳嗽时掩住嘴巴的右手来看──红色的鲜血。
又跟那时侯一样吗?痛楚是没那麽强烈了,但我还是不停地咳着血花,白色的病号服跟床舖几乎都被我咳出的大量鲜血染上红色的斑点。
就站在门外的大叔跟医师听到我持续地大声咳嗽着,马上就冲进病房。令我意外的是大叔看到我的模样竟然呆掉了,而且他脸上展现出来的并不是恐惧,反而是露出一副……一副自责的表情。
比起呆立的大叔,马尾医师倒是务实多了,立即来到我身边冷静地替我进行检查,同时数名护士跟其他医师也随後赶到,医师们在我面前一边为我急救一边用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讨论着我的病情,然後我就连着病床被推到手术室了。
不知是大量的失血还是被施打了麻醉针,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不过我还是打算把握住还没失去意识前的最後机会来问医师一个目前的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其他的医师们都正忙着替我输血,或是注射一些不知道什麽药物给我,我看只有马尾医师他一个看起来蛮闲的,就用虚弱无力的右手抓了抓他的医生袍。
「……怎麽了吗?」马尾医师低下头检查我的身体,「是不是还有什麽地方痛?」
我吃力地摇了摇头,然後用抓住医生袍的那只手更用力地拉扯着,硬是把自己的上半身抬离了病床,用连我自己也听不太清楚的沙哑声音问道:「我……患的……到底是什麽病?」
医师似乎有点讶异我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用右手摸了摸他那留有稀疏胡渣的下巴快速地思考了一阵後,才缓缓回道:「嗯,好吧……严格地说,这不是疾病──或者说不是我们已知的疾病。」
「你的身体似乎跟什麽东西产生了排斥反应,内脏都因此而大量出血,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有发现让你的身体产生这种反应的过敏原或之类的东西,目前除了替你输血和注射一些止血跟止痛的药物之外都没办法帮到你……」
「太……好了……」得到医师的答案害我笑着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就松开了手躺回床上,而医师只是奇怪的目光来打量着我,大概知道自己这样子後还会笑着说太好的病人我还是第一个吧。
这样子,我就可以确定我之前的一切一切都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在医院醒来之後,我就总觉得我的身体有点不怎麽自然的感觉,而刚刚医师说我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那到底是什麽东西被我身体排斥呢?
我得出的答案之有一个──灵魂。虽然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在医学界……不对,是在当今世界的任何一个已知领域都还没能完全解释的到,但是我的而且确亲身经历了这种事情。
不管原本的我是这个医学上被判脑死的女孩,还是那个被人枪杀的男孩,综合我之前的猜测,我的身体内应该是有个不属於我的灵魂──或者说是我的灵魂进入了一个不属於我的身体内。
果然,这种有违自然的事情是不被容许发生的,正因如此我现在的身体才会产生如此剧烈的排斥反应。说不定我会就这样身体一直排斥着灵魂直到死为止──若然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只好认了,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过也有可能到最後我的灵魂跟身体稳定下来,然後……然後活下来的我,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想当然的,以上的一切全都是我的假设而已,至今并没有什麽死掉之後灵魂转移的案例,就算有也只会发生在科幻小说的情节内。也许事实跟我的假设完全不一样,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假设,为什麽呢?因为若是跟我的假设一样,那麽我还有机会没有罪恶感地活下来,而这就是一个希望。
而就着这一个希望,让我想通了。不管我是什麽样的存在,现在的我是确确实实活着的,而只要我活着……就不能放弃,我可不想放弃这个上天赋予我的第二生命。
当然,就算我想通了,首先我还是需要活下去才能享受到这个新生命。
我需要让自己相信「我还是能得救的」、「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糕」,要是我还拥有能够相信的希望,最少我还可以有着支持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总之,由於我确信情况如我脑中所想一样,所以我很清楚现今的医学并不能帮到我什麽忙,但我会使用「意志」这一项最强大的武器奋斗下去。不是有很多例子,昏迷的人或是重伤者都能够靠强烈地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发挥不可思议的能力吗?
现在我的脑袋内满满的都是「活下去」这个想法,哪怕这样做只有一丁点的效果我还是希望能够奏效,而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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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你是我的……
更新时间2011-1-12 9:24:40 字数:2453
不知是我强烈的求生意志起了作用,还是药物起了效果,又或是只是单纯的幸运,在我进入手术室之後没过了多久我出血的情况就得到了舒缓,不过谁也不清楚我的情况到底会不会再次复发,所以我的病房也从普通的单人病房转到了加护病房。
尽管加护病房堪称是医院里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但我还是没有自暴自弃,一部份是我已经想通了,一部份则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觉得,更糟糕的事情都已经被我经历过了,情况不可能一直这样子差下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叔又再次来探望我,这次他还带了不少苹果来,不过他却一脸的憔悴,昨晚睡的似乎不怎麽好,只是不知道他搞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的关系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想起来也挺奇怪的,不是说我已经在这医院躺了十二年吗?现在我突然醒来却没有任何的亲人前来探望我,若是不把马尾医师也算进去的话,一直以来就只有大叔他有来看望过我……难不成大叔是我的亲人来着?
看到大叔正在床边专心地削着苹果的皮,我便叫了他一下:「大叔。」
「……」
「大叔?」
「……」还是没有反应
「我说,大叔!」
「啊!你叫我吗?」大叔吓了一吓,手上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
「不然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呵呵……对、对,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叫我……」虽然是笑着,但却难掩他那失望的表情。
大叔的反应显得有点奇怪,我便问:「你以为我会干嘛?」
「啊,不,没事……没事,先别说那个了,你叫我有什麽事?」
我说大叔你装的也太假了吧?大叔肯定是有什麽东西隐瞒着我,不过我也不是个什麽事情都要寻根究底的人,既然他不想说出来,那我也不会强迫他说。
「大叔你是之前就认识我的吧?那我的家人呢?既然我的身份都已经知道了,我又难得地苏醒过来,为什麽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来探望过我呢?难道说我没有家人吗?」
其实我对现在的我到底有没有家人这点蛮在意的,不过只要不是像我以前的那种家庭,什麽样的家庭我也没有所谓。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你知道你的名字吗?」大叔倒是回答了完全不相干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名字啊,不过那是曾经死掉了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也不可能跟大叔说。
「不知道。」我可没有说谎哦,因为我的确不知道这副身体的名字嘛。
「你的名字是真里,秋本真里。」
「真里……嗯,这名字也还不错嘛,」只是秋本这个姓我好像有点印象……也罢,反正这个姓氏也不是那麽罕见,我有认识过叫秋本的人也没什麽奇怪的,「不过这到底跟我的问题有什麽关系?」
「我的名字就叫秋本明。」大叔说着就把手上已削好皮的苹果放下。
大叔也姓秋本?怪不得听着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原来这就是大叔的姓啊。这麽说来,既然大叔认识我,我们的姓又是一样的,那麽我跟大叔一定有着亲属的关系吧?
「我们的姓是一样的耶,大叔你是我的什麽亲属吗?」
「我……我是……你的……」大叔说到这份上却吞吞吐吐的,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怎麽突然吞吞吐吐的?你该不会想说你就是我爸吧?哈哈哈……」原本我也只是想跟大叔开一下玩笑,没想到……
「啊哈哈……啊,病房的保温瓶空了,我拿出去帮你装一下水。」大叔一脸不自然地笑着,然後还借故溜出了病房。
大叔一溜烟的就离开了病房,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练过的,虽然他要离开我是没意见啦,但是好歹也把苹果拿给我嘛,现在的我身上还插了些管子连接着不见名的仪器,根本没办法离开病床。
大叔的表现似乎有点怪怪的,不过我还是不以为然,反正也只是倒个水,也不花多少时间,等他回来再问就好。不过就在大叔离开後没多久,马尾医师带了几个护士来替我进行例行的检查。
虽然检查过後我的身体暂时没有什麽异常,不过我跟医师都很清楚现在没问题不代表之後也不会出现问题,不知道何时又会突然大量出血。这种就好像死刑犯等着行刑但又不知道行刑时间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医师也正准备离开了,没想到大叔竟然还没有回来,虽然检查花的时间不多,但是绝对也会比出去把水装满保温瓶要来的久,於是我就向医师问道:「医师,你有看到大叔吗?」
「大叔?」医师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麽。
「医师你不认识他吗?就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病房的那个……」
「喔,你是说明吗?你怎麽可以叫他大叔这麽没礼貌呢!」
「阿不然呢?我是刚刚才知道我跟他有亲属关系啦,只是不知道他是我的谁,是叔叔吗?还是表哥什麽的?该不会是亲哥哥吧?」
医师听到後,一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有气无力地说:「你啊……」
「我怎麽了?啊对了,刚刚我跟大叔他开玩笑说他是我爸的时侯,他还借故跑了出去说要把保温瓶装满呢,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耶……哈哈……」
「他就是你爸没错啊。」医师闭起眼睛摇着头。
「哈哈……哈?」笑到一半,我就硬生生的停住了,「医师,你就别骗我了,你开说谎的技巧很差耶?」
虽然我对大叔没有什麽反感,不过突如其来的就跟我说他是我爸,我始终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现在想到的就只是以为医师是对我开玩笑,就像我刚刚开大叔玩笑一样。
「不,我是说真的,他的确是你父亲。」医师皱了皱眉。「你……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会知道才怪!
我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道:「可可可可是他不是连见都没见过我吗?要不是我被送到这所医院他也不会知道我就是……就是他口中那个什麽秋本真里呀?哪会有父亲连自己女儿长啥都不知道啊!」
其实我没有要责备大叔的想法,毕竟我没有任何关於这副身体的记忆──很可能在遭到意外的时侯这些记忆就跟着大脑一起沉睡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呃,「事实」来的有点突然,而且就像我说的一样,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我更没想到的是大叔此刻原來正正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
「那、那个……我……」不知道大叔已经站在这里听了多久,我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的互相沟通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了……」知道自己把暂时不应该说出来的东西告诉了我後,医师也借故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病房内又再次只剩下我跟大叔两个人。
只见大叔拿着保温瓶缓缓走过来,而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大大地跳一下,短短的几秒在我看来就好像一刻钟那麽长,这种心惊胆颤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大叔走到我面前为止。
「嗯,也许是时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大叔──或许我该称他为父亲的這個人,终於在无法继续隐瞒的情况下决定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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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这就是我
更新时间2011-1-13 14:47:33 字数:2355
没有电视剧中要生要死的情节,大叔只是平静地告诉我意外的始末,而我也没有什麽激烈的反应。
总括大叔所说的话,就是十五年前大叔因为工作关系而跟已经怀了我的母亲分开,而母亲因为安全理由不可以让我和她跟大叔他见到面,於是诞下了我之後就带着我搬到了这个城市(当时大叔并不是住在这里),不幸的是在我三岁那年和母亲发生了车祸,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而我则在医生抢救後被判断成脑死,就此一直躺在这所医院里。
听过大叔的话,也许是现在的我比较特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就像真正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别人。
大致上我是清楚我跟大叔的关系了,只是大叔的话里面还有几点我觉有点奇怪,於是我便向大叔问道:「我是没有之前的记忆了,我想知道为什麽妈妈要特地把我带离你的身边呢?是你的工作很危险还是……还是你很危险?」
在我看来大叔可是一点也不危险,不过这也只是在「我看来」而且,毕竟一个人危不危险可不是在表面上可以轻易看出来的。
「嗯,其实是我的工作十分危险……而且有机会会危害到家人的安危。不要误会,我的工作只是比较特殊而已,并不是犯罪的工作……不过你母亲选择离开我的这个决定的确是正确的,只是……」大叔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我仍注意到他垂下的双手都紧握着拳头微微地发着抖。
「那麽你怎麽会不认得我?难道你在发生意外之後就一直没来过探望我吗?」
「我根本就没有尽过作为父亲的责任,哪怕是我被迫跟你母亲分开也一样,别说童年的你没机会能见到我,在你和你母亲出事之後我除了替你支付住院的费用外也是什麽都做不了,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见你的资格。」
为了这样的自责就不来见自己宝贵的女儿一眼吗?若果我还是以前那个秋本真里,说不定真的会恨他吧,但是客观一点地说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秋本真理所遭遇的不幸全都跟他无关,而且大叔还曾经向无依无靠的我伸出援手,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怨恨他的理由,反倒还该跟他说声谢谢呢。
「那麽……」在短暂的停顿之後,大叔咬了咬他的嘴唇对我说道:「既然你知道真相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没有问题……」
「我为什麽要打你,又为什麽要骂你?你以前是不是个好爸爸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是个不错的人,仅此而已。」我对大叔眯了一下眼睛,「以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当个好爸爸就要看你之後的表现。」
低下头摸了摸正在发熨的双颊,我也觉得自己在後面说的话着实是有点肉麻,不过这可是我真实的、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的想法。
「那麽说,你原谅我罗!?」大叔有点喜出望外,他大概以为我会很生气或者要赶他走之类的,完全没有想过我会对他所说的话半点感觉也没有吧。
我轻叹了口气:「没有怨恨过,又何来原谅一说?」
「太、太好了!!」大叔发出灿烂的笑容,多年来一直背负着的包袱在我一句说话之後就变的烟消云散。
看着这样的大叔,我倒是有点罪恶感,毕竟我严格来说并不是令他抱有愧疚的那个秋本真理,我说的话也只能代表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秋本真理的想法……算了,反正看到大叔现在这麽开心,我也别去想那麽多了。
只见大叔他眉飞色舞地向我说着今後的计划,又说要带我去什麽地方玩,又说将来一定会对我怎样怎样好,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平时一脸严肃正经的大叔想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高兴了吧?大叔的举动也把我笼罩我内心的阴霾扫走了一部份,让我也随着大叔的说话而微笑着。
或许我始终还是幸运的,尽管我曾经遭遇过不幸,但是现在的我却得到了新的生命,甚至还有新的父亲呢!这样子我也开始对未来的生活稍微有点期待了。
只可惜快乐的亲子时间并不长久,在欢笑中我又开始了咳嗽,尽管这次并没有咳出血来,但也足够吓怕大叔了,看到他匆忙跑出病房找医生的那副狼狈相还真是挺滑稽的。
在大叔带着马尾医师赶来的时侯,我的咳嗽也已经停止了,情况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医师还是替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在未发现其他问题之下医师对我说了几句打气的说话後就离开了。
这个奇怪的医师虽然不像坏人,但总觉得他似乎有点奇怪,於是我便问留下来的大叔道:「大……呃……」
「嗯?」
不,慢着……我现在应该叫他大叔,还是爸爸呢?叫爸爸应该会比较好吧?
我吞吞吐吐起来:「你……你不介意我、我、我叫你……叫你……」
有点说不出口啊。
「叫我什麽?」真是个可恶的家伙,还露出一副「说吧说吧」的笑脸,明明刚刚才被我吓得惊慌失措来着!
「爸……爸爸!不介意我叫你爸爸吧!」我几乎是用吼的叫出来,用声音来壮胆。
大叔也没料到我会用叫的,吓了一吓後便笑道:「笨蛋,我原本就是你爸啊。」
的确……他是我爸,那我只要叫爸就好,哪还用的着问他介不介意的,想到这里我的脸就发熨起来。真是的,我刚刚是在耍什麽笨啊!
「那麽……爸、老爸……」说起来还是有点别扭,毕竟我还没习惯嘛,「那位绑着马尾的医师到底是什麽人?你好像跟他有认识,可是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你说裕也啊……他的全名是佐藤裕也,曾经跟我共事过,我可以保证他绝不是坏人,而且你昏迷的十二年也都是他负责照顾你的。」父亲就连想也没有想过便直接回答我并表示对医师的绝对信任,看来他们之间的友情十分牢固,只是他跟父亲共事过,那麽父亲的工作又是什麽呢?
「可是佐藤医师他似乎可以……可以发出一种……怎麽说呢,就是我之前能够感受到他发出的强大迫力,就好像他是什麽恐怖的东西一样。」我如实说出了我对他的想法,纵使佐藤医师一直对我也态度亲切,但我仍然忘不了第一次与他接触时感受到的压迫感。
「这是他的……一种能力。」父亲似乎不愿说更多了,「你不用知道太多,总知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就是这样。」
「可、可是……」我还打算追问下去。
「不要可是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益处……时间也不早了,我晚点再来看你,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我原本还想纠缠下去,可是父亲他光是用一个眼神就令我乖乖闭嘴了。算了,就先听他的话暂时地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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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终於可以离开了
更新时间2011-1-14 9:38:40 字数:2308
时间飞快地过了两个星期,或许我的灵魂已经完全与身体融合了吧,真相不得而知,总之因为我在这两星期之内都没有再次发病,所以医院方面已经容许我在出院了,听到这消息的爸爸比我还要高兴,一个劲地为我做着出院的的准备。
虽然我是可以出院了,但是佐藤医师似乎还是对我不怎麽放心,在没多久之前他还想劝老爸让我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结果被爸爸以「她还待在医院不够久吗」为由狠狠地拒绝了。
看着这个一直在忙这忙那的新爸爸,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的内心却又再次挣扎起来──到底我该不该把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这件事实告诉他呢?虽然就算我这麽说他也不会相信,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害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一切。
我想的出神,没注意爸爸拿着衣服在我面前叫我,他叫了我几声也没反应,就伸手来揉乱我的头发,原本我的头发已经够乱了,被他这样一搞更是变得跟一丛杂草一样。
内心的斗争还没得出结果就被打断令我有点不满:「干嘛啦!」
「刚刚我叫你几次了你都没回应。」爸爸把手拿开道。
「啊……抱、抱歉……刚刚我在想东西,不自觉就……」我抬起右手用手背托着额头说。
唉……我可能想的太多了,反正我也没干坏事,有些时侯无知是幸福,,不管是我的幸福还是爸爸的幸福都好,此时此刻的幸福我不想破坏掉……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为了令自己安心而想出来的藉口。
「没关系,我只是想说出院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先把东西都搬到车上,你换了这身衣服就来吧,我会在停车场门口等你的。」爸爸说着就把衣服放在我的床上,然後就捧着一些东西往病房门口走去,临离开之前再转头嘱咐道,「鞋子我也放在你的床边了喔。」
「嗯……」我轻轻的回应了爸爸,目送着他离开病房後,便转头打量起他刚放在床上的衣服来。
白色的宽松百摺短裙,天空蓝色的短袖汗衫,十分配合现在的夏天气息,想起之前爸爸问我他要带什麽衣服给我时侯我还随口回答他「随便就好」,结果自己之後却一直害怕他拿来什麽奇装异服要我穿,幸好他也算是个有着正常品味的人。
放在床上的除了衣服和裙子外还有着一顶白色的宽边帽,刚好可以把我那头连自己也有点厌恶的脏乱长发遮掩一大半以避开人们的目光,没想到爸爸他跟外表不同,是个挺细心的人。
把整套衣服换上後,虽然很在意自己看起来会不会很怪,但是苦於没有镜子,只好戴上帽子後就这样出去了。
常常听别人说穿裙子会凉凉的,但是在这麽热的夏天里穿裙子的感觉反倒蛮舒服的,只是不太习惯轸着裙子在走路的时侯有点飘啊飘的感觉。一路上我都在用双手压底帽子的边缘,战战兢兢地刻意躲开路人,尽管病房到停车场的路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我感觉上还是好像走了几小时似的。
虽说我根本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过可能我的内心还没完全适应女性的身份,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穿着女装的变态,所以十分害怕别人的视线,哪怕是没带有任何想法的正常视线也一样。
几经艰辛终於来到了停车场,明明医院内是开着冷气的,但我却满头大汗,就像刚刚从蒸炉中跑出来一样。
爸爸已经在停车场的门口等着我了,在他旁边还有佐藤医师,这麽想起来我还没有向医师道别和道谢呢,虽则医师给我的印象还是有点可怕,但是他对我表达出来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已经足够构成我觉得他不是坏人的理由,现在能在这里碰到他真是太好了,刚好还可以为他一直而来对我的照顾道谢呢。
爸爸跟医师似乎都还没注意到我的到来,而是在互相交谈着,不过在我走近之後他们马上就察觉到我并停止了对话。
「佐藤医师,承蒙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探望你的。」我走近後先是对着医师鞠了一躬。
「哪里哪里,我只是做我的份内事而已,」医师表示没什麽地晃着右手,并用左手按着後颈说道,「我可不希望你再来我这里呢,不过我倒是可以去你家探你啊!」
「嗯?你穿上这套衣服也还不错呀,我的眼光不错吧?」爸爸在看到我穿着他带来的衣服的模样後点点头满意地说。
「喂喂,你可是在我的休息时间硬拉着我陪你到服装店挑的呀?而且你是拜托店员帮你挑衣服的,跟你的眼光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哦?」医师及时地戳破爸爸的谎言。
「哎呀?好像是有这麽回事啊,哈哈哈!」谎话被揭穿,爸爸在以笑遮羞後旋即就摆回了一副正经脸对医师说:「裕也,一直以来小女也承蒙你的照顾了……那麽我们这就先走了,有机会我会再邀请你来我家聚聚的。」
「嗯,我等等也还有工作要做,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再见!」说完後手一挥佐藤医师就转个头头也不回地走回医院里,留下我跟爸爸二人。
「我们走吧,车子就在前面。」爸爸也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原来我们有车子的啊?」我一直也以为爸爸是坐电车上下班的普通上班族,不过现在想一下,他能住在那种昂贵的地段,那麽车子什麽的根本算不了什麽吧?
「是啊,不过我平时自己一个的时侯很少会驾车,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说着爸爸就指了指前方。「只是工作有时侯也要用到就是了……就是这辆。」
顺着爸爸的手指看过去,他所指的是一辆黑色的休旅车,虽然我对汽车没有什麽认识,但他那辆车连我这种外行人也看的出来肯定是价格不菲的,我还以为他的车只会是普通的房车而已,综合他住的房子跟他的车……呃,还有我这十二年的住院费,他到底是做什麽工作才能赚到这麽多钱呢?
「怎麽还在发呆啊?」已经钻进司机座里的爸爸把头伸出车窗叫道。
「抱、抱歉,马上就来!」我也太多东西想了,这样下去我会未老先衰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我便跑到车头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我们先回家吗?还是有什麽东西要买的?」坐好之後,我拉好安全带。
「先回家吧……等等,还是先去一躺美发沙龙吧。」爸爸想了想後便发动了汽车,「你的头发应该先剪一下,不然就一个女生来说也太脏乱了。」
这提议正合我意,我已经看不顺眼自己那头头发很久了,现在刚好可以把它修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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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还是该上学的
更新时间2011-1-15 11:50:49 字数:2875
「那麽小姐想剪个怎样的发型呢?」蓄着粉红色刺蝟头的男理发师向我问道。
还真没想到爸爸平时都来这种沙龙剪发,敞大的店子内部充满了我不能理解的前卫装饰,装饰品的密度已经令我看不出来原本的装潢了,再配上店内一直放着的诡异音乐,彷佛就像置身於异空间一样。别说其他了,光是看到招呼我的这位理发师的发型就让我为自己的头发担心起来,毕竟现在的我已经「肉在钻板上」,没有退路了。
「帮、帮我剪短一点就好……」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向理发师答道。
虽然我是喜欢女孩子留长发的,但是我根本不懂得怎麽保养长发,在我学会之前还是先留短一点的头发就好。
「短发吗?没问题!」理发师收到指示後熟练地就把剪刀拿到我的耳际高度。
耳……耳际?
「慢慢慢慢慢着!」我急得叫了出来,尽管现在这个时间并没有多少客人,但仍然吸引到店内仅有的几个客人往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说要短的意思可不是短到像男生头那样啊……
四周客人向我射来的视线让我羞的涨红了脸,我连忙低下头来声地说道:「及、及肩!及肩就好……」
其实及肩也不短了,不过也没关系,这样子护理的难度应该会比长发简单点吧。
「及肩喔,好的!不过……」理发师说着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
「有什麽问题吗?」
「小姐你不把头抬起来可不行呢……」
这时侯我的头已经压低到镜子里只能映到我头顶的程度,我慌忙说着「抱歉」并坐正起来,同时目光悄悄地向周围游移着,看到其他客人都没再注意我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这所沙龙有着诸多可供吐糟的地方,但是替我理发的理发师的技艺高超却是无容置疑的,看到理发後的自己,我不禁替刚刚还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自己感到羞耻。
终於,在理发师对我说完成的时侯我还是有点犹豫地张开双眼,结果我完全不相信镜中的那个清纯少女就是自己……理发师按我的指示把我之前长到快到腰际的长发剪到及肩的长度,没想到现在的我跟之前相比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在理发之前我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丑,光是理了次发就能带来这麽大的转变实在令我不可置信。
看到我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边摸着颈际的头发发呆的样子,理发师自豪地说:「我的技术在都内敢认第二,可是没人敢认第一的!」
「先生你真的很厉害呢!之前实在是抱歉了!」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夸奖道。
「什麽抱歉?」
「啊,不、不……没什麽……哈哈……」我边摸着後脑边说,这时侯还是别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出来好。
「嗯,那麽该去找明聚聚旧了!」说着这位自称最厉害的理发师就往老爸坐着的方向走去。
呃?等等?这个奇怪的理发师又是跟爸爸认识的吗?
如我所料,百无聊赖的爸爸正一副大爷的模样翘着腿看杂志等我,不过看的出来他双眼虽然看着杂志但心内却在想着别的事情,等他察觉到理发师往他走去的时侯他马上站起并张开双手:「耶人!好久不见了!」
「我都不知道你有个这麽大的女儿呢!」理发师热情地跟爸爸抱了一下,虽然这是其中一种打招呼的方法,但看着这画面总觉得怪恶心的。
「原来先生你跟爸爸认识吗?」虽然早已猜到是这麽一回事,但我还是有点吃惊,那个正经八百的爸爸认识那个奇怪的佐藤医师也就算了,这个理发师怎麽看也跟爸爸这一类人完全没有关系吧?
「哦~没错!说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葛城,葛城耶人,曾经跟你爸爸共事过一段时间,现在这所美发沙龙就是我开的。」
我说爸爸你到底做过的是什麽工作啊?难道你以前是发型师来着?我看晚点就算有只大猩猩跑来说跟爸爸认识而且是爸爸的旧同事我也不会奇怪了。
「这家伙可是都内一流的理发师呢,平时除了熟人之外可是有钱也搬不动他亲自出马的啊!」对於自己能把葛城先生叫来帮我剪发,爸爸似乎十分自豪,「果然出自大师之手就是与别不同,真理你的发型跟你十分合衬呢!」
「是、是吗?啊哈哈……」我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脑勺,果然人类还是爱虚荣的生物啊,不管爸爸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听到这样的称赞我还是十分高兴的。
「少来了……我欠你的可不是这样子就能偿还的,」葛城先生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说话,此时他的脸正经的很,带给我的感觉跟刚刚看到他的时侯完全不同,「明,说实话你有没有想过回来前线工作?不只是我们,大队现在也很缺人手……」
「抱歉了,我欠真理的实在太多了,现在的我要把全副心力放在她心上,而且……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危险了。」爸爸语气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是这样吗,我就知道……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何时想回来我们也无任欢迎的,你若是需要任何帮助的话也即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义不容辞帮助你们的。」
两人的对话把我听的一头雾水,欠爸爸的?危险?
「那麽我们也该走了,有机会再见吧,耶人!」现在的爸爸已经回复了正常的样子,刚刚他跟葛城先生对话时的沉重气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见了,明,还有真理小妹妹,我的店随时欢迎你再来玩哦!」葛城先生跟爸爸一样换回了轻松的语气对我说道,就好像刚刚的对话从没发生过一样。
「啊!好、好的!再见了葛城先生!」嘴巴说着客气话,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剪发之外还有什麽来这所怪异的美发沙龙的理由,虽然葛城先生带给我的印象的确也是不错的,只是我总觉得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车上,爸爸在发动汽车的时侯说:「那麽要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完成了……嗯……」
「差不多?还有什麽要做的吗?」
爸爸犹豫了一下,接着有点为难地说:「我想过,你之後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原本是打算给你去上学的,但是你之前根本就还没有接受过教育……所以……」
原来是这麽回事,想起来我的确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按常理来说我在医院内昏迷了整整十二年,现在醒过来智商应该处在三岁的水平,试问又有哪所学校会收这样一个学生呢?而且现在要我从新念过小学什麽的根本不可能,所以爸爸一直在烦恼着这件事,要让我顺利上学的话哪怕他认识再多的人应该也很勉强吧。
不过,现在的我可是曾经有着升读一流大学的资格,中学或者高中的入学试根本就难不倒我,只要能争取到考入学试的机会的话,我一定可以轻松取得入学资格的。只是……先不说学校方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就是爸爸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
好吧,不试试看又怎麽知道呢?
「那个……爸爸?」
「嗯?」
「你说……你有没有办法替我争取到入学考的资格呢?」
「入学考?你是说小学的?」
我说,你就这麽小看我吗?
「不,我是说中学或者高中的入学考。」
「嗯……」爸爸一边驾车,一边想了一阵子後,终於说道:「好吧,高中的大概有点困难,但是中学的话我想我应该能办的到,只是……」
「只是?」
「只是你真的行吗?说起来你已经昏迷了这麽一段长时间,会不会找个家庭教师给你会比较好……」爸爸担心了起来,不过以正常的情况来看他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不知道我的情况其实一点也不正常。
「不,真的不用,请你相信我!」我双眼直直地盯着爸爸。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不知爸爸是敌不过我,还是真的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他最後还是妥协了,「那麽我今晚就去找人,这星期之内你就要去考了,可以吗?」
我想了想,现在已经是星期三了,离这个星期结束并没有多少时间。不过虽然时间十分紧迫,但是时间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是要我马上考我也没有所谓,於是我信心十足地回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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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新生活与旧生活
更新时间2011-1-16 14:18:34 字数:2643
在我们回到挂着秋本名牌的房子时已经是十分钟後的事情了,而这房子也就是我将会住进去的新家。虽然我之前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晚,但这房子对我来说还是充满了新鲜感,可以在这里住令我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不过跟我身上所发生的其他事情相比,这已经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随着爸爸走进玄关之後看了一下四周,屋内的摆设就跟我上次来的时侯一样的简洁,并没有增添多余的装饰,对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爸爸来说还算是刚好,可是加上我之後就是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这样子未免单调了一点。
「哎,我平时常常都在出任……出差,很少时间待在这个房子里,所以这里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我会在最近把房子内重新装修一次的……」爸爸看到我的表情後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在这几天有找人替你的房间装修了一下,你跟我来二楼看看怎麽样吧!」
听到爸爸的这番话之後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灵验了,在爸爸打开门的一刻我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里面的装潢跟我上一次睡在这里的时侯相比让我觉得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整面墙都漆上了浅浅的粉红色,除了墙壁之外连家具和寝具也一样──全都使用粉红色作为主色。
房间比起之前多了一个高大的木制双扇门衣柜和一张木制书桌,书桌上还有几个专门用来放书的架子,只是目前还没有放上什麽东西所以暂时还是空空如也,整個書桌看起来有点空洞的感觉;至於床子则换了一张更大、阔度跟双人床差不多的新床,不过不管是床铺还是被子,抑或是枕头,也都有着十分明显的蕾丝边──当然全都是粉红色的。对了,还有两个半身大的泰迪熊娃娃放在床上呢。
「我不太懂女孩子喜欢什麽样的房间……不过我知道女孩子一定喜欢粉红色,所以我就特别叮嘱设计师要以粉红色当主色,怎样?满意吗?」
听到爸爸对女孩子的想法,我实在哭笑不得……爸爸你的脑袋到底停留在什麽年代啊,就连我也知道粉红色不是女孩子的专利,甚至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粉红色,你對女性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生的階段吗,爸爸?
虽说我其实并没有特别抗拒粉红色,以前也穿过粉红色的衣服,只是……只是放眼望去通通都是粉红色实在让我有点不怎麽舒服。
「还、还好啦……」我无力地说道,并未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打击爸爸。
「那麽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弄好晚饭再叫你下来。」说着爸爸就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房间,顺便把房门也关上。
我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床上繼續打量著房間,其实装潢的设计是挺不错的,只是若果不是清一色的粉红,而是有点其他颜色衬托那就更好了,我大概能想到设计师当初听到爸爸的要求时那副脸孔是怎麽样的了。
在床上坐了一陣子後我更直接往後倒躺在床上,双脚还在床边垂着。虽然这个姿势似乎并不怎麽好,但是这张床就好像有魔力一样,只要躺在上面就有一种疲倦的感觉让我连整个人爬上床也懒的爬。
我的头就这样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房灯,这是房间内寥寥无几的其中一件没有用上粉红色当主色的物品,其白色的磨砂玻璃灯罩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把抓起被我压着一半的被子,拿到鼻子旁边闻了一下,我的鼻腔内马上就充满了还没用过的新被子特有的味道,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气味很臭很奇怪,但我个人还蛮喜欢的,也许是因为我以前用的几乎都旧东西,只要是新的东西我就会喜欢……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我用仅有的意志蠕动着身体往枕头的方向去,并把双脚缩上床上,我的头才刚碰上枕头,就蜷缩着身体抱起被子呼呼大睡起来,全然不顾我现在的睡姿是多麽的难看以及這樣子到底會不會著涼。
在梦中,我还是以前的我,而且又再次回到了以前的城市、以前那个又小又窄的家。我才刚打开家门,就听到父母像往常一样又在吵架,至於到底在吵些什麽我根本懒的理会,反正他们总是有东西可以吵。
大哥早就因为讨厌这个家而离家有段时间了,就读小学的弟弟在拚命地温习课业,而中学的妹妹则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听着音樂,丝毫不管外面發生什麽事情。
弟妹都用着各自的方法逃避着这个家,就像年幼時的我一样,可是我早就知道,除非像大哥一样直接离开这个家,不然其他所有的方法也只是在徒劳无功地欺骗自己而已。
我为什麽要回来呢?对了,是因为大学的学费要跟父母商量,可是在把事情说出来之前我就知道他们的答案了,这个贫穷的家庭又怎麽负担的起大学的学费呢?在他们的心中一直认为读书是种浪费钱的事情,与其把时间花在无用的学业上,倒不如快快找份工作来帮补家计还来的要好。
没错,我就是在这种家庭长大的,我看不见未来的路,也找不到我能走的路,我自己做兼职好不容易才把第一学期的學費储夠了,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不甘心!难道我还不够不幸吗?难道我真的要死掉才能……
「真理,起来了!」
陌生的声音向我呼唤着。
真理?是在叫我吗?叫我的人又是谁?
「真理,再不起来晚餐都要放凉了囉?你瞧你的睡姿,真是的!」
不……这声音一点也不陌生,最近反倒十分熟悉。是的,这是「爸爸」的声音,我所指的并不是以前那个人,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他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把我生下来,甚至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现在这个声音是属於「现在的我」的爸爸,那个对現在的我溺爱有加的爸爸……
我决不能让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失去,不管是谁也别想把我的幸福夺走!
不能,绝对不能!绝对绝对……
我猛地睁开双眼。
是梦……?
「这麽早出院对你来说果然还是太勉强了。」看著我醒来時的疲态,爸爸担心地在床边对我说道。
「不,我没事的。只是……只是做了个梦……」我看了看爸爸的脸,又看了看四周,几乎分不出来到底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这陣子的经历对我来说的而且确就像做梦一样。
「好吧,不过你最好在吃完晚饭之後马上去洗个澡,然後就快点休息吧。」爸爸有点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先到下面等你,快点来喔。」
我点了点头後爸爸就离开房间下楼去了,我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後也跟着爸爸下楼,原本只是打算小睡片刻来补充体力,结果睡觉的时侯却发起梦来,脑袋不停地运作让我睡醒之後反而比睡之前还要更累。
当晚的晚餐有鱼有肉十分丰富,而且都是爸爸亲手下厨。我在之前就嚐过一次爸爸做的早餐,这次的晚餐也同样地不失水准,说不定爸爸因为长年一个人独居所以才造就了这麽一手好厨艺,而我只是个除了煮白饭和泡面之外其他几乎全都不会的人,完全不能跟爸爸比。
吃过晚饭後,我遵从爸爸的吩咐马上就去洗澡,然後早早地就上床去睡,不过由於之前发的那个梦的关系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足足在床上躺了快一个小时才终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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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蓝川私立中学
更新时间2011-1-17 13:49:59 字数:2540
第二天晚上,爸爸才刚回家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有一间中学已经同意让我去参加入学试。不过,约定的时间就在明天,他十分担心我能不能成功考取入学的资格,所以想对我进行特训之类的,还出了几道题来测试我,结果在我轻而易举地把他出的题目都解答完毕之後他才放下心来。
终於到了入学考的那天,由於爸爸要上班的关系没有办法送我到那所学校,於是我只好拿着父亲写给我的地址自己一个去那所学校考入学试,爸爸曾经跟我说过那所学校离我们家有点距离,但是却离电车站很近,於是我就选择乘坐电车到那所学校。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别的便服,所以这次的出门我还是穿着跟离开医院时一样的衣着,而且我还戴上了胸罩……说到这件上面印有蓝色小花的白色胸罩可不得了了,不得了的地方当然不是它的外型,而是它的来历──这是爸爸独自一个人跑到内衣专门店向店员请教了一大堆有关胸罩的知识,然後在店员的极力推荐之下买的。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爸爸真的有挑选胸罩的潜质,胸罩的尺寸跟我的胸部尺寸竟然出奇地吻合,我有理由相信爸爸经过这次的洗礼已经变成一个胸罩专家了,只是他本人大概还不自觉吧。
别说爸爸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顾客和店员被当成变态大叔,光是他那份勇气就足够我怀着感激之心去穿上这件胸罩了。为了穿上这我以前从没打算过穿上亦从未穿过的东西,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能把它正确地穿到身上──没错,整整半个小时都是花在穿这个鬼东西上,还好我并不是把时间等到最後一刻才出门的人,不然的话我铁定会迟到。
要是连入学考也迟到的话就算我能力多了不起,校方对我的印象分也会减上不少吧。
刚踏出玄关,一阵凉快的轻风就迎面向我吹来。虽说现在是盛夏,但由於有着不少凉风吹拂,温度并没有高到令人汗流浃背的程度,就连天空也是一片清蓝,只有寥寥几朵夏云点缀着,今天绝对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电车站离家里并不是很远,从家门口走过去不需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达,只是我还是不太习惯路人的视线,所以直到坐上电车之前我都是跟在医院时一样用手压低帽沿来躲避别人的目光。
当我坐上电车的时侯已经十点多了,刚好避开了上班上课的高峰时段,电车的车厢内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几个乘客。车厢内的空位有很多,我随便挑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由於我以前念的学校都是离家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能到学校,所以我还没试过几次跟一堆人挤电车的滋味,一想到以後要跟大量的学生跟上班族在这小小的电车里挤成一团便让我不禁为之後的日子担心了起来。
我看还有时间,便拿出爸爸给我写的便条重看一遍。除了学校的地址外,还有写上学校的名字──蓝川私立中学。这所中学我当然没有听过,不过既然是爸爸找的,也不会是什麽校风不良的学校吧。
「本班列车为北田线,前往出云。下一站:蓝川。左边车门将会打开。」
随着电车内的广播响起,我从座位站起来到左边的车门准备下车。
由於蓝川站还离城市主要的商业区是相反的方向,这里大多都是两三层高的民宅,而附近的商店几乎都集中在车站附近。
下车後,我靠着车站内的蓝川区地图找到了那所蓝川私立中学的位置,跟爸爸说的一样,从车站用走的学校只需要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这样子加起来半小时左右就能到学校了,也不算是太远。
离开了车站没花多少功夫到就来到了学校前,这所中学跟别的学校并没有什麽大分别,或者说学校大都是这个样子的吧。学校的主体建筑是一栋跟校门之间隔了一个大操场的五层高、有着灰白色外墙的混凝土大楼──大概也是教学大楼,在铁栅的大道上往前直走就是大楼的正门,而正门上方的学校顶层还有一个小小的钟楼在楼顶上,大钟的指针刚好指正在十点半的位置上,离我入学考的时间十点四十五分还有一点余裕。
除了教学大楼外,旁边还有着两栋比较矮的附属建筑,其中一栋光用看的就猜到是体育馆或是礼堂,整栋三层左右高的建筑就只有靠近顶层的位置有几道窗户,而另外一栋的外形也是相差无几,不过就连窗户都没有,我也猜不出是什麽地方,可能是用作图书馆的用途吧。
我看着学校厚重的铁栅大门旁那道两米半左右高的围墙上的牌子,上面的确是写着「蓝川私立中学」几个字,这说明我没有找错地方,显然这附近并没有别的中学,所以其实也没有找错地方的可能。
因为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所以校门的铁栅正牢牢地关着,我正想着有没有门铃或是什麽东西可以叫人来帮我打开铁栅的时侯,一个矮胖的男人突然从校内的围墙阴影窜了出来,差点没把站在铁栅前的我吓的叫了出来。
「啊,抱歉抱歉,小姐我没有吓到你吧?」这个男人满头大汗,抱歉地对我说道。
「没、没事,哈哈哈……」我乾笑着回应道,「那个……我是……」
「我已经知道了,你应该就是来参加入学试的那个人吧?」那男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慢条斯理地打开铁栅,「我叫塚本,是这里的老师。」
「初次见面,我叫秋本真里!」我对着塚本老师深深地鞠躬。
「哦,是个挺有礼貌的孩子嘛,」塚本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後就转身示意我跟他走。「来吧,我带你去考入学试的课室。」
「麻烦你了,塚本老师。」
经过学校的操场,刚好有一班正在上运动课的学生跑过,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边看着我窃窃私语着,害我把帽子压的更低来逃避他们的视线。
进入学校的大门,穿过一排鞋柜之後就是一道向上的楼梯,我稍微停了一下向左右望去,两边走廊的尽头也各有往上的楼梯,只是目前学生们都在上课所以走廊上没有半个人,当我回过头来才发现塚本完全没有等我,已经自己走上楼梯了,我马上匆匆跟了过去。
「我说啊……」塚本边走边说,并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你的情况还真是罕见,原本也是没有打算给你来考这个入学试的,因为啊……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用考就知道结果了嘛?」
别人会这样想我也无可奈何,所以我并因为被小看而感到气愤,毕竟我的情况这麽特殊,换着我是这里的教职员我也会这样想的,但是我也没有对他说我信心十足之类的说话,反正我有没有能力经过入学试就知道了。
最後塚本把我领到三楼尽头的一间空的教室,中途我经过其他教室的时侯也有偷瞄一下里面,学习气氛也算是不错的。
「就是这里了,训导主任在里面等着你,」塚本在课室门前停了下来,似乎没打算进去,「不管怎麽样,我还是祝你能及格。」
也不知他是真心这样想还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我出於礼貌也要回应他一下,於是便再次向他鞠了一躬道:「谢谢塚本老师,我先进去了。」
看着眼前教室的木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後便把门推开:「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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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入学试与小插曲
更新时间2011-1-18 18:39:19 字数:2676
此刻正坐在教室内等侯我多时的是一个脸颊瘦削的中年男子,他梳着整齐的中分短发,穿着整套没有皱摺的西装,还有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那有点高的鼻梁上,全身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
这人应该就是训导主任了吧,就像那些会把成绩稍差的学生视为虫子一样的精英教师,光是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他不好对付了。
训导主任听到我推门进来时并没有从坐着的教师椅上站起来,只是把头转过来用他那双小眼睛盯着我冷冷地说:「想必你就是秋本真理小姐吧?我是负责你入学考的三年级训导主任加纳英才,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吧,我马上会派发考卷给你。」
「是的,麻烦你了!」
看他这副不可一世的态度,想必我在他眼中就连虫子也不如了,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情况,而且得罪他我也没有好处,所以我只是皱皱眉而没有发出怨言,便在教师桌前的第一个座位坐下了。
「秋本小姐请脱下帽子吧,不然会有作弊的嫌疑。」
听到他的提醒,我才发现忘了把宽边帽脱下。虽然我从来没有作过作弊的打算,但是瓜田李下为了避免嫌疑我还是把帽子脱掉,并把帽子底朝上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以示我没有在帽子内写上任何文字或是藏有任何字条之类的东西在里面。
我把帽子脱下後他也没再说什麽,把试卷放在我的桌上後在黑板上写了「10:45-12:45」这几个数字便坐回教师椅上不耐烦地说道:「考试时间两小时,现在开始。」
听到「开始」二字我就马上翻开试卷。原本我还以为学校方面会因为我这种情况而把试卷的难度稍为调低一点,没想到这考卷的内容竟然就跟高中的考卷差不多。也不知出卷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看来这次我也需要稍微认真一点了。
考试的中途,加纳英才这个所谓的监考官既没有过来我旁边看我考的怎麽样,也没有紧盯着我以防止我作弊,只是频繁地低头看他的手表,就好像替我监考这件事正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一样。
要你替我这个卑微的单细胞生物监考实在辛苦你了,高贵的训导主任大人……我实在是很想这样说出来,不过还是把这句说话吞回肚子里。
虽然题目对国中生来说很困难,但是对我来说就只能算是棘手了一点,也不是没有办法完成。我只用了一小时左右就把所有的试卷完成了,在覆查过自己的试卷确认并没有什麽错漏後,我便举起了手示意已经做完试卷可以交卷了。
我举了几分钟的手才被加纳英才注意到,然後他就露出一副解脱了的神情往我的座位走过来,一下子就把考卷拿走了,连看都没有看我的考卷一眼就回到教师桌那边把他的东西收拾:「考试结束,结果会在一日後用电话告知你的。」
话才说完,这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教室,想必要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来替我这个连在地上爬的小虫子也不如的阿米巴原虫监考就很难为他了……不,这对他来说肯定是地狱般的折磨,因为对我来说要我继续这样跟他一对一地呆在一起毫无疑问的比下地狱还要辛苦。
哼,等你看到我的成绩後不要惊讶到叫出来啊!
既然不顺眼的人走了,我今天要在这里做的事情也结束了,还是早早回家去休息一下吧。虽说我已经出院了,不过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自己最清楚,就算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休息也好,我的身体依然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就连面色也显得比其他人更苍白。只怕我再不好好地休息,没准过几天又要回医院躺了。
离开了课室後,我也不急着马上离开学校。我习惯在出门或是要离开某些地方之前也会先去一次厕所,以防在路上突然人有三急要四处找厕所那可就麻烦了,而这次我也没有例外先去厕所解决一下。
才刚进入厕所,广播器就传来了下课的铃声。看着面前的一排尿兜,毕竟我也不能再用尿兜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後便进了厕格。
在刚开始解决的时侯,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女厕何来尿兜?
「我该不会是进错厕所了吧……?」
想到这里我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不管我有没有进错男厕,现在的我只想尽快解决掉然後赶快离开这个厕所,要知道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了,没多久这厕所肯定会挤满人,要是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
当然,就算我被发现在男厕内也不会被学生们对我怎麽样,顶多是被耻笑而已。不过,光是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一黠我就已经不能忍受了,毕竟我以後可是要在这里念一年的书,怎麽可以还没入学就先把自己的面子丢个清光?
该死的,早知道就到了电车站再上厕所了。
不管再怎麽抱怨也是於事无补的,此刻的我就像死刑犯在等待行刑前一刻一样,而到底会不会走上刑场就是看我的运气了。感觉上历经了漫长的时间我才终於把该解决的事解决完毕,而且外面还没传来学生的声音,我心想现在就是我的大好机会!
匆匆地冲过厕後,我也顾不上洗手,只是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出厕所。纵然由於夏日的高温以及因为自己紧张而流出来的汗水已经快把全身都给湿透了,令我浑身黏答答的一点也不舒服,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在有限的时间内离开这里是最首要的事情,其他事我已经无暇理会了。
很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所想像般顺利,就在我冲出门口的一刻,我就跟一个厕所外面的学生撞个正着,被我撞到的人只是稍微晃了一下,我却是好像撞到电线杆一样,还朝着相反方向重重地摔在地上。说起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撞了,而上次跟人撞完之後我就住了一阵子的医院,希望这次不会这麽倒楣吧……
「抱歉,你没事吧?」一声甜美的女声从我前方传来。
我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手搓着隐隐作疼的屁股,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说话的是一个相貌十分标致的女学生,她留有一头长及腰际的清纯长发,那浅棕色的瞳孔深邃得就好像要把直视她的人吸进去似的。
「撞、撞到你了!对、对、对不起!」
我慌乱地向被我撞到的女生道歉,差点连站起来也忘记了。
而且已经开始有些学生往这边走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了。
女生一边伸手把我扶起,一边说道:「没关系,只是……你怎麽穿着便服呢?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而且你出来的地方……」
女生看了看我背後的男厕,表情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啊不,其、其实……」
怎麽办……现在到底该怎麽办……
任凭我的脑袋如何飞速运转着,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目前的情况。当然我也是可以老实说出我刚刚是走错了男厕啦,但是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说出事实的那种勇气。
「喂!小蓝!」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学生走到正在等待着我回答她问题的女生旁,拍了拍她的肩。
「喔,鲔太。」
「发生什麽事了……咦?那个女生是谁?」
糟、糟了,问起我来了。
「那个……我……」
我张口结舌,根本就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虽然他也不是在问我啦。
被眼镜男唤作小蓝的女生打量着冒汗冒得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捞起似的我片刻後转头跟男学生说:「没什麽没什麽,等等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吗?快点去准备一下吧!」说完她就拉那个男生离开。
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但是托那个女生的福我似乎得救了……
由衷地在心里感谢了那位女生後,我调整自己的呼吸,整理一下汗湿了的衣服,然後我就……我就……我就飞也似的逃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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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第一次」上学
更新时间2011-1-19 14:48:34 字数:3004
「真理,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哦?」
「快好了啦!」
我看了看挂墙的时钟,现在才七点多,离上课的时间还早的很,爸爸实在太紧张了。
时间飞快的到了星期一的早上,今天我就要到那蓝川私立中学上课了,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麽快就得出入学考结果,要知道那个训导主任就算把我的考卷放个一两个月才去批改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星期六时从学校打来的电话我就不禁得意起来。电话是由校长亲自打来的,内容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就是说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请务必让我入读他们的学校之类的。而就在我们同意之後我的入学手续一瞬间就由学校方面办好了,我只需要等到星期一开始到学校上课而已。
也怪不得他们会这麽想把我收做学生,毕竟要是我从没入读过任何学校的记录是真的话──不,根据医院的记录这无容置疑是真的,那麽我要不就是在入学考作弊,要不就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当然其实我两者也不是,只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由於在伟大的训导主任监考之下我没有作弊的可能,所以在校方看起来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我是个天才。
对於任何学校来说天才也是不可多得的,特别是作为私立中学的蓝川,高升学率可是蓝川吸引学生入读的优点,而且当我这个天才顺利升学一流的高中、一流的大学後,履历表上也会写上蓝川私立中学的大名,那样他们学校的知名度就能提升得更高了。
更何况是我们主动找他们学校的,有这麽一个既能得到人材又能提升学校知名度的大好机会就放在眼前,他们就更没有让我被其他学校挖走的道理。
知道了我的入学试完全成功之後,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没有特别高兴的感觉,倒是爸爸马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的他立即就打电话叫了高级寿司外送来代替当晚的晚饭,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那麽贵的寿司,当晚吃的高级寿司令我直到现在仍然让我齿颊留香呢。
星期一──亦即是今天,就是我「第一次」上学的日子,不管对我还是爸爸来说也是意义重大的。首先对我来说,我能重返校园生活即是代表着我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而今後我也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只要我能继续保守着我的秘密的话;至於对爸爸来说,我能正常地在学校上课意味着我不会跟这个社会与及正常的生活脱轨,让我也能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升学,工作,结婚,生子──而不会成为一只只能关在玻璃温室内的受保护动物,而且既无学历亦无专长的我,就算爸爸哪天不在了我也没有靠自己来生存下去的能力。
漱洗完毕後,我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放着的水手服,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我也有穿水手服的一天啊……」
这套蓝川中学的水手服就跟日本其他地方普遍的样式差不多,普通的白色短袖上衣,天空蓝的大翻领边缘饰有白色横纹,而翻领下的胸前有一条用红色小丝带绑成的蝴蝶结,蝴蝶结正上方、翻领的中间有着大写英文字母「B」,制服的裙子则是跟翻领颜色一样的天空蓝色百摺裙,整套制服也散发着强烈的夏日气息。
穿上制服以後,我悠闲地度过了一小段早晨的时光,边吃爸爸弄的早餐边看电视的晨间新闻,然後才慢条斯理地跟爸爸一起出门。
今天第一天上学,爸爸决定由他驾车送我上学去,对此我也没有异议,因为这可是比跟一大票人挤电车舒服多了。可惜爸爸上班的方向跟我上学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也只有今天能送我上学而已,到了明天我还是一样得去挤电车。
「怎麽样?第一天上学紧张吗?」
在车上,爸爸向我问道。
「倒是没有很紧张……」
「那麽等等上课要听老师话喔。」
「嗯。」
「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喔。」
「嗯。」
「要去厕所的话记得举手跟老师说喔。」
「……嗯。」
「还有……」
还没完啊?
「好了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已经十五岁了,我自己知道怎麽做的啦!」我涨红了脸不满地回道。
纵使我知道在爸爸眼中我就像第一次上幼稚园的小孩一样,他会这样子叮嘱我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还是对自己被小觊感到十分不满。
「好啦,爸爸也知道你聪明,可是爸爸就是不放心嘛。」
爸爸边说边空出一只手来揉我的头发──这个人一副傻爸爸的样子说出十足像个傻爸爸的说话,跟他那张刚毅的脸根本一点也不配嘛。
「别搞啦!我今早可是花了好多时间才把头发弄好的,现在都被你弄乱了!啊啊!小、小心驾驶啦!」
到学校之前那段小小的时间就这样在打闹中结束。
「回家的时侯要小心一点,特别注意要小心陌生的男人。」
在我下车之後爸爸还不忘叮嘱我道。
「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了,像个老头子一样唠叨!」
「你爸我今年才三十五,离变成老头还久呢!」
「知道了!你也快点去上班啦,不然就变成是你迟到了!」
「那麽我这就走了罗,再见!」
「再见~」
我挥着手看着车影的远去,既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矛盾地感到寂寞。
虽然我觉得爸爸实在是太唠叨了,但心里其实并没有对这样的他感到反感,反而有种窝心的感觉,因为这种父亲对我的真切关怀,是我在上一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
进入学校之後,我顺利地在教职员室找到我被分配到的三年A班班主任──国村直男老师,一个年龄大概跟爸爸相仿,满面须根,看起来肮肮脏脏的,不怎麽像个靠得住的男人。
很快地我就被带到三楼的三年A班课室门前,老师让我先在门外等着,一会他叫我的时侯我再进去就可以了。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由於已经开始要上课了,所以整条走廊也没有一个学生,怪冷清的。
「好了,今天有一个转学生要来我们A班,由於事出突然想必你们一定也是刚刚才听到这个洧息的吧?」
随着国村老师进入课室,课室内原本的吵闹声马上静止了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因为之後课室内马上就响出更大的嘈杂声。
「喂!静一点,都给我静一点!」
国村老师用他那道洪亮的声音要求学生们肃静,然後这才对一直站在门外的我说道。
「咳咳,那麽进来吧,秋本同学!」
我按了按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後,把门打开进入课室,才刚静寂片刻的课室内立马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而且还有男生吹口哨的声音。
「我说安静一点!」国村老师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安静後转头对我说道:「秋本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的名字是秋本真理,最喜欢看书跟打电动,最讨厌的是蚯蚓和肮脏的东西,从今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後我在一片拍手声中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那麽秋本你就坐在……嗯……啊,就坐在上杉旁边吧!」
国村用手指了指课室角落靠窗的位置,我顺着老师指着的方向望去,吓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便是我在入学考之後从男厕出来时撞到的那个女生,她就正正坐在老师指着的空位旁,笑着向我挥了一下手。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我的新座位坐下来,同时胆怯地往邻座望去,过了一会後才终於伸出手对她说:「多、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我是上杉蓝,叫我小蓝就可以了!没想到你会是转校生呢,怪不得那天会在学校碰见。」
「是、是啊,还真是巧呢……哈、哈哈……上、上次的事太感谢你了……」虽然没有问及我那天是从什麽地方走出来,但说到这里我还是被她吓了一下。
我们两人就这样开始聊起来──虽然都是她负责问,我负责答。
一方面小蓝对有关我的一切事情都表达出浓厚的兴趣,一直向我问这问那的,另一方面我却担心着她会问起我为什麽从男厕出来而提心吊胆,所以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她。
「好了好了,互相认识的时间就留到下课後吧!现在开始上课,把课本拿出来翻到第十八页!」
老师发话之後小蓝悄悄地向老师吐了吐舌便没再说话了,而我也从小蓝的十万个为什麽中松了一口气,乖乖地拿出新买的教科书翻了起来。
很可惜的,现在的我就好像突然要一个高中生跑去国小上课的情况一样,听着老师的授课内容讲的全都是我熟练得不能更熟练的内容,沉闷到极点的我竟然还没上完半节课就坐在位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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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朋友
更新时间2011-1-20 18:39:00 字数:3455
「秋本同学,秋本同学,醒醒唷!」
「哎……你是……?」
「真是的,我是小蓝啦!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了罗,你还睡的真舒服嘿,连口水也流出来了!」
「哎?」
我连忙擦掉自己的口水。
一个不留神竟然睡着了,而且还一连睡了几节的课,到了午休时间才醒来,真是有够丢脸的,不过为什麽老师没有把我叫醒呢?难道我这个伪.天才已经得到只要有到学校就算上课的表现怎麽样也没所谓的特权了吗?
看着我睡眼惺忪的样子,小蓝犹豫地向我问道:「秋本同学……」
「嗯?」
「那个……我可以叫你真理吗?」
「喔,请便请便,我没有所谓。」
反正都是称呼,叫我秋本还是真理对我来说都没有分别,只要别帮我改什麽难听的绰号我都不会反对。
「太好了!」说着小蓝双手合十,然後马上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便当盒,「那麽真理,我们要一起吃便当吗?」
「没问题,我们要在这里吃吗?还是……」我边说边把手伸进书包内翻找便当盒。
呃,慢着……我可不记得我有带便当上学,确切点说,我连便当也没有准备。真是的,今天明明在天还没亮我就爬起床了,但是却完全忘了便当这回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嘛,从前的我从来都没有自备便当到学校吃的,每次都只是跑到福利社买最最便宜的那种面包当午餐而已。
正当我想说「抱歉,忘了带便当」的时侯,我的手却摸到了一个方盒子,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便当盒,难不成这是爸爸替我放进书包里的吗?
怀着对爸爸的感激,我把便当盒拿出之後抬头望向等侯我多时的小蓝时,注意到小蓝的身後还有两个人往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个是在入学考那天曾经见过的眼镜男,而另一个有着微卷长发的女生我则没有见过。
「你好!我们之前应该有见过面,我叫鱼住,鱼住鲔太!」
眼镜男伸出手对我说道,同时也让我有机会在正常情况之下近距离看清他的脸,长得还眉清目秀的样子,看起来是脑筋很好的人,脱下眼镜後应该也算挺帅的。
「你好,以後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跟鱼住握过手之後,那位女生也上前伸出她的手道:「佐鸟可奈子,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大家以後叫我真理就可以了!」
在短暂的自我介绍後,我们四人便把附近的四张桌椅推过来拼凑成一张大桌子,陆陆续续地打开自己的便当。
当我打开我的便当时便当的内容物着实令我愣了一下,本来也以为爸爸顶多做点饭团之类的东西而且,但是──瞧这精美的蛋卷,章鱼形状的香肠,还有这什麽来着……弄成「笑脸」图案的饭?这真的是爸爸亲手做的吗?
「哇……真理你的便当看起来好好吃喔!可以给我一块吗?」
「没、没问题……」
小蓝夹了一块煎蛋卷放进口中,嚼了一下之後伸出大姆指道:「很好吃耶,比我做的还要好吃,这便当是真理你做的吗?」
「啊,不……其实……这是我爸做的……」
要我说出口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咦!!真的吗?真理的爸爸好厉害哦!!」
被这样称赞,我该高兴嘛?
「那我也要试吃看看!啊,我要吃这个!」可奈子也嚷着要吃,还没得到我的准许就不客气地从我的便当盒里夹了一条香肠。「啊,真的超美味耶!」
「我也……还是算了。」鲔太拿起筷子,想了想後可能觉得在还没真正互相熟悉之下就这样子不是太好,便放弃了。
不过我还没发话,可奈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夹了另一条香肠放进鲔太的便当盒里道:「你也吃吃看,真的很好吃耶!」
「可奈子,你这样不太好吧?」鲔太抬了抬他的眼镜向我道歉:「秋本同学,可奈子她就是这样子,请不要见怪……」
「没什麽没什麽,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不过我看你们几个的感情也很好呢,你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吧?」
小蓝从她的便当里夹起一块紫菜放进嘴巴内边嚼边答道:「嗯,我们三个的父母都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老朋友,所以我们在小时侯就已经常常一起玩了,从幼稚园开始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分开过呢!」
「真是让我……羡慕呢。」我虽然表现上是笑着,但心里却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去,心情马上就变得低落起来了。
回想起以前的我,只要一有空就要去打工或是回家照顾弟妹,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同学玩,渐渐的就被同学们所疏远,更别说朋友了──那个时侯朋友什麽的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奢望而已。
「别谈这些了,说起来真理你怎麽会突然转学来呢?是原本的学校过的不愉快吗?」小蓝似乎意识到我的异样,赶紧把话题转开。
「啊?呃……这个喔,其实今天我第一次上学,我从三岁开始就躺在医院了,直到一个多星期之前才出院。」
我当然没有傻到把我真正的情况说出来……不过我也没有说谎就是了。
「咦?你说的是真的?」鲔太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学校方面也有记录。」
「那可不得了了……蓝川可是挺有名的升学中学,就是能力普通的人想进入这所学校也十分困难,更别说转学生了。」鲔太说着又抬了一下他那副经常下滑的眼镜,接着以敬佩的神情向我道出他的结论:「这麽说你一定就是天才了!」
「哇!真理是天才!!」可奈子也跟着起哄。
「天才什麽的我才不是啦,我只是在医院内闲着的时侯看了不少书而已。」
我的知识其实也只是到高三为止,要是现在被当成天才的话以後的生活一定会十分麻烦,於是我只好随便编个理由澄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真正的原因。
「是这样吗?不过你还是很厉害啊!我们这所学校的入学考可是出了名困难的,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通过入学考已经很捧了!相比起我,当初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被录取啊~」尽管我澄清了自己不是天才,小蓝似乎仍然十分仰慕我。
「你就别提了,那时侯整个暑假你都几乎没有温过习,整天都跑去玩,能被录取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鲔太没好气地说。
「喂喂,那时侯可不是只有我一个玩的呀,可奈子也有跟我四处跑啊!」
小蓝不忿地反驳着。
「可奈子她成绩比你好多少啊!你跑累了就回家睡觉,她可是每晚都有温习的呢!」
听到鲔太对自己的赞美,可奈子只是微笑着向小蓝点了点头。
「……呜!」
「噗!」看到他们几个在那边你来我往的,我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有趣的三人啊。
「啊,真理笑啦!」
可奈子突然向着我说道。
「……咦?」
我笑出来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真理的脸一直扳着,笑的时侯明明很可爱嘛!」小蓝笑着说。
我哪有常常把脸扳起来啊?
「我哪有扳着脸啊?而且我之前也有笑过啊?」
「呃……或者那不算扳着脸吧,怎麽说呢……对!就是好像心情一直很差似的一副阴沉的样子,所以大家都不敢接近你啦!而且你之前的笑容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才不算呢!」小蓝歪着头努力地思索了良久才想到怎麽形容我,用右手握拳向下打在左手手心上冲着我笑道。
我转头望向鲔太和可奈子,他们也点头表示同意,害我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是不是都在不为意的情况下常常摆着一副臭脸呢。说起来有转学生应该很能引起大家的兴趣才是,可是除了小蓝他们几个之外没有半个人来跟我搭话,难道这也是因为我一直都是一副不爽的样子所以大家都对我敬而远之吗?
我试着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後问道:「那这样呢?」
「嗯,好多了!」可奈子点头说。
呃?慢着,我这是在干嘛?反正我也只是在这里待一年而已,别人用怎样的眼光看我也没所谓吧?而且从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习惯了不去意别人眼光,可是自从……自从我「重生」之後,似乎就变得开始在意起别人的目光来,现在已经算好了,前段日子我甚至就连走路也走得像个贼似的。
到底是什麽改变了我呢?难不成从进入这个身体开始,我就一直被这个身体缓慢地影响着?
铃铃铃铃铃……
代表着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把我从思考中带回现实。
「真理?」
「啊?什麽事?」
「刚刚你好像想些什麽想得很入神的样子啊?」小蓝好奇地问道。
「哎,没什麽,就是在想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已……」我甩了甩头,便开始和小蓝他们一起着手收拾便当盒。
小蓝他们互望了一眼,都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跟我一起把刚刚拼到一起的桌椅移回原位後便回到他们的座位上。
「说真的,在跟你搭话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
在老师进入课室之前,小蓝在我旁边悄悄地说。
「会吗?」
我之前就这麽可怕吗?
「对啊!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过嘛……」小蓝笑着甩了甩她的长发,「你其实也是个平凡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小蓝说出这句话的时侯是笑着的,但是我却在她的笑脸下感受到了一种别的感觉,就好像……她十分渴望着、羡慕着我的平凡似的。
平凡吗……?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我很普通的小蓝会松了一口气,但是我自己是绝对清楚一件事的──那便是我其实一点也不平凡,不过现在的我并不知道,我的不平凡其实并不仅只於此。
又过了一个星期,渐渐适应了久违了的校园生活的我,在听到小蓝他们对我的建议之後,当晚回家便对着镜子试图把那张就连自己看久了也觉得很不自然的表情改掉。
尽管我的表情为什麽会自自然然地就变得那麽不爽我并不清楚,不过这张臭脸在我的努力下已经大为改善了,而在隔天也的确陆续有同学来跟我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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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英雄救美?
更新时间2011-1-21 18:06:51 字数:2089
「哎……我好像把笔记留在课室了。」
在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後,我才刚踏出校门就突然想起我那本留在课室的笔记。虽然我没了这本笔记也没什麽大不了,但是我并不喜欢把东西留在学校内,反正现在也还没走远,於是我对旁边的小蓝说道:「你先去电车站吧,我马上就赶来!」
「嗯,那我先走罗。」
小蓝微笑着回应,然後独个在三五成群的离校学生中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尽管小蓝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我仍能感觉到她藏在笑容下的寂寞气息。
原本平时鲔太和可奈子下课时也会一起坐电车回家的,不过今天他们两个都有社团活动,所以回家的队伍只剩下我和小蓝两个「回家社」。
跑过人满为患的鞋架,还在楼梯上差点撞到矮胖的塚本,回到只剩下两三个学生的课室时我已经气喘如牛了。
为了不让小蓝等太久,我匆匆地把遗下的笔记本收回包包,又再次匆忙地离校往电车站跑。
在烈日的折磨下刚刚才跑了两转的我好不容易来到电车站,可是却没有发现小蓝的身影。
她先进去车站了吗?没可能,她每次都在站外的自动贩卖机等我的。她迷路了吗?更不可能,要说迷路也只有我这个新学生会迷路而已。
我脑袋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情况,该不会……出事了吧?
抹过汗水之後我急忙回头搜寻小蓝,同时内心也希望这只是我自己多虑而已,不过很可惜我在某条离车站有点远的小街内找到了小蓝──外加一堆光看脸就知道是混混的家伙围着她。
怎麽办?该去救她吗?
要是碰到我不认识的家伙,我肯定会悄悄地溜掉当没看到,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胆小又怕事的人。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那个可是小蓝──是我在这里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大概也算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吧?
这理由或许并不够充分,但是在我心里要不要去救小蓝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出来了。我也不是没想过找老师或是警察来,可是这样子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当我想到在这段时间内小蓝可能就会被他们……我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换着以前的我,可能还会为能够英雄救美而沾沾自喜吧,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只有冒冷汗的份。
都到这个地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豁出去了,就祈祷混混们看到我的出现会被吓的不知所措转身就逃吧。
「喂!你们给我停手!」尽管相比那些混混我矮了一大截,但我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势,还是特地抬头挺胸来说话。
我的喊声不大不小,但也足够吸引到混混的注意了,小蓝也把头转过来我这边,令我愤怒的是小蓝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小块紫青。这群连女生也打的家伙实在是不能原谅!
纵使现在的我十分愤怒,但我这份怒气显然未能传达到混混那里。
「喂,你谁啊!」一个似是混混头领的壮硕男子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不过他却穿着一件比他的身体小几号的光滑皮背心,让他看起来滑稽非常。
「秋本?」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混混群中传来,往声音的来源一看,赫然看到混混中有一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男生。我记得这个人好像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不过我连他的名字是什麽都没有印象就是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
「当然是救小蓝啊!你倒是为什麽在这里?这些混混……难道是你叫来的吗?」
「那、那又怎麽样!我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小蓝很自以为是吗?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必要叫这些混混来揍小蓝吧。
「跟她说这麽多干嘛?那家伙怎麽打都不还手实在太无趣了,现在刚好来了个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很好吗?这下可又有了新的乐子了!」混混头领一脸坏笑着往我的方向走来,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退缩,我的双脚还是不禁自己後退几步。
「不要对她出手,你们只要教训上杉就行了!」
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同学气急败坏地朝头领叫道。
即使疑似幕後黑手的同学发出了别动我的命令,但这道命令似乎没有办法执行了。只见头领挥了挥手,手下的两个混混马上架住那位男同学。
「你……你想干什麽!?你们可是我付钱请来的耶!!」
「放心放心,既然我们收了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我们不会对你怎麽样,那女的我们也一定会好好修理一番的。只是……现在我要先来找点乐子,而我不想有任何人在我找乐子时搔扰到我。」
那头领的脸越看我就越觉得猥琐,他的步步进迫让我冷汗直流,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并一步一步往後退。
「别、别乱来!我可是报了警的!」
这是我最後的一道防线,报警什麽的我当然只是说谎而已。
哎,为什麽之前没有跟爸爸要一部手机呢,要是有手机可就方便多了……不对,我更应该好好想一下我为什麽这样子不顾後果的跳出来呢?就算找不到警察老师,也还是能找附近的路人帮忙啊?
这下好了,英雄救美变成英雄跟美人一同遭殃了。
我就好比送羊入虎口一样,我这块美味的嫩肉饿狼们自然不会错过。
「那你觉得警察来到的时侯你和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当然不可能。我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能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
是的,若我是混混们也不会傻站着等警察抓,完全可以在把小蓝和我都带走的情况下在警察来到之前安全地离开。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报警呢?
「……」
我可不想回答头领这个让我自己显得更为愚蠢的问题,看我这副紧张的模样头领更是哈哈大笑着,就好像一个爱搞破坏的小孩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而很明显的我就是那件「玩具」,而我这件「玩具」很快就会被破坏掉。
「有趣,太有趣了。过了今天我想你应该会学到不要胡乱逞英雄了吧?」
我真想回他说不用等今天过去,我现在就学到了,不过从各方面看也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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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美救英雌
更新时间2011-1-22 12:02:08 字数:2089
脚跟碰到墙边,我意识到已经没有地方给我再退下去了。头领一边向我逼近一边摆出他那令人看了发毛的讨厌笑容,伸出手来想抓住我。
「别碰我!」
我挥出右手意图挡开头领,但却被他牢牢抓住我的手腕,而且他的力度更令我大声喊痛。
到了现在这一刻,我这才第一次无比地怀念起以前还是个男人的时光。尽管那时侯的我身体算不上强壮,而且更是从没打过架,但起码男人的身体一定会比现在这女生的身体好使多,更别说现在的我还是个病弱的女生。
「反抗也是没用的,等等就会让你舒服的了。」头领对我狞笑了一下,然後转头向他的手下发出命令:「把她们两个带回去!」
我也不会傻到问对方为什麽我等等就会舒服,头领口中「舒服」的意思,曾经当过快二十年男人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平时就这麽僻静吗?为什麽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是没看到有半个人路过啊?
我的内心根本不存有一丁点的希望,例如刚好有人及时赶到之类的希望,而绝望的感觉则在事隔一个多月之後再次从我的内心萌生,上一次感到绝望是被枪杀之前,不过那时侯是对「死」的绝望,现在的情况在我看起来比那时侯更惨,应该算是「生不如死」的绝望了吧。
尽管我现在很想大哭一场,但我却怎麽样也挤不出半滴泪水。虽然我後悔没有作详细考虑便自己跳进危险里面,但我并没後悔自己选择了救小蓝。若是要我从「做过之後後悔」和「因为没有做而後悔」两者之间二选一,我倾向於选择前者。
在我脑袋正被各种各样的讯息、感觉所轰炸时,头领倒是不慌不忙地正要先享用一下「前菜」,不过他的魔爪快要伸至我胸前时,头领的背後却发出一道声音不大但贯注了坚定意志的声音。
「住手!」
这声音不是从巡逻的员警发出,也不是见义勇为的路人所喊出,更不是从赶来这里的老师口中说出,而是从立场为另一位被害者的人──小蓝所喊出的。
「你们要把我怎麽样也没所谓,但是对真理出手的话绝对不能原谅!」
小蓝收起了她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无害微笑,脸上只有愤怒的表情。不只是我,就连头领和其他混混以及那位被架住的「幕後黑手」均被小蓝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那群混混的首领,头领很快就从不知所措的状态回复过来,并用嘲笑的口吻不慌不忙地向小蓝挑衅道:「真是吓死我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惩罚「不可原谅」的我们,不如就先由你旁边的家伙开始吧?」
包围着小蓝的混混先是呆了一下,然後全都放声大笑着,混杂着不屑与轻蔑的笑声彷佛每一秒都在挑战着小蓝的忍耐度。
「愚蠢。」
不冷不热的这句细语尚未能打断混混们的嘲笑,只见小蓝左手向前轻轻一推,在她左面的的三个混混瞬间就飞出数米之外,就像他们每人都受到了一记重击一样,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甚至让他们在飞起来的时侯脸上还挂着刚刚的笑容,倒地之後三人无一不是口吐白沬不醒人事的。
「这是……怎麽……一回事?」头领看着眼前的情景,揉了揉眼看了良久才吐出这麽一句口齿不清的说话。
我也有着跟混混头领同样的疑问,刚刚在脑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的疑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疑问。
我看到的该不会是……幻觉吧?那三个混混在小蓝手一挥之後就自己飞了出去,不……这真的是自己飞出去吗?怎麽看也是有外力把他们打飞出去一样。
没等答案出来,小蓝的手再次轻轻一挥,这次换他右边的两个混混被吹飞,而剩下的混混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开,甚至拔腿就跑。
这刻连头领抓着我的手也松了开来,这可是我逃跑的大好机会,我把尚在头领控制之下的右手轻轻一缩,打算在头领还没发觉的时侯脱离他的控制。
自由的空气还真是甘甜……可惜我没来得及享受这一刻就被反应过来的头领一把抓住。
「想逃!臭女人!」随着头领的怒吼,用力的一掌打在我的脸上。
锥心刺肺的痛楚瞬间就从我的左脸传到大脑里面,过猛的力度让我差点昏死过去。
还好牙齿没有被打飞……慢着,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侯吧?还是说刚刚那一巴掌把我打的脑袋也秀逗了?
「我说过,别对真理出手的吧?」
看到刚刚那幕,小蓝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怪、怪物!别过来!你再过来的话……」头领说着紧紧揪起我挡在他前面当作护盾。
「我说过了,愚蠢。」
话音未落,小蓝伸出食指然後用食指做了一个转圈的动作,我後面的头领竟然整个人凌空飞起来上下倒转三百六十度头朝下的掉在地上,着地的一刻只有一声闷响,头领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昏死过去。
现在剩下的,只有满地的混混,呆若木鸡而且看起来被吓得不轻的男同学,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的我和愤怒的真理。
我几次尝试用双手支撑起身体却不成功,转头一看混混头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我惊叫了出来:「杀、杀、杀、杀……杀人了!」
这次连双手都发软了。
「放心,他没有死,这里的人都只是昏过去而已。」
小蓝伸出手扶起我并平静地说道,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群混混没有挂掉,但同时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挂掉了。
「接下来的事情警察们会处理的吧。」
小蓝转头望向街道尽头语重深长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应验小蓝的话一样,警笛声马上就从小蓝目光所看的方向传来。
而呆站着的我,則在腦中开始萌生出这里到底是不是地球的疑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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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事後(整合)
更新时间2011-1-24 2:37:11 字数:4606
「痛痛痛痛痛!」
佐藤医师替我检查肿痛的左脸时,轻轻在我的脸上用手按了一下,结果直把我痛得皱起眉头。
接到附近居民报案而到场的警察在到达现场的时侯也被现场的情况吓了一跳──两个弱小的女生周围躺着六个不省人事的混混,还有一个吓得昏倒的男生。
在小蓝没说、我没说、昏倒的家伙也没机会说的情况下,为什麽刚刚按报还是活绷乱跳的混混们为何突然就全躺在地上,警察马上就断定绝不是我们两人下的手,只是在现场匆忙问了一下我们的口供就把我送到医院来,而且还刚好是我之前昏迷了十多年时住的那所医院。
「那个……我的脸怎麽样?」
「打你的人还挺用力的……这样吧,我帮你敷点药大概就可以了,至於以後应该也不会留疤,你可以不用担心了。」也不知是没想到我连那麽点痛楚也忍不到觉得我很没用,还是看着我现在的样子就觉得我可怜,医师边向我说边微微摇着他的头,而他那作为特徵的马尾也跟着在後脑晃动着。
「谢谢医师……」
「真是的,你可是女孩子啊,遇上这种事情应该找警察,而不是自己跳出去当英雄!」佐藤医师拿着用消毒药水替我清理伤口,像个欧吉桑似的对我说教了起来,「这次要不是警察赶到啊,我看你怎麽办!」
「对不起……」
「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弱,你是想再住医院喔?」
「对不起……」
「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看你怎麽对的起你爸!」
「对不起……」
毕竟我自己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确实有很大问题,所以对着罗嗦的医师,我只能一直说着对不起而已,从没有想过要反驳什麽的。
「好了,这样子差不多行了。」医师最後把药棉用胶带贴在我的左脸上,上下拍了两下手表示完成。
「又再次麻烦到你了,实在抱歉……」
「说什麽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我都照顾过你那麽长时间了,」佐藤医师甩了甩手後又说:「对了,我已经联络你爸了,他应该马上就到医院了吧。」
唉……等爸爸到来的时侯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解释这件事了,他罗嗦的程度可是比佐藤医师还要厉害十倍。
正当我要站起来时,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向我袭来,我连忙把身体靠在墙上,右手则紧紧按着自己那冒出冷汗的额头。
「真理,怎麽了?」
看到我突然变得不对劲,佐藤医师连忙上前扶了我一把,让我不致於滑落在地上。
「没、没什麽……就是……就是头有点晕而已。」
「看来要替你做一次全身检查才行。」
「不……最少不是现在……我不想给爸爸知道,现在我感觉好了点了,没问题的……」
虽然我的确是害怕在医院做检查,但我不想给爸爸知道这件事也不是随口说说的藉口而已,我是真的不想爸爸再替我担心,尤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後……当然我也很怕爸爸的罗嗦就是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内心的忧虑吧,佐藤医师听到我拒绝後也没坚决要求我留在这里做检查,最後只是嘱咐我再有这样的感觉就要马上到医院找他,在得到我的答应後他才让我离开房间。
我才刚把门推开,迎面就被看起来已经在门外等了我许久的可奈子紧紧地抱住。
「真理!你没事吧?」
「呜!空、空气……」可奈子抱住我的力度十分大,再加上刚刚才从那阵眩晕感恢复过来,我只能难过地吐出这几个字。
「可奈子!快点放手,你太用力了!」鲔太的声音从可奈子後面传来。
经鲔太这麽一说,可奈子才把她紧抱我的双手放开,连忙道:「抱、抱歉!我太担心真理了所以才……」
眼前是还穿着校服的鲔太和可奈子,他们看起来似乎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一段时间了。
「没事,没事……」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休息了片刻後向二人问道:「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是小蓝通知我们的,当初我们接到小蓝打来的电话时还吓了一大跳呢,还好问题没有我想像中严重……」鲔太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是啊,这可担心死我们了呢!」可奈子也在旁边嚷着。
被那麽多人所关心,其实我心里是暖吱吱的,不过却没有特别显露出高兴的表情出来──我这人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快乐的时侯不会大笑,伤心的时侯不会大哭,很多事情都被我自己埋在心里。说到底这次的事件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我逞强而引起的,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小蓝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嘛。
「对不起……害你们翘掉了社团练习呢。」
好动的可奈子参加的社团是很符合她个性的女子蓝球社;而那个看起来像是跟可奈子正正相反,常常摆着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的鲔太,我当初还以为他一定是文学社还是委员长之类的角色,没想到他运动神经竟然异常地发达,还是学校足球队的射手正选呢。
「没事没事,反正今天没什麽特别的练习。」鲔太笑着,然後用手肘顶了一下旁边的可奈子。
「我、我也一样,而且只要真理没有事,我再多翘几次练习也没问……」可奈子也不甘示弱。
可奈子还没说完便被鲔太敲了她的头一下:「不行啦,你要是再翘掉练习教练肯定会干掉你的!说到底你是想偷懒吧?」
「啧……被发现了。」
这两人就像一对活宝贝似的,感觉上只要有鲔太跟可奈子在,再严肃的气氛马上变得轻松许多,而我从这次事情发生之後就一直保持着的紧张心情也由於他们两人而一扫而空。
「……谢谢你们。」我低声地向二人道谢。
「嗯?真理你说什麽?」
「不,没什麽……」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後向二人问道:「你们有看到小蓝吗?既然是小蓝告诉你们发生了这件事情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她现在在哪吧?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我从看到小蓝对付那群混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十分在意她的事情了,可是我被送到医院之後一直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以我平时认识的那个小蓝来说这样实在是十分奇怪,我还以为她一定会跟鲔太和可奈子一起在外面等我呢。
当我提起小蓝的时侯,两人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鲔太也就算了,就连那个向来都大剌剌的可奈子也都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有几秒的时间我还以为小蓝她出了什麽事,像是被警察用伤人罪抓去了之类的,连忙问道:「小、小蓝她该不会出什麽事了吧?」
「不,小蓝她什麽事都没有。」
「那麽她在……?」
「你已经……看到了吧?」
鲔太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反而问了我另一个问题。
「看到了什麽?」
「小蓝她说你看到了。」
「是说她那挥挥手就可以把……把小混混们轰飞的那件事?」
「没错,就是这个。」看到鲔太一脸严峻的表情,让我断定他现在说的话一定很重要。「那麽你看到了之後,有什麽感觉?害怕吗?」
我有……什麽感觉?
害怕吗?当然,那一刻我非常害怕。
我在现场亲眼看见的时侯确实是十分震撼,甚至还曾经对当时的小蓝产生了「这个人很危险」的念头,小蓝这种只要一挥手就能把人轰飞的能力实在是推翻了我对这个世界曾经的认知──最少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目前应该是办不到的。
可是事件发生过後仔细想想……我自己呢?我自己的这种情况又算什麽?发生在我身上的也是目前地球上解释不到的事情,而且我也从没想过把我自己的经历说出去,就像小蓝从没在我面前展露过她的这种能力一样。
小蓝是为了什麽才这样做的?是为了我。
小蓝有伤害到我吗?没有。
那我干嘛要用特殊的眼光看小蓝?要说奇怪,我实在是觉得我比小蓝还要更奇怪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更何况小蓝她是我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和她相处过後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需要去躲避她,鄙视她。
「说到我的感觉……要是我说不觉得害怕那就是骗人的,毕竟小蓝可是一挥手就能把别人轰飞了耶?但是在我看来,不管是平时在学校的那个亲切的小蓝还是刚刚把小混混轰飞的小蓝,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蓝。我不觉得过去的她可怕,所以也不觉得现在的她可怕,要说的话我只是觉得……世界挺奇妙的?」
我从容地一口气把这麽多话说完,正心想二人应该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我的说话,没想到可奈子马上就放声大笑起来,就连鲔太也跟着她一起噗的一声笑出来。
「她说小蓝就是……小蓝耶……哈哈……」可奈子捂着肚子笑道。
喂,尊重我一下吧!我的刚刚说的话到底哪里有笑点了?虽然我说的时侯耳根也热热的就是了。
「哈……你还是……哈哈……第一个这样说的人……」鲔太把半边身体靠到墙上一直笑,差点没要笑到失声了。
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当我摆出一脸生气的模样欲转身离开,鲔太二人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想止住笑意,可是笑还是不笑可不是靠自己的意志能控制的,他们两个花了几分钟才终於把笑声停住。
「呼……对不起,」鲔太首先向我道歉,「我们只是觉得这太有趣了……」
「什麽地方有趣了,说这些话的时侯我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啊!」我不满地说着,眼神和语气中更是充满着威胁,彷佛要是他们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我就会马上生气离开的样子。
虽然我说我不好意思的那句完全是事实,但说话时的语气却是我装出来的。确实我对他们刚刚取笑我的行为十分不爽,但我还是想知道他们为什麽会笑成这样,於是只好假装生气的样子来骗骗他们了。
「因为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啊,」可奈子走过来搂着我的左臂笑容满面地说:「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真正的朋友了!」
等等,这是什麽情况来着?我刚刚是说出了什麽能成为真正朋友的暗号吗?
看我一脸迷惑,鲔太接着说明:「以前曾经知道我们的秘密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吓得逃走或是从此之後刻意避开我们的,能以平常心看待我们的人,真理你还是第一个呢。」
「是吗……」现在换成是我要消化他们的说话了……慢着,鲔太刚刚说的是──「我们」?
「鲔、鲔太,你刚刚说「我们的秘密」和「我们的身份」对吗?」
该不会连鲔太也是……
「嗯,没错。」鲔太伸出左手食指向搂着我的可奈子指着说:「我跟可奈子,也跟小蓝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
「特殊的……能力?」
「对,就像小蓝能控制空气的流动来作出攻击,我们也能做差不多的事情……怎麽样?开始懂得害怕了吗?」鲔太笑道。
「到了现在我怎麽可能还会怕!这、这点小事才吓不到我!」
「是吗,可是真理你的脚怎麽在抖呀?」
可奈子边说边看着我双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的双腿的确正在颤抖着。
啧,可奈子就只有在这些时侯变得机灵起来。一下子就知道了那麽多,而且刚刚那件事件的余惊也还没完全平息,稍微抖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啦!
「那是兴奋得发抖啦!你们才不懂呢!哈,哈哈哈!」我想要打着哈哈混过去,不过看起来超没说服力的。
「真理是个普通人嘛,当然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鲔太走来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我看的出刚刚真理对我们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很高兴真理你还能跟我们继续保持朋友的关系,以後就继续请你……多多指教了!」
我也伸出手跟鲔太握手道:「嗯,再次请您们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可奈子也在旁边嚷着。
在今天短短的一天内所发生的和我知道的事情也都大大超出了我认知的范围,让我头脑混乱无比不说,更是令我身心都十分疲倦,现在的我实在是想马上躺上自己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也许鲔太看到了我流露出来的倦意,对我说:「我们来也是想看看真理你的情况怎样而已,既然看到你没事了那我们也都放心了。时间已经不早了……那麽我们这就先回去了,明天学校再见罗。」
「嗯,明天见。」
跟我道别後鲔太就转身离开了,而可奈子也边追着鲔太走边转头向我挥手道别。
对了,最後他们也还没说小蓝在哪里呀……不过算了,反正明天也会在学校见到小蓝,而且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有一些在刚刚已经得到解答,所以有什麽就留待明天再说就好。
从医院的窗户往外看,天色已经变黑了,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和分针刚好正正的指着八点。正当我想着终於可以回家好好休息的时侯,一道急速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我还没来的及转头察看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
「真理!!你没事吧!!」
爸爸急切的声音从我的头上传来。
「呜……呼、呼吸……」
啊啊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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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经历
更新时间2011-1-24 15:25:40 字数:5377
点子:前一章有了修改增加了下半段,要是还没看修改过的章节的话请先观看上一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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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充足的睡眠,昨天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现在的我正在上学的路上,脸上几乎看不出来昨天发生过事情的痕迹──至於为什麽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那是因为贴我左脸上的那块大大的药棉。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我仍然犹有余悸。先不说下课後发生的那件「小蓝事件」,这件事暂时已经得到很好的解决了,可是我没想到当晚回家之後才是噩梦的开始。
虽然我没有告诉爸爸任何有关小蓝能力的事,但是在得知事情大概之後的爸爸仍是怒气大发,一方面叫嚷着学校因为没有保护好学生而应该为这件事情负上全责,一方面还打算亲自送我上课下课,害我折腾了好段时间才让爸爸的怒气平息下来。
不过,事件虽然暂时得到了解决,但整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有关小蓝为什麽会被袭击,以及她的那个……呃……能力方面我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她。虽说答案就在小蓝身上,但是这一切也要建立在小蓝愿意替我解答的前提下,而我对能不能说服她告诉我还感到忧虑。
「早安!」
「早啊秋本。」
带着还算愉快的心情,我在经过校门口时跟风纪委员相互打了个招呼。
作为一名高材生,我每天的仪容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再说我每天都提早半小时来到学校,从来没有迟到的记录,而且该名负责捡查学生仪容的风纪委员又是我同班同学,所以每天早上他都会跟我亲切地打招呼。
到鞋柜取鞋的时侯,我往属於小蓝的鞋格看了一眼,虽然就这样看是看不出到底鞋格的主人到底来过了没有,但我还是在心底里猜想着小蓝到底到学校了没有。
推开教室的大门,按习惯我大声的朝教室内道:「大家早安!」
稀疏的回应从课室内不同的位置传来,这些天来我都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像是孤高的高材生那样不可一世又难以相处,这样做的成效还是不错──我跟班上同学们都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还能在各个小团体之间出入自如,对这样的结果我是感到满意的。
尽管我能轻松地溶入团体,但是我没有办法跟其他人建立起比起同学关系来说要更进一步的朋友关系……除了小蓝、鲔太和可奈子例外。
我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边往课室四处张望,很失望地发现小蓝并不在课室里,也没有在小蓝的座位看到她的书包,而且连鲔太跟可奈子似乎也还没有来到学校。
百无聊赖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用右手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然後便开始卷弄着自己的头发来──最近头发长的很快,及肩的头发已经长到腋下的长度了,而我也逐渐养成无聊时会卷弄自己头发的习惯来。
我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边不停地卷弄头发,一边呆望着窗外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新鲜感的风景。虽然我人是坐在课室内,但是我的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了。
「秋本。」
「秋本?」
「啊!到!」
我这呆一发就发了很久,以至於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进了课室,而且老师在点名时喊了我的名字几次我才回过神来。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还惊讶地发现小蓝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我旁边了。
「哎……小蓝,早啊。」我试探性地向小蓝打招呼。
「……」
小蓝在我向她打招呼的时侯并没任何反应,只是看起来心事重重地转着手上的自动笔。
数秒过去也没有得到小蓝的回应,正当我以为她没有听到而打算再叫她一次的时侯,小蓝却突然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朝我口齿不清地大声叫道:「早、早、早啊!真、真、真、真……」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
「喂,上杉!你在叫什麽啊!」一道厌恶的声音从黑板的方向传来。
今天第一节课的老师就是我考入学考时替我监考的加纳英才,就跟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一样,这家伙平时都偏心成绩好的学生,成绩中等的学生还能算是个人,可是成绩差的学生他根本就只当他们是烂泥,而且要是「烂泥」们惹到了他可就惨了。
连我的名字也还没念完的小蓝被加纳英才一喊就反射性地笔直站了起来道歉:「抱、抱歉!」
幸好小蓝虽然在我们几人之间算是成绩最差的那个,但在班中的成绩也还勉强过的去,所以加纳英才才没有继续找碴,只是要小蓝注意一点便转身继续授课。
看到加纳没有进一步为难她,小蓝如卸重负地坐下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後便闷闷不乐的继续去转她的自动笔,而我也放弃了此时继续向小蓝搭话的想法,并在脑中盘算着在等等的午休时间里要怎麽跟她开起话头来。
「铃铃铃铃铃。」上午的课随着午休铃声的响起终於告一段落,即使老师还没离开课室,但课室内马上就变得吵闹起来了。我伸了个懒腰来活动活动我那因为保持同一姿势坐了一整个上午而变得僵硬的身体,同时转过头望向一直坐在我旁边的小蓝。
「……」
那麽一瞬间,我跟小蓝的视线对上了。
「抱、抱歉!」由於视线突然跟小蓝对上而不知所措的我,竟然慌张地朝小蓝道歉起来。
呃……我干嘛要道歉来着?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奇怪举动,我不好意思地朝小蓝笑了笑,同时也悄悄地观察着小蓝的反应──我向小蓝道歉时她还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数秒後当她看到我那掩饰自己出糗的笑容後,很乾脆地「噗」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刚刚的失态不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但是现在的气氛正好不错,我看该是行动的时侯了。
「那个!」「那个!」
小蓝与我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真理。」「小蓝你先说吧?」
又是同样的情况。
「……」一阵沉默。
「那麽我就先说了。」「那我要说了罗?」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正想这次要抢先发话之际,却慢了小蓝一步。
「真理,我、我、我有话要对你说!」小蓝似乎鼓足了很久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对於小蓝先提起说话这点,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呃……说吧?」
等了半响,小蓝却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看到小蓝那紧咬的嘴唇和她那张变得像个红通通的成熟大蕃茄的脸,让我都有点不忍心把说话的主动权继续放在她身上。
和刚刚一样,我正要张嘴说话时,小蓝终於又憋足了勇气,抢在我之前继续说道:「真理,可奈子和鲔太已经告诉我了,你对我……不,你对我们的看法。」
我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小蓝的说话。
得到我的点头回应,小蓝的表情终於转愁为喜,但她仍然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向我再次确认道:「是、是真的吗?」
「是啊?」我歪着头答道。
「太……」
小蓝把头低了下来,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太?」
「真是太~好了!!」这句说话小蓝简直是用吼的说出来,同时还扑到我身上把我紧紧地抱住。
「哎?怎、怎麽了吗?」
小蓝将她那埋在我胸前的头抬起,水汪汪的双眼竟然泛着泪光。
「呜~我还以为会被真理讨厌呢~」说着说着,小蓝的眼泪就澕啦澕啦地流出来了。
这样也用不着哭吧?小蓝你以前是受过多少委屈啊?
「怎、怎麽会讨厌小蓝呢!」
「真的不会吗?」
低声的询问从小蓝的嘴巴传出,同时她的双眼也向我射来期待的目光。
「真的!」
这当然就是她所期待的答案,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敷衍她而说的,而是我内心的真正想法。
「……」
「……」
小蓝沉默了半响後,终於开口说话:「我小时侯还不知道自己的特别。」
啥?
「那时侯我还在念幼稚园,尽管我父母都叫我别把这能力用在别人面前,但我还是在朋友前用了,原本我还以为他们会羡慕我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害怕地在我面前逃开,而且之後看到我也会躲的远远的,对方的父母甚至还找到我家来要求我不要靠近他们的孩子。」
「那时侯我真的觉得很委屈,哭着去问父母为什麽大家都这样,父母认真地跟我说,因为我是「特别」的,而且一般的普通人并不能接受这种「特别」,要是想跟其他人成为朋友,那便绝对不能把能力展露出来,不然就只会招致现在这样的後果。隔天,我搬家了。」
「搬家後第二天,邻居带来了两个跟我同样年纪的小孩,他们就是可奈子和鲔太,父母告诉我这两个孩子跟我一样是「特别」的,所以我可以跟他们成为朋友。父母没有骗我,我跟他们直到现在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可是,一个人只能有两个朋友不是很悲哀吗?而且除了我之外,鲔太和可奈子也有着他们自己的朋友圈子,但我却只有他们两个朋友,於是我便在升上中学之後尝试着去交朋友。交朋友对我来说没有什麽难度,所以我很容易的便交到了几个朋友──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跟他们的关系也变的越来越好,最後我终於萌生起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们的念头。」
「我挣扎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秘密,即使我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但小时侯的经历和父母的教诲还深深地刻印在我心底里。到最後,我还是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他们,起初大家都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啦」「你是在开玩笑吧?」,但是当我向他们展示过之後,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疏远,躲避,就像小时侯一样。虽然朋友们都离我而去,但我却没有对他们感到怨恨──我怨恨的对象是自己。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吧,对我害怕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父母不是早就提醒过我我的秘密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吗?这都是我的错,只要我没有说出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只要我没有朋友便没有问题了。」
「自此,除了鲔太跟可奈子之外,我没有再交过任何朋友,或许是我已经对其他人失去信心了吧,就算别人主动想接近我,我也会跟他们保持着距离。一方面是我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对方受到伤害──要是知道我这麽奇怪之後他们一定会觉得很困扰吧?哈哈……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怪人我也没有所谓,反正我还有鲔太跟可奈子,不是吗?」
「……本来我是打算抱着这个想法来度过校园生活的,但是我却遇到了真理。不知为何,打从我第一眼看到真理的时侯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遇到同伴一样──同样孤独的同伴。当我知道真理你是转校生,而且还刚好就在我们班的时侯真的很高兴,而且竟然还想开导你让你能跟其他人好好相处……很奇怪吧?明明我自己也没什麽资格来开导你的说……哈!」
「你做到了,你终於能好好地跟其他人相处了,但是反观我自己呢?毫无长进。我开始觉得真理离我越来越远……在你不停前进的时侯我却还在原地踏步。虽然是这样子,但是真理却没有背弃我,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因为真理你不知道真正的我而已。由於前车之监,我相信要是真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便会像其他人一样把我当成怪人,於是我在内心不停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可……可是……」说到这里,小蓝又再次哽咽起来,「我还是不小心就……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真理也会像我以前的朋友一样……一样离我……而去……呜……呜哇!!」
我还以为以前的我已经足够可怜了,但是跟小蓝的经历比起来,我的经历根本不值一提,只是我跟她一边是家庭问题,一边是人际问题,两者没有什麽可比性就是了。
尽管我知道小蓝只需要大哭一场便没事了,只是在课室里哭怎麽说也不是太好,而且严格来说她是在我面前哭,就好像把她弄哭正正是我一样。虽然没有人走过来,但是我知道不少同学都在偷偷留意着这边的情况,实在让我有够尴尬的。
「哎──总之我不会留下小蓝一个人的啦,所以小蓝别再哭了吧?你瞧,大家都在看这边了唷?」
小蓝转过头去环视了课室一下,刚刚还看着我们的同学不是慌忙把头转过去,就是马上低下头假装自己在吃东西或是写笔记什麽的。
当小蓝把头转回来向着我时,泪水还不住地在她那晶莹的大眼睛内打转,而且她还继续把头伸前到快可以跟我鼻子碰鼻子的距离。
「小蓝,你、你在干什麽!?」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小蓝温暖的鼻息呼在我的脸上。
「答应我,答应我你的说话都是算数的。」
这涌上心头的奇怪感觉是怎麽回事,小蓝你不能靠这麽近啊!我、我、我可是男的!
不,现在的我可不是男的哦?所以我可以……不、不行,我怎麽能这样子乘人之危!可是大家都是女生哦,女生之间可不存在……呜啊啊啊啊啊!!
基於我上辈子完全没有女人缘,跟女生的超近距离接触我还是第一次,对女生的抵抗力几乎为零的我就算现在同样身为女生,也还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我答、答应你哦……」我僵硬地把视线移开,以此来保存我仅有的丁点理志。「所以,先、先退後一点,可、可以吗?」
「嗯,我们说好的哦!」
小蓝终於离开了我面前,坐回她的位子上,脱离了刚刚的局面实在让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却有一种异样的失落感浮上心头。
为了再次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马上改变话题的方向。
「对了,今天怎麽都没见鲔太跟可奈子?」
今天早上已经没看到那两人了,在午休时也没有见他们,我往他们的座位看过去,发现两人的座位都是空着的,而且他们的位子上连包包都没有。
「这个啊,他们今天都请假了。」
「请假?他们两个都生病了吗?」
两个一起生病还真奇怪,难道是互相传染的?不对,我想到什麽奇怪的东西了……
「不,那是工作方面的……」
「工作喔……这麽说他们是为了工作而翘课?」
要是可奈子还可以理解,但是鲔太倒不像是这样的人。
「嗯,那是关於我们能力的工作。不过其实那些都不是很……」小蓝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的工作告诉我,「呃,总之那些都不是些很「正常」的工作啦,真理听到的话一定会被吓到的。」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被吓到呢~」我朝小蓝笑了笑,然後有点担心地说:「不过啊,今年我们便要考高中了耶,鲔太跟可奈子这样子可以顺利考上好高中吗?」
「他们两个平时也很勤力的,真理你不用为他们担心啦,你没看到他们连社团活动都能兼顾好吗?」
我想了想,觉得小蓝的话也对,有不少人三年级的时侯都会放弃参加社团活动,把时间都拿来念书。但是鲔太跟可奈子两个不但没有离开他们的社团,甚至连学业方面也一直保持在中上的程度,看来我为他们二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结束了对话後,午休的时间已经过了良久,我这才终於把包包里的便当盒拿出来道:「呼~终於可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我的手还没把便当的盖子打开,午休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起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开始吃东西啊!!」
我的哀号从三年A班课室传出,据说声音之大连隔壁班的学生也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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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书?什麽书?
更新时间2011-1-25 14:33:47 字数:2796
下课後,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作响的我狼吞虎咽地将那盒原本该在午休时间吃掉的便当全部解决,不过我的肚子仍然没有得到满足──我并不是觉得肚子饿,只是觉得没有吃饱而已。
小蓝看我这样子便邀请我到电车站附近的一家拉面店填饱肚子,不过我想到爸爸今天早上有说过他今晚要弄好吃的。爸爸的厨艺可是不容置疑的,为了能在晚上吃更多美味的饭菜,我婉拒了小蓝的邀请。
正当我怀着到底爸爸晚上会造什麽美味饭菜的美好想像,在家里无聊地看着电视节目的时侯,时钟的时针已经不知不觉点向了八点。
咕噜咕噜。
肚子一直在响,我抬头看了下挂在客厅的时钟──八点三十分。
「怎麽爸爸还没回来啊……我的肚子都要饿扁了~!」由於家里没有别人,我大声地抱怨着。
早知道就不要贪心想在晚上多吃一点而没有跟小蓝去吃拉面了,可是就算我怎样後悔也好,这世界上也没有後悔药给我吃。
「啊……不行了,我要饿死了……」我按着饿扁了的肚子,脸朝下地趴在沙发上。
爸爸可是从来没试过晚回家的,就算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晚回家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先打电话回家通知我的。
对了,说不定下午时爸爸有打电话回家说一声他会晚回来呢?
赶忙跑去查看电话的答录机,但是答录机却显示并无留言。
怀着失落心情的我沉重地坐在沙发上,然後便躺了起来,开始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爸爸该不会……该不会出意外了吧?
「真理,我回来了。」
爸爸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从玄关的方向传来,瞬即把我脑海中刚浮现出来那些不好的预感打散。
「真理?」爸爸对於开门後并没有看到我在玄关迎接他似乎感到十分奇怪。
「哼哼,你.回.来.啦。」
我继续脸朝下地趴着,连爬起来也懒得爬。
爸爸看到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闹脾气了,於是便向我赔罪道:「抱歉抱歉,因为爸爸的工作有点问题,所以才晚了回来……」
「所以爸爸的脑袋里只有工作,没有我这个女儿是吧?」我用双手支撑坐了起来,赌气地向爸爸说道。
「不不不,才不是这样呢。」对此爸爸似乎早有准备,只见他笑着把一个盛着盘子形状东西的大胶袋放到餐桌上。
「爸爸为了赔罪,就买了寿司回来了~」似乎是试探我反应似的,他又加上一句:「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人想吃寿司呢,那爸爸只好一个人全部吃光了,要知道爸爸还没吃晚饭,肚子跟真理一样饿呢!」
然後就是塑胶盖被打开的声音,以及吃东西时发出的咀嚼声。
「嗯~这寿司还真好吃,果然是高级寿司店买来的呢!」
可恶,难道我真的要向恶势力低头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
「爸爸太奸诈了!我、我也要吃!」
我跳了起来,跑到餐桌前一把就将一件寿司塞进嘴巴里。
「嗯、嗯,这、这次……唔……我就原谅……嗯……你吧!」
看我口齿不清地发出宽恕宣言,爸爸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坐在我旁边跟我一起吃这顿迟来的晚饭。
基於我跟爸爸都处於饥饿状态下,这一大盘寿司没费多少时间便被我们吃个清光。
啪。
就在爸爸把垃圾拿往厨房的时侯,爸爸放在沙发上的公事包发出了跌倒的声音。
「嗯?这是……」
转头一看,跌倒的并不是公事包,而是一本书──确切的说是一本很老旧的书。这本书挺厚的,厚度估计跟百科全书差不多,但是这本书的最大特点并不在它的厚度,而是它的新旧程度。
看到这本书让我第一时间想起圣经,这整本书的封面跟书背都是黑漆漆的,而且皮质的封面还充满了刮痕及凹痕,就连书页也是黄的不能再黄,感觉上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整本书散架掉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
封面好像有写些什麽文字来着……不过由於这本书实在太过老旧了,而且离我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并不清楚它的书名到底是什麽。
话又说回来,家里几时有这样一本书的?刚刚我在是坐在这张沙发上好几个小时也没有这本书的存在。既然这本书是在刚刚跌倒的话,那之前便一定是靠在爸爸的公事包上了──这麽说,书是爸爸带回来的?
虽然我想拿起这本书看个仔细,可是这毕竟是爸爸的东西,而且破破烂烂的,要是拿起之後这本书马上给我散架了,那爸爸肯定不会放过我。
「真理?你在看什麽?」
处理完垃圾的爸爸回来後看到我一脸挣扎的样子望着那本他带回来的书,向我问道。
「这本书是……?」
我指了指那本书。
「这书啊……」爸爸走到沙发旁,若无其事地拿起随时有着散架危险的书,「呃……这是我工作那边拿来的。」
说起来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爸爸的工作到底是什麽来着,难道爸爸的工作是古物研究吗?
「我可以拿来看一下吗?」
「没问题啊,这书可是比它的外表看起来牢固多了。」爸爸把书递给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没什麽好看的,因为这本书入面没有任何文字,有写东西的就只有封面而已。」
没有写上任何东西的古书?听起来有够诡异的。
正当我从爸爸手上接过古书时,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
就在我的手碰到古书的一刻,整本书竟然悬空浮了起来,还慢慢飘到我的面前。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古书就在我面前突然打开,然後快速翻起页来,而随着书本翻页,书体也开始发出跟它原本的黑色完全相反的白光来。
最後随着翻页的结束,书体发出的光线也逐渐微弱起来,最後回复了原来的黑色,「碰」的一声接到地上,这一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花上几分钟。
我跟爸爸同样被这情况吓得目瞪口呆,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痛!
不是造梦喔。
相比起我这种愚蠢的反应,爸爸则比我正常了。在他回过神来之後,马上用双手按着我的双肩,紧张地说:「真理!没受伤吧?」
被爸爸这麽一问,我才惊觉刚刚的光线不知道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於是我双手摸了摸脸,然後从上至下顺着全身摸下去,也摸不出个伤口来。
「我……我没事。」我低头看着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古书,然後抬头向爸爸问道:「刚刚是怎麽了?」
爸爸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书太危险了,我先把它锁在二楼的储物房再说。」
说着爸爸试探性地戳了一下地上的古书,看没有任何反应後才把它拿起,然後就像摸着烫手的山芋一样往二楼跑去──爸爸的储物房就是二楼我的房间对面那间被锁着的房间。由於长期上锁的关系,储物房里头有什麽我从来都不知道,只是爸爸有时侯会在深夜自己一个人进去,到了早上才从里面出来,至於他进去干什麽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等爸爸从二楼放完书回来之後,看我还一副呆呆的模样,便过来替我再三检查到底有没有什麽地方受伤了,等确认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之後才放心起来。
洗过澡後回到房间,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想着的还是刚刚的事情──我总觉得那本书并不是只是发出亮光这麽简单。纵使我现在没有什麽奇怪的感觉,但仍然我确信那本书发出的光芒只是一些副作用,甚至是掩人耳目才会发出这样的亮光,至於这本书真正的目的为何,我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啊……就算再怎麽样,那也只是一本书而已。虽然自行会发光的书我还没看过,但既然连小蓝她们也能使用类似魔法的东西,那麽会发光的书也没什麽好奇怪的了……说不定这还是一本魔法书呢。
嗯?魔法书?
对了,这的确有可能是魔法书。
可是……为什麽……爸爸会有……魔……法……
不知道为什麽从刚刚开始似乎变得特别累,对於刚刚的事情我才想到一半就被一股睡意笼罩着,对於突如其来的睡意连半点抵抗都没有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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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新的认知
更新时间2011-1-26 14:53:09 字数:4462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啪。
「呵……欠……」被闹钟的响闹吵醒的我伸手按掉闹钟,然後大大的打了个呵欠。
「……好累……」
我揉了揉双眼,伸了个懒腰後,动作迟钝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睡的乱糟糟的衣服之後,便睡眼惺忪地往梳妆台去梳理自己那把乱糟糟的长发──为了防上我那越长越长的头发打结,每天早上我都要用梳子把头发整理一番。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就跟我平时的日常生活一样,起床……梳理头发……洗──慢着,这镜子里面的我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我再揉了一下眼睛,抹过了打呵欠後的残留在眼眶内的泪水後,仔细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嗯……总觉得有什麽不同了?」
还是这张脸啊……嗯,身体也是老样子……那麽在我头上那些银白色的东西是?
在我头上的当然是头发啊,可是……银白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头发怎麽变成了银色了?而且不只头发,就连瞳孔也从深褐色变成了红宝石的颜色。
难道昨天被那本书照过之後,我就一夜白头了?那我不就是平白老了几十年了?可是我看我的脸也没有变成长满皱纹的老人啊,也就是说只有头发跟瞳孔受到影响而已?
就算没有变老,光是变成了银色的头发跟红色的瞳孔这件事也已经够呛的了,这要我怎麽上学啊!
「真理,怎麽了!」
听到我的尖叫,在楼下的爸爸马上冲上二楼「呯」一声的打开房门。
我扭过头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向爸爸说:「我、我我、我我我我的头发……」
「你的头发?」
爸爸从打开房门时那副紧张的脸孔,一下子就转变为疑惑的表情,眼光停在我头上良久後,缓缓说道:「你的头发怎麽了?」
「你没看到吗?我的头发都变成银……咦?」
正当我抓了一小撮耳侧垂下的长发打算给爸爸看个清楚的时侯,我才发现在我手里抓着的头发全都是原本的乌黑色,而不是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银白色。我连忙照了照镜子,连瞳孔也变回原来的深褐色。
「奇怪……?刚刚明明是……」
「刚刚到底怎麽了?」
面对爸爸的提问,我把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头发和瞳孔变色的事情告诉了他。
「哎……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啦,说不定这只是我睡迷糊看错而已?」
虽然我嘴上说得这麽轻松,但其实我自己也不怎麽相信这是我自己睡迷糊而看到的幻觉。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我九成会当成自己眼花看错,但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後,我总觉得这事跟那本古书有着很大的关系,绝不会是看错这麽简单。
「嗯……」爸爸想了一会,然後道:「不管这事是不是你的幻觉,毕竟昨天晚上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还是谨慎点处理比较好。这样吧,你就先去学校上课,而我等等就把那本书带回去工作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若是你在学校有什麽不适的话记紧要让老师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来接你的。」
我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回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好这麽办了,不然就算我怎麽想也不会想出点什麽来,那就祈祷爸爸能早点找出那本古书到底是什麽鬼东西来着吧。
-
「真理,早啊!」
「早安。」
刚进教室的可奈子挂着一脸阳光的笑容大声向我打招呼,尾随可奈子进入教室的鲔太也向我点了一下头。
「早……」
我看了可奈子跟鲔太一眼,随即又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脑袋里除了和古书有关的事情之外几乎塞不进其他东西。会发光的书,头发和瞳孔颜色的改变,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麽关系呢?
「真理你怎麽了?看你从进教室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从我进教室开始就一直观察着我的小蓝担心地向我问道。
「喔,我没什麽的啦……」虽然这麽说着,我却又补上一句:「你们有看过会发光的书吗?」
「会发光的书?」鲔太用中指抬了抬眼镜道:「你是说在书上面装上灯泡之类的?」
「不,我是说……整本书都发出亮光,而且上面绝对没有什麽灯泡之类的东西。」
我回想起昨晚的情况,那本书上面肯定没有装上任何机关。
小蓝歪着头想了想:「有这种书的吗?真理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嗯?这个……」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想到他们也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没有半点故意隐瞒,最後把心一横便通通都说出来了。
「没有文字的古书?这不就是……唔!」
眼看加奈子似乎知道点什麽正要说的时侯,鲔太却突然上前一把捂着加奈子的嘴巴。
「……你们知道点什麽吗?」
我向鲔太问道。
只见鲔太跟小蓝作了好一阵子的眼神交流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捂着可奈子嘴巴的手放开。
「呼啊!」嘴巴得到解放,大口吸进新鲜空气的可奈子白了鲔太一眼说道:「你这是在干什麽啊,反正我们的事情真理也知道的嘛,告诉她也没问题呀。」
「好了我明白了,只是……听到我要说的话之後便没有後悔的余地了喔?」
鲔太担忧地看着我,似乎真的在怕他说出来会吓到我的样子。
「你就说吧,我可不会……应该不会被吓到的,嗯……应该啦……」
反正不会是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情吧?在知道了这麽多之後我开始觉得没有什麽东西能吓到我的了……呃,大概没有……吧?
得到我的回答,鲔太点了点头便开始说道:「我们除了上学之外,还有着别工作,真理你知道吗?」
「这个小蓝有告诉过我,不过我也不太清楚详细是什麽,大概就是跟你们的能力有关的工作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鲔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真理你也知道日本流传着的妖怪的故事吧?」
「嗯啊,这些应该大家也知道的啊,百鬼夜行什麽的。」
可是他们的工作跟妖怪有什麽关系?不过……妖怪啊,奇怪的能力啊什麽的,也似乎是有点关系啦。
「没错,不只是日本,世界各地不都有妖怪、鬼怪、妖精或者天神之类的奇幻东西流传着吗?」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工作是跟妖怪有关?」
想到妖怪,我不由的背脊一寒──我胆子一向也很小,而且十分怕黑,按鲔太的说话该不会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妖怪吧?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对。」鲔太停顿了一下,然後小蓝接着说:「妖怪之类的怪物是真的存在,但并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个样子。所谓的妖怪其实是……」
「是什麽?」
尽管感到害怕,但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他们带起了──就好像明明害怕看恐怖电影怕得用双手掩着脸,但是却故意在指间留一条小缝给自己看那样。
「嗯……直接向你解释的话有点困难,就这麽说吧──我们把我们的地球所处的宇宙假设成A世界,而这个宇宙其实并不只我们这麽一个A世界,而是有无穷无尽的世界。但纵然有B世界、C世界,各个世界之间却不能通过普通的方法来互相连结,也就是说A、B、C以及其他世界都是互不干涉地独立存在着。」
「你说不能通过普通的方法,即是说……用特别的方法就可以?」
「没错,靠着特殊的方法就能打通两个世界,例如自然形成的传送门,或是通过人为撕裂空间所产生的传送门──六芒星阵你应该有听过吧?」
「六芒星阵?我在电视还小说里看到过,好像是用来召唤恶魔什麽的。」
「六芒星阵其实就是传送门的一种,而召唤出来的我们称之为「恶魔」的生物其实就是别的世界的生物,我们把牠们统称为「异生物」。由於自然出现或是人为产生的传送门都没有地域规限,所以地球上不管是欧洲还是亚洲,很多地方都有着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那些并不是以前的人思想落後幻想出来的怪物,而是实实在在的生物。」
「那麽这些……异生物,跟你们有什麽关系吗?」
「因为我们的工作就是……」
「各位同学早安!」鲔太正要说到重点的时侯,教历史的男老师那雄浑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
「老师已经来了,等等午休的时侯再继续吧。」
说着,鲔太跟可奈子都走回他们的座位,只留下小蓝和因为正要听到关键的地方却突然被打断而一脸失望的我。
说到底,「妖怪鬼怪等等都是存在」的这个新认知,比起当初看到小蓝的能力时所带来的震撼还要更巨大。在上一辈子的时侯,从小我就十分胆小了,在晚上甚至就连厕所也不大敢去,哪管是现在已经经历过种种事情的我,胆小的性格也还是没有多大改变。
纵然小蓝她们有着所谓的「能力」也能算是超自然现象的一种,但是她们拥有这些能力却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不利,也不会威胁到我,所以在我弄清楚之後完全没有对她们的能力感到害怕。
可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就不同了,即使也有流传着友善鬼魂的故事,但从小就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大多数的恶魔、鬼魂一类的东西都是邪恶的,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存在,而我正正就是害怕这种不知道存在与否的潜在威胁──要命的是鬼魂通常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而小蓝她们说的妖魔鬼怪一类的东西肯定也有包含鬼魂在内,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一阵凉意从我的背脊升起。
接下来在午休前的课,想当然的我都没有留心去听老师的话,虽然段考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但我平时也就没有把考试之类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我现在的脑袋里充满了对鲔太他们的疑问呢?
好不容易才终於到了午休时间,那麽几个小时让我觉得好像过了一天那麽久,在老师宣布下课时我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往鲔太那里跑。
我双手按着鲔太的两肩,一边晃动着他的肩膀一边嚷着:「所以所以所以所以你们跟那些妖魔鬼怪有关的工作到底是什麽呀?」
「不是妖魔鬼怪,是异生物!」鲔太向我矫正道。
「咳咳……我们的工作其实就是消灭那些异生物,防止牠们扰乱社会秩序。毕竟大多数人也是跟真理你一样,妖怪什麽的听是听过,但压根不相信牠们的在存,要是那些异生物真的在城市里出现的话绝对会引起一片混乱的。」
「我们工作的组织是世界性的组织,在各国大小城市之内都设有分部,而我们就是隶属於日本分部,组织内的人大部份也是跟我们一样有着不同能力的「能力者」,剩下的一小部份人则是有各自的专长,负责协助我们的「协助者」。对於那些异生物也有分成不同的等级,具体来说就是S级以及A至F级──S级是最强的,其次是A级而F级则是最弱的,不过S级的目击报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大概是好几百年吧。」
「昨天我们没上学就是因为我们被急召去帮忙处理一只B级的异生物,由於组织的主力们都不在所以我们集合了十几个人的力量才勉强把那只生物解决掉,在牠的屍体上我们发现了一本没有文字的古书跟一些不明生物的骨头串在一起,最後组织好像把那本书交给了一位已经从前线引退了的前辈研究……」
什麽组织,什麽A级B级怪物的听得我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最後说到的关於鲔太他们找到的那本古书的事情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父亲。
从我遇到爸爸的那一刻起我就接触到不少曾经跟他共事或是被他帮助过的人,他们之间总是说着一些像是「还想再次和你在前线好好干」或是「那次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之类的一堆我听起来完全不明白的东西,再加上爸爸从来不会告诉我他的工作到底是什麽,就算我问起他他也只会支吾带过,而且昨晚那本古书也是由爸爸带回家的。
若果爸爸就是鲔太口中的那位已经从前线引退了的前辈的话,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假设而已,说不定根本不是这回事呢?
可奈子看到我突然陷入了沉思便向我问道:「怎麽了?你该不会在想……」
看来他们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嗯,我是在想我爸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那位引退了的前辈。」
我说完後,大家都沉默了起来,只剩下课室内其他同学的吵闹声。
「哎……我也是只是想想而已,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话等我回家问问我爸不就什麽也清楚了?快点开动吧,我不客气了!」
我说着便说了一声「开动了」然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小蓝他们看我这样也没再说什麽,跟我一样默默地吃着他们的便当。接下来的时间直至下课後我们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事情的答案就只有等我回家後直接问爸爸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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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组织
更新时间2011-1-27 17:12:12 字数:3652
跟上学时一样满怀着心事地回家的我,才刚打开门就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上。
爸爸这麽早就回来了吗?
我自言自语着打开家门,果然爸爸的皮鞋就放在玄关上,但是除了爸爸的鞋子之外旁边还放着另外一双皮鞋。
而且还有客人喔?这该不会是跟那本书有关的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客厅,爸爸正跟一位穿着西装的长发青年喝着茶,那个青年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但是却想不起来。
「我回来了……」
我出於礼貌地向长发青年点头。
「小真理,打扰了!」青年对我笑道。
「请问……我们认识吗?」说完我才觉得这样问好像很没礼貌似的,於是马上道歉:「抱歉,我不该这样问的。」
爸爸跟青年听着互望了一眼,然後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让我觉得有够丢脸的。
「你、你们在笑什麽嘛?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谁啊!」
止了笑的爸爸理所当然地对我说:「真理你忘了吗?他是葛城啊,帮你剪头发那个葛城。」
葛城?帮我剪头发的葛城……
我努力回想起那位葛城的样子,但是在我记忆中的那个有着粉红色刺蝟头的理发师完全无法跟眼前这位斯文的青年重叠起来。
「你你你你你就是那个……一头刺蝟头的……不,应该说是那个有着奇特发型的理发师先生吗!?」
我指着葛城先生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那时侯啊?那时侯我在休假才会那样弄的,现在我不可能再蓄着那种发型的啦,哈哈!」葛城拍着他的大腿爽朗地笑道:「我那时侯的发型很怪吗?」
「哎……很怪?也不是很怪啦……哈、哈哈哈……要说的话,是前卫吧?对!是很前卫的发型来着!」
这时侯爸爸在旁边乾咳了一声,葛城马上坐正一脸严肃地说:「那麽是时侯说回正经事了。」
说到正经事,我也收起了刚刚那副尴尬的样子聚精会神地等待葛城说话。
「说起来其实那本古书正是我拜托秋本……你爸爸带回家研究的,今天你爸爸带着突然带着古书找我,他跟我说到了昨天晚上那件奇怪的事情,於是我们两个就一直研究着这本古书,虽然进展并不大,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同时拿起一直放在他旁边的古书放在我们之间的桌子上。
「发现了什麽事情?」
「你听到先不要惊讶……或许,我是说或许,或许这本古书跟你订下了某种契约。」葛城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放在双腿间语重深长地说道。
惊讶倒不会惊讶,不过他口中的契约到底是什麽意思?
「契约?」
「没错,契约。我们翻查了一些记录,发现類似於你们遇到的事情在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一次,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了,所以只有一些残断的记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跟你现在的情况十分接近。」
「年代太久远?那是多久以前?」
「确实的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大约是一千至一千五百年前的欧洲。」
「这、这麽久啊?一千多年前……那应该是中世纪吧?」
「嗯,那是一个我们组织的人在……不,这……没什麽……」
察觉到自己说溜了嘴的葛城先生马上用双手掩住嘴巴,但是已经太迟了。
「组织,果然又是组织。」听到葛城先生说到组织二字,我小声地自言自语,不过尽管我的声量十分微细但仍然被爸爸所听到。
「真理,你对组织……不,你知道组织?」
爸爸不可置信地说,显然他对於我知道所谓「组织」的存在十分惊讶。
「这个……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都是我的同学告诉我的,他们也是组织的一员……不,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组织啦……」
「对於这个组织,你知道多少?」
爸爸用少有的严肃表情向我问道,而我也将我从小蓝她们知道的事情通通都告诉了他。
「嗯,的确就是我们的组织。葛城,你认为真理说的同学到底是谁?」
「我们没有几个年轻的成员,而且他们有提到过经过战斗之後拿到那本书的,那麽他们当时一定在场……应该是上杉、鱼住和佐鸟吧?」
听到三人的名字我当场被好像做了坏事被逮到的小孩子一样渾身抖了一下,赶忙对爸爸他们解释:「是、是他们没错,不过他们都没有告诉我什麽秘密,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
「呃,那个,嗯……不……就是……别……」我越说声音降的越低,「别怪罪他们……」
「我有说过要怪罪他们吗?」
「没、没有吗?」
哎,爸爸好像的确没有这样说过,不过谁叫他的脸突然变得那麽正经呢。
「他们在组织内算是能力不错的年轻人,而且我们组织也没有限制把这些事情告诉一般的市民。」
「咦?我还以为这些事情你们一定会对其他人保密的说。」
我有点惊讶爸爸的说法,要是这种事情随便说出来不就会引起大众恐慌吗?
爸爸听到我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你想想,要是街上有个人跑来跟你说世界末日了,你会相信吗?」
我想都没想马上就回答:「当然不会啊?那个人怎麽看也是个疯子吧?」
「那麽若然是有人告诉你妖怪是真正存在的呢?而且那些妖怪还是从异世界过来的怪物?」
「我当然也会……啊!原来是这样啊!」
爸爸说到这里我才终於明白为什麽没有特别限制情报的流出了,因为大众「妖怪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的观念已经根深柢固了,要是突然有人跑去跟他们说妖怪存在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
「你明白了吧?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违规,我也没有处罚他们的必要,」爸爸把茶杯放下,然後饶有兴致地向我问道:「说起来我倒是挺想知道真理为什麽会相信他们呢?」
嗯?我是因为亲眼看过小蓝的能力才会相信她的,不过之前爸爸说到组织并没有特别限制成员把事实告诉一般民众,那麽……不对,要是用说的一般民众当然不会相信,不过要是亲眼看到的话,民众们再怎样也会倾向相信……
想到这里我已经流了一额子的冷汗,小蓝她把能力在我面前展现了,那麽她也肯定违反了组织的规则,因为组织不处罚的底线似乎就在於民众们会不会相信这点上。
「可、可能是因为我、我比较聪明……吧?」
「……」
「因、因为她们不像在说谎……」
「……」
「因为……因为……呃……因为……」
「……」
「其实……那个……好、好吧,我是看到了小蓝的能力……不过,绝对不是她故意秀给我看的喔!」
「那你是怎麽看到的?」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一五一十地把被袭击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和葛城先生,爸爸听完我所说的话略想片刻後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追究她们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理你却对我隐瞒着,我可不能当没事发生……」
「呀……我……我……」
你是要我怎麽告诉你啊!我又不知道你是跟他们一伙的!
「等一会再决定怎样处罚你,现在继续刚刚的正事。」
这时葛城先生伸出右手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这本古书经我们组织的高层考虑後决定交给你了。」
「交给……我?」我呆了呆,然後指着自己道:「这麽贵重的东西交给我没问题吗?」
潜台词其实是这麽危险的东西干嘛要交给我?
「虽然我们不知道定下契约的内容到底是什麽,但是只要这种魔法物品跟某人定下了契约,那麽就只有契约者可以使用这本书,而所谓的契约者亦即是你──秋本真理。」
「既然你已经跟这书定下了契约,那麽我们组织继续留着这本书也没有用,而且在你接触到这本书之前其实已经有不少人跟这书接触过──包括你父亲在内,但是能订下契约的只有你一个,所以这一定是有着某些条件限制,而在这些条件的限制下真理你就是最适合持有这本书的人。更何况你是秋本明的女儿,我们相信你。」
「可是我拿着这本书有什麽用?」
若果这是是魔法道具的话,让我拿着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又没有跟那些妖魔鬼怪战斗的打算……
「说实话,要是你打算当个普通人生活下去的话,这本书的而且确是没有用。」葛城先生突然把身体倾前,双手按在桌上:「但是你也可以选择加入组织,为我们出一份……」
葛城先生还没说完,爸爸就马上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朝他吼道:「葛城!我可没听说过你们要把真理也带进去!」
「我也没有说她一定要加入!」葛城先生推开爸爸,整理好衣领後继续道:「要不要加入是她自己决定的,真理她她有权知道更多,甚至是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真理,快跟爸爸说你不想加入!」爸爸一改以往的亲切,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命令道,让我想起初初遇见他时的那副冰冷的样子。
我该怎麽办?说实在的我很清楚爸爸一直以来都极力保护我不想让我知道跟组织有关的一切,但是我是否该说不呢?若果我说是,那我就能摆脱平凡的日子,能过点不一样的生活,只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我……」我沉思了很久,这才开口断断续续地回道:「我不知道……我要……考虑一下。」
得到我的回答,爸爸并没有松一口气,眯起了眼睛似在打量着我内心的想法,而葛城先生则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多久後,葛城先生终於再次抬起他的头,递给我一张卡片说道:「不管你的答案最终是什麽,我们都会十分欢迎,不过你应该看的出来你爸爸的想法……我也不想你草草作出回应,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思考一下,遵照自己的想法而行。若果决定了要加入的话,就打卡片上的电话找我吧。」
说罢葛城先生就拿起他的公事包往玄关走去,沒多久就傳來關門的聲音。而爸爸在葛城先生离开後也接着说道:「……就像葛城说的那样,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不管你选哪一条路爸爸也会支持你的。」
我的心一阵刺痛……这样的爸爸,我真的应该自私地违背他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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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
更新时间2011-1-28 18:03:57 字数:3681
尽管葛城先生并没有为我的选择设下期限,但当天晚上我仍然因为苦恼於两个选项该选哪个而辗转反侧了一夜。
要加入吗?加入组织的话我除了能得到点……不一样的经历和让自己处於危险之中外,似乎并没有什麽好处,而且爸爸一定会为我担心的。
那麽不加入呢?那便是平平凡凡地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下去,这个选择也没有什麽不好的,毕竟原本我的就是打算普普通通来渡过一生的。
躺在床上一直思考着,越想便越觉得脑袋好像打结了一样什麽东西都想不到,於是我便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坐在书桌前揉揉双眼便望向窗外。
转眼间已经开始踏入秋天,虽然这里离郊区还有一点距离,但窗外仍不时传来蟋蟋的虫鸣。今晚的夜空虽然并没有整个天空都挂满了繁星,不过星星的数量仍是很可观,想起来以前的我住的城市由於光害的关系根本就看不到星星,而来到这里之後我也没有特别留意夜空,没想到原来挂满了星星的天空是这麽漂亮的,那一望无际的星空让我差点就把脑海中的烦恼通通给忘掉了。
看看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爸爸应该也睡了吧。我把随意放在桌上的古书拉到面前翻了起来,书页仍然是空白一片,就好像从不曾有过任何文字或是图画写在上面一样,可是我的感觉却跟我看到的刚好相反,我总觉得上面一定是写了点什麽,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来把书的内容显示出来而已。
「你到底是什麽东西来着……」
我对着面前的古书发出这无意义的提问,当然没想过这本书会突然长个嘴巴出来回答我,这纯粹只是我在苦恼了一整夜的自言自语而已。
不管怎麽研究这本书也跟之前一样,完全对它无从入手,不过想想爸爸和组织的人研究过这书之後也一样得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更何况是我呢?
正当我要阖上书本的时侯,一道虚无的声音却从我脑中响起。
「契约者,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为您服务。」
……咦?我是不是听到幻觉了?
「不是幻觉,我是实实在在的跟你沟通着,契约者。」
「契约者?该不会是你在跟我说话吧……?」我向着面前自称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的古书不可置信地说道,不过说完之後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书又怎麽会说话呢?
「对,我就是死亡之书……或者应该说,我就是你面前的那本书。」
事实证明了,我刚刚的问题一点也不可笑。
碰──
我确实地听到这本古书的回答後,一时吓的向後一仰,结果连人带椅子都重重地摔到地上。
「呜哇!痛死我了!」後脑传来的痛觉一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脑袋,我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又醒觉过来一下子跳起远远地盯着桌上的古书看。
虽然我摔得满天星斗,但还是看的到古书已经盖上了,书封上也没有嘴巴,那麽声音究竟是从什麽地方传来的呢?
「在你的脑袋里。」
「……哇唔唔唔!」冷不防又传来一道声音替我解答疑惑,我差点没叫了出来,连忙用双手捂着嘴巴以防声音传到在一楼的爸爸那里,虽说刚刚我摔到地上的时侯发出的声响也不小,不过若是能够不惊动到爸爸的话最好就不要惊动到,不然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尽管已经经历过那麽多,我的心理素质似乎并没有锻练上去,花了不少时间我才能重新镇定过来。我慬慎地靠近古书,伸出食指轻触一下又立即缩回,就好像古书上涂上了毒药或者会突然凭空生个嘴巴出来咬我的手似的。
「真是有趣,能跟我达成契约应该会觉得高兴才对,没想到你竟然会怕成这样。」
「你……你是怎麽跟我……说话的?」
「在达成契约的那一刻起,你我的精神意识已经融合为一,现在的我是直接在你的脑海和你沟通的。」
直接在我的脑海?那不就是能读通我的想法嘛?
「没错,你的一切想法我都能清楚知道。」
「哎,那个,死亡之书先生……小姐……什麽也好啦,你可以不再读取我的思想吗?你要在我脑海里说话那也就算了,只是一直被读心我总觉得毛毛的,而且一想到脑袋想到什麽都会被你知道的话那就……」
特别是这种没有抑扬顿挫的虚无声音,更是让我觉得可布。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虽然它算是答应了,但是我也不知道阿努米那斯这本书是不是真的不会继续读取我的思想,不过反正我又不能证实,除了相信它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搬好椅子重新坐上去凑近书桌道:「那麽……你可以再跟我说一次,你是什麽……东西吗?」
「我是由安额特世界亚姆利姆大陆的大贤者所亲手创造并注入部份灵魂的魔法书──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我记载了大贤者毕生走遍整个大陆收集到的所有法术的资料,只要有人能跟我订下契约成为契约者,契约者便能够查询我所记载的所有知识以及使用我所记载的一切法術。」
这本书是这麽厉害的东西吗?既然我成为了这本书的契约者,那麽即使我只是个身体虚弱的普通人,还是能像小蓝她们这些能力者一样使出「魔法」了?不过为什麽只有我能订下契约?在我之前明明也有不少人接触过这本书,但是古书对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能订下契约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所以说,每个人都能跟你订下契约吗?」
「要与我订下契约需要达成一个条件。」
「条件?什麽条件?」要知道我就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有什麽算是可以称得上为「条件」的东西,更别说是只有我有而别人没有的。
「只有死後重生之人,才能与我达成契约。」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出来。要死後重生,那还真不简单啊,偏偏我就是这麽一个死後重生的人,同时我又这麽幸运地接触到了这本什麽书,还很顺手地就达成了条件订下了契约,就好像小说里面的主角一样运气好到不行。
可是,这又有什麽用?这里可是现实世界而不是小说里面的虚构世界,小说的主角学了什麽逆天魔法拿到什麽神功秘笈那还有点用,可以去当个绝世高手或是征服世界,但是这玩意到了现实世界有什麽用?什麽用也没有!
饿了能当饭吃吗?不行。考试能帮我变聪明吗?没可能。求职面试能帮我吗?想太多。征服世界?那我最後不是被子弹打成马蜂窝就是被抓去活体研究。
想了又想,又回到最初的两个选择──加入组织还是当个平凡人。原本我还以为这本书除了能发发光,把我的头发眼睛转一下颜色之外就没有什麽别的用处,但现在看来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件强力的武器,致使我内心的天秤稍稍向加入组织这个选项倾斜了一点。
「对了,那个契约,不需要任何代价吗?」
「代价?」阿努米那斯似乎不懂我的意思。
「例如是要缩短寿命,又或是要用灵魂交换……」
契约这东西不就是等价交换吗?而且很常见的情况还是「不等价交换」呢!以前看故事都有说跟恶魔或是死神订契约都要用点啥血啊、要交出死後的灵魂啊或者直接把活着的灵魂出卖之类的才能成功,这麽一本强大的魔法书要是不需要我付出什麽就能达成契约,我也不太相信。
「你说的是恶魔或是其他卑劣者的做法,而我──并不是恶魔也不是卑劣者,我的创造者已经最大的限制了契约者的条件,要是能达成那个看似不可能达成的条件,那还需要付出什麽吗?」
仔细想过阿努米那斯的话,我也释然了──我孤陋寡闻,死後能重生的人我也只知道耶稣一个而已,要是连这种变态条件也能达成,那还用的着我付出什麽吗?只是,阿努米那斯的创造者没事造这麽一本书出来,还设下了这种几乎没有人能达成的限制,到底脑袋里是想什麽的?
「我说,你的创造者造你出来是闹着玩的吗?」
「我想也是,毕竟那个条件连我也觉得没有人能办到……当然那是跟你订立到契约之前。」
没想到就连阿努米那斯自己也觉得那条件太苛刻了,我能跟它订到契约真不知道是要多少辈子的运气才可以……不对,光是我死後能重生这点就已经把我几百辈子运气全都用光了吧,这麽算起来我还真是个幸运到不行的人……嘛,虽然我被人杀过一次,也算是把几辈子的霉运用光吧。
既然知道自己跟阿努米那斯达成契约没有任何副作用之後,我便开始深究它之前说过的话了──它说过契约者能使用它所记载的魔法,那麽到底是怎麽个用法呢?而且我怎麽看书里面都全是白纸,完全没有半个字在上面,更别说有魔法记载了。
「你刚刚说契约者能用你的魔法吧?那麽要怎麽使用?我可没看到你有记载任何东西啊。」
「你知道魔法吗?」
「有听过。」
「那主宰世界的元素呢?」
「元素表吗?我有学过。」
「元素表?那是什麽?」
哎,好像鸡和鸭讲一样,阿努米那斯说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说东西的它也不知道,看来要使用它说的所谓魔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最少不是现在马上就能用到。再看一下钟,已经快要三点了,脑袋一直在全速运作的我这才觉得有丁点儿的睡意,直接关上灯,打了个呵欠便往床上躺下去。
「有什麽还是待明天再来解释吧,现在我再不睡的话就得明天在学校睡了。」
起码我当了个便宜契约者,而且经过和阿努米那斯的沟通,对它的疑惑也消失大半了,虽然阿努米那斯身上还有着其他谜团,不过反正这本书又不会长双脚出来自己跑掉,有什麽事情都留待明天解决吧,现在再不睡觉的话明早我肯定会累得在上课时呼呼大睡。
不知怎的我在睡前问了个无聊的问题:「阿努米那斯?还醒着吗?」
「你有看过会睡觉的书吗?」
我用被子盖过头,在心里悄悄地鄙视了它一下,因為我也没看过会跟人说话的书啊。
「不是说要睡觉吗?还鄙视我呢。」
「我、我才没有……慢着,你又读我心了吗!?」
「哪可能,那是因为你想的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但是一来你没有眼睛,二来我用被子盖着头,你最好能看到我的脸啊?」
「……晚安,我要睡了。」
「是谁说书不需要睡觉的?喂!」
这一刻,阿努米那斯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掉到了谷底,刚开始跟它沟通时给我的神秘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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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决定
更新时间2011-1-30 3:05:17 字数:5588
「呵……欠……」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秋日温暖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我身上,再加上这种温度适中的天气,就好像撒旦在引诱我在课堂上睡觉一样。
「真理、真理!」坐在旁边的小蓝摇了摇我的右肩,低声对我说:「快醒醒啦,不然等等加纳英才又要生气了。」
「管他的,反正我考试能及格就行了……而且我又没有睡觉。」我把头转过去对着窗户。
「这样子你考试真的能及格嘛?」
「呃……你这是看不起我了吗?」把头转回来对着小蓝,我白了她一眼。
小蓝往加纳英才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然後才悄声对我道:「不是啦,最近发生了那麽多事,你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憔悴,特别是今天啊……你昨晚是没有睡觉吗?是……是因为那本书的关系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闭上眼睛,脑袋转了一下,又开口道:「你今天下课後有空吗?」
「嗯?」小蓝一贯地微笑着,「有空啊,怎麽了?」
「今天下课後可以来我家一趟吗?还有鲔太和可奈子你们也是,我……哎,有些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补充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能在学校说吗?」小蓝好奇地问。
「不……我是想给你们看点东西。」
小蓝大概已经猜到了我要给她们看的东西一定是很重要,便没再追问下去:「没问题,不过就只是过去一下下而已?」
「这样的话……你们留在我家吃饭或者过夜也没问题,反正明天是周末。」
「太好了!那我等等下课之後先回家一趟拿换洗的衣物……对了,真理你家在哪里啊?我从没听你说过呢。」
被小蓝一问,我才想起我还没告诉过她们我的住址呢,虽然她们都知道我在哪个电车站下车,但却不知道确实位置。
我草草地画了张简易的地图来教小蓝怎麽走,至於为什麽是地图而不是文字呢──一来是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明白,二来则是因为我还没有把自家的住址记熟。
小蓝收起我画给她的地图:「那麽我跟可奈子和鲔太他们约好在秋庭站集合,大约六点左右到真理你家没问题吗?」
「嗯,就这样吧!」
「好期待今晚呢!不知道真理的家是怎样的呢?」
看着难掩兴奋神色的小蓝的我看起来一脸没所谓,但内心其实十分激动。
这是第一次有朋友来我家过夜,而且、而且、而且还是女生呢!虽然我也是女生啦……但我还是十分期待晚上的到来。
「上杉,把刚刚我教的第二段念出来。」一道严厉的声音让小蓝的表情从兴奋转回失落。
小蓝小声地嘟嚷着:「明明真理也有在聊,怎麽每次都叫我啊……」
因为他知道我一定懂的嘛,这句话我只在心里说。我一边用手指着正确的段落给小蓝看,一面继续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心里想着要叫爸爸弄丰富一点的饭菜才不失礼於人。
-
-
「晚安,打扰罗!」
我一打开门,穿着便服的可奈子就钻了进来:「哇,真理的家好大!」
我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有着黄绿相间的运动外套跟运动长裤,跟我想像的差不多。
跟在可奈子身後的鲔太也向我微微点头致意再进屋。
「你们几个女孩子过夜就好,我晚一点会回家。」还穿着校服的鲔太如是说道。
想了想我也觉得没错,现在的我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邀男孩子在家过夜确实是不太好。
最後进门的是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以及一件天蓝色小外套的小蓝,头发绑成俐落的长马尾。
嗯……怎麽说呢,这种衣着配搭挺合我胃口的,哪天我或许也可以试试穿成这样。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合我胃口的为什麽不是小蓝而是她的穿着风格!难、难道我这身体难道已经把我仅存的一丁点男性自觉都同化掉了吗……
「怎、怎麽了,一直盯着我看!」被我看得不自然的小蓝敲了我额头一下,这才把我从内心极大的失落感里拉回来。
「哎?没、没、没什麽!真的没什麽啦!我是在想小蓝你穿的很好看呢,一定要告诉我你这身衣服是在哪……」
不!!我这是在说什麽啊!为什麽自然地就又说到衣服上面去了!
话还没说完,我再次在内心鄙视了自己一下。
「嗯,那我们下次就一起去买衣服吧!」小蓝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後小声地再说了一次「打扰了」便进了玄关。
我站在玄关前看着小蓝走进客厅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唉……也对啦,我现在已经是个女生了,干嘛还要在意什麽男性自觉的呢?走进女厕所的时侯,跟女同学们一起换衣服上体育课的时侯我怎麽又不会冒出半点的男性自觉出来呢?
只是想到将来自己跟一群女生去逛街买衣服,又或是指着布偶大叫可爱的情景,我还是微微地打了个颤。
不过我并不知道,其实现在的我已经十分女性化了,自我称谓都习惯了用女性的自称,就连坐姿也变得端正起来。
要说现在最不像女孩子的,就只有在家里的穿着而已──我在家总是穿着爸爸的白衬衣和他的短裤,爸爸的衣服穿在我身上都显得大了不只一两个号,我就是觉得这种宽松的感觉比较舒服。
招呼了大家进客厅後,爸爸从开放式的厨房伸出头来:「哦,欢迎欢迎,这是真理第一次带朋友来家呢!」
「咦……你们是……」爸爸看到小蓝她们的脸时迟疑了几秒,但是马上就回复刚刚那副热情的表情,「你们先把行李都放在客厅吧。真理,来帮我一下!」
呃,说起来回想起之前爸爸跟葛城先生的对话,爸爸应该是认识小蓝她们几个人的,但是小蓝她们倒不一定知道爸爸是谁。不过其实就连我也不清楚爸爸他在那个什麽组织里面是什麽阶级的人就是了。
「爸,有什麽要我帮忙的?」
我走进厨房後,才发现晚饭差不多已经全部做好了,根本就没有地方用的着我。
「真理,你叫上杉他们来是为了那本书的事吗?」
爸爸没有看向我,只是低头继续做着晚饭最後的准备。
「……嗯。」
我既没必要也没打算说谎,反正最後的决定还是要让爸爸知道的。
「……好吧,我之前也有说过,不论你会做出哪种决定,爸爸也会支持你的,这我说了算不会反悔的。你出去吧。」
「谢、谢谢爸爸……」
虽然曾经听过一次爸爸这句支持我的说话,但现在再听到还是让我很是感动的。
「对了……」在我离开厨房之前,爸爸追加了一句,「你之前隐瞒着我的那件事,我还没决定要怎麽处罚你呢。我还保留着处罚你的权利喔。」
这、这分明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爸爸的意思明摆着的就是威胁着「要是我的决定不合他心意,他就算支持也还是会追究我之前的事情来处罚我」。即使我在这段时间内从未被他骂过和罚过,我也不想体验一下爸爸口中的处罚会是什麽来着。
-
-
爸爸的厨艺一如既往地捧,在享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後,我招呼客人们来到我在二楼的房间。
进入我的房间之後,众人都讶异於那充斥了整个视线的粉红色
「真理的房间比我想像中还要女孩子气呢……」小蓝作出感想。
为什麽会有这种感想啊?我看起来很男孩子气吗?现在的我到底该高兴还是生气呢?
「嗯,比起可奈子的房间可爱多了。」鲔太也补充道。
这叫可爱吗?明明就只是粉红色粉红色和粉红色。要是能给我选择,我宁可要普普通通的白色调房间也不要这种满满都是粉红色的房间啦!
听到鲔太说自己的房间不够可爱,可奈子马上不满地说:「人家的房间哪里不可爱啦!?」
「我又没有说不可爱……」
「你就是这个意思呀!」
为什麽会突然吵起来呀?
原本以为会持续下去的争吵马上就以鲔太的认错告终。不过虽说是认错,其实也只是鲔太懒的跟可奈子争下去而已。回想起来,与其说鲔太和可奈子是青梅竹马,倒不如说他就像可奈子的保母一样。
「好了好了,别再管房间什麽的了,」我关上房门後,便把话题直接往重点转去。「我今天要你们来是想给你们看看这个……」
我指了指静静躺在桌上的那本名字超不吉利的古书。
「这本书是……」三人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去,小蓝边说边往书桌走去并把书拿起。
小蓝随手翻了几页的书,内容全都是一片的空白。
「就是我们上次拿到的那本书……吗?」可奈子向鲔太投去一道询问的眼神。
「没错,我记得那本书的样子。」
小蓝把全本书都翻过一遍,然後把书合上转过半个身子向我问道:「这本书除了什麽都没写之外有什麽特别吗?」
「这本书啊……其实我之前有提到过,它被我接触到之後突然发光和在空中飘了起来。而且……呃……」
「而且怎麽了?」
「它昨晚说话了。」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这本书?说话?」
「对啊。」
我这麽一说,手上拿着书的小蓝马上看了看手上的书,又看了看我,似是在想我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半晌之後,小蓝大叫一声,然後惊慌地把书扔了出去,古书刚好就击中可奈子胸前被可奈子接住。
可奈子接到古书後,慌张得就好像手里的是手榴弹一样,慌乱地像耍杂技一样地把古书抛接了几下,便扔到我的床上。
我说你们的反应也太超过了吧,虽然我第一次听到它说话时也摔倒了啦。
「它……呃……说了点什麽?」鲔太看起来似乎并不害怕古书,反而对古书很感兴趣的样子。
「它说……它是死亡之书,而且还有个名字叫什麽来着……阿姆……阿鲁……?」
「阿努米那斯。」一道空洞的声音从我脑袋里响起。
「对,就是叫阿努米那斯来着!」我槌了一下手心说出死亡之书的名字,突然又感到有点不对,连忙向另外三人问:「你们有听到刚刚的声音吗?」
「声音?什麽声音?」可奈子不解地问,另外两人也直直摇头。
「就是那本书……慢着,你们都听不到?」
我有点惊讶於只有我能听到古书的声音,当我想起阿努米那斯能直接从我脑袋中发出声音,於是便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唤起那本麻烦的书来。
「喂,那个阿什麽的。」
「是阿努米那斯,我的主人。」
「管你阿努比还阿什麽啦!快点说说这是什麽回事啊?」
「尊敬的主人,我的声音只有您这位契约者才能听见。」
怪不得小蓝她们都听不到了……慢着,那这样我要怎麽让她们相信我?现在的我不就像一个幻听患者在幻想有一本会对我说话的书吗?
我乾咳了两声,然後对疑惑的小蓝她们支吾着:「嗯,原来啊……那个、那本书的声音只有我才能听到……不过我还是可以证明这本书的确是『活着』的啦!」
同时我也在心里对阿努米那斯命令着:「喂,赶快做点什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啦,不然我会被她们以为是看到幻觉而已!」
没几秒,床上的古书终於回应了我的命令而发出淡蓝的微光,同时书页自动翻开到中间并且在原本空白一片的书页上显示出图文并茂的内容来──而且内容竟然还是日文呢。
小蓝和可奈子并未敢走近阿努米那斯看个究竟,只有鲔太径自走到床边把古书拿起道出里面的内容:「类别:法术书……名称:死亡之书……安额特历2414年由亚姆利姆大陆之大贤者达拉姆斯达塔斯在其法师塔内以他一生之所见所闻与一切知识撰写并注入大贤者本人部份灵魂之强大法器,能与该法术书达成契约之人必须是死後重生之人,契约者可在自身的最低条件下使用该书记载的任一法术以及查阅任何书内的记载……」
「目前持有者……秋本真理?目前契约者(唯一):秋本真理?」看过书内记载的内容後,鲔太惊讶地在最後的条目上发现了我的名字。
小蓝她们听到鲔太念出书的内容後也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来到鲔太旁边来确认书的内容是否真的就如鲔太道出的一样。
「真理,这、这个……真的吗?」小蓝在仔细检查过书内字迹以及内容後抬起头来,睁大她的眼睛向我问道。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阿努米那斯有这种特殊功能,用起来就好像全自动式的百科全书一样方便──而且资讯更是即时更新的呢。
我耸了耸肩:「我当初也是不太相信……不过如你所见的那样,实在是不得不信。」
「这麽说你不就是能用魔法了吗?太厉害了!」可奈子已经一改之前那害怕的神情,现在一脸崇拜的样子对我说。
「哎……魔、魔法什麽的我还不会用啦……」被可奈子一说,让我内心萌生出丁点的虚荣心来,不过很快地我再度回复了心情。
「咳,其实给大家看完这本书之後我是有点问题想问问大家意见的……」
众人马上用疑惑的表情向我询问着「除了这本书还有什麽事吗?」。
「你们觉得……我……不,有了这本书的我,应不应该加入组织呢?」
似乎三人都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後鲔太才搞清楚我问的问题意味着什麽:「……真理你想加入组织吗?」
「不,也不是啦。只是你们组织有个人在把古书交给我的时侯问过我要不要加入那个组织。」
「那个人是谁?」小蓝问道。
「葛城先生……葛城耶人先生。」
我道出葛城先生的名字後,三人都吓了一跳,同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副支部长!?」
副……副支部长!?那个青年竟然是组织在日本的副支部长?就连我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我匆忙地从书桌上翻出之前葛城先生交给我之後并没有仔细看过便收起来的那张名片,上面的字也印证了小蓝她们的说话──日本支部副支部长葛城耶人。
「既然是副支部长邀请真理的话……虽然不能理解为什麽支部长会作出这个决定,」小蓝迟疑了一下,「说实话,要是真理能加入我当然会感到高兴,可是真理的状况来说实在是有点勉强……」
「怎麽说呢?」
「首先,真理对组织的运作不熟悉,所以就算真理加入後作为协助者也可能只是……说的直白一点,真理你可能只会添麻烦而已。」
小蓝说着也觉得说我只会添麻烦也太伤害我了,这让她的耳根都变的通红,倒是我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便没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我没有生气,小蓝便接着继续说道。
「那麽作为能力者支援战斗呢?那也不行。在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之下也不可能让你去送死,若是要对真理进行训练的话,真理的身体也会支持不住的。」
的确,我现在这副病弱的身体就连剧烈的运动也支持不住,更别说要面对自己从没看过的怪物进行战斗了,那只会拖到别人後腿。
「哎……那麽你们的意见呢?」我转向鲔太和可奈子问道。
「与小蓝一样。」鲔太简洁地说,而可奈子则在旁点头同意。
「那麽,大家的意思是我还是不要加入组织好吗?」
「不,不对。」鲔太说道:「我们只是提供了我们的意见,但是选择权仍然在你手上。」
是的,最终的选择权是在我的手上。
老实说,我内心就有了答案,要小蓝她们来也只是想得到更多支持我内心答案的观点,没想到她们带来的都是反对的观点呢──没错,她们的都是反对的观点,也就是说我已经决定了。
我决定了加入组织。
为什麽呢?做为一个普通人过日子不是更安全吗?我为什麽要把自己往危险靠过去?大概是因为我还年轻吧,年轻人总是有着许多脱离现实的幻想,而现在有着实现幻想的这个机会,我可不想错过。我想知道更多、想看到更多,况且我手上还有阿努米那斯,应该能最低限度保障到我的安全吧?
就算我只能在入面从事最低下的工作,但我仍然能窥视到那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的「另一面」,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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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我会保护你的
更新时间2011-2-1 3:32:45 字数:2524
「我……决定了。」
我咽了口口水,同时有点支吾。毕竟说是要听大家的意见,结果自己最後的选择却是跟大家的意见相反的选项。
「听过你们的意见,你们应该也不太赞成我加入组织吧?不过最後我还是要决定加入组织……实在是十分抱歉!」
说着我便向三人躬身道歉。
人类真是挺奇怪的生物,常常都会在需要抉择的时侯要询问别人意见,但其实自己内心早就有了一个占优的想法,只是需要别人的观点来支持自己而已,就算别人是持着相反的意见,自己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好吧,说不定奇怪的只有我而已。
小蓝微微叹了一下气:「你也不用道歉啦……我们也只是提供意见,你的决定是什麽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小蓝的这句说话,跟爸爸说的很像呢……对了,我还要去跟爸爸说这个决定,希望他听到之後不会大发雷霆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看起来也没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鲔太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後向我说道,「谢谢今天的款待。」
「呃,让我送你出去吧。」
把鲔太送出了玄关外後,我回到房间,小蓝跟可奈子也在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个人物品。
「那个……你们要先去洗澡吗?」
放下了心头大石之後,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绝对是最好的享受。不过因为还有小蓝跟可奈子两位客人,作为主人家出於礼貌还是要先问一下她们的。
「什麽?不是大家一起洗吗?」
「喔对,那就大家一起……才不对啦!怎麽可能大家一起洗啊!不可能……吧?」
女生们难道喜欢一起洗澡的吗?虽然嘴巴说着不可能但我心里却有所期待着。我家的浴室的宽度来说容下三个人一起洗澡的确是没有问题,不过当我幻想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浴室里洗澡的情景……可恶,那根本是活春/宮圖呀!
「开玩笑的啦,真理你这麽认真干嘛?我先来洗好了~」可奈子笑着甩了甩手,然後一把抄起换洗的衣服跳了起来,然後还没等到回答就出了房间。
我还没把浴室的位置告诉你啊……算了,反正我家也没大到可以迷路的地步,房间也就那麽几个,可奈子应该会自己找到的吧。
转过头,发现小蓝正在看着我,当她的视线跟我相接後赶忙低下头来继续整理着她那早就整理完毕的个人物品。
「怎麽了吗?」
「嗯……那、那个……其实……可以唷……」
「可以?可以什麽?」
「一、一、一起洗……可以一起洗……没问题……」小蓝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同时耳根也变得一片赤红。
一起洗?什麽意思?难道是说……跟我一起洗!?
怎、怎麽可以呀!一起洗澡这种事,即使大家都是女生也……呃……
「小蓝,你该不会是……『那个』吧?」
「别、别误会!我才没有那种嗜好啦!我只、只是……哎……」看我整个人呆掉後,小蓝慌忙澄清起来,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麽字眼来,便叫道:「一起泡澡什麽的很正常啦!」
那你脸红个什麽劲啊!
不过小蓝她说的也对,在外面澡堂不也是大家一起泡的吗?这当然没什麽大不了的。所以,我跟小蓝泡也是很正常,十分正常,完全不会有什麽邪恶行为的正常举动而已。
我是这样子说服自己的……当我回过神来之後,已经在宽大的浴缸里跟小蓝面对面地泡着澡了。
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泡着热水的关系,我跟小蓝也都满脸通红。虽然小蓝的身体都泡在水里,但我还是故意别开视线不去看小蓝的身体。
「小、小蓝,你干嘛会想跟我一起泡啊?」
现在的我极度别扭,一来是因为我除了以前看A书A片之外还没看过自己以外的女性祼体,另一方面也没试过给自己的祼体别人看,现在我可说是把两个「第一次」都献给小蓝了。
似乎是惊讶於为什麽我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小蓝微微地张嘴半晌又合起来,这才说道:「因、因为啊……从认识到现在,我还没试过跟真理你独处……」
「你果、果然是『那个』吗?」
虽然小蓝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我还是稍微缩了一下身体。
总觉得会被小蓝突然袭击呢……
「人家也是喜欢男生的啦!为什麽你总是想到……想到那里呢!」
小蓝不满地喊出来。
要说为什麽……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啊。虽然我以前是没有朋友啦,但是一下子从普通朋友变成一起泡澡的人这种关系实在是让我有点混乱。女生之间是怎样我是不清楚,但男生之间的友情就算再好也不会一起泡澡吧?一起泡澡的关系在我眼中看来已经是超友谊的关系了。
「……我以前也会跟可奈子一起泡澡的啦。」
是吗?原来可奈子也是蕾……不对,这是证明「一起泡澡很普通」的证据而已,我的思想真的如此污秽吗?
小蓝再次开口道:「有些事情我想在这里跟真理你单独说……」
「那你刚刚趁可奈子洗澡的时侯跟我说不就行了?」
「因为人家想看真理害羞的样子嘛。」小蓝坏笑着说。
那你目的达成了,不过你之前明明也跟我一样害羞啊。
小蓝很快地又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虽然我刚刚说会支持真理你的决定,但我现在很自私的希望真理你最好还是不要加入组织。」
「为什麽?」
「因为加入组织真的比你想像中要更危险……我看过很多能力比我还要强的人倒在异生物手上,更何况是真理你呢?现在组织内人手实在十分紧张,要是真理在现在这个时间加入你一定会被派到前线的。我很喜欢真理,我真的很担心真理你会……」小蓝没有说下去我会怎样,不过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小蓝会这样关心我实在让我觉得很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我作出的决定还是不会轻易改变。
「放心吧,我不是还有那本神奇的书吗?要是那本书真的有它说的那麽强大的话,那麽我是不会有危险的啦。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不会有事的。」
我没能说出「死」这个字。
虽然说着安慰的说话,但我其实也并不太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碰到危险,不过既然我作出加入组织的决定,心里对於这点也是有个底的。
「既然真理你这麽说……好吧!」
小蓝听到我的安慰并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水面,然後终於像鼓舞自己似地喊了出来。
「我上杉蓝,一定会保护真理你的!」小蓝紧握拳头,猛地站起身。
啊,看到了……
小蓝那白滑的肌肤在我眼面的极近距离展露无遗,虽然还在发育的年龄但她的身体曲线已经非常完美,晶莹的水珠正从她身上不停地滑下。
突然我感到一鼓血气上涌的感觉,似乎有点什麽东西从鼻孔流出来了。
「咦?真、真理?你流鼻血了……没事吧!?」
「没、没事,这、这一定是因为泡太久才会这样……」
对,这一定只是因为泡太久而已,才不是我脑袋里在想些肮脏东西的缘故!
我用手掩住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换衣间走去。
「真理的身材也不错呀……不过还是我的胸部比较大。」
小蓝冷不防地在我身後冒出的这句话差点害我摔倒。
变成女孩子好像也不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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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只是个饵
更新时间2011-2-7 14:13:45 字数:3157
当天晚上,虽然我、小蓝和可奈子三人都一直玩扑克玩到夜深才睡觉,但我脑中仍然充满了刚才在浴室里看到的影像。别说玩扑克时一直心不在焉了,就连晚上睡觉也睡的很不安稳。
结果第二天的早上,我顶了很明显的黑眼圈醒来。总觉得最近几天都睡眠不足呢……
吃早饭的时侯,我趁着这个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来壮胆,向爸爸说出了我的决定。爸爸静静地听完我说的话,当我想着会被他劈头大骂的时侯他却什麽也没有说,然後暴躁地在一脸惊讶的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来,把一根香烟含进嘴里接着很顺手地用打火机把香烟点上。
在爸爸大大地呼了一口烟雾的时侯,从来没看过爸爸抽烟的我畏缩地问道:「爸……你抽烟的吗?」
「不高兴的时侯才会抽。」
说着爸爸大力地吸起口中的香烟,只见香烟末端的火星以可见的速度快速地向内端漫延,不消一下子第一根香烟就已经被抽完了,爸爸他马上就拔出第二根香烟来点上。
「下午去支部一趟吧。」
「呃,嗯……咦?这麽快?」
爸爸没有回应我的问题,把第二根烟都抽完後便起身离开了客厅,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糟了……爸爸他好像很生气啊。
我旁边的小蓝看到我冷汗直冒的样子,安慰似地说道:「放心吧真理,叔叔他现在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消气的。」
「希望如此吧……」
「我一会就陪真理你去支部好了,可奈子你要吗……可奈子?」
我跟小蓝同时望向可奈子的位置,只见可奈子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我站起来把身体往前倾,然後摇了摇就在我正对面的可奈子的肩膀。
「啊!什、什什什什麽事?」
被我摇醒的可奈子夸张地跳了起来。
「我们等等要回去支部一下,你要一起来吗?」
「抱、抱歉,我想回家睡个回笼觉……」可奈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同时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没关系,那就下次吧!等下次见面的时侯我已经是组织的成员了!」
「嗯,就这麽说定啦!」
到了午後,爸爸驾车带着我和小蓝来到城市的中心商业区。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内最繁忙的中心地带,一路上道路的两旁都被高楼大厦所包围着,纵使设置在大厦外墙的巨大电视萤幕不停地变换着色彩,但路上络绎不绝的途人却完全没有要抬头观看的意思。
爸爸将我们载到一座数十层高的商业高楼前,在爸爸前去泊车的时间我抬起头往上望去,大厦高得就像看不到尽头一样,这是我在之前的乡下小城市没看过几次的。
「好……高。支部就是设在这里吗?真厉害!」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说这里就是支部还是这里不是支部……總之妳進去就知道了。」
「什……」
对小蓝的说话感到疑惑的我正要问她时爸爸就回来了,同时领着我们往大厦内走去。大厦内都是西装骨挺的人员在忙碌地四处走动,除了同样时穿着一整套西装的爸爸之外,我跟小蓝就好像从别的世界来的人一样跟这里格格不入。
进入升降机大堂的时侯我本以为支部是设在大厦的五、六十楼,没想到爸爸却往大堂旁边一道小门走去,然後在类似後楼梯的地方向下走了好几层,最後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升降机出口前停下脚步。
「请出示相关证件。」
冷不防从我背後传出一道男声,差点没把我吓得叫了出来。转过头一看,我们身後不知什麽时侯多了两名穿着黑西装和黑色太阳眼镜的男子。
爸爸拿出了一张像员工证件的东西向两名西装男子展示,然後熟练地把证件挂在脖子上。那两个看样子应该是警卫的男子看过证件後,低头说了一句「失礼了」後又从新退回楼梯间的阴影里。
「真理,进来吧。」
小蓝催促着我道,回过头来才发现爸爸跟小蓝已经站在升降机内了,我急忙跟了进去,升降机门马上就自动关闭并开始动了起来。
到了现在我这才终於懂得小蓝刚刚的那番说话……原来组织的支部是设在地底而不是地面上。
「呃,那个……秋本……叔叔。」在运转的升降机内,小蓝突然打破沉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一下你在组织内是什麽职位吗?」
「我只是一个曾经在前线干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退下来的大叔而已……有什麽问题吗?」
爸爸这话说的也真妙,看起来像答了小蓝的问题,但其实根本就什麽都没有回答到。小蓝看爸爸似乎没打算说出来,便微笑着摇了摇头:「是这样吗……没有问题,我只是好奇而已。」
当升降机门再度打开,我终於得以一窥组织的日本支部到底长什麽样子的。支部的大厅大概有三层楼高,大概有几个蓝球场般大,在大厅的另一端是一个巨大的萤幕,萤幕内显示出整个日本的地图,地图的不同位置有着我不知道表示着什麽的红点在闪烁着,而设置在大厅中间的则是一排排的电脑,从萤幕前方延展至升降机口前。
在升降机口似乎也设置了一道关卡,有两个衣着跟刚刚在上面检查证件的男人从升降机口的左右两边走了过来,在确认过爸爸的证件之後便再次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站着。
「跟我来。」
爸爸只说了这句话便径直往前走一条贯穿大厅的通道走去,由於中途一直有人员拿着资料和文件进进出出的,这十几米的通道让我走起来十分困难。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穿过了几个房间,虽然爸爸仍然用着稳定的步伐往我所不知道的目的地走去,但现在已经远离了刚才那吵杂的大厅,四周实在静的有点可怕。
在我想着到底还要走多久,已经开始喘起气来时,爸爸终於在一个有着木制双扇大门的房间前停了下来。爸爸很礼貌地叩了叩门……才怪,他直接一把推开双扇门,整条走廊也回响着木门撞到墙壁时发出的「呯」的声音,然後爸爸一个箭步走了进去。
有着熟悉的脸孔的长发青年正坐在一张公事桌前埋首处理着文件,在大门被粗鲁地打开的同时抬起他的头来,这时爸爸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啊,秋本……」
寒暄话还没说出来,爸爸的拳头就往青年的脸上重重地击去。
「支部长!」「爸,你干嘛打人了!?」
我跟小蓝同时惊呼出来。
爸爸没有回话,只是大步大步地走到设置给客人坐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翘起二郎腿并又点起一枝香烟抽了起来。
「有意见吗?」
爸爸挑衅似地朝着长发青年──亦即是组织的日本支部长葛城耶人问道。
「怎麽会有意见呢……」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被爸爸一拳打傻了,这时葛城竟然笑了出来:「原本我还担心你会把我干掉呢。」
「真理小妹妹来到这里,想必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我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瞥了爸爸一眼後才终於鼓足勇气。
「我……我决定好了,我要加入组织。」
「是吗?我就知道真理你一定会选择加入我们的。」葛城像是嘉许地朝我一笑,接着眼神游移到坐在沙发上不爽地抽着菸的爸爸,「那麽……明,你的答案呢?」
爸爸烦躁地抓了抓头,最後扔出一句话来:「很好,那麽我也会回来前线的。」然後便推着我和小蓝离开了房间。
没离开房间多远,我实在忍不住向爸爸问道:「爸爸,你说的回去前线是……」
「因为真理你要加入组织啊,我不回去前线保护你行吗?」
爸爸说着便一拳打到墙上:「那家伙都算计好了的,他知道只要你加入了组织,我也一定得回去。」
这时侯我才终於知道为什麽刚刚葛城会露出笑容了,那是胜利的笑容。
「这里说我不就害爸爸……爸爸你早应该跟我说啊!要是我早知道这样一定不会加入的!」我急得向爸爸大叫道,「我、我这就回去说我还是不要加入了。」
我马上转头正要回到刚刚的房间,爸爸却一把拉住我的後衣领,差点让我摔倒:「不,不用。就算是被耶人那家伙算计了也好,这也是真理你的想法,并没有受到他人左右的想法。既然这是真理想要的,我当爸爸的一定会全力支持……要是这是受到耶人那家伙强迫的话,我也不会带你来这里啦。」
听到这里,我既感动又惭愧,说真的我这种小毛孩哪有可能会受到组织的重视呢?纵使我到了现在仍然不知道爸爸的能力,但我肯定爸爸会是组织内的重要人物,重要得要用这种手段来让他重新回到前线。
看我一脸失落,一直没说话的小蓝把手搭在我的双肩道:「真理你怎麽这副表情呢?秋本叔叔他这样支持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呀!而且……就算没有秋本叔叔……我也会……我也会守护你的……」
我看了看一直支持着我的小蓝和爸爸,实在是很想说点什麽,但一想到之前自己考虑到的那麽多其实全都是「自作多情」,实在是羞愧得想要找个洞钻进去。
-
点子回来了,新年快乐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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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法术
更新时间2011-2-9 20:34:01 字数:3045
回到家中,我马上就跑到二楼的房间,双手按着静静地躺在书桌上的死亡之书。
纵使我在其他人眼中是只引诱爸爸回到对抗异生物前线的棋子,我也要证明给大家看我也是有能力的,而不单单只是一枚没用的棋子。
「阿努那米斯!不管花多少时间也好,我也要用学会使用魔法!!」我在房间内对着古书大吼。
「是阿努米那斯,尊敬的主人。」古书虚无的声音马上在我脑内响起,「使用法术的方法其实十分简单,完全不会花上多少时间,只是能成功地放出法术并不代表放出的法术就拥有足够的强度。」
「什麽跟什麽啊,听不懂啦!先别管那些复杂的东西,先教我怎麽使用法术啦!」
「只要内心想着要使用的法术就可以了,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在心里默念法术名称一遍,当然要增加气势的话用叫出来的也没有问题。」
「就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拿着你吗?」
「只要我在主人你半径两米的范围内就可以了。」
怎麽就这麽简单啊?我还在想要刻苦锻链才能使用那些「异世界」的法术来着呢。那麽我就先来放个法术来试一下吧,首先就放……要放什麽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麽法术啊!
「阿努米那斯,有什麽法术适合现在的我放出的吗?」
「奥术弹应该会十分适合初学的主人使用,那是一种能令被击中的敌人造成伤害的法术。」
「那麽……」我从笔筒拿出一支铅笔竖在清空了的书桌上,然後对着隔了一段距离的铅笔伸出张开的右手手掌大喊一声:「奥术弹!」
话音刚落,一枚弹珠大小的紫色小球马上从我的掌心中飞出……哎,说是飞出,其实也只是呈抛物线缓缓抛出而已。那枚紫色小球连书桌的边都碰不到,就这样虚弱地掉在地上然後消失,而且被击中的位置连丝毫的焦黑或者损毁都没有。
总之,那枚所谓的奥术弹从我掌心飞出直至落在地上也才不够三秒的时间,这就消失了。
「这……这、这是什麽鬼啊!会被这种东西造成伤害的只有豆腐而已吧!?」
虽然这辈子第一次成功地放出法术,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本我可是期待着那枚奥术弹最低限度也能把铅笔炸成粉碎啊!
「请不用担心,我的主人。你第一次放出法术就有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的了,刚学习法术的小孩大多都只能放出一点泡泡而已呢。」
竟然拿我跟小孩比!
大概是察觉到我那渐渐增强的怒气,阿努米那斯马上补充道:「我的主人,我刚刚也曾说过能否放出法术与法术是否有足够强度是没有关系的,要是需要法术拥有足够的强度,那主人你则需要锻链你的集中力。」
「集中力?这该怎麽锻链?」
「这需要你的脑袋里有着强力的意念,同时也不可过份分神到其他事情上面,那麽你放出的法术自然会有该有的威力。」
「是、是吗?怪不得我放出来的那个什麽弹这麽弱,这麽说只要我使出法术的时侯集中一点就没问题了吧?」
「是的。」
「好吧,那麽……」我打算继续进行练习,但发现我垂下的长发颜色又再次变成银白色,同时跑到镜子前照看,连眼瞳也都变成红宝石的颜色。
「这、这这这是什麽回事?怎麽又变了?」我惊呼道。
「请不用担心。每当主人你使用法术的时侯,你头发与及瞳孔的颜色也会因为法力的影响而有着些微改变,但这些都不是永久性的,不过持续的时间长短与放出法术的强度有关,而之前你碰到我的时侯因为订下契约的关系所以也发生过暂时性的改变,不也是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吗?」
经阿努米那斯这麽一说,我再次望向镜子──大概是我放出的法术弱到不行的关系吧,果然头发跟瞳孔的颜色一下子就变回原本的模样。
我放松地呼了口大气,然後继续向着挺立的铅笔喊道:「奥术弹!」
-
从这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训练自己的集中力,然後反复不停地进行法术的练习。就这样又过去了几个月,时节已经进入了严冬,而我不停练习的成果也得到了进步──我发射出来的奥术弹由虚弱地掉到地上,成长为轻飘飘的漂到目标上,并且法术的强度已经可以把一枝铅笔推倒了。
虽然并不是什麽大的成果,但起码还是进步了。我深信只要我再继续努力下去,一定能放出真正有着强大威力的法术。
很可惜,时间并不等人。那天正是周末,我跟往常一样在下课之後满脑子都在想着练习法术的事情,跟小蓝他们道别之後我就离开了学校。
当我步出校门的时侯留意到一辆从没看过的黑色轿车正停在校门处。当然,看到车子的时侯我的脑袋第一时间就觉就得这辆车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正在我打算跟其他下课的学生一样绕过那辆轿车的时侯,车门恰好在我面前打开。
「秋本真理小姐吗?」黑西装黑眼镜的男子坐在副驾驶座向我问道。
「呃?我就是秋本真理没错……」
「我们是组织的人,敞姓桐谷,请秋本小姐进来。」
说着,後座的车门打开,原本坐在靠我这边车门位置的男人马上把身子往里面移,同时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我。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听到组织二字还是下意识地坐了进车内,而车门也在我坐下之後立即关上。
我环顾了一下车内,除了那位跟上次去组织支部时的警卫穿得一模一样的桐谷外,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是一名年约二十几岁,穿着白色厚毛衣跟牛仔裤的女性,而我左面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则穿着黑色的长大衣以及西裤。
「请不要担心,真理──你不介意我叫你真理吧?我们的确是组织的人而不是什麽可疑的绑匪,这样唐突来找你其实也是因为支部长的命令,他想你接触一下实战……请不要担心,因为这次出现的异生物等级相当的低,而且坐在你旁边那个男人可是强的很呢,真理你只要在旁边看着,或者适时加入战斗就可以了。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小组的协助者宫本理香,叫我理香就好,请多指教!」
自称理香的这个女子说了一大堆的说话,为我解除了不少的疑惑。这麽说现在是去跟异生物战斗吗?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而且连阿努米那斯也没有在手上,最起码也要
「那个,可以载我回家一趟吗?我的法术书留在家里了。」
「没问题没问题!」理香打了个OK的手势後就发动起车子。
「话先说在前头……」坐在我左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我讨厌小鬼,等等要是你不想死的话就要听我的一切指令行动。」
我向男人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根本就没看我一眼,只是双手抱胸看着另一边车窗外的风景。
我才不是小鬼呢──这句台词要是说了的话,我就只是个死小鬼而已。现在的我也不容否认的确是个小鬼,所以就算我不怎麽喜欢这个男人的态度也实在无话回驳。
半小时後我已经把阿努米那斯从家里拿了出来并回到车内。抱着阿努米那斯在胸前,我在心里思索着该不该告诉他们我现在没有半点战斗力这个事实,不过想了想後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反正按理香说的话,等等我应该不用参与战斗,既然我只要在旁边看看就好,那我有没有战斗能力这点也就不再重要了。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
我向着驾驶座的理香问道,因为她似乎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跟我沟通的人──桐谷先生从接我之後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而坐在我左边那个男人则一副凶脸,要我去跟他搭话根本就不可能。
「我们现在要去郊区一个叫之野山的地方,说实在的那里有点远,一天内未必能来回……对了,真理妹妹你就打电话给你爸爸通知一声吧,就跟他说你跟池田在一起,那他便不会担心的了。」
我点了点头,然後从包包中取出新买的手机拨打爸爸的号码。
「喂?真理?有什麽事吗?」
「啊,那个……组织的人今天到我的学校接我,是要我跟他们的人去观看他们的战斗……不过放心,我跟……」我斜睨了一下旁边的男人,看他没有转个头来便继续说:「我跟一个叫池田的人在一起,爸爸你不用担心的。」
「池田吗……」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然後爸爸的声音继续传出:「好吧,你要回来的时侯再打一次电话给我,记得小心点,听好池田的说话。」
「好的,爸爸再见。」
我关上了手机,暗自想着这个应该叫池田的男人到底有什麽本事,总之他的能力一定十分强大,所以爸爸才放心我跟他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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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这不是魔炮,是光炮
更新时间2011-2-12 20:59:04 字数:4150
「好……好冷……」
尽管脸上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绕了好几圈的厚重围巾,但我仍然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由於我回家的时侯只有匆匆地带上阿努米那斯离开而没有换上便服,所以现在的我在大衣和围巾之下的学校制服根本就不能有效地为我御寒──虽然我之前没有想到这里会冷的这麽要紧啦,还下起雪来了呢。
真是的,为什麽女生制服一定要是裙子呢?在以前念书的时侯就算我在冬天穿上长裤也会被冷的瑟瑟发抖,现在的这副虚弱身体和这条短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那……那只……什麽……异……异生物的,到底……在……哪里啊……」
我的牙关不断地打颤,让我连短短的一句问题也好不容易才能说完。
在我们下车之後已经步行了十五分钟了。当理香小姐表示按组织的情报出现那只异生物的地点就在不远时,便把车子停靠在一条山坡附近的小支路上。
本来还以为会四个人一起行动,但是理香说着「战斗的事情交给池田先生就可以了啦」,结果连桐谷先生都没离开轿车,就只有我和一直都一副臭脸的池田出去进行搜寻。不过说是搜寻,其实也只是跟着池田在乱晃而已。
在我前面一米左右的持续地步行着的池田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默默地一直往着我不知道的目的地走去。在离开车厢的时侯除了我双手抱着死亡之书之外,池田也不是两手空空的──他从车後的行李箱拿出了一根差不多有两米长,被灰色的布条紧紧缠绕住的东西背在背上,也不告诉我那是什麽,只对我命令了一声「跟好我」就径自出发。
虽说刚离开车厢时真的是冷得要死,但是在走了差不多半小时之後四周的温度似乎开始慢慢的上升,从冰寒变成温暖,再从温暖变成炎热。当池田喃喃地说「就在这附近」的时侯,我已经热得把大衣和围巾都脱掉了。
我随着池田停在树林中一个广阔的草地上,虽然一路走来都是下着雪的,但这个开阔的露天区域却没有任何一点积雪在地上──别说积雪,连飘雪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就好像……好像这里跟我们刚刚一路走来的树林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一样。
我停下来还不到一分钟,一阵腐臭的气味猛然地扑鼻而来,只见池田大喊一声趴下,没给我思考的功夫我便被他那壮硕的身体压倒在地上。
「干什……」
没让我说完,被池田按在地上的我便猛然瞧见一团绿色的火焰──或者说是火团,从我刚刚站着的位置呼啸飞过,接着传来的是一阵猛烈的爆炸以及随之而来的爆风。
等爆风散过後,池田把脸凑近我耳边细语道:「你马上跑回车上,跟理香说这次的目标是个大家伙,让她马上跟支部联络找人支援。」说着便把我一把拉起,然後背对着我抽出他一直背着的那根怪东西出来。
「还不跑!?」
也不知池田怎麽知道我还呆立在原地,转过半个头来向我吼道。
不用你喊我也想跑啊,只是一看到立在池田前方不远处的那种……「生物」,我的双腿就好像麻痹了一样,顽固地抗拒着大脑不停发出的「跑」这个命令。
立在池田前方的庞然大物足有四米或更高的身高,这生物很多外型特徵也跟我一直知道的恶魔的形象相距不远--牠的双腿是两只放大版的山羊的蹄子,背後两支伸出的黑色骨翅以及红色的翼膜正啪哒啪哒地拨动着,在暗红色发达肌肉外穿着的金属护具随着身体的摆动不时发出「叩啷叩啷」的金属碰撞声,护具上铭刻着的不知名符文不停地散发出邪恶的绿光。
要说那东西跟恶魔最违和的地方大概就是脸了吧,那只「恶魔」的脸除了头上两支弯曲向前的巨大犄角外,牠那闪着红色光芒的两只小眼睛、头顶的两只耳朵以及脸部正前方的那个大猪鼻子几乎就长得跟蝙蝠一模一样。
姑且还是称牠为恶魔吧,那只恶魔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我们前方不足十米之处便停了下来,然後歪起牠那跟身体似乎有点不合比例的大头用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起眼前两只「小生物」来。
池田还是保持着双手握紧用长布条包裹着的东西没有作出任何行动,而我更是因为眼神跟恶魔接触到而全身僵硬了起来。
可恶,动啊!你这双没用的腿快给我动起来啊!
我想用双手拍拍两腿好让它们能回复正常,但我却不幸地发现连双手都不听我的指令。
没过几秒,恶魔终於收起了打量的目光,然後改用轻蔑……或者说被我理解为轻蔑的目光看着我们。恶魔张开牠那满是尖牙的大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笑声,接着吐出了一大段就好像用指甲刮磨黑板的声音似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语言出来。
咦……?我……我竟然能听懂这些语言……?
我用颤抖着的声音缓缓地复述恶魔的话语:「无知又渺小的蝼蚁,你们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作为你们把这个世界送给我的谢礼,我会用最凶残的方法把你们折磨至死!」
对方已经发出用最凶残的方法把我们杀死的宣言来了,而现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池田一人,於是我内心把所有希望全都放在池田身上。
「池……池田先生……」
像是要回应我一样,池田双手紧握着的长条型物体突然发出「咔嘞」的声音,接着竟然通体都闪耀着白色的微光──不对,不是那东西在发光,而是那东西的外面被一层簿冰所覆盖住了。
池田右手一甩,包裹着内里东西的布条连同外面的簿冰在发出清脆的碎裂性後便破裂成无数的小冰晶在空中飘散着,从而露出了一直被布条包裹在里面的物体──一根闪耀着银白光芒的金属制武器。
那根武器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说它是什麽,因为它就好像一根有着刺刀的大口径狙击枪一样,而刺刀的後方直到枪枝末端的握柄处却有着长长的剑刃。
没等恶魔先行攻击,池田便一个箭步提起他的独特武器往恶魔飞奔而去并往斜上方的恶魔小腹处进行刺击,在恶魔快要被武器前端的刺刀刺中的时侯,恶魔只伸手用前臂的护具便轻松挡下了池田的攻击。
突刺攻击虽然被格挡了,但池田却没有要後退的意思。
「上当了。」
池田手上武器那位於刺刀上方的枪口一下子喷出大量白色的气体,恶魔那挡在前方的手臂并未能阻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不消一下子恶魔那高大的身体就全被彷似白雾的白色气体所笼罩着。当气体消散後恶魔就好像身处的时间被冻结一样保持着格挡的动作,身上覆着一层白白的霜雪一动也不动。
赢了……吗?
「小鬼!赶快趁现在……」
池田没来的及喊完,像察觉到什麽一样马上把武器收回并以剑刃向外的姿势横举在面前。一枚绿色的巨大火球像半空中一个突然出现的垂直的六芒星阵内飞了出来,直直地击中了池田手上摆出防御姿态的武器上。
轰的一声巨响、能穿透我眼睑的强光及强大的冲击波一下子全部向我袭来,尽管我没受到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但仍然被吓得惊呼着跌坐在地上。
当我的眼睛从强光的影响中恢复过来後,我赶忙往池田原来的位置一看──那里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这麽一瞬间我以为池田已经被炸成飞灰了,不过仔细一看地上的泥土有着两行长长的划痕,顺着数米长的划痕看过去便发现承受了强大的冲击力而被推开池田。
池田看来没受到多大的伤害,但却一直喘着大气。
我一方面因为池田并没有被极近距离的爆炸炸伤而惊讶,另一方面也担心着他不知能不能撑过之後的攻击。
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行动的恶魔没有等待池田恢复,一边以双手转动着由绿焰组成的巨大双刃斧一边朝池田袭去,池田虽然准确地以枪刃格挡了每一次的攻击,但他却被迫得只能一直往後退着。
不行,这样子持续下去我跟池田被杀只是迟早的事。
双腿仍是不听使唤,我咬紧牙关对於自己的无能深深地痛恨起来。
我就不能帮上什麽忙吗?可恶啊!
最起码、最起码我也要作出最後的挣扎,哪怕不能伤到恶魔分毫或是被恶魔嘲笑我的无能我也不在呼!总之,我不要在不能帮上忙的情况下站着等死!
「阿努米那斯!!」
我高声呼喊着死亡之书。
「我的主人,我就在您脚旁。」
得到了回应,并知道死亡之书就在我的两米范围内後,我向着恶魔伸出手大喊:「奥术……」
「尊敬的主人,奥术弹是不能对恶魔造成伤害的。」
没能放出法术,古书的话语中断了我。
「恶魔是容易被奥术所吸引的种族,牠们的魔能全都源自於奥术,用奥术攻击恶魔非但不能伤害到牠们,甚至还会为牠们补充魔能。」
「什麽魔能,我听不懂啦!所以我到底该用什麽对付恶魔啊?」
我情急地说,现在池田已经快要抵挡不住恶魔的猛烈进攻了。
「施放强力的法术是不能分神的,所以请不要着急,主人。」没被眼前情急的形势所影响,古书的声音仍然保持着那空洞而又缓慢的语调,「对付恶魔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神圣法术,在这种距离之下我建议您使用光束炮。」
光束炮?你当我是科幻作品里面的宇宙战舰啊──虽然很想这样吐糟,但现在没有时间供我吐糟了,於是我把说到嘴边的吐糟又吞了回去,然後集中精神看着恶魔。
「虽然我不懂什麽是科幻作品,但是这个名为光束炮的法术是在安额特历1569年由高阶神官拉姆尼亚所创造,它的法术构成为……」
「不要对我读心!」被打乱了集中力的我向脚边的死亡之书怒吼了出来,「那个什麽光束炮会不会伤害到池田先生啊?」
「请放心,这个法术完全由纯粹的光粒子所组成,除了惧光生物之外其他生物就连烧伤也不会,顶多只会感到刺眼而已。当然您也可以稍微再构成这个法术让它……」
得到了阿努米那斯的保证,没等它废话下去我便再一次对着不停挥舞着手上巨斧的恶魔集中精神。在摒弃一切杂念之下,慢慢地我四周的声音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变得一片死寂,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我跟完全没放我在眼内的恶魔。
虽然我对什麽光束炮这个法术没有任何意念,也不知发炮的地方会是我的双眼,我的嘴巴还是我的胸口,不过我还是在我认为最好的时机高声喊道:「光。束。炮!」
我的眼睛、嘴巴和胸口都没有要射出光束的感觉,倒是躺在脚边的魔书一瞬间地飘到我面前向着恶魔的方向,然後快速地翻动书页,紧接着一条白色的细线从书中直直地射中恶魔,不过……
我、我靠!这根本就只是狙击枪用来瞄准的红外线吧,这种程度的攻击连帮恶魔搔痒也办不到……不,就连被射中也感觉不到啊!
等等……用来瞄准的红外线?
不出半秒,一根半径最少有两米的巨大光柱在我面前的阿努米那斯那打开的书页中直射而出,巨大的恶魔和池田双双都在巨大的光柱失去影踪。
随着光柱的射出,我的体力也被惊人的速度瞬间抽走,名符其实的「光束炮」在持续了不足十秒的照射後也随着我的倒下而消散了。
为什麽会这样子……阿努米那斯,你骗了我吗!?
「不,我的主人。施放法术所消耗的就是您身体内相应的体力,法术的强度越大体力的消耗就越大,由於您之前曾经施放过的法术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威力,所以您当然不会感觉到体力的消耗。主人您用这副虚弱的身体放出刚刚那种强度的法术会体力透支也是很正常的。主人,现在您已经学会如何集中精神了……接下……控制……强……度……」
没能等到阿努米那斯把它的长篇大论说完,我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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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子深深觉得取章节名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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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比想像中棘手
更新时间2011-2-17 2:49:59 字数:4170
一点清凉落在我的鼻头上。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看到夜空中飘下的漫天飞雪。
似乎有什麽人跑到了我旁边一下子跪了下来。慢慢地,模糊的影像变成清晰的脸孔,那正是从来都一副臭脸的池田,可是此刻的他表情却流露出一股担心的感觉。
池田的嘴巴虽然一直动着,但我耳朵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不对,是所有声音都听不见,整个世界都一片寂静。
终於,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後,池田的声音终於好像由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进入我的大脑里。
「真理!真理……快回应我!」
我吃力地提起右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池田……先生?」
「你没事吧!?」
「呃……」我用双手摸遍了自己全身,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於是便回答:「大概……没事吧,要说有什麽就是感觉有点……有点累。我……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几秒钟吧,我看到你倒下就马上跑过来了。」
「那只怪物呢?」
既然池田跟我能平安无事,想必那恶魔已经不在了吧,不过为了安心我还是向池田确认一下。
「就在那条光柱射来之後,那异生物已经哀嚎着消失了。」
得到了池田的确认,我试图用双手支撑着站起身来,但乏力的双手却没有办法负担地我的体重,於是我马上又跌坐在地上。
「那根光柱……是你弄出来的吗?」池田一边把我扶起一边问道,同时表情也回复那副好像被全世界人所得罪的臭脸。
「嗯啊,我看你快支持不下去了就……」
「笨蛋!」
我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池田打断。
「我不是要你走的吗?」
「我、我走不动啊……」
「走不动也得走!要是你刚刚的法术对那只异生物无效怎麽办?跟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可、可是……」
到刚刚为止池田的语气也还算正常,但是突然就变成一副责备的口吻,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更何况,我明明没做什麽错事啊……?
「没有可是!我刚刚有说过要你听我的命令吧?我要你走你就得走,你走晚一秒等着你的可能就是死亡!」
「如果不是我帮忙的话,我们大家都会死啊!」我越来越感到委屈,便朝池田叫道:「怎麽现在变得都是我错的样子啊!」
「没有如果!」池田用更大的声音向我吼来:「刚刚你只是凑巧能解决到那只异生物而已,要是它毫发无伤你是打算怎样?我跟它拚命的原因就是为了能让你逃走而已呀!」
不甘心。我明明救了我们两个人,但却被莫名地指责。
一滴不争气的泪水渗出我的眼角,我赶紧用手把它抹掉。
我就这样低着头、咬着牙地沉默不语。也许是不习惯女生的眼泪,池田发出哼一声然後小声嚷着「小鬼就是小鬼」後就打算离开这里回到车上,不过他才刚抬脚还没踏出半步,马上就被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搞什麽?」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我走不动。」
由於刚刚我使出法术的时侯几乎把体力全消耗个一乾二净,现在光是站着也很勉强了,更别说要走回车子的位置去。而且之前在这里感觉到的高温似乎都随着恶魔一起消失,这个开阔的小空地马上就被冷空气所包围着,把我冻的瑟瑟发抖。
池田又用鼻子哼了一下,然後便转过身来把我背在背上,再把他带来的那柄银色武器提起後便起步往原路折返。虽然现在的我对池田感到既委屈又生气,不过能帮我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要我为了自己的自尊而躺在这里冻死可办不到。
对了,还有阿努米那斯──正当我这样想的时侯,死亡之书的声音马上就在我脑内响起:「主人请放心,我能自己跟过来。」
我回头看了一下,阿努米那斯果然自己发着微光飘浮起来慢慢地跟在我跟池田的背後。
在池田的背上摇摇晃晃,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终於回到停在小路上的黑色轿车那里。当无聊地用手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的理香发现我们的时侯,我们已经来到车子旁了。
「你们怎麽这麽迟……啊!池田先生你背後的女孩是……真理?你的头发和眼睛怎麽……」
「发生了点事情……不过没关系的,马上就会变回原来的颜色。」
把我从背部放下来之後,池田也没问我意见直接就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我往车厢里放,同时把一直在後面轻飘飘地跟着的死亡之书一把抓起来放到我旁边。
顺手关上车门之後,池田马上向坐在前座二人命令道:「情报有误,那只根本就不是E级以下的异生物,它起码有B……不,起码有A级的实力,而且还是被召唤来的。桐谷你马上跟支部长联络,理香你用最快的速度带我们回去,这里不宜久留。」
两人都应了一声,理香在发动汽车时还回头问道:「真理她没事吧?」
还没等我说话,池田就抢先我一步回道:「别管她,这小鬼正在赌气呢。」
「是你在欺负她吧,池田先生?真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我……我没有生气。池田先生说的也有道理,是我的错。」
的确,刚刚一路晃着的时侯我就在脑袋里想的很清楚,虽然不能全都怪我,但我的确有做错的地方。也许真的如池田所说,要不是这次幸运能把恶魔收拾掉,说不定我俩都得死在那里呢。
我偷偷往坐在另一边的池田瞄了一眼,看他一直把头向着车窗,丝毫没有半点要转过来赞赏我的意思。想了想我也没必要期待他的赞赏啊,便往座位上缩起了身子瞌上双眼进行休息。
-
「真理,到家罗!起来吧!」
「呣嗯……」
我缓缓地张开疲惫不堪的眼睛,看到的影像却是歪着的──不,是我的头歪着而已。
我是靠在什麽东西上睡着了吗?我这样想着用手背抹了一下睡觉时流出的口水,同时用手按着我一直靠着来睡觉的地方把身子坐直,并用还未能完全张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望向我一直靠着的地方──然後我的双眼一下子完全睁大。
我原来一直靠在池田的肩上睡觉,而且还流了他一衣服的口水。
「啊……这、这这这这这……」我一个劲跳了起来,而且马上又因为撞到车厢顶而又坐了下来:「痛痛痛痛痛!我的颈……我的头……」
羞耻感、撞到车顶的额头以及长期歪着头睡觉导致的颈关节痛,这三管齐下的刺激让我现在马上就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抱抱抱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乱地向池田伸手想帮他擦乾净衣服上的口水迹,但感觉上却好像把水迹的范围越擦越大。
「行了,小鬼!都到你家门了,赶快回去睡觉吧!」
池田一声大吼马上把我吼得保持着擦东西的姿势不动,过了几秒我才从桐谷先生帮我打开的车门钻了出去,同时朝车内深深鞠了一躬:「今、今天谢谢各位的关照了!」
纵使今天过的惊险万分,同时也闹过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始终还是平安的站在家门,就光是这点出於礼貌上还是其他别的原因我也应该感谢他们。
「别忘了你的书!」
池田又哼了一声,然後把被我留在车厢的阿努米那斯向我扔过来。
我紧紧地接住扔过来的死亡之书,再次向池田道了声谢,便看着轿车从我面前飞驰而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我才转身往房子走去。
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爸爸应该不会很担心吧,虽然之前有先跟他说好明天才会回来的啦。
「真……理……」
当我在门前掏出钥匙准备插到门匙孔的时侯,一股幽幽的女声从我背後传来,我手上的钥匙立马掉在地上。
是幻觉吗?
我蹲下试图再捡起钥匙的时侯,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真真真真真理理理理理……」
哎……雪女?
我该不会这里倒霉吧?不知道站在自己家门口碰到雪女的机率有多大?听那声音就好像一个冷到不行而发着抖的人……慢着,雪女自己会觉得冷吗?
我猛地一个转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找着,终於让我找到一个……或者说是一堆堆在花园的小围墙墙角的雪堆。
定晴一看,这才看清楚那并不是什麽雪堆……而是身上积满了雪的人!
连忙跑到那个人旁边,没想到那个人却发出轻松的呻吟声後突然站了起来,满身的积雪也全都被抖了下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得尖叫并一屁股趺在地上,然後保持着坐姿用手往後退了数米。
「真……理……」
那个在黑暗中显得模糊的人影开始缓慢地向我走过来,终於在门前一盏挂墙小灯的照明下才得以看清楚她的脸孔──
「小蓝!」我往差点没被冻僵的小蓝跑去,并替她拍下身上残留的积雪:「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我……听说真理今……今天……」
「呃,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重新捡起钥匙并用钥匙把大门打开,招呼小蓝进来之後立刻关上大门,阻隔了外面的寒风和冷空气之後身体这才感到暖和一点。
「你在客厅里坐坐吧,我弄点热的饮料给你喝。」
我为了不吵醒爸爸而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为小蓝泡了一壶热茶。待小蓝一口气把整杯茶喝光之後我便向她问道:「怎样?身体有暖和点吗?」
「嗯,好多了。谢谢真理。」
「那麽……你该说一下你为什麽呆在我家门前了──在那麽冻的天气之下这样子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喔。」
「那个那个,我听说真理你今天遇到了A级的异生物呀,所以就赶到你家这里等你回来……」小蓝的声音越说越大,然後还跳了起来握着我的手:「真理你没受伤吧!?」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被小蓝突然握着双手让我感到有点不自然,而且小蓝刚刚说话也太大声了,我便向她提醒:「呃,小声点,我怕吵醒爸爸……」
「没关系,秋本他好像回支部去了,所以……」小蓝说着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後脑:「所以我就进不来罗,要蹲在外面的墙角罗。」
「笨蛋,你这样会冻死的啦!」我皱起了眉头,同时因为没有了顾忌而大声地向小蓝责备:「没人在家你就回家啊,不是有电话这东西嘛?」
「可是可是……」小蓝从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然後打开「通话记录」那一栏给我看:「我打了很多次电话给真理你都没有接啊,人家很担心嘛。」
咦?这麽一说……
我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这才发现有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啊,那、那个……对不起!我刚刚在车上睡太甜完全不知道你有打电话给我!」
没等小蓝再次开口,我再次开口把话题支开:「对了,那些什麽A级的异生物是很强吗?」
「当然啊,你不是有跟牠战斗过吗?」小蓝白了我一眼,接着解释道:「所谓的A级异生物大部份都是我们称为恶魔的生物。由於牠们自身的能量太强大所以并不能通过一般自然产生的传送门来到我们的世界,但是通过恶魔法阵的召唤却可以很容易把牠们带来……」
「没错,那只怪物那时侯的确是有嚷着什麽接触了不该接触的禁忌之类的说话。」
小蓝点点头,继续说道:「召唤那些强大恶魔的方法其实十分简单,老实说只要有正确的咒文跟媒介就算是个三岁的小孩也能完成召唤仪式。问题在於那些咒文的入手方法十分困难,我怀疑你遇到的那只恶魔只是召唤者进行的一次试验,他这次的试验成功之後恐怕会进行更多次的召唤……」
小蓝最後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也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爸爸会赶到支部了,一定是要研究对策并尽快找到召唤恶魔的家伙吧。池田大概已经是组织里实力不错的人,可是就连他也跟恶魔陷入苦战,要是恶魔被大量召唤出来的话一定会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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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子似乎被谁诅咒了。老爸感冒、老哥感冒、点子自己也感冒,快要全家都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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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放松一下
更新时间2011-2-23 3:08:00 字数:3588
「爸爸怎麽还没回来呢?」
我烦躁地在客厅踱来踱去,看了看挂墙的时钟已经是早上九时了。昨晚爸爸彻夜未归,而且就连电话也没打一个回来,实在让我担心的要命。
「不行,我要去找他。」
「真理,等等!」
说着我就抓起阿努米那斯抱在胸前,没有理会小蓝径自往玄关走去。才刚打开玄关大门,马上就跟一个从外面进屋的物体相撞,抬头一望就看到爸爸那疲惫的脸孔。
爸爸摸了摸下巴那些似乎因熬夜而冒出的胡渣朝我问道:「真理?你要去哪里?」
「去、去找你啊!笨蛋爸爸!我打了好多通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啊!」我生气地用拳头不停捶打爸爸的胸膛,当然以我的力度来说应该跟搔痒差不多,所以我才这麽放心地用力去打。
「咦?有吗?」爸爸疑惑地从西装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掏出手机察看,马上就抱歉地笑了笑:「好多通未接来电啊……大概是工作太忙没注意到吧,抱歉啊真理。」
爸爸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而我则因为感到刚刚那幕情景好像似曾相识而歪起脑袋回想着──
「真理,这不就跟刚刚我跟你的情形一模一样嘛!」小蓝在我背後说:「你们父女还真相似呀。」
听到小蓝的话,我马上就涨红了脸──一部份是因为自己怪罪爸爸的冒失但却忘了自己刚刚就跟爸爸一样冒失,另一方面是因为被说我跟爸爸两个人很相似。
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秋本真理──尽管已经习惯了这副身体,但我内心仍时不时冒出这样的想法。不管跟爸爸再怎麽相似,我也只是一个披着秋本真理这一层外皮的别人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好,我仍然因为能跟爸爸相似这点感到一丝喜悦。
「那个……先让我进去吧真理,爸爸也很累了……」
「啊……呃……嗯……」
我低下头来,跟着把西装外套挂在门旁衣架上的爸爸一起回到客厅。
「上杉你也来了啊,谢谢你陪着真理。」
「不,这没什麽。你工作辛苦了。」
爸爸一边甩着手,一边呈大字形地瘫坐在沙发上数分钟後,看着天花板缓缓地开口:「事情真的很麻烦。」
「找到那个召唤者了吗?」小蓝坐在爸爸对面的位置,拿起之前的茶杯轻泯了口已经放凉了的新茶。这时我才发现忘了帮爸爸倒茶,连忙到厨房拿出茶杯替爸爸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本来我应该再泡一壶热茶的,不过我很想留在这里听他们的对话,就稍微偷懒了一下。
「不,没这麽快,」爸爸从衣袋拿出一包香烟,不过看了看我的脸之後还是把抽出了一半的香烟放了回去,「现在日本各个地方都出现很多召唤恶魔的报告,我们的人都已经疲於奔命了。」
「会是恐怖组织的恐怖活动吗?」
我总是觉得这就像一些四处放炸弹的恐怖份子一样。
「啊……跟那个有点不同。这种情况以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概是不知道从哪里冒起的邪教组织吧。一般的恐怖份子进行恐怖活动的目的不外乎想带来些什麽改变、想取得什麽样的好处啊,或是单纯只是对目标有着憎恨而已,再怎麽样也不会拉着全世界来陪葬。但是,这些邪教组织倒是麻烦多了……」
「那些常常找麻烦的邪教……或者是那些我们称之为邪教的宗教,大部份都是崇拜着来自扭曲虚空的恶魔,他们的信徒脑袋里整天都只会想着要毁灭世界、把世界奉献给那些他们称之为主人的恶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恐怖份子再怎麽样也还算人类,起码知道什麽事情会太过火──但是邪教徒却不会,只要能达成他们脑中那些虚幻的妄想,他们才不会在乎世界会变成怎麽样,哪怕是变成不能再住任何生物的破烂星球。」
的确,如爸爸所说的这已经超出了恐怖活动的范围了,那些家伙一直在各个地方召唤出根本不受人类控制的邪恶生物,除了想毁灭世界之外还真想不出他们会有什麽别的企图。不过刚刚爸爸也有说过「这种情况以前曾经出现过一次」,这麽说应该还是有解决的方法才对吧?
「那麽以前出现这个情况的时侯组织是怎麽解决的?」
「啊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侯本部那边可是花了很多时间才把幕後的主脑揪出来再一锅踹掉……老实说这时侯我们除了期望本部可以快点对我们提供援助之外,就只能努力地把每一只异生物消灭掉而已。」
现在什麽也做不了吗……真是讨厌这种感觉。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蓝担心地问道:「现在有收到城市里的攻击报告吗?要是他们在城市里召唤的话……」
「这个倒不用担心,」爸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召唤异生物的法阵需要一定的空气条件,在城市里是没这种条件的,所以唯一可以庆幸的一点就是不用担心会在城市里出现混乱。」
「总之现在只能努力干了!」爸爸从躺着的沙发上站直身子,然後松动了一下筋骨便往他的房间走去:「我要先去休息一下,晚一点我还要回去支部帮忙。你们两个也别想那麽多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我看不用多久你们都要去帮忙了。」
要说休息,昨晚我都睡到早上七点多八点,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可是不休息的话还能跟小蓝干什麽呢?
平时我自己在家里的娱乐也就是温温习看看书,最近倒是多了练习法术这一项,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全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活动啊……没特别事情我也不会上街散个步或者去购物,顶多也就是到附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真没想到原来我是这麽孤僻的人……
「真理,我们在这里瞎担心也没有用,不如出去逛一下吧?」
「啊……说要去逛的话,去哪里逛呢?」
「嗯……」小蓝想了一下:「真理平时都去什麽地方的呢?」
糟糕,果然被问到意见。
「我、我吗?我平时……我平时……我平时都呆在家,没什麽出门的……」
「那麽就去中央公园附近那新建的购物中心吧?我之前一直也想去一次,可惜都没有时间的说。」
小蓝用那麽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又怎麽能说不呢?就算我说不,我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提议就是了。
不过,要去购物中心吗……那就顺便去买一些衣服好了,之前的衣服全都是爸爸买给我的,我都没试过自己去服装店买衣服,现在有人陪我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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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你试试看这件如何?」小蓝兴高采烈地递给我一条裤子。
来到购物中心,在提出我想买点新衣服之後小蓝就一直拉着我走遍一家又一家的店舖,而且不断对我提出各种服装上的意见。反正我也是要买嘛,所以对於小蓝的帮助我是十分感激的,但是……
「小蓝,现在是冬天吧?」
「是啊?」
「可是这条是短裤吧?而且还短得只到大腿的一半而已耶!这麽短你是想冷死我啊!」
我指着在小蓝手上那条我眼里看起来短得并不寻常的短裤向小蓝说道。
小蓝先是用不解的表情看着我,然後就像醒悟了一样用拳头轻轻碰了我的左肩一下:「真理,你在念书方面的确是很强。」
怎麽突然扯到念书啦?不过我也不否认就是了。
「不过在穿衣服的触觉上你就跟乡下的老婆婆差不多!」
小蓝指着我向我大声宣布,同时也引来旁边的客人和店员的视线。
我脸上涮地一下变得通红:「随、随你喜欢啦!我买就是了!」
「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无视着店员的窃笑,我在柜台付款之後就气冲冲地离开店舖,提着数大袋买来的衣物找了一张长椅便重重地坐了上去。
真是气死我了,要说我土我也就认了,可是小蓝也不用说的这麽大声嘛!
小蓝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到我旁边,手上拿着购物中心的地图说:「呼,也买到不少东西了。现在先休息一下,等等就来去那边那家卖饰物的店看看吧!」
什麽?还要逛啊?钱我是不会计较啦,反正平时的零用钱也没有怎麽花,问题是我们已经逛了数小时了耶,小蓝她是不会累的吗?
「我说,小蓝……」
「什麽?」
「我们都逛了几个小时了耶,你不累的吗?而且一直都是你在陪我……」
小蓝摇了摇手,咧嘴笑道:「怎麽会累呢,我可是逛一整天也还有精力的人呢……」
呜哇,还一整天。要是我的话估计没到半天我就阵亡了。
「……而且还是跟真理你一起,怎麽会累呢?」
我竟然还是小蓝的原动力,这麽说只要我一直在小蓝旁边的话她就会像个永动机一样一直一直逛下去吗?
「好了!逛完那家饰物店就来去吃午饭吧!出发~」小蓝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往饰物店走去。
啊啊,我还没休息完啊,而且可以的话我还想在这里再坐上几个小时呢……
才一踏进饰物店,我的目光马上就被店内一枚白色樱花造型的发夹吸引到。
别在我的头上说不定会很好看耶……我带着这样的想法,把发夹拿起在手上端详着。
旁边的小蓝注意到我拿起发夹,也看着我手上的发夹说:「哦哦,这个很可爱耶。」
「这个……要怎麽别?」
「真理你没别过发夹吗?」小蓝白了我一眼,然後从我手里拿起发夹在我的头上忙碌起来:「嗯……别在这里应该不错……OK,完成了!真理你照镜子看看。」
我转头往镜子一看,同时惊讶於多了这麽一个发饰为我的形象带来的改变。发夹就别在我右侧的头发上,我朝着镜子不停地转换着姿势,最後缓缓地说道:「这个……我想买……」
「想买就买吧!这个应该不会很贵的啦!」
在小蓝不断的怂恿下,最终我当然是买下了这杖发夹,不过还真没想到这麽一个小小的饰物竟然要花几千元……
当我别着新买的发夹离开的时侯,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地响了,正想问小蓝要吃什麽的时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来一看发现是爸爸的来电。
「爸爸?」
「真理,你现在在哪里?」
「我跟小蓝在中央公园那边的购物中心,干嘛?」
「上杉也在这就更好了,你们现在赶快来支部一趟。」
我看了看旁边的小蓝,向电话另一头的爸爸问道:「现在?是出了什麽事吗?」
「没时间了,你们先出发吧,等等我再跟你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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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陷阱
更新时间2011-2-27 2:42:19 字数:2716
在接到爸爸的电话後,我跟小蓝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支部所在的城市中心,匆忙地赶到大厦的入口正要进去时爸爸的声音却在身後叫停了我。
「真理,这里!」
爸爸站在一辆停在行车路旁的七人休旅车前向我挥手,我跟小蓝互望一眼便往休旅车走去。
「爸爸,这麽急叫我们来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支部出了乱子吗?」
「这个……你们先进车里,我们边走边说。」
我从爸爸打开的车门钻了进去,发现池田先生也坐在里面,他只是朝我「哼」了一下就别过头去。
怎麽这家伙也在这里啊?
「真理你快点进去啦!」小蓝在後面向我轻轻推了一下表达抗议。
「抱、抱歉。」
我坐在了车子的最後座,然後在我後面的小蓝也坐到我的旁边,随着爸爸关上前座的车门之後车子便开动了起来。
「嗨,小真理,还记得我嘛?」轻快的女声从司机位置传出。
「理香……姐,你也在吗?」我惊讶地往前座望去,理香那穿着一身黑色貌似特种部队战斗服的身影就坐在爸爸旁边的司机座位上。
「嘿嘿,这次的任务这麽重要怎麽能没有我呢?」理香笑了几声後朝她旁边的爸爸说道:「那麽秋本先生,该把这次的任务内容告诉她们了吧?」
爸爸应了一声便转过头来环视了一下车内,我跟小蓝都紧张地凝神留意着爸爸,倒是池田那家伙还是跟之前一样漫不经心地看着车外的风景。
「我们已经得到了情报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召唤恶魔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去配合军方去把他们的老巢踹掉。」
「军方?组织跟军方有关系吗?」
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组织牵涉的层面会这麽广阔,连军队也跟组织有关系。
「我们跟军方有着协力的关系,毕竟我们是个世界性的组织,跟全世界的政府也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平时我们都是依靠着军方进行着情报方面的控制,要不然异生物这种东西早就被平民发现了。」
爸爸向我解说完後,池田朝我嘲讽地笑了笑:「这点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还学人加入组织?回去玩家家酒还比较适合你吧,大小姐?」
听到池田的说话,我马上就涨红了脸,但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我的而且确对於组织的运作全都是一知半解,真要有什麽不清楚还是得靠爸爸和小蓝替我解答而已,总之我不知道的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咳咳……」爸爸轻咳两声打断了尴尬的气氛,接着道:「总之我们这次是去协助军方把那些家伙通通抓起来,由於军方那边已经出动了,所以我们也得赶快过去才行。」
「可是……为什麽会找我来?」
爸爸、池田、小蓝,大概还有理香小姐,他们几个人应该是组织内的精英份子吧?要是找他们去协助抓捕召唤者也就算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麽我会被选上加入这个队伍内。
「这是因为真理在上一次的任务中大活跃啊!」大概是因为女儿出彩令自己也脸上有光,爸爸一脸得意地说:「这次可是葛城……你们的支部长指明要真理你也一起去的,本来我也不赞成你参加这次任务的,因为就算这是再怎麽简单的任务也还是有着风险存在。不过在知道你要参加这次任务之後池田那家伙就跑去跟葛城说他也要加入这个队伍,我就放心多了。」
「秋本先生你大概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加入这个任务而已,完全没有想过要当那种死小鬼的保姆。」池田马上就替自己进行澄清,不过在我看来他的澄清完全没有说服力,这根本就是掩饰嘛。
这可不像是我认知中的那个池田呢……虽然我只跟他相处过几个小时而已啦,但他之前给我的印象是个实力不错但却死板固执又让人讨厌的人。池田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吧?不过老是被池田小鬼小鬼的叫我也不怎麽高兴,而且刚刚还从小鬼升级成死小鬼,更是让我感到火大。
到底是什麽让他在表面对我这麽冷淡背地里又要这样子地关注我呢?应该会是有什麽原因的吧,不过池田的事情我也没有太大兴趣知道,反正我又不是要跟他过日子,只要他能不再小鬼小鬼的叫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绕回家把购物袋都放下并带上阿努米那斯之後,坐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车,我们来到一处跟上次看起来差不多景色的山区附近,车子便开始放慢了速度。
「山老村……山老村……有了!」理香一边看着手上的地图一边留意着公路两旁,终於让她发现了一个又破又旧还被杂草阻挡了一半的指示牌,上面有着一个指向一条不起眼小路的箭头以後「山老村」三个小字。
车子从公路驶到那条缺乏保养的小路上後,平稳舒适的旅程马上就变得崎岖异常,又过了十几分钟震得屁股也发痛之後,我们终於到达了目的地──山老村。
根据葛城先生给我们的情报,这个已经被森林包围着并已经弃置多时的深山小村就是那些狂热者们聚集的地方,可是现场实在是有点奇怪──
「军方的人呢?」环顾了一下车外的环境後,小蓝问道。
别说军人,这里就连鬼影也没有半个。包围我们的除了破败的小屋,荒废的农田外,就只有树木树木和树木,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连小鸟的鸣叫声也是没有听到,以一座森林来说这实在是很不自然。
好吧,那些破屋的确很像会藏着坏人的地方,可是为什麽会连半个军方的人员也没有呢?不是说协助军方捕捉那些召唤者吗?最低限度也该派个人来接应一下吧?
「理香,你确定这……」
爸爸的问题没有说完,车子突然猛地向前发动,没来的及问理香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车後就传来「轰」的爆炸声音,而且还不只一次,起码有五次之多。
这种爆炸声音在我听来十分熟悉,简直就像上次那只恶魔……想到这里我的身体立即颤了一下。
跟上次的恶魔射出的火球一样的爆炸声,而且还连续传来五次这种声响……这该不会是陷阱吧?
没有时间留给我去想这到底是军方送给我们的见面礼还是我们受到了埋伏,所有人也在同一时间打开车门夺门而出,而正在发呆的我也被池田抓着衣领扔了出车外。
更多的爆炸声接踵而来,我尚未站起身子就被池田抱起往其中一间破屋跑去。
看到阿努米那斯在我身後跟着池田快速地飘来,我朝死亡之书大喊:「阿努米那斯!!你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吗!?」
「尊敬的主人,你跟你的夥伴正被五只萨维克斯族的恶魔攻击,亦即是你昨天碰到的那种恶魔。」
「天哪……五只……有五只昨天的恶魔!」仍然被抱着的我张口惊呼着。
「什麽?五只!?」
就连池田也不同置信地说。
短短数十米的距离感觉上池田就好像跑了好几辈子一样,再加上後面不断传来的爆音与及震波,几经艰辛才终於跑到破屋前。池田一脚把破旧的木门踢成两半進入屋內,然後把我放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留在这里。」
池田简短地说了一句就欲转头离开。
「不行!我也是有能力的……我也要去帮忙!」我大声抗议着并想跟着池田出去。
虽然留在这里暂时会很安全,但是要我在有能力帮忙之下还呆在这里而不帮爸爸他们对抗那五只怪物,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尽管我还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死,但从外面持续不断的爆炸声来看应该还有人活着才对。
听到我的要求,池田迟疑了几秒,这才说道:「好吧,你给我跟紧一点,要是死掉的话绝对饶不了你!」
「嗯!」虽然池田没有转头,但我还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同时把一直飘浮在我旁边的阿努米那斯一把抓过来紧紧地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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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有惊无险
更新时间2011-3-6 3:42:29 字数:5924
「我要回到车子那里把武器拿回来,你就……」池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没发现什麽地点可以让我暂时安全地呆着,只好继续说道:「……你跟紧我。」
我弯着腰随着池田往车子的位置走去,幸运的是休旅车在刚刚的袭击中竟然没有被炸成一堆废铁,而且看起来还跟毫发无损没有两样。
远处传来的战斗声音除了爆炸声之外还增加了连续的枪响,紧接着是「隆」的一声巨物倒地的声音,接着周围就完全沉寂了。一直传来的战斗声音突然消失,我很清楚这意味着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爸爸……小蓝……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往车子走去的途中幸运地完全没有任何恶魔的踪迹,池田钻进车厢内一下子就把他在上一次跟恶魔战斗时曾经用过的银色长枪扔了出来,然後就马上就提着长枪往之前发出战斗声音的方向跑去。
我跟池田之前躲进去的屋子是座落在村口的西面,而从传来的声响来看其他人应该是跑到东面的另一幢破屋附近去了。虽说两间屋子相距只是短短的几十米,但是由於村子荒废已久,这几十米的路程中间长满了树木跟杂草,跑起来可是一点也不轻松。
当我随着池田绕过一棵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战斗而倒下或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倒了下来的巨大树干後,一张属於恶魔的狰狞脸孔却在转过树干的位置向我咆哮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的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了出来。
「没事的,这家伙已经挂掉了。」
在我面前的池田只是打量了恶魔几秒就得出这个结论,接着就绕开恶魔继续前进。
被池田这麽一说,我这才注意到恶魔那张开大嘴的表情就好像冻结了一样,而且牠的身上还布满着弹孔以及被锐利的物体切割造成的伤口。
在踢了恶魔那已经失去生命的屍体两脚来确定牠是否真的死掉和顺便发泄情绪之後,我才战兢地快步跟上池田。
终於来到了目标的那座破烂民居,这幢只有一层高的小屋子比刚刚我跟池田躲进去的那所破房子更要残破不堪,就连屋顶也都整个不见了。
就在我打量着房子的时侯,突然被池田往前拉了一把。
「什……」
呯呯!
两声枪响伴随着脸上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卒不及防地向我袭来,我伸手摸了摸脸上传来痛楚的位置,好像有些液体流了出来。
「真……真理?」
理香带着恐惧的喊叫声从刚刚传来枪响的位置发出,接着便看到拿着两把手枪的理香从破屋里跑了出来。
「抱歉!真理,我、我、我没射到你吧?我还以为其他人都已经……」理香慌乱地在我头上乱摸一通,然後朝保持着摸着脸颊的动作呆立在原地的我疑惑地问道:「真理?」
手枪、子弹……在我还残存的「前生」的记忆中那段不可磨灭的阴影,被我遗忘已久之後重新袭上我的心头。
原来我刚刚差点就要死了?而且还是被同伴的误击?手枪……好讨厌……我不想死……我脑袋开始被阴暗的想法所占据。
不对,我还没死。现在的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我还好好地活着。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同时颤抖着咽了口口水,这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我……我……没……没事……」
「先进去吧,这里不安全。」池田看我这样子也没有多话,说着就自顾自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往屋内拉去,同时满脸担忧的理香也跟在我们的後面。
在破屋内,小蓝正咬着牙一脸痛苦地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同时她的左手还死死地按着右前臂。
「真……真理……」小蓝看到我後,吃力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太好了……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倒是我,明明说过要保……保护你,结果却……」
小蓝看起来很明显地右手受了伤,这让我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小蓝!你、你受伤了吗?」
虽然不懂得急救的方法,但我还是十分担心小蓝的伤势,於是我跑到小蓝身边试图检查小蓝的右手,结果却被她粗鲁地甩开我的手。
「啊!抱歉……」小蓝的左手还是死死地按着右手臂的伤口,还把头别过另一面来避开我的视线:「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不就是受了点伤吗?看起来也不是什麽严重的伤口,为什麽小蓝会……
我转过头朝理香投出询问的眼神。理香张了张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在离开车子之後就朝这破屋跑去,结果在中途碰到了一只……一只异生物,我跟小蓝两个虽然勉强是把牠打倒了,但是小蓝她却被异生物召唤出来的火球烧伤了右手……」
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的烧伤,可是为什麽大家望着小蓝的眼神都那麽……奇怪呢?就连平时总臭着一张脸的池田也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听小鬼说,伏击我们的异生物总共有五只,有一只被你们干掉了,那麽应该还有四只才对。你们知道另外四只在哪吗?」池田从墙壁的破洞往外看,但似乎没有发现其他恶魔的踪影。
「不,我们只碰到一……」
「小心!」
随着小蓝的大喊,一只庞大的恶魔从突然从另一旁的墙壁破墙而入,高高举起的双刃斧直直地往下方毫无防备的理香劈去,池田在千钧一发下伸出手中的银白长枪把理香头上的攻击挡开,再顺着恶魔的攻击被格挡後的空隙朝恶魔的方向用长枪的炮口发射了一炮,墙壁倒塌与及炮击产生的烟雾把恶魔的整个身影都完全吞噬掉。
刚刚差一点就被恶魔击中的理香在被池田救了一命之後并没有半点犹豫,马上就从原来的位置滚开同时用双手的手枪朝烟雾的方向一直开枪,就连受伤的小蓝也伸出左手勉强地射出一道又一道半月形的光纹到烟雾里。
看到「专业」的大家在战斗着,我也很想干点什麽,但是却想不到有什麽法术适合目前的情况使用──毕竟除了面前这只恶魔之外另外还有三只恶魔,要是我用上次的光束炮的话就算能把眼前的恶魔消灭掉,也再没有力气对付其他的恶魔了,更别说也没有人有空照顾我。
「喂,阿努米那斯!我说,除了光束炮之外还有什麽对付恶魔较佳又不会消耗过多体力的法术吗?」
「是的主人,目前的情况下最适合你的法术为驱魔法阵,虽然驱魔法阵需要花上一点时间来准备,但是在对付复数恶魔的时侯可是十分有效的一道法术,而且准备驱魔法阵并不需要耗上多少体力。」
「那麽这个驱魔法阵的施放方法是?」
「您只需要集中精神想着施放法术的位置就可以了。」
也不知阿努米那斯会不会看到,我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然後就开始搜寻施放法术的最佳地点。既然说是法阵,那麽范围应该也是挺大的才对,而且根据我上次用光束炮的经验这类型的法术对人类是无害的,所以最佳的施放地点当然就是──我们的脚底。
我锁定了我自己脚底的位置,然後大声地喊出「驱魔法阵」,紧接着整间破屋内的地板也都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既然法术成功施放,那麽接下来就是在法术准备中的时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对?为什麽不能动?
我命令着自己的双脚移动,但身体还是维持着放出法术时双手伸前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这是当然的,主人。我刚刚不是有跟您说过施放法术时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吗?在法术准备完成之前你也不能作出任何移动。」
虽然身体不能移动,但我还是感觉到後背渗出了冷汗。在这麽危险的情况下,不能移动不就跟自杀没什麽两样吗?
「可以中断法术吗?」纵使我不能说话,但阿努米那斯可是能读取我的思想──虽然我平时是不太愿意被它读心啦,我还是在心里向它问道。
「法术是可以中断的,但我不建议主人把法术中断。施放这种需要准备时间的法术时若是强行中断,那麽施法者--亦即是主人您的身体会遭受强大的反噬,以主人的身体状况来说这会要了您的命。」
死亡之书如我所愿地解答了我的问题,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能移动的下场很大机会是死,中断法术则是一定会死,那麽现在即是要我在很大机会死和死之间选一个吗?不管怎麽选也是死啊!
幸好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旁边的池田很快就察觉到我的异样,大概是猜到我准备施放什麽强力的攻击,便朝理香叫道:「保护真理!」
恶魔的庞大身影在烟尘消失之後再次展现在我们眼前,虽然身上增加了不少伤口,但却没有一个是致命的,而且大家的攻击还让牠变得更为暴怒起来。
恶魔果然就是恶魔,并不是什麽头脑简单的生物,牠挥舞着巨斧冲过来的时侯并没有选择攻击小蓝这个负伤者,而是锁定了我这个既不能移动又不能闪躲的施法者,要不是池田一直挡在我前面把恶魔的攻击击退,我这个活靶早就被锋利的斧头砍成十几块了。
就在旁边一直射击的理香弹药用尽,还有另一只同样强大的恶魔破墙而入加入战斗的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我的法术终於准备完成了。满布整幢破屋的淡金色光芒一瞬间突然加强,然後在法阵的范围内更是涌起了无数的光柱把破屋内一切的东西都吞噬了进去。
当第一只恶魔发现我所准备的法术即将完成却又无法把我击杀而准备逃跑的同时,第二只加入攻击的恶魔竟然还搞不清楚状况傻傻地跑了进来自己送死,结果一进一出的情况下两只恶魔竟然撞了在一起,牠们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已经注定了牠们的下场──不过牠们的下场是什麽我倒是完全不知道,因为在我再次睁开因为强光而闭上的双眼之後,眼前除了四面的墙壁倒塌了三面的破屋还有我们几个人之外,已经什麽也没有了。
已经结束了……吗?
我正要松一口气时,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让我立即倒抽了一口气。池田、理香,小蓝都在面前,还会有谁能在我後面搭我的肩?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面前数人却露出惊喜的神色。
「秋本先生!」理香朝着我背後的人高兴地叫道。
「爸爸?你没事吗?」我马上转过身来,果然爸爸就在我背後站着,而且也没有缺胳膊少根腿。
「傻孩子,很想我有事吗?」爸爸看我没事也是放下心来,溺爱地摸着我的头说道:「刚刚被两只异生物阻碍到,花了点时间才能过来,还好大家都没事。」
「爸爸,你……你自己一个就把牠们都解决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虽然我知道爸爸在这个时侯是不可能会说谎骗我们的,而且也曾经从不同的渠道得知爸爸很强,但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爸爸会是强到可以自己一个解决两只异生物的程度。
「嗯,不过太久没有这样活动活动,技巧都生疏了不少,不然应该能更快解决掉才对,」爸爸很稀松平常地说,同时视线瞄到了坐在墙边的小蓝:「上杉她怎麽了?她该不会……」
旁边的池田点了点头:「嗯,她被异生物烧伤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为什麽小蓝只受了点烧伤但是大家的反应却好像她整根手臂都没了似的?
「哎,那个……为什麽大家都小蓝的烧伤这麽在意?我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啊,去医院治疗一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我提出疑问之後好一阵子都没有任何人说话,大家似乎都在想着该如何在小蓝面前开口回答我这个问题,气氛尴尬得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到了最後开口的竟然是小蓝这个当事人。
「被恶魔的火焰伤到……以目前的科技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没办法治疗?那即是手臂的伤口会一直保持着烧伤状态的意思吗?
我的脸色一下子也苍白了不少,不过我没有想到这还不单单只是伤口无法复原而已。
小蓝停顿了几秒再次开口道:「被恶魔的火焰污染到的位置会一直恶化并漫延到全身,到最後……到最後就会死掉。」
「什麽?死!?」
我双眼睁大,完全没有想到只是手臂被烧到也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我的情况算是比较好了,」小蓝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只是手臂被烧到,只要及时把被污染的地方清除掉那麽我的性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小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把被污染的地方清除掉就能保命,这也意味着小蓝必须……必须对手臂进行截肢。怪不得大家的表情都带着惋惜了,才十几岁就要把右臂去掉,虽然能够保命,但从各方面──特别是对小蓝来说,这可是十分残酷的事实。
我既为小蓝因为这点小伤就得丢了手臀觉得不值,同时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助她,既然她说现在的科技不能治疗那就是不能治疗了,不然谁会拿自己的手臂来开玩笑呢?
慢着,现在的科技不能治疗?那麽除了现在的科技以外的方法不就……
死亡之书感应到我的想法,在我开口呼唤之前就向我说道:「我的主人,的确是有能净化恶魔污染的法术存在,法术的名称是净化术,不过施放这个法术需要一点材料……」
「什麽材料?」知道能治好小蓝的手臂让我再次振奋了起来,不过说到要用到材料我却犹豫了一下,在我认知的那些所谓的施放法术的材料不外乎是蝙蝠眼球、老鼠粪便或者蜘蛛腿之类的恶心东西,恶心倒是次要,重点是我现在根本搞不到这些东西来。
「不,施放这个法术只需要清水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用到其他材料。」
听到阿努米那斯的回答我才又松了口气,既然只需要清水那就太好了,那麽现在马上就……不对,我身上没有带水啊。
众人正打算要尽快带小蓝去医院进行截肢手术而准备动身,我却在这个时侯向大家问道:「你们有水吗?」
「水?」爸爸对我这个突然的请求感到奇怪:「你渴了吗?」
「不是啦,我有办法治疗小蓝手臂的伤口,不过需要用到清水。」
本来已经绝望的小蓝在被理香扶起来时听到我说能治疗她的手臂时立时激动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挣开了理香的手跌了在地上大声呼痛,同时也不忘向我再三确认:「真、真、真的吗?我的手真的可以……可以治好吗?」
「我也不确……不,这一定行的!」
差点就说出我也不确定可不可行了,现在这个时侯还是不要打击小蓝为好,更何况我自己也需要信心,而且阿努米那斯也没有让我失望过。
很可惜的,大家身上都没带着水,就连车子上的水也已经在到来之前便被喝个清光了。
「我可以弄点水出来,不过很冰,没问题吗?」池田放下了武器,走到小蓝旁边对我问道。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得到我的答覆,池田点了点头後伸出了他的右手,在他的手上先是有一小颗冰晶凭空浮现,然後冰晶迅速变大成为巴掌大小的冰块落在池田的手上。
虽然对於池田这种新颖的制冰方法感到好奇,但我还是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小蓝身上。在示意池田把冰块凑到小蓝手臂的伤口上方滴出冰水後,待伤口完全被冰水覆盖我便按阿努米那斯的指示伸出双手大喊一声「净化术」,立时小蓝伤口上的冰水马上发出微微的蓝光并迅速消失,不过肉眼看起来小蓝的伤口仍然跟之前没有半点分别,一直关注着的众人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喂,阿努米那斯,怎麽看起来跟之前完全没有分别啊?是法术无效吗?」毕竟刚刚曾经拍着胸脯说着一定会成功,现在就算是对法术的效果感到疑虑我也不敢开口,只是在心里向死亡之书问道。
「净化术的功效只是净化魔能的污染,并不会让伤口直接痊癒的。我可以确定主人您夥伴的伤口上的魔能已经被清除,现在只剩下普通的烧伤而已。」
虽说对阿努米那斯的话半信半疑,不过我还是告诉紧张的大家这个法术的效果,为了保险起见我始终还是提出小蓝应该尽快去医院一赵的意见,毕竟这个法术的功效到底有没有用肉眼是分辨不出来,要是有什麽闪失的话可是关乎到小蓝的性命的。
「我觉得伤口已经好很多了,痛楚也减轻了大半……不过真理你也说的对,去医院检查一下还是必须的。」虽然未知成效,小蓝的脸色却因为这个不用截肢的机会而缓和了不少。
在替小蓝简单地包紮过伤口後,我们一行人才回到那辆奇蹟地没有受到什麽伤害而且还能发动的休旅车去。按理说五只恶魔已经全部被干掉了,但是为了提防还有埋伏我们一行人一路上也都是小心翼翼地移动。
本来还希望可以在今天之内回到城市,没想到还没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刮起了一场大风雪,在迫不得以之下我们只能在一个设在公路旁的休息站内过夜,幸好小蓝的伤势并没有恶化下去,我们的心头大石这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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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旧病复发
更新时间2011-3-11 2:49:52 字数:3744
由於这场暴雪来的突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人进这个休息站来等待暴雪经过。
「啧,通讯受到影响,手机根本打不通。」池田用力地关上手机的盖子,愤愤地说。
除了池田之外我们的手机也都不能打通,所以在这场暴风雪停止之前我们也只能在跟外界失去联络的情况下乖乖的呆在这个休息站里。
「看来这场风雪不会这麽早停止,要不我们先买点东西吃吧?」
爸爸的这个提议马上就被大家接受,很快地大家都拿着买来的食物在休息站的一角找了个位置坐下。经过刚刚的战斗,大家的体力也都下降了不少,所以现在几乎没有人在说话,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着。
在这麽冷的冬天下还点了冷乌龙面的池田看到就坐在他旁边的我对着面前的汤乌冬在发呆,便作势要把我的乌冬抢走:「小鬼,你肚子不饿吗?你不吃就给我吃好了。」
我的确是肚子饿,但是却奇怪地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总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对劲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我……」我伸手阻止了池田,同时却也感觉到喉咙一阵暖流涌上,没来的及说什麽便捂着嘴巴往厕所冲去。
「真理?」
没理会众人的呼叫,我猛地打开厕所的门,没来的及冲到厕格就死死地按住洗脸盆的边缘把喉咙内的东西吐出。
「咳……咳咳……咳咳咳!」
大量的血水从我的喉咙咳出,把洗脸盆染成一片血红。
我在心里惊讶着,因为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咳血了,怎麽突然之间又会复发?
「呜啊啊啊啊啊!!」在我旁边一位正在整理妆容的女士在目睹这惊人的一幕立即就放开喉咙尖叫了出来。
可能是以为女厕有变态吧,碰的一声两名休息站的男职员手持扫帚紧张兮兮地破门冲进了厕所,赫然看到一个女孩子对着满是血液的洗脸盆咳嗽着,立时就不知所措起来。
「电……电话!快打电话到医院!」
发呆了片刻,其中一个男职员才清醒过来,心忙脚乱地拿出手提电话拨打着。
不行,我不想让爸爸他们担心我,要是事情闹大了,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我承认我内心的确有着让爸爸冲进来抱着我、安慰我的想法,但是现在这种时刻爸爸一定已经因为异生物的事情而苦恼着,要是再多添上我这个包袱,对爸爸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不用……咳……不用打给医院……咳咳……我没事的,老毛病而已……」
「怎麽可能!你都吐血了!」
随着时间的经过,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哎……那个……」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有什麽藉口,结果竟然说了荒唐的话:「那个……不用担心……咳……我只是、只是那个来了,对,就是那个来了而已!」
结果我的话才刚说完,周边的人全都换上就好像看着可怜虫一样的眼光看着我……不,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脑袋没有坏掉啦!我会哭的,我绝对会哭给你们看的哦!
「发生了什麽事了?」
爸爸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才一转头就跟爸爸的目光对上。
「真理!你怎麽了?」爸爸一个箭步就来到我面前,就跟我脑袋里稍微期待过的情景一样,「你、你又复发了吗?我早就说过不要给你加入……不,要先送你到医院去才行!」
「不用啦,真的不用……你瞧,我这不是没咳了吗?可能是刚刚……刚刚被鱼骨卡到喉咙而已……」说着我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刚刚连东西也没有吃,哪来鱼骨卡到!」爸爸也不理我,直接就用公主式抱法把我抱起,不过既然爸爸已经知道了,那我再隐瞒也没有用,只能乖乖去医院了。
不过现在不是下着风雪嘛?
「爸爸,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的啦?」被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样抱着,让我感到十分尴尬,毕竟我这个身体的年龄也不是小孩子了啦。
「不行。」
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以後,爸爸继续抱着我往休息站的大门走去,我意识到爸爸的意图後便用不确定的语气向他问道:「爸爸?你该不会是打算现在就送我去医院吧?外面可是下着大雪的耶?」
「没办法,要等医院派车过来还不如我自己驾车过去。」
爸爸来到大门前才终於把我放下来,然後他把自己颈上的围巾绕到了我的颈上,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只剩下真理……没有了真理,我就什麽都没有了。所以,我不能让真理你有事!」
「这……」
我实在不知道怎麽回应爸爸,毕竟我只是个顶替品。我了解爸爸的想法吗?我值得被这样对待吗?万一爸爸知道了我并不是……
「秋本先生?真理?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麽?」
正用吸管啜饮着纸杯装汽水的理香刚好路过,把我的胡思乱想打断。
「啊,理香……真理她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我想现在就把她带去医院,你们要不要……」爸爸说着似乎也尴尬了起来,他刚刚头脑发热想马上送我去医院,可是车子只有一辆,没道理要其他人呆在这里等我们吧?可是要把大家也带去似乎也危险了点,外面可是在台着风雪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想大家也想快点回去的……」理香笑了笑,「就是池田先生大概会有些许怨言而已,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回去告诉大家嘿!」
就跟理香想的一样,大家全都同意了爸爸的打算,也就只有池田在嘴里嚷着「死小鬼」之类的说话,我也都装着没听见。
-
「那个……理香姐,现在的风雪那麽大,而且我其实也没有事了,可以再慢一点的……」
理香以她的驾驶技术最好为由继续担当我们的司机,只不过在下着风雪的情况下我觉得她的车速实在也太快了点,虽然到目前为止也没发生过惊险的场面,但是所谓的意外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嘛,总该小心一点的。
「放心啦真理!我在十六岁的时侯就已经开始驾车了啦,这麽点风雪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不、不是啦,还是小心一点……」
在我一番苦心劝说之下,结果理香竟然还把速度加快了。也不知是我们运气好还是理香的驾驶技术了得,总之最後我们还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市区。
「……」
「……」
「佐藤医师……有什麽说话你就直说吧,别这样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的……」
车子来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多了,而且今天刚好佐藤医师又是值夜班,所以当然是由他这个熟人来替我们诊治啦。小蓝手臂的伤口在检查过後证实了现在只是属於普通的烧伤,医师替她把伤口处理过後就没有什麽大碍了,倒是医师在听了我的情况之後就只是在我面前目不转晴地盯着我看,让我感觉怪怪的。
「真理。」
「……嗯?」
良久之後,佐藤医师才终於开口道:「你想死吗?」
矣?怎麽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当然不想啊……」我立即就回答医师的问题,然後想到了点东西便继续说:「我……我该不会要死了吧?」
「不,不会。最少目前还不会,但是你继续这样子下去就绝对会死。」
医师斩钉截铁地说,同时拿起旁边几份有关我身体检查的文件一一重新翻看着。
「为什麽?我现在也没有特别的问题啊,你看我还是很灵活……」说着我站起身来想想要转动手臂,结果一阵无力感袭来让我乖乖的坐回原位,「这只是点小失误,因为我刚刚没有吃东西嘛……」
「你的身体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就算不说身体,你的精神也已经紧绷到了临界点,要是你再像现在这样……行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干些什麽,总之你还想保住你的小命就给我乖乖地退出,好好的休养一下。」
「呃,但是……那个……我的身体有什麽治疗方法吗?」
虽然医师的说法跟我想像中的相去不远,但我还是希望能有点什麽办法舒缓一下身体的病情──好吧,我连这是不是病也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极端虚弱到在路上走也可能会猝死的程度而已。
「没有药物或者治疗能对你的身体起到作用。」佐藤医师遗憾地说:「我现在正在研究……不,我从你醒来那天起就一直在做着研究,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进展。我只能说,对你最好的治疗就是休息。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你爸爸也好,我希望真理你可以……」
「行了行了,我知道要怎麽办的了。」我烦躁地打断了医生,医生要说什麽我清楚的很,可我就是不想听到。
好不容易才有这个第二生命,我既不想死,也不想在病床上渡过一生,可是我又能有什麽办法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佐藤医师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站起来朝医师深深一鞠躬,毕竟虽然医师尽是说些让我心烦的东西,但我也知道他都是为我好才这样子,所以对医师礼貌一点还是应该的。
我也不管医师会不会还想说点什麽就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他的房间,在走廊上坐着的爸爸看我出来马上一脸紧张地跑过来向我问道:「怎麽样?裕也……佐藤医师他说了点什麽?」
「他说我身体一切良好,什麽问题也没有。」
「说谎!他说你再这样下去可是会……」
啧,既然知道就别问我啦!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回家再说吧。」我看着同样坐在走廊的小蓝和其他人,不想让他们听到更多,便把话题转移:「小蓝的手没问题了吧?」
「啊……是没问题了,你看。」小蓝用很轻微的幅度举起了她的右臂晃了晃,「真理你的身体也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好像吐血了……」
而且以前也常吐血的啦,现在这麽久才吐一次已经算很好了──我当然不可能这样子回答啦,我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答道:「不是啦,没那麽严重。」
看到大家「表面上」都没有事,理香拍了拍手:「好!那麽伤者和病人就回家休息吧!在刚刚我跟池田先生已经跟支部那边汇报过,善後工作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支部说了什麽?」爸爸向理香问道。
「那个……」理香面露难色看了看我跟小蓝,接着朝爸爸打了打眼色:「也没有什麽大不了,支部已经想好对策了,不用担心!」
也许是有什麽东西不适宜说给我和小蓝听吧,不过现在看来我知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没有差别了,反正我现在这副身体什麽也做不了。
爸爸也察觉到理香的想法,便识趣地说:「嗯,那麽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我送你们回家去吧,最後我会再和池田先生一起回到支部处理一下我们遇到的事情。」
-
-
新番的魔法少女让点子整个人都致郁了,还没接触此作的人请千万不要踩下这个深坑,会让你心情变得异常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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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怀疑
更新时间2011-3-20 21:11:57 字数:6326
「呼哈!!」
我把一整盆的冷水倒在自己的头上,浑身都猛然打了阵激灵,然後再泡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随着浴缸内的热水满泻而出,我的身心也都暂时得到了舒缓。
躺在浴缸内,仰头向着满是蒸气的天花板望去,心里一直想着没多久前才发生的种种事情。
两次遇到恶魔,第一次是情报失误,第二次甚至遭到了伏击,这到底只是巧合还是根本是被算计了呢?若然并非巧合,那麽就可以确定组织内有叛徒──或者是间谍,意图把分部的最强力量一次过全部消灭。
把我们──甚或是把组织完全消灭掉,他们又能得到什麽呢?难道真的打算把地球给恶魔双手奉上吗?毕竟那群召唤者都是脑子不太正常的狂热份子,我这个正常人大概也不会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以及能得到什麽。
虽然脑袋一直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除了动动脑子之外似乎也什麽都做不了。按佐藤医师的说法,我甚至连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也会让身体超负荷,这不就是别说行动了──说不定我就连想一下也不行呢。
好吧,反正那些我担心的事情也会有其他人处理,再瞎担心下去也只会让身体越来越差而已。而且找天我还要回去学校一趟──虽说国三的下学期可以自由选择到校与否,而且我对大部份高中的入学考也是信心满满,但是我还没跟老师讨论过升学的问题,再说最近也一直在忙这忙那的,有空闲的时间也都几乎通通拿去睡觉休息了,结果这些天来都没有到过学校。
「好!过几天就到学校一趟把升学的问题都解决掉,然後就把入学考之前的时间拿来好好的休息,说不定休息的够久以後我的身体会复元的更好呢!」我捞起热水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像要说服自己似地自言自语。
-
好几天之後的一个早上,爸爸看到我穿着学校制服的时侯很是惊奇地问我是要去哪里,没好气地跟爸爸说明了要到学校跟老师讨论一下升学的事情後他就没有再追问了,直到我出门之前我们都没有提起过有关组织或者异生物的事情,彷佛昨天的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来到了电车站我才後悔着实在是不该这麽早出门的,正值通勤时间的电车月台里挤满了上班族及学生。反正是自由到校嘛,早知道晚一点到学校去就不用跟其他人挤个你死我活了。
总觉得今天比平常还要多人,下了电车後我喘了好一阵子的气才恢复过来,要是这样子被挤到吐血那也太可怜了。
从蓝川站到学校的路上也有着很多跟我一样的学生,不过我在里面都没有看见什麽熟面孔,也不知道国三的同学是不是全都没有打算回校,又或者只有我这麽笨会选在这种繁忙时间来学校自找苦吃。
一切也是那麽地平凡、自然又普通,然而我却好像很久没有过过这麽平常的生活。
「嘿,真理!」正当我像个老头一样感叹着的时侯,突然被人从背後推了一把,害我往前踉跄了两步。
「呃……可奈子?」
转头一看,发现两个算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朋友──可奈子和鲔太。
「是什麽风把真理吹来学校啊?嗯?」
可奈子堆了满脸的笑容又推了我的肩膀一把问道。
「怎麽了?我平时就不能来学校,非要有事才能来嘛?」看着这两个交情也不错的朋友,我心情也开朗起来,「那麽你们呢?怎麽最近都没看到你们?」
「哎呀,我们又不像真理你这麽聪明,高中的联考快要开始了耶,想考上好点的公立高中不多多回学校努力一下怎麽行呢,对吧鲔太?」说着可奈子朝旁边的鲔太打了个眼色,鲔太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鲔太的成绩可没比我差上多少,我看根本就是你强拉鲔太来学校陪你的吧。
鲔太轻咳了两声然後正色向我问道:「对了,秋本同学。」
「嗯?」
「虽然我们这阵子都在忙学习上的事情向组织那边请假了,但是组织最近发生的事还是知道一点的,那个……你没问题吧?」
怎麽每个人都问起我的身体呢?难道我现在的身体真的虚弱到用看的也能看出来?我总不能跟他们说「我再那麽操劳就要死翘翘」吧?
「这个啊,没事没事!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那麽点异生物还伤不了我呢,倒是小蓝她的手怎麽?好了点没?」
「哦,不用担心啦,小蓝她的手差不多都痊癒了。要是你真的很担心的话,她等等应该也会来学校,到时侯你再去关心关心她不就好了?」可奈子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容说着。看她这个表情,小蓝的手应该真的没有大碍了,倒是为什麽可奈子会笑的这麽……贼呢?
「小蓝她也要来学校?」
「当然啊,她可是我们几个人之中成绩最差的耶?」可奈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
一路聊着,没消多久就来到了学校门口。由於鲔太要交点东西给社团的後辈,可奈子也就陪着他先离开了,而我则直接往教室走去。
打开教室的门,班上的同学几乎已经全员到齐了,让我不禁质疑起我们班是这麽勤力的一班吗?
「喔?秋本?」
「是秋本耶!」
「秋本怎麽会回来?」
当班上的同学看到我後,虽然说的话内容都不一样,但全都说着包含着相同意思的话语,大概就是「我这种成绩这麽好的家伙为什麽还要来学校自习」这样的意思吧。
「我回来要找一下国村老师……」
虽然没有人问我回来干嘛,但我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应该在教职员室吧?」
「哦,谢了。」
他当然会在职员室,我早就应该直接往职员室走去,干嘛要到教室来呢?
糊里糊涂地把教室的门重新关上,马上就看到国村老师在走廊上悠闲地走来,当他发现我之後也是有着跟其他人同样的反应:「咦?秋本你怎麽……」
「怎麽会回学校来呢?」
我抢先替他说了下去。
「对,对,就是这……不,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班导也挺迷糊的。
「我来是想跟你讨论一下升学的问题的。」
「哦,原来是这样子,那麽你跟我到教职员室去吧。」摸了摸下巴那刻意蓄着的稀疏胡子,国村老师又从原路折返回到教职员室。
-
「所以,你来是要为了升学的问题请教我吗?」国村抓了抓他那蓬乱的头发,「不过以你的成绩来说其实要去哪一家高中也没所谓吧?就算是国内知名的贵族学校也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考上好一点的公立高中的确是没有难度,但是我对这附近并不熟悉,到底有哪家好一点的高中我并不清楚,而且我还有学校离家的距离要考虑,要是高中离家太远的话对我也会造成困扰,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每天花上几小时来上学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也不能为了这样就要爸爸搬家──虽然他九成会毫不犹豫地满足我的任何要求,不过我并不想搬到别的城市去,毕竟当一个人安定下来就不会想有什麽改变,更何况我也不想离开在这里认识的几个朋友……也许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我把我大部份的想法告诉了国村老师,他只是略一沉吟就说道:「嗯……秋本你的身体状况我多少也有点理解,太远的学校的确不太好,寄宿制的学校也不行……这样一来你的选择真的不会很多,你确定不选好一点的学校吗?」
「是的,我想的很清楚了。」
「是这样吗?那麽这附近的确也有一所学校比较适合你,校风也算是不错的,从这里坐电车去大约要二十分钟左右吧,叫什麽来着……藤美?不对……圣风?好像差一点……」国村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到最後他才圈着写上的最後一个名字道:「对了,是星风私立高等学校。私立高中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
「那麽好吧,我等等拿点资料给你带回去看看,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好的。」
对我来说公立私立也没有特别大的分别,反正学校对我的帮助实在有限,大部份也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而已。至於国村老师这个人,他虽然平时是邋遢了一点,而且他的脸看起来也很靠不住,但其实做起事来确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对於他的介绍我还是信的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他了。
当我打开教职员室的门打算慢慢等待国村老师把资料整理好的时侯,马上就跟外面一个刚好要进来的人撞个正着。
「小蓝?你来教职员室有什麽事吗?」
「不是啦,我是刚刚听到鲔太他们说你要来找国村老师,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那你在外面等我不就好了。」
「也是呢……嘿嘿!」
由於走廊没有椅子,所以我们两个都只能站在教职员室门外闲聊。
「你的手没有事了吧?」我打量着小蓝的右手,虽然之前已经经过可奈子确认过小蓝的手应该已经痊癒的七七八八,但我还是对自己之前施放的法术的能力不怎麽放心。
「早就没事了,都是托你的福呢!」小蓝拉起她的衣袖把恶魔造成的伤口给我看,虽然还是有点颜色较深的疤痕,但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大础了。
再三地确认过小蓝的手没事,我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虽说小蓝的手受伤的原因跟我没有什麽关系,但是我就是一直对她的伤势耿耿於怀,我想大概一方面是基於我对她的关心,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心吧。
「所以真理你来找国村老师是打算谈升学的事情吗?」
小蓝看了我一眼,又急忙把头转过,好像在说什麽难为情的事情一样。
「嗯?是啊。」
「那麽……真理……你……」小蓝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终於完整地说出她想要说的话来:「你是不是打算去其他地方念更好的升学高中?」
原来小蓝是怕我到别的地方,扔下她一个人?怎麽像个小孩子似的……虽然她的确也还算是个孩子啦。
「是啊,我打算去别的县里念最好的升学高中,顺便搬离这个穷乡僻壤呢。」
反正现在无聊,我就稍微对小蓝恶作剧一下看看她会有什麽反应。这下可好了,她的反应比我预期的还要激烈,弄得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被恶魔弄伤的时侯还要悲惨。
「真……真的吗……」小蓝强迫自己发出自然一点的笑容,结果弄得要笑不笑的,看起来十分奇怪:「也对,毕竟真理你的成绩这麽好嘛,怎麽可能会想留在这里呢……」
眼看自己的玩笑开大了,我连忙摇手澄清道:「我刚刚是骗你的啦,我可没有打算搬家……」
「不用安慰我了,真理。只要你搬到别的地方之後别忘了我,有空给我写信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到底活在什麽年代啊,我又不是要出国,竟然还要我写信呢,用电话发短信给你不是更方便吗?而且你怎麽还认定我很想搬走啊?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有这麽差吗?
刚好在我百口莫辩的时侯,国村老师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推开教职员室的门来到我们面前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我:「来,这是秋本你要的资料,要是有什麽问题再来问我吧……上杉你也来了啊?正好我有些说话要跟你说,跟我进来吧。」
「我……那个……有事在忙耶……」小蓝一听国村老师要找她说话,马上就畏缩了起来。
「不行,这关乎你的升学,你马上跟我进来!」
说完国村就自己一个回到教职员室去,小蓝随後也耸拉着脑袋走了进去。本来我是已经达成了来这趟回校的目的了,不过反正我也没什麽事情急着要做,所以我姑且就继续站在教职员室外等小蓝出来顺便再跟她解释清楚。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快三十分钟,当我等到双腿发软想着要不要打倒堂鼓时小蓝这才终於从教职员室里出来。本来我猜想老师要跟她说的话不外乎也是说她成绩不好要趁这段时间作最後冲刺之类的说话,不过平时最怕训话的她现在的脸上却挂了满脸的笑容,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
「又被老师训话了吗?」
「是啊。」
「那你怎麽这麽高兴?该不会是之前被恶魔打傻了吧……」
「那个啊……原本他的确是向我训了十几分钟的话啦,可是之後他这样子跟我说,」说到一半,小蓝装成国村老师那种感觉很是慵懒的语气:「你跟秋本是朋友吧?刚刚她找我说因为身体的问题所以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念高中,所以我跟她推荐了星风私立高中,那所高中以你的能力来说勉强一点应该也能考的上,要是能考的上的话有秋本她辅助你的学业对你会有很大帮助,你就考虑看看星风吧。不过我先跟你说,虽然那是私立高中,但是若然你真的想要考上的话最好从现在开始努力一点了,不然以现在的你想要考上星风还真的危险了点。」
「就是这样,所以嘛……」小蓝回复正常的语气说着,她的脸又开始发红:「刚刚我还误会了你呢,真是不好意思……」
怪不得春风满面的,我还真的要感谢国村老师无意中帮我解了围。
「这没什麽,别放在心上。」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接着道:「那你可要努力点温习了,要是你再常常跑组……」
说到组织的时侯我顿了一顿,虽然我在身体休养好之前好一阵子都不能参与组织的任务,但我还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十分在意──也不知道组织解决了这次的事件了没有。
好吧,虽然我不能帮到什麽忙,不过向小蓝问点情报应该也没有什麽大问题吧,反正我身体不行的事情除了爸爸和佐藤医师之外也没有别的人知道。
我向小蓝询问上次的事件还有没有後续,小蓝只是担忧地答道:「这几天什麽事情也没有,就连其他地方的召唤事件也没有发生。」
那不就是解决了吗?这可是好消息啊,不过你为什麽看起来这麽担忧呢?
我还没问出口,小蓝就接着说道:「可是,也不是我们解决了这次的事件,我们到现在还没真正抓到过一个召唤者,所以这几天的平静更是让人担心。」
我低头沉思了起来,的确最近一直都进行着活动的召唤者突然没有了任何行动,就好比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一样,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嘛,虽然现在组织的事情也跟我没什麽关系,不过我也不好让小蓝因为这些事情而分心导致考不上目标的高中,於是便对她说道:「说不定是那些家伙已经玩够了呢?你还是先把专注力集中在一月的联考吧,离现在可没剩几个星期而已,不然到时侯考不上你可别找我哭喔?」
「呀……真理,你会帮我的吧?」小蓝很轻易地就被我转移了视线,不过说到学习方面马上就向我展开泪眼汪汪攻势。
「嗯,看你哪天有空我就来指导指导你一下吧。」别的我都不行,唯独学习方面我可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
「那就拜托真理老师了~」
看着小蓝正色地向我鞠躬,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虽然说我学习能力很强,但也还没到老师的程度啦。
当我伸手要敲小蓝的脑袋时,被我放在厚重大衣的口袋内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我马上把手缩回去并把电话拿出看看到底是谁打电话给我,结果来电提示却是「未知」。
反正听个电话也不会怎样,我便接通了这通来电,电话另一边马上传出一道熟悉的男性声音。
「真理?」葛城支部长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是支部长吗?」
「没错,我有点话想跟你说,你附近有其他人吗?」
「小蓝……上杉她在我旁边。」
「你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吗?我想告诉你的话不能给其他人听到。」
支部长有我的电话号码不奇怪,不过有什麽说话是就算隔着电话也不能有其他人在附近的?
我看了看旁边的小蓝,她听到我说出「支部长」三个字的时侯立马就凝神起来留意着我跟葛城先生的对话。我向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之後,转个身来走了几米开外才停了下来:「好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吗?」
「嗯……那个……」电话里头的声音似乎带点犹豫,不过在片刻之後又马上恢复正常:「真理,你最近觉得你父亲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我跟他相处了一年也不到,我怎麽能分辨到他奇怪不奇怪呢?要说我觉得他最奇怪的就是他能徒手干掉两只恶魔吧?话又说回来,怎麽葛城先生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回答支部长的问题,支部长也不知是觉得我有心隐瞒还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出来,继续向我敲打道:「请不用担心,你说什麽我也不会告诉他的,其实我们只是对他有点怀疑……」
「怀疑?怀疑什麽?」
「我们……我怀疑……怀疑他跟之前的两次偷袭有关。」支部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听到葛城先生的说话,我第一时间脑袋里掠过的想法是开什麽玩笑。从我……呃,从我成为秋本真理的那一刻开始爸爸就对我展露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还至於连续两次陷阱包含我在内的任务队伍想把我们都置於死地?
可是仔细一想,我却又产生了点另一种的想法。想起来,爸爸他之前曾经力阻我加入组织,难道说是不想把我牵连在内?而且他还在没人目击的情况下自称解决了两只恶魔──虽然当时没有多想,但现在回想起来要是爸爸真的有这麽强的话却又觉得很是牵强。
脑袋飞快地转动的同时我再次陷入沉默,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沉默中有着些许动摇,葛城先生接着说道:「其实阿明他也只是有着嫌疑而已,也没有什麽实际的证据,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说不定只是我的多虑而已。对了,我跟你的这通电话你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畢竟……我也不知道真正跟召唤者有勾结的是不是另有其人。那麽就这样吧,要是你发现什麽的话记得通知我,再见!」
葛城先生切断了通话後我转过头望向无聊地把玩着手机的小蓝,心里想着刚刚支部长说的「另有其人」的意思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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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我的选择
更新时间2011-3-25 12:23:55 字数:4008
跟小蓝、可奈子和鲔太他们吃过午饭後,我看没什麽事情便别过他们打算回家里休息。刚刚葛城先生打来的电话虽然让我充满了疑惑,但我还是按葛城先生的吩咐没有打对话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包括小蓝他们在内。
回到家里後,我坐在庭园内的小木椅上望着晴朗的天空,心里却充满了阴霾。
爸爸有嫌疑?我跟他一起生活的时间只有短短半年,我真的能分辨到他有没有古怪吗?虽然我在情感上认定了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这也只是我的主观感觉。没错,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的理解还不够深,而且很多有关爸爸的事情我也完全不清楚。
是我没试着去了解吗?还是因为他一直不想我去了解?爸爸曾经对我说过,他现在剩下的只有我而已,当时我可没有多想这句说话所包含着的意思,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的意思却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一直想着爸爸的事情,我又觉得自己十分差劲。难道爸爸为我所做的还不足以让我信任他吗?虽然这种信任跟他有没有背叛组织是两码子的事,但是我仍然为自己对的猜忌感到可悲。
我对爸爸产生了猜忌,这已经导致了我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这要我怎麽再和爸爸正常地对话?从葛城先生打给我那通电话开始,我得没天没夜的提防着爸爸……
从那通电话开始……?裂痕?提防?
思路一转,我又有了新的想法,而且这还是个可怕的想法。葛城先生要是真的怀疑爸爸的话,他为什麽会把他的想法告诉我?若果我是葛城先生,那我绝对不会告诉跟嫌疑者有着任何关系的人,更何况是他的女儿?他明明就知道我完全没办法提供他任何帮助,但仍然把怀疑告诉身为嫌疑者女儿的我,正常地想的话那不是更容易泄密让爸爸知道他正被人怀疑吗?
从我和爸爸的关系上制造裂痕,到底葛城先生有什麽目的,他又能得到什麽?越是去想我就越是感到害怕,要是事情真的如我所想像的一样,那麽可能会被牵涉到的人我更是不敢想像。
「真理?」想得入神的时侯爸爸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我吓了一大跳。
我惊慌地跳了起来四处张望,只见爸爸站在大门前好奇地看着我,而四周的环境也已经被夕阳染成了赤红一片。没想到我一动起脑袋,竟然从中午发呆发到黄昏时侯也不自知。
「呀……不……我刚刚在打瞌睡……」本来应该很正常的对话,我却感到极不自在。
「快进来吧,穿这麽少还呆在外面想得感冒吗?」
爸爸只是略一皱眉就打开大门进到房子内,也让我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猜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很难根除……不行,这样下去我只会越来越苦恼,我一定得做点什麽才行。
不管有问题的人到底是爸爸还是葛城先生,我所做的任何行动都将会对今後事情的发展产生影响。好的影响也好,坏的影响也罢,就算发生真的因为我的决定而发生什麽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後悔。
很遗憾地,虽然对不起葛城先生对我的信任,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爸。葛城先生的这一举动在我看来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比起爸爸来说他的嫌疑反而更大,我不知道我的行动是出乎葛城先生的预料还是合乎他的期待,但最起码我需要过得了自己那一关。
也许我还真的是个有什麽想法都会浮现在自己脸上的人,到了吃晚饭的时侯爸爸一瞧我的样子就向我问道:「真理你在烦恼些什麽吗?」
真恨我自己这种习惯,现在的我看起来一定很心虚吧?到底该怎麽回答呢……
「嗯……呃……」
好丢脸……不,好难为情……不不,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感觉怎麽样,总之就是很不自在吧?
看我涨红了脸的模样,爸爸也没有逼问下去:「不说就算了,等你想说的时侯再告诉我吧。不要想太多,不然身体又弄坏就不好了。」
「不!爸爸……我……」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为了自己也为了爸爸,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
只是……该怎麽开口才好呢?
爸爸看我张着口半天也没说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说话,乾脆把碗筷都放下来托着腮等我。
「你……我……你最近……你最近很奇怪吗!?」
不!!我这到底在说些什麽啊?
「我?我很奇怪吗?不,我一点也不奇怪啊?」
「不是啦……我是说……我奇怪吗?」
「……」
「……」
好尴尬,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啊……
「这句话,葛城那家伙好像有跟我提起过。」
咦?葛城先生有跟爸爸提起过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很奇怪?
不对,葛城先生明明是跟我说爸爸有嫌疑,可是换成爸爸的说法却变成了我有嫌疑?我得向爸爸确认一下才行。
「爸爸,你是说葛城先生说过我很奇怪?」
「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吧……那家伙真是的,竟然跟我说你自从拿到那本古书之後,每次跟你有关的行动都会遭到埋伏,所以你很有间谍的嫌疑什麽的……」爸爸说着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餐桌面,让上面的东西连同我都几乎震得抖了一下。「这怎麽可能?真理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吗?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麽,要是真理有嫌疑的话那就跟随便在路上抓个小孩说他有嫌疑没两样。」
虽然把我比喻成路上的小孩有点那个……但是爸爸原来是这麽地信任我。
「葛城先生他……也有跟我说过一样的话,就是爸爸你有嫌疑什麽的。」
「……你说真的?」
爸爸的表情立时严肃了起来,最近很少看爸爸有这种表情了,让我的後背微微发凉了一下。
不说也说了,我便把跟葛城先生通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了爸爸。要是弄错的人是我话,那就对不起了葛城先生,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这件事情不要跟其他人说,要是说了的话会牵起很大的骚动。」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郑重地对爸爸点了下头後我们便继续吃饭,没有再说刚刚的那个话题,不过这顿饭到结束为止我们也没有说其他的话,晚饭的时间便在沉默中渡过。
在帮忙收拾餐具的时侯,我拉了一下爸爸的衣角。
「有什麽事吗?」
我低着头向爸爸道歉:「我……哎……很抱歉……」
「什麽抱歉?」
爸爸只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之前以为爸爸就跟葛城先生说的一样……我对爸爸没有足够的信任……对不起……」
爸爸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我却在别人的一句说话之後马上就对爸爸的信任产生了动摇,我真是太差劲了。
「傻孩子,你跟爸爸一起生活也只是短短半年左右,会这样也是正常的。」爸爸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眯起了眼睛:「别想太多了,这不是你的错。好了,快点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後洗澡睡觉吧。」
「……嗯!」
我应了爸爸一声,然後加快了收拾餐桌的速度。
洗过澡之後在睡前的时间我也没闲着,我一直向阿努米那斯请教各种有关法术的问题。虽然现在还用不上我,也不知道以後用不用的着,不过我可不想真的发生什麽事的时侯拖到爸爸的後腿──最起码我也需要有能够自我保护的能力才行。
阿努米那斯按我的要求把所有法术的构成、使用方法与及特性等等以书页显示出来的内容向我讲解着,虽然大部份我也是有听没懂,但我还是专注地听着,并把我不解的事情都向死亡之书提出询问。
当阿努米那斯讲解到一种叫治癒术的法术时,我立时把阿努米那斯叫停。
「阿努米那斯,你说的这种治癒术对我有效吗?」
「我的主人,我不太能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说……对我的身体有效吗?能不能治好我现在这种虚弱的身体啊?」
看奇幻文学或者打电动的时侯「治癒术」这法术不是什麽伤势都能医治吗?也许就连我的身体也……
「很遗憾的,治癒术只能恢复身体外的创伤,另外还有治疗疾病的治疗术,器官受到直接损伤或肢体再生的复元术等等,但是主人您的身体健康状况并不能依靠法术来医治。」
虽然我多少也预料到这个答案,不过还真没想到光是治疗的法术也有这麽多种,说不定能治好我的身体也只有神才能办到。
「的确,是有神术可以让濒死的病人恢复健康,不过我并没有记载那种法术。」阿努米那斯又再次对我读心,反正每次它正正经经地答应我不再读心之後马上又会明知故犯,所以我也懒的阻止它了。
神术,光用听的就知道不是人类用的了,所以依靠法术来让我的身体康复是没可能的。
「那麽……有不消耗体力就能使用法术的方法吗?」
尽管我也知道这问题很蠢,但我还是向死亡之书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使用法术需要相应的代价。要是在别的世界的话施法者可以使用精神力来施放法术,不过由於主人您需要依靠我作为媒介来施放法术,而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体力。」
果然是没有别的方法来使用法术,只要我使用法术就会消耗体力,而消耗体力的最终结果就是死。这本死亡之书的名字果然没改错,使用它来放出法术就等於慢性自杀一样。
虽然看起来是很危险,不过要是我小心一点使用应该没有问题,毕竟之前也使用过那麽几次……
「主人请不用担心,要是施放法术对您的身体负荷过重的话我会提醒您的。」阿努米那斯向我保证,到现在阿努米那斯也没骗过我,而它也没骗我的必要,所以相信它应该……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我大大地伸了一下懒腰并打了个呵欠,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时多後「啪」的一声把阿努米那斯盖上。
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我既希望爸爸是无辜的,也希望问题不是出在葛城先生身上。虽然不知我的选择是对或错,但我已经尽了我的能力和本份,就算结果会是如何,我也会默默地承受的。
我关好灯躺在床上,正要盖上被子的时侯阿努米那斯突然又说道:「尊敬的主人,作为您的仆人我有义务提醒您……」
「什麽?」
「虽然您曾经身为男性,但现在作为一名淑女,其他方面都做的很好,就是希望您能在衣着上更女孩子气一点。」
哎……虽然我还是穿着爸爸的大号衬衣,不过也只是随便了一点而已吧?这本魔法书还真是烦,连爸爸也没有对我的衣着指指点点过,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要你管!」我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不过随即又把被子拉开:「你怎麽知道我以前是……」
「我是从主人的记忆内得知的。」
这家伙不只是能读心,就连我的记忆也跟它共享了?这个秘密竟然被它知道了,要是它告诉爸爸的话……
「你、你既然知道了,可不要……」
阿努米那斯再次抢先我一步在我的问题问完之前就答道:「请放心,有关主人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告诉其他人,而且我也没有跟外界沟通的方法。」
我想了一下,它的确是没有方法跟外界沟通,不过我还是稍微恐吓了它一下:「知道就好,不过要是你敢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秘密的话……我就……我就……就把你扔到山羊牧场给山羊吃掉!」
「好的,尊敬的主人。为了不成为山羊的食物我一定会保守着您的秘密直到我的魔力用尽为止。」
「很好,那麽还有最後一件事……」
「主人请放心,我不会再在主人不愿意的时侯向主人读心的。」
「不要再读我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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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难道错的是我?
更新时间2011-3-27 20:32:43 字数:3354
虽然这样说很像老头子,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又过了两个星期,眼下已经到了私立高中的联考日期。
离开严肃的试场之後,我紧绷的心情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让我紧张的并不是试卷,老实说试卷的难度在我眼中只算是还可以而已,倒是试场内的气氛实在压抑得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今天来这里联考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小蓝,很可惜鲔太和可奈子都没有打算要念这所私立高中,所以来这里考的也就只有我和小蓝两个人而已。
由於我跟小蓝并不是在同个考场内考试,我看校门没有小蓝的身影,便乾脆背靠着学校的围墙等起小蓝来。
说起来这所私立高中还真是大,学校的范围内除了有整整三幢的教学楼(每年级一幢)外,还有一个巨大的操场,一幢三层高的图书馆以及像是泳池和棒球场之类各种各样的设施,实在是大得让人很难想像这所私立高中是设在市区内而不是在郊区。
当初看到这所学校的学费的时侯还让我一度替爸爸的财政能力感到担心,私立高中的学费昂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所星风私立高中一年的学费竟然高达一百五十万日圆,而且还没算上其他杂费。虽然说学费高达一百八十万以上的学校也有,但是一百五十万已经够呛人的了。
也不知道爸爸的钱是怎麽赚的,以前就不知道他的职位和工作是什麽了,结果当我畏畏缩缩地告诉他学费的时侯他只是大手一挥,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没有问题。
看着陆续从考场出来的学生,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有信心十足的,当然也有垂头丧气的,甚至还有人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徘徊在生死边缘一样。
毕竟这里的学费那麽昂贵,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是真的想要在这里念书,还是只把这里作为公立高中没考上的後补呢?
等了好几分钟後,一脸死灰的小蓝这才步履不稳地从学校走出来,看起来她是在试场内就好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那类人。
看小蓝走得好像醉汉一样,我连忙上前扶着她:「你也太夸张了吧!这次入学试也没有特别难啊,我之前不是跟你复习过很多遍了吗?」
「该怎麽说呢……」小蓝摇了摇头,然後用双手抱头就像回忆起什麽痛苦的回忆一样说道:「虽然出的题目我似乎都会做,但是我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会做,写出来的答案看起来又好像错的一样,可是不管怎麽看又找不到错在什麽地方……啊啊啊!!」
这麽点事情也能说得这麽绕口,让我的脑袋也跟着混乱起来,你这是没自信啦!
「给我自信一点啦!你有尽过自己的最大努力就好,反正结果一星期後就出来,要苦恼也留待没考上再来苦恼吧。」听到没考上三个字,小蓝就像触电一样抽动了一下,我连忙澄清:「不、不是说你会考不上啦,我只是说万一……只是万一……有会考上的机率当然也有考不上的机率,这些都是机率的问题啦……?」
不好,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咳咳……先别说那些事情了,既、既然考完入学考,就去放松一下吧!不如就去吃大阪烧如何?」
小蓝拉着我的制服裙哀怨地说:「你请客……」
「没问题!」
反正也不是很贵啦,如果只花一点钱就可以让小蓝的心情变好的话要我请客我也没有所谓。
「我还要真理陪我逛街……」
「咦!?」
这回换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我可没有忘记上一次逛街逛到差点脚断的经验。
「不行吗?」小蓝说着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一边用力地拉扯着我的裙子。
哪有这麽奸诈的啦!竟然一边发动可怜攻势一边拉别人的裙子!
「好好好,我什麽都答应你,所以你快。点。给。我。放。手。」我死死地抓着裙子往回拉,同时挂着僵硬的笑容对小蓝说道,不过最後几个字可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
眼看自己已经得逞了的小蓝按我的说话立即乖乖地放手,不过她这无预警地放手却让一直拉着裙子的我自己把裙子掀了起来,虽说在我反应过来把裙子放回去之前的空档只有短短的几秒,几秒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已经足够让周围的男学生饱尽眼福。
这尴尬的几秒经过之後,夹杂着愤怒和尴尬的我满面通红地怒视着眼前才刚知道玩出了祸的小蓝,紧咬着牙想说些什麽却又什麽也说不出来。
「那个……我请你吃大阪烧吧?」
小蓝往後退了一步朝我弱弱地问道。
-
「欢迎下次光临!」
「呜……我的零用钱……钱包都变得这麽轻了……」
随着店员的客套话,小蓝从市中心的大阪烧出来之後晃着她的钱包垂头丧气地说道。
「钱包都放纸币你是想有多重啊?」
虽然刚刚被小蓝害得在别人面前出了大大的洋相,不过在吃过热烘烘的大阪烧以及看到小蓝这副样子之後,心里的气早就全消了。
「真理,你这个恶鬼!你是故意的对吧?故意要我请你吃大阪烧!」小蓝边说边搥打着我的胸口。
明明是你自己的错还怪我,而且我又没开口说要你请我吃东西,是你自己说的啊!
「那你把自己的裙子掀起来给别人看个十秒下次就换我请你吃东西如何?」
「好啊!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要耍赖……慢着,你刚刚哪有掀到十秒啊?顶多才五秒而已!」
「那宽宏大量的我就把时间减成五秒吧,你要不要掀?」
本来我也只是打算开开玩笑,没想到小蓝还真的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一样认真地歪着头思考了起来,好几秒钟之後得到了结论的小蓝才终於把头垂下来死死气地说:「好吧我错了……」
「哎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呢。」
咦?这声音是……
一道声音慢条斯理地在我和小蓝打闹着的时侯从旁边传来,我抬头一看就看见让我在这些天来一直纠结着的人──葛城支部长。
「支部长!」
小蓝看到支部长後马上就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刚刚嘻嘻哈哈的样子一下子就消失了,换回一副严肃的表情立正向葛城先生敬礼。
「啊,不用这样啦,我们又不是军队,而且现在也不是值勤的时间。」葛城先生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怎麽穿着制服……哦,今天是联考的日子吗?」
「是、是的!」小蓝很不自在地回道。
「那你们好好加油吧,我还要吃午饭,就先不聊了。」葛城先生举起手上那盒买回来的便当晃了晃,转身离开之前还语重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哆嗦了一下。「期待你们以後的表现哦。」
看着支部长远去的身影,原本心里还因为「背叛」了他而有点愧疚,结果被他看了一眼之後那种愧疚马上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惧感。
「呼……支部长真是超吓人的。」随着葛城先生离去,松了一口气的并不只有我,连小蓝也呼了一口大气。
「吓人?」
到今天之前葛城先生带给我的感觉可是一点也不吓人,说起来更像个不太正经的大哥哥,但听小蓝的说法倒像他一直以来都很恐怖一样。
「真理你不知道吗?你爸爸不是跟支部长是老朋友吗?」小蓝白了我一眼。
「呃……我没什麽留意……我看他还挺好人的耶?」
我从来没有从爸爸口中听过有关葛城先生的事情,别说是葛城先生了,平时只要我不问,爸爸可是半点组织的事情都不会告诉我,就算我问他他也只会随便答答而已。
小蓝看我含糊其词也没有深究下去,继续说:「虽然听说支部长对潮流的触觉有点奇怪……不过他可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呢!他对自己和部下的要求都十分之高,别看他平时给人一副温文儒雅的感觉,他的战斗力在分部其实也只在你爸爸之下,杀起异生物来就跟切菜一样!尽管他除了对异生物极度仇视之外也没什麽别的问题,不过大家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他很可怕。」
「战斗力只在爸爸之下?我爸他很强吗?」
我那无知的问题才一说出来,又再被小蓝白了一眼:「亏你还是秋本先生的女儿啊,怎麽你什麽也不知道咧?」
「呃……那个,你说支部长极度仇视异生物又是什麽一回事?」
「这件事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小蓝突然把说话的声音压低,同时四处张望就好像怕葛城先生会在她说到一半的时侯突然跳出来似的:「听说支部长他原本是山里一条村庄的村民,有一次在异生物的袭击之中整条村子都被摧毁了,活着的就只有凑巧不在的支部长,之後他就加入组织一边消灭异生物一边锻链出杀人……不,杀异生物的高超技巧。」
葛城先生十分痛恨异生物?要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不可能会是……难道错的人真的是我?
「好!终於到了!」
小蓝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哪里?」
在碰到葛城先生之後我们边走边说话,也没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地,我瞧了瞧停下来的小蓝旁边的建筑物,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所大型百货公司。
这里原来有家大型百货公司的吗?我很少来这边都不知道呢……嗯?怎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说到了这所百货公司啊。真理你不是说要陪我逛街的吗?今天这里刚好有办感谢祭呢。」
「哎……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说着我就转身欲走,不过衣领马上就被小蓝拉着。
「不许逃跑!刚刚请你吃了一顿午饭,现在你起码得要陪我逛到我不想逛为止!」小蓝边说边硬拉着我进入百货公司。
「不不不不要要要要啊啊啊啊!!」
在百货公司的自动门关上之前,我的惨叫声再次直达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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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住进来
更新时间2011-4-1 19:08:50 字数:4398
今天是公布联考成绩的日子,一大早的我就和小蓝一起坐着爸爸的休旅车来到星风私立高中。
现在已经三月多,种在学校内的樱花有不少已经盛开了。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色还真的有种感慨的感觉──感慨的并不是对樱花的感慨,而是对我自己的经历的感慨。
对於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实说我相信以我的本事被学校录取那是一定的,我担心的倒是旁边那个在坐车来的路上冒汗冒个不停的小蓝,想起她昨天那毫无自信的发言,让曾经认为只要有我的帮助小蓝就一定能考上的我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喂,小蓝!你还要站在这里多久啊!」我推了推一直站在校门不敢进去的小蓝,不过她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打算:「要不我进去看我的,顺便也帮你看看?」
「不!不不不!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
小蓝说罢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在我半推半拉之下才挤开人群来到公布录取名单的告示板前。
围在告示板前的考生或是发出失败後的悲鸣,或是立时兴奋的大声报喜,一时间也让我回想起联考後离开试场时的情景,那时侯也跟现在差不多。
我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名单最左面的头一排,马上就发现到自己的编号,正当我打算问小蓝有没有考上时,身旁的小蓝却发出一阵大叫。
「考考考考考考考考……考上了!」
小蓝这一叫惹来其他考生和他们的家人一阵怪异的目光,不过考生考上学校的喜悦大家倒也都能够理解,所以大家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我们身上很久。
我们挤开人群回到爸爸的车上,虽然看我们的神情便已经能知道大概,不过爸爸还是问道:「怎麽样?你们都有考上吗?」
「嗯!我们都有考上!就连我也考上了耶!」小蓝兴奋地说道。
「那麽有告诉你的爸妈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听到爸爸的话後小蓝有那麽一瞬间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过那个表情却是转瞬即逝。
「不、不用跟他们说了,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在日本。」
「哦……你说的也是,我记得他们好像在总部那边……」
「秋本叔叔,别再说他们了,不如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小蓝似乎不想把话题停在她父母身上,很快地就把话题转开。回想刚她刚刚那种厌恶的表情,想来以前也没听她说过几次跟她父母有关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和她父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麽事情。
不过,既然小蓝的父母都不在日本,那她不就是一个人住吗?
「小蓝,你爸妈都不在日本,那你家里现在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就我一个。」
「呃……」眼看小蓝这样,我不由的冒出了一个想法,而且还没经大脑就说了出口:「要不你来我家寄宿吧?反正你一个人住肯定会很闷,那还不如在我家住直到你爸妈回日本如何……」
不对,我根本没有资格邀请别人来我家住宿嘛,这一定得要爸爸点头答应才行。
当然了,虽然这只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但是在我面前爸爸可没有说不的机会。
「咦?秋本叔叔,我真的可以住进来你们家吗?」
小蓝也没料到我会这样提议,就差没高兴得跳了起来,不过高兴归高兴可也没有被冲昏头,所以她问的也是爸爸而不是我。
「这个嘛……」爸爸面露难色看了我一眼。
「爸爸~求求你了嘛~人家小蓝这麽可怜,来我们家住不就是占你一个房间而已吗~?再说你不是跟小蓝的父母有认识,他们一定也会点头同意的啦~」以上的说话是我用着撒娇的语气说出的,说完之後我自己的身上也起满了鸡皮疙瘩,在心里亦狠狠地鄙视着自己。
我看爸爸还是摇摆不定,继续加重力道:「人家以前可是没有求过爸爸一次呢~难道爸爸连真理这麽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吗~?」我还边说边抱着爸爸的手臂。
这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做下次就会太超过得连我自己也受不了。虽然爸爸的外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不过在别人看来这情景应该还是很像援交少女跟中年大叔公然在大街上嬉戏……
一半碍於别人眼光,一半则是受不了我的这种攻势,爸爸很快就举起双手向我投降:「好了好了!那答应你们不就行了嘛!等等我会跟上杉的父母说,要是他们也答应的话我就送上杉到她家去收拾一下有什麽东西需要用到,今晚就直接过来吧。不过我先跟你们说,要是她父母不准的话那就别再想了,知道了吗?」
「喔耶!」小蓝这次倒是真的跳了起来,「反正爸妈跟秋本叔叔是朋友,而且他们又……总之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咳咳……」既然目标达成,我马上就放开爸爸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後独个儿钻进车子里。
呜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干了什麽来着!?那麽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我是被人附体了吧,是附体了吧!?
这一刻,我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好像不见了……是尊严吗?
没有理会在後座以双手掩面苦恼着的我,爸爸他们在打电话得到小蓝父母的同意之後,就立即驾着车子来到小蓝的家。
-
一路上我也纠结非常,当我在脑内得出「女儿对爸爸撒娇有什麽好奇怪的」这个令自己稍为满意一点的答案後,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真理,下车了!」
随着爸爸的叫唤我才回过神来,不过看到眼前的建筑时我却又不由的揉了揉眼睛。
「爸爸,不是说要去小蓝的家吗?怎麽来错寺院了?」
我们来到的地方并不是什麽公寓或者洋房,而是一座有着气派正门的寺院、神社一类的建筑物。
「真理,这就是我家啊。」小蓝白了我一眼就径自走进大门内。
「啊……?等、等我一下!」
思索着小蓝的话,我在原地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急步跟着小蓝跑了进去。
「哇……好、好大……」穿过正门後走在那敞大的前/庭/上,我不由的发出像是从乡下来的乡民第一次看到大城市时发出的赞叹。
有钱人在这个世界当然不少,但是我却没有想过在我身边就有那麽一个,而且还是一个要她请我吃一顿大阪烧也会一直抱怨说没钱的抠门家伙。
跟着小蓝和爸爸穿过一条走廊的时侯,我好奇地探头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内,小房间里面林立着各种的佛像,我猜应该是佛堂之类的地方,正常来说看到那麽多佛像应该会有着觉得庄严或是感到自己很渺小的感慨,不过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呜哇,好恐怖」。
这种地方看起来就像会有妖怪出没一样……
「小蓝,我说……这麽大的地方就只有你一个住吗?」
「是啊。」
「没有佣人吗?这麽大的地方没有佣人的话不好打理吧?」
「之前是有,但是在我爸妈去了总部之後他们就没有长住在这里,只是每星期会回来帮忙收拾和打扫。」
小蓝的胆子还真大,我对鬼怪之类的东西最是没軏了,要我晚上自己一个人在这种阴森森的大屋里睡觉,先别管睡不睡的着,我看就连厕所我也不敢去。
在小蓝打开她房间的门时,我更是感到惊讶──看着那十几张塌塌米大小的房间,总觉得比我家的一楼大厅还要大上两三倍。
「这……这是你的房间吗?」
「是啊,不过这是我吃零食和打电动的时侯躺的房间,前面那一个才是我的睡房,旁边那个是书房,还有……」
小蓝一边说着一边指来指去,让我都头昏眼花了起来。这麽大的一个房间还不是全部……只是个玩乐用的房间而已,这一刻连之前看到佛像时都没出现的渺小感也在我心内油然而生。
「我、我出去透一下气……」
小蓝嗯了一声回应後,我趟开纸门来到与小蓝房间相连的和式庭园上,奇怪的是明明这里离市区也不是很远,但是却完全没有半点外面的暄闹传来,彷佛与世隔绝一样。
虽然我个人来说并不太喜欢与别人交流,但我却不喜欢孤独一个,应该说对孤独还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若然要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会被迫得发疯的。
在外头待久了也觉得可怕,毕竟周围的空间既大又空洞,呼呼吹过的风声更是让我颤抖起来──一半是由於寒冷,一半是由於恐惧。
我正打算回去小蓝的房间时,纸门咔嘞一声在我面前趟开,爸爸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杉她要收拾……哎……私人的物品,我不好意思呆在里面就出来了。」
爸爸很没所谓地走到我身旁坐在走廊边,由於爸爸带给我的安全感我也没急着逃进房间内,而且小蓝在收拾私人物品我也不好意思进去,於是我也在爸爸旁坐了下来。
「啊……比起西式,爸爸其实比较喜欢这种和式的庭园呢……」
我倒是比较偏爱西式的那种庭园。
「可是你妈妈比较喜欢西式的,所以我才买了现在那家房子。」
咦?自从我离开医院之後,爸爸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妈妈的事情,爸爸现在怎麽突然……
「爸爸……」虽然眼见爸爸的表情也没什麽异样,但我仍然觉得他有点什麽奇怪,只是我不太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只好挽着爸爸的手担心地说。
「爸爸没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而已。虽然爸爸以前的过错没有办法弥补,但是现在爸爸有你在身边已经很足够了,只要这样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爸爸露出笑容摸了摸我的头,接着说:「对了,你还记得有关支部长那件事情吗?过几天总部会派专员来日本来处理这件事情,到时侯他可能会到我们家跟你问一些情况。你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就可以了。」
「嗯……」虽然不放心,但我仍然把挽着爸爸的手放开。既然连总部也派专员来负责这件事情,那麽我之前把我的想法告诉爸爸的决定也就是没有错了,不管有问题的人是不是葛城先生,专员也会把一切弄得清清楚楚。
对於爸爸来说,我就是他的全部;而对於我来说,爸爸也几乎是我的全部。在以前我还不知道平稳的可贵,曾经做出看似经过深思熟虑但却草率的决定,现在为了能继续这种平稳的生活,不管要我付出什麽也在所不计。
虽然爸爸从来没有对我的决定说过什麽,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他处处着紧我的心情,所以我也不可以一直把自己置於危险之下,让爸爸担心、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
若然总部派来的专员能把这次事件解决,那麽在事件结束之後要是爸爸要我不再插手组织的任何事情我也绝对没有问题;要是事件不能解决,那麽我大不了……大不了跟爸爸离开这个城市,恶魔啊人类啊异生物啊什麽的我既没能力担心也不到我担心,我只是自私的想要自己和认识的人安全而已。
纸门再一次趟开,小蓝拉着数个大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举起一只手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这就出发吧!」
「你的东西还真多啊,其实也只是寄住而已,又不是搬家,也不用带那麽多行李啊?」
「也不多了,不就是几套换洗衣物、内衣裤、护肤品、零食和电动……啊还有几本漫画跟杂志……还有还有……」小蓝一只一只手指地算着,最後两只手掌都用光也没有算完。
「好了好了,你喜欢带什麽就带什麽吧。」我没好气地说:「不过快点回到车上去吧,你家的感觉还真是挺阴森的……」
「是吗?说起来晚上我真的常常觉得有些什麽在家里呢……啊!真理你後面!」小蓝把嘴巴凑近我耳边幽幽地说,说完之後还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呜哇!!」我的颈关节顿地僵硬了起来,然後像齿轮转动一样一下一下地转头往後面看。
我的後面什麽也没有。
「竟、竟敢骗我!」我生气地朝小蓝吼道。
「我又没说你後面有什麽,而且你是想你後面真的有点什麽吗?」
「呜……」感到词穷的我脑筋一转,冷笑着向小蓝说:「好吧,那麽小蓝就自己在这里陪她的『好朋友』住好了,我们回家吧爸爸!」说罢我就自己一个向大门走去。
「啊不,我是开玩笑,开玩笑啦!真理!!等等我啊!!」
小蓝也顾不得她的行李,就这样追着我跑。
爸爸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提起小蓝的行李跟在我们後面。
-
点子表示章节名真的很难想啊……
点子爸之前怀疑前列腺癌住进了医院,但是现在化验报告出来之後只是虚惊一场,点子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提醒一下大家注意健康啊!
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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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1-4-7 3:08:45 字数:2941
「真理,来打电动吧。」
「……」
「真理,来看电视吧。」
「……」
「真理,来玩……」
「我在忙啦!!」
虽然在小蓝来到我家之後生活是多采了不少,但是她明明有着自己的房间,却总是往我的房间跑,让我想专心一点做自己的事情也不行。
「你在忙什麽啊,不就是在看书而已吗?」小蓝「咯兹咯兹」地吃着零食,把头凑到我旁边问道。
「我这是在……不要在我房间吃东西啦,碎屑都掉到地上去了!」我一把将小蓝手上的薯片抢了过来。
「什麽嘛,真理真是小气。」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是我喜欢乾净。」
「所以你到底在忙什麽啊?」
「这个……我这是在练习……又好像不是,是在学习吗?倒也不能这样说……嗯……」看着被我摊开放在书桌上的阿努米那斯,我摸着下巴思索着怎麽解释给小蓝知道好。
想了想,还是直接示范给小蓝看好了。
这些天来我只要有空就向阿努米那斯请教各种问题,对於所谓「法术」的认识也比起之前加深了许多,不过这些都是在理论阶段,我还没亲身实践过那些学回来的知识。
我把死亡之书抱在胸前走到房间中央,作了个手势要小蓝看着。
「冰柱!」
随着我一声叫喊,一支跟小蓝等身大的小型冰柱在房间的地板上直刺而出。
「哦哦,好厉害!这不就是池田先生的能力吗?」小蓝不知何时又拿起了被我抢走的那包零食吃了起来,不过在看清了冰柱的外型之後手中的零食却不禁掉了在地上。「这个冰柱……」
我得意地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杰作──被弄成跟小蓝一模一样的等身大冰雕,而且还很传神地在冰雕的手上也雕了一包零食出来。
最近几天我不但学会了控制法术的强弱,让我不致於一下子就把所有体力用光,而且还学到如何把法术造出各种变化。举个例子,我可以召唤一颗蓝球大的冰球往目标位置射出,但是我可以依靠改变法术的构成让冰球变成锥形的尖锐冰刺,更甚我可以把冰球的体积缩小来做出更多的冰球来,而我刚刚召唤出来的冰柱就是运用了这种方法让冰柱按我内心所想的样子召唤出来。
「厉害吧?你试试攻击这根冰柱看看。」
小蓝点了点头後便开始朝着冰雕甩手,每一甩手冰雕上都出现大小不一的刮痕,这样的攻击持续了十来秒之後小蓝才停下来。
小蓝走近冰柱摸了一下刚刚由她造出的刮痕满意地说:「硬度也很强,我刚刚的攻击可是连树干也能割断的呢。」
你是把我的房间当成是什麽啊?要是我造出来的冰柱没这麽坚硬,那我的房间在你的攻击之後还能住人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小蓝攻击冰雕的地方……
「小蓝,你怎麽都攻击……哎……攻击在冰雕的喉咙上?」
「那是要害啊。」
「但是那根冰柱被我弄成跟你一模一样耶……」
「……」
小蓝呆了半晌,很入神地观察着「冰小蓝」的咽喉,然後好像感到喉咙一凉一样双手按着自己的喉咙退後了两步。
「这个……这个只是失误!都是真理你的错啦!要不是你把这根冰柱弄得跟我一模一样的话……对了,这件冰雕你打算怎麽办?」
「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不就是一根冰柱……啊,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耶!我没事在自己的房间弄一大根冰柱来干什麽?
「那……那个……大概会自然溶掉吧?」
毕竟是冰嘛,放着不管不就会溶掉吗?
「但是这是你的房间耶?让它就这样溶掉没问题吗?」
这……这个……
结果,我们从中午开始用工具一点一点的把冰雕刨碎後用桶子运走,不过由於冰柱过份坚硬,到了差不多黄昏时间才终於能把冰雕完全清理。
「啊啊啊……累死我了……」本来想说去冲个澡来消除疲劳,可是小蓝却比我抢先一步冲进浴室,我也顾不得满身的汗水,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叮当叮当。
要是爸爸的话他自己会有钥匙,所以按门铃的一定是来推销些什麽东西,装成没人在家好了。
叮当叮当叮当。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呯呯呯呯呯!
「啊啊!烦死人了!我来开门不就好了吗!」
想着等他按久了就会自己离开,没想过他会一直叮当叮当的按个不停,最後还拍着玄关的大门。
气冲冲地走到玄关把大门打开,眼前的却不是什麽推销员,而是一个穿着全套西装、头上流着血的老外。
看我把门打开,老外好像看到上帝一样直接就冲了进屋内,还很顺手地把门关上。
「喂,你怎麽……」正要向老外呼喊,可是却突然想到老外应该听不懂日语,虽然我的英语成绩不错,但是离拥有跟老外对话的能力却还有一段距离。
老外也没有理会我,只是用力地用背顶着门,嘴里说了一大串的英文,整句的内容我是没听懂,不过我却听懂了几个单字──逃走,危险,抵抗。
当然我完全没有侦探的头脑来把几个拼凑起来,不过很快地在门的另一边传来的强烈冲撞某程度上解答了我的疑问。
这个老外该不会是被黑帮追杀吧?好死不死的我怎麽会跑去开门呢?黑帮的话一定会拿着枪,要是被他们……
由於我曾经被枪械射击过,所以光是想到枪械的外型,我就吓得浑身冒出冷汗。
当我十分自私地想着要不要把老外交出去来换取自己的一条小命时,外面却传来一声不属於人类的怒吼,而且这声怒吼还挺熟悉的,就跟之前遇到过的恶魔。
老外看我疑惑的样子也大为着急,用不怎麽纯正的日语向我叫道:「Mr.秋本明!」
这个人知道爸爸的名字?这下倒真的麻烦了,若果眼前的老外只是个被黑帮追杀的家伙的话事情说不定还更简单。
这个老外认识爸爸,而且正被外面一些会发出吼叫的奇怪生物追杀?看来这次不帮忙也不行了,虽然我对於战斗之类的事情早有准备,不过并没有想过会来的这麽快又这麽突然。
我用差劲的英语叫老外赶快跑进来,老外後背甫离开大门,大门就传来更猛烈的震动,甚至还出现了裂痕。
等老外来到我身後,我马上向前伸出右手,一道冰壁立时把我和大门分隔开来──幸好阿努米那斯在我下楼开门的时侯就自动跟着我飘来了,不然我哪有时间来跑回二楼去拿死亡之书。
在冰壁形成时大门破裂的声音也同时传来,紧接着就是冰壁被攻击时发出的碰撞声,在不放心之下我又加厚了冰壁的厚道直至听不到另一面传来的声音。
「怎麽了?」
听到外头声音不太对劲的小蓝裹着浴巾,从热腾腾的浴室走了出来。
「小蓝!!」我马上跑上前把小蓝推了回去,「先穿上衣服……有特殊状况啦!」
小蓝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不过在看到我脸上紧张的表情与及负伤坐在外面的老外,点点头便把衣服穿上。
趁小蓝穿上衣服时的空档时间,我马上拨打电话给爸爸,才刚接上通话没等爸爸说上话我就朝爸爸说:「爸爸!有个老外跑了进来我们家!」
「老外跑进我们家?」
「不、不对!」我按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是有个老外被奇怪的生物追杀着跑来我们家,而且他好像认识爸爸的样子。」
「认识我?该不会……」爸爸的声音停顿数秒後说道:「我马上回来,你们坚持着!」
把电话挂上线之後,小蓝已经穿上衣服从浴室走出来了,这时侯她正在跟老外说话,不过很明显地两个人根本就是沟通不能。
「真理,为什麽有个老外在这里?还有你怎麽把走廊用冰封住了?」
「这个老外应该跟组织有关系,他被不知道什麽生物追杀追到来我这里,而且他好像跟爸爸有认识的,所以……」
突然传来轰隆的一声把我的说话打断,整间房子好像也震动了一下,而且封着走廊的冰壁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我明白了。」小蓝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况,表情立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那麽我们现在要怎麽办?」
「我刚刚打过电话给我爸,现在只好拖延时间等他回来。」我耸了耸肩:「还有另一个选择是冲出去把那些东西击败……不过我是没那个信心啦。」
说着我再次伸手把冰壁加厚,虽然施放冰壁没有耗去我多少体力,不过继续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出一个有效的方法来拖延外面的东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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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黑骑士
更新时间2011-4-12 18:40:31 字数:4180
时间已经从黄昏来到晚上。冰壁已经再没有办法加厚了,也许已经得知这一点,外面破坏冰壁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爸爸怎麽还没回来呢?
我咬了咬牙,脑袋飞快地不停运转,可是怎麽想也想不到有任何有效的方法适合目前的情况。虽然还有二楼可以退守上去,可是那样子只是把自己的空间越缩越小,还不如拼命跟外面一博更好。
由於眼前的老外既受了伤,看起来又没有半点的战斗力,於是我跟小蓝招呼了他上二楼等待之後,就呆在客厅看着眼前逐渐被破坏的冰壁,以及越来越接近的碰撞声和咆哮声。
没多久,冰壁已经脆弱成不消几次攻击就会被破坏掉的状态,而且我们也能透过变薄的冰壁稍微看到一点另一边的「敌人」到底是什麽样子──那二米多高有着魁梧躯体的黑色模糊身影,要不是牠一边攻击着冰壁一边发出不属於人类的吼叫声,我还以为那只是个长得比较高的人而已。
尽管刚刚一直召唤冰壁的举动消耗了我不少体力,但是我仍然把视线瞄准在冰壁最簿最脆弱的位置,等待冰壁被击穿露出破洞的一刻来发动攻击,而小蓝也跟我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冰壁。
我曾经考虑过到底要用什麽法术来攻击对面的家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光束炮是最好的选择。阿努米那斯曾经解释过这一法术对惧光生物有着奇效,想必对面攻击我们的也不会是什麽正派的生物,更别说光束炮可是连四、五米高的恶魔也能一击消灭,眼前两米多高的敌人很明显应该不会比之前应付过的恶魔还要强才对。
冰壁终於承受不了攻击而被打出一个篮球大小破洞的一瞬间,我大喊着「光束炮」向着破洞射出光柱,小蓝亦同时挥出数枚半月形的模糊风刃射向同一位置。
因为光束炮是需要持续消耗大量体力来施放,所以我只照射了一至两秒就把法术停止了。就在这一、两秒的时间内冰壁另一面在我们的攻击发出後只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失去了任何动静,紧接着便是一片死寂。
「结、结束了吗……?这麽简单?」小蓝等了一会儿看对面还没有任何动静便意欲上前查看我们的攻击到底得到什麽成果。
就在小蓝往前踏上一步时我猛然听到破洞另一面的黑暗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糟糕了。
我拉也没拉的住小蓝,随着呯的一声巨响,整块冰壁在我们二人的面前被击成碎块,而小蓝也一屁股地摔到我旁边。
「小蓝你没事吧!?」
小蓝摸摸屁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犹有余悸地看着离她刚刚摔落的位置没差个几寸的桌角:「没、没事……幸好没有撞到什麽东西……」
确认小蓝没事後我马上转过头望向冰壁原来的位置,当对方跨过冰壁的碎片时我们这才终於看清楚攻击者的真面目。
中世界的骑士板甲,这是我对那东西的第一印象。屹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跟中古城堡内装饰着的铠甲一样的黑色甲胄,漆黑的甲胄表面就像黑洞似的并没有任何金属的光泽,上面还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古怪符文,就像以前看过的恶魔身上护具的符文一样;而橄榄球状的头盔上则有着两只向上弯曲的犄角。
这一整副的甲胄上几乎完全没有任何一丝露出身体的空隙,就它的头盔在眼睛的位置也只有几条垂直的小缝暴露出来而已,而此刻也是由隐藏在小缝内若隐若现的绿色光芒提醒着我们这东西并不只是一副普通甲胄或者一个穿着甲胄的骑士这麽简单的存在。
怪不得刚刚我们的攻击对它完全没有效果了,不说小蓝的风刃只能在它的铠甲上添上几条新的刮痕,我的光束炮更是没有办法穿过它的铠甲直接攻击到它的本体。
我实在不该以体形来分对方的强弱程度,眼前的这「黑骑士」看起来战斗力似乎还比以前那种大型恶魔还要强悍啊。不过话说回来,黑骑士的手上完全没有任何武器,它刚刚到底是用什麽把冰壁击碎的呢?我对我召唤出来的冰壁的强度可是有着很强的自信,它该不会只是用拳头就把我自信的冰壁打碎吧?
就像要解答我内心的疑问一样,黑骑士坚握着的右拳突然张开,手中立时凭空出现一柄由燃烧的绿焰组成的长剑,二话不说地就向我们进攻……当然我也没期待过它会在攻击之前向我们打招呼啦。
黑骑士突如其来的攻击确实把我和小蓝吓了一跳,我们慌忙地向着两边闪躲,有惊无险地才闪躲过了它的攻击。本来我还以为黑骑士会像个熟练的战士一样立即顺着刚刚的攻击对我们进行第二轮的进攻,但是黑骑士却只是机械式地把剑抽回,然後就像机械人一样缓慢地向我们走来。
不知道是铠甲的重量还是其他原因导致它的行动如此迟钝,不过若然它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话,我们只要好好闪避就可以了。
闪避黑骑士的攻击这一点对小蓝来说可能易如反掌,但是对我来说却困难无比──我在刚刚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更别说我完全没有经受过任何的训练,要我说的话就连刚刚闪避黑骑士攻击的时侯也是因为幸运使然才没有被它斩中。
幸好黑骑士的攻击目标看起来并不是我,虽然我和小蓝在第一次闪避时分开了两边,但是黑骑士却只是一直追着小蓝来攻击,在它看来我应该是战斗力零、完全没有威胁力的普通女孩吧。
黑骑士很快就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这一次同样被小蓝巧妙地躲避开了,但是小蓝背後的茶几却被黑骑士一分为二,这也让我了解到那支绿焰剑的威力──只是普通的剑的话,茶几的切口应该会比较整齐才对,但是被黑骑士的绿焰剑砍中之後茶几虽然没有燃烧起来,但是切口却好像被腐蚀性液体侵蚀一样发出白烟一点一点地化成飞灰。
「阿努米那斯,这东西到底是什麽?又有什麽办法能解决掉它?」
「回主人,这东西就只是一副铠甲而已,不过却是被施加了恶魔法术的铠甲人偶。」
铠甲人偶?这即是什麽意思?难道是说铠甲内什麽都没有?
「果然是主人,真是聪颖无比!就跟主人所想的一样,这副铠甲内什麽东西也没有。」
「少拍马屁了!既然里面什麽东西也没有,那到底要怎麽办啊?你该不会是要我们把它切碎吧?」眼看着黑骑士接二连三的向小蓝发动攻击,让我无比地着急。
「切碎铠甲人偶当然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主人跟主人的同伴都没有把它切碎的能力。」死亡之书慢条斯理地向我讲解道。
我讨厌这家伙的其中一点就是无论多危急的状态之下它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速度慢吞吞地说话。你就不能说快点吗?这可是关乎你主人的性命耶!
「如主人所愿,我将会加快讲解的速度。」
嗯,还有另一点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读心了。
「如无意外,铠甲人偶的铠甲内侧应该会有灵魂法阵,只要对该灵魂法阵造成任何的损伤,铠甲人偶的魔能供应就会被切断,从而变回一副普通的铠甲。」
说的还真简单,虽说只要对灵魂法阵造成一丁点的伤害也能把它了结掉,但是那个法阵可是在铠甲的内侧耶!先不说要怎样才能攻击到它的内侧,我就连法阵在什麽位置也不清楚,难道是要我爬进去它里面慢慢搜寻出灵魂法阵的位置吗?
好吧,虽然得到的情报没有什麽用,但终归也算是找出了这副铠甲的弱点,於是我隔着已经变成废墟一样的客厅朝小蓝大声说出刚刚阿努米那斯告诉我的情报。
「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攻击到它的内侧?」小蓝低下头避过黑骑士的直刺攻击,让黑骑士刺了个空……也不算刺空,因为它那一刺把我的电视机萤幕捅出了个大洞。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攻击到黑骑士的铠甲内侧的话最简单的方法我看就是直接走上前去拔掉它的头盔然後朝里面一个劲地发动攻击,可是这根本就是空谈,最起码要是能停止它的行动的话……
看着冰壁被击破时散落在地上的碎块,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点子,但是这个点子单靠我一个人绝对实行不来,於是我朝小蓝大喊:「小蓝,你有办法把它引到冰壁附近吗?」
「我……我试试看!」
小蓝点点头,随即巧妙地一边闪避黑骑士的攻击,一边往冰壁的位置,也就是客厅与玄关之间的走廊靠近。由於我家的客厅也不算很大,小蓝没花多少功夫就把黑骑士引到我的目标位置。
当黑骑士一脚踩在大量的碎冰上时,我抓紧机会以碎冰作为媒介使用再构成过的冰壁术,新的冰壁并没有形成冰墙,而是从黑骑士脚下的碎冰处往上蔓延,把它的双脚紧紧地固定在冰内。
一时半会黑骑士还没留意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固定了,还意图继续往前走,等它发现不对劲的时侯已经太迟了,它的整个身体都被快速蔓延的冰块包围了起来──不过就算它一早就发现了我的法术也没有办法把冰块清除,我还没看过这麽一整副厚重的铠甲能弯下腰来的。
「小蓝,赶快破坏掉铠甲内侧的灵魂法阵!」
「可是要怎麽破坏啊!?」
「把它的头盔打开啦!我支持不了很久,快点!」
若是要我用冰固定住一件静止的物体那并不会花去我多少体力,但是若然那件物体不停地试图移动的话就算我以地上的冰作为媒介放出法术,仍然得消耗大量的体力来把法术维持着,所以说现在的我顶多再维持这这个法术一、两分钟,就看这段时间内小蓝能不能把黑骑士的灵魂法阵破坏掉了。
黑骑士实在比小蓝高上太多了,小蓝好不容易才手脚并用地爬上黑骑士身上,然後双手按住头盔的两侧用力地向上拉。
「嗯!!!!」
也不知是不是头盔实在太重了,我看小蓝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拉得脸色都变青了还是没能把黑骑士的头盔动上分毫,这个时侯我施放在黑骑士身上的法术已经快要失效了,眼看覆盖着黑骑士的冰块慢慢地浮现出裂纹,我着急地叫道:「不能把头盔拔掉的话,朝着头盔上的洞攻击吧!」
小蓝呆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点了下头用双手按着头盔上眼睛位置的小缝,然後赶紧跳离了黑骑士,小蓝离开的同时一阵猛烈的风声立时从铠甲内传出,同时整副铠甲也因为铠甲内乱窜的风刃而不停地颤动着,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都由金属被撞击发出的声响所占据。
就这样维持了数秒的时间,铠甲的震颤戛然而止,随着震颤的停止里头还传出了一声让人心寒的凄惨哀嚎後就失去了动静,而此时我也因为体力几乎耗尽而停止了法术的维持,失去我维持的冰块也在一瞬间全部化成碎片碎裂。
「终於……干掉了?」
我脚步蹒跚地走到仍然保持着被我固定住的姿势完全没有动作的黑骑士旁边,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黑骑士的铠甲。
眼看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再用力推了下黑骑士的胸甲,整副铠甲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向我倒来。
我明明是用推的,怎麽会朝着我的方向压过来啊!
「呜哇!」我大叫着朝後退了几步,差一点就被倒下来的铠甲压到,看到砸到地板後立时凌乱地散落一地的铠甲部件,我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精神放松之後,身体的疲惫感立时如迅雷般向我袭来,我没有作出任何的庆祝,就大字型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小蓝也倚在墙边呼着气。
没想到这麽一副铠甲就已经这麽难对付了,而且还只是被人在远端控制的铠甲架子而已,要是再多个几副这样的黑骑士的话……
没等我和小蓝缓过气来,规则而又的沉重脚步声打破战斗过後的寂静,从玄关方向慢慢地朝我们这边移动。以声音来判别的话,最少也有两具跟刚刚的铠甲差不多重量的东西朝我们走来。
该死,我的糟糕想法似乎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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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有什麽不妥吗?
更新时间2011-4-17 21:58:32 字数:3317
听着就像丧钟一样的沉重脚步声缓缓接近,我实在是懒的站起来逃命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认为那只是我的错觉或者是救兵的脚步声,而是我几乎剩余没有逃命的体力,与其徒劳无功地挣扎,倒不如闭上眼睛等待死神来临来的更好。
「真理,你在干什麽?快逃吧!」
小蓝在我身旁跪下来摇着我的肩头向我说道。
我张开眼睛看着小蓝的双眼,摇了摇头:「我没有力气了,你还是赶快带着老外逃跑吧……」
「不行!我不要!」我也不知小蓝的力气有这麽大,她竟然硬是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拉起我的手搭过她的肩头搀扶着我。
「这样子我们两个都会被干掉的,你现在赶快逃跑还来的及!」被小蓝强行拉扯着,我只得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小蓝朝着往二楼的楼梯走去,但是我的体力实在是完全透支了,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取我性命一样的痛苦。
「我做不到……我怎麽可以扔下真理你一个人跑啊!」小蓝带着哭腔朝我吼道,也不管後面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仍然坚持着要和我一起逃跑。
其实我也不是想说出这种要别人先跑自己留下来等死的发言,若是我还有体力的话说不定我跑的还比小蓝快呢,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与其拖累小蓝要她陪我一起死在这里倒还不如让我自己死在这里来换取小蓝活下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还真佩服自己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拖着小蓝的脚要她带我走。不知怎的我的思维现在异常地清晰,也许这是我对死亡已经有了觉悟吧……说不定这次被干掉之後我的灵魂又会不知道穿越到哪里然後再附身在某个倒楣鬼身上呢?
真的不行了,我已经再也走不下去了。与其就这样毫无建树地死掉,我应该还可以做点什麽才对。
「阿努米那斯,我还能放出什麽法术能阻挡後面的家伙吗?」
「主人,请容我这样向您说──你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施放任何法术,要是您再施放法术的话……」
「真是罗嗦!你只要跟我说我还能不能施放法术就行了!」
「主人您的确还有施放法术的能力,只是由於您的体力……」
「行了,闭嘴!」
才走了两级的梯级,我就身子一沉瘫坐了下来,任凭小蓝怎麽拉我我也丝毫不动,反正以我的身体在这种近乎虚脱的状态下就算没有追兵也只怕活的不久了,倒还不如在这里像个英雄似的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挡眼前的敌人,给小蓝一点逃命的时间呢。
「真理,快点起来……快点……快点啊!!」小蓝边哭边对我又拉又扯的,但是我已经铁定了心了……而且这也不是我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我根本走不动啊。
「我不是告诉你我走不动了嘛?」我向小蓝露出看起来应该很虚假的笑容说:「我在这里拖延着他们,你赶快上二楼带老外逃走啊。爸爸也真是的,都什麽时侯了还没有回来……」
「我说过我不要!要是真理你不走的话,我也不会走!」小蓝正面抱着我哭着吼道:「我就留在这里和真理你一起抵挡它们……就是死我也要和真理一起,不要分开……」
我值得你这样做吗?我跟你的认识只有短短半年多,我也是迫不得以才作出这个选择,但是你……你不应该对我付出这麽多啊。
「那你先去带走老外吧,等老外安全了再下来帮我。」
「你当我是笨蛋吗!要是我这样做你一定会……一定会……」
既然小蓝这麽倔强,我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你留下来也行,不过等等可不能拖累我喔?」
「真理你说什麽傻话?分明每次都是你拖累我的!」
「刚刚要不是我告诉你那家伙的弱点的话……」
大敌当前我们还能这样谈笑风生,很可惜我们并不是握有十足的把握,而是对死亡有着十足的觉悟……
在两副意料之中会出现的黑骑士出现在面前的时侯,我和小蓝二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我们各伸出一只手瞄准着眼前的铠甲人偶。
可恶,我就连举手的力气也快没有了,不单止向前伸出的右手摇晃不定,就连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眼前的人偶由缓步前进改为举起手上的武器朝我们冲锋,我用剩余的体力凝聚起火焰在掌心,轻声念出:「火……」
碰!
强烈的爆炸从眼前其中一个黑骑士的体内并发,整副铠甲瞬间就被炸成了碎片四散各处。
「咦?」我把伸出的手掌收回来看了个仔细:「我的法术怎麽还没放出去就会爆炸了?是小蓝你攻击的吗?」
小蓝却也茫然地直摇头,而这时侯另一个黑骑士也在转过半个身子想要察看发生什麽事情的时侯发生同样的爆炸。
两次爆炸产生的烟尘把视野遮蔽住了好一会儿,然後一个模糊的人影冲破了烟雾来到我俩前一把将我抱住。
是爸爸吗?可恶,什麽也看不清楚、听不清楚……
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想伸手去揉眼,可是我的手却没有反应。
好想睡……爸……爸……
好舒服……身体好轻……
轻得就好像根本没有身体似的……
难不成我死了吗?死了也好,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可是为什麽有时侯眼前会有影像?时而清晰,时而蒙胧一片……
白色的光、白色的房间与及白色的床,是医院吗?我在医院内?
我看到的影像就好像投影机一样,一张一张的快速闪过。
颜色鲜艳的鲜花、蒙胧的轮廓、晃动的人影、奇怪的闪光、震动的房间,呢喃的细语。
那些不知是我的想像还是真实看到的影像如走马灯般转眻即逝,紧接着……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可是马上就因为眼睛太久没接触光源而再次把双眼闭上。
一直重复着闭眼开眼的动作,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再次适应起光线来。躺着的我眼前所见的是白色的天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水的气味──曾经在医院躺过一段时间的我十分熟悉的气味。
是吗……我没有死吗……
我试着移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但是双手却完全没有反应,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瘫痪了,幸好在我多番努力的尝试下,手臂终於一寸一寸地缓慢移动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我成功移动到手臂之後,却发现完全没有支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
身体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躺了好一阵子的医院才会发生,没差也有几年的时间。明明我刚来到这副躺了十几年医院的身体时还没有这种问题,结果现在这种情况却把我折磨的不轻啊……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我才能把上半身腾起在这张不知道用什麽塑胶特制而成的病床上检查自己的身体。
我的皮肤变得好白,那是一种病态的、长期不见天日造成的苍白,头发虽然经过适当的养护而没有显得过份杂乱,但长度仍然长及腰际。而且变长的并不只是我的头发,就连身高好像也变得更高了。
显然地我在这里躺着的日子似乎不单止是短短几个月,而是要用年作为单位来计算。
放眼环绕整个房间,这间病房比我以前住过的还要更大,病床的床头放着一大部曾经陪伴着我渡过了一段日子的医疗机器,只不过按我以前的记忆本来应该不时「哔哔」作响的机器现在却异常平静,而病床旁边的大窗子外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植物枝桠,让我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几楼的病房。
穿着单簿的病号服就这样坐着让我觉得发凉,可是这时侯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正常不是应该有很多监控仪器之类的东西时时刻刻监察着病人情况的吗?我这样子突然醒来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才对,可是现在别说医生护士了,就连病房外有人行走的声音也完全没听见,唯一的声音就只有窗户外头传来的鸟鸣声。
难道说这是国外的偏僻疗养院?可是再偏僻也该有个限度,起码也要来个人照顾我一下啊。好吧,没有人来我就自己喊人来,我就不信喊不到人。
我张开嘴巴想要像往常一样叫出声来,可是喉咙却只是发出一阵奇怪的沙哑声。
不行,我得喝点水,刚刚一直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尝试发声之後却感到喉咙就像被火烧一样的乾涸。
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发现到有可以喝的水之後,我便索性直接走出房间找人,没想到一时之间忘记了这副身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走过路了,才一站起就双腿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重新在地上坐起,我双手按着额头痛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就算不痛也说不到话就是了。
这是什麽糊涂的医院啊?病人醒来没发现也就算了,到现在连半个人影也没出现,要是我在这里发生什麽意外或者病发挂掉了怎麽办?
过一阵子我一定要向爸爸投诉这家医院或者疗养院的问题,现在我想他们最起码会在晚餐的时间送点吃的过来吧,虽然昏迷的时侯我不能吃东西,但总会有点营养品之类的送过来才对。
那麽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勉强地爬回床上睡到晚点护士送东西过来的时间,到时侯他们肯定会发现我曾经起过床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没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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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谢没有因为点子的周更而嫌弃点子持续观看本书的各位,第二卷到这里就完结了,而第三卷开始之後我想本文给大家的感觉也许会跟前面的有点不同
虽然点子清楚自己写的文章仍然文笔和思维都很幼嫩,但是点子相信持续的写作下去会让自己的能力慢慢地进步起来
所以,努力啊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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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不是地球还能是哪?
更新时间2011-4-21 3:40:56 字数:5230
当我迷迷糊糊地再次张开眼睛的时侯,整个病房除了窗户透入的些微星光和月光之外已经完全陷入一片的漆黑。
怎麽搞的,现在别说有没有人来过了,门外也没有半点灯光透进,就好像这里早就被人遗忘了一样,让我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劲。
本来在白天醒来时还有点鸟鸣声从窗外传来,可是现在不说鸟鸣,就连虫鸣也没有,病房内的整个空间几乎除了无边的黑暗就只有完全的死寂,更是让我胆颤心惊──要知道我本来就是个怕黑的人,现在自己一个被关在这密闭的空间内叫天不应叫地不闻,没吓到尿出来我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该不会……这附近根本就什麽人也没有吧?难道我是被关在这个所谓的病房内然後打算将我活生生地饿死渴死?若然真是这样的话没准我已经先把自己吓死了。
赶快来个人啊,起码也来点什麽东西……不,我的意思是对我有善意的东西,除此之外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还是别来好了,要是招惹到些什麽妖魔鬼怪的进来我还宁可饿死……
要是阿努米那斯也在这里就好了,虽然跟他说话不是被它吐糟就是被它长篇大论的说话弄得脑袋嗡嗡叫的,但是有个人……有本书跟我说说话也比自己一个呆在这里强个一万倍了。
「尊敬的主人,您找我吗?」
阿努米那斯!你在这里吗?这真是太好了!你现在在什麽地方?我怎麽没见着你?
「回主人,您卑微的仆人现在正在您的下面。」
听到下面二字,我下意识就把手伸进病号服里,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下面个屁啊!我下面哪有什麽东西!
「我是在您的病床下面,我的主人。」
听毕死亡之书的说话,我马上变得满脸通红,鄙视起自己的污秽想法来。
阿努米那斯大概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不便行动,於是便自动从病床的床底下飘了出来降到我身上,靠着死亡之书发出的微弱蓝光,我终於发现到就在我旁边墙上的电灯开关。
本来想说最起码也打开灯源把内心的不安和恐惧驱散一点,但是任凭我怎麽打开电灯的开关,房间内的照明系统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也没有别的东西被我刚刚按下的开关启动,所以也排除了按错开关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要不就是没有电源,要不就是灯泡烧了,当然我比较倾向於相信後者,不然的话我不就是连自己也间接承认我是被遗弃在这个房间内吗?
既然没办法将灯源打开,我只好把主意打在阿努米那斯身上,要是这家伙一直都放在我床底下的话,那麽它总应该知道点什麽才对。
「不知道。」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一本书到底会不会思考,但是死亡之书给我的这个答案很明显是没经过任何思考就说出来的。
似乎感觉到我认为它在说谎,阿努米那斯连忙澄清道:「主人请不要误会,由於订立契约的关系,我跟主人的意识是共通的,只要主人失去意识我也会失去意识,所以我并不清楚主人在昏迷的期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麽说在我昏迷的期间阿努米那斯跟我一样什麽都不知道罗?那麽我现在不就是完全没办法知道我昏迷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吗?
突然,一阵从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起来,而且听脚步声来的人可不只一个。
「妈的!这样下去没等我们回到指挥部他就撑不住了!」
粗犷的男声夹杂着脏话和气喘由远处传来,虽然听他使用的语言并不像我所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是我却莫名其妙地能听懂他说的话。
之前和恶魔战斗的时侯我也曾经试过同样的情况,明明完全不懂恶魔语但是却可以听懂恶魔说的一字一句。
「只要是我有记载的语言,主人您就能精通该种语言。」
那为什麽我听不懂老外的英语?
「那是因为地球的语言我没有记载过,所以我也只会主人说的日语而已。」
可恶,早知道就带阿努米那斯到图书馆让它对着英语词曲吸收吸收一下,最起码能听懂之前那个老外到底是干什麽的也比现在什麽也不知道好。
慢着,地球的语言阿努米那斯没有记载到,那麽现在怎麽我能听懂外面那群人在说什麽呢?
「逃到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了……嗯?这里怎麽有个奇怪的房子?」
「有房子有什麽好奇怪的?布思理他快不行了,现在我们也回不了指挥部,我看今晚就在里面过夜吧。」
外面的人群在我跟阿努米那斯说话时就已经来到了房门外,门把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颤动。
「该死,打不开!你们退後……」
「下士!马上给我住手!规章规定你们不能破坏民房!」
「去他娘的规章,我们进不去的话说不定今晚就得在这里一起完蛋!」
「碰」的一声,房门应声被用力撞开,一件笨重的物体顺着打开的房门撞到了我的床边。
一时之间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惊恐地看着眼前闯入我房间的东西,由於阿努米那斯发出的微光亮度不足,我还没能完全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麽的时侯,一颗男人的脑袋突然抬起,与我四目相投。
我就这样跟眼前的男人互相对望着。
听到房间内没有动静,男人在外面的同伴担忧地问道:「布莱德?你没有事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死生物!」
男人惊叫着退後,同时房间外马上出现大量的刀剑出鞘声。
这家伙还真没礼貌,随便闯进别人的病房还叫着什麽不死生物……不死生物?
我一脸惶恐地左右张望,但是却没看到男人口中的不死生物,良久之後我才想到点什麽,举起食指指着自己。
我?我是不死生物?
抬头往房门望去,刚刚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外面的人也顿时完全没有了声音。
没几秒後,门外出现了摇曳的火光,然後一个火把被扔进了房间的正中央,立时一大票穿着厚重铠甲拿着火把的男人冲了进来,他们还用着各自的武器指着我──最可怕的是那些武器并不是枪械、球棒或是扫帚,而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寒光的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突如其来被这些电影和书本才会看到的刀刀剑剑指着,我立时就举起双手投降。
「喂,下士,这……这东西的意思是投降吗?」其中一个用剑指着我的人朝旁边的大块头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当了十几年的兵还没看过会投降的不死生物……」
「我才不是不死生物……」我是想这样说的,但是我却忘了声带的问题,结果出来的嘶哑声音听起来就像怪物的嘶吼声一样,让我变得更为可疑。
也许对面的人也觉得我这不会发动攻击而且还举起双手投降的「不死生物」十分哉怪,也没有马上在我的身上捅出几个破洞来,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再不能解释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不死生物,我身上多几个冒血的洞也只会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既然没办法用语言沟通,那麽身体语言总该没有问题吧?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後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希望他们有人能看的懂拿点水给我滋润一下喉咙让我能向他们解释清楚。
「她是想喝水。」
说话的是一个没有戴着跟其他人一样的桶型全罩式头盔,而是戴着军官大檐帽的男人,他身上的铠甲外面还披着一件灰色的大军衣。
「政战官大人,你有看过会喝水的不死生物吗?」那个大个子的下士用嘲讽的语气向被称为政战官的男人问道。
「没看过,」政战官将身上带着的水壶扭开盖子递给我,「所以这个女孩并不是不死生物。」
我感激地接过政战官手中的水壶时,旁边的其他人还一直低声嘟嚷着要他小心我啊,这种事情应该给他们做啊之类的说话,但是政战官都一概不理。
「已经没事了,你们两个都进来吧。」政战官朝後面喊了一声,然後两个同样穿着铠甲,但是明显一拐一拐的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加上那两个人和我自己,这时侯房间内的人已经有九个了,这样的人数加上每人身上都穿着铠甲,小小的房间内几乎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喝过水後我的喉咙感觉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几个士兵──或者是看起来像是士兵的人在警戒着我,但我还是朝着受伤的两人方向望去。
老实说我到了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我先是在病房内醒来,在我昏迷之後发生了什麽事情完全不知道,然後突然有一大票穿着古代西方铠甲的人冲进来用武器指着我,更要命的是他们说的并不是地球上的语言。所以我在想,要是能知道那两个人受伤的原因,说不定我也能知道一点点的情报──起码搞清楚这里是不是地球再说。
那两个伤者都靠着墙坐下,其中一个看起来伤的很重,胸口的胸甲往内凹了很大的一块,就好像曾经被什麽钝器打中一样。
「可恶,要是帕诺牧师还在的话……」说出这话的同样是下士,说罢他还狠狠的踢了墙壁一脚,弄得整个房间都晃了晃。
「下士你要是想把我们全部活埋在这里就继续踢吧。」政战官只是转头冷眼看了下士一眼便继续替伤兵检查伤势。
这个下士也真够呛的,随便一踢竟然整个房间也会一震,要是他多踢两脚不是整家医院都被踢倒……好吧,这是建立在这里的确是家医院的假设上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里是家医院的机率就跟我现在马上就能健步如飞的机率一样低。
「大人,我没事的。才不过是被砸到一下而已,能有多大的伤?休息一下就可……咳……咳咳!」这种没说服力的话在说完之後他自己也咳出了血块来。
就连金属的胸甲也能被打砸,你会没事才有鬼!
「胸甲都被打凹一大块了还说没事?」没想到政战官跟我的意见一致,他想要把那个伤兵的铠甲脱下但是却被伤兵阻止。
「政战官大人,就算我把铠甲脱下你们也没有办法帮到我的,」伤兵说着咧嘴一笑:「反正我也把那蜥蝪人的脑袋打碎,我这条命啊,值了!」
虽然水壶里的水早早就被我喝光了,但我仍然双手提着水壶一直假装着喝水来观察着眼前的情况,看来他们缺乏一个医疗者……而我则刚好会点治疗的法术。
也许我可以有一个改变他们对我的印象的机会──以及拯救一条生命的机会。
我乾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同时也把士兵们的注意力都转向我,本来我还打算以救世主的姿态现身的,但是在场的众多视线却让本来就不太习惯别人目光的我顿时耳根发热了起来。
「要、要是你们不介意……我会一点治疗的法术……一点点……」靠着阿努米那斯的能力,我很顺畅地说出这种我以前既没听过也没说过的语言来。虽然对於这群胡乱闯入我房间的家伙我的立场应该是处於上风才对,可是此刻我的声音却细得跟蚊子一样。
「你是治疗师吗?」话才出口政战官就觉得好像有点失礼,毕竟他们刚刚对我的失礼举动到现在还没有个交代:「抱歉,虽然还不清楚这位小姐的来历,不过小姐您真的可以治疗我同伴的伤势吗?」
「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我怯懦地看了看眼前用着混杂了好奇与不信任目光的士兵们,先为自己打了个底免得等等失败的话被当场「咔嚓」掉:「但是我想应该可以的……就算不行也对大家没有坏处……我、我想你们可以……可以让我试一下的……」
政战官看了看受伤的士兵,见士兵没有反对便朝我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我点点头想要下床,想到自己还没能随意走动,便向政战官说:「我身体不太好,现在不能走动,所以……」
没等政战官说话,仅仅一个眼神就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扶着──或者说挟着我的双臂把我架到伤兵前面。
「政战官大人,你真的要……」
包括那位下士,不少士兵似乎也质疑我的能力以及我的来历。
「没关系,要是真有什麽问题我就会一枪毙了她。」说着一根冷冰冰的东西顶到了我的背脊,政战官口中「一枪毙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若然我的扳机没有扣下,那麽我事後会亲自向您道歉。」
我也不需要你向我道歉,我只是想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罢了。
我一边被背後的枪口吓的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一边挥手要阿努米那斯过来。等死亡之书顶着各人的目光从床上飘到伤者上面时,我便伸手想要打开伤者身上那件有着大片凹陷的胸甲,不然我可不懂得朝看不到的地方进很治疗。
我虽然见过铠甲,但却没有见过别人怎麽穿上铠甲,结果我在伤者胸口上摸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到怎麽把胸甲打开,只好请其他人帮忙脱下他的胸甲。
当胸甲被脱出来後,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没当场吐了出来。伤者的胸口可说是跟外面的胸甲一样整片的凹了进去,就连没有学过医学的我也看的出来他最少断了几根或者全部的肋骨,而且内脏应该也伤的七七八八。
眼前的情况让我犹豫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这种伤势,要我说的话这个士兵能支持到现在还没升天已经算是天大的奇蹟了。
「阿努米那斯,我有办法把他治好吗?」这句话我只能在内心悄悄问起,要是我用口讲出来的话肯定必死无疑。
「用复原术是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以主人您刚醒来不久的体力,负担可能会有点大。」
没关系了,只是消耗点体力还是比丢了小命强上不少。
我强忍着对血腥的恶心,把双手轻轻按在伤者的伤口上,轻声念出「复原术」,很快的伤兵的伤口就以可见的速度从凹陷回复正常,而紫红色的瘀血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不过我也感觉到大量的体力从我施法的手中流失,虽然不是这麽一回事,但这还真像我把我的生命力转移到伤者身上一样。
「呼……他应该是没有什麽大础了,只是就算伤口没事了但还是要休养一阵子……」我抹了抹额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珠,同时庆幸着这次并没有消耗太多体力就能把伤者治好。
看我没出什麽猫腻而且伤兵又安全康复,我背後的冰冷枪口终於移离了我的身体,我转过头一看就发现政战官在我背後单膝下跪了起来。
「尊贵的女士,捷诺比亚第二十七军团政战官里昂上尉因之前的失礼举动向您致以最深切的歉意!」
随着政战官的跪下,其他士兵也相继向我跪下来,就连一直怀疑着我的下士也不例外。
捷诺比亚?这听起来挺像欧洲国家的名字,这麽说的话我是在……中古时代的欧洲?也不对,中古的欧洲有不死生物和魔法的吗?要知道刚刚我施法的时侯那些士兵们可是完全不觉得惊讶的。
没听过的国家、没听过的语言、对魔法毫不陌生,而且还有着不死生物的存在,这种种不是告诉着我──这里不是地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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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该出发了
更新时间2011-4-26 3:05:37 字数:3865
「你们要不还是先起来吧?这样子我会不好意思……」
除了负伤的士兵外,其余六个人已经维持着这个姿态好一段时间了,本以为他们跪一下自报名号之後就会自己起来,但是现在看来我不说点什麽他们也就会一直跪着。
「好心的女士,感谢您接受我们的歉意。」
果然是要我作出点表示他们才懂得起来,政战官里昂带头起来之後其他的士兵也陆陆续续地站起。
既然他们在「正常的场合」下说话都这麽有礼貌,那麽我也应该要尽量有点礼貌来跟他们对话:「请容我问一下,政战官……大人,您跟您的部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我的问题一出,里昂和其他士兵们向我投来的目光显得有点惊讶。
「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我……我之前受了重伤昏迷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刚刚才醒来,这附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里昂顿了一顿,虽然光源不足看不太清楚,但他脸上却明显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怪不得小姐您不知道了……数个月之前捷诺比亚北部行省突然被大量奇怪的生物袭击,那些怪物有着一身墨绿色的坚硬皮肤,长得就像鳄鱼一样的脑袋里除了杀戮和破坏之外什麽也没有,我们称那种生物为蜥蝪人。」
「也不知道这些蜥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消几天北部行省就全部沦陷了,可是在蜥蝪人席卷完北部行省之後牠们就再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最後帝王决定进行反击一举把北部行省收复回来,而我们就是其中一支先遣部队,在一次遭遇战之後我们就跟大部队失散了,跌跌撞撞之下就来到小姐您的房子……还没请教小姐您的名字是?」
「秋本真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里昂的问题,脑袋里一直在想着刚刚他说的什麽蜥蝪人啊帝王啊行省啊到底是什麽东西。「你知道地球吗?」
「原来是爱蕾娜小姐……你刚刚说的地球是一种球类运动吗?」
里昂似乎不知道地球这个名字,说不定古代没有地球这个概念?
「那麽欧洲呢?基督教?罗马?你知道这些吗?」
「欧洲跟罗马我没有听过,倒是基督教……」里昂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是异端邪教吗?」
异端邪教四个字就好像开关一样,顿时士兵们看着我的目光里都透露着寒气。
「抱歉,也许是我的多虑而已,邪教徒只知道破坏而不懂得创造和回复,他们可没办法施放这麽高级的复原术。」说着里昂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但是我的脸色却是越发地难看。
果然……这里并不是地球,而是某个与我常识中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那麽爸爸他们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你们在外面有看到其他人吗!?」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然扑了到里昂身上抓着他衣领问道。
「对於小姐你的遭遇我非常的抱歉……」里昂没有为我这无礼举动而生气,只是别过头没有看我:「这里附近的村子早就全毁掉了,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也没有遇过其他平民。」
「怎……怎麽会……」我抓着衣领的手渐渐地松了下来,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爸爸……」
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总之我现在并不在地球,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爸爸他们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还有机会见到爸爸吗?还有小蓝……要是真的只有我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话我该如何生存下去?
我用双手掩着双眼,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流出眼泪来,纵使房间内的全都是对我来说等同於外星人的陌生人,但是我还是不想让我软弱的一面在他们面前表露无遗。
为什麽偏偏是我?在第一次死掉的时侯一了百了不就好了,为什麽要让我来到秋本真理的身体里,让我认识到爸爸、小蓝、大家,然後再把一切都从我身上夺走?我恨我的命运!既然命运无法改变,我至少有终结命运的能力……
啪。
第一次与爸爸相遇时的情景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我的脸上似乎仍能感觉到爸爸那巴掌打在脸上那发热般的痛楚。
对,就像之前那巴掌一样,爸爸一定不希望我选择这样的结局。说不定爸爸和小蓝也在这个世界里努力地寻找着我?我得振作才行。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慢慢把掩面的双手移开,虽然不想在别人面前大哭出来,但是我却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爱蕾娜小姐,我对你的遭遇表达深切的遗憾,我希望你可以节哀顺变。」
里昂看我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也许是误会了以为我的家人全都被蜥蝪人杀光,不过要是爸爸也在这个世界的话,我知道就凭那些所谓蜥蝪人是没有办法把他杀死的。
「带我走。」
「……」
政战官没有回话,只是以眼神向四周的士兵交换意见。
「娘的!爱蕾娜小姐刚刚不是才救了布思理吗?我老布可没有办法把她留在这里!」没想到刚刚一直对我投以不信任票的下士突然就变成支持把我带走。
「但是我们得在明天之内赶回指挥部,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清楚……」
「行了!我背大小姐不就可以了!」
里昂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下士。」
虽然似乎被政战官罢了一道,不过这位下士并没有任何表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来到我的面前,下士单膝下跪向我伸出他那戴上了锁甲手套的大手道:「我是布莱德下士,之前怀疑你是不死生物实在是抱歉啦!」
「也没什麽抱歉不抱歉的,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太像死人吧。」我停下了抹眼泪的动作,握上了下士那只比我大上不少的手掌,向他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愿意背我走,我才应该向你道谢呢。」
「你刚刚可是救了我弟弟的性命,老布我背你走一小段路算的上什麽?就你这麽一个小女孩我还嫌轻呢!」
原来刚刚的那个伤兵正正就是这位下士的亲弟弟,也怪不得他对我的态度突然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了。
这个布莱德下士虽然为人粗鲁了点,但是却不像是个坏人,不管怎麽说在知道外面的形势是多麽的危险後我能跟着这支队伍离开实在是太好了。
离开这里後的打算?我还不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再加上拥有死亡之书,我想……我想我总有办法可以活下去的,只要我能在这个世界稳定下来,那麽离开这里回到地球,甚或是找到爸爸、小蓝或是一切我在地球认识的人也许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咳……咳咳……」在思考着未来的道路时,我又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毕竟复原术可是跟光束炮之类的引导性法术一样属於极度耗费体力的法术,虽说我并没有一下子用光体力,但是就着这副刚醒来的虚弱身体来说体力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爱蕾娜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老毛病而已……睡个一觉就没事了……」咳嗽停下之後我甩了甩手表示没问题,又想起从刚刚开始他们就一直爱蕾娜爱蕾娜的在叫我,可是我明明早就告诉过他们我的名字是真理,於是便朝里昂上尉问道:「你们怎麽叫我爱蕾娜?我不是有说过我的名字是真理吗?秋.本.真.理。」
「这不就是爱蕾娜吗?」
里昂困惑了起来。
「发音明明就相差很远……」本来我是想这样说的,只是在心里默念了几次之後我才发现真理的发音换成他们的语言也就是爱蕾娜的发音,也怪不得他们会这样称呼我了,而且真理这个名字在他们看来似乎十分奇怪,倒不如将错就错,在这个世界的时侯使用爱蕾娜这个身份还来的更好。
我露出了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的名字……呃……就是爱蕾娜没错,刚刚那是累迷糊了……」
里昂向我点了一下头,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说话:「那麽赶紧休息吧,明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要出发了,不得不说你在这里呆了这麽久还没被蜥蝪人发现实在是巴拉丁的庇佑。」
说着政战官就叫了两个士兵来把我「架」回床上,不过这次他们的动作倒是比之前温柔多了。
当我在床上躺下来後,脑中又不得不想到另一个问题──这麽一大票男人在房间里,我安全吗?虽然从这几个人的行为来看也都是有礼节的人,但是对我来说他们始终都是陌生人,多少还是会有点顾虑。
要是我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了,这副身体在很多情况下还真是挺麻烦的。
幸好,这时侯里昂政战官很识相的及时向我保证道:「尽管我相信我的手下们的品格,但是我仍然会亲自守护着小姐你,若是有任何人胆敢对小姐作出任何失礼的举动,等待他的将会是来自我、帝王以及巴拉丁的愤怒!」
「还有我的愤怒!」下士拍了拍他那健壮得像熊一样巨大的胸口。
纵使仍然放不下心,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挑三挑四的,反正他们真要对我做出点什麽来我也无力反抗。
说不定这只是个恶梦,一觉睡醒之後我就会看到爸爸在我床边为我的苏醒而欢喜着。
虽然我想着要在睡觉的同时保持着警戒,不过我那渴望着休息的疲惫身体在盖上眼睛之後马上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状态,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的早上──严格来说,是凌晨时份。
-
「十分抱歉在这个时间把你叫醒,爱蕾娜小姐。虽然天还没亮,但是我们已经快要出发了,也请小姐你赶快准备一下吧。」
我按摩着感觉有点僵硬的後颈,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跟我说话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啊?
揉了揉刚睡醒的双眼,稍微环顾一下房间──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房间内也挤满着不认识的人,这里到底是……
对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只知道这里不是地球。
放在我面前的也不是爸爸每天早上为我精心炮制的早餐,而是一小块硬肉乾和小水壶。
整个房间的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只是埋头做着出发的准备,我默默地嚼咬着那块又硬又韧的肉乾,同时也为着那不可预见的未来担忧着,总觉得昨天睡前的那股蛮劲完全没了,剩下来的只是精神上的疲惫和忧虑。
当士兵们都准备好出发後,里昂上尉带着布莱德下士来到我的床前问道:「爱蕾娜小姐,我们已经要出发了,你还有没有什麽东西需要准备或是带走呢?」
「需要带走的东西吗……」除了阿努米那斯之外,我四处张望着找寻看有没有值得我带走的东西,但是这个病房内除了家俱之外也就只有些没用的杂物而已,根本就没有什麽值得带走的物品,难不成要我把这整张病床搬走吗……慢着,这个是?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面的一枚发饰,上面饰有三枚串联的白色小樱花的小发饰勾起了我那虽然如同昨日一样但是已经过了最少好几年的记忆。
低下头看着静静躺在掌心里的发饰,里昂和布莱德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而没有出声叫唤。良久之後我整理好内心的情绪後,把手中的发饰紧紧一握,抬头向二人轻声说道:「已经没有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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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伏击,又见伏击
更新时间2011-4-29 3:29:35 字数:2891
「小姐,怎麽样?抓的稳吗?」
「嗯,还可以。」
布莱德把我背上之後走了几步来测试,试过没有问题之後就跟着大家离开了病房。
离开病房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我想像中的医院走廊,而是森林──茂密得不像在庭园里,而是已经有好几百、几千年历史的森林。
回过头望向所谓的「病房」,原来那只是一个被不知什麽力量从建筑上完整地剥离出来的房间,而附近根本就没有原本那座建筑的影子,那个跟附近景色显得格格不入的房间就只是孤伶伶地在古老的森林中央被树木包围着,看起来就跟我自己一人来到这个不属於我的世界一样。
队伍的行进速度丝毫没有因为伤者和我这个负累而变得缓慢,大家也用着连我这外行人也觉得十分惊讶的速度在森林中穿插着。
来到中午时份队伍已经离开了我那个小房间很远的距离,正当我开始因为一直在下士的背上晃着而感到不适时,队伍很适时地在里昂的指挥下在一条山腰的小溪旁边停下来休息片刻。
午餐吃的还是硬肉乾,看到每个人都拿着手中的肉乾如同吃着大餐一般的狼吞虎咽着,就只有我一个对着肉乾提不起食欲。
下士跟他的同袍一样一下子就把他的午餐吃个清光,看我发着呆完全没有动过面前的肉乾,向问道:「小姑娘,食物不合胃口吗?」
「也不算是不合胃口……只是这肉乾太硬了,我咬不起来……」
「等回到指挥部应该会有面包之类的食物,要不到时侯再吃吧。」里昂巡视队伍来到我旁边的时侯说道。
「那麽你们的指挥部还要多久才到?」
「在日落之前应该……」政战官说到一半,突然闭举起右手作出停止的手势,一瞬间在场的士兵们全都闭上了嘴巴。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虽然没试过亲身跑上战场,但我倒也看过不少有关战争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当所有人全都突然静下来的原因多半都是因为……附近有敌人。
纵使明知道我这个外行人什麽也看不出来,但是我仍然紧张地四处张望,只是除了树木之外就什麽都没有看到,而且附近的鸟鸣和虫鸣感觉都停止了,就只剩下溪水流淌的声音。
寂静持续了好几分钟,直至里昂上尉把不明所以的我抱起大叫「敌袭」的时侯把寂静打破。
随着里昂的警告,数支瞄准着我的箭矢从树林中激射而出,马上就被旁边两个士兵举起盾牌把箭矢挡飞。
亲身经历跟看电影的感觉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而且这跟枪械发射时几乎看不到子弹的感觉不同,肉眼看着箭矢射来的时侯对心理的压迫感实在很大,这一轮先发制人的攻击虽然对队伍造不到什麽实质上的伤害,但是已经足够把我这个「战争菜鸟」暂时吓懵了。
第一轮攻击过後,所有的士兵也都围到政战官的周围摆好迎战的姿态,而里昂把我放下之後向我叮嘱千万不要乱跑後就拔出他的佩剑和那支曾经抵过在我的後背的手枪加入了士兵──那支手枪的设计并不像现代的风格,雕满枪身的精美花纹以及口径大得吓人的枪口让它看起来更像是放在博物馆内的十七世纪手枪。
眼看偷袭没有成功,袭击者并没有再隐藏自己,而是全都从藏身的树林里冲了出来。不得不说,看着那些袭击者冲过来的时侯比被箭射还要更为震撼,因为攻击我们的并不是人类,而是里昂之前曾经跟我说过的被他们称为「蜥蝪人」的奇怪生物。
虽然那些生物被称为蜥蝪人,但是按我的看法牠们应该叫鳄鱼人才对,因为那根本就是会用双脚直立行走的鳄鱼,而除了牠们会穿戴铠甲、使用武器与及会从嘴里吼着奇怪的语言之外就跟一只会站起来走路的鳄鱼没有分别。
纵使蜥蝪人的声势浩大,但实际上攻击我们的也只有五个而已,也许刚刚的震撼是因为他们的体型和呲牙咧嘴的鳄鱼凶脸给我带来本能上的恐惧吧,但是看久了後却觉得跟我第一次遇到恶魔时那种全身都不听使唤的感觉还是差的很远。
我方(暂且把士兵们称为我方吧,毕竟他们也是在保护我)也不甘示弱地发出战吼,政战官大喊着「以帝王之名」朝天空发射了一枪之後,包含着伤者的士兵们亦举起武器迎着蜥蝪人们冲了过去。
代表士兵的金属洪流及代表蜥蝪人的野性洪流撞在一起後擦出激烈的火花,金属的碰撞声以及血肉被刺穿、撕裂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不绝於耳。由於士兵们都有铠甲的良好保护,所以在跟蜥蝪人的碰撞下都没有什麽严重的损伤,同样的虽然蜥蝪人身上被划出了多道的伤口,但是似乎并无损他们的狂野攻势,而且蜥蝪人的伤口越多,牠们的攻击就越是变得猛烈。
即使我方的人数占优,但是在战斗中却得不到优势,士兵们靠着自身的战斗技巧在蜥蝪人之间游走攻击,但是却造不到什麽实际的伤害,反观蜥蝪人虽然每一击都十分致命,可是牠们却看似只是依靠着蛮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实地击中过任何一位士兵……
「呜啊!」
好吧,我收回前言。
一名士兵被蜥蝪人的战鎚砸中之後立时发出一声惨叫,让我几乎就以为第一个牺牲者出现了,幸好他只是被击中了左手的手臂──其实他也不是被直接击中左臂,我看到他左臂上还有一个饰有国徽或是家族纹章的鸢型盾,但是此刻那个盾牌被战鎚打得整个朝内凹陷了进去,就跟之前那位我治疗过的伤兵的伤口差不多,纵使隔了一层盾牌他的手臀仍然被冲击力打至不寻常地弯曲了起来。
其他士兵的反应比我想像的还要快,很快的就有另一个士兵扔下眼前的敌人前往接替伤兵的位置,可是那个士兵才刚离开马上就露出了个空隙给他的对手有机可乘举起战斧朝他背後劈去,千钧一发之除我的身体在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自行作出了行动。
「冰箭!」
我大喊一声,一根足有一米长的尖锐冰刺从我面前的死亡之书中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我还来不及担心会不会误中自己人的时侯那根冰刺已经把高高举起战斧的蜥蝪人贯了个对穿。
把敌人击倒固然不错,但我可没时间为这第一次的杀戮兴奋或恐惧起来,因为我这一击已经把其他几个对付士兵游刃有余的蜥蝪人吸引过来了,他们指着我喊了点什麽,就无视着跟牠们缠斗中的士兵往我直冲过来。
该死,把牠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惊慌之下我想往後逃跑却不慎跌了个狗吃屎,只得转过身来坐在地上对着冲来的蜥蝪人按刚刚同样的方法射出了数根冰刺,只不过在没瞄准的情况下全都射了个空,幸好并没有击中其他人……可是这短短的几秒内牠们已经快要冲到我前面了。
「火、火球术!」
以这种距离来说我并不需要瞄准,我也顾不得森林被点燃的危险朝面前的敌人射出了个篮球大小的火球,在猝不及防之下火球正正在两个蜥蝪人中间爆炸,两个两米多高的高大身影在爆炸的烟尘消散之後已经消失无纵。
最後剩下的两个蜥蝪人在爆炸的时侯被震倒在地上,爬起来之後仍然灰头土脸地往我冲来,看来我已经彻底的把牠们激怒了,在牠们把我干掉之前是不会死心的。
正巧在蜥蝪人被震倒的时侯士兵们刚好从後赶上,其中一个蜥蝪人没跑上两步就被不同的武器刺成刺蝟,而另一个蜥蝪人则被里昂上尉用他那支手枪从背後射穿了牠的胸口,可是在他倒下之前仍然用最後的一丝力气把手中的长矛向我扔来。
飕的一声,长矛划破空气的声音比长矛本身还要快地传入我的耳朵里,同时飞来的长矛在我眼里看来就像慢镜重播一样慢慢地朝我飞过来,最後击中了我──的两腿之间。
在长矛飞过来的时侯我的心脏就跳得好像要从喉咙跳出来了一样,而当长矛插进我两腿之间的土地的时侯,我还以为我已经被击中了,而且还痛得连痛觉都没有感觉到,到了最後我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十分丢脸的我并不是因为没有被射中而松一口气。
「哈、哈……哈……幸好没有尿出来……」我浑身都不住地颤抖着,一边喘着气一边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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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指挥部伊斯坦城
更新时间2011-5-7 20:57:00 字数:6579
「没事吧?爱蕾娜小姐!」
「没、没事……我想应该没事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由於穿着的病号服被蜥蝪人的长矛钉在地上所以一下子又跌坐了下来,还把裙摆的位置撕了条大缝出来。当我抓着那根长矛想把它拔起的时侯才发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把把长矛动上分毫。
里昂看我一个人没办法把长矛拔出来,走上前来单手握着矛柄毫不费力地把那根能轻易地将我贯穿的长矛拔起,再随手扔在旁边的地上。
「没想到爱蕾娜小姐是个这麽厉害的法师,想必小姐的家族一定非常显赫。」里昂看着围着我的头顶转圈圈的死亡之书敬佩地说。
我的家族也就只有我和爸爸啊,而且我连我们有什麽亲戚也不清楚,更别说我的法术全都是靠阿努米那斯才能放出来的,只不过既然他认为我这麽厉害倒也对我没有坏处。
「也不是啦……」我不置可否地回答里昂。
「请不用谦虚,这次也是因为小姐我们才能脱险,不然以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干掉那麽多蜥蝪人。」政战官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刚刚的战场上静静躺着的蜥蝪人屍体,「可是这里离我们的指挥部也不远,按道理蜥蝪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我们最快马上出发,早点赶回指挥部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才刚经过一场恶战的士兵们还没充分休息就得马上开拔,可是他们全都没有怨言,就连一路上最爱抱怨这抱怨那的下士也没有吱声,看起来蜥蝪人出现在这里还真是有点诡异。
检查过刚刚手臂被砸伤的士兵後,本来我还想替他治疗,可是阿努米那斯提醒我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宜继续使用法术之後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他也没有大碍,应该能撑到回到他们的据点找其他人治疗吧,再不行的话我到时侯在充分休息过後也可以帮他治疗。
再次被下士背在背上,离开这个开始漫出血腥味的小战场前,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胸口被上尉的手枪轰烂,还差点顺便把我也一起带上天堂的蜥蝪人的屍体,若有所思起来。
光是这几只蜥蝪人已经应付不来,说到底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要是来的是成千上万的蜥蝪人的话又怎麽办?
想到这里,我开始为他们的指挥部担心了起来。
-
走了一大段路……不,是被背着走了一大段路之後,我终於能远远地看到里昂口中所指的指挥部──确切地说,那其实就是一座城市的废墟。
「废……废墟?指挥部该不会……」我在下士的背上看着远处冒着浓烟的城内,吓得冷汗直冒,要是这里早就已经被蜥蝪人攻陷了话我们怎麽办?
「哈哈哈!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指挥部就是设在伊坦斯城的废墟上啊!你瞧,帝王的战旗还在城头上飘扬着呢!」
下士伸出手指指着那塌下了一半的城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到城头上插着一支随风飘扬的三角型白色旗帜,大旗的上面是一只有着三支交叠的长剑为背景、张牙舞爪的黑色三头龙。
既然军旗还在,那麽城里起码还没有被蜥蝪人攻陷,这为我跟其他士兵都打了支强心针,队伍往城门移动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来到了城门前,我们才知道到底为什麽城里冒着浓烟了──整座城头几乎都插满了箭矢,看起来似是临时补上的木质城门则是断成两截倒在路边,而城门前放着那一排排的拒马全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上头还有烧焦过的痕迹和仍未完全乾透的血迹。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到守城的士兵,那些士兵全都忙於清理战场,被清理出来的蜥蝪人屍体全都扔进城门不远处一个新挖出来的大坑烧掉,而士兵们的遗体则是集中起来在一些穿着白袍的人按着他们的额头呢喃着些什麽之後用马车运走。
为什麽我会对於他们处理屍体的方式知道得这麽清楚呢?那是因为我们这一行人已经在城门外站了好一段时间了,倒也不是守城的士兵不放行,而是城门的通道被一队接一队组成方阵离开城市的部队完全占据了。
那些行军的部队身上的铠甲跟我旁边的士兵相比起来虽然款式一样,但是却在上面全都饰有精美的装饰花纹,而且他们的武器跟我们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精良,在每一个前进的方阵前面还有握着剑尖向上的长剑、戴着两侧有羽毛装饰的桶盔的人在指挥着队伍行进。
整个队伍行进的井井有条,步伐整齐划一,等到他们全都离开的时侯我都已经快要在下士的背上睡着了。
「喂,你们是要进城吗?」
一个守城的士兵在队伍离开之後小跑过来朝我们喊道。
「是的,我们是……」里昂走上前想要报出部队番号,但是马上就被那名士兵喊停。
「先进来再说吧,第二支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再不进来你们起码又要在外面等个几小时。」
听到他说慢了进去的话还要再等个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合作地快步往城门小跑进去,等进入了城内时我们已经能看到第二支部队正从连接城门的大道另一头开拔过来。
「你们是先遣的部队吧?还真亏你们能活着回来啊。」把我们带入城的士兵望着各人身上的铠甲确认过部队的番号後说道,然後他注意到了在士兵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我,疑惑地问道:「……这个女孩是?」
「她是个强大的法师,在我们回来这里的路上帮上了很多忙,而且还一个人干掉了三只蜥蝪人。」里昂说道,同时看着已经来到了身边的行军队伍,「你刚刚那句话是什麽意思?那些部队又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我们出发的时侯没有这支如此……如此精锐的部队。」
士兵摇了摇手,忙道:「原来是法师大人,真是失礼了。政战官大人,我也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我看你的部队番号是第一支的先遣队吧?你可不知道在你们的部队失去联络之後我们还派了两支部队,结果除了你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回来这里。」
「就在刚刚蜥蝪人对我们这里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虽然我们总算是把城市守下来了,但是说实话我们第二十七军团却基本上是被完全打残了。至於刚刚那些精锐的部队来头可大了,为了尽快收回北部行省,帝王可是下令了让几乎整个捷诺比亚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全都集中在北部战线这里,现在正在开拔往最前线的他们可是近卫军第一军的部队呢……啧啧,你瞧他们的装备多好。」
说到这里,城门另一边的士兵朝正跟我们说话的这个士兵喊了一下,他朝城门举了下手後向我们道说:「顾着说话我都忘记正事了,我想你们可以先去找市镇大厅的领主大人,他一定会很想知道你们的消息。」
那位士兵离开了後,我们按着他说的话往市镇中心走去,沿途上虽然都是满目疮痍的废墟,但是却已经开始有工人在进行重建了,看来这个国家对於这场战争可说是信心十足,在进攻才刚刚开始、战事还没结束的情况下就已经在着手重建的工作了。
士兵所指的市镇中心是城中央行政区域一座崭新的三层建筑,外面围有一层两人高的围墙,门口也有守卫在站岗。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他们的领主大人能尽快有个舒适的办公地方,除了这座市镇中心之外,行政区其他的建筑全都还没盖起来,所以其他的一些机构只是在行政区内搭起一座座的帐篷作为暂时处理事务的地方。
里昂跟前几个士兵经过在门口站岗的守卫都没有问题,唯独背着我的下士正要进入市镇中心的时侯就遭到阻拦。
「这个女孩是什麽人?平民不能进去!」
守卫的行为其实无可厚非,毕竟我的确是个不明来历的平民,这种地方我不能进去也是很正常的,可是背着我的布莱德下士可没有跟我同样的想法。
「平民?你娘才是平民!爱蕾娜小姐可是很厉害的大法师,她在杀蜥蝪人的时侯你还没出生!你杀过多少只蜥蝪人啊?站在这里的门口口气还他妈的这麽大?你……」
下士说着说着都快把脸抵到那位守卫的脸上面了,而且不知道为什麽我在他的话里被神化了起来,什麽大法师啊还有我在杀蜥蝪人的时侯那个守卫还没出生之类的,我看那个守卫的外表应该都三十有几了,更何况蜥蝪人也是最近这几个月才出现的,他那种夸张的说法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
「来……来人呀!」在布莱德恐吓之下的那个守卫似乎抗压能力很低,或者是下士那副长满横肉的凶脸实在是太恐怖了,他在下士咄咄逼人之下竟然被吓的向後跌在地上,还大声地向附近的守卫呼救起来,马上就有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守卫把我们团团围住──而这个「我们」只包含我和布莱德两人而已。
「够了!」最後还是由里昂上尉向布莱德下士呼停,这才让我那颗高速跳动着的心脏稍微消停了点。要知道这位粗暴的下士在被守卫们团团围住之後还打算跟他们来个一个打十个,他喜欢怎麽打怎麽闹我是没有意见啦,可是我还被他背在背上,等等要是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随着事情闹的越来越大,附近陆续有看戏的士兵和工人在外围围了过来,虽然被上尉喊停之後布莱德并没有动手攻击,但仍然用着不屑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守卫们;至於守卫们亦因为布莱德之前的语气和态度而感到不爽,每人都手握剑柄似乎准备跟下士拼个你死我活。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这麽吵?」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况下,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外传了过来,人群之间马上分开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另一端则是一大群重甲士兵──还有被他们围在中间一个外面穿着华丽长袍,而里面则套着铠甲,看起来有点滑稽的肥胖男子。
「领主大人!」本来还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的守卫一看到那名男子,惊呼一声後马上全都下跪了起来,围观的人群也跟着一哄而散,而我们的队伍在听到领主大人四个字之後也跟着跪下,唯独就是里昂正要跪下来的时侯那位他们口中的领主大人却是赶忙上前把里昂扶起。
「里昂……是里昂吗?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有个什麽闪失要我怎麽跟你爸妈交待!」领主看到里昂之後脸上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可是才一眨眼他的眼神就变得异常冰冷,朝地上的守卫看了一眼後一字一句地向他们说道:「你们可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吗?」
「领……领主大人,这、这个……」
「其实也没有什麽事,一点小误会而已。」看守卫支支吾吾的,里昂也没有恃势凌人,反而为守卫打了个圆场。
地上跪着的守卫听到里昂替他们开脱之後都露出感激的神情抹了把汗,虽然错的本来也不是他们就是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这点小事我就不再管了,」领主这时侯又恢复回之前的笑脸,「幸好你总算回来了,我还烦恼着怎麽向你父母说你失踪的事情呢……在这里说话不太好,还是进来再说吧。」
「呃……我……那个……我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吧?」
我微弱的声音打断了领主和里昂的寒暄。
虽然刚刚的冲突算是因我而起的,但是我倒没有非要跟着他们进入市镇大厅不可的理由,我在这里的身份就像之前守卫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已,而我也不知道跟领主这种地位高上我不知道多少阶级的贵族对话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或是礼仪,要是一个不小心我说错了话惹得这个领主不高兴的话恐怕我只能上天堂报到了。
「里昂,那位小姐是……?」
领主似乎是到了现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让我为大人介绍,这位是爱蕾娜小姐,是一位十分强大的法师,她是我们在行省的蜥蝪人占领区里遇到她的。刚刚我们在城外遇到蜥蝪人的时侯也是靠着爱蕾娜小姐才能安全回到这里,这次带着她来也是想看看有什麽方法能够帮助她,因为她的家人可能全都……」
我其实一点也不强大,刚刚还被吓得差点就尿出来了呢,而且我的家人明明全都平安无事……大概平安无事吧。
「原来是这样子吗,可是这附近的家族我可不记得有这种年纪的女孩……」领主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努力地想在记忆中搜寻我的存在,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在蜥蝪人的攻击中很多家庭也都失散了,说不定这位小姐的家人还在捷诺比亚的什麽地方……既然她曾经帮助过你,那麽你还是先把她安顿好吧,等你处理好再来找我,我会在市镇大厅内等你。」
里昂点头後,领主大人就转身进入了市镇中心,留下我们几个人在外面。
「爱蕾娜小姐,那就烦请你跟我来了……你的双脚现在可以行动吗?」
「我试试……」
下士把我放了下来之後,我双手扶着他的手臂,两只脚在地上颤了好一会儿之後我才把手放开,摇摇晃晃地走上了几步。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我来回走了几步,走起路来虽然不太平稳,但还是在我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不过脚底下传来的些微刺痛感却又带给了我一个新的问题,「呃……我……我没有鞋子……」
「哎,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件事情。要不就让布莱德下士继续背着爱蕾娜小姐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只是地上脏了点而已。」
由於太久没有动过双腿的关系,现在重新试着走路的感觉还是挺辛苦的,但是对我来说重新熟悉走路的感觉还是越早越好,就算是要我赤着脚也一样,最起码我也希望能在离开这里之前适应下来。毕竟我可不能一直要人把我背着,这样的话跟一个废人可没有什麽分别,我以後该怎麽一个人生活下去?
纵使我走路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但是里昂上尉仍然很耐心地迎合着我的步速来走路,至於其他的士兵则被里昂下了原地休息的命令没有跟着过来。
来到城内一处用木头搭建的大房子外,里昂跟外面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说话之後就独自进入了房子里,过了一会当他出来的时侯在手上已经多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长靴。
「爱蕾娜小姐,请你拿着这套新的衣服……」上尉把东西都塞到我的手上,指了指附近的一个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的小帐篷继续说道:「请你先到旁边的帐篷把这套衣服换上,等会我还有点东西要给你。」
里昂已经帮上我很大的忙了,要他再给我点什麽东西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现在的我也的确需要人帮忙,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对他说点什麽,应了他一声後便进入旁边的帐篷把那件已经满是污损而且还穿了个大洞的白色病号服脱下准备换上新的衣服。
里昂带给我的衣服有一件衣袖和领口附近都有金线装饰的白色衬衣,天空蓝色的百摺短裙和一件跟裙子一样颜色的的翻领长大衣外加一双差不多到膝盖的黑色长靴。尽管这里没有可以替换的内衣裤,但是我已经对里昂十分感激了,毕竟这里也算是前线,物质本来就不多,更何况他们没有义务要把东西给我,所以我亦没有资格去要求更多。
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感觉上这套衣服挺适合我的,只是把大衣穿上之後我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这件大衣除了颜色之外怎麽看着跟里昂在铠甲外面套着的军用大衣那麽相似?
带着对身上衣服的不解离开了帐篷,越是走近看就越是觉得身上的衣服和里昂的大衣相似度越来越来高,来到了里昂面前我终於知道了──这根本就是同一款的衣服,只是男女的款式有着些微差别而已,怪不得这麽有衣服能给我换了,原来根本就是军队的制服。
「里……不、上尉先生,政战官先生,我穿的这套衣服该不会是……」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我刚刚给你的衣服是中尉的军服,不过很少有女性士兵来到这种前线,所以我也不知道衣服的尺寸合不合身。」
「可、可是我又不是军人,穿军服的话……」
而且还是军官的衣服,要是被抓到一定会被枪毙的。
「哦,请别紧张,我没有要你加入军队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假冒军官,」理昂这时侯终於知道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我刚刚给你签发了一张临时军官证件,虽然这临时军官除了可以在各个城市自由通行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权力,但是已经足够保证你在附近的城市的人身安全了。」
「要穿军服才能保证我的安全?这附近的城市很危险吗?」
「只是怕个万一而已,毕竟之前北部行省沦陷的时侯有大量的难民涌到帝国中部的城市里,虽然我没有亲身到过那些城市,但是听说城市的治安已经变差了很多,不过我想暴徒跟盗贼再怎样也不会把一个军官当成目标的──反正他们也分不出来一个正式军官跟临时军官的分别,当然要是你拿着这个身份去招摇撞骗的话还是会马上就被发现的。」
没想到里昂会为我想到这麽多,虽然他一直说着是因为我的帮忙大家才能活着来到这里,但是相对的我要是没有遇上他们,别说来到这里了,我能不能活着离开那间「病房」也是个问题。
「你这样帮助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麽样报答你……」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连半毛钱都没有的穷光蛋,而我也不可能拿身体来报答别人对我的恩惠,里昂他帮了我那麽多,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的帮助。
「别想什麽报答了,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对了,还有这个,接着!」
说着里昂把一个小麻袋扔了给我,我接到麻袋时双手一沉,袋内也发出几声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里面有我私人给你的十枚金币还有之前签给你的军官证件……别推辞了,你曾经救了我和部下们的性命,这十枚金币已经算是低到不能再低的谢礼了。」
十枚金币在这个世界里的面值是多大我也不清楚,不过光是以「金币」这个名字来想应该也是不少的一笔钱了,起码我猜在金币之下肯定还有银币铜币之类的。
「……谢谢。」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向里昂弯下腰鞠躬
我并不习惯向别人道谢,不过在他帮了我这麽多而我又一点东西也不能回报的情况下最低限度也该说一声谢谢。
「……不用谢了,这对我来说只是很少的钱而已,」里昂抓了抓鼻子,看来他也不习惯别人向他道谢。「我还要回去找领主大人,你就跟着从南门出发运送伤兵和补给物质的车队离开这里吧……最後我祝你可以尽快找到你的家人。」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放入了我全副财产的小麻袋收好,再次深深地向里昂鞠了个大躬,没有再说点什麽就跟他分别往远方的南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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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似曾相识的感觉
更新时间2011-5-12 3:17:30 字数:4672
伊斯坦城的中央行政区分别有四条笔直的大道连接往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可说只要站在城市的正中央就可以没有阻挡地直接看到四座城门,我从跟里昂分别的位置望看城门的时侯虽然并没有觉得距离很远,可是实际走起上来却好像永远也到不了终点似的。
眼看着旁边或是扛着木头或是合力抬着石头的工人们竟然能用着比我快上很多的速度把我从後超越,我便开始後悔起为什麽偏要自己一个用这种乌龟爬的速度来走,起码也让别人把我背到城门处啊。
没有时钟能让我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一小时还两小时?总之我总算在日落之前来到了这座城市的南门,幸好这个世界现在并不是夏天,而是介乎於秋天和冬天之间的凉爽天气,不然在炎炎夏日之下要来到这里绝对会辛苦个百倍。
似乎当初蜥蝪人并没有倾全力攻打这个城市的南门,这南门相比起北门来说纵然是有点损伤,但整体而言并没有像北门那样整座城楼塌下了一半,金属制的城门也仍然在原本的位置完好无缺。
里昂所说的补给车队就直接停在南门前的广场内,整个车队大概有十多二十辆的马车,现在这个时侯好像刚好把所有需要移送的伤兵全都安置好在马车内准备出发了。
我赶忙在出发之前找了辆还有空位的布帐马车,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脚虽然走路没问题但却没办法提得太高,就很滑稽地保持着双手按着马车但提不起脚的动作。
「爱蕾娜小姐,我来帮你吧!」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并在我还没来得及看到背後的是谁的时侯就把我整个举起放进了马车内。
「你是……布莱德下士?你怎麽会在这里?」
把我抱起的人原来正是刚刚背着我从我的小房间走了半天来到这个城市来的布莱德下士,不过按理说他人现在应该跟他的长官里昂在一起才对,怎麽会跑到这个南门来呢?
「嘿嘿,我在听到政战官大人说小姐你要跟着补给队伍到斯杜威堡去,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没想到等了老半天也没看见小姐你,正以为小姐你已经走了的时侯就发现你在这辆马车後面了。」
原来补给队伍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斯杜威堡的城市,不过我对这个世界毫无认识,所以斯杜威堡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我也没有印象,不过既然有堡这个字我猜大概是个军事堡垒吧?
倒是这个布莱德竟然还在这里等了我老半天,该不会刚刚跟我顺着同一条路来的时侯没有发现到我吧?要是他走路的时侯能看个仔细点的话说不定我就不用走这段冤枉路了,真是的!
「那麽你来这里是有什麽事吗?」
不满是不满,但这也不全是下士的错,所以我也没有愚蠢地追究下去,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他来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跟我道别而已吧?
布莱德下士笨拙地笑了笑,然後把一封信塞到我的手里:「来,这是我的信。」
信?给我信干嘛?该不会是情信吧?
「我的老家其实就是在斯杜威堡里,我妈就在那里开旅馆,我想小姐你要是没有个住宿的地方的话你可以到我妈的旅馆那里住,反正你救了我弟弟,老妈她一定会很欢迎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亏我刚刚还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呢……我身上只有十枚金币,而且也不熟悉这个世界,要找个住宿的地方真的挺困难,既然能有人介绍一个住宿的地方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只相处了不足一天,但是布莱德的为人我大概也有点认知,他应该是不会藉着我的信任把我卖到火炕里的。
「谢谢你,我之前还真没想到住宿的问题呢。」
「小姐你救了我弟弟,你一辈子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光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报答你呢!」这次布莱德的表情很是严肃,似乎真的把我当成是他弟弟的救命恩人了……不对,我的确就是他弟弟的救命恩人没错,只是我到现在还是没有什麽自觉而已,毕竟那时侯我救那个伤兵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那麽我这就告辞了,到了城内小姐你只要找一家叫荣誉与雷霆的旅店,把我那封信交给老板娘就可以了。」
没让我说再点什麽客气话,下士说完他要说的话後便匆匆转头离开,想必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在下士离开之後,我所在的这队补给车队也开始出发。
「中尉,杀过多少蜥蝪人了?」
马车离开了伊斯坦城後,车内的伤兵开始谈起话来。
「中尉?」
中尉……该不会是叫我吧?
本来一直在车尾看着後面跟着的另一辆马车的我猛地转过头来,这才发现整车的士兵全都看着我。对了,现在的我可是穿着中尉的军服啊,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始终也是个中尉。
「哎……三个吧。」说到这个,我又想起当时的情景。要不是我的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现在会是被我杀掉的蜥蝪人在跟牠的同伴互相炫耀着今天杀了多少个人类呢──而我则是其中一件属於牠的战绩。
「啊!三个,她说三个耶!」
「太厉害了吧!」
「她该不会是说谎吧?看她那麽瘦弱……」
「你没看到跟着她的魔法书吗?中尉一定是个法师!」
也不知道为什麽三个蜥蝪人可以令这群伤兵这麽兴奋,我当初杀掉牠们的时侯还完全没有罪恶感,也没有意识到我究竟是干了点什麽事,可是就算事後回想起来也不觉得有种厌恶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牠们不是人类的关系吗?
在前往斯杜威堡的路上,虽然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一路上也没有什麽风景可看,倒是车上的伤兵们却是完全没有伤兵的样子在互相笑骂着,有时侯还把我拉扯进他们的玩笑话内,我觉得有趣之余也只能打着哈哈把他们的玩笑话敷洐过去。
咕噜咕噜。
呃……肚子好饿,之前曾经听里昂说过到了他们的指挥部可以吃到面包,没想到我竟然完全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到了这半路上肚子这一向我抗议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中尉,肚子饿了吗?」我旁边的一个伤了手臂的士兵向我问道,没等我回答就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掏了一块硬肉乾出来递到我面前,「吃一块吧?」
又是硬肉乾……我受够了!
「不、不用了……我到了斯杜威堡再吃东西就行……」
咕噜咕噜。
希望下士家开的那家旅店有好吃点的食物吧,不管要花多少钱也一定得先把自己饱餐一顿再说。
-
由於是定期运送伤员和补给的车队,所以我们在进入斯杜威堡的时侯只经过简单的检查就被放行。这斯杜威堡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既然有个堡字在後面总该是一座军事堡垒,可是现在看起来进入了城墙之後这座城市就跟普通的城市差不多,完全没有我脑海里那种堡垒的影子。
这补给车队的终点站应该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军营了,可是我却没有打算跟着车队,因为我严格来说并不是个真正的军人,更不是伤兵,而且我的目标也不是军营,而是……呃?那家旅馆叫什麽来着呢?
总之,我得在进入军营之前就下车,只是我可没有在行驶中的马车上跳下来的能力──大概我的双脚跟以前一样健步如飞的话也办不到这种事,所以我便走到布帐的前方跟作为车夫的士兵要求下车。
不知是因为我的军官服还是这里对士兵的行动没有限制,我连下车的理由也不用编就被车夫爽快地同意了,马车马上就离开了车队停在了路旁,我在车内其他受伤没有很严重的士兵帮忙之下也就顺利地下了马车。把我放下之後那辆马车马上载着车内士兵向我的热烈欢送重新回到车队里头从我的视线消失。
等到整队的补给车队从这条大街上离开之後,我开始打量起这附近的街道来──刚才马车驶过的白色石舖大道大概有六米宽,而且在大道两旁还有用更小的石头舖砌的行人道,每隔一小段距离更有里头燃点着星星小火的街灯,而这个时间除了街灯的照明之外大道两旁的建筑物内也都透出柔亮的光芒,想必现在已经是晚餐的时间,路上的行人也只有寥寥的数人。
现在总算是来到了斯杜威堡内,接下来应该就是要找到下士跟我说的那家旅馆,可是不幸的是我竟然忘记了那家旅馆的名字……是荣誉与召唤吗?好像不对……鲜血与雷霆?似乎也不是……真是的,都怪那家馆的名字实在是取的太古怪了。
就这样站在路边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不知道旅馆的名字所以也不可能问途人该怎麽走,那麽我只好一边走一边找了,反正旅馆又不会长出脚来跑掉,这样子找下去总该会找到的。
咕噜咕噜。
才走了几条小街,我开始惊叹起这座城市的大小,而且我的肚子也越来越空虚,今天晚上我看随便找家旅店投宿就算了吧,其他事情就留待明天再说。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住进下士的那家旅馆,不过我的资产也就只有那十枚金币,在我没有找到赚钱的方法或是回地球的办法之前这几枚金币绝对是只会变少而不会变多。要是我能找到那家旅馆,凭下士给我的那封信我想在住宿上应该可以有点价钱上的小优惠,哪怕只是几枚铜币也好,反正省得一点是一点。
当我为着身上仅有的金钱而烦恼着的时侯,一点清凉滴在我的头上,然後随之而来的是第二滴、第三滴,最後是倾盆的大雨,这麽一场大雨就发生在十秒之内。
老天爷你不是这样子玩我吧?还没找到投宿的地方就给我下场这样的大雨,你是要我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在大街上露宿吗?
不管怎样也好,还是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比较好……可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方,满布在道路两旁的的两层高建筑物几乎都没有屋檐的存在,就算有也只有很小的一片,小得就连我这麽娇小一个女生的身体都不够挡。
无依无靠,还下着大雨,这种景况好像似曾相识──就像我刚成为秋本真理的时侯,也就是爸爸捡到我的时侯。
以另一角度来看,也许这里对我来说无异於死後的世界了吧?说不定死後的世界并不是天堂跟地狱,而是这里?
呃,也不知道这场大雨什麽时侯会停,我只能把半个身子缩到我能找到最大的一个屋檐之下,努力不让雨水打在上半身上而已。
这场大雨看起来不是一时三刻就会停雨,在避雨的时侯我也在努力寻找着附近有没有类似旅店的建筑或是招牌,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旅馆的招牌会是什麽样的图案。
看电影的时侯旅馆的招牌上面会刻有啤酒图案吗?可是那看起来似乎更像酒馆。那麽是刻着床的图案?嗯……也许就是床没错了,只不过上面刻着床的招牌实在太奇怪了。
我就这样在脑袋里努力思索着到底旅馆的招牌会是刻着啤酒图案还是床的图案的时侯,一个物体从大街的远处急速跑近,踏着雨水的脚步声越跑越近,最後在大雨的掩蔽之下一个蒙胧的人影直直地撞到我身上,而且还一直黏着我。
这麽大一条路也能找到我来撞,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说,他是故意撞到我身上来着?
「喂,你……」由於撞我的人身高竟然比我还要矮,所以这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低下头来跟人说话,只是当我低下头来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人撞到我之後就说不出话来了。
撞在我身上的是一个女孩子……严格说是一个目测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身上穿着就算被雨水淋湿也看的出来十分肮脏的灰色长裙,银白色的长发在湿透後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水汪汪的大眼在瀏海後面警戒地看着我──话又说回来,明明是她撞上我之後黏着我不放,怎麽又用这种警戒的眼神来看我呢?
「小妹妹,你怎麽会在这里?你的父母呢?」当初的责备已经被我转换成对这个女孩的关心了,毕竟这种大雨天穿着这些脏衣服四处跑的女孩子肯定有点什麽问题。
女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使劲向我摇头,同时她的手也抓着我大衣的衣角不肯放手。
摇头的意思到底是没有父母还是找不到父母?这样子我很为难耶……这个世界有没有警察之类的组织?遗失了父母的小孩我该找给什麽人才行?
啊啊啊!好头痛好头痛好头痛!我自己一个人找不到住的吃的也就算了,现在搭上了这个小孩起码也得找一处乾爽的地方才行,要不就算我不会被淋出个病来她也会。
铃铃铃铃铃。风铃的声响突然从背後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中年女性的声音:「咦……你们怎麽……」
「抱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只是想找家旅馆或是避雨的地方,请让我们继续呆在你的门前吧!」
我从刚刚起一直就站在人家门外,还以为这是主人觉得我太可疑了想出来把我赶走,所以立时就转过身来向来人一个劲地道歉起来,没想到那位女主人说出的话却让我整个人呆了一下。
「你们想找旅馆?我这里就是旅馆啊!两位客人赶快进来吧……你瞧你瞧,这小姑娘浑身都湿透了,真是可怜。」
身材十分圆润的女主人脸上充满了怜悯地把我请了进去,那位小女孩仍然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随着我进入旅馆,而我则是为着一直傻傻的站在旅馆门外白白被雨水淋了好一阵子而且还貌似搭上了个大麻烦而感到後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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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不是我不想,是我实在没有能力
更新时间2011-5-15 3:10:04 字数:4470
女主人把我们带上了二楼,然後在走廊尽头的一道门外停下来:「两位就住这房间吧,我等等拿点热食上来。」
我点头向女主人道谢後便进入了房间,房间内的空间比我想像中来的要大,大概有六张塌塌米大的房间在墙壁上贴着米黄色的壁纸,在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独立的卫浴间,这实在让我感到意外。我记得中世纪的时期几乎没有人会跑去洗澡,就是贵族好像也才一年洗一次来着……不过想到这里并不是地球我就释然了,不管怎麽说这里只是个看起来像中世纪欧洲的世界而已,本质上可是完全不一样。
虽然房间内的家具就只有放在窗前的书桌、一张小床、连两张椅子的餐桌和衣橱,显得有点空洞的感觉,但是对我来说能有个房间住已经比露宿在外面好上很多了,而且我也只需要在这里住一晚而已,也不用对房间过於讲究。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虽然身上的衣服在湿透之後全贴在身上让我感觉挺难受的,但是没有替换的衣服也没有办法,也不好脱掉衣服,只好等衣服自然乾透了。
「到了现在你该说点什麽了吧,小妹妹?」我朝低着头默不作声跟着我走到床边的小女孩问道。
「……」
「你怎麽要黏着我呢?」
「……」
看来她好像不打算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好吧……你的名字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女孩稍微把头抬高了一点,但是接触到我的视线後马上又退缩起来,重新把头低了下去。「……塞、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吗……你的父母呢?」
「不在。」
不在是什麽意思?是他们只是暂时不在这个城市还是另一个意思?可是我也不好意思问清楚塞西莉亚指的到底是什麽啊……
看出了我的疑惑,塞西莉亚马上补上一句:「都死了。」
都死了……吗?话题似乎变得沉重起来了。
「那麽你有其他的亲人吗?」
「舅舅。」
还有亲人那就好!明早我得把她送回她亲人那里,既能免掉我的麻烦,也好让她舅舅不再担心。
「太好了!你舅舅住哪里?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卖掉了。」女孩在我话还没说完就插话说道。
「卖、卖掉了?」
这句说话也是意义不明。
「舅舅他把我……卖掉了。」说到这里,塞西莉亚开始低声地哭了起来,「我不喜欢舅舅,但是也不想被卖掉,所以我就逃出来了……」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棘手,看着眼前这个发动起眼泪攻势的女孩让我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我几乎就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跟我说什麽了,只是我还有个不明白的地方。
「你为什麽就找上我呢?」虽然这话并不适合在现在的情况说出来,但是要说的始终还是要说,毕竟我也需要知道原因啊。
「姐姐,你……你是军人吧?」
「……大概算是吧。」
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好歹也是个临时军官。
「我爸爸也是军人,爸爸是个好人,所以姐姐也是个好人!」这一次塞西莉亚并没有躲避我的视线,而是用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我。「而且你是我逃跑的时侯看到的第一个人……求求你!请你收留我吧!塞西莉亚什麽都会做的,不管是打扫还是煮饭我都很拿手的!」
等等,我被选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身别人送的军服和碰巧在塞西莉亚逃跑的时侯被看见而已吗?现在很尴尬……真的很尴尬,现在的我连养活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何况还要我多养一张吃饭的嘴?的确塞西莉亚是很可怜,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可没有任何帮助她的办法。
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拒绝的我和满脸期待地看着我的塞西莉亚呆着的这个房间内的空气就好像冻结了一样,我的嘴巴稍微张开一点又马上闭了起来,我开始有种谁先开口就是谁输的想法萌生出来。
叩叩。旅馆女主人的叩门声很适时地打破了沉默,同时也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就好像看到救世主出现一样马上跳了起来去把房间的门打开。
「抱歉,这麽久才把热汤拿上来……」女主人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热汤进入房间,很俐落地把热汤放在餐桌上之後用一副心痛的样子看着我和塞西莉亚关切地说道:「看你们两个,赶紧把汤喝完之後去洗个澡吧,不然冷坏身子就不好了。」女主人随後又叮嘱了几句有什麽需要就下楼去找她,然後便再次离开了房间。
「先喝汤吧。」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说完我就端起汤碗自顾自地喝起汤来,虽然这只是一碗里头放了几小块牛肉的稀汤,不过在被大雨淋过以及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的饿肚子效应下就在我的眼里变成美食了,起码比那些咬不动的硬肉乾军粮要来得更好。
看我没打算对她的请求作出回应,塞西莉亚失落之余也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稀汤,喝了几口之後她似乎也抵受不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一口气就把整碗汤喝个清光。而在喝完汤之後,塞西莉亚竟然直接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被自己的舅舅卖掉之後逃了出来,这个小家伙应该已经十分疲累了吧……
看着熟睡中的塞西莉亚,我冒出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出来,现在这个女孩就跟以前的我一样无依无靠,甚至连精神的寄托也没有,以前爸爸可以把我捡回去,为什麽现在的我不可以……
想到这里,我猛地摇起头来想把刚刚那种危险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喃喃自语着:「不行不行,我可没有养两个人的钱……」
唉……起码也得洗个澡再睡觉,不然真的会感冒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感冒病毒就是了。
我轻轻地晃着塞西莉亚的肩膀把她唤醒,轻声向她说道:「洗个澡再睡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
睡眼惺忪的塞西莉亚不情愿地用力摇头:「不要!」
「不要?你很讨厌洗澡吗?」
「姐姐一定是想要在塞西莉亚洗澡的时侯逃走,对不对?」
哦哦,在她洗澡的时侯逃走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可是我压根就没这样想过啦!
「姐姐不会逃走的啦……应该吧……」
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怎麽相信自己,毕竟人心可是变幻莫测的嘛。
「那姐姐跟我进去一起洗吧。」这家伙竟然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提议。
我怎麽可能跟这麽一个小女孩一起洗澡?我可是……不,我以前可是男人耶!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当个女生了,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有那麽一点点的男性灵魂存在,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可能……不对,什麽也不可能,我现在可是女的,两个女的还能干点什麽吗?
就算什麽也不能干我也不可以这样啊!虽然说我之前曾经跟小蓝一起在同一个浴缸内泡过澡,但是那、那时侯的情况可完全不同,我跟小蓝算是同年龄的好友,好朋友之间一起泡澡什麽的再正常不过了吧?要我跟这个认识不够一小时的小女生一起洗澡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是变态!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姐姐?不行吗?」塞西莉亚并不知道我正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抗争,看我发起呆来一动也不动的还以为我要拒绝她。
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我并不如外表一样是个百分之百的女性,哪怕我的男性灵魂占据的位置只有整个大脑的一亿分之一,我也不可能毫无顾忌地和一个小女孩一丝不挂地一起洗澡,至於小蓝那一次……是意外!没错,是意外!那是我在失神之下被她强行拉到浴室里发生的意外!
「放心吧,姐姐呆在这里哪都不去,你就先……」
塞西莉亚不让我说完,赌气地嘟着嘴说:「那我不洗了,也不睡觉,我要看着姐姐不让你偷跑掉。」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我真要走可不是你能阻挡得了的,就算你再怎麽样我也……好吧,我败了!既然明天也要跟你分别了,现在就稍微顺着你的意思吧。
「我投降了,我跟你一起洗澡总可以了吧?」
「你先进去。」塞西莉亚仍然不太相信我。
「好好……」
我顺着她的意思先进了浴室,浴缸的还挺大的,泡进去两个人应该也不是问题。
「你先脱掉衣服。」
「好好……才怪!为什麽我要先脱啊!」
「要是我先脱光光的话,等等姐姐你逃跑怎麽办?」
看塞西莉亚一脸正经地这样说,也不像是骗我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之後便逐一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姐姐的皮肤好白……」我脱剩最後一件衬衣的时侯,塞西莉亚看着我的大腿一脸羡慕地说着。
「哎,谢谢。」
我也不知道被这样子称赞该不该高兴起来。
我连衬衣也脱掉之後,塞西莉亚又盯着我的胸部赞叹地说:「姐姐的胸部也很大……」
「够了啦!」我满脸通红地用手掩着身上的重要部位,赶紧把水放满浴缸然後把自己泡进热水内。刚刚还怕自己会有什麽危险举动的我,没想到被这个女孩天真的童言童语的攻击之下我的危险指数一瞬间就掉到负数之下。
更何况我的胸部虽然是比昏迷之前大了点,但还远远不到很大这个地步啦!只能算是……刚好!
眼看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逃跑的能力,塞西莉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浴缸旁正要泡进来……慢着?你还没脱衣服吧?
「塞西莉亚,你想就这样泡澡吗?穿着衣服来泡?」
「……嗯啊。」塞西莉亚的表情有点异样。
怎麽能这样,我脱光光你又不脱,那我不就变成大笨蛋了吗?
「怎麽可以这样!赶快把衣服脱……不,洗澡不能穿着衣服啦!」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好像有点奇怪,我马上换另一种说法。
「我……」
塞西莉亚还想说些什麽,但是我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要不我不洗了,你自己一个洗。」
「哼哼……到这个份上你还能不脱吗?」我内心这样想着,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目的已经不知道在什麽时侯从稍微顺一下她的意思变成让她脱衣服了。
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在我的威胁之下塞西莉亚始终没有反抗的余地,乖乖地把她身上那件肮脏的灰裙子脱掉。
塞西莉亚把衣服脱掉之後,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请别误会,我并不是因为看到小女孩的祼体而兴奋得说不到话,我目瞪口呆的原因是遍布在她身上的伤痕。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肌肤应该是十分幼嫩的,可是塞西莉亚的身上却遍布了被拳打脚踢造成的紫青以及一条一条的的血痕,现在的她看起来真是脆弱到了极点,好像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粉碎掉一样,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什麽塞西莉亚她刚刚不愿意把衣服脱掉了。
这时侯我的脸色应该非常难看吧,塞西莉亚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眼泪又开始从眼眶内冒出:「我怕姐姐看到我这样就不会想带我走了……所以我……」
我内心开始动摇,要是没有看见这一幕,我明天可能会真的把她送回去她舅舅那里,但是在看到塞西莉亚身体上的伤痕之後我才发现,要是我真的再把她送回去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塞西莉亚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先别想这些了,洗完澡再说吧。」
也顾不得自己内心的顾虑,我站起身来把塞西莉亚轻轻地抱起放到到浴缸内,没想到塞西莉亚的体重竟然如此地轻,就连我这个行动不便又没有力气的人也能把她轻松抱起。
「姐姐你会收留我吗?」塞西莉亚呜咽着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怜爱地用毛巾把她的身体擦拭乾净,看着她那饱经摧残的身体,之前那种害羞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心里剩下的只是跟塞西莉亚问到的同一个问题。
我会收留她吗?
我能收留她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难熬的洗澡时间完结後,眼看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在我的指示下散发着微热的阿努米那斯烘得差不多完全乾透,便把那件白衬衣当成睡衣穿上,再把那条灰裙子给塞西莉亚套上。
再想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切也留待睡醒再说吧。可是……床就只有一张,两个人该怎麽睡呢?
「塞西莉亚你睡床吧,我睡地板就……」
「我要跟姐姐一起睡。」塞西莉亚抓着我衬衣的衣角用力地拉扯着。
「这……这样不太好吧……」虽然刚刚都把对方的身体看过遍了,但是我仍然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还害怕我留下你一个逃掉吗?」
被我说中,塞西莉亚又把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微地点头。
「真是没你办法……晚上被我压到可不管你了哦!」
我熄掉桌子上的煤油灯,在黑暗中手脚并用地爬到单人床上,拿起被子盖过身体就背对着塞西莉亚紧紧地闭上眼睛。在我睡着之前,只感觉到一双小手从後抱着我的腰,然後一阵轻轻的呼吸声从背後规律地传来,直到我进入梦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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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奴隶商人
更新时间2011-5-20 2:45:59 字数:5899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我从甜美的梦乡中惊醒过来,看了看还在我身旁熟睡着的塞西莉亚和从窗外洒进的阳光之後,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了大清早的我抓了抓头就眯着那双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前去应门。
「来了来了……」
我揉着眼睛把门打开,门外除了站着旅馆的女主人之外还有一个戴着圆顶宽边帽、穿着得体礼服的男子,但是二人都用着同样惊讶的目光紧盯着我看。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二人,又顺着二人的目光回到自己的身上,猛然醒觉到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後就在二人面前把门「呯」的一声用力关上。
我都忘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侯就只穿了件白衬衣跟内裤,本来被女主人看光看也就够害羞的了,而且还被与女主人一起的那个陌生男人同样看个清光,强烈的羞耻感立时就把我整颗头颅都染个通红。
赶忙拿起昨晚脱掉之後就随处乱扔的衣服穿上,顾不得因为匆忙而显得凌乱不堪的衣着就再次把门打开。
「咳咳……请问有什麽事吗?」
我在脸上堆着很是生硬的微笑,用充满了威胁性的语气向二人问道。要知道刚刚的尴尬虽然有一半是由於我自己的疏忽所致,但他们一大早的就来打扰我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抱歉,是因为这位先生有事情要找小姐你所以我才……哎呀我还忘了下面还有客人要招呼呢,我这就先告辞了。」女主人很乾脆地就借故逃跑了。
「你、你好,我是来自福特商行的威尔,敢问小姐的名字是?」在旅馆的女主人离开之後,自称威尔的男子很识相的没有提到刚刚的事情,自我介绍的时侯还伸出一只手想跟我握手。
「爱蕾娜。」我脸上开始堆上不满,而且也没有把手伸出回应刚刚威尔的握手邀请。「我想你这麽一大早就来打扰我该不会就只是想向我自我介绍而已吧?」
自知自己在礼节上是有点问题,威尔尴尬地笑了两声就把手缩了回去,又乾咳了两声正声道:「我来找爱蕾娜小姐是有关我们商行一件遗失了的货物……」
「抱歉,我可不记得我有在街捡到过什麽货物,也没听过你们商会。」说着我就打算把门关上,可是威尔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关门的手停了下来。
「说是货物你可能不太懂,那麽改个说法……你是不是有捡到个小女孩呢?」
小女孩?我在这里认识的小女孩就只有塞西莉亚一个,塞西莉亚昨天可是说她是逃出来的,这该不会是人家特地来把她领回去的吧?
我心虚地转头往床上仍在熟睡着的塞西莉亚看了一眼,随後又转了回来用充满警戒的目光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我咬了咬牙,生怕把塞西莉亚吵醒而轻声地问道:「你想怎麽样?」
「我想怎麽样?那不是很清楚吗?」威尔把帽子脱下来按在了胸前,用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说出他的目的:「我是来把货物要回来的。」
「……要是我不给呢?」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只能很遗憾地用上武力来拿回应该属於我们的东西了,」威尔的嘴角稍微向上弯了一点,「我们福特商行可是合法地注册过的商行,我们所有的交易也是合符帝王的法律的正当交易,就算爱蕾娜小姐你是个军人也不能违反帝王订下的法律是吧?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我是……」我迟疑了一下。
我到底是塞西莉亚的什麽人呢?我不是她的什麽人,她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我跟她的关系似乎就只限於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关系,就这几点来看这更像是媛交大叔与媛交妹的关系……
「我是她的姐姐。」既然我没有直接把塞西莉亚交出去,这就代表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我跟塞西莉亚总得有个关系才行,我总不能让她叫我恩人吧?叫我妈妈更是不可能,思来想去还是姐妹的关系最为合适。「她……不卖了,谁收了你们的钱你们就跟谁要回来吧。」
「哦,怪不得小姐跟她有着相同的发色,要知道银色的发色在帝国可是十分稀有的……」威尔顿了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但是货物在交接的时侯被强盗抢走了,我们也不可能向卖家要回钱吧?」
「那……」
「不过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毕竟我们商行也是做生意的,把商品买回来不就是为了再卖出去赚点簿利而已吗?」
威尔的弦外之音已经非常明显了,看来我想把塞西莉亚留住就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说吧,你要多少?」
「爱蕾娜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实在太好了!要知道那种小女孩在贵族的市场内可是很值钱的,可是看在小姐你这麽疼爱妹妹的份上小的就给你打个折吧──十枚金币!只需要十枚金币这超值的价钱你的妹妹就能回复自由之身了!」
基於我对贵族的负面印象,听到威尔故意告诉我像塞西莉亚这样的小女孩在贵族市场中是如何地抢手,更是让我的决定变得更为坚定,哪怕他说的可能只是一个吓唬我让我多掏点腰包的谎话,我也不能用那个可怜女孩的一生来冒险。
十枚金币的价钱是不是如威尔口中一样超值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身上刚好有十枚金币,亦只有这十枚金币。
没有过多的考虑跟犹豫,我就从衣服内拿出装了不多不少十枚金币的小麻袋,把我的临时军官证件和下士交给我的介绍信从里面抽出後将麻袋交到威尔的手上。
十枚金币换一个小女孩的终身幸福,值了!
威尔打开麻袋,仔细地点算过金币的数目,并逐一拿到手上检验个清楚之後,再次露出商人的招牌笑容从身上掏出一卷羊皮纸向我展示:「爱蕾娜小姐的十枚金币小的已经点算过确认无误了!这张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卖身契约,等小姐你看清楚之後小的就把它撕掉。」
在阿努米那斯能力的加持下我不但能说能听这个世界的语言,也能看懂这世界的文字,在确认过那张的确是塞西莉亚的卖身契之後,威尔很乾脆地就把那张契约撕成碎片。
「对了,这张契约该不会还有什麽副本啊之类的东西吧?」
以前看过的故事里经常都会有对方只把副本拿出来再故意留下正本阴人的老套桥段,但是这种桥段再老套也好,某方面来说仍然是十分有效的。
「完全没有那种东西,请放心。」威尔的商人笑容在我的质疑之下很快就收了起来,换成了严肃的表情:「我是商人,而商人做生意的基本原则就是讲信誉。既然爱蕾娜小姐你付出了相应的金钱,我把货物卖给你亦不会留有任何後手,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大可把刚刚的金币还给你,让你跟我到商行里找公证人办点手续来为我们的交易附加法律的效力,你看如何?」
虽然眼前这家伙一直都是彬彬有礼,但是再怎麽有礼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奴隶商人的事实,而我印象里的奴隶商人除了坏人就是更坏的人,从没听过会有哪个好人跑去贩卖人口的。
既然能为我们之间的这个用上我全副身家的交易附加法律的证明,那我也就不怕这个男人会在之後耍起赖来,於是我便同意了他的建议,而他也信守承诺把刚刚交给他的那袋金币原银奉还。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麻烦小姐你在中午的时侯到我们福特商行一趟了。」说着威尔把帽子戴上,并正了一下帽子的位置。
我把福特商行四个字牢牢地记在心里免得好像旅馆的名字一样马上就忘掉,又向威尔问道:「你不怕我带着塞西莉亚逃跑吗?」
「爱蕾娜小姐刚刚既然能毫无顾虑就直接把钱交给我,我也不怕你会使诈,况且……」威尔在离开之前转头向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我自夸,你就是逃也逃不过我们商行的耳目。」
其实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心里根本就没想过逃跑,我在这里人生路不熟,就是要逃也不知道能逃到哪去。
这麽早被吵醒之後,我也没有睡回笼觉的意思,关上房门叹了口大气之後就独个坐到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户外面的风景发呆。
钱,钱,钱……很难得的我在十五、六岁这麽年轻的时侯就要为身无分文而烦恼着。
对了,该烦恼的还不只是钱而已,之前我就一直在困惑着头发的颜色……按道理我没施放法术的时侯头发应该是正常的黑色才对,可是自从在这个世界施放过第一道法术之後,头发的颜色就一直维持着银白色的发色,虽然没有照过镜子来确认过,但是我的瞳孔应该也变成红宝石般深邃的红色了吧。
「姐……姐?」
塞西莉亚稚嫩的声音把我从失神中唤了回来。
回头看着发色跟我一样的塞西莉亚,我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发色什麽的都是次要,要是现在没办法挣到钱的话,等会儿就身无分文的我就会连旅馆的钱也付不出来。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塞西莉亚的举动好像把她吓到了,她缩了缩身子,小声向我询问:「刚刚是不是……」
「你都听到了?」我皱起了眉头。
「我……我刚刚在装睡……」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等等我会出去把事情处理好,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我也仅仅说要把事情处理好而已,并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全副身家就只有十枚金币,而且这十枚的金币马上就要被我花光。这些事情我认为没必要告诉塞西莉亚,烦恼的人只有我自己就好。
「那个……姐姐……」
「还有什麽事吗?」
「我、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塞西莉亚扭扭捏捏地说。
也是,我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呢。
「爱蕾娜,你就叫我爱蕾娜吧。」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她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而不是原本的名字──秋本真理。
「爱蕾娜姐姐……谢谢你……」
我就像爸爸以前轻抚我的头发一样摸了摸塞西莉亚的头,把想说的话都吞进肚子里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把军大衣穿上就离开了房间。
这家旅馆的一楼同时经营着餐馆和酒馆,虽然现在还是大清早,但是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在这里吃着简便的早餐,看着别人餐桌上的食物,也让昨天只有一碗热汤下肚的我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我并没有找张空桌子坐下来,而是靠在墙上观察着忙碌的女主人,心里盘算着到底应不应该把我的经济困难告诉她。本来要是这就是下士家经营的那家旅馆的话我还有点信心可以暂时借住在人家店里,可是在我既没办法找到那家旅馆,又多了个人要养着的情况下,我只能期待这家旅馆的主人可以宽宏大量地让我在这里暂时借住着,就是不行的话我想也可以向她问一下到底哪里在请人打工之类的。
「好!」我低声喊了声好来壮壮自己的胆,在女主人暂时没有工作的空闲时间里走上前去跟她说话。
「这位小姐今天早上真是抱歉了,我本来还以为……」
女主人似乎以为我为着今天早上的事情来找她麻烦,於是连忙向我解释起来,不过我马上就打断了她。
「不,我不是为那件事来的……」
虽然那一瞬间真的让我很尴尬啦,但我来找你可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那麽你是……」女主人充满困惑地看着我,就好像我不向她追究早上的事情的话我就没有理由去找她似的。
我省略了需要花钱把塞西莉亚赎回来的事情,隐晦地把我目前的经济困难告诉女主人,同时向她保证只要一有钱马上就会还她,而女主人在听我说话时只是频频地点头,到了最後更是皱起眉头直向我摇头。
失败了吗?虽然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了,但还是不免感到失落起来。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的话,只好去求威尔看看他能不能把时间多宽限个一两天了……
「你是军队的人吗,爱蕾娜小姐?」
正当我想着後路的时侯女主人突然向我问道。
「嗯?我……」在心里权衡过我应该不应该说出其实只是个临时军人的身份後,到最後我还是决定把「临时」二字省略掉,再用里昂的部队来进行掩饰。「……我是第二十七军团的中尉,昨天随着补给车队从伊斯坦城来到这里,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不能到军营去而要在这里暂住……」
「那就没问题了!」女主人听过我那半真半假的说话後,立即就拍着自己的胸脯向我保证没有问题。「既然中尉是军队的人,那麽我的小店随时会为你敞开大门的,钱什麽的就等以後再给我就可以了,只是我还有个请求……」
我还真没想到军队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是这麽有用的,只要一亮出中尉的身份来别人就马上点头答应了,只是不知道女主人对我的请求会是什麽呢?她可不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军人,要是她要求我用军队的职务干点什麽的话我可帮不了她。
女主人朝我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别看我们家是开旅店的,其实我们可以说是军人世家──我爷爷是个骑兵上尉,父亲是个斥侯队长,我从小就跟妈妈编织军队的军服,就连我丈夫也是在交送军服的时侯认识的补给军官……」
说着女主人指着墙上一幅用精美的相框框着的陈旧照片,先不说我对这个世界竟然还有照相机存在的惊讶,只见照片内是一个露出腼腆笑容的少女与一名穿着军服的爽朗青年的合照。
「我的两个孩子从小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之下,都在刚成年的时侯就跑去参军了,这几个月来在蜥蝪人的侵略之下他们的部队也被派到北部行省的前线去,虽然这里离前线的距离并不远,可是他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寄过信回老家这里了,刚刚我听中尉你说你是第二十七军团的,我两个儿子刚好也是在二十七军团内服役,所以我想中尉你会不会碰巧认识他们……」
虽然我在军队里面真正认识而且能叫的出来名字的就两个人──里昂和布莱德,不过要是我能托人拜托一下里昂的话应该还是能查的出女主人两个孩子的情况,毕竟我受了人家的恩惠总该替人家做点什麽,就是要再次麻烦一下里昂就是了。
「那他们的名字是?」
「我大儿子的名字是布莱德,现在应该是个下士,至於小儿子则是叫布思理,还是个小兵而已。」
布莱德?布思理?该不会就这麽巧吧?
「女士,请问这家旅馆的名字是?」
看我突然问起旅馆的名字,女主人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马上就回答:「荣誉与雷霆,这是我爷爷取的名字。」
荣誉与雷霆……就是这家没错了!没想到一直也找不到这家旅馆,结果糊里糊涂的竟然就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早早把信交给布莱德的妈妈就不用特意跑来低声下气地求人家了。
「其实我昨天才在伊斯坦城跟布莱德分别……」我暂时压抑住高兴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之前从钱袋里拿出来的信封交给女主人。「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本来我是忘记了你这家旅馆的名字,要不是女士你说布莱德是你儿子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这里就是我要找的旅馆呢。」
女主人一听到我说是那是布莱德的信,在接到手後便马上打开阅读。起先女主人大概生怕信里面提到些什麽不幸的消息,看信的时侯手还不自觉地抖了起来,直到她把信看完後那紧绷的脸孔才终於放松下来。
「所以,中尉你就是布布提到的那位爱蕾娜小姐了吗?」
布布?该不会是那位浑身肌肉而且性格粗暴到不行的布莱德下士的小名吧?枉他还自称老布呢。
「没错。」
得知我就是信中提到的人,女主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害我还以为布莱德在信里面说了我些什麽坏话而紧张起来。
「太……太可怜了,才这个年纪父母亲人就不在了……」女主人突然向前扑了过来,我不知所措之下就被她生生地紧紧抱在怀里。
不!我家人才没有不在呢!只是找、找不到而已啊!而且你也快放手啦,我的肋骨快要被你挤断了啦!
「放心,除了刚刚你的要求之外,你的伙食我们旅馆也会免费向你提供。」将我抱紧了好一会儿之後女主人才呵呵笑着把我放开,继续说道:「既然你身世这麽可怜,又救了我的小布布,请小爱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我也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对待的!你也别女士女士的叫我了,就叫我艾莲吧!」
「呼……呼……感、感激不尽……哈……」
虽然刚刚艾莲的热情拥抱几乎要了我的命,但她对我释出的热情还是很让我感动的,而且艾莲还要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当然不会向她客气,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能得到一个归属的地方对我来说可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既然住宿和伙食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那麽剩下来的就是去奴隶商人的大本营去做人口买卖……应该说是去福特商行把塞西莉亚的自由身赎回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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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治癒
更新时间2011-5-24 1:41:24 字数:2853
耗在艾莲身上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还要多,眼看挂墙的时钟上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点的位置,我跟艾莲打听了福特商行的位置後就匆忙地离开了旅馆……没走上几步又转头回到旅馆里。
我穿着这一身的军服平时在外面晃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现在可是要去跟奴隶商人进行交易,即使这里的人口买卖是合法的,但我还是觉得穿着军队的制服似乎实在是太显眼了点,所以我向艾莲借了一件她的旧衣服给我换上,并拜托她替我照顾一下还在二楼房间内的塞西莉亚後才再次出发。
艾莲借给我的衣服是一件十分普通的白色绑带衬衣和亚麻色的连衣裙,虽然衣服的尺码对我来说大上了不少,但整体来说穿上这些普通的衣服的确在某程度上让我变得跟街上其他行人一样普通,但是我却忘了我那一头的银发──按威尔的说法,银色头发的人在这个国家十分稀少,所以不管我穿的再普通也好,我的发色仍然不时惹来不少途人好奇的目光。
庆幸的是福特商行在这个城市似乎是挺有名的商行,本以为就算向艾莲打听过位置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找到那家商行的确实位置,结果很顺利的没走上多少冤枉路就来到了商行的门口。
这个福特商行是一整列并排的三层高建筑群,而建筑外则圈着一排铁栏栅,隔着栏栅可以看到不少工人跟职员在里面从马车上卸货与点收货物,比起商行来说这里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座超巨大的仓库,商行敞开的大门不断有装载着货物的马车或是搬着东西的苦力进进出出,而我就站在大街的人流里确认着这个商行招牌上的名字──是福特商行没有错了。
我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可疑举动,马上就引来商行一位职员来盘问……或者说是招呼。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要来这麽进行交易的呢?不管是买入还是卖出,我们商行都会准备最优惠的价格给每一个尊贵的客人。」
「呃,我是来找你们商行一个叫威尔的职员的。」
「好的,请稍等。」职员毕恭毕敬地说完就进到了商行内,而威尔则没让我等上多久的时间就挂着他的商人式招牌笑容从商行里向我走来。
「爱蕾娜小……姐,让你久等实在抱歉,」威尔看到我并没有穿上军服似乎感到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恢复过来并没有向我深究,「那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皇家交易所吧。」
我点点头後,跟着威尔穿过商行前一个充满了小摊贩的大广场就到达了他口中的皇家交易所,本以为还需要经过繁复的手续才能完成交易的程序,结果只花了短短几分钟就把事情搞定,过程就只是在一个皇家认可的公证人面前宣誓,然後再签一两张文件就算是为我们的交易附加了法律效力了。
威尔在离开之前还不改他的商人本色跟我说:「下次要是爱蕾娜小姐还需要一些仆役的话,欢迎再来我们福特商行,小的一定会为小姐奉上最优惠的价格。」
「啊……嗯……」我想这种人口买卖对我来说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所以只是随便应答了他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了旅馆,下午来到旅馆一楼餐厅和酒馆的客人非常的多,差不多整个旅馆的一楼都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客,我看艾莲忙个不停就没有打扰她,而是直接回到二楼找塞西莉亚。
「我回来了。」
打开房门,我习惯性地朝房间喊了一声,本来趴在桌子上的塞西莉亚立时一个箭步就跑到了我面前。
「欢迎回来,姐姐!」塞西莉亚一脸的期待的看着我,「那个……我……是不是已经……」
「嗯,已经搞定了……以後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真、真的吗!?太好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是自由身了,塞西莉亚马上就欢呼了起来,可是没高兴个几秒她又惊慌地把我抱住,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不……姐姐是不是不要塞西莉亚?塞西莉亚哪里都不去!塞西莉亚不要回舅舅那里,要跟姐姐在一起!」
「好啦好啦,先给我进去房间再说吧?」
「对、对不起!」
塞西莉亚这才发现她一直在门口挡着令我进不了房间,立时涨红了脸把路让开给我进入房间。
关上房门之後,我径自走到餐桌旁坐下,而塞西莉亚也紧跟着我坐到了我的对面。由於事关重大,我要向她再一次进行确认,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
「你决定了吗?真的要跟我生活?」
塞西莉亚毫不犹豫地回道:「决定了!」
「可是我很穷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看着塞西莉亚坚定的表情,虽然说小孩子的想法还是比较单纯,但是既然这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也就没有再说点什麽了。反正现在衣食住的方面暂时都有了最低限度的保障,而且我目前对於回地球的方法或是爸爸他们的下落还完全没有头绪,那麽多养一个小女孩大概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麽你到床上去吧。」
塞西莉亚一脸的疑惑,但仍然按着我的说话坐到了床上。
「把衣服脱掉。」
「……咦?」
「快脱!」
纵使这种命令似乎十分奇怪,不过塞西莉亚只是稍作惊讶就回过神来,乖乖的在床上把她的裙子脱掉。
我看着塞西莉亚饱经催残的身体,抿了抿嘴後心念一动,阿努米那斯就从床尾飘了起来,在塞西莉亚的头顶盘旋着。
「躺下来吧,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的行为也可疑到了极点,而且我似乎马上就要越过那道不能夸越的界线了……请不要误会,我其实并不是要做出那种社会所不能容忍的行为,这一切也是为了塞西莉亚──
「复原术!」我向塞西莉亚低声喊了一声後,体力渐渐流失的同时她身上的伤痕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恢复,最後回复属於同龄小女孩那种完美无暇的白晢肌肤。
一直低着头观察着自己身体的塞西莉亚这时侯终於忍不住了,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可置信地向我问道:「这……这是……」
「痛吗?」
「不,只是……」
「转身……」
现在可没空让我解释,而塞西莉亚看我呼着大气的模样也闭上了嘴,转过身来趴在床上。
我继续用复原术把她背部的伤疤全部清除乾净,等到我仔细检查过没有遗留过半点疤痕之後我才松一口气,只是我完全没想到一切都结束之後塞西莉亚竟然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
塞西莉亚用双手揉着眼睛,豆大的泪珠从她那跟我一样的红宝石色眼瞳里不停地留出。
「怎麽了?真的很痛吗?」我还以为塞西莉亚会十分高兴,她却是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害我还以为哪里弄痛了她,最後塞西莉亚只是直直摇头。
「我……呜……没想到这些……这些东西还可以弄掉的……塞西莉亚还以为……呜呜……一辈子都是这样子的了……」
塞西莉亚抽泣着向我说道,这话也让我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
「傻孩子,这对姐姐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事情而已,不要再──」
话没说完,突然一阵晕眩感朝我袭来,同时在浑身乏力之下我重重地倒了在床上。其实这也是我早就料到了会有的情况,因为阿努米那斯已经提醒了我很多次了,虽然这种事情并不是危急得要马上处理,但我仍然是想越快越好地替塞西莉亚治好她身上的伤疤。
「姐姐?爱蕾娜姐姐?你怎麽了!」
虽然对我来说这种情况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没对我有足够了解的塞西莉亚却是被吓的够呛的,她看我倒了下来只是不知所措的站着,脸上的绝望就好像深怕我会就这样死掉似的。
「没事的……下去帮我拿点吃的上来,姐姐只是肚子饿了而已……」即使此刻我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但我还是勉强地向塞西莉亚挤了个笑容出来,而塞西莉亚也没有片刻的犹豫立时就跑出了房间。
「身体上的伤疤是治好了,要是她心灵上的疤痕也可以随着治癒就好了……」我轻轻闭上了眼睛,心里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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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看过後的感想:主角对萝莉上下其手.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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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赚钱不容易
更新时间2011-5-28 4:16:43 字数:3777
当了几天的米虫之後,我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塞西莉亚,姐姐我去找工作。」我在吃完一顿以黑面包作为主食的早饭之後,向塞西莉亚扔下这句话就一把拿起死亡之书欲离开房间。
当米虫其实并不是什麽坏事,不用工作就能有吃的住的还是大多数人的梦想,但是我的目标可是想要找到爸爸他们,还有寻找回到地球的方法,而一直当着米虫的话很明显地是没可能达成这个目标的。
「姐姐,你不是军人吗,要找什麽工作?现在这样不好吗?」塞西莉亚倒是十分安於现状,还十分奇怪身为军人的我为什麽还需要找其他工作。
要是我穿着军服跑去军营拿粮饷说不定立即就会被识破我只是个临时的,然後再马上被抓到监牢里吧,只是到了现在我可不能告诉塞西莉亚我只是个挂名军人,所以我就随便编了个谎话出来:「军队那点钱只够这个旅馆的房租,姐姐再不去工作就会连黑面包也没有你吃喔。」
「怎、怎麽会这样?军队真是小气!」这小家伙一下子就被我骗了过去。
「那麽姐姐为了塞西莉亚的面包要去努力罗~」
「嗯!姐姐加油!」
我在胸前握起拳头向塞西莉亚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这才转身离开房间,把房门关上之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的确,得要好好努力才行呢……」我无力地自言自语道。
-
「想找工作?」艾莲一手端着放了几杯黑啤酒的盘子,在餐厅里一桌桌的客人之间穿梭着,而我则紧跟在她後面。「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放两杯啤酒到这桌上。」
「嗯,我一直不工作在这里吃你的住你的实在很过意不去……」我从艾莲的盘子上拿出两杯盛得满满的黑啤酒,按她的指示给我旁边的一桌酒客放上。
「唷,艾莲!这个女孩是你新请的侍应吗?」
「挺不错的嘛,就是瘦了点,而且胸部也不够大……嘿嘿!」
我放上啤酒的时侯,两个健壮的大汉还向我评头论足起来。
「喂,你这两个家伙可别乱说话,要不你们就先把上次欠的酒钱付清吧!」两个大汉都笑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之後,艾莲又转头向我道歉:「抱歉,他们都是粗人,平时就是这副德性的,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的……」被说两句又不会掉两块肉,这麽点小事我可不会跟他们计较,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你知道哪里有在聘请人手吗?除了体力活我都没问题的!」
艾莲把她端着的啤酒全都给客人送完之後,在酒馆的吧台上放下盘子,疑惑地向我问道:「爱蕾娜不是军队的人吗?怎麽会想到要出来打工?」
「这、这个……因为一点事情……我不太方便……」
「这样哦,那麽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的旅馆帮忙呢?你也看到吧,我们的人手可是严重的不足呢,要是能多一个侍应的话那就太好了!」
侍应吗?我以前在地球打工的时侯也做过好一阵子的家庭餐厅侍应,工作起来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薪水会是多少呢?
「呃……大概会有多少薪水?」
「要是爱蕾娜的话……一天三十枚铜币如何?」
「……」
三十枚铜币?我一定是听错了,怎麽可能会是三十枚铜币?我想我一定是把三十枚银币听错成铜币了。
「爱蕾娜?」
「啊,抱歉!你刚刚说一天是多少钱?」
「三十枚铜币,如何?你可不要告诉其他家伙哦,他们只有二十七枚铜币一天而已。」艾莲把手放在嘴边向我低声道。
三十枚铜币,一天的工作竟然只有三十枚铜币,而且更别说其他人才只有二十七枚铜币,但是我昨天可是花掉了十枚金币……十枚啊!
就算这个世界一百枚的铜币等於一枚银币,而一百枚银币等於一枚金币,那我起码要工作个三千几天才能赚到十枚金币,换算起来是九年多,足足有九年之多!
所以说我昨天是花掉了我工作九年多,而且连一天的休息也没有才能赚够的钱……我的脑袋好像变得一片空白了。
「爱……蕾娜?你怎麽了?脸色怎麽变得这麽苍白?」
「没、没什麽,这里一条面包要多少钱?」
「两枚铜币,再加一枚铜币就能多半杯的黑啤酒。」
不行,我得找点能赚更多钱的工作──我并不是说艾莲故意剥削我的工钱,而是在这里工作下去的话这麽点钱还真的只够我和塞西莉亚两个人的吃住而已。
当然我现在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回到地球的方法,但是我也不能排除弄个传送门之类的东西需要很多昂贵的材料,要是我真的打算在这里工作一点一点的把钱储起来的话我看我可能打一辈子的工也没办法回到地球。
「艾莲,其、其实我不是嫌你这里的工资太低,但是我真的很缺钱……你知道有没有什麽工作能赚上更多的钱……」说着我突然想起一直抱着的阿努米那斯,加上这本死亡之书的话我好歹也算是个法师,说不定可以有些赚钱比较快的方法,「对了,你有没有知道比较适合……比较适合法师的工作?」
「法师?哦,对了,布布他有在信中提过爱蕾娜你是个法师……既然这样子的话说不定你可以去皇家法师学院那里碰碰运气?」
「皇家法师学院?」
那种地方听也没听过,不过按名字来想的话应该是学校之类的设施吧?艾莲的意思是要我先到那里学个几年再出来找工作吗?
「是的,这是帝王在斯杜威堡的效区设立的一家法师学院,由於跟蜥蝪人的战争那里的法师大多都被派到前线去了,爱蕾娜你可以在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找到适合法师的工作。」
哦,果然是学校没错,既然是法师学院,那麽那里一定会有些适合法师的工作吧,这样的话我得把仪容整理一下才行,最起码也要把凌乱的头发给梳理好,不然我给雇主的第一印象会大打折扣的。
-
「姐姐,这麽快回来了喔?找到工作了吗?」
「不,不过我想很快就能找的到了……」我回到房间後翻箱倒箧,却是没找到我要找的东西,「塞西莉亚,你知道镜子放在哪里吗?」
「镜子?」塞西莉亚马上就答道:「我们这里根本没有镜子啊。」
怪不得我也没有这几天照过镜子的印象,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镜子!既然没有镜子,那麽也就是没有梳子了,到头来也是得跟艾莲借来这些应该算是女性必需品的东西。
当我再次回到房间之後,镜子有了,梳子也是有了,但是坐在书桌前的我却是一脸的不爽──镜子太小了,我习惯了以前自己房间的大镜子,這麼小的镜子用起来超级不顺手的。
「塞西莉亚,你可以帮我梳一下头发吗?我不太习惯……」
「没问题,塞西莉亚以前也替表姐梳过头发!」一直无所事事的塞西莉亚一听到有事可做,马上就跑过来拿过我手中的梳子。「姐姐你想要怎麽梳?」
「只要看起来不太糟,随便就可以了。」
「那麽看我的!」
看到塞西莉亚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笑着摇了摇头,就把头发都交给她了。
-
「嘿嘿!完成了,姐姐你看!」塞西莉亚高兴地给我递上镜子。
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塞西莉亚似乎在这方面也挺有天份的,她用上了我那枚珍惜的樱花发夹别在我的浏海上,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红色的丝带替我的头发绑了一条小小的侧马尾,可爱之中又带着脱俗的感觉……不对不对,我明明只是想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而已,可没有叫塞西莉亚给我变可爱啊!
「怎麽样?姐姐说说看感想嘛~塞西莉亚可是很用心替姐姐梳的耶!」
「啊……是、是挺可爱的啦……」虽然与我心中所想的大相径庭,但是也不得不称赞塞西莉亚的技巧实在是不错。「那麽姐姐该出发去皇家法师学院了……」
「皇家法师学院?姐姐去那麽干嘛?」
「嗯?塞西莉亚知道那里吗?」
「塞西莉亚知道,那里可是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法师耶!可是……姐姐是现在要去那边吗?」
看到塞西莉亚似乎对我现在要去那家皇家法师学院有点意见,我不解地问道:「是啊?有什麽问题吗?」
「从斯杜威堡坐马车去的话,也要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耶?姐姐真的是现在就要出发了吗?」
什麽?竟然要一整天才能去到哪里?刚刚塞西莉亚替我梳理好头发之後已经到了午後,若是现在出发的话到那家法师学院的时侯恐怕得要凌晨才行吧,那我还找个屁工作!
「嗯?姐姐?」
塞西莉亚一脸失望的表情,这小家伙肯定是以为我现在就要出发,她又马上要变回孤独一个人了。
「现在太晚了,姐姐还是明天再去好了……」我摸了摸塞西莉亚的长发,「不过这就可惜了塞西莉亚替姐姐梳理头发了。」
「没关系!明天塞西莉亚可以再帮姐姐弄,」塞西莉亚被我摸摸头的时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而且塞西莉亚也要和姐姐一起去那个皇家法师学院!」
「哦哦,塞西莉亚想和我在明天一起去……什麽!?你想跟我一起去?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借故扔下你吗?」
我可是去求职的耶,怎麽能拖家带口的去找工作呢?更何况我可是花了差不多要打十年工才能赚够的钱把你赎回来的,要是我就这样跑掉的话连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塞西莉亚听到我的说话後直摇头:「不是的,塞西莉亚相信姐姐,只是我也很想去看看那家法师学院,很想看看那些厉害的法师,而且……」
「而且?」
「而且塞西莉亚不想自己一个留在这里……塞西莉亚讨厌孤独一个。」塞西莉亚说着还用她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我看。
可恶,竟然又用上这种可怜攻势!别用那双眼睛这麽可怜地看着我啦,我会心软起来的!
「……不行吗?」
……好吧,我败了。我开始觉得我跟塞西莉亚开始越来越像以前的爸爸和我了──爸爸对於我总是处於劣势,而我对於塞西莉亚也是一样。
我无力地把双手举到胸前:「姐姐投降了,明天你就跟姐姐去吧……」
既然现在的时间空了出来,那麽我就来过大概是最後一天的米虫生活吧,看着从窗外洒进的温暖阳光,我便向正在高声欢呼的塞西莉亚问道:「今天还有时间,而且天气又这麽好,要不要出去逛一下?」
「好耶,塞西莉亚要去!我有很多很多的地方要带姐姐去!」塞西莉亚立即就拉起我的手往房门走去。
「等等,先别这麽急……让姐姐把书带上再走吧。」
虽然等等是要在城市里面逛,再危险应该也有个限度,不过我仍然打算带上阿努米那斯来预防万一,要是真的发生了什麽事,起码我也能使用法术来保护自己与塞西莉亚。
当然,我只是怕个万一而已,希望还真的不要发生什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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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我真的不是坏人……啦?
更新时间2011-6-2 2:36:49 字数:5963
之前来到这个城市的时侯还没看过仔细,现在这麽一逛才发现斯坦恩堡这座城市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城而已,艾莲的旅馆只是在北城区的其中一条大道里,而斯坦恩城可是还有另外的南城、西城和东城区,塞西莉亚拉着我的手带我来的地方就是东城区,这个几乎在每条大街都挤满了不同商店的区域应该就是这个城市的主要贸易区了。
我曾经到过的福特商行就是在这个东城区的外围,今天这里的广场似乎来了一大队从别的城市来的商队,由於商队运来的全都是其他城市的特产,各式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下子就把差不多从没离开过斯坦恩堡的塞西莉亚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姐姐,你看你看!好大的火腿喔!」
「哇,这些长满了毛的猪是什麽?」
塞西莉亚拉着我的手四处跑来跑去,而在她散发出小孩子的活力时,年纪没比她大上多少的我却越跑越累。
「汽球耶!爱蕾娜姐姐,我们赶快过去看看!」正当我以为塞西莉亚终於把广场上的东西全都看过一遍而可以休息片刻之际,她又留意到一个贩卖汽球的小贩,那用不完的精力又再次爆发了出来,虽然说现在的我正常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这样子一直跟着她跑啊跑的也实在太累人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汽球售出,其他被父母带着的孩子手里都拿着汽球愉快地离开,塞西莉亚却是站在汽球小贩前一动也不动,满脸渴望地看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汽球。
「小朋友,想要汽球吗?」小贩一脸的笑容对着塞西莉亚开道。
看塞西莉亚用力地点了好几次的头,他又接着说:「只需要两枚铜币这个汽球就是你的了哦?」
啊啊,这个家伙竟然对塞西莉亚下手,太可恶了!不行,塞西莉亚,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我不是不想买给你,而是我实在是身无分文啊!
「太匆忙出来了,我忘了带钱包,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说给塞西莉亚听的还是说给小贩听的,我故意大声地说道,同时蹲了下来在失望的塞西莉亚耳边温柔地说:「等姐姐找到工作,就买很多很多的汽球给塞西莉亚,所以塞西莉亚忍耐一下可以吗?」
「一言为定!将来姐姐一定要买很多很多像这麽大的汽球给塞西莉亚!」塞西莉亚边说边张开双手比着她口中的「这麽大」到底有多大,不过就我看来她比的大小其实也就跟普通的汽球差不多大而已。
朝小贩歉意地一笑後,我便带着塞西莉亚离开了广场,往东城区的主要林荫大道走去,要说刚刚的广场卖的都是些地摊货,那麽这条林荫大道两旁的商店卖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另外还有几家超高级的餐馆和露天咖啡店疏落有致地座落在路旁。
不要说商店了,就连餐馆外面的餐牌上写着的价格也会让一般人敬而远之,更何况是身无分文的我呢?只是就算买不起任何东西也好,我倒也可以在这里逛一下的,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也不熟悉,这里有不少东西还是能把我的眼球吸引。
虽然这条大道不管是什麽人也能随便进入,但是我却发现离开了广场之後,除了我们之外路上的其他行人全都是看起来非富则贵的家伙,像我跟塞西莉亚这种穿着普通,一看就知道是穷鬼的人则一个也没有。
光是走在路上也能让我感觉到周围有着一种「没钱的下等人赶快给我滚吧!」的气场在压迫着我,这种地方还是等以後有了钱再来吧──我这样想着,还没把半条大街走完就拉起塞西莉亚的手打算沿着原路回到广场那边。
「碰」的一下,我突然被人从背後撞了一把,差点就迎面撞到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怒气冲天的我才刚转身尚未开口骂出来的时侯那个撞到我的家伙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留在我视线里的就只有一件黑色斗篷的一角。
「姐姐,没事吧?」
「没……」
「小偷,给我站住!!」一声听起来比我更为愤怒的怒吼从我後面传来,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瘦弱男子气喘呼呼地跑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六、七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壮汉。
「你们来得正好,刚刚那家伙是小偷吧?他往那边跑了……」我抱着一半报复,一半助人的心态往撞到我那家伙的逃跑方向指了一下,接下来的这些苦主应该会替我好好的料理一下那个小偷了吧。
「哈……哈……快、快点……快点把我的珠宝交出来!」
追兵并没有像我的预想一样跑去追他们应该追的人,反倒是在我面前停下来,还分散开来把我和塞西莉亚包围起来。
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想着这伙人大概是误会了些什麽,继续向他们说:「珠宝?你在说什麽珠宝啊?我说了你们在追的人往那边……」
「少狡辩了!」其中一个大汉冷不防地就用他手上那根棍棒狠狠地向我挥来,猝不防之下我虽然也闪避了开来,但是左手手臂仍然被棍棒击中,上臀马上就紫青了一大块,而我一直抱着的死亡之书也掉到了地上。
「姐姐!」
塞西莉亚惊叫着伸开双手护在我前面,那大汉一时之下对於小女孩也下不了手就退了开来,但是我却看看得很清楚塞西莉亚的双腿正在不住地颤抖着。
「塞西莉亚,不要这样……」我用右手护着受伤的左手,同时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朝着眼前包围着我们的人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那个瘦弱的男子虽然还在喘着大气,不过他仍然用着有点走音的嗓子朝我吼道:「立即把你偷来的红宝石交出来!那颗价值一千金币的红宝石!」
还一千金币勒,虽然我现在的确很需要钱,但是我也没有蠢到跑去打劫珠宝店啊。
「我身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刚好路过被那个你们所说的小偷撞了一下而已,你有什麽证据说东西是我们偷的啊!」
「还死不认帐是吧?你们这种下等人在这里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据,说不定刚刚那家伙就是假装撞倒你把东西移交给你的!我早就跟市长说过应该禁止这些低下的平民进入东城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种语气听起来就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没想到光是衣着显得寒酸点就被人直接当小偷办了,早知道我就穿着军服来……对了,我身上有带着里昂签发给我的军官证件!
「慢、慢着,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而且我是军队的人……」
「妈的,还这麽不要脸的假装是军人,既然你不肯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直接把你打死!」说着他一挥手,身边的打手马上对着我一涌而上。
到这里我也来了火气,一开始就二话不说的打伤别人,然後还在误会之下不给人解释就想把人乱棍打死,再胡来也得有个限度啊!
「冰刺!」
我向前伸出右手大吼一声,我周围的石板路上立即就向外刺出了无数根一米多长的尖锐冰刺把我团团围住。
向前冲锋的打手们在看到冰刺之後纷纷停下了脚步,有两个跑的比较快的还差点被冰刺插个正着。
「老、老板,那个女孩是个法师……」
「法师又怎样,难不成她会传送走吗?十枚金币!第一个把这个小偷干掉的人我赏他十枚金币!」
先不说我对於自己的性命竟然只值上十枚金币而感到生气,那个男人的说话倒是勾起了我的注意……传送?法师?对了,我怎麽不试着传送走呢?阿努米那斯既然通晓那麽多法术,传送术之类的总该有吧?说不定还能直接传送回地球呢!
「抱歉,主人,虽然我的确是有记载着施放传送法术的方法,但是你不可以使用。」来到这个世界之後几乎没有试过自己先开口说话的阿努米那斯立时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
「不可以使用?为什麽……」
「姐姐,小心!」塞西莉亚尖叫着推了我一把,我往前踉跄了两步,刚刚我站着的位置後面的树干就「呯」的一声随着飞散的树屑穿了一个大洞,。
传送术的事情留待以後再来问死亡之书,现在我得专注於目前的危机上才行,不然就连明天的太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更别说回到地球了。
「可恶,没射中……」幸好这里的枪械没有连发的能力,朝我射击的枪手啧了一下後,立即熟练地重新装填子药,不过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向我再射上一发,数颗奥术弹的飞快地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就重重地击中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被强大的作用力打得往後飞了出几米之远。
这枚奥术弹的威力是被我调整过的,被击中之後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就会断个几根的肋骨,只是我完全是可以用之前把蜥蝪人炸成灰烬的那种火球术把他了结掉,我却没有这样做。
一来,我不想在这里因为杀人而惹上麻烦──我这种没身份的人要是杀了那些看起来有点地位的家伙,被抓到之後铁定是要一命偿一命的,我可没有信心在把这里的人杀光之後还能逃过士兵的追捕。
二来,我跟这些人并不是有着什麽非杀对方不行的大仇……虽然他们看起来是很想置我於死地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杀人的觉悟。老实说,我有了死亡之书之後要是真想杀人,还不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而已?可是我没打算杀人,我并不是个冷血的人,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就是杀人之後自己到底会不会精神崩溃我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在他们唯一一个的枪手被我「看似很轻松」地解决掉之後,其他碍於冰刺而不能冲上前来的人几乎立即就放弃了攻击我的念头,不过放弃归放弃,他们仍然保持着包围圈没有打算让我跟塞西莉亚离开这里。
「哔──哔哔──」
双方都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远处突然传来哨子的响声,随着哔哔的响声还有一小队穿着轻铠的士兵小跑过来,值得留意的是士兵们还带着一个被綑绑着双手的男子,而那个男子披着的黑斗篷正正就跟我刚刚被撞到之後看到的那件斗篷一模一样。
「你们在干什麽,赶快给我停手!竟然在大街上打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帝王的律法?」为首的队长赶到我们旁边把长剑拔出,而其他士兵也各自把手上的武器对准着我们双方。
「大人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小偷偷了我们店的红宝石还打伤了我手下的店员,而且她还不知廉耻地冒认自己是军队的人!」一口认定我是小偷的男子,在士兵的到来之後更是加强了他的气势。
「胡、胡说!姐姐她才没偷你们的东西,而且姐姐是军队的人,才不是假冒的咧!」搂着我的塞西莉亚也不甘示弱地说。
「什麽!?」二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後又开始变回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
「……慢着,你们给我消停一下!」队长大声一喝,把两人都喊停了之後把长剑收回剑鞘,然後示意後面的士兵把他们绑着的那家伙踢到我跟那个男子中间,朝着那个嚣张非常的瘦弱男子问道,「你是伊凡吗?」
「对,小的在第二大街开了一家珠宝店叫伊凡珠宝店,就是这家伙从我店里把我们那颗镇店的红宝石给偷走了!」伊凡忿恨地指着那个披着黑斗篷的男子说道。
「这个可疑的家伙刚刚被我们抓到,他身上搜出了一颗上面贴着「伊凡珠宝店」标签的红宝石,我想就是你们那颗被偷走的宝石了吧?」说着队长把一颗镶嵌在银制坠饰上的红色宝石交到伊凡手上,伊凡拿起手中的坠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那紧绷的表情突然放松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颗红宝石,这是小的以家族相传的特殊方式镶嵌上坠饰上的,绝对不可能有别人能够模仿的了。」
「那麽既然你说偷你东西的是这个男人,东西又在这个男人身上被搜到,那麽到底关这位法师小姐的什麽事呢?」
「呃,这、这个……她一定是那家伙的同党!没有错,是同党!」
纵使他的店员已经开始对自己之前的无理举动动摇了起来,但是这个叫伊凡的家伙仍然在所有证据都明确显示我跟这次事件完全没有关系的情况下继续一口咬定我是小偷的同党。
「同党你个头!爱蕾娜姐姐才不是小偷的同党呢!」
「阿不然你们两个穷人干嘛来这里,就我看你们身上连几个铜币也凑不出来吧!」
「你.说.什.麽!!」塞西莉亚跟伊凡又再次上演着跟之前同样的戏码。
「够了!」队长再次大声吼道:「她是不是同党这点还有待争议,不过……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位小姐冒认过自己是军人?」
「是的,她可是曾经大大声声地说自己是军队的人呢!这位长官,快把她抓去坐牢!」
这可好了,就算我只是个挂名的但的的确确是军队内的一员,那时侯里昂给我的军官证我仍然带在身上,这下还不让你无话可说?
我挥了挥手之後包围着我的冰刺马上就自行碎裂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後在队长还没问口之前就抢先递出军官证说道:「这位队长,请你看清楚我是不是在说谎。」
队长仔细地检查过手上的军官证後,立即就立正了身体向我敬礼:「非常抱歉,临时中尉!斯坦恩堡城防军第十小队的哈斯坦下士向你致意!」
嗯,很好很好,不过要是少了「临时」两个字我会更高兴。
「什、什、什什什什什麽……这……这个……竟然是军官……」
伊凡不可置信地指着我,口齿不清地说着。
「伊凡先生,那麽现在看来应该是一场误会吧?」队长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向伊凡问道。
「这……当、当然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小的在这里向中尉大人赔……赔罪……之前都是小人的错……请、请这位美……美丽的军官大人……」
面对伊凡的道歉,我马上就用冰冷的口吻回道:「不可能。」
看到伊凡那掉到冰点的表情实在让我在心里爽到不行,之前被你整得这麽惨,竟然还以为跟我道个歉就没事了?要是我没带阿努米那斯出来的话说不定就被你直接送去见上帝了,现在起码也得……讨点赔偿才行。
「那麽中尉大人,你想要我……」
我没理会伊凡,转头向队长问道:「下士,袭击军人是什麽罪名?」
「依帝王的律法,在送上审判庭之前要先关两个星期,要是运气好一点的就赔点钱了事,运气不好的就直接执行死刑,不过这很大程度也是要看被袭击者的意愿就是了。」
「哦,是这样吗?」我带着充满威胁的微笑,回过头来向伊凡问道:「那你想要运气好的下场还是运气不好的下场呢?」
「运……运气好的下场!当然是运气好的下场!」伊凡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自己干干犯下了什麽样的罪行,要整死一个普通的穷人对他可能没什麽问题,但是要是整错了一个他不该得罪的人,那他可得倒大楣了。
「你认为我的性命值多少钱?」
「十……不!二十!二十枚金币!」
「什麽!?我的性命只值二十枚金币?」我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那麽麻烦下士你去……」
「啊啊啊啊啊!」伊凡失声大叫,「不知道中尉你想……你想要多少……我,我就只有……」
「不多,五十枚金币吧。」我张开了手掌伸到他面前说道,虽然说刚刚受到了那种对待现在再怎麽报复我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但是我这个人并不习惯这样子玩弄别人,再说我的其实也只是吓吓他而已,再怎麽样我也不会取他性命的,不过嘛……要是队长要追究起来那我也没有办法。
「也许那颗红宝石真的对他很重要吧」这种想法开始从我的心底萌生出来,反正我也只是伤了只手臂,这种伤势我回到旅馆用阿努米那斯不用花个几秒就能治好了,那我也就跟伊凡敲诈点小钱就好……嘛,虽然五十枚金币也不算是什麽小数目就是了,不过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我想伊凡应该知道自己该怎麽选择的。
「五十枚金币,就五十枚金币,太感谢中尉大人了!小的马上就回店子里给大人你拿来!安东,你立即回去店里拿五十金出来,马上!」得知五十金币这个价格可以换回自己的性命,之前还脸如死灰的伊凡马上就恢复了生气,立即指挥店员回去自己的店里拿钱,就好像巴不得立即把钱交到我的手上一样。
虽然受了伤,还差点丢了小命,不过出来转了一圈就能赚到个五十枚金币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五十枚金币我得在艾莲的旅馆打工打上几十年才赚的到耶!不过纵使是有了笔小钱,我可没有打算坐吃山崩,所以并没取消明天要到皇家法师学院的行程。
望着对我充满了崇拜的塞西莉亚,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在盘算着刚刚那笔敲诈来的钱刚好可以拿来买一些替换的衣服,免得一直穿着这些借来的衣服在这种地方被人瞧不起了。
對了,還得問一下阿努米那斯之前說的不可以使用傳送法術到底是什麼意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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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嘛,點子最近狀態不太穩定,為了寫出來的東西的質素(其實也沒什麼質素可言)就隔了點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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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廷达洛斯猎犬
更新时间2011-6-15 16:10:02 字数:5224
「姐姐,这件衣服怎麽样?」
塞西莉亚在高级服装店内穿上了一套崭新的奶油色名贵连身裙,在店员那担心的目光之下转了几个圈。
「啊……嗯,挺可爱的。」虽然眼睛看着塞西莉亚,但我心里却一直被刚刚阿努米那斯告诉我的事实缠绕着。
在刚刚的珠宝事件完结之後,當我把自己手臂的伤势治好後阿努米那斯立时就向我解释了起来为什麽不能使用传送法术,而由於只有我能听到死亡之书的声音,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开口,只是一边与塞西莉亚漫无目的地乱逛,一边仔细地倾听阿努米那斯的解释,不知不觉之中就进了其中一家贵价的服装店里面去。
「刚刚我说主人不可以使用传送法术,并不是因为主人的能力不足──传送法术的构成其实十分简单,就连一个法师的学徒也能轻易施放,但是重点并不在於施放法术的难度,而是在於施放法术的後果。」
「施放传送术的时侯会进行空间的扭曲,同时也会引来比恶魔更为恐怖的存在──廷达洛斯猎犬,不少伟大的魔法师曾经试图研究这种扭曲的生物,但是几乎从没抓到过活着的个体,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几个人能活着从这些生物的疯狂攻击之下幸存过来,更别说抓到牠们来研究了。」
「这种生物存在於时间的棱角之下,只要有任何人扭曲时间与空间──亦即是开启传送门,那就会引来永无止尽地饥渴的廷达洛斯猎犬进行猎食。仅仅是一闪而过,廷达洛斯猎犬就能把牠的猎物撕成碎片,而且除了与扭曲时间空间的人之外其他人并无办法看见或碰触廷达洛斯猎犬,反之猎犬也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兴趣,在攻击过後现场所能找到的只是一些受害者的血迹和属於奇怪生物的毛发而已。」
「虽然在我的记载里面有着如何躲避这些凶残怪物追杀的方法,但是这也仅仅是躲避而已,并不代表能够安全地使用传送法术──最少没有人能用完整的身体穿过传送门到底目的地。」
「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安全地传送的方法,创造我的大贤者达拉姆斯达塔斯曾经研究过的一张远古魔法文明的古文献上面就记载着一种特殊的魔法装置可以避过猎犬的追捕安全地进行传送。虽然直到大贤者逝世的时侯仍然未能找出有关装置,但是大贤者的研究笔记也同样记载在我之内,所以只要依着笔记找到相关的古代遗迹就完全有可能找到那个传送装置。」
「可是……」我在店员那复杂的表情之下替塞西莉亚帮她自己和帮我挑的衣服付了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同时在心里向阿努米那斯问道:「那些古代遗迹……就在这个世界?」
「如无意外的话是这样没错,我的主人。」
「如无意外是什麽意思?」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後的一段时间,虽然我开始慢慢知道这里就是大贤者把我创造出来的安额特世界,但是有关这个城市的位置以及这个名为捷诺比亚的国家并不在我的资料里面,我认为这里很有可能并不是亚姆利亚大陆,而是另外的一个大陆,而且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已经有数百年甚或数千年之久了,所以这个时代及这个地方除了基础的知识以及施放魔法的能力之外我并不能给主人太多的帮助。」
这里说,即是在找到那个什麽古代装置之後才可以使用传送法术吧?这里是连阿努米那也感到陌生的大陆,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个魔法文明的遗迹留存在这里,不过既然没有一步登天的办法,那麽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
在发现我们原来是有钱人的店员们恭敬地送出服装店後,西下的夕阳所留下的晚霞已经把原本青蓝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的橙黄。
我带着复杂的心思,与塞西莉亚回去旅馆之前还在关店前的榚饼店内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作为今天「不劳而获」的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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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虽然有了昨天塞西莉亚替我挑选的新衣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仍然是穿着那套军队的中尉制服来坐上前往皇家法师学院的马车,随行的塞西莉亚倒是兴致勃勃地穿着她那套新的奶油色连衣裙,头上还戴了一顶让她更添了几分可爱的小草帽。
本来我是打算在日落之前去到皇家法师学院的,但是马车还没离开斯坦因却被人拦了下来。
「发生什麽事了?」由於我们坐的是布帐马车,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所以我便爬到车头向车夫问道。
「不、不知道……是军队的人……」
「爱蕾娜小姐!」
我才刚露脸,便有一把粗犷的男声从外面呼唤我的名字。
这声音是……
「布莱德下士!」我一个箭步从车後跳了下来,却在落地时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曾经背着我走过好一段路的布莱德下士立时就走过来把我扶起。
曾经的下士咧开他的大嘴,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肩章:「你得叫我中士才对,爱蕾娜小姐。」
虽然我并不了解军队的肩章,但我仍然向布莱德表示祝贺:「恭喜你,中士先生!」
「嘿嘿……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荣,要不是还有爱蕾娜小姐的帮助……」
「中士,你怎麽在这里聊起天来了?你忘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了吗?」
一个戴着大檐帽的军官从马车的另一面走来,在我面前脱帽致意:「爱蕾娜小姐,一个星期多没见了。」
「里昂上尉……你们两个怎麽会在这里?」
而且还拦着我的马车干什麽?
「我们第二十七军团因为伤亡过大所以回到後方休整了……不过我们这次来到斯坦因是有别的任务。」里昂重新戴上他的帽子并正了正位置,然後向我伸出手:「我们这次的任务缺一个有经验的法师作为我的副官,而我觉得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这里附近不是有一家法师学院吗,去那里你们应该能找到更合适的人吧?」
要不是我认识里昂上尉,我还以为他是哪里跳出来的骗子呢,他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异世界的模特儿骗案!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爱蕾娜小姐。」上尉露出为难的表情,「由於战争的关系,法师学院稍为有点经验的法师几乎都上了前线去,至於其他法师嘛……与其找既不相熟也不清楚能力如何的人,倒不如找认识的人还更好,不是吗?还是说你已经找到工作了?」
「这倒也不是,其实我现在正正是打算坐马车去法师学院那里去找工作的。」我朝车夫尴尬地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去法师学院了,而车夫则是向我敬了个滑稽的军礼後就把马车开走。
「爱蕾娜小姐,这个女孩是……」布莱德指了指一直躲在我身後搂着我的塞西莉亚。
「啊,我还没向你们介绍……她是我的妹妹塞西莉亚,」我轻轻地把塞西莉亚推出来,向她介绍道:「这个人是里昂上尉,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是布莱德中士,要不是他们的帮助姐姐说不定现在早就死了。」
塞西莉亚听着他们二人不是坏人,便怯怯地低下头向二人行礼:「上尉先生,中士先生,你们好……」
「原来是你的妹妹,怪不得你们的发色都是……」里昂上尉突然露出笑容,「这里说,爱蕾娜小姐你找到家人了吗?」
「不,还没有……她……」
我正要说塞西莉亚只是我收养的小孩,可是细心一想便把要说出来的话吞了回去,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但是我已经把塞西莉亚当成我的妹妹了,而塞西莉亚也将我当作姐姐看待。
若然我现在毫不犹豫地说出她只是我收养回来的,让这个小家伙想到一边去可就麻烦了。
「我只找到她而已。」我回答得有点模棱两可,反正这事对於他们二人来说并不重要。
里昂和布莱德互看了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那麽我们回到荣誉与雷霆谈一谈吧。」
-
「喔,我的布布!」
才刚推开「荣誉与雷霆」旅店的大门,早已在门後等侯多时的艾莲大妈就飞扑到了布莱德的身上,同时还一边痛惜地摸着布莱德的手和脸颊,一边喃喃自语着「都晒的这麽黑了」「真可怜,这个伤疤一直很痛了」之类的说话。
「妈妈,不要这样啦!很多人在看耶!」布莱德难得地害羞得满面通红,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艾莲,但是却被艾莲抓得牢牢的。
「这样子跟妈妈说话是找死吗!那麽久没有回家,一回来就只是大声嚷着爱蕾娜小姐在不在这里,等我告诉了你之後你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你心里面还有我这个妈妈了吗?」
「不是啦,妈!那是有紧急任务……」
「任务任务!有什麽任务比妈妈还要重要!」
「我就说不……」
「不你的头!你给我进来好好讲一下这几个月发生了什麽事!还有你的弟弟……」
「哎!痛痛痛痛痛……」
说着布莱德这个别人眼中的凶悍大汉就被艾莲拧着耳朵强行拖了上二楼,在场的其他客人看到这幕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在布莱德跟艾莲离开了之後,我跟里昂和塞西莉亚随便挑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那个叔叔很有趣!」现在已经对上尉他们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怕生感觉的塞西莉亚如是说。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其他士兵面前是个虽然那麽凶狠,但其实他是个很怕妈妈的乖宝宝。」上尉笑着摇了摇头,「那麽我现在就来说明一下任务内容吧。」
「这次我们是受到帝国博物馆的考古学家们的委托,要到北部行省的巴理克郡那里调查和清理一个遗迹。」
「北部行省?那麽不是前线吗?」
「巴理克郡已经被收复了,不过那里可能仍然有小股的蜥蝪人游荡,这就是那群考古学家们找上我们军队的原因了。」
遗迹?难不成这就是阿努米那斯说的那个古代文明的遗迹吗?
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才刚知道古代遗迹有着让我回地方的方法後上尉马上就找上我来说要去调查遗迹。
尽管并不知道那个遗迹是不是属於死亡之书说的那个古代魔法文明,但只要一想到那个遗迹说不定就藏有回到地球的方法,我就心中一紧,将死亡之书抱在胸前的双手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主人,虽然这是我的荣幸,但是您把我抱的太紧了……我会很辛苦的……」
辛苦个头啦,你只是一本书而已!
「怎麽了,姐姐……?」
察觉到我的异样,塞西莉亚拉着我的衣袖问道。
「……我要去!里昂上尉,请务必让我加入!」我双手重重地按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而终於得到解放的阿努米那斯也趁机飘出到我的头顶上,这一刻酒馆的吵闹声突然就好像全部被吸走了一样,场上的其他客人全都往我这方向行起注目礼来。
里昂很是不解我的这种反应:「爱蕾娜小姐?」
从突然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在各人的注视下耳根发热的我深深地把头低了下来,一头的长发都要垂到自己的大腿上了,其他的客人看没有什麽特别事情的发生也全都回头继续干回自己的事,喝酒的喝酒,吃东西的吃东西,聊天的也就继续聊天。
「抱歉,刚刚失态了……其实……其实我是对遗迹那种东西挺有兴趣的,一不小心就……」待没有人再注意这一边,我才小声地解释着。
「没关系没关系,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爱好嘛,而且爱蕾娜小姐你可是个法师,喜欢遗迹什麽的很正常,一点也不可耻哦!」
不,为什麽会牵扯到可耻上面去?我只是因为刚刚被太多目光注视着而感到不好意思而已,就连我自己也没有觉得可耻啊。
「嗯,总、总之我可以加入你们,对吗?」
「嗯,没错!」里昂马上就从他的大衣内拿出一张委任状,「这是对你的正式委任,只要在这里签名之後你就是正式的捷诺比亚帝国中尉,同时也是我的副官。」
对於委任状写的东西没有细看,头脑发热的我信手就在上面签上了「爱蕾娜」这个大名。
「那麽我们几时出发?」
「不,没这麽快,大概一个月後出发吧。」里昂上尉说着把委任状收了回去,同时拿出了另外一卷东西交给我:「这是军营的通行证,两天之後你先到城里的军营报到吧。」
咦,军营?
不是一个月後才出发吗,怎麽要我两天後到军营报到?难不成刚刚我被里昂骗了吗?刚刚那张委任状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去看个仔细,说不定上面写着的是要我马上尽身为一名军人的义务上前线作战?
里昂看我脸色忽红忽绿的,轻轻咳了两声:「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打算把你送到前线去,只是在出发之前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替一班准备上前线的新兵作最後的训练。别担心,你只需要教导他们遇上法师时的应对方法就可以了,其他方面的训练会由我和中士来负责。」
这时侯布莱德一脸憔悴地从二楼走下来,径直走到我们这里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且手里还不知道什麽时侯多了一杯盛得满满的黑啤酒:「妈妈真是的,一直问东问西,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嘛!」
「艾莲她也只是担心你而已,中士。」
中士拿起他的酒杯把里面的黑啤酒一乾而尽,我实在搞不懂为什麽这些大块头可以把酒精当成水来喝……就是我喝最爱的果汁喝太多也会觉得难受,难道他们就不会吗?
「呼哈!」布莱德十分享受地吐出了一口的酒气,把我燻的想吐:「我知道啊,可是那实在是很烦人……对了,爱蕾娜小姐你答应了吗?」
「嗯,算是吧……」
我以前是没有当过兵,不过训练新兵的印象倒是有一点……就是好像监狱的囚犯一样要一直做体力劳动,而且还要被长官们骂的像狗一样。
虽然这可能只是我带有点儿偏见的印象,不过现在我的身份可是伟大的教官而不是可怜的新兵,所以我倒是完全没有担心过。
「那麽姐姐是要住在军营里了?」塞西莉亚这次则是拉着我长大衣的下摆一直甩着。
「不用担心哦,虽然军营对训练中的士兵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是对於教官来说倒是十分的宽松,只要爱蕾娜小姐愿意的话她可以选择不住在军营里面的。」
说着里昂想伸手去摸塞西莉亚的头,可是塞西莉亚就好像触了电一样马上缩了回去,紧紧地抱着我,让里昂他尴尬得脸都红了。
「塞西莉亚,怎麽能这麽没礼貌呢,赶快道歉!」
「哼,能摸摸塞西莉亚的只有姐姐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行!」
塞西莉亚嘟起小嘴来,还把头埋入我的胸前。
「抱歉,这个小家伙……」
上尉举起一只手制止了我的道歉,并苦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的,那麽我们这就回军营去了,两天以後再见吧!」
目送着里昂和布莱德离开旅馆之後,塞西莉亚才把她的头从我的怀里抽出来,还对着门那边吐了舌头。
「笨蛋,害姐姐出丑!」我伸手在塞西莉亚的小脸捏了一把,捏得她频频呼痛。
「痛痛痛痛痛……对不起,对不起!塞西莉亚道歉就是了嘛!」
「人都走了你道什麽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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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奇妙的初体验
更新时间2011-6-20 1:38:16 字数:5479
斯坦因堡的军营是设置在西城区,或者应该说整个西城区就是一个军事区,进入了这个西城区之後我才知道为什麽这个地方会叫作斯坦恩堡──因为西城区基本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堡垒。
靠着里昂给我的通行证穿过了层层的警哨,本来会以为马上就看到我要找的军营,没想到在我眼前的却是跟东城区看起来差不多的商业大街,在这本应严肃的军事区域内散发出异样的活力,与东城区不同的只是那些雍容华贵的路人全都换成穿着军队制服或是铠甲的军方人员而已。
「抱歉……」
我截住了两个穿着轻铠的士兵。
士兵们一看到我那新缝上去的领章,马上立正向我敬礼:「是的,中尉!有什麽需要我们帮忙吗?」
「呃……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军营的位置到底是在哪里……」
「离开这条大街之後,再穿过大操场就可以在城墙边找到军营了!」士兵们仍然站得直直的,「我们这里有着几个不同的军营,请问长官是要找哪一个军营呢?」
「什麽?哪个军营……?」我连忙翻出里昂给我的委任状和通行证,却没看见上面写着有关军营的情报。
糟糕了,原来这里的军营还有分各种不同的军营,可是上尉之前可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情报啊!我忐忑地把眼睛从面前的士兵和手上的羊皮纸快速来回扫过,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侯──
「士兵们,稍息!」里昂从路旁一家看起来像咖啡店的商舖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你们干得非常好,从这里开始交给我就可以了!」
「没问题,长官!」
士兵们又再次立正向里昂敬了一礼,好像迫不及待似的就快步离开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着貌似是杂志一样的书刊──这个世界也有杂志的吗?
「爱蕾娜……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里昂轻轻举起手上的杯子示意让我跟着他,「布莱德已经先到那边的操场去了,让我们赶快去跟他会合吧。」
「是不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呢?你刚刚进来的地方就是我们整个军营的娱乐区域,这里的餐馆和酒馆都是供士兵们在闲暇的时侯来休息放松的,要知道这里的士兵一星期可没有几天能离开西城区呢,所以那些家伙对於这里的城防军可是羡慕死了!」
听上尉一边介绍着这里的各种设施,除了刚刚那个新颖的娱乐区域之外,其他的设施倒也是十分符合军营的刻板印象──马厩、铁匠舖、士兵居住的营房等等,还有一个大得吓人的阅兵场跟操场。
在穿过阅兵场的时侯,里昂还很郑重地向我声明要小心负责着我们这次任务的少校。按理昂的说法,那个少校是一个「十分好色但是能力很强」的人,虽然军中的女性不多,但几乎每一个都曾经遭他毒手,我这个新来的也一定已经被列入他的目标之中,要我多加小心。
想来我这种高中生的年纪,就算在本来的世界也肯定十分容易遇上色狼,更不用说现在这个少校是我的顶头上司,那我不就是像被上司性骚扰的上班族OL一样吗?
不过嘛,既然这里是军队内,我想再好色也应该有个限度,起码不太可能会做出太超过的事情──结果,怀着这种想法的我就在与少校的第一次见面中被彻底地击溃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叫布莱德和士兵们出来。」
里昂这样吩咐道,我便乖乖的在士兵的营房外站着等侯,这时侯的我还在认真地打量着眼前那三层高,有着白色外墙的营房,心里正把这座营房跟地球上古罗马建筑的影像稍稍重叠在一起,殊然不知恐怖的梦魇正从我背後接近。
「呀!」
毫无防备之下,我的屁股突然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转头望去却没有半个人眼,这时侯本来该被制服的百摺裙遮掩着的大腿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回过头来却看见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个穿着与我的蓝色军服不同的漆黑军服、头後绑着长长马尾的金发女性,正站在我面前把我那感觉上已经短得可怜的短裙掀起,还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自言自语道:「竟然是纯白色的,而且还是这麽普通的款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真是清纯呢……」
结束了对我内裤的评监後,这个女色狼竟然还把手放在我胸前摸了摸,一边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说着「这种大小真是刚刚好」的失礼说话。
在我还是男性的时侯色狼这种东西根本就与我无缘,而当我成为了秋本真理之後也没有遇到过色狼,没想到今天就被这麽一个陌生人把胸部和屁股都摸遍了……
胸部传来的搔痒感散布布到我的全身让我打了个激灵,然後再传达进脑部化成羞耻的感觉,最後这种羞耻感通过我的泪腺化作一滴一滴斗大的泪水从碧红的眼眸里流出。
「呜……呜……」
被拍屁股,我算了;被掀裙子,我也忍了,但是被摸胸部,实在是不能接受。
这种生来第一次受到的屈辱让我难过得哭了出来──对於色狼本来就是零经验的我,对於女色狼应该怎麽应对当然完全不清楚,结果在不知所措之下我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只是呜呜地低泣着。
「喂,你怎麽……也不需要哭吧?喂?」女色狼似乎也没有料到只是被她上下其手我就哭了起来,连忙把按着我胸部的手抽了回去,手忙脚乱起来。
刚好和布莱德领着士兵们离开营房的里昂一看到眼前的情况,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爱蕾……少校?你对中尉干过什麽事情来了?」
「嗨,里昂,你来的正好。」少校十分苦恼地抓了抓她脑袋後的马尾,「这个小中尉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只是掀了她裙子,摸了她屁股,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胸部而已嘛,竟然这样子就哭了。」
「什、什麽?你全都做了?」里昂的脸色涮的一下变得极为难看,连忙走到我旁边轻轻地按了一下我的肩,看我在他碰触之下浑身颤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轻声地向我问道:「爱……爱蕾娜?你……呃……没事吧?」
「没、没、没事的,没事的……嗯,我很好,我没事……」
不要说少校,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反应会这麽大。真是的,不就是被摸一两个胸部而已嘛……好吧,胸部就只有两个,不过我也不该哭的这麽淅沥哗啦的,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在看着呢。
我呜咽着转过身背着对大家拉起大衣的衣领擦过眼泪,待呼吸平稳起来後才重新面对着众人。
除了少校、上尉和中士之外,在场还有二十几个穿着全副铠甲的士兵在我们面前列队,在我丢脸地哭出来的时侯他们看着我的视线里并不是带着嘲笑,而是充满了同情──就好像看报纸的时侯看到又有受害人惨遭色狼毒手的那种自然流露的同情。
「咳咳……士兵们,列队立正!」
上尉拍了两下手喊道。
「我想你们对於布莱德中士已经不陌生了吧?我是里昂上尉,同时也是你们的政战官,我旁边的是我的副官爱蕾娜法师中尉,从今天开始的三个星期就是由我们三个人来把你们从一个菜鸟训练成一个合格的菜鸟……没错,只要你们还没有上过战场,就只是菜鸟而已!」
「是的,长官!」士兵们齐声喊道。
「那你们还在这里给我等什麽?给我绕着这个操场跑五个圈,现在就跑!」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并没有理会身上那副沉重的铠甲,马时就顺着队伍一个一个开始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要是让我戴着一副他们头上的桶盔不用跑上几步也肯定能把我累个半死,更别说他们还是武装到牙齿来跑步的,光是他们的意志力和体力就已经令我钦佩万分了。
「爱蕾娜……」
里昂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把我的注意力从士兵们的体能训练中移了回来。
「这个……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少校,也是这片营区和第八教导队的负责人,安洁莉丝塔少校。」
「抱歉抱歉,我以前对女下属这样那样的时侯她们最多也只是向我还手而已,也不知道你的反应会这麽大,」说着安洁莉丝塔少校主动向我伸出她套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可以原谅我吗,爱蕾娜中尉?」
要是对我出手的是个男人,我还不跟他拚命了,不过既然对方跟我同样是女的,又是我的顶头上司,而且还主动向我道歉,那麽就算心里有那麽点不愉快也好,我也应该接受她的道歉──大不了以後对她提防点就是了。
「我……可能也有点小题大作。」纵使有点迟疑,但我还是伸出我的手跟少校握了一下,接受了她的道歉,同时算是结束了刚刚的闹剧。
-
由於最初的几天在训练里也用不着我,所以在里昂上尉跟布莱德中士去「训练」士兵(在我看来他们是在从士兵的各个地方找刺来挑,被挑出刺来的就要做体能训练)的时侯,操场边就只剩下我跟那个色狼少校二人坐在地上独处,说我不害怕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
「那麽,爱蕾娜中尉是个厉害的法师罗?」
安洁莉丝塔少校率先打破了沉默。
「厉害什麽的也不至於啦……」面对少校的提问,我谦虚地说:「就是会一点小法术而已。」
其实也不是谦虚,我的确就是只会一点小法术,而且没放的上几个法术就会因为体力不足而倒下,跟这个世界其他的法师比起来绝对是弱多了。
「是这样吗……不过对於缺乏法师支援的军队来说,有跟蜥蝪人战斗经验的爱蕾娜你支援我们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少校尴尬地对我苦笑着说:「我暂时不会再袭击你的了,你可以站靠近点没关系……」
没错,我自从被安洁莉丝塔少校「偷袭」过一次之後,就一直对她加以防范,而我认为最好的防范就是增加和她的距离──我在跟少校握过手之後都没接近过她的两米半径内。
不过嘛,既然想要我放下对你的警戒,也给我一点诚意吧?嘴巴竟然还说着「暂时」不会再袭击我,谁知道你的暂时即是多久的时间啊?
「你觉得蜥蝪人如何?」看我没有丝毫要靠近她的样子,从我遇见她以来就没正经过的少校突然一改她那轻松的语气,说起严肃的话题来。「我是说,你觉得我们的士兵和蜥蝪人战斗有胜算吗?」
「我们的士兵装备精良,善於运用自身的战斗技巧来战斗,至於蜥蝪人虽然拿着粗糙的武器,但是牠们那坚硬的皮肤和蛮力却完全盖过了武器和护甲的不足。」既然她认真的问我,那我就认真地回答她……不过再怎麽认真也好,这也只是行外人的意见而已,在我看来自己的说话根本完全没有参考的价值。「就我看来……各有优劣。」
「挺中肯的,但是还需要补充。」安洁莉丝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整瓶的红酒,把瓶口往嘴里塞之後咕嘟咕嘟的就喝了起来──要知道那可是红酒,我的印象中红酒这东西是适合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嚐的奢侈品而不是那种付上便宜的价钱就能买上一整杯的啤酒……嘛,我也没有喝过红酒就是了。
少校喝了整整半瓶的红酒才停了下来,然後把酒递到我面前,「要来两口吗?」
「不、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哈,酒这种东西的好处并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懂得的。」少校轻声笑着,又给自己的喉咙灌了两大口的红酒,「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蜥蝪人好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情景?」
「当时我就在帝国北部的符腾堡要塞,从城墙上望过去,几乎整个地平线都是蜥蝪人,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数之不尽,那情景有多吓人啊……」
安洁莉丝塔把玩起手上的酒瓶,眼里虽然看着操场上列队走过的士兵,但思绪似乎飘回了几个月前,这刻的少校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女色狼的样子。
「你也该知道,一队军队在正常情况之下只要有一定比例的伤亡率就不得不停止进攻来暂时休整……但牠们并不是我们以前碰过的任何一个对手!牠们只有疯狂的进攻,攻击攻击再攻击!我们每杀一只蜥蝪人,就会有十只跑来替补牠的位置,不管怎麽杀也杀不完。到最後,我们支持不下去了,我随着仅剩的部队撤退了出来,而他则永远留在了那里……」
「要我说的话,那些蜥蝪人没有席卷整个帝国,并不仅仅只是帝国的幸运而已……牠们一定有着某些目的!而等到牠们认为时机到来的时侯……」少校把酒瓶倒转摇了两下,直到没有任何液体从瓶口滴落她才把酒瓶放下,然後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那时侯我们可有得忙了。」
这麽说来,少校是觉得这场对蜥蝪人的战争帝国根本赢不了吗?作为一个军官散布这些言论似乎并不怎麽合适,不管怎麽样我看我还是当作没听过少校说过的话好了。
不过,本来我也没有这种想法,可是一经安洁莉丝塔的提醒,我倒开始担心起到底那些开往前线的精锐部队到底能不能赢得这场战争……
「阿努米那斯,你觉得少校说的话有可能吗?」
我在心里悄悄地向身旁的死亡之书问道。
「十分抱歉,我的主人。我的资料里面并没有任何跟你曾经遇见过的蜥蝪人的相关资料,所以我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自私点说的话虽然这个国家就算变成怎样也好,其实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能不能回到地球的,要是战况突然变差,那我不就没办法前往那个古代遗迹寻找传送装置了吗?
现在想这事情对我来说似乎远了点,总之还是先把目前的工作完成了再来想其他的吧。乐观一点想的话,说不定一个月後帝国就把蜥蝪人打垮了,而我也能成功地找到传送装置回到地球去呢……
「爱蕾娜,刚刚是不是被我吓怕了?」
在我想着事情的时侯,少校不知道几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还跟我的脸靠的十分接近,害我回过神来的时侯差点没吓得跳了起来。
「啊……不……刚刚我只是在想……」
「要是怕了的话,姐姐的胸部可以借给你哭哦?」少校跟我越靠越近,都快要跟我脸贴脸了,我的心脏呯呯的跳得比蜥蝪人拿长矛向我飞刺过来的时侯还要更快。
刚刚那个陷入回忆的少校已经不见踪影了,现在的安洁莉丝塔少校又变回一个女色狼,让我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本性。
只见我以我所能用上的最快速度手脚并用地往後退,然後站起来一手护着胸前,一手死死按着裙子,露出一脸极不自然的笑容:「不……不用了,我可没有在怕……再说胸部什麽的我也有,不需要跟少校你借了……不、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只是拿你来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那麽害怕。」瞧见我那慌张的模样,安洁莉丝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也还有公务要忙,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记得让我看看你的法术到底有多大威力哦?」
「再见了少校。」
「对了……还有一件事来着。」
「?」
「明天记得穿妖艳一点的内裤来给姐姐看,你都是个大女孩了,老是穿纯白色的没新意。」留下这麽一句性骚扰的话语,少校就扬长而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对刚刚的说话作出什麽反应才好。
当天晚上,我在感到好奇但又不敢向我询问的塞西莉亚面前又挤扁又搥打的蹂躏着我那可怜的枕头发泄了一整晚,同时在内心狠狠地问侯了女性军服的设计师无数遍──为什麽裙子得设计得这麽短呢,那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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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决斗
更新时间2011-6-28 2:03:09 字数:6550
「爱蕾娜,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第二天的一早,在西城区的军营前与里昂碰头後,看到我那糟糕的脸色他就担心地问道。
「嗯,昨晚是有点失眠……不过没问题的,让我们马上就开始吧。」
昨天晚上不说摧残了自己的枕头一整晚,就连一闭上眼睛也会想起白天的事情,结果气的迟迟都不能入睡。
说起来今天自从进来这个西城区的时侯就觉得周围的人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之前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士兵来问他怎麽回事之後,才发现原来军营从昨天开始就流传着「新来的可爱中尉被少校沾污了」的奇怪流言,至於那个新来的中尉到底是谁根本不需要用脑袋想也能知道。
真是气死我了。
「士兵们今天早上的体能训练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爱蕾娜你的时间了。」
里昂说着就离开了队伍,到了操场边跟布莱德一起看着,还好今天少校不在,不然我一定会紧张得要命的。看着眼前这二十名士兵,虽然每个人拿的武器也不尽相同,但是在全副装备并列成一队杀气腾腾的站在我面前让我看着也觉得挺震撼的。
可惜的是虽然以前也曾经对穿着铠甲在战场杀敌之类的事情有着这样那样的憧憬和幻想,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跟这种事情无缘了,别说我不是男儿身,就连要我穿上他们的铠甲能不能走上几步也很难说。
我对於以前幻想的感慨一下子就抛诸脑後,反正我早就接受了自己是「秋本真理」这个事实了,再去回想以前还是男儿时的事情也对我没有益处,更何况我在自己还是男性的时侯的生活可是不堪回忆的呢。
尽管由於士兵们全都戴着全覆式桶盔的关系,我并不能看到眼前的士兵们的表情,不过我想士兵们可能都是带着鄙视的眼神来看我的吧?昨天我在他们面前可真的是糗大了,虽然我看起来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实际上在生理来说也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而且还遭到女色狼的魔爪,可是在众人面前哭的这麽厉害肯定已经被士兵们鄙视进骨子里了。
现在我一定得扳回自己的面子,给大家好看的!
「中尉,我有事情要说!」
一说青年男子的声音从队伍内传出,不过我既听不出来也看不出来是谁说的,所以只好随意地回道:「哎……说吧?」
「我觉得中尉不用勉强!」士兵顿了顿,好像在想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当他鼓足了勇气之後才接着说:「以中尉这个年纪来说能加入军队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说有中尉这个军衔,所以中尉就算只是……」
接下来的话这个士兵就没有说下去了,不过他的说话已经相当直白,似乎士兵们真的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把我瞧不起了,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是某些权贵空降下来的军官呢?
「就算只是什麽都不干,只是当个花瓶或者吉祥物就可以了……刚刚说话的是谁?」
我眯起了眼睛把他没说出口的话接了下去同时问道,队伍内马上有一名背着大盾,握着佩剑剑柄的士兵上前了一步。
「回中尉,雷.巴里特二等兵!」
「很好,二等兵。按你的说话看来我只是一个挂着虚衔、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而已,而且只要我什麽都不干就已经是对大家最好的帮助了,是吗?」
我走到雷的前面,直直盯着他那藏在桶盔内的双眼看──不过由於身高关系我得把头抬的高高才能看着大概高出我两个头的二等兵的眼睛,在别人看来一定十分滑稽。
「……」
这位士兵没有回答,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们来一场决斗吧,如何?」我後退了一步,然後摆出一副我自认为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脸看着眼前的二等兵,「还是说你怕伤到了我?没问题,点到即止就好。」
雷稍一犹豫,接着把剑抽出剑尖向上平举在胸前,其他士兵们立即就自觉地让开了好一段距离,让十来米半径的范围内只剩下我跟雷两个人面对面。
按我对这个世界里面的法师的认知,说实话一个普通人再怎麽样也没办法能拿着刀剑在与法师单对单的情况之下打赢,也许这个叫雷的士兵还真的把我当成那种无能的「空降者」,所以没把我放在眼内吧……但是要知道我的能力在某程度来说可是犯规的存在呢,这麽一场一对一的战斗我就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毫无胜算。
我在开始之前退後了几步把我跟雷的距离拉开,而由於把我小看的关系雷也默认了我这一举动──而这也成为了他失败的关键。
战斗毫无悬念地被我华丽而迅速的结束掉。
决斗才刚开始的时侯雷在毫无预警之下大喊一声就向我发起冲锋,冲锋的时侯他将鸢型盾挡在胸前让自己大半个身体都处在盾牌的保护之下,这样子在正常情况之下的确能够将大部份的攻击成功地阻挡,但是对於一个法师来说这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盾牌的斜面尚且可以把一些并不熟习的学徒所发出的法术偏斜,但是一个及格的法师却能用上各种不同的法术来破解掉这种冲锋,例如是射出一根足够尖锐的冰刺直接把盾牌以及後面的身体刺穿,或是用上爆炸性的火球打在盾牌上面也可以,不过这两种方法也不适合目前的情况──我只是想把我的能力展示给在场的士兵们看而已,而不是打算杀人来着。
纵使对方刚开始冲锋的时侯我有被吓到那麽一两秒,但是现在的我也不能算是「未经战场」的小女孩,别说我之前就曾经好几次的徘徊在生死之间,更何况在那麽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要是我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那麽我以後的「军旅生涯」也就彻底地完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镇定。
我向前伸出右手,轻轻的向横一扫,使出之前被人误认为小偷的时侯用过的法术,无数的冰刺马上从我前方一百八十度的半月型位置刺出。当然这招对那些只穿着布衣的店员或者恶霸可以生效,不过对於全副铠甲的士兵来说伤害实在是低得可以忽视……不过我可没指望用这些冰刺来将对手打败,而只是为了减缓对方的冲锋速度而已。
跟我预想的一样,雷被地上突如其来的冰刺稍为阻拦了好一阵子。趁着他挥剑把冰刺砍碎的时侯,我拿着发出蓝色微光的死亡之书在身旁召唤了数十根对准着雷的巨大冰刺在空中悬浮着,用力地一挥手之下全部冰刺马上由慢而快地往仍然被地上的冰刺所骚扰着的二等兵身上飞去。
当然,虽然刚刚那一幕看起来雷算是死定了,但是在我的……呃,不是我自夸,在我的精密计算之下,那些冰刺只是刺在他的身旁,他整个人就被冰刺所固定,手脚都被他四周穿插而过的冰刺所束缚着而动弹不得。
这就是我为什麽比较喜欢用冰刺而非其他法术的原因,既有效又漂亮,还可以控制一定的杀伤力,不过当然决定放什麽法术的时侯也是得看到底是处在什麽场合啦,更何况要是真的出了什麽特别状况阿努米那斯一定会向我发出警告的。
「主人,你的身体……」
……警告来了。
「怎麽样?还要继续……噗!」战斗算是结束了,本来想再用华丽的台词来让大家对我的看法彻底改观,但是在我话才说到一半的时侯,阿努米那斯的警告和一股作恶感突然冒出,我只得马上用上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巴,而当我一放松下来之後所有我召唤出来的冰刺瞬间就散化成无数的冰尘在空气中消散。
说到底因为雷还没有被我击败或是投降,所以严格来说还这次的决斗其实还没有完结。看到我突然陷入这种奇怪的情况之中对雷来说绝对是个大好机会,不过他只是放开自己的兵器任由其掉在地上,然後加入其他跑到我旁边察看我情况的士兵里,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成为这场决斗的胜利者。
「中尉,你没有事吧?」「爱蕾娜中尉?」「还好吧你?」士兵们对我的关心此起彼落地传来,但是由於我怕一张嘴就会一口呕了出来,所以并没有回答他们,更是让他们变得更为担心。
一直在旁边看着也默认了这场决斗的里昂上尉也急急地与布莱德跑过来,士兵们亦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给他们二人直接来到我身边。
因为我一副快要呕出来的样子,而且在场又全都是男性,所以大家也只是围在我旁边没有一个人要来携扶我,不过大家的这种反应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是换个角色要让我去携扶一个快要呕出来的女生我也绝对办不到。
「爱蕾娜,你的身体……要我叫医师来吗?」
对於里昂的好意,我只是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我想这种情况只要我坚持到军营的厕所去大吐特吐个一场就没有问题的了,於是我双手掩嘴好像丧屍一样有一步没一步往军营走去。
「嗨,爱蕾娜……怎麽了?为什麽看到我就一脸作恶的样子?」
很不巧的在回军营的途中看到了安洁莉丝塔少校,本来脸上挂着笑容的少校看到我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也难怪她会以为我是因为看到她才想作恶的……
不过嘛……现在我可没有那个国际时间来跟少校解释,所以在停下来跟她对望了那麽几秒之後,我便急步往厕所跑去,只留下好像受到了很大伤害的安洁莉丝塔在原地发呆。
进入厕所之後虽然如我所想地对着马桶立即就呕了出来,但是呕了好一阵子呕得几乎都把胃袋都掏空了也还是在乾呕着,当我离开厕所的时侯已经整个人都处於接近虚脱的状态了。
大家都在厕所门外苦苦等待着,当我走出来之後又再次被众人所团团围住,虽然我早就习惯了身体时不时出现这种那种的毛病,不过眼前的众人可是被我吓坏了。不只上尉和中士,其他人也都在讨论着要把我送去军营内休息还是回到艾莲的旅馆内休息比较好,结果他们最後得出的结论是──由安洁莉丝塔少校负责扶着我到她的房间那里去。
我说,你们是怎麽得出这个结论的啊!要是让我跟少校在同一个房间独处,那我肯定连渣渣都不会剩下来!
最悲惨的是,我还没来的及对他们的决定作出抗议,就睡倒……或是昏倒过去了,反正就是没有了意识,直到我醒来的时侯我已经很悲剧地躺在少校的床上了。
这个只有五至六张塌塌米大的房间十分的朴素,整个房间除了必须的家俱外都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而那些家俱的款式也十分平凡,房间里唯一能吸引我注意的就是放置在书桌上的一张用红色相框镶嵌着的合照,合照内左边的那个人是绑着马尾、笑容灿烂的少校,而在少校旁边搂着她肩头的另一个人却因为透进房间的阳光照射在相框上产生反光而看不到到底是什麽样子。
「你终於醒了吗?」
安洁莉丝塔少校的声音在我看得出神的时侯突然从我旁边传来,我连忙回头,就看到少校那张担心的脸孔。
一直坐在我床边的安洁莉丝塔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两个人好一阵子就这样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哎……那个……你没事了吧?」少校举起双手表示什麽也没对我做过,「你突然就昏倒了,把外面那群家伙吓的要死呢。」
我拉起盖着身体的被子看了看被子里面,还好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看来这个女色狼的确没有在我昏倒的时侯对我毛手毛脚的……不对,毛手毛脚就算不脱衣服也可以啊?啊啊,我不管了,反正衣服还在就好了!
「我没碰过你,真的没碰过你哦?」看我仍对她保持着警戒,安洁莉丝塔少校哭笑不得地对我说,「倒是你,怎麽突然就晕倒了呢?我听里昂他说过了,你的身体似乎……不怎麽好?」
听说说话的语气似乎真的是为我的身体状况而担心,不过别人替我担心倒还可以,要是让少校担心可不得了──要是她觉得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这次的任务而找别人代替我,那我不就没办法到那个遗迹里去了吗?
「这个嘛……我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的,要说身体虚弱什麽的,法师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不用担心我,我休息一阵子就没事的了……所以……所以这次的任务我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管再怎麽解释也好,始终也是掩饰不了我身体素质差的事实,说到最後我还不争气地咳了那麽几下。
「别说谎了,里昂之前跟我说过了,你是在北部行省被他发现的吧?」安洁莉丝塔此刻的表情十分严肃,让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一样。「而且我也没说过不让你参加任务……你怎麽就这麽想参加这个任务呢?」
我不知道少校对我的了解到底有多少,但是很大的程度上应该都是建立在里昂告诉她的资料上,不过那几乎全都是假的资料……
我是要去那个不知道什麽遗迹去找个不知道什麽装置回到自己的世界啦~咦?你不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这样的说话我可说不出来,先不说她会不会相信我,就算她真的相信我我也不可能会说出来的。
就好像我的灵魂原本并不属於这副身体的一样,如非到必要的时侯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至於什麽时侯才是必要的时侯嘛……我不知道。
「……」
看我紧闭着双唇什麽也说不出来,少校就跟之前一样收起了那副严肃的表情变回那个感觉慵懒又不正经的少校。
「别紧张,刚刚那是逗你玩的而已啦。」少校从床边站起,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你的家人是因为蜥蝪人的攻击而失散的吧?而我──大致上也跟你一样,都是因为蜥蝪人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对蜥蝪人复仇的念头一直都充斥在我的脑袋里,将那些邪恶、恶心、恐怖的东西彻底地从帝国中消去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只要没有妨碍到我的……我们的任务,我才不管别人有什麽目的呢!」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少校,我的内心产生了些许的内疚感,因为除了差点被蜥蝪人干掉之外,其他的都是编出来的啦,现在少校似乎把我当成是跟她一样的同伴了,就好像我故意骗她的一样──呃,我的确是骗了大家,不过并不是故意的!
不过,安洁莉丝塔说的「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想应该跟那张照片有关……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问她比较好,虽然我是有点好奇,但是既然我自己也有着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那麽我也没有想要知道别人秘密的那个资格。
「所以……」少校走到房间的门前,一把就将房门拉开,「你们可以出来了吧,偷听的各位?」
呯嘭的一声,几个似乎一直附在房门外偷听的士兵随着打开的房门掉到了地上,难得的是偷听的人之中竟然还有着那个平时正经八百的里昂上尉。
「咳……少校,我们并不是在偷听,只是在关心中尉她的状况而已。」里昂纵使被抓包了,还能处变不惊地给大家找了个偷听的藉口,不过嘛……这不就是偷跟窃的分别而已吗?根本就是在偷听啦你们!
「行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在偷听,爱蕾娜你的身体若是没问题的话还是赶快回家去吧,现在都那麽晚了,要是你没有回去你的小妹一定会很担心的。」
什麽?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连忙往挂在墙壁的挂钟望去,时针已经到了八点和九点的中间了,塞西莉亚看我这麽晚还没有回去一定会担心得不得了的!
「呃……那……那个……我果得马上回去旅馆。少校,十分感谢你在我昏倒期间的照顾!」
说完我没等少校回话就直接冲出了房间,结果却被由雷领着的其他士兵们给拦在门外。
「中尉,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十分抱歉!我在刚刚的决斗完完全全地败了给你,现在我们大家都承认了你的能力,请中尉原谅我之前的狂妄!」已经脱下了一身的铠甲,穿着军服的雷单膝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而其他士兵也涮一声的跟着他一起下跪。
「请、请大家让一下,因为妹妹的我……不、不对,我的妹妹还呆在家里,要是她不再回来……要是我再不回去,我怕她会干出什麽来……」
我都急得语无伦次了,但是眼前下跪着的士兵仍然不为所动。话说回来,这种情况好像之前曾经发生过,那时侯我是干了什麽来着让大家站起来的呢……啊啊!都随便吧,我不管那麽多了!
我把垂下的双手伸直,大喊了一声後就直接挤开跪着的士兵们,直直地往西城区的出口跑去,幸好穿着这一身军官的制服,所以我很顺利地没有被岗哨的士兵拦截就跑出了西城区。
当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终於回到「荣誉与雷霆」的时侯,在用力地推开房间的大门後却发现房间内没有了平时都会呆在这里等我的塞西莉亚的纵影。
房间不大,连上浴室一眼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了,塞西莉亚并不在房间内。
糟了……糟了糟了,她到底去哪了?塞西莉亚不会是以为我把她扔下了逃跑了吧?
我急得不知所措地在原地不停踏步,一阵子之後觉得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便又马上拔腿离开房间想在街上寻找那个小家伙,虽然不知道她会到哪里去,但是总比什麽也不做来得要强。
正当我刚筋疲力竭地跑下楼梯,同时在心里想着会不会再次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再次昏倒时,旅馆设在一楼的餐厅内的一段对话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塞西莉亚,帮我把这两碗汤送到那桌客人那里!」
「好的!」
塞西莉亚?
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塞西莉亚穿着女侍的服饰,在热闹的餐厅内灵巧地穿插而过,把食物放到指定的桌子上,当她注意到我之後马上向我挥了挥手然後跑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今天我让艾莲给我在店里帮忙,赚到了五枚铜币呢!」塞西莉亚高兴地从她的口袋左翻右翻的,翻出了五枚灰暗的铜币出来,对我咧嘴而笑。
看来我还真是太高估了这个小家伙。
我才把紧绷的神经放松,身体马上就脱力似地瘫坐在地上,
「姐姐?工作太累了吗?坐在地上太脏了,塞西莉亚扶你回去房间吧!」得到艾莲点头同意,塞西莉亚拉着我的手把我扶起,两人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让塞西莉亚在这里工作好像也不太好,虽然说她本人似乎乐在其中,但是我认为她的这个年龄还是得去念书比较好……这附近不是有所什麽法师学院来着吗?说不定我可以送塞西莉亚去那里念书,不,就送她去那里念书吧!
明天我就跟里昂问问看那所学院的情报,说不定里昂他还能帮我写张介绍信呢。至於今天嘛……我得好好地睡上一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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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病,病不断,先是感冒,然後是肠胃炎,今天早上又有了牙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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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出发~
更新时间2011-7-6 1:47:29 字数:6714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寒冬的大雪把城镇的一切全都吞噬掉,每天早上起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雪的城市……以及进行着无尽的清理工作的市民们。
对於那二十几个士兵的训练,虽然我在决斗那天并没有来得及教他们点什麽,但是之後的时间我的确尽了自己的义务来把我所知道的有关法师的知识、法师的弱点以及遇上法师时的对应方法全都教给了他们。
虽然说那些知识都是阿努米那斯告诉我的,但是我也有把自己的经验及一些见解混进了教材里,而幸於决斗的时侯我……呃……完美地将挑战者击败,这些士兵们也没有对於我这个年龄比他们少上一大截的教官有任何的怨言。
至於塞西莉亚嘛,我很顺利的把她送进了皇家法师学院里念书去了。本来我跟里昂上尉提起有关那所学院时,我只是想知道那里对於收生、学费之类的情报,没想到还真的跟我之前猜想的一样,他竟然能替我写一封介绍信给学院的院长。
当晚我跟塞西莉亚提起有关她上学的事情时她本来还很坚决地拒绝了我,看她那副样子似乎打算在这所旅店当个一辈子的女侍,但是在我的1多番威胁之下她终究还是屈服於我的淫……不,是威严之下。
过了几天我就事不宣迟地让一个士兵护送塞西莉亚到学院那里去,很快的就在隔天我便立即收到了她的入学通知,至於学费的问题竟然还是全免──我想这或多或少也跟里昂替我写的介绍信有点关系,不过塞西莉亚入学的时侯选的学系并不是该所学院着名的法术学系,而是选择了比较偏门的练金术。
嘛,其实只要是她喜欢的话我对她选什麽学系倒也没有所谓,反正只要她乖乖的进去那所寄宿制的学院念书,便已经把我的一个烦恼解决掉了,要不然在我前去那所遗迹的时侯还真的不知道留下她一个人在斯坦恩堡有没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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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样,明天便是出发的日子了,我呆在旅馆二楼的房间里独个儿收拾个人的行装,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麽东西需要收拾,反正大部份的东西军队都会提供,所以我需要收拾的就只有一些个人卫生用品,一套替换的制服,就什麽也没有了。
把行装收拾好後,虽然时间还早的很,但我仍然早早就爬上那张少了塞西莉亚的大床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好让自己在明天起床的时侯可以有充足的精神为即将开始的旅程做好准备,不过嘛……当晚我就好像第二天要去旅行的小学生一样,兴奋得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当我到达集合的广场时,每个人看到我那双大大的黑眼圈和没精打采的表情都一脸「你昨晚没睡吧?」的样子,不过在每个人开口之前我就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把他们盯得不敢拿我来笑话。
我们的队伍除了二十五个精通各种技能的士兵,以及布莱德中士、里昂上尉和安洁莉丝塔少校之外,还有两辆连载物资的蓬布马车随行,而监於我那特殊的体质让我可以得到特别的优待,不需要陪同士兵们用双脚来走,而是舒适地坐在马车上直到到达目的地为止。
「里昂,你知道少校到哪里去了吗?」
当大家都在集合点等待的时侯,安洁莉丝塔少校却不见影踪。
「喔,少校她今天很早就到了,不过她觉得队伍似乎不太完整,所以回到军营那边去请一位随军牧师来随行。」一直清点着物资的上尉停下手边的工作,耐心地向我讲解。
的确,虽然我是会施放治疗的法术,但是我毕竟只是个门外汉,而且还得留点体力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战斗,还不如有专业的治疗者在这里来的让大家安心呢。
「话说回来,我以为少校只是负责这一次的任务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要亲自参与这次的任务。」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边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随意地摆动着双腿说道。
「这个嘛……」里昂背靠着马车,眼睛看着西城区的方向,「少校手下的确有不少的士兵,但这次的任务听说是上面的指示要少校亲自带领,至於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命令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等你亲自去问她吧?」
「呃,还是不要了……你这不是推我去死吗?」
军队的高层竟然要少校亲自出马带领我们这支三十人也不到的小调查队,让我不禁猜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调查遗迹的任务而已呢?
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并未在意这队军方的小小车队,而士兵们亦没有在意附近的市民,每个士兵都专注着自己的工作,对於少校迟迟没有出现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怨言。
眼看着太阳已经差不多要高挂在头顶了,正当无所事事的我想要再次向其他人抱怨的时侯,少校终於在万众期待……好吧,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特别期待的情况下出现,而她的身边则带着她从军营找来的……呃……牧师?
要说牧师,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在教堂里讲道的老先生吧?可是眼前在少校旁边一起走来的女生根本就没有半点我印象中牧师的样子,就连修女也不是。
「牧师」穿着的并不是宽松的修道服,而是一身比普通士兵们更为华丽的银白色铠甲,浅棕色的及肩漂亮卷发披在厚实的肩甲上,而且右手还扛着一柄像放大的了十字架一样的巨大战槌在肩上。
我说,少校你是找了个战士来吧?
「让大家久等了,」少校到来後大声宣布着,把所有士兵集合起来向大家介绍起她带来的这位……牧师,「这位是艾莉卡牧师,她将会是我们这次任务的随军牧师。来,我向你介绍,这位是里昂上尉,同时也是我们的政战官。」
「你好,上尉。」
里昂上前与艾莉卡握了握手後,少校转而将我向牧师介绍:「这位是我们的随军法师,法师中尉爱蕾娜……可别因为她的年纪而小看她哦,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呃?你就是那个……」
怎麽了?她认识我吗?
「……传闻中被少校沾污了的中尉吗?」艾莉卡紧张地靠到我耳边小声地说。
「才不是啦!」
「是、是这样吗?我太失礼了……不管怎麽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跟艾莉卡这个完全没半点牧师形象的牧师握过手後,互相介绍的时间总算告一段落,而我们也终於踏上了旅程的起点。
「不过,说谎是不好的,我的主人。」久未说话的死亡之书冷不防的给我来了这麽一句。
给我闭嘴!我才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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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线不断传来捷报,整个北方行省在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被收复了三分之一,纵使前线仍然打的火红火热,但是已经开始有不少在战争开始时逃离了北方行省的平民陆陆续续地回到自己的家园。
在我们往目的地巴里克郡前进的途中也有经过几个小村庄,大多数从村庄逃难出去的村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村落,而当村民看到我们这一小队军队的队伍後,尽管冬天的食物库存并不多,但他们仍然无一不是热情地用上丰富的食物来招待我们。虽说我们的补给十分充足,不过看村民盛情难却的样子倒也不好推辞,让我们在路上吃的东西除了肉乾和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外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虽然目前跟蜥蝪人的战争仍未结束,但是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除了不时经过的巡逻队伍之外,别说蜥蝪人了就连强盗都没看到半个。虽然大半是因为我们是全副武装的关系所以没有盗贼会对我们打主意啦,不过对於安全的旅程我可不会有什麽怨言,而且我相信就是普通的旅人也好,只要走在大路上的话仍是相对地安全的。
到巴里克郡的旅程花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路上的景色不是树林就是树林这一点让我闷得发毛之外,对於这段无惊无险的旅程我可没有任何的抱怨。
这七天的时间下来,虽然不算太过深入但仍然让我对随军的艾莉卡牧师增加了不少的认识。艾莉卡虽然跟我认识的神职人员外型有点出入,不过她的而且确是个真正的牧师,而且还随身带着那个什麽巴拉丁教的圣典,每天的一大早的时侯都会跟几个同样是教徒的士兵进行早祷。
艾莉卡尽管看起来没有比我大上多少,其实也就是十九岁而已,不过也不像同龄的女孩,她的举手投足都隐约带给别人一种高贵和优雅的感觉,要不是她身上的铠甲和战鎚,要说她是哪里跑出来的大小姐我也相信。
相比起那个变态又恐怖的少校来说,艾莉卡倒是亲和的多了,一路上我也没少和她聊天(这都是因为我不太敢和少校说话,跟正经八百的里昂又说不上几句,跟布莱德更是没什麽好说的),除了她对於消灭蜥蝪人有着近乎狂热的执着之外,其他的方面她倒是样样完美,没有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
按艾莉卡的说法,那些蜥蝪垃圾应该全都被剁碎烧掉再撒在扭曲虚空里面让牠们永不超生──这种说法比少校说要杀光所有的蜥蝪人还要恶毒个几倍,我想艾莉卡一定跟少校很合的来,反正她们两个的目的大致上都差不多……话说回来,队伍里面有两个这麽狂热的人真的没问题吗?而且这两人还都是女性呢……
正当我们这次旅程的终点站,最接近遗迹的一个小村庄波希亚就在眼前的时侯,村子里却似乎有着一阵不小的骚动,在我们穿过了村子外围矮小的石墙来到村子中央一块个用作集会用的小广场时,聚集在广场的居民看到我们就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样立时全都围了上来。
「太好了,是帝王的军队,他们派人来了!」居民之中一个为首的老者颤抖着说,「是蜥蝪人……是蜥蝪人!牠们回来了!」
「蜥蝪人?你这是什麽意思?」纵使一路上走的路并不比其他士兵少,但是双腿仍然好像没事一样的安洁莉丝塔少校来到老者的面前问道。
「我是波希亚的村长,刚刚我们一队狩猎队从遗迹那边回来,说他们在打猎的途中看到了蜥蝪人,我的巴拉丁……是蜥蝪人!」
老村长说出蜥蝪人三个字的时侯,那副瘦削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就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样,而周边的村民也都鼓噪了起来。
「本来我们聚集起来就是为了要讨论到底该怎麽办,虽然遗迹那边就有一小队军队在驻紮,但是蜥蝪人可是在遗迹那头出现的啊,我们根本就不敢过去那边!正当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侯……你们就出现了!这、这是巴拉丁的指引,是帝王的指引!」
很显然地这些村民是把我们当成他们的救命稻草了,而要是蜥蝪人的数量还不算多的话我们也的确是可以把牠们解决掉。
虽然士兵们在得知他们很有可能要面对蜥蝪人的时侯,一股不安的气氛开始在队伍内漫延开来,不过即使他们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也好,起码也还算是训练有素,所以很快地就平息了下来,而士兵们的不安也转变成对战斗的期待,每个人都一副想要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嘛……虽然大家看起来战意高昂,但是我却并不怎麽想跟蜥蝪人战斗,即使我也不是第一次对上蜥蝪人了,不过这次遗迹之旅要我还是希望越安全越好,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被挂掉的话,即使遗迹里面真的藏有能回到地球的传送装置我也无福消受了。
一直默默地听着村长的说话,虽然少校看起来也一副很想把那些蜥蝪害虫给尽快消灭掉的表情,但是她仍然小心地向村长问道:「知道蜥蝪人的数量吗?要是太多的话你得知道我们这点人也是不够牠们塞牙缝的。」
「我们只有看到三只蜥蝪人,不过……」一个背着弓箭,看似是遇上蜥蝪人的狩猎队成员站出来说:「他们旁边还有一只很巨大的怪物,虽然距离太远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看到那东西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和弯角,另外它的双脚就像羊蹄一样……」
听着村民的描述,我萌生出一种好像在哪里看过那种生物的感觉。
「而且还有着暗红色的肌肤吗?」
我突然打断村民对那只怪物的描述,那个村民马上连连点头称是。
「是的,是的,暗红色的恐怖的很……你怎麽知道?」
整支队伍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我,也许因为我是队伍内唯一的一位法师,大家一定都会以为我是所有人之中最聪明或者最博学的存在吧。
别的我不敢说,这次我倒是能替大家解答到底那只跟蜥蝪人一起的怪物到底是什麽。要是我没有错的话,那东西就是我在地球的时侯曾经与之战斗过无数次……咳,是战斗过好几次的对手──
一只恶魔。
众人看我迟迟不开口,布莱德率先等不及地向我问道:「爱蕾娜中尉,那到底是什麽东西?」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恶魔。」
恶魔二字一出,所有人顿时沉默了那麽一两分钟,就像这里的空气全都凝结了一样,然後……就好像有颗超重磅的炸弹落在人群中央一样地,除了里昂和安洁莉丝塔之外的所有人几乎全都「爆发」了起来。
才刚燃起斗志的士兵听到恶魔马上就失去了战意,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小声地谈论着他们有可能要对上的恶魔,而村民们更是有些人害怕直接就在原地跪下来向他们的「巴拉丁」神祈祷,一些人则是立时带同家人回到自己的房子打算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恶、恶魔?这里怎麽可能有恶魔出现?」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艾莉卡无视於周围的混乱自言自语起来,而且她此刻的神色更是比周围的大雪还要冰冷,彷佛光是用她那锐利的眼神就可以杀死人一样,「既然恶魔出现在这里,那就由我来降下巴拉丁之审判吧!」
我说,艾莉卡你到底是不是有着恶魔情意结,还是跟恶魔有过什麽过节来着……就连站在她旁边也令我心寒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於恶魔到底有什麽样的认识,不过我却知道那种既巨大,看起来战斗力又超高的恶魔对於普通人来说可能是种棘手的存在,但是在我看来只是小菜一碟而已,一两个光法术扔下去不管是什麽恶魔也好都会被烧得连渣渣都不会剩下来。
我可没打算让我这次的遗迹之行因为出现一两只那种曾经被我杀过几只的恶魔而画上句号。
很难得地我主动走近安洁莉丝塔少校,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正在思索着到底应该撤退到最接近的军队驻地去寻求支援还是跟那些蜥蝪人和恶魔来场生死决战。
其实理论上前者才是最适合目前情况的做法,虽然其实我们的这次任务也就模拟过有可能要跟蜥蝪人发生战斗,但毕竟目前对於蜥蝪人的数量也只是村民们的片面之词,而且还貌似有恶魔的出现,多种不确定因素之下实在不应该带着大家去冒着全军覆没的险,更不用说留下一些人在这里警戒了,这只会让本来就不多的战斗力更为减少而已。
「呃……少、少校?」
虽然现在应该算是我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不过也许是第一次跟少校见面的时侯对我做成了阴影,即使在之後她对我相对地守规矩了一点(的确只是一点而已),但是要我跟安洁莉丝塔搭话在心里不免仍然有点害怕。
安洁莉丝塔在这一片混乱之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叫了她几次才得到她的回应。
「啊……嗯……爱蕾娜?怎麽了吗?」
「其实啊,那些恶魔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麽强大,只要一点适当的法术就可以……」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麽说,要是我跟他们说我能一发就把那些恶魔干掉的话,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怪物看的。
「这点我也知道,但是我们这里没有恶魔审判庭的人……看来只有带着这些村民去找最接近的军队驻地了,那些恶魔和蜥蝪人就交给其他人去处理吧。」
咦?这可不行!这个进入遗迹的机会可是十分难得的,要是等到别的人来把这里都清理乾净,要是遗迹里面真的有传送装置也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然後带到别处去研究,我不就失去了一个回到地球的大好机会了吗?
「不,少、少校!我……我可以把恶魔都解决掉的,只要有需要的话!」
「你?」少校疑惑地盯着我的眼睛良久,很明显的我这副身体根本就得不到她的信任,「虽然你的能力有多强我也清楚一二,但是你要知道恶魔的攻击可是带有……」
「带有强大的腐蚀性,我知道!」之前小蓝就曾经被恶魔伤过手臂,但是那也仅限於被恶魔攻击到的情况之下而已,现在有那麽多士兵替我掩护,只要恶魔碰不到我的话我根本就是立在不败之地上。「我以前曾经杀过恶魔,而且不只一只……喂,别这样看我啦!我是说真的!」
「你?杀过恶魔?」不只少校,旁边的里昂上尉也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向我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爱蕾娜。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的!只要用高强度的神圣法术的话,消灭恶魔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而已。」我不由得抱紧了胸前的死亡之书,深怕对方不相信我的说话──当然我看起来是没有什麽可信度啦,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的确,高强度的神圣法术是可以对恶魔生物造成强大的伤害,但是那只有恶魔审判庭的主教才可以……难道你是……?」已经从刚刚的冷酷状态回复正常的艾莉卡低下头喃喃自语起来,最後抬头朝我看来,眼睛里充满着狂热的光芒。
「我?恶魔审判庭?不是啦……我只是碰巧会点……哎!总之我就是有办法把那些恶魔通通都搞定啦!我还年轻,要是没把握的话我也不会故意去送死啊!」
艾莉卡口中的恶魔审判庭是啥我根本不知道,听名字大概就是这个世界追捕恶魔的组织吧?不过先不管那个啥审判庭的,我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希望说服少校了,希望她可以让我们去试一下……不,她一定得这样做,不然我这一个月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这样的话……里昂,艾莉卡,你们觉得呢?」
「我相信爱蕾娜。」简单的一句说话,却让在这寒冬中冷得瑟瑟发抖的我暖入心扉。
「虽然我不能说完全相信,但是我觉得仍然可以一试,就算再怎麽样我也是个牧师,多少也会有点帮助的。」艾莉卡倒是理性地对情况进行过分析,虽然她并不完全相信我,不过反正她对我也没有多少认识嘛,不相信我也是很正常的,艾莉卡她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支持着我已经很不错了。
「那麽……就这样决定了!」我相信若然少校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蜥蝪人发动进攻,不过她需要对整支队伍的所有人负责,所以不得不考虑更多,但既然军官们都赞成攻击的话,那里她也乐於指挥这场战斗。「不过我会挑一个人尽快到最接近的军队驻地说明这里的情况,而且要是等等出了任何差错,我们得马上撤退,有问题吗?」
「没有!」我大声地回道,声音甚至还盖过了里昂和艾莉卡。
很好,事情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接下来只要一切都在控制之内,把蜥蝪人和恶魔都放倒了之後,要做的就只剩下在那遗迹里面搜寻传送装置的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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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终於换我发起攻击了!
更新时间2011-7-13 17:09:21 字数:5216
「少校……」
「怎麽了,爱蕾娜?」
「你的手……碰到我的胸部了。」
「啊!抱歉抱歉,我紧张的时侯手就会乱摸一通……」和我一起蹲在草丛里缓慢前进的安洁莉丝塔少校马上就把手抽了回去,「作为赔礼,我的也让你摸摸吧?」
不,你已经不知道摸到我多少次了,根本就是故意的吧?而且还要我摸你?不过……看着少校的美貌,我内心的确是有那麽一秒钟期待过摸下去会是什麽触感的,不过只有一秒而已,真的只有一秒而已!只要想到少校平时的样子,我就算有什麽想法都立即烟消云散了……
「呃,那个……还是不用了谢谢……」
为什麽我一定得跟少校一起来侦察「敌情」呢?虽然说我……呃,我的阿努米那斯有侦测恶魔的能力啦,可是要我跟谁一起都好,为什麽偏偏要我跟少校一起呢?我就算没被恶魔和蜥蝪人干掉,也肯定会先被少校吃掉啦!
我和少校来到了遗迹的边缘位置,从这里远远看到的遗迹里四散着或是孤伶伶地竖立着,或是倒在地上断成数截的白色大理石圆柱和曾经有着上盖的建筑底台,感觉上跟在电视上看到的雅典巴特农神殿十分相似,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遗迹中间的一个正方形的大洞──或者说是通往遗迹地下的入口,因为隐约可以看见在那个大洞的边缘位置似乎有着向下的石阶。
纵使没有看到恶魔的踪影,但是仍然能看到遗迹里零散地分布着二十来只蜥蝪人──那些蜥蝪人浑身散发着的野蛮气息与圣洁的遗迹极之格格不入,一眼就能从遗迹中分辨出来,
「主人,我侦测到附近有恶魔的魔能反应,数量大概是三只萨维克斯族的恶魔。」当我心里想着赶快看清楚到底有多少蜥蝪人和恶魔的时侯,死亡之书的声音突然传出,差点没把我吓了一跳。
萨维克斯族?那即是啥鬼?
「就是主人曾经与之战斗过的巨大恶魔。」
哦,那就是说并不是未知的恶魔,这种恶魔只要没有它的火球攻击到的话,我完全可以在安全距离之外把它们通通干掉。
「少校,我发现了前方有三只恶魔,而且全都是萨维克斯族……」说到这里,我想到就算说了这个恶魔种族的名字少校也不会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来着,於是便补充道:「哎,总之就是一种会放魔法,而且巨大又笨重的恶魔。」
看少校还在继续前进,我连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会放魔法?你应付得来吗?」知道了恶魔在附近,少校的行动更为小心翼翼。
「应该没问题的,我曾经跟那种恶魔交过手……看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就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负了。」
纵使以前曾经跟它们战斗过,但是除了恶魔之外,这次在它们的附近还有蜥蝪人的存在,若是我说完全没问题那就是骗人的,不过要是有士兵们替我掩护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毫不费力地解决掉那几只恶魔──当然,毫不费力也只是个说法而已,因为我施放法术可是要消耗体力的呢。
「那麽,你可以知道到底有多少蜥蝪人吗?」
「这个……」我在心里试着问阿努米那斯它有没有办法知道蜥蝪人的数量,而我得到的回应则是一个斩钉截铁的「不」字,「很抱歉,我没办法知道。」
「嗯……这样的话……」少校用右手按着下巴,思索了好一阵子後才说:「好吧,本来我还打算继续探查一下到底蜥蝪人的数量有多少,不过在大部队扫荡过之後应该不会剩下太多的蜥蝪人才对,光是这点漏网之鱼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那麽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嗯,回去吧!」
一想到我能离开这个随时可能被蜥蝪人发现的危险地方,与及不用再跟安洁莉丝塔少校单独相处之後,我就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
「爱蕾娜,你一次可以应付多少恶魔?」
回到村子後,我们马上便就着到底用什麽方法来发起进攻进行了讨论,而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我到底能搞定多少恶魔上面。
「若是没有任何骚扰的话,我可以弄一个大型法阵把上面的恶魔全部消灭……不过在不确定的环境下,我想一次对付两只恶魔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若是要我弄个驱魔法阵的话要我解决多少恶魔也不是问题,不过除了恶魔之外还有数量不明的蜥蝪人,而在我准备法阵的时侯身体可是动弹不得的,若是被偷袭的话我可是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那还不如我集中精神把恶魔逐一击破还比较安全。
「剩下的那只就交给我吧!」艾莉卡发话的同时,把她的战槌重重地砸到地上,「我再不济也是巴拉丁的牧师,对付一只恶魔绰绰有余,才不会输给区区一个法师呢!」说着艾莉卡还坏坏地向我挤了下眼睛。
「很好,那麽恶魔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少校活动了一下双手的关节,看来正准备着等等大干一场,「至於那些蜥蝪渣滓,就让我们来全部收拾掉便可以了!」
话说回来,我到现在也还没看过少校的武器,而且少校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套戴着厚重的铠甲,而只是和我一样穿着军队的制服,只不过她的制服是校官的黑色,而我的则是尉官的蓝色而已,难不成安洁莉丝塔也是个法师来着?
「在开始的时侯我会先摸掉蜥蝪人的岗哨,当我解决掉所有岗哨之後我会发上一枪,以我的枪声作为信号爱蕾娜你先发起攻击,务求先把其中一只恶魔……当然最好是全部的恶魔在反应之前先解决掉,接着我们就会一涌而上把所有蜥蝪人都杀个措手不及,最後顺利地解救这个村子和遗迹的安全──当然,这只是最好的情况而已,而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要是真的出现什麽问题的话就自己决定该怎麽办吧!」
当大家都各自点头并做着战斗前的最後准备检查时,我却留在原地向着少校担心地问道:「可是,我们不是不清楚蜥蝪人的数量吗?我们用看的已经看到二十多只了,这个数量会不会已经有点超过我们能对付的极限?」
最让我担心的其实就是战斗力的问题,虽然我们是有二十多人,而蜥蝪人的可见数量也是二十多,不过双方的战斗力并不是相等的。就在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侯,那些经历过战斗的老鸟士兵就算十来个人对上三只蜥蝪人也没有优势可言,而现在可是有二十多个蜥蝪人耶?
「啊,你说这个啊……我本来担心的是有数百只蜥蝪人的存在啦,不过这二十几只蜥蝪人来说,光是我一个就可以解决掉了。」少校在我面前活动着右手的手指,三根锋利的钢爪突然从她戴着皮手套的手背刺出,钢爪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冷颤,「总之,只要你跟艾莉卡把恶魔搞定,别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操心。」
虽然一直想要把恶魔和蜥蝪人都解决掉然後进入遗迹的人是我啦,只是若果把自己的小命也赔进去那就全都白费了,不过既然少校都这麽说了,我就姑且稍微相信一下她吧。
虽然不清楚少校的战斗能力,但是一个脑筋正常的人应该也不会想在战场上独自对付二十几个野蛮的蜥蝪人吧,除非他有绝对的把握──而少校看起来就是一副胸有成竹、有着绝对把握的样子。
说到我对战斗的准备,其实非常简单而已──也就是吃东西把肚子填饱。我不需要像其他士兵一样检查枪械或是擦拭武器,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充足的体力以应付任何突发的状况。
在我把胃袋里塞满了村民送来的蜂蜜面包的十来分钟後,我靠着阿努米那斯的能力找到了一处隐蔽而又最接近恶魔的树丛呆着,以求在信号一来的时侯可以最快速地对恶魔发起攻击,只不过在这个位置我只能看到两只恶魔的身影──而第三只恶魔却是被遗迹的石柱所遮挡着了。
在这种距离之下虽然用上驱魔法阵是最安全的做法,而且我在这里施放法术,对方也不一定能发现我的存在,只是在施放驱魔法阵的时侯由於地上会散发出亮光,除非恶魔都是智障,要不然在没有其他人协助牵制恶魔的情况下,当我完成驱魔法阵的时侯除了空气之外我看也没有什麽东西还会留在原地让我击中了。
至於说光束炮,这招的确是可以瞬间把两只恶魔都打得灰飞烟灭,但是在接下来很可能还需要和剩下的恶魔和蜥蝪人进行战斗,光束炮这种高体力消耗的放射性法术同样也不太适合,既然两种平时惯用的法术都不适合,那麽该是时侯试用我的新法术了!
其实说是我的新法术也不太合适,因为我只是在阿努米那斯记载的原有法术上施加了一点小改变,让视觉和实际效果都变得更强而已,要说的话那应该算是……改进版吧。
和我一同呆着在这个树丛里的还有艾莉卡牧师,她的工作是负责解决掉那只被石柱阻挡着的第三只恶魔,在必要的时侯也能阻挡一下有可能出现的其他蜥蝪人,此刻的她也跟我一样对於接下来的战斗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在离开村子之前艾莉卡花了不少的时间用她的圣典进行祈祷,当祈祷结束并盖上圣典的一刻,一股淡淡的光芒立即就从下而上笼罩着她的整副铠甲和武器,她那副银白色的战铠马上就变成闪闪发亮的金黄色,而且上头还有发着亮光的符文在闪动着。
虽然说看到艾莉卡这副模样我完全可以相信她和「邪恶」的恶魔可以有着不相伯仲的战斗力,不过她那副亮得刺眼的铠甲同样让我担心起会不会吸引到蜥蝪人和恶魔的注意,幸好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任何一个敌人发现我和十足像活动电灯泡的艾莉卡一起藏在这个小树丛内。
「那个……少校怎麽还没有发信号呢?」
看二人一直呆在树丛里面实在太过无聊,我便先向艾莉卡拉起话题。
一直闭着眼睛的艾莉卡轻轻抚着她的十字架型战槌,缓缓地答道:「也许蜥蝪人比我们的想像更为小心吧,不过对於少校的能力我从没半点质疑的成份。」
「对了,少校的能力……我还没见识过呢。」
「别看少校平时那副样子哦,你应该知道她是符腾堡要塞的生还者之一吧?」艾莉卡睁开她的双眼对上我的视线,她的视线还流露着一股莫名的哀伤,就好像她也曾经经历过符腾堡要塞的血战一样。「整个要塞区的数万人,就只有数十个人成功逃离,要从被蜥蝪人全面包围的情况下逃出,没什麽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少校好像也跟我提起过一点点有关那次战斗的事情,不过她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只是……哎,你怎麽看起来怪怪的?」
「咦?我、我看起来很奇怪?」似乎连艾莉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时的表情到底有多伤感,竟然还一不小心就喊了一声,及後马上就掩着自己的嘴巴,还好并没有让附近的蜥蝪人和恶魔听到,不然战斗可得提前开始了──而且是由我们两个对上二十几个蜥蝪人外加三只恶魔。
「抱、抱歉……我只是……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警觉地往外面张望了好一会儿後,艾莉卡才松了口气,「我父母是在符腾堡失陷的时侯失踪的……说的好听,其实跟战死就是没有两样,因为我们可没办法去跟蜥蝪人收回士兵的屍体和确认战死者名单啊,不能确定生死的当然就算是失踪罗。」
「那个……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喔,那个没关系,反正我早就已经接受了。只要等等……」
呯!
一声枪声打断了艾莉卡的说话,我跟她互相注视着,并点了一下头,便向前方的恶魔施放我为牠「精心准备」的新法术。
「光束箭!」
这个名字也不是我随便改的啦,因为这本来就是从光束炮改良而来的,我把一定份量的光束炮压缩成一支可见的纯光箭矢以节省在照射的时侯所浪费的大量能量,最後这根足有两米多长的光束箭就诞生了──而我这支光箭不仅是直接击中敌人那麽简单,在我的控制之下它可以在击中目标之前或是刺入目标体内後发生爆炸,飞射出大量的小型光矢把目标包围,得出来的效果就跟光束炮差不多,但是体力可省多了。
在我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不对,两枚巨大的光箭以极快的速度穿破空气各自往目标恶魔的身上射去,虽然在刚刚那声枪响的时侯恶魔就已经有所警惕,但是牠们也没有想到攻击会在这麽快又这麽接近的情况下发出。
仅仅数秒的时间,作为目标的两只恶魔连惨叫声也还没发出就被包围在刺眼的光芒之下,等到光芒散去後,恶魔的身影也消得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两团小小的黑影之外就好像那里从来都没有恶魔存在过一样。
「很好,剩下来的那只恶魔交给我,你不要出手!」
眼看两个同伴瞬间就被解决了,最後一只恶魔这才回过神来,挥起手上的双刃战斧向我和艾莉卡藏身的树丛咆哮着冲了过来。正当我打算给这个恶魔最後一击时,艾莉卡马上就制止了我,然後大喊一声也冲出了树丛高举着战槌迎着恶魔冲去。
在艾莉卡跟恶魔正要短兵交接的时侯,艾莉卡高举着的战槌突然发出一阵眩目的强光,把我刺的眼睛也张不开来,只能听见艾莉卡高声呼喊着:「邪恶的生物,以巴拉丁之名滚回扭曲虚空中吧!」,接下来就是一声肉体爆开的恶心声音……就好像「肥美多汁」的蟑螂被一脚踩扁时喷出液体的声音。
等光芒消散之後,就只剩下全身都黏满恶心的绿色黏液的艾莉卡和……呃……四散在地上的肉块而已。
「艾莉卡,你真是厉害!」我从树丛里跑出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肉块跑到艾莉卡身旁:「不过你得去洗个澡比较好……这些恶魔血还真是有够臭的。」
就算我死死按着鼻子也避免不了那些从恶魔屍块和血液散发出来的强烈腐臭进入我的鼻孔里。
「洗澡就不用了,只需要这麽一下……」艾莉卡轻轻一挥手,一阵金黄色的柔和光芒从上而下把她笼罩了两秒後,她身上的绿色黏液就全都消散掉了,「让我们赶快去支援少校她们吧!」
牧师还真是方便,这样子轻轻一挥手就可以省去洗澡的功夫……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侯,远处的喊杀声的确在枪声响时的同时就已经传来,不过现在已经减弱不少了,也不知道是我们处於下风还是蜥蝪人已经差不多被杀了个乾净就是。
「嗯,希望少校她们有留下一两只蜥蝪人给我们过一下手瘾吧!」
虽然嘴巴是这样子说着,但我其实心里希望的却是少校已经把所有蜥蝪人杀个片甲不留,要我杀恶魔没问题,可是杀蜥蝪人来说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心里还是隐约有种奇怪的抗拒感。
艾莉卡听过我的说话後轻轻一笑,便跟我一起往战斗进行得最激烈的区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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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少校的逆袭(各种意义上)
更新时间2011-7-19 2:34:35 字数:4596
在我们赶到的时侯,战斗刚好已经结束,里昂上尉一脚踩在地上一只奄奄一息的蜥蝪人身上,用手枪在牠的脑门上来上一枪,混着血液的黄白液体喷得里昂一脸都是。
「你们来得正好,多亏有你们把恶魔先行解决掉,我们才没有遇上多少麻烦,」里昂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多高兴的样子,「这场战斗虽然我们没有死者,但是却有不少重伤员,他们就交给你了,艾莉卡小姐。」
里昂指了指在一处石柱四周躺着的几个伤兵,艾莉卡点点头後马上就小跑过去照料伤者,而上尉则继续向我说道:「爱蕾娜,少校她一个人跑去了遗迹的地下入口追击最後的几只蜥蝪人,虽然说大部份的蜥蝪人都已经被我们杀掉,不过让她一个人对付那麽多蜥蝪人仍然让我感到担心,我还得在这里收拾战场,你先行过去看看少校有没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吧!」
哎,少校之前不是说过她自己就可以独力解决掉所有蜥蝪人了吗?让我过去根本就是替她添乱而已吧?不过抱怨归抱怨,虽然交情不错,但是里昂始终也是我的上司,他的命令我还是得听的,再说就算少校很喜欢对我毛手毛脚也好,我也并不希望她被蜥蝪人干掉啦。
我顺着里昂指给我的方向往遗迹中心的地下入口前进着,虽然之前在跟安洁莉丝塔侦察这里的时侯曾经在小山丘上看到过接近全貌的遗迹,但是亲自走在遗迹里面才发现这个遗迹真是有够大的。
虽然是沿着一条相对比较宽阔的直路前进,但若是不小心进入了大道旁边好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小路里面不会迷路才怪……啊,找到少校了!
少校正在地下阶梯的正方一处小空地上站立着,与她对峙着的还有将她包围起来的四只蜥蝪人,地上已经躺着数具失去生命力的蜥蝪人屍体,不管安洁莉丝塔站着的小空地以前是用来干什麽的,我也肯定绝不是拿来打斗用的。
我的到来虽然未引起蜥蝪人的注意,但安洁莉丝塔却马上就发现了我,她把头稍稍抬高朝我露出了个意义不明的侧笑,然後……咦?她去哪了?然後她就突然地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少校的确是在原地消失了,和我一样不明所以的还有四个蜥蝪人──不对,应该说是三个蜥蝪人,因为在第四个蜥蝪人的胸前终於发现了少校的身影,这时侯安洁莉丝塔正将刺进蜥蝪人心脏的钩爪拔出,而随着那三根尖锐的钩爪离开蜥蝪人的身体,大量的血液马上就从伤口里喷涌而出,而伤口的主人则连哀号都还没发出就带着不甘的眼神倒在地上。
看着同伴的倒下,剩下的蜥蝪人完全没半点犹豫就往少校冲去,要说刚刚安洁莉丝塔那一击只是在对方不为意时偷袭得手的话,接下来的战斗则是她对於自己实力的展示。
这三只蜥蝪人都是战场老手,而且默契十足地竟然在同一时间向安洁莉丝塔发动攻击,最远的蜥蝪人将手上的长矛当作标枪往少校扔了过去,中间的蜥蝪人双手拿着用皮革包裹的巨大圆盾向前撞去,而最接近少校的蜥蝪人则是两手各舞动着一柄单刃砍斧往少校劈去。
在这麽混乱的战斗之下我也没办法支援少校,因为我可不能保证魔法能准确地命中蜥蝪人而不是少校,所以我也只能既紧张但又无能为力地看着战斗的进行。
不得不说蜥蝪人的准头十分厉害,往少校飞射的长矛准确地往她的脑袋刺去,但是少校只是在长矛飞来的前一刻轻轻地向右侧头,接着举起左手的拳刃将长矛卡在钩爪中间,再用力地将手腕转动,让尖锐的矛头将刚好靠上来的那只拿着双斧的蜥蝪人颈部划出了一条又长又深的血痕。
就在拿双斧的蜥蝪人按着自己的脖子无力地倒在地上之前,提着巨盾的蜥蝪人恰好往前用力地一撞,要是被牠撞上了这麽一下我看就是一头大水牛也会被当场撞昏,不过安洁莉丝塔竟然双手交叉地叠着用那几根似乎强度不低的钩爪硬生生把盾牌的冲击给挡住了。等冲力结束後,少校用力往前一顶,倒是那个蜥蝪人自己被盾牌给推得失去平衡,安洁莉丝塔一脚就把蜥蝪人连人带盾牌给踢开了。
带着盾牌的蜥蝪人被少校踢得在地上滚动时,投出长矛的蜥蝪人则是没给安洁莉丝塔任何喘息的空间,当少校的注意力全部在眼前的敌人时,另一只蜥蝪人已经将刺在同伴喉咙的长矛拔起并往少校的背後用力一刺,可是安洁莉丝塔就好像背後有长眼睛一样华丽地俯身一转,躲开长矛的同时用脚一扫将那个蜥蝪人扫倒在地上,在蜥蝪人爬起来前牠的胸口就已经多了六个大洞让牠永久地失去了再次站起的机会。
最後一个蜥蝪人还提着盾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少校用有点不雅的姿势跨着大步一脚踩在牠的头上,然後双手朝牠颈部的两侧轻轻一刺,为这场战斗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啪,啪,啪,啪,啪。
我不由得对用上既高超又完美的战斗技巧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场的安洁莉丝塔少校拍起手来。
「爱蕾娜,里昂他们已经其他的蜥蝪人都料理乾净了吧?」少校用手背把脸上的血污抹去,然後把头上的长马尾放了下来,一头漂亮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传说中的战女神一样让我看的目瞪口呆。
「……爱蕾娜?」看我没有任何反应,安洁莉丝塔不由的再喊上一声。「哼……被我华丽的战斗技巧吓呆了吧?那麽……」
少校把手伸向我的胸部,不过在她得逞之前我就回过神来并拍走她的双手。
「少、少校!你又来了!」
「没办法啊,刚刚你都不理会我嘛。」少校带着坏笑在我面前用双手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搓揉的动作,「不过我也好久没有摸到爱蕾娜那小巧又可爱的胸部了呢……怎麽样?当作是我独在把剩下的蜥蝪人解决的奖赏,就让我摸一下吧?」
「你……你的才小巧又可爱!不、不对,那个……总之不行啦!」我双手护胸往後退了好几步,待我觉得跟少校已经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才停下脚步放下心来。
这个时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背後接近,我还以为是残余的蜥蝪人赶来,结果竟然自己往安洁莉丝塔少校的身上贴了过去。
「少校!爱蕾娜!这里的战斗也结束了吗?」
原来赶来的是里昂他们,差点没把我吓了一跳……等等,好像有些什麽东西在摸我的屁股……
「哇啊!」我猛地跳起,一个劲地冲到艾莉卡的身後,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瑟缩发抖着。
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自觉地就贴到最危险的人身边,而且安洁莉丝塔这家伙也竟然敢在那麽多部属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向我毛手毛脚,刚刚那个英气迫人的少校到底到哪去了?被蜥蝪人替换了吗?
「上尉!」一名士兵从远处跑来,还边跑边气喘呼呼地朝里昂喊道:「我……我已经……找到了遗迹附近的驻军了,不过你……你得来看看。」
虽然士兵身上并没有新近战斗过的痕迹,不过他的表情却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经过衡量之後安洁莉丝塔少校决定把所有士兵都留在原地以防遗迹里面有蜥蝪人的漏网之鱼,而除了布莱德负责指挥留守的士兵之外,里昂、我和艾莉卡以及少校自己也跟着那个士兵前往驻地察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说是驻地其实也就只是设置了几个帐篷和只有数名士兵驻紮的一个小哨站而已,本来我们预定来遗迹的时侯就是要首先到这里来让这几个士兵带我们进入遗迹,不过在我们发现这些蜥蝪人悠闲地在遗迹里头转来转去的时侯,就已经知道这几个士兵凶多吉小了。
即使只是远远地看到那几个亚麻色的帐篷,但是已经有一阵强烈的血腥味随风扑鼻而来,把我呛得有够厉害的。里昂看我脸上流露出不舒服的神情,也很贴心的提出要不要让我留在这里的提议,想当然的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我所接纳了。
虽说就算看到蜥蝪人的屍体我也不会有些特别的感觉,不过这也许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面并没有把蜥蝪人当成人类来对待吧,毕竟在我看来蜥蝪人就只是会用双脚直立、而且更为残暴的鳄鱼而已,但是人类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要胆小的我去看被蜥蝪人干掉的士兵的屍体我绝对做不到,老实说光是嗅到那阵人血的腥味就已经让我作恶了。
「主人,前方有魔能残余的反应。」
在所有人都进去驻地之後,阿努米那斯才「适时」地提醒我。
「魔能?那即是有恶魔在里面吗?」
要是真的有恶魔躲在这个一眼就能看个清楚的驻地里面,那体型一定不会很大才对,在见识过大家的战斗之後我并不觉得只有小狗大少的恶魔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不,只是残余的痕迹而已,这可能是有暗影施法者在里面施放过暗影法术或是恶魔法术所残留下来的一点少量魔法元素。」
「这麽说──会是蜥蝪人在这个驻地里面召唤出恶魔所留下的痕迹吗?」
「完全有这个可能,我的主人。」
嗯……我已经能大致地想像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士兵们在驻地里休息的时侯,突然被一大群数倍於自己的蜥蝪人围着,然後蜥蝪人还在驻地中央召唤起恶魔来……我开始同情起那些可怜的士兵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後,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们才从那个被蹂躏过的驻地离开,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很糟糕的表情。
「你们发现什麽了吗?」
「嗯,六个士兵无一幸免,而且……」里昂欲言又止,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在担心着我的承受能力。
「说、说说看吧?」
「那些士兵……他们的脑袋……都……呃……爆掉了,而且就好像是脑袋在一瞬间自己炸开一样。」艾莉卡捂着嘴巴,大概也是在压抑着想作恶的感觉。
脑……脑袋爆炸?留在这里不进入驻地的决定果然是对的,要是真让我亲眼看到那些屍体,肯定会被吓得当场就昏倒在地上。
「在你们进入驻地调查的时侯,我有侦测到驻地里有魔能的反应,这会不会是因为恶魔的关系……?」
「比起恶魔,我还更希望是使用魔法的蜥蝪人法师,我以前就有遇到过,十分难缠。」少校把连着可伸缩钩爪的右手手套脱掉,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手掌,「难缠,但不是没办法解决。若是恶魔的话,那可不是一两个神圣法术就能搞定的低阶恶魔──狡诈的恶魔施法者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对付得了的,就算有爱蕾娜你在也是一样。」
「的确,安洁莉丝塔少校说得没错,我的主人。」说起恶魔,死亡之书马上就向我补充起恶魔施法者的资料来,「虽然几乎所有的恶魔也有施法的能力,但是一些低阶恶魔的法术除了附带有腐蚀效果之外威力也没特别强大,比起施法牠们更喜欢近距离把生物撕裂的感觉。」
「但是恶魔施法者多半是一些有高度智慧的恶魔种族,一般在恶魔里这些施法者也是领导者一类的存在,牠们不只可以施放出大威力的法术,而且还会对敌人的心灵进行可怕的冲击,若不是拥有坚定意志的人,很可能一击就被击溃,更甚受到魅惑而成为没有思想的奴隶。」
「当然,这种高阶恶魔也没那麽容易被召唤出来,除了某些充斥着邪恶能量的地域之外,在别的地方若是要召唤牠们那可得有十分厉害的召唤师才行──我的意思是,并没有比恶魔施法者差上多少的召唤者。」
这麽说,若是真的有这种厉害到不行的恶魔被召唤出来的话,我们还得连带和跟牠一样强的召唤者进行战斗?法师的威力我很清楚,而这种暗影法师的能力也绝不会比普通法师要弱,要是真碰到了这种组合,就算是我们也没有战胜的把握。
「没办法,在不确定之下我们不能继续深入遗迹了,只好等派出去搬援军的士兵能快点带着军队前来这里帮忙……得知有恶魔的出现,想必军队的高层也会比较重视的。」
安洁莉丝塔说的也对,即使打不过也好,我们还是有救兵可以期待的。更何况可以让士兵们的脑袋自动爆炸的厉害角色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在这里也不清楚,也不用这麽快就陷入绝望。
看到大家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後,少校拍了两下手向大家说道:「好了,大家都是队伍里的军官,要是你们都乱套的话士兵们该怎麽办?现在就先回去跟布莱德他们汇合,其他的事情等等再来商量吧,毕竟我们今天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唉,果然还是没办法进去遗迹里面啊……不过嘛,既然发现了这麽厉害的敌人,那麽事情已经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里面了。
一、两只恶魔我还可以应付,但是对於没交过手的高阶恶魔我就没有信心了,与其以身犯险还是等待援兵到来来得更好,现在就只有希望援军可以快点赶来,然後在进入遗迹之後能毫不费劲地把恶魔或是蜥蝪人法师解决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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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点子电脑差点挂掉,吓死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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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我认识你吗?
更新时间2011-7-25 19:01:14 字数:4276
由於不清楚那个潜在的强敌到底是躲在遗迹里面还是在外围的森林徘徊,甚或是早就离开了这里,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在遗迹的入口处胆颤心惊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援军的到来才让我们松了一口大气。
本着我是个强大的战斗力,所以晚上我也被安排通霄值夜,虽然我有着不用跟其他值夜的士兵一样站着而可以坐下来的特殊待遇,不过由於没有椅子的关系,所以我就把死亡之书放在地上,完全不理会它的任何抗议一屁股就坐到它上面。
「伟大主人啊,我虽然只是您卑微的仆人,但是您将我这本通晓所有法术的死亡之书当成椅子坐实在是有点……」
吵死了,被我的屁股坐着对某些特殊爱好者来说可是一生的梦想呢!
「可是,一来我不是您口中的特殊爱好者,二来纵使您的肉体是女的,但心灵方面仍然是……」
所以你是有什麽意见吗?哎呀现在真是太冷了,还是撕几张你的书页来生个火取暖吧?
「请不要这样!」
那.你.就.不.要.再.在.没.经.我.许.可.的.情.况.下.向.我.读.心.啊!
当阿努米那斯宣布投降之後,我还用屁股蹭了两下来宣示主人的威严,然後就双手抬着下巴面向着那就像黑洞一样不知道潜藏了多少危险的遗迹入口朝着那深邃的黑暗盯梢着。
虽然可以用坐的不用乾站着,但是本来就十分体弱的我根本完全受不了熬夜的煎熬,在一边「钓鱼」一边值夜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有效地进行警戒,结果还在夜深的时侯就已经被睡魔一击就打败了,其他一同值夜的士兵看到呼呼大睡的我也没有把我摇醒,反倒是不知道哪个人还在我的身上盖了张毯子让我睡的更熟。
我全身包裹着毛毯好像南美某些地方的乾屍一样的姿势在遗迹的大理石地台边缩成一团,当第二天早上派去搬救兵的士兵带着援军来到这个遗迹的入口时也不自知。
「爱蕾娜……爱蕾娜!醒一醒!」里昂摇晃着我的肩头把我唤醒,似乎没有把算责备我在值夜的时侯呼呼大睡的这一举动。
被里昂使劲地晃着,我睡眼惺忪地把裹着全身的毛毯打开,大清早刺军的寒风马上就从毛毯的开口窜到我温暖的身体上,让我直打了个大大的冷颤。
「抱、抱歉……不小心就……」
其实我还是隐约知道昨天晚上有人帮我盖毯子的,只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又有谁能抗拒起睡魔的诱惑继续保持清醒来值夜,而不是在和暖的毯子内坠入梦乡呢?
「感谢巴拉丁,援军快要到这里来了,」里昂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败给你了的表情,「赶快让自己清醒一下吧,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大团长看到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吧?」
被人看到我的睡相又没什麽大不了的,相比起这个我还比较想继续窝在毯子里面呢……虽然内心一直抱怨着,不过身体还是老实地站了起来,把双手从温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将连帽披风的兜帽放下。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这早上的气温感觉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几度,光靠我那套军队的制服和翻领长大衣根本就不能有效地抵御低温。
我眯着那因为刚睡醒而睁不太开的眼睛,张开嘴巴在手掌上呵了两下暖气,随便地拨弄一下那头没办法护理的银色长发,毫无女孩子自觉地抓了几下痒後,就摇摇晃晃的就跟着里昂去跟那些援军和那个什麽大团长打照面。
「哦,爱蕾娜,你终於睡醒了啊?」
少校在我来到她身边的时侯用力地推了我一下,刚醒来的我走路时原本就不是那麽平稳了,被她这麽一推立即就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把我的屁股摔得可痛了。
「你在干什麽啊!」这一摔马上让我打了个十二分的精神。
「这是你在值夜时侯睡觉的惩罚!」少校双眼朝我一盯,我马上就打了个寒颤,「而且这还没完,等回到斯杜威的时侯你必需每晚到我的房间报到!」
慢着!这是公器私用,是公器私用对吧!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惩罚我,而是想把我「吃掉」吧!?
看我一脸死灰的表情,安洁莉丝塔满意地笑了笑,完全无视掉我投射过去的怨恨目光。
这时侯地上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地……地震?」虽然以前在日本的时侯亦常常遇到地震,只是还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地震呢。
「这可不是地震,是一整队全副武器的骑士正往我们这边来!」站在我旁边的布莱德兴奋地搓着双手,「没想到还能遇到骑士团的大团长呢,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被大团长看中加入成为骑士的一员呢……」
说到搬来的援军,听少校所说他们的来头似乎不小,好像是个在这两年新建的骑士团,叫银枪骑士团的样子。不过其实名字什麽的也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这次竟然连他们的大团长都请来了。
大团长这个职衔到底算是什麽军阶我也不大清楚,问过里昂後他更是详细地给我解释了骑士团的架构,只是太多我听不懂的东西了,最後我还有印象的就只有一点点,例如这个银枪骑士团是特务骑士团,人数比专门来打仗的战争骑士团要少上很多,顶多也就几百、一千人,不过却是每个人都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主要做的就是跟名字一样的事情──特殊的任务。
终於,伴随着滚滚的沙尘,盼望而久的援军终於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整支队伍大概有四、五十人,每个人都像一座小型的移动堡垒一样穿着密不透风的厚重铠甲,就连战马身上也披着精美的战袍和装甲。
援军里面为首的大团长看起来就是一个老爷爷,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主观想法而已,因为他整张脸几乎都被浓密的胡子所覆盖,根本就没办法用看的来知道他的实际年龄。越看他的脸我就越觉得他好像黑色胡子版本的某世界名着剧场里在高山的牧场内收养了孙女的慈祥老爷爷一样,或者说……也有点像是圣诞老公公。
这个「老爷爷」大团长没有和其他骑士团员一样戴上有翅膀装饰的全覆型十字桶盔,不过他身上的铠甲跟其他团员一样也是以蓝色、白色和银色作为主色,胸前的战袍和背後飘扬的白色披风上面则绣有两支交叠在作为国徽的黑色三头龙上的银色长枪。
不过最能吸引我视线的并不是他的装扮,而是他右手提着的那支长长的银色枪刃,这种半边是枪半边是剑刃的设计好像在哪里看过,不过我却怎麽想也想不起来。
大团长以不符合他那笨重外型的动作优雅地下了马,用锐利的眼神扫过站在这里的几个人,最後视线停在我身上,而且还边看着我边皱起眉来。
看起来他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可是我明明就跟他素未谋面,而且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长,应该没有在不为意的情况下得罪了这里一位身份尊贵的老爷爷才对啊……
「尊敬的大团长,第二十七军团身殊任务分队的安洁莉丝塔少校向您报到!」
大团长往我们走过来时,少校一改数分钟前的轻浮态度,肃立着向大团长敬礼,不过大团长只是随便地回了一礼,然後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之下径直来到我的面前。
「你的名字是?」
不、不会吧?难道我真的在没自觉之下得罪过这位大人物了?要不然以大团长这种身份根本不该注意到我这个跟地上的小石头一样普通的士兵啊,难不成……难不成他对我有兴趣?
我立时感到背後一阵恶寒……虽然现在的气温本来就低到不行就是了。
「我我我我的名字是爱、爱蕾娜……爱蕾娜中尉!」我这辈子连被警察盘问的经验都没有,现在突然有个跟防卫省高官差不多等级的人跑来问我的名字,立时不知所措起来,口齿不清地回答着。
「爱蕾娜!?」听到爱蕾娜三个字,大团长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样突然抓着我的肩头,然後……用让我感到极之不自在的视线将我由头顶到靴子看了个仔细。
「大团、团团团长,你这是……」
看起来这个老爷爷真的对我很感兴趣,可是我本来就是个在路上被人多盯个两样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人,现在突然就被个第一次见面的怪叔叔紧紧地抓着,还在近距离死盯着我看,让我十分难为情,更别说对於他这样子盯着我看的意图我还完全不清楚呢。
「不对,没有书……她的头发也不是一直都保持着银色的……而且她也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才对……」大团长喃喃自语了几句我完全不懂的说话,这才将紧紧抓着我双肩的手放松下来,「抱歉,爱蕾娜中尉,我认错人了。」
说着他向我施了一礼,然後就转头朝少校说:「我是直接奉帝王的命令来到这个遗迹协助你们的,不过看来你们似乎遇到了一点额外的麻烦?」
「哎?阁下是直接接到命令来协助我们的?我还以为是我们派出去的士兵把您们找来的……」安洁莉丝塔对於帝王竟然直接派来这麽一支特务骑士团连同大团长来协助我们感到十分震惊。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大团长带着他手下的骑士和少校往遗迹的入口走去,留下仍在发呆的我和里昂数人。
「爱蕾娜,你认识大团长吗?」看着大团长的背影,艾莉卡向我问道。
「不,我从没见过他啊……」
我也在纳闷着,总觉得那个大团长跟我是认识的,但是我的确没有认识过这麽一个圣诞老公公啊。
再想太多也没有用,还是先跟着少校他们回到遗迹的入口看看等等到底打算干什麽吧。
我拍了两下手,被我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死亡之书这时才像个醉汉一样晃着飘过来。
「怎麽了,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满呢?」刚刚连番受气的我打定主意要把情绪发泄在这本死亡之书上面。
「不,不不,我的主人,您的奴仆完全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也许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左摇右摆地飞行着的阿努米那斯马上回复到精准的一直线飞我身边,我哼了一下就不管它随着其他人的脚步走向遗迹内部的入口。
-
在确认了只是认错人的大团长并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是专注於我们的情报上──可能有不知名的强敌躲在遗迹里面,而且还差不多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厉害的法师。
虽然我们没有进入过这个遗迹的内部,但是在蜥蝪人到来之前这里曾经有做过简略的测量工作。从帝国博物馆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到,遗迹内部的通道十分狭窄,最多一次只能让三个成年男子并排通过,这种狭窄的环境对於大部队来说可是极之不利,但相对来说这种大部队不能展开的地形却是对於法师来说却是十分有利。
由於在这种通道内一次只需要应付正面最多三个敌人,即使只有一个没有任何支援的法师也可以轻松的把大量的部队打败,所以这种情况下对我们这两支部队可是极之不利。
这时侯,大家的眼睛都移到我的身上──唯独大团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後的死亡之书。
对方有法师,我们也有法师……而我就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法师。
慢着……这不就是要让我单对单跟那个似乎十分厉害的对手战斗吗!?
「那个……你们该不会是打算让我站在最前面跟对方拼法术吧?」
「不行!」
大家都还没发话,却是大团长老爷爷大喊了不行二字……不过就算是有人为我着想而替我喊不行,也不会是这位大团长才对啊。
包括我和他的部下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自从来到这里之後就一直做出各种奇怪举动的大团长身上。
「爱蕾娜中尉,跟我来一下!」
大团长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直接把我用公主抱的方法一把抱起,走到一处没离开大家的视线但又不会让其他人听到说话声的地方把我放下。
「大团长……你……你想怎麽样?我、我我会大叫的哦!」
面对眼前这个好像越来越危险的大团长,我也不知道可以干点什麽。就是普通一个安洁莉丝塔少校也有单人击杀数只蜥蝪人的能力,而这个可是高上很多很多级的大团长呢,我深信对於他来说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我杀死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爱蕾娜?」
记得你?你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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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大团长是……
更新时间2011-7-30 2:29:01 字数:3590
看着眼前满脸都是厚重胡子的大团长,我的心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我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都看不出来他到底长的像哪一个我认识的熟人。
「你还是看不出来吗?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差的有点远……我是池田,池田啊!」
大团长说这话的时侯并没有用这个世界的语言,不过我同样能听的懂他说什麽,因为他说的语言是我更为熟悉、曾经使用过二十多年的语言──日语。
池田?这个名字……池田……池田……啊!这不就是我在地球的时侯认识的那个池田吗?
「池田?你是池田?」我努力把眼前这个满面胡子的老爷爷……或者说是大叔,跟我记忆中的池田重叠起来,但却并不成功。「可是你的胡子……」
以前那个池田虽然也是不修边幅,脸上也常常有着不少的胡渣,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的胡子可是能跟阿尔卑斯山上的老爷爷相混美的啊,我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日本人的胡子也能长成这样的……
「自称池田」(我想应该不可能有人冒充他来骗我,所以还是暂且相信他就是池田吧)的池田摸了摸浓密的胡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嘛,因为……」
「呜……」
没让池田说下去,我一下子就冲前抱住池田,把脸埋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本来我曾经想过要是能跟爸爸他们再次见面的话有很多很多说话想说,但是此刻我的脑袋里却只有一片空白,无法控制的泪水就像雨水一样淅沥哗啦地流出来了。
虽然说我之前对池田这个人并没有多大好感,更多的感觉也就只是在工作上一个嘴巴挺臭的大叔,不过现在就算只能看到他一个人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既然池田可以在这里,那麽爸爸和其他人也就同样有在这麽的机会,这不但让我燃起了希望,更是让我知道自己原来没有表面上的坚强,其实心里仍然十分怀念地球的人、事和物。
我一边哭着,一边开始任性地怪责起池田来,嘴里喃喃地念着「既然你都在这里,为什麽不找我」,并用右手一直搥打着他的胸口。对於我这蛮横的举动,池田并没有制止,只是像爸爸一样轻抚着我的头发,重复地对我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我觉得哭够了以後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离开了池田的胸口,这时侯他的胸甲已经被我的眼泪和鼻水弄脏了,完全失去了先前第一次看到他的时侯那种闪闪发亮的感觉。
「对、对不起,把你的铠甲弄脏了……」
发泄够了,我的情绪也逐渐平复起来,虽然刚刚一直搥在池田的金属胸甲上搥得拳头隐隐作痛,不过看到他胸前大片的泪水和鼻水的痕迹,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便一手抹自己的眼泪,另一手在池田的胸甲上擦拭起来。
「哦,真理(反正跟爱蕾娜都是同一种发音)你就不用替我擦了,现在这种天气一下子它就会自己乾掉的,」平时总是对我小鬼来小鬼去的池田,现在一改以前对我的态度,更是露出了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难为情表情,「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跟我说,我也跟你一样,但是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最重要,还有就是对於刚刚的举动该怎麽跟他们解释比较好。」
池田指了指遗迹入口的数十名骑士团员和士兵,我转头往他们望去时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立即把视线移开,装作完全没有留意我们这边发生什麽事情的样子,但是我很清楚我刚刚跟池田的一切举动他们全都看到了。
的确,虽然以池田目前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对所有人做任何的解释,但是这只会让大家在背地里说我们的闲话而已……里昂他们我是信的过,但是安洁莉丝塔少校倒是让我担心的存在,要是随随便便蒙混过去,而我们又能从这里生还回去斯杜威堡里,军营里在一天之内把我是那个什麽骑士团的大团长情妇之类的流言散布到全城也不会奇怪……
等被我哭乱了的呼吸稍为回复正常之後,我顶着红肿的眼睛,拉着池田回到遗迹的入口。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我们,等待我们自己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而没有进行任何的提问,不过就算我们不说,他们大概也不会追问下去就是了。
「咳咳……呃,这个……」
我意识到这时侯还拉着池田的手,赶紧把手抽出再插在军大衣的口袋里。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池田看在眼里,看到光是站着而完全不知道该怎麽解释的我,便哭笑不得地代我向大家说明:「爱蕾娜她是我的表妹,在蜥蝪人侵略的时侯失散了,可能是我满面的胡子让她一开始没认出我来,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遗迹的事情吧。」
既然大团长都发话了,表兄妹的关系就表兄妹的关系吧,大家也不好确认真伪,倒是我张大了嘴巴望着池田。
「爱蕾娜,没想到你是大团长的表妹呢……恭喜你终於能找回自己的家人了!」里昂向我祝贺道。
哎,其实就算是真的表兄妹关系应该也不在家人的范畴里吧,顶多就算是亲戚。
「是、是的,谢谢你……哈……哈哈……」我不自然地笑着回应里昂,然後转过头用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嘴巴小声地跟池田说:「大叔,你的年龄跟我起码差了十几年吧?你就算编也编个叔侄的关系啊!」
「胡说,我也才二十五岁而已,别一直大叔大叔的叫!」池田摸了摸他的胡子,顺手轻轻地敲了我头顶一下。
听他说出自己的年龄,我的嘴巴张的更开。
什麽?才二十五岁?虽然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是在地球的时侯我还一直以为他已经三十多了呢……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把脑中对於池田年龄的惊讶抛诸脑後,池田他年纪有多大跟我有什麽关系呢,眼下还是得把正事处理掉要紧。
虽然与池田重遇了,而其他人也可能跟池田有着联系,但是就算爸爸他们全都在这里也好,总得想个办法回到地球不是吗?既然这里有可能藏有能回到地球的传送装置,那麽再怎样也得冒一次险──当然并不是拿性命来冒险啦,要是真有什麽危险的情况我大有可能第一个拔腿就跑……
我凑到讨论中的军官们里面,除了我们几个低级军官之外还有池田在骑士团的几个副官,虽然说军队和骑士团大概是分属不同的系统,但是现在要合作也就无分彼此了,而我更是队伍里面唯一一个法师,而且还是大团长的挂名亲戚,所以就连我这种尉级小军官也能参与他们的讨论。
这时侯大家已经制订好方案,由於地方过於狭窄所以进去的人数不会多,也就五至六个队伍里最厉害的人会被选上,而要是进去的队伍在两小时内也没有任何回应的话,在外面的人就得把这里完全封锁起来再通知军队派精锐的部队过来处理。
不过说到精锐的部队,若是连池田带领的特务骑士团也没办法把事情解决,除非有强大的法师到来,否则我看也没有什麽别的部队能搞定潜藏在遗迹里的敌人了吧。
既然要怎麽做都决定好了,那麽接下来就是挑选进去遗迹的人员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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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又是你!」我生气地把微弱光线下的昏暗人影挤开。「你的手就不能安份一点吗!」
少校的声音从队伍的最後面传出:「喂,我才没有摸你呢!」
咦?那不是少校?那刚刚一直在後面拉我裙子的到底是谁?
由於遗迹内完全没有照明,所以队伍内就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布莱德和最後面的池田提着火把,不过在进入遗迹後这两支火把仅仅能提供的也就只有低得可怜的视线,所以从一开始就频频遇到你碰到我、我碰到你的情况。
「抱、抱歉,爱蕾娜……」我背後传来艾莉卡充满歉意的声音,同时我感到我的裙子被人拉扯得更紧:「我其实……其实很怕黑的,我怕丢队所以就……」
话还没说完,艾莉卡「哎唷」的一声好像被什麽东西绊倒了,然後我的裙子也就随着她拉着裙子的手一起涮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就像骨牌效应一样我也被脱落的裙子卡到脚,往前撞到站在最前拿着火把的布莱德背上,被我从背後一推布莱德立即就摔了个狗吃屎,很不巧的火把在他脱手着地的一瞬间就带着一丝轻烟熄灭了。
「啊,火、火把……」布莱德惊慌地喊道。
「呜啊!我什麽也看不到!好恐怖啊!!」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包围的罪魁祸首艾莉卡也一同喊道,同时还死死地抓着我那已经被褪到膝下的制服短裙。
我则是用尽全力地试图拉起被艾莉卡拉扯着的裙子,并转头大吼:「我的裙子啊!艾莉卡!快、快点放手!」
「什麽?爱蕾娜的裙子掉了?火把,大团长快给我火把!」少校兴奋的声音也在这混乱中发出,让我更用力地拉起裙子希望能在被火把照到之前把裙子穿回去,不过这却让我的裙子发出了「啪咧啪咧」的撕裂声。
「你们太大声了!这下子就算有什麽躲在遗迹里面也会知道我们进入遗迹了啦!」
最後池田一声雷鸣似的怒吼,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了起来,每个人都像时间被冻结了一样维持着池田大吼前的动作,除了从遗迹里不停地传回的回音之外,唯一的动静只有我那因为用力过猛而被撕成两截的短裙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
「啊,那个……抱歉,好像是我发出的声音最大……」池田收细了声音来说话,而且大概清楚我现在的
「我的裙子啊啊啊啊啊啊……」我发出近乎无声的悲鸣,来缅怀我那被「分屍」的可怜短裙──至於被我拉回去的半截裙子,显然已经不能充分的继续它原本的任务,能够安心「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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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感想:就是大團長惹哭女孩子,用軍威壓下事件,牧師總是會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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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章节名真的很难想……
就是池田啦,还没到老爹出场的时侯
点子发现名字上的bug--真理遇到塞西莉亚的那个城市应该是「斯杜威堡」,但是我却在之後一边码字一边造梦弄成了「斯坦因堡」,之前错误的次数太频繁就先暂不进行改正,以後也会统一成「斯杜威堡」的,要是大家还发现有什麽bug的话也欢迎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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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遗迹(上)
更新时间2011-8-2 2:55:35 字数:2918
发生了刚刚那麽一场闹剧之後,我忍着刺骨的寒冷把军用长大衣脱下,然後绑在腰部来代替掉那断成半截的裙子,而那根熄灭的火把也被我重新点燃起来,队伍这才继续往遗迹的深处进发。
本来我曾经想过在手指点个小火或是弄个小型火球出来帮助照明,但是想了一下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虽然说要我用魔法准确命中目标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不过要我一直保持着一个小型的火球在身边转而又不会突然爆炸或者飞走,需要我极度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强办到。
就是火球突然飞走打中别人的後果就已经不愖设想了,若是我一个不小心让火球在我旁边突然炸掉的话,即使对我自身的肉体并不会造成伤害,但是我身上的衣服却绝对不能幸免……现在的我下半身也只是用绑着的大衣勉强遮掩,若是连身上的衣服都烧个清光的话,别说离开遗迹的时侯该怎麽办,在这酷寒之下我看就算在遗迹里没遇到敌人也就先被冻成冰条了。
至於让手指点个小火嘛……在进入遗迹之前我稍微尝试过这麽一次,结果手指上那团小型火焰却突然爆炸开来,试想想有一颗手榴弹在手心里爆炸吧──即使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但也足够把我吓得心脏几乎停顿了。
由於刚刚的骚动和池田的怒吼,我们十分肯定就算遗迹里面有些什麽也好,它们肯定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而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到来,这让我们不得不更为小心地前进,我们前进的速度之慢实在让我不禁担心起来两小时内到底能不能探索完这个遗迹。
这个遗迹里头什麽都没有,所谓的通道就真的只是一条通道,除了设置在通道尽头往下一层的阶梯之外,通道的两侧既没有门也没有任何装饰,而且连放设火把的挂架也没有看到,实在是不知道以前的古人到底是用什麽来照明的。
从进入这个遗迹开始,除了不时传来的阴森风声就只有我们这个队伍偶尔传出的交谈声,当没有人交谈的时侯,就是完全与外间隔绝的状态,那种只听到大家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的感觉让胆小的我更为害怕。
我们一行五人已经在这个由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白色通道往下走了三层,越往遗迹深入我就越发觉得不安,我们几个人一路往着黑暗中的未知走去,天知道在遗迹尽头等待着我们的到底是我渴望得到的传送装置还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呢?
毕竟之前的学者也没有完全探索完这整个遗迹,我们手上的地图从第四层开始就没有任何的记录,之後的探索就得靠我们自己了。不过,从我们一路往下走除了主通道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分岔道,所以即使有没有记录也好对我们来说并不成问题,就只怕第四层以下的遗迹会突然变成一个复杂的迷宫而已。
幸好我那不好的预感并没有成真,通道不仅没有任何的分岔,而且这条通道越往下延伸便越是宽阔,现在己经宽阔得可以让五个成年男子并排行走了。
如同上面三层一样,无惊无险地走过第四层,可是当我们下了连接第四至第五层的阶级之後才发现,遗迹的地下第五层跟上面四层有点不同的地方--在楼梯前方没多远的地方,是一个门型的开口而不是笔直的通道,对於门後的房间到底有多大我们也不能确认,说不定这里就是遗迹的尽头,而门後也就只有一个普通杂物房的大小,不过也有可能门後的空间有一个足球场那麽大,而且还有数队足球队那麽多的蜥蝪人在里面等着我们进入牠们的圈套。
在门後的一片漆黑中,我们什麽也看不到,当然不能看到门後到底会不会有敌人的埋伏--虽然若是遗迹里面有什麽敌人的话他们也一定早就已经发现了我们,但是我们也不想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敌人的陷阱里面,即使我们带着的火把早就已经暴露了我们的存在也一样。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可不能让这麽一座「普通」的门减慢我们前进的步伐。
「爱蕾娜,你可以用魔法朝着门内发射吗?」殿後的池田提着火把走上前来向我问道。
朝着门内发射魔法吗……我懂了,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主人公们看到一个无底洞多半也会扔个火把或是萤光棒进洞里看看到底有多深,若是可以看到掉到底的火把那就能目测洞穴大概的高度了,而若是连火把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仍然听不到撞击底部的声音,那就表示这个洞的确是个无底洞了。
我们也就只有两个用作照明的火把,若是把其中一个扔进门内照清里面的环境实在是太冒险了,这个时侯想当然就是我的魔法「出场」的时侯了。
我可没打算用上火球往里面射,别说遗迹会不会这麽一炸就炸塌掉,要是房间里头正好放着传送装置而又被击中的话那就真的……所以我选择了既能发出微光又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奥术弹作为探路的工具。
我与那道不知通往何处的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举起右手将手心对着门後的的漆黑,当其他人都准备好之後一颗鸡蛋大小透着紫光的奥术弹便从我的手心以水平的直线射出。
奥术弹进入黑暗之後没几秒已经从我们的视线内消失了,而我们一直期待着听到的奥法弹击中房间尽头产生的撞击声始终迟迟未有传来,一直到了半分钟过後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们终於得到了结论──门後的根本就不是我们想像中的房间,而是一条跟之前一样笔直的通道或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不管到底是通道还是广场,我们还是得继续前进,正当布莱德正要进入门里面时,突然一阵强光从四面八方把我们完全包围着,让习惯了昏暗环境的我们纷纷闭起双眼来。
「这阵光到底是……」艾莉卡用手肘护住双眼不知所措地高声喊道。
这阵猛烈的强光一直持续着,就好像在晚上上厕所的时侯开了房灯後那种眼睛不能适应的情况一样……慢着,灯?难道是遗迹里开启了某种照明的装置吗?可是这到底又是谁开启,而又为什麽挑在这个时侯……
「爱蕾娜,小心!」
不知道谁朝我叫了一声,我睁开开始稍微适应亮度的眼睛,发现自己正面向着刚刚的那个大门,虽然大门内的空间也同样充满了亮光,不过我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我看到的只有一枚跟我的脑袋一样大的物体用极快的速度向我飞来。
以那个物体的速度来说不消几秒就能把我击中,这刻我四周的时间流逝突然变得极为缓慢,这里似乎就只剩下包围在强光中的我和眼前的东西,其他东西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东西是一团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球体,和我的火球法术十分相似,只不过是火球术的黑色版本……对於火球术的威力我绝对比在场的其他人更为清楚。
真的很奇怪,照理说看到这麽一枚大杀伤力武器朝自己飞来,我应该第一时间躲开才对,可是我也不知道是脑袋运转的太快还是我的脑袋根本就没有运转,我就只是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枚黑色火球正面朝我飞来……
我好像开始能理解车祸伤者的心情了,在别人看来他们是绝对有逃生机会的,但是他们的脑袋就这样空白一片的,只能看着车子撞过来的感觉。
虽然想了这麽多东西,但其实也没花上一秒的时间,看来我的脑袋应该是以极速进行着运转的,只不过是忘了向身体下达闪避的命令而已……别人不是说一个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自己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回放着的吗?为什麽我啥都看不到?难道是因为我的人生根本就……
没错,我就是一直想着这些蠢东西,在我发现黑色火球到那颗黑色火球击中我之间的两秒内我也没有动过进行闪避的念头,就连「难道我回不了地球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的感慨也没有,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火球击中我的胸口。
火球击中我之後并没有像我所预料一样发生爆炸将我炸成碎片,而是没入了我的胸口之内……也许剧痛让我的神经系统超了负荷又或是根本就没有痛楚,我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我被击中的位置在一瞬间内快速扩散到身体各处,而当那奇怪的感觉漫延到我的脑袋的时侯,我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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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遗迹(中)
更新时间2011-8-4 2:45:05 字数:2854
「嗯……呃……」
我呻吟着醒来,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到底是有多奇怪我却说不出来,因为我已经把梦境的内容完完全全忘记得一乾二净了。
吃力地半睁开双眼,总觉得脑袋好痛好痛,想举起手来却发现双手都被人反绑在背後。
「怎麽回事……这……这里是……」
我坐在一处不知是杂物房还是仓库的小房间的角落上,双手双脚都被人紧紧地绑了起来,整个房间就只有中央一盏昏暗的灯泡充作照明,灯泡的下方就放了一张桌子,有三个男人围在桌子的四周似乎正说着些什麽话。
「这家伙终於醒来了……老大,你干嘛把他抓回来啊?」
「没把他抓来当人质我们早就被条子抓起来了,还能像现在这麽安全地数钱吗?」
抓回来?条子?他们到底在说什麽话呢?
「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
这家伙?指的是我吗?
没有人说话,我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是模糊中看到一个比较壮硕的人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然後就传来了「咔嚓」的一声。
另一个比较高瘦的人拿着一个黑黑短短的东西走到我面前,然後用那东西抵在我的额头上。
这种情况,我整个人还能不清醒过来吗?这几个家伙是匪徒,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跟他们有什麽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的就是要把我灭口,而抵在我额头上的东西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一柄手枪。
「本来得好好感谢你帮我们摆脱条子的,不过嘛……谁叫你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呢?要报仇的话下辈子就认着我们几个的脸吧。」
「呜……求……求求你!」
为什麽?为什麽我连事情的始末也不清楚,突然就要被杀死?
我不甘!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很多……
呯。
匪徒毫不犹豫地把子弹射进我的脑袋里,我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把我的脑袋搞弄得一蹋糊涂之後从我的後脑穿出,大量的血液随着脑浆就像被摇过的汽水打开的一刹那一样激喷而出。
我死了吗?
原来真有灵魂这种东西呢,虽然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但还是……
!
我再次睁开眼睛,一样的房间,手脚一样被綑绑着,眼前一样有三个匪徒。
我没有死吗?可是刚刚我肯定自己被子弹射中的,那种脑袋被射穿的感觉也不像是幻觉……
「这家伙终於醒来了……老大,你干嘛把他抓回来啊?」
咦?这句说话……
「没把他抓来当人质我们早就被条子抓起来了,还能像现在这麽安全地数钱吗?」
这不就是刚刚那三个匪徒的对话吗?下一句不就是「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吗?
「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
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这怎麽可能?我刚刚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是现在又……
和我的记忆中一样,同样的对话和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我在匪徒走过来的时侯还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接下来匪徒应该会用枪抵着我额头,然後一枪了结了我吧?
「就这样杀掉不好玩,先射他的手看看?」
後面的匪徒老大突然下了命令,而本来该指向我额头的手枪立即就移到我的右手臂那里,紧接着一枪把我的手臂射了个对穿。
「呜啊啊啊啊啊!!」
这一枪跟刚刚不同,子弹射进脑袋的时侯我根本没感到痛楚,但是现在却是痛得要命,看着深红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我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娘的,真是吵……你还是赶快把他干掉吧。」
呯。
再一次,我的意识离开了身体,然後……
我睁开眼睛。
一切又重现了。
我一开始就挣扎,而在我拼命的挣扎之後我所体现的剧情又有了改变──
除了右臂之外,我的左臂也不能幸免。
当然,最後的结局还是一样,就是额头多了个子弹孔,而随後我又再次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醒了过来。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样了,我只知道我一直重复地被杀害,而且每重复一次就越发残忍,从枪击双手到四肢也被枪击,甚至连内脏也被挖出来,重复了十来次之後已经可能不知道可以怎麽形容匪徒对我施加的虐待了。
-
尽管每一次在死亡之前都伴随着极大的痛楚,但是我却没有如别人所说的一样把这些痛楚习惯了起来,身体上的痛楚和心灵上的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的灵魂。
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但是现在这次却是有点奇怪,我身体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就好像这不是我的身体一样。
匪徒们对於如何将我处置的「例行会议」开完之後,往我走来的那家伙却没有拿起手枪,而是抓起我的下巴往上抬。
「这个女的长得不错,不如在干掉她之前先来快活一下吧?」
「喔喔,随你喜欢啦,等等记得处理掉她就好。」
女的?你到底在说什麽傻话?我明明是个男人……慢着,这种感觉……
我感觉不到我身上「应有的部位」,反倒是有了别种的全新感觉,我将视线往下移,看到的并不是平坦的胸部,而是……
对,这是女性的身体,尽管我对现在这副身体有着奇怪的熟悉感,但是这绝对不是我原本的身体。
匪徒很俐落的脱下了他的裤子,也脱下了我的裤子。
「不!!!!」
我所能发出的就只有这麽一声惨叫,没别的了。
当然,结束了之後匪徒也没有忘记把我「处理」掉,而我再次短暂地失去意识,等待下一次的「复活」。
果然,没消多久我就再次醒来,而匪徒对我的肉体和心灵上的伤害方法也越来越多花招──两个人一起来,三个人一起来,还有很多很多我从没想过的技俩,都一一的使在我的身上。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我要一直在这个空间被人虐杀?这些疑问,经过多次的摧残之後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消失。我的存在似乎就只是为了被杀,被凌辱,被虐待。
从刚开始的不明白,到中间的无助,直到最後我终於如人们所说的麻木、习惯了。
说不定我只是一个重复着死前情景的地缚灵而已。
「你恨吗?」
一把声音在我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醒来的时侯传进我的脑海。
这一次的情景怪怪的,并不是我已经习惯了的小仓库,而是一个巨大的码头仓库,匪徒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人,四个匪徒正跟大量的警员战斗──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警员跟匪徒竟然是用冷兵器来战斗,而不是进行枪战。
「用魔法来把那些坏人统统杀掉吧!」脑海里的声音鼓动着我。
魔法?我怎麽可能会魔法?而且我的手脚都被他们绑着……
「你的手脚可没有被绑哦,而且魔法很简单而已,你只要看着那些讨厌的家伙,然後心里想着要杀掉他们就可以了!」
我轻轻抬了一下手,没想到竟然活动自如,而两只脚也是一样没有像之前一样被綑绑着,於是便靠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真的吗?我真的能使用魔法把眼前的匪徒全部杀掉吗?
「你可以的!」
可是要我杀人……实在是……
「他们可是曾经对你干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他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是的,罪有应得!在他们发现你之前把他们统统送到地狱去吧!」
送他们到地狱去……把他们杀掉!
这时侯,其中一个匪徒似乎发现了我,转个头向我大喊:「爱蕾娜,你没事了?」
「快点下手吧!要是让他们全都发现了你就太迟了!」
对,他们之前那样子对待我,我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他们!
我本能似地举起我的右手向着跟我说「爱蕾娜」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是他的眼神现在一定很惊讶吧?他又怎麽会想到一个本该任他鱼肉的可怜虫竟然有着用魔法杀死他的能力!
「没错,杀死他,把他们通通都杀死!就算要把这里毁掉也没有问题!」
把这里毁掉也可以……对,我要施放一个毁灭性的法术,把这个仓库连同里面的一切东西夷为平地,就算把我自己毁掉也在所不惜!
我.要.复.仇!
-
点子很黑吗?
点子一点也不黑吧?
点子有想过这话会不会太超过……
不过友人看了说这话不黑,至於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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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遗迹(下)
更新时间2011-8-10 3:07:10 字数:3344
我双手高举,一颗发着刺眼白光的小球在我两手上方慢慢的浮现,随着将我体力吸收进去,那枚小球的体积也越发地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一颗蓝球般大小的电球。
电球不断地发出「啪咧啪咧」的声音,还不时往外面射出一两道小小的闪电,很快的那枚不断变大的电球就吸引到了匪徒们的注意。
「爱蕾娜,你……你在干什麽?」
一个身型娇小的匪徒提着一把像是巨大十字架的武器把一个警察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後,转过头来向我望来的时侯被我手上已经增大到有我整个人那麽巨大的电球吓得目瞪口呆,不过他还没能对我进行干扰就马上被另一个警察纠缠起来。
话说回来,刚刚的三个匪徒里有这麽一个人吗?我记得那三个匪徒都是标准的成年男子身型,里面根本就没有这麽纤瘦的人存在……而且不管我怎麽集中精神向在场的四个匪徒看个仔细,他们的身影在我眼中也是朦朦胧胧,除了一点轮廓之外无论我怎麽看也都看不清楚。
「不用想那麽多,把他们通通干掉就可以了!」
这道声音究竟是……呜呃!我的头好痛!
当我开始怀疑起这道一直在我脑海里怂恿着我的声音时,脑袋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刺痛感,就好像被人用槌子在我的头顶上不停地敲打着一样。
在痛楚过後我的视野变得清晰多了,眼前的四个匪徒每个都是虎背熊腰的亡命之徒……看来刚刚那个娇小的身影一定是幻觉而已。
没错,我为什麽要想那麽多呢?只要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破坏掉就可以了……
「主人,请不要再被迷觉所迷惑了。」
一把截然不同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我转头一看却发现一个身穿燕尾礼服的老人正眯着他的一双眼睛站在我的左手边。
「你……是谁?」
「我是你忠诚的仆人,阿努米那斯。」老人恭敬地向我弯腰介绍自己,就像一个忠实的老管家一样。
「阿努米那斯?我可不认识……呜呃!」
脑袋内再次传来刚刚的刺痛感,同时脑内的声音更是加紧向我催促着:「赶紧把法术完成掉,把所有东西都摧毁吧!」
呜……我的脑袋!把……所有……摧毁……
「嗯,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虽然我没办法把主人身上的幻术除去,但是我却可以强行把主人使用魔法的能力中断。」自称是我仆人的阿努米那斯说着便猛地睁开他那一直眯着的双眼,「失礼了,主人!」
阿努米那斯话刚说完,我头顶那被我所引导着的巨大电球突然不稳定地震动了起来,随後我开始感觉到一直被我引导往电球去的体力突然硬生生地被中断了。
在我多次的努力嚐试之下,被中断的引导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很快的那颗巨大的电球随着失去引导以及能量的外流而急速地缩小,最後只是爆发出一团灿烂的闪光之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麽巫术?我明明……噗!
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状况就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整个身体的体力似乎都被抽空了一样的跪倒在地上。
不行……脑、脑袋又……迷糊了起来……这里……这里是……
我的视野一下子出现像是视讯被干扰的电视会出现的雪花画面,当雪花退去之後眼前的环境却是完全变了──原本的那个大型仓库,现在变成了一个开阔的广场,那个广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漆黑的房间,而是充满了不知从哪里发出的白色亮光;那四个我眼中的匪徒原来就是池田他们四人,而他们奋力与之战斗的警员更是数倍於他们的蜥蝪人。
刚刚的……到底是什麽?是幻觉吗?我刚刚究竟干过了什麽……
击中我的黑色火球、那三个凌辱我的匪徒、脑海里的声音、像老管家一样的阿努米那斯──这些东西就好像拼图的碎片一样,但是现在的我却没有办法把把这些拼图都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图案,也不清楚到底在我被法术击中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更别说我的脑袋现在还痛得厉害了。
「不行,牠们数量太多了!只要有广场中央的那个装置,牠们就会无穷无尽的被传送过来!」少校说着的同时,在俯身避过了一个蜥蝪人的攻击同时将手上的钢爪刺进对方的胸膛里。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把那颗水晶击碎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我勉强地抬起头朝蜥蝪人的包围圈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在那堆鳄鱼般的脑袋後面有一颗菱形的蓝色水晶飘浮在房间的中央位置,综合刚刚安洁莉丝塔的说话,那个应该就是她口中的装置了。
布莱德挥舞着手上的战斧把四周的蜥蝪人逼退,趁着这个空隙大家都退到我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防线,众多高大的蜥蝪人则在相隔一小段距离之外向我们这道弱小的防线步步进逼,池田他们只能手持着武器准备进行最後的决战。
真可笑,虽然的确是找到了传送的装置,不过我们的性命看来就要在这里画上休止符了,要是能破坏那颗水晶的话……
不行,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体力来施放法术,刚刚花费了大量体力来引导的巨型电球虽然消散在空气之中,但是消耗了的体力却没有回到我的身体里去,再加上强行终止法术的引导也让我的身体承受了强大的反噬,没有当场毙命就已经十分幸运了,要我再放一个法术的话大有可能直接就要了我的命。
可是,就算我什麽也不做也会成为蜥蝪人的刀下亡魂吧?
我摇了摇头,既然刚刚在神智不清的时侯已经不停地体验着死亡,死亡对现在的我来说还真是没什麽好害怕的。
反正都是死,也不可以死的那麽窝囊,倒不如把自己最後的体力都放在破坏水晶上面吧,最起码就算我们死掉了,这些蜥蝪人打算从这个遗迹里打开突破口的奸计也不会得逞。
我暗自下了决心,顶着浑身的剧痛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真理?你现在的伤……」池田察觉到了我的行动,回头朝我说道。
笨蛋池田,就算我躺下来休息也不会活上更久啦,还不如拚上一把呢!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後集中精神对着远处的蓝色水晶准备为我的最後一个法术引导方向……不过在全身都被强烈痛楚所占据的现在,精神根本完全没有办法集中起来。
「主人,请交给我吧。」死亡之书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然後这本魔法书便飘到了我的前方并打开书页正向着水晶的方向。「为您引导法术这样简单的工作我还是能胜任有如的。」
听到阿努米那斯的声音,刚刚那个老管家的模样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露出了微笑,然一颗拳头大的奥术弹从阿努米那斯的书页中飞射而出,越过了惊讶的池田他们和蜥蝪人,直直地往着它的目标──蓝色水晶飞去。
由我第一个学习的法术作为我最後一次施放的法术,这似乎是最适合我的结局了吧。
虽然小型的奥术弹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拳头大小的奥术弹对於破坏那枚蓝色水晶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拜托了……给我打中吧!」我力竭声嘶地吼出我的「最後愿望」。
奥术弹就在我们和蜥蝪人的众目睽睽之中没入了水晶,起初水晶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让我以为自己失败了,但是过了好几秒之後水晶开始不自然地摇晃起来,然後发出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破裂声音,化作碎片坠落下来。
就在蜥蝪人们的注意力全都被水晶所吸引过去时,池田一步冲了上来把我背起,大家默契十足地同一时间发起了突围,众多的蜥蝪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子就被砍翻了几只,而我们几人也顺利地穿过了包围网逃到了先前我们下来这里时的楼梯,一路往遗迹的出口没命地跑去。
不管我的法术有没有命中水晶,本来我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但是现在的我却仍然没有上去天堂报到,只是随着池田跑步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让我觉得本来就剧痛不已的身体快要散架起来似的。
「主人,我曾经说过要是您的体力不支得足以让您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会提醒您的不是吗?」阿努米那斯用同样的速度跟上池田的跑速,并向我这样说道。
是啊,这又有什麽关系吗……等等,刚刚你没有通知我我的生命有危险吧?
「没错,主人……现在的您虽然体力已经透支,但是还没到达能影响性命的程度。」
真是的,你就不能早点说吗?枉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还那麽壮烈了一番呢。老实说,刚刚就这样死掉的话说不定还比现在强呢,最起码也不会再被剧痛所折磨了……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我还不知道得吐上多少次血、在床上躺上多久呢。
「除了身体的各种问题外,主人您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也不能施放法术,直到您的身体完全恢复为止。」阿努米那斯又向我补充道。
一段时间施放不了法术吗……也好,反正既然池田在这里已经混到当了大团长,那麽我就算失去了施放魔法的能力也好,只要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池田就可以了,说不定我还能过着点这个世界的有钱人的生活呢。
现在这样子被人背着跑的时侯应该不会产生睡意才对,可是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却感到一阵阵的睡意向我袭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睡觉还是濒临於昏迷的边缘,我的意识随着池田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再次渐渐离我而去。
「真理……撑着……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池田轻轻的呢喃是我最後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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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回程
更新时间2011-8-12 3:47:47 字数:4885
我这一次并没有昏迷很长的时间,当我在队伍回去斯杜威堡的路上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当我醒来的时侯队伍刚好正准备着紮营过夜,一直照顾着我的艾莉卡马上就把安洁莉丝塔和里昂唤了过来,唯独就是没看到池田跟布莱德的身影。
「布莱德和池……大团长呢?」我在帐篷内奋力支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往四周张望,除了眼前三人之外我只看到拉起的布幕外一些士兵们忙碌的影子,就是看不到池田跟布莱德,而且池田的骑士团似乎也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哦,你不用担心,大团长他带着骑士团封锁了那个遗迹,他有留话说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就会来找你,」虽然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过里昂仍然不厌其烦地向我说:「至於布莱德,他是带了几个士兵去放哨去了,等到明早你就能看见他了。」
这麽说来,大家都平安无事逃出那座遗迹了……实在太好了。不过,当我在遗迹里被法术击中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呢?这倒让我好奇了起来。
「在我被法术击中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遗迹里面怎麽会有那麽多的蜥蝪人?」
「这个哦……」少校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是一脸犹有余悸的表情:「你被法术击中之後,不知道为什麽整个遗迹都亮了起来,而当我们把你搬到里面的广场之後,广场中央一颗上方飘浮着水晶的奇怪装置突然就活动了起来,一只一只的蜥蝪人竟然一下子凭空地出现在广场内,一时间我们几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既然蜥蝪人突然跑了出来,我们就只好跟牠们打上一场了,谁知道凭空出现的蜥蝪人却是越来越多,大团长隐约地知道了这大概跟中央那颗突然活动的水晶装置有什麽关系,不过这时侯我们差不多已经被蜥蝪人挤到了角落,没有办法向那颗水晶进行攻击……直到你苏醒过来为止。」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罗,就是你把水晶破坏掉,然後我们趁机突围──话说回来,那个击中你的法术到底有什麽效果?虽然你刚苏醒的时侯我正跟蜥蝪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我看了你一眼,那个眼神空洞得就好像没有了魂魄一样呢。」
艾莉卡也一脸不解地说:「对耶,之後你还弄了个巨大的电球,真是把我吓死了。」
这麽说来,那个我破坏的水晶就是遗迹里面的传送装置了吧,这还真够讽刺的……想跑来遗迹找传送装置的人是我,亲手把它破坏掉的人也是我。
不过,对於她们两个的提问我却不能为她们解答──并不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回事,而是在我被法术击中之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我说不出口。
我总不能告诉她们我被一遍又一遍的幻觉洗脑洗到几乎崩溃掉吧?而且还被那个……那个……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耳朵和脸颊上一阵烫烫的──没想到在经历幻觉的时侯觉得那是生不如死的凌辱,现在回想起来却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这个人真是太差劲了,该不会是身体里的什麽开关被打开了吧……
少校和艾莉卡看到我那异常的反应,都很知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很巧妙地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只是那个话题则是让我更为面红耳赤起来。
「总之呢,在我们逃出遗迹之後才发现我们在下面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遗迹早就被完全封锁了,本来我们还打算跟骑士团留守到援军的到来,不过在大团长坚持之下我们只好带着你走上了回家之路罗。」
「说起来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回到斯杜威堡了,在这几天里艾莉卡可是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照顾你呢,真是让我羡慕啊……」
「哎,才、才不是啦,我只是帮爱蕾娜擦擦身体而已……少校也有帮忙啊!」
艾莉卡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麽,竟然一个劲地反驳了起来……呃,慢着,她刚刚是不是说了擦身体之类的说话?
安洁莉丝塔一眼就看出来我到底在想什麽事情,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陶醉的笑容说:「哎呀,爱蕾娜的身体嘛……当然已经被我看光光罗!」
我向艾莉卡投出一个求助的目光,期望艾莉卡可以告诉我少校说的都是骗我的玩笑,很可惜艾莉卡只是把头低着不敢把视线与我对上,摇了摇头道:「对……对不起,爱蕾娜!那是因为少校她在我帮你擦身的时侯突然闯进来帐蓬里……」
「哼,怎麽说得都是我的错一样呢?我那是担心你会对爱蕾娜这样那样啊!」
「我又不是少……咳,我又不是变态,怎麽可能会对爱蕾娜做越轨的事情!」
「哎……那个……我还有事情,你们就先聊吧。」里昂看女士们开始闹起来了,尴尬地笑了笑後便找了个理由脱身,只留下脸如死灰的我呆坐在帐篷里。
看样子,我被少校看了个清光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本来被同性看到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但是被少校看到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女女可以干点什麽,但是那个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安洁莉丝塔少校,她要是曾经对着昏迷中的我这样那样也绝不奇怪。
眼看已经收到了她要的效果,安洁莉丝塔灿灿地一笑:「看你脸色又红又绿的,刚刚是跟你闹着玩的啦,我真的只是帮忙擦身而已,完全没有对你这样那样哦?」
「这点我可以保证,少校她是没有对你干过什麽,要是她有任何超出了帮忙的行为我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本来我是不太相信少校的人品啦,不过既然身为牧师的艾莉卡都信誓旦旦地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再怀疑点什麽……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可以暂时先离开帐篷让我自己一个休息一下吗?」这道逐客令倒也不是借口,而是我真的觉得累了,而且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地整理一下之前的情况和之後的打算。
「那麽有什麽事情的话请大声叫我,我先去帮忙弄晚餐,晚点会带一些热汤来给你的。」
艾莉卡好像也不太愿意继续待在这个尴尬的帐篷内,而少校则是一如往常的下流。
「要是晚上太害怕的话只要叫我,我可是不介意随传随到陪你睡觉哦?」
「你……你滚!」
当少校跳着离开了帐篷後,我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躺了回原位并开始思考往後的问题。
那个遗迹里的传送装置已经被我弄坏,不管怎样就算没有弄坏我也没有办法再接触那个传送装置,接下来除了找寻别的遗迹之外便没有任何办法了。
虽然能跟池田重遇,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跟其他人失去了联络,这样子也不知道爸爸和小蓝他们到底有没有和我们一样来到了这个异世界……不过幸好池田因为不明的原因竟然干上了骑士团长,靠着他的身份大概可以可以帮到很多的忙,最少生活的问题也不用费神担忧了。
眼下池田大有可能会接我到他住的地方去,只是塞西莉亚怎麽办呢?塞西莉亚想必不会介意她多了个身为骑士团大团长的「表哥」,不过池田的态度却是令我十分担心,也不知道要怎麽向她解释塞西莉亚的事情。
还好目前塞西莉亚还在皇家法师学院上学,他们两人应该不会碰面才对,不过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在池田带着我离开之後把事情向他解释个一清二楚……我可不会就这样自己一个跑掉让塞西莉亚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的。
一直动着脑筋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刚好大家的晚餐似乎已经完成了,一阵肉汤的香味从帐篷外飘了进来,伴随的还有士兵们吵闹的笑声。
体力劳动之後会肚子饿很正常,只是没想到我连脑力劳动过後也会肚子饿。大概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加上外面传来的香味,明明刚才还没什麽感觉的肚子现在却是「咕噜咕噜」的在叫着。
「爱蕾娜,我拿热汤来了。」好像听到我那渴望食物的心声一样,艾莉卡凑巧就在这时掀起帐篷的布幕,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水进来。「你身体还没恢复,其他东西就别吃了,要是一碗汤不够的话再叫我哦。」
感激地向艾莉卡道过谢後,我马上就拿起汤匙舀起热腾腾的汤水吹了起来,艾莉卡见状便笑说:「你看看你,虽然现在气温很低啦,不过还是要小心热到舌头哦……外面还有很多,不用急着喝。」
我点了点头,一口把刚才吹凉了的那匙肉汤送进嘴里──昏迷了好几天之後喝的第一口汤(虽然昏迷的时侯我应该也有被灌过一点汤水,不过那才不算呢),即使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稀汤也好,对我来说却是一顿天上人间般的美味……我想让一个人饿上几天的话,你拿什麽东西给他吃也会觉得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了吧。
我匆匆地喝了两口汤之後却是有点喝不下去──原因并不是肚子已经被我填饱了,而是因为艾莉卡就一直在旁边盯着我。
「那个……艾莉卡?」
「嗯?」艾莉卡歪着头,看我看得完全入了神。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有点……」
这时艾莉卡才醒觉过来,涮的一下耳根就红了起来:「啊!抱、抱抱歉,我不自觉就……」
「你该不会是跟少校一样是……呃……『那个』吧?」
虽然看艾莉卡之前的举止,也不觉得她是跟少校一样会对同性有着「非一般」兴趣的人,不过要是增加了另一个「安洁莉丝塔」的话,对我可不是一般的困扰……
「不不不不是的,我还是喜欢男人的!」听我把她跟少校放在一起,她连忙否认,接着红着脸道:「我只是对你很有兴趣……」
只是对我很有兴趣哦,原来是这样而已……这不就是「那个」嘛!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说法很有问题,艾莉卡再次向我澄清:「我对你有兴趣是因为你可以放到那种厉害的神圣法术,才不是因为……因为那啥呢!」
听到她说原来她是因为我的能力才对我感到兴趣,这实在让我松了一口气……只是在这个世界会法术的人应该也不少才对,我好像亦没有表现过比其他法师还要强大的样子啊?
「那个……法术什麽的不是很普及吗?只要是受过训练的法师应该也可以放出差不多的法术了吧?」
「就普通的元素法术来说,的确并不罕见……但是爱蕾娜你能同时放出高阶的神圣法术和元素法术却是罕见得不能再罕见了!虽然我对法术方面的研究没有很深入,但是我也是知道那种能一发就把恶魔解决掉的法术得要恶魔审判庭的主教级别才能够施放的,」说到这里,艾莉卡向我露出困惑的表情:「你真的不是恶魔审判庭的人吗?」
「我真的不是啦,那个恶魔审判庭的名字我也没听过几次呢,我能施放那些强力法术是因为……」
这个时侯,我突然想到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啊,总不能说那一切都是死亡之书的功劳吧?先别说说出来之後会不会造成危险,就是被大家知道我没了阿努米那斯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多半会被大家瞧不起的吧?
「……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啦,随随便便的就能放出来了……」
到最後我就随便瞎扯了一个看起来就知道是在敷衍的原因出来,很明显的艾莉卡也不接受这个答案,不过看我警觉起来没打算再说下去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你的汤都喝完了吧?我再出去帮你盛另一碗来。」
「啊……嗯……麻烦你了。」
在艾莉卡掀起帐篷的布幕时,她回头朝我抱歉地一笑:「其实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并不是怀疑你是异端,只是我想要是你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去恶魔审判庭说不定能更有作为……总之你想告诉我的时侯就再告诉我吧!」
待艾莉卡离开後,我的心脏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虽然她说没有把我当成异端,不过我手上的那本来历可疑的死亡之书说不定就真的是她口中所说的异端。尽管这里跟中世纪的地球还是不同的,但是中世纪被认定是异端的所谓女巫的下场我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主人,你不需要担心,我绝对不是来历可疑的死亡之书。」死亡之书突然插起话来,而且我还感觉到它口中的「来历可疑」四个字的语气似乎特别加重了。「我是一本再正常不过的法术书,那些邪恶的法术我虽然有所记载,但也仅仅是限於记载而已,并没有施放它们的能力。」
这里说来果然就只是一本会说话而且还能施法的百科全书而已,果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本书……才怪啦!会施放法术的法术书在这个世界或许有很多,不过能跟主人说话的大概就只有你这麽一本吧!
说起来,在遗迹里面的时侯为什麽死亡之书可以突然中断我施放法术的能力……不对,我连那个老管家是不是真的就是阿努米那斯也还没弄清楚。
「那的确就是我,我只是以最贴近主人你感觉的形象出现而已。」
哦,感觉上倒也挺像个能干的老管家……不对,能干二字可得拿掉才行。
「至於中断主人你施法的能力嘛……请不用过份担忧,只有紧急的情况之下我才会使用这个能力的,平时并不会随意使用。」
那麽什麽为之紧急的情况呢?
「……」
你倒是给我说话啊!虽然我是很感激你及时阻止了我打算同归於尽的行为,不过你可得清楚交待一下什麽是你口中所谓的特殊情况才行!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也不便妨碍主人的休息,有什麽事情就留待明天再说吧。」
喂……喂!又想给我逃避,你这家伙!
「喂!」
「嗯?你在叫谁?」
没想到我不小心就「喂」一声的叫了出来,而且刚好就被端了另一热汤进来的艾莉卡听见。
「没、没什麽,我是看几天没说过话了所以就来练习一下以免说话的能力生疏……」
会生疏才怪……啊,连自己都忍不住吐自己的嘈了,再瞎说些奇怪的理由出来的话只会被大家当成在我遗迹里撞到头而已,看来我真的得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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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来的也太快了吧
更新时间2011-8-16 3:03:45 字数:3731
第二天的一早,我们才刚回到斯杜威堡的城门,早就在城门处等侯的军部人员立即就要求我们马上到军营去向军部讲解事件的详情。
本来我也得跟着大家回到军营的,不过监於我是个伤员,而且我既不是在场军阶最高的人又有着法师的特殊身份,所以我就被特许不需要到军营报到,而且还有一段日子的休假来让我养伤。
虽然离开这个城市不算很长的时间,但是当我进入斯杜威的城门後,却发现这里比起我离开的时侯变得更为热闹和拥挤──除了一般的行人之外,还多了很多穿着军服或是铠甲的士兵,而且不管是士兵还是行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的喜悦。
也不知道是正在举行祭典还是前线有重大捷报,平时除了巡逻队之外几乎都不能离开军营的士兵现在满街都是,而一般的平民望向士兵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敬意。
即使我的年龄跟其他军人差了那麽一段的距离,而且还穿着与年龄不相配的尉官军服,但仍然有不少士兵甚至路人在经过我身旁的时侯向我敬起礼来。
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连「荣誉与雷霆」所座落着的那条平时人流稀少的大道也一样人满为患,害我好不容易才能从人潮中挤进旅馆的大门里。
「欢迎光临,目前本餐厅已经满座了,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不出所料,旅馆一楼的餐厅兼酒馆早已经全场爆满,本来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会亲自接待的艾莲也忙得透不过气来,只是在捧着食物的同时微微侧头往大门这边望来。
「爱蕾娜?你这麽快就……」
虽然艾莲只是用眼角瞄到我的脸,不过仍然马上就把我认了出来,同时附近的客人也向她催促了起来。
「喂,艾莲!我点的啤酒还要多久才来呀?」
「来了来了……嘿!」艾莲俐落的把盘子上的食物和饮料(几乎全都是啤酒就是了)送到了各张桌子上,把剩下的工作都招呼给一个打工的女待之後就来到大门口来迎接我。
「哎呀!爱蕾娜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怎样了!」
艾莲来到我面前的时侯看着我的脸惊讶地叫了起来,害我还以为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也没来由地跟着艾莲惊恐了起来。
「我、我怎麽了?」
「你的头发,到底多久没有保养过了?就像杂草似的!还有你的皮肤又怎麽变得这麽苍白……对了,你这几天有好好吃东西吧?怎麽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你长高?你的胸部发育也太迟缓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艾莲不只连珠炮发地向我发起了语言的轰炸,而且说到头发的时侯就抓起一把我的头发来看,说到皮肤的时侯又拉起我的手来看,在用手量过我的身高之後当她一说到胸部我就急忙地向她喊停。
「艾、艾、艾莲,我很累了,请先让我回房间休息吧!」我满脸都红通通的想挤开艾莲,但是女主人的庞大身躯却刚好挡在上二楼的楼梯前面而让我卡在这个尴尬的位置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由於在场的食客大部份都跟艾莲十分熟悉,本来我的进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艾莲向我说的话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站在大门前的我身上。
虽然食客们的表情没有任何恶意,但是我却自我意识过剩地觉得已经开始被他们低声地评头论足了。
「嗨,艾莲,原来你还藏着个这麽可爱的女儿啊?」
其中一个客人猥亵地笑着说道,同时旁边的男人们也都跟着他起哄着,「是啊是啊」「介绍给叔叔认识一下嘛」之类的言语此起彼伏起来……至於女客人?这个时段根本就没有女客人,这个餐厅暨酒馆里面挤着的全都是大白天就来这里喝酒的男人。
「你们都给老娘闭嘴!伊德,马上给刚刚有份起哄的家伙全部再写上一个菜……当然不是免费的!」
「收到,老板娘!」
没有理会那些被「强制」上菜的客人们的哀号声,艾莲拉起我的手就带着我回到二楼的房间里去,当然在一路上也没有少对我罗嗦地说教着。
「你的头发怎麽那麽凌乱,老老实实地跟艾莲说到底多久没有梳理了!还有还有,你这段时间想必都没有洗过澡吧?远远的都能嗅到你身上的那股味道了……在你洗澡之前可不能躺到我的床上去!」
「是……」
对这种被人说教的经验我可没比别人少,在以前已经常常被爸爸拖着罗罗唆唆地说教上一整天,最佳的应对方法就是无论什麽都要回答「是」,而且脑袋也得耷拉着表示自己知道自己的错。
我就这样一直低着头顶着艾莲对我的疲劳轰炸,这短短的从地下上到二楼的一段路也好像走了十多层楼一样的漫长。
「在你离开之後,我也没有把这房间租给别人,而且每天都有进行打扫……怎麽样?是不是跟你离开的时侯没有任何改变?」
我也没注意已经来到房间的门前,艾莲自顾自地打开了房门,将我一把推了进去之後如是说道。
就跟艾莲说的一样,房间内的摆设大部全都跟我离开的时侯一样,就连随意地散落在房间内的衣服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叠在雪白的床单上。当我看到那张不算很大但还是足够舒适的大床,就有一股想要马上跳到软绵绵的床舖上美美地睡上一觉的冲动。
艾莲似乎能看穿我心里所想一样地说:「我好像有说过在洗澡之前不能上床的吧?」
我正欲迈开的脚步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浑身像触电般抖了一下。
「我、我才没打算跳上床睡觉呢,我这只是想要拿替换的衣服而已!」
作贼心虚的我一把抓起替换的内衣和一件洁白的衬衣,就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浴室,并重重地关上浴室的门。
「虽然不知道你的父母现在身在何处,不过既然你住在我这里,那我就有责任把你好好的教养成一个淑女,而不是一个整天跟军队里面那些臭男人们混在一起的粗鲁女人!」
喂,我跟你的关系顶多就是租客跟房东的关系啊!再说那些所谓的臭男人不就是你引以为豪的军人儿子的同僚们吗?
「总之,你得记住自己是个女孩子,为了工作整天打打杀杀的也算了,但是注意自己的仪容可是基本中的基本,要是你再这样我看还有谁敢娶你!」略一停顿,浴室外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要说的就这麽多了,你这个年纪可能还不会明白,我看再过几年等你喜欢上哪个男孩的时侯你才会醒悟起来吧……」
等艾莲关上房门,脚步声远去之後,背靠着浴室门的我才终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行军打仗哪来的国际时间给我整理仪容啊?而且还扯到什麽有的没的,说到我将来会喜欢上哪个男孩的时侯我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这个年纪还没到考虑这种问题的时间嘛,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虽然艾莲是太罗唆了点,不过我还是知道她的出发点也是为我好的,有这麽一个人在我身边关心着我,我的心里是有那麽一点暖吱吱的,同时还怀念起那个跟艾莲一样罗嗦的爸爸来。
「主人啊,老板娘说的也很有道理,您这个年龄已经到了该考虑终生幸福的时侯了……」
走了一个艾莲,又来一个阿努米那斯。
看来你也想跟我一起泡澡的样子啊,是吗?嗯?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暂时的确不太适合考虑那种事情的。」
我没再理会屈服於我淫……咳,威严之下的阿努米那斯,甩了甩一头长长的银发,在浴缸的热水储满之後就把身上的军服和内衣脱个清光,随便往放衣服的篮子一扔,就一屁股的坐进满满的热水里。
「啊……嗯……好舒服……」我把头枕在浴缸的边缘上,身子完全放松浸在浴缸里,舒服得呻吟了起来。
果然,泡热水是舒缓疲劳的最佳办法,而且还能让脑袋变得清醒……不,那该是冷水的功用才对,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擦身体才不算洗澡呢)的我在热水和蒸气的包围下脑袋越来越昏沉,差点就直接睡在浴缸里面,不过我可不想睡着的时侯滑进水里在浴缸内淹死,所以我还是给自己保留着最低限度的清醒。
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一天的辛劳(其实也没有辛劳过多少)之後在房间里泡上一个热水澡,变得像某猫型机械人动画的女主角一样的喜欢泡澡,有时侯甚至会在一天之内泡上两次,就是少了个戴眼镜的笨蛋来偷窥而已。
虽然在离开斯杜威堡出任务的头一两天还有过那种因为没有洗澡而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几乎都忘记了洗澡这个问题,现在重新泡在热水里,整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对了,刚刚还忘了问艾莲为什麽今天外面会这麽多人呢……」我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然後身子稍稍滑下了一点点,让自己的嘴巴泡在水里。
反正时间有的是,对於祭典我也没有多少兴趣,今天我还是专心呆在房间里休息吧,在我再次能使用魔法之前大概还不需要到军营那里报到,也不知道池田到底几时会来这里找我……呃,我还没想到该怎麽跟池田解释塞西莉亚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总之到时侯随便说个理由来蒙混过去就没问题啦--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闭上双眼继续享受这个短短的休息时间。
泡澡虽然是个享受,但是泡得太久泡到皮肤都皱起来就不好了,所以当我感觉泡到差不多之後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浴缸,用毛巾把身体擦乾之後就穿上了我平时在这个房间里穿的便服--一件大号衬衣和一条内裤,这可是我在家里觉得最舒适的穿着呢,不管在地球的时侯还是在这里也是一样。
才刚打开浴室门,房间的大门却被人敲响。
「姊姊,你在吗?我是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那久违了的稚嫩声音从门外随着叩门的声音传来。
嗯?塞西莉亚现在不是应该还在学院里的吗,怎麽会回来斯杜威堡了?
虽然脑袋里有着疑问,不过门外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属於塞西莉亚的,所以我还是一边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把门打开。
「塞西莉亚,你怎麽……」
打开门的一刻,我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在门外的除了穿着和地球的高中制服十分相似的塞西莉亚之外,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虽然脸上的胡子剃得乾乾净净,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池田。
……为什麽池田跟塞西莉亚会一起出现的?
只穿着一件大号衬衣和内裤的我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一只手按着门把呆立在门前和池田对望着。
-
接下来的情节暂时都会比较轻松
嘛,就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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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新的问题
更新时间2011-8-25 17:02:02 字数:6043
呯。
我用力地关上门,呼吸急促地用背部紧紧顶着房门。
看来这里的磁场跟我完全不合啊,这样子的事情已经不只发生过一次,从第一次那个拜访这里的奴隶商人开始,第二次是休假时喝醉酒的布莱德,第三次是士兵们弄错了这里是某犯罪集团老大的房间破门而入……总之伴随着这堵门的几乎全都是不快的回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塞西莉亚跟池田又怎麽会同时出现呢,而且他们看起来还好像认识的样子……
「姐姐?你怎麽了?快开门呀!大叔抱歉,我姐姐她有时侯就是这样神经质的……」
「没关系,因为我早就认识你的『姐姐』了,她的名字是爱蕾娜对吧?」
糟糕,这根本就不是什麽幻觉……池田跟塞西莉亚的而且确就站在房间外面,而且池田说到姐姐二字的时侯语气还很明显地加重了。
怎麽办怎麽办,我应该……
「嗯,没错!既然你们两个是认识的话那就太好了,姐姐她应该很快就会开门的了,我这就下去泡茶给你们上来。」
等塞西莉亚的脚步声离开之後,池田清了清喉咙在门外向我放话:「小鬼,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五、五分钟……怎麽办……
好吧,其实五分钟对於开门这个简单的动作来说已然是十分充裕,不过我也并不能就这样走去把门打开啊。
我流出的冷汗让我那头本来就已经湿漉漉的头发变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就连我的额头也不例外地不断流着冷汗。既然已经被他看到了,显然现在的我除了开门给池田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好吧,该来的始终要来……不过在开门之前我得穿上点正经一点的衣服比较好,毕竟我现在的穿着实在太……呃……太那个了,根本不能见人。
翻来翻去,本来我打算重新穿上穿的军服由於被我随意地扔在浴室的地上而变得湿透,迫不得以之下只好随便找了一条在最短时间内被我找到的天空蓝色连衣裙穿在身上。
这条裙子是之前跟塞西莉亚去买衣服的时侯她给我挑的,带有泡泡长袖和稍微有点低的V型衣领,由於感觉上正式得像是出席宴会时才会穿上的衣服,所以在之前我连一次也没有穿上过。也许是不太习惯在认识的人面前穿得成这样,虽然说我对这条裙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我却不太想给池田看到我穿着这条裙子的模样。
翻衣服,脱衬衣再套上裙子,这一连串的动作花了我大概四分多的时间,刚好能赶及在限时内打房间的门打开。
「……呃。」
「呃什麽呃,赶紧给我进来啊。」
池田似乎十分惊讶我的打扮,对於他那不怎麽礼貌的反应,感觉耳根一片火热的我把衣领往上拉了一下,将池田招呼到房间里後就关上了房门。
──
「……」
「……」
好尴尬……池田进来之後,在环顾完房间内的环境便自顾自地拉了张椅子坐了上。既然人家客人都坐下来了,那我也不好站着说话,於是我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
「……」
塞西莉亚只是去泡两杯茶而已怎麽会这麽慢啊?现在只有池田跟我两个人在房间独处,而且看起来我们二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打算,就这样一直对望着也不是办法,要是塞西莉亚也在这里……不、不对啊,若然塞西莉亚也坐在这里的话气氛一定会更尴尬的。
刚开始的时侯我也有尝试过给池田那家伙回瞪过去,不过我没能支持住几秒就又把头垂了下来。这时侯,总得有个人打破困局──没错,那个人就是我!就让我先来说点什麽吧!
「池田,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先把主导权紧紧抓在自己的手上,再巧妙地把对话引到和塞西莉亚完全无关的话题上……啊啊,我果然是个语言的天才!
「你跟塞西莉亚是什麽关系?」
「……呃?」
「呃什麽呃,我说,你跟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麽关系?你们住在一起吗?她怎麽说你是她的姐姐?」
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说话的主导权,结果还是被池田的气势击败,在他一连串的问题之下我被问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回答他哪个问题比较好。
「等、等等,不用这麽急嘛!」
既然都被知道了,那麽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虽然说我并不觉得我的做法是错误,不过这个严肃到不行的池田对这件事会有什麽想法我心里也没有底。
我叹了口气,然後就把认识塞西莉亚到把她当成自己妹妹的前因後果都几乎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池田,当然对於我和塞西莉亚之间一些比较「私人」的事情就没有对他说了。
池田一直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在中途打断我的说话来发问,只是他的眉头越听就越是皱得厉害,让我也随着他的这个反应而不安了起来。
「所以,你就当起她的姐姐了?」
「如你所见,就是这样……」
在我不安的注视下,池田再次沉默了下来,当他习惯地伸手想要摸摸下巴的胡子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胡子都剃了个乾净,於是举起的手又再次放下,徐徐地开口说道:「没想到原来你一直都想要个妹妹啊。」
慢、慢着,是不是有什麽误会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可不是个对「妹妹」有着特殊癖好的人,虽然说有个乖巧可爱的妹妹是不错,不过我可以向着灯火起誓,我的决定绝对不是建立在这个动机上的啦!
「好吧,虽然你的动机不纯……」
就说不是了啊!
「我是赞成你的这个行为的……不过也就只限这一次,下次可别又给我多弄几个弟弟妹妹出来了。」
咦?这意思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不对不对,他又不是我的什麽人,我想要干点什麽根本不需要他的批准啊,我之前到底是在烦恼什麽呢?
可是,为什麽对於他的想法我却这麽在意?是因为我把他当成什麽人了吗?难、难不成……我把他的影像跟什麽人重叠了吗?
「不、不会再有别的啦,再说我也……我也……」
「你也什麽?」
「抱歉抱歉,都是因为艾莲硬是要抓着我帮她招呼客人,」这时刚好塞西莉亚推门而入,转眼间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就放在我和池田的面前。「抱歉,这里的红客品质是不怎麽样,大叔就请将就一下喝吧。」
池田并没有反驳他不是大叔,而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我则不客气地捧起茶杯,在茶面上轻轻一吹之後呡了一口,当一股带着些微苦涩的暖流缓缓地流入喉咙的同时,我也在悄悄地注意着坐在我对面的池田。
保持着懒散坐姿的池田没有动过眼前的红茶,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的我不小心就被红茶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待咳嗽平复过後朝塞西莉亚问道:「咳……咳咳……你这个时侯不是应该在学院里的吗,怎麽回来了?」
「因为学院放假嘛,我回来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塞西莉亚白了我一眼。
哎,的确她回来这里是不奇怪啦,可是塞西莉亚跟池田一起出现就奇怪到不行了。
看我的视线飘移到池田身上,塞西莉亚一眼就把我的疑惑看出:「姐姐你也认识这位大叔吧?我在回到斯杜威的时侯刚好遇到小偷把我的钱包偷走,就是他帮我抢回来的,所以我就打算请他来这里喝杯茶啦,没想到他说他也要来这家旅馆找人……」
原来如此……不过塞西莉亚你也没防备了吧,要是这个人心怀不轨的话你这不是引狼入室了吗?找天我得好好对塞西莉亚教育一下才行。
「塞西莉亚倒是没想到爱蕾娜姐姐你就是大叔要找的人啊,说起来你们的关系又是……」塞西莉亚的眼睛在我和池田身上来回扫过,「是情侣的话年纪也相差太大了……」
「情侣你个头!」我站起来用手刀敲了敲塞西莉亚的头,「我和他……呃……是……是……」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我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啊,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只好又搬出之前那套说法了──
「他、他、他是我表哥啦!」我也不懂得自己为什麽要用吼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了。
就是这样,我们三个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一下子就成为了表兄妹关系。
接下来我们就围着这张小小的圆桌聊了起来,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在塞西莉亚面前假装开朗,大至国家大事小至骑士团里发生的趣事,一向说话不多的池田竟然会高谈阔论,实在让我惊讶不小。
当塞西莉亚听到池田是骑士团的大团长的时侯更是两眼放光,我这个挂名中尉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原本我是打算问起池田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後的经历,不过碍於塞西莉亚在这里也不便开口,只好等塞西莉亚不在的时侯再来向池田问个究竟了。
本来这个时间我应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发展成目前这样,不过说实话对於这种轻松的气氛……我还挺喜欢的。
说起来池田这家伙怎麽对塞西莉亚如此亲切啊!明明对塞西莉亚一直直呼其名,但是却小鬼小鬼的在叫我,再怎麽说塞西莉亚年龄也比我还小,为什麽只有我一个被叫成小鬼啊!
「小鬼,你……」
没让池田的话说完,我就赌气地把他的说话打断:「我不是小鬼啦!」
「就是因为这样才说你是小鬼,你就到我那麽去住吧。」池田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别误会了,我会这样说只是眼下这个时间你跟我住在一起大家比较容易有个照应,仅此而已。」
我挑起了眉毛,心想终於说到我有点兴趣的话题了。除去了他那讨人厌的态度之外,我早就已经猜到池田会提出这样一个提议出来──大家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怕在这个世界的位置爬得再高,却仍然是摆脱不了心底的寂寞。
不过为什麽不是「要不要到我那里住」的问句,而是命令的语气啊!
虽然我不满於池田的语气,不过既然大家也重遇了,也没有理由分开在不同的城市居住,而且就跟他说的一样,住在一起的确比较容易互相照应。眼下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塞西莉亚──当然,我可没想过让她放弃这里的学业,即使塞西莉亚一直都对我言听计从,但是我仍然是需要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塞西莉亚觉得呢?」
「姐、姐姐去哪我就去哪,不过……」
塞西莉亚虽然马上表态,不过就像我想的一样她的说话里隐隐流露着某种担心。
尽管我的身高没比她高上很多,不过我还是像她的长辈(某程度上我也是她的长辈)一样轻拍她的头:「放心啦,就是换个新家而已,你是在担心学院的问题吧?」
「嗯,我不想离开学院,我知道学院的学费很高,姐姐你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能让我入读……这样子中途放弃掉不就浪费了之前付的学费了吗?」
原来这丫头是在担心学费的问题,想来她应该一直也不知道她的学费托里昂的福是完全免费的这件事吧?虽然我有想过故意不告诉她让她一直对我怀有感激之心,不过想了一下之後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即使我不用这种小手段,塞西莉亚还不是一样崇拜我吗?与其将来被人拆穿我故意隐瞒这件事情,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了它来的要好。
「塞西莉亚,其实……其实你的学费因为一个姐姐认识的人的关系,是完全免费的哦?」幸好塞西莉亚的反应没有我预期的大,於是我继续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那麽多啦,再说我也没说过要你马上停学,等事情都处理好之後我捎封信给你告诉你新的地址不就没行了。」
「说起来……」看塞西莉亚一副松一口气的表情後,我把头转向池田:「我都忘了问你,你现在住在哪里?」
「帝都。」在冷冷的向我抛下了这两个字後,池田变脸似的朝塞西莉亚露出抱歉的笑容说:「塞西莉亚,接下来我有事情跟你姐姐谈,你可不可以……」
我还在等待两人独处的机会时,池田就直接了当的制造了这麽一个机会,而塞西莉亚也不是笨蛋,听出池田话中意思後就说着要到楼下帮艾莲工作顺便赚点零花钱便离开了房间。
-
等房门关上後,池田立即就收起了那虚假的笑容,不过他并没有急不及待地向我发问,而是把手负在背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说道:「你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我闭上眼睛,双手掩着面吸了一口大气後再合十双手说道:「我自从和小蓝在家里被袭击之後,一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了,到底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前的事情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就这样吗?」
「你以为还能怎样?」我没好气地说:「就好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跑到侏罗纪一样,这已经够刺激了……倒是你,好像在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还当了那个什麽骑士团的大团长呢。」
「这个嘛,我其实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有多了。」池田并没有急着说下去,而是问起了我另一件事情,「你还记得在你被袭击的时侯发生的事情吗?」
「嗯……」我对於那起袭击的印象非常深刻,毫不费力地就能回想起那起袭击的经过:「我记得是有个似乎认识我爸的外国人跑去敲我家的门,我和小蓝让他上二楼躲起来之後那些……那些刀枪不入的铠甲人偶就出现了,在辛苦解决了第一个人偶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识,当我恢复意识的时侯已经来到了这里……」
池田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你知道吗,在我们赶到的时侯那些铠甲人偶已经全都被你父亲击破了,虽然事後我们在你家进行过搜查,但是却完全没有发现你和上杉口中所说的那个外国人的踪影。」
「没有?这不可能……我和小蓝的确是有看到那个外国人……」我不可置信地说。
「当然,我并不是怀疑你们两个说谎,而我们的确也找到曾经有别人在二楼的房间里呆过的痕迹,但是……那个人就好像凭空在你家里消失掉一样。」
说到这里,池田这才伸手把放在桌上已经凉掉了的红茶一口气喝光,空空如也的瓷制茶杯敲在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的父亲好像对那次的袭击有点眉目,不过他什麽也没有跟我们说,调查最後也就不了了之,而你就一直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持续了整整一年,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你昏迷的那一年时间,恶魔的活动更是越来越频繁,全球的各个支部都在超负荷地运作,我们的支部也没有例外的疲於奔命地击杀恶魔,没想到支部竟然还被恶魔袭击……」
「被恶魔袭击?这没有可能啊!我记得恶魔不是只有在市郊之类的地方才可以……」
「是的,我们也是这麽想,但是恶魔袭击了支部这点也是事实,要麽就是之前恶魔一直在假装不能进入市区来让我们放松警惕,要麽就是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那、那麽恶魔袭击支部有造成什麽损失吗?你们有把牠们击退吗?」听到这个消息後我不禁在心里一惊,要是恶魔能肆无忌惮地在市区大肆破坏的话,後果绝对不堪设想。
「不知道。」池田淡然地说出这三个字,「虽然那个时侯我在场,但是在战斗开始的时侯突然有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闪光,当我再次睁开双眼之後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是在战场的正中央。」
战、战场的正中央?这麽说不就是比我还要倒霉吗?
也许我的表情出卖了心中的想法,池田点了点头像是看穿了我的思想後说说:「嗯,那时侯的情况真的是九死一生,不过也因此跟这国家的某个权贵套上了交情,然後就到了这个位置了。」
「那麽……除了你之外,你还知道有谁跟我们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看起来不像还有其他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不过我还是怀着些微的希望向池田问起这个问题。
「支部被袭击的时侯我是跟你父亲、上杉和理香他们呆在一起,不过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理香也跟我一起到了这个世界,至於其他的人……抱歉,其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们跟你一样并不是全部人都来到这个世界的同人地点,也许就只有我们几个来到了这里。」
理香大姐也在这里?那麽从地球来的同伴不就增加成三个人了?虽然没有我最想得知的父亲和小蓝的消息,但是在得知还有理香来到这个世界之後我心底里仍然舒坦了不少──若是池田看到的闪光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起因,那麽同时看到闪光的爸爸和小蓝也有很大的机会一样来到了这里。
池田耸耸肩,继续说道:「既然有来到这里的方法,也一定会有回去的方法,不过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找不找的到回去的方法,而是找不找的齐来到了这里的所有人──纵使有了回去的方法,但是我们却不能肯定是不是所有人都来到了这个世界,万一只有我们几个回到了地球,那遗留在这里的其他人又怎麽办?」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开始思索起池田这番话的意思。
的确,我们根本不知道爸爸和小蓝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而且除了找到他们之外根本就没办法来确认这一点,要是我们回到了地球又发现他们原来还在异世界这可怎麽办?
原来,事情远远没有我所想像的简单,而是越来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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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酒醉
更新时间2011-9-2 3:48:47 字数:3540
池田把我从没想过的问题丢给我之後并没有多作逗留,只是接着简短地把在我离开遗迹之後发生的事情向我说了一遍便离回了旅馆回到军营。
听池田说在我的队伍离开遗迹後他虽然组织了一队清剿的队伍,但是在进入遗迹之後除了最底层那台被我击毁的装置之外竟然完全没有半只蜥蝪人的存在。
虽然这起蜥蝪人离奇消失事件实在是有够诡异的没错,可是此刻的我脑子里却满满地被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的「新的问题」所占据着,根本没有任何空间来容纳其他东西。
结果,我就像个笨蛋一样……没错,像笨蛋一样躺在床上思考着这根本没办法找着答案的问题一整个下午,当我越想头就越痛,感觉脑袋快要爆炸的时侯,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而我的思考却还只是仅仅地停留在起步点上。
「都到这个时间了啊……塞西莉亚怎麽还没回来呢?」感到肚子开始抗议的我在望了一眼挂墙的时钟後便坐了起来,结果却因为一阵突然的晕眩感而倒了回去。
到底是因为躺太久、肚子饿还是身体又再次发作起来,又或是全都有一点点的关系,我拚命的把涌到喉咙的作闷感压抑下来,待感觉好点之後才终於站起身来,蹒跚地往楼下的餐馆走去。
外头的祭典似乎到了这个时间还没有完结,一楼的酒馆传来比往常还要吵闹的噪音,而且当中似乎不乏几把我所熟悉的声音。
「抓到你了,嘿嘿!」才刚走下楼梯我就卒不及防地被一个黑影迎面抱住,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人作呕的强烈酒气以及脑袋被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夹住的感觉。
这个声音……这种感觉……不会错的了,是我的天敌!为什麽……为什麽安洁莉丝塔少校会在这里?
我挥舞着手脚,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少校那热情的拥抱,但是没回复自由多久便被少校牢牢地搭着肩头,硬生生地被「挟持」到酒馆里面。
「嗨!你们看看我带谁来了!」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喝醉,安洁莉丝塔的满面通红地朝正在喝酒的众人大声说道。
看到众人惊讶地回望,我才发现酒馆里坐着的客人原来全都是没多久之前一起前往遗迹的士兵们,除了里昂不在这里之外,就连那个看起来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艾莉卡也坐在士兵之间,自己一个人无聊地摇晃着空空如也的小酒杯发着呆。
「嗨,中尉!」「爱蕾娜中尉终於来了!」「中尉穿的不错哦!」
士兵们的声音此起彼落地传来,在场的各人都举起手上的酒杯或是水杯向我致意,我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
士兵们平常不是不能随意离开军营的吗?为什麽大家都可以……难不成是那个祭典的关系?
「嘿嘿……」安洁莉丝塔少校把充满酒气的嘴巴凑到我的耳朵旁,轻轻向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让我打了个大大的激灵,「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哦。」
「你知道吗?」少校把我死死的按在座位上,然後从别人的手里抢过一杯满满的黑啤酒用力的放在我的面前的桌子上:「符腾堡要塞啊……嗝……帝国军……已、已经把要塞……收复了呢!所、所以嘛……军部特……特例让所有士兵在城里狂欢……一个星期……」
说着,少校的头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没过半秒又用力地把头抬起,高声地向在场的士兵宣布:「让我、我们为帝……国军……乾杯!」
「乾杯!」「近卫军的家伙好样的!」「把蜥蝪人都杀回老窝吧!」
士兵们有酒杯的举起酒杯,手上没酒的也高呼着把手举起,一时间整个旅馆的一楼都欢声雷动,虽然这个时间仍然这麽吵闹会对附近的民宅造成骚扰,不过现下似乎四处都在热烈庆祝,传出噪音的也不只这家旅馆就是了。
看大家情绪都那麽高涨,我也不好借故逃跑,就只好举起被安洁莉丝塔放到我面前的酒杯跟大家一起喊起来,不过在其他人乾杯的时侯我却是悄悄地把酒杯放回原位──没办法,我实在是不喜欢喝酒,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喝过酒。
在欢呼声此起彼落的时侯,我却瞥见少校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纵使只是一瞬即逝,但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符腾堡要塞?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曾经听过……
虽然我是不明白那个符腾堡要塞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战略价值值得大家这麽高兴,不过再怎麽样少校也不应该露出阴沉的表情才对啊。
「那个……」趁着少校绕场一圈向在场每一个士兵乾杯的时间,我向旁边豪气地一口把整杯黑啤酒乾掉的年轻士兵──曾经被我在决斗中击败的雷问道:「……符腾堡要塞被攻陷是什麽大事情吗?」
毕竟我连这个国家的地图也没有看过,能这样问出来的我早就有了被耻笑无知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雷却没有对我的地理知识冷嘲热讽,而是细细地向我讲解起来:「帝国的北方行省是被一条称作符腾山脉的险恶山脉由西至东一分为二,在山脉的唯一开口处的战略要地帝王设置了符腾堡要塞区,而符腾堡要塞则是整个要塞区的中心枢纽,只有把符腾堡要塞夺回才可以朝行省的北半部进发。」
「而既然现在要塞已经收复了,这就代表着北方行省的南半部已经大部份都被重新占领了,而且离彻底把蜥蝪人击溃,让行省的北半部重回帝王的怀抱也不远了,所以大家当然要热烈兴祝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雷便转个头朝他的同僚继续大吃大喝个不亦乐乎,而我则陷入了思考。
这麽说来,把那个座落在连接行省南北两半交通要道的要塞重新收复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看到自己国家的国土正在逐寸的收复,也难怪大家会这麽高兴,只是那个要塞的名字……
符腾堡要塞,我终於想起来了。
少校跟艾莉卡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个地方,尽管我对那个地方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最少我也知道那是个埋葬了很多生命的地方。
艾莉卡的双亲,还有……
少校的挚爱。
怪不得少校虽然带着部下在这里狂欢,但脸上却不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悲伤,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麽,不过我可以肯定她心里想着的和在表面表现出来的绝对不同。
碰!一只盛满了啤酒的大酒杯突然被用力地敲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除了把我那杯没有动过的酒杯震得酒沫四溅之外,还直把我吓了一大跳。
抬头一看,安洁莉丝塔那张红得像个圆圆的蕃茄一样的脸正眯起眼睛跟我四目交投着。
看来少校终於把整个旅馆的一楼绕完一个大圈,而且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几乎都跟她乾过酒,到底是因为她喜欢喝酒还是长期在军伍里跟粗汉混在一起呢,她那深不见底的酒量还真是让我惊讶。
「爱……蕾……娜……」
安洁莉丝塔少校一边念着我的名字,一边把脸向我凑近。
「你……还没跟我乾过呢!」
语毕,少校露出狡黠的笑容,直让我心里发毛,很可惜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给我乾、乾掉!」
「不、不、不不不要啦,我不喝酒的!」
我拚命地用双手尝试将被安洁莉丝塔迫近眼前的酒杯推开,可是力量实在太过悬殊了,我这可悲的挣扎根本没办法让我脱离少校的魔爪,只能眼白白看着酒杯和里头那冒着泡沫、在我眼里跟毒药没两样的黑啤酒离我的嘴巴越来越近。
「少少少少校,不要啦!我、我可以陪你谈一整晚的心哦,只要别迫我喝……别……」
听到这里,少校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然後──我的嘴巴就被力度加强了的少校强行打开,即使我带着依依呀呀的呻吟声,带着苦涩酒精味道的黑啤酒仍是通行无阻地灌进了我的喉咙里面。
「哈……哈哈……喝吧……喝吧……」
「唔……唔咕……咕……」
随着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安洁莉丝塔那暴虐(听在我的耳里就是暴虐)的笑声,一杯容量快有一升多的酒杯就这样把它内里的啤酒全都灌到我的胃袋里,没等我喘几口气竟然又再来给我灌上第二杯啤酒。
反正凡事也有第一次嘛,说不定我会因此知道酒精的好处,继而享受起来──才怪!!不行啊,再被这样子灌下去我会酒精中毒而死的!
没等第二杯啤酒被灌到一半,我为了求生而发出的蛮力终於把少校的酒杯推开,然後我整个人却因为反作用力而凌空往後摔了下去,後脑着地的痛楚直让我大声喊痛。
逃、逃跑!站起来,快站起来啊!
不行……好热……身体不听使唤,而且全身都在发烫……我的头越来越痛了……
虽然我从没喝过酒,但我真的没有想过只需要这麽一点酒精就能让我醉成如此……
好热啊……我好像烧起来了……
……热……
热、热死大爷我了!
躺在地上的我突然大吼一声跳了起来,一时间全个酒馆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而一直站在我面前的少校却是笑得更是厉害。
「看、看什麽看!」我皱起眉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却由於出於本能上的恐惧而没有对上少校的眼睛),然後伸手把刚刚剩下来的大半杯啤酒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光,「呼嗝」的一声嗝了一大口酒气後,把酒杯翻转摇了摇後不满地嚷着:「酒……给我多点酒啊!大爷我要喝酒!」
虽然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四周的人却只是默默地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完全没有任何动作,连跟我相熟的待应生也没有给我送啤酒的意思。
妈、妈的!这不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内吗?老子不发火你们就给我……
咦?怎麽眼前的影像都那麽模糊不清……
哈哈,有三个安洁莉丝塔耶……越来越多了……四个……五个……
我一个一个地数着眼前重叠着的少校,不过只数到第八个安洁莉丝塔就眼前一黑,轰的一声倒了下来。
在我不醒人事呼呼大睡之前,我依稀能听到安洁莉丝塔的声音。
「一喝就醉,比怎麽喝都不醉……」少校的说话在我恍神状态之下犹如幻觉一样。「……幸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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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宿醉
更新时间2011-9-10 20:46:28 字数:6346
「呣嗯……塞西莉亚……你好软啊……」我一边发出梦呓,一边缓缓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塞西莉亚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不只身高长得比我还高,而且身材还……呃,变得比我更为丰满。
才这样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塞西莉亚的身体几时变得这麽柔软了?我一边这麽想着一边无意识地用双手摸着揉着面前的身体,意图找出发生这种奇怪事情的原因,结果摸啊摸的就醒了过来。
「哎哎哎哎……头好痛哎!怎麽脑袋会变得这麽痛……」我单手支撑着坐在床上坐了起来,然後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当我的手一提起,盖着我身体的被子就滑了下来。
怎麽凉凉的……
平时我的睡姿也不是很好,睡醒着凉也没什麽好奇怪的,像平时一样把睡得凌乱不堪的衣服整理一下就没事了──本来我是这麽想的,可是当我的手一摸到身上就发现问题可大了。
咦咦……我的衣服呢?
我连忙低下头来确认,却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甚至连内衣也没有穿上,拉起被铺一看,不幸中的大幸是内裤仍然好好地穿在身。
我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却又冒起了一大堆问号──我一向并没有祼睡的习惯,可是现在的我却只穿着一条内裤几乎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而且我的脑袋还痛得要命,不禁让我思考起昨天发生什麽事情了。
昨天……昨天……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我对於昨晚发生的事情会完全记不起来?
啊啊啊……越是思考头痛就越发加剧,真是受不了了!
好吧,在自己的房间祼睡也没什麽大不了的,顶多就是被塞西莉亚看看而已,不过我和她又不是没有肉帛相见过,现在缠绕着我的头痛让我别说离开大床了,就连脑筋都不想多动一下。
既然主意已决,也不就作多想,连衣服我都懒的穿上便倒回床上,打算再次抱头大睡,并暗自祈祷睡醒之後头痛也会稍微减缓。
当我正要盖上眼睛睡个回笼觉之时,我翻了个身转向另一个方向,然後--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惊声尖叫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治好头痛,也不是因为我的脑袋坏掉,而是因为躺在我旁边的人──那不是小小的塞西莉亚,亦不是我梦中看到的长大了的塞西莉亚。
金发的人儿在我的尖叫之下没有吓得惊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揉了揉双眼,然後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为什麽会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浑身不住地颤抖,同时把床上的被子拉起来把自己卷成了大肉粽子一样。
「……有点冷。」披头散发的安洁莉丝塔撩拨了一下头发,然後把身上的衣服拉紧了一点……没错,她的军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而我却只穿着一条内裤,这是什麽巫术啊?
「要说我为什麽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吗?」安洁莉丝塔把下巴搭在支起的手背上,用着一副监赏的模样来看着我那用被子层层包裹着的身体。「昨天晚上你才喝上两杯就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可是好心才把你搬回这个房间里来的。」
「那、那、那我的衣服……」
「是你自己在回到房间的时侯突然醒了过来,一边大喊着『大爷我好热啊!』一边几乎把自己脱了个清光然後自己爬到床上睡觉的,还真没想到爱蕾娜你在喝醉之後会变得这麽豪气呢。」少校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她那锐利的目光就好像能把我身上裹着的被子看穿一样让我感到极不自然,让我在把身上的被子拉得更紧的同时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昨天脱掉的衣服到底被我扔到哪去了。
「那你又为什麽会睡在我旁边啊!」也不知道衣服是不是被我扔到少校的那一边,我在遍寻衣服不果的情况下朝墙边缩了一下身体。
「我也累了嘛,这里离军营也有点距离,所以我就乾脆地在你的房间过上一晚罗,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安洁莉丝塔少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而且看起来根本没有打算离开床铺的打算。
不会介意才怪啦,我超介意的!
爸爸,真理看来以後也嫁不出去了……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嫁出去啦,但是以安洁莉丝塔的德性,在这种情况下她什麽也没对我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到我绝望地双手掩面,安洁莉丝塔突然「噗嘿」一声笑了出来,然後抱着她自己的身体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说:「我是没干什麽啦,倒是睡觉的时侯爱蕾娜你一直抱着我的身体揉这揉那的,嘴里还说着『塞西莉亚你的身体好柔软喔~嘿嘿!』呢……」
啊!那个梦……原来梦里那个长大了的塞西莉亚根本就是少校!可是我怎麽可能说出那种变态大叔一样的说话啊,而且最後还嘿嘿的笑,这多出来的说话根本就是你捏造的吧少校!
不、不对……不对啊!现在可不是想我到底有没有说过这种说话的时侯。
「不过爱蕾娜抱着我的触感也让我不能忘怀呢……这种年纪的小女孩身体就是水滑幼嫩,特别是那……」
「闭嘴!出去!」我怒吼着打断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才不要呢。」少校死赖在我的床上,连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你不走,那我走!」
「你打算不穿衣服就走出这个房间?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真是让我意想不到……」说到这里,安洁莉丝塔大概察觉到我的情绪快要到达爆发的临界点了,於是连忙摆出投降的手势:「不要那麽认真嘛,只是逗逗你玩而已。你要我出去,那我现在就走……不过纪念品我就收下了!」
我还没来的及多加思索她说的纪念品是什麽回事,就见少校手里抓着一大把眼熟的东西跑出了房间。
「那是……啊!」我终於醒觉起来什麽东西是纪念品了,虽然明知道没有可能扔得中少校,仍是气得我一把将旁边的两个枕头朝着房门扔了出去。「混……混蛋!把我的内衣裤还来啊!」
把枕头扔出去之後,我双手捂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快点冷静下来吧,真理!再这样下去你很容易会精神失常的,撑着,撑下去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努力地抑制着情绪爆发的我才缓缓的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深呼吸一口气。
……头好痛,肚子也好饿。
我徒劳地晃了晃头试图把头痛驱逐出去但没有成功,只好顶着那好像被人藏下了一枚计时炸弹一样的脑袋搜寻被少校偷剩下来的内衣,也不顾得衣服已经非常肮脏,我还是随便抓起前一晚脱下的军服穿上,跌跌撞撞地离开房间。
该死的,我昨晚真的有喝过酒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醉?
几经艰苦才能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到达餐厅,我一头就趴在桌上,举起一只手向熟悉的侍应生说道:「给我一杯冰牛奶,然後随便来点吃的……」
侍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然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来到了我的旁边,一双小手按着我的肩头使劲地晃了又晃,更是让我头痛欲裂。
「姐姐?你怎麽了?」
我根本没有力气把头抬起,只是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动作有气无力地回答塞西莉亚的问题:「我……好像宿醉了……现在头好痛,喉咙好乾,肚子感觉怪怪的……反正就是一整个不舒服,你就别再晃我了好不……」
莉西莉亚听罢低呼了一声,连忙放开了双手,只是担心地问道:「那、那怎麽办?塞西莉亚可以怎麽帮到姐姐吗?」
「你帮我问问艾莲看看有没有什麽……解除宿醉的办法……」
「咦?这不是爱蕾娜吗?」
在我用力地敲打自己的额头意图用皮肉的痛楚抵消掉精神上的痛楚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艾莉卡来到了我的旁边,「看来你也是宿醉了吧?」
「也是?」我艰难地把头抬起,把眼睛眯着望向艾莉卡。「对了,你会点什麽治头痛的法术吗?我现在的脑袋……感觉快要爆炸了。」
「没有这种法术啦,不过教会倒是能够调配可以有效治疗宿醉的药物。」在铠甲外套着亚麻色长袍的艾莉卡拿着一个透明瓶子在我面前摇了摇,「这几天这座城市里的人都狂欢过头了,结果每天来到教会取药的人都多不胜数,就连我这个刚回来的也没能够休息,得临时充当送这些解酒药的跑腿呢。」
看我可怜巴巴地死盯着她手中的瓶子,艾莉卡尴尬地乾咳一声,在我眼前把瓶子收起来,「我不是不想给你,不过如你所见这个瓶子里面的药己经用光了,要不你就等一下,我一会儿回到教会再拿药过来给你吧?」
「我忍受不了了……让我和你一起到教会去吧……」
说着我就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按着艾莉卡的肩头,没等之前点下的食物和牛奶送上,就伴着塞西莉亚在我背後大喊的「路上小心」离开了旅馆。
虽说喝过头的人并不少,但这仍然无碍於市民们的热情,路上的行人一如昨天地多,基本上每条道路都是挤得水泄不通的,不过当我走过的时侯情况就有点不同了。
也许是被宿醉所折磨的关系,我浑身往外散发出一股「我很不爽」的气息,路上的人就好像圣经故事里面的红海一样,在我这个摩西面前自动地往左右分开,硬是让出一条道路给我前进。
当然,现在的我除了头痛之外就是头痛,根本没有闲暇去注意红海……不对,人群有没有被我分开了,就只是有一步没一步地和满脸无奈笑容的艾莉卡往教会所在的地方走去。
斯杜威堡的教会设置在南城区内,南城区是这个城市的主要住宅区,全个城市内不管高尚的豪宅还是普通的民房跟公寓几乎都是集中在这个南城区内,而有着巨大的尖塔式建筑的大教堂就是十分显眼地座落在靠近城市核心的小广场正中央。
本来以为教会内会挤满了像我一样需要求药的人们,不过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只有小猫三两只在教会内,而且每个人都专心地做着祈祷,并没有被我身上散发出的不爽气息所影响。
听着从教堂内所传出的庄严乐声,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我的头痛似乎也得以稍稍舒缓……当然这舒缓的程度也没强大到能让我忽视头痛,所以某程度上大概也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而已。
在艾莉卡往教堂的深处替我拿药的时侯,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冷不防地从我背後响起:「小鬼,你来这里干嘛?」
「我就不能来这里吗?」不管是地球还是这个世界,会叫我小鬼的人只有一个,「还是说我妨碍到你了,大团长先生?」
「你的表情还真是恐怖啊,差点就把我吓倒了。」一身布衣便服的池田嘴巴说着被我吓到,但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感觉,只是慵懒地耸了耸肩说道:「昨天我的部下喝了一整晚的酒,到了现在还没几个睡醒的,而睡醒的无一例外的全都得了宿醉,我只好当一回奶妈帮他们来教会拿药了。」
「哼,是吗?」我用平时从来不曾有过的恶劣态度哼了一下,然後露出个敷衍的笑容。「真是巧,我现在也宿醉着呢。」
这下池田总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地又恢复过来把脸孔扳起:「你喜欢喝酒的吗?」
喜欢喝酒?我到昨天为止还没喝过酒呢,而且对於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到底是我昨天被人强灌喝酒还是自己不停地喝酒喝到烂醉我也不得而知。
「也许吧,我也不清楚,我清楚的事情只有一件而已──」我指了指自己此刻正发出嗡嗡声的脑袋,「就是我的头很痛。倒是你,你不喜欢喝酒的吗?明明是个大叔,但是大家都醉倒了你却没事,这怎麽像话?」
「嗯,我不怎麽喜欢喝酒,因为酒精会影响我的判断力。」池田简短地回答,同时反驳着我,「而且我也不是大叔。」
尽管池田一路陪我聊着有的没的,但是我的情绪仍然越发暴躁变差,幸好当我快要在这个神圣的教堂内抱头大叫之前艾莉卡就把药送到我的跟前。
没等艾莉卡说话我就一手抢过她手里的药瓶,然後打开瓶子直接就把里面发着浅蓝色光芒的不明液体往喉咙里灌。
艾莉卡也没料到我会如此的「饥渴」,在她出手阻止之前我不消几秒就把一整瓶拳头大小的药水全都喝光。
怎麽说呢,这些解酒药的味道虽然没有西成药那麽强烈,但是味道却十分奇怪,就好像把一大堆不同的蔬菜和水果再加上不知道什麽香料随便地混在一起做成的怪异果汁一样,虽然不致於让人感到不适,但我喝过後却是有点反胃的感觉。
「爱……爱蕾娜……」
「怎、怎麽了?」我用手背抹过嘴巴,呆呆地看着艾莉卡。
虽然味道不怎麽样,不过这药还真的有效,在我喝完药水之後头痛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减轻着,我的心情也随着宿醉的解决而逐渐变好,唯独一件让我感到奇怪的事情是艾莉卡的表情。
即使刚刚那瓶药水的药效如预期中的发挥着,但是艾莉卡的表情却十分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担心了起来。
「那……那瓶药水……是浓缩的药剂,你喝掉的分量足够分给大概一百个人……」
「哦,你说一百个人……什麽?我喝掉的药水足够分给一百个人!?」我的惊呼声终究还是打破了教堂内的安宁,随着我的惊呼手里的空瓶子也被我不慎地掉到地上,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让教堂内做着祈祷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头转了过来。
「也不用这麽担忧啦,只是会有点……副作用。」艾莉卡的头越来越低,手指还开始不停地在胸前绕着圈圈,「接下来的一星期你会不定时地陷入睡眠状态……就、就只是这样而已。」
听到这些副作用,我差点就当场昏倒过去:「就只是这样而已?这样会要了我的命啊!你说该怎……」
话还没说完,我就眼前一黑,当我醒过来之後已经不在教堂里,而是被池田背在背上,一摇一晃的在街上走着。
「我、我怎麽会在这里?」对於环境的突然转换我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我刚刚不是在……」
「你刚刚突然睡着了,我只好把你背回旅馆里去,」池田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以前的学校都是白上的吗?喝药之前得看说明啊,连人家牧师都还没说话你就把药抢了来喝,幸好这些药只是有这麽一点副作……」
听着难得地多话的池田对我说教,实在是受不了的我只好拍打着他的两肩任性地说:「烦死人了!要、要你管啊!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啦!」
「真的要放你下来吗?」
「我说放就放啦!」
池田毫无预警地就把手放开,我的屁股一下子就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得我直冒眼泪。
「痛……痛死我了!你怎麽突然放手啊!」
「是你要我放你下来的。」
「我是要你放我下来,可是没叫你放……」
说到这里,我又再次眼前一黑。
张开双眼,看到的是旅馆房间的天花板。
刚刚我明明在街上面跟池田,怎麽突然又回到了房间……不对,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我在作梦吗?
我躺在床上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马上就被一只大手敲了一下额头。
「以为自己在做梦吗?」池田对於我坐起身来之後向他投去的不满目光满不存乎,自顾自地跟站在他旁边的塞西莉亚说:「你也看到那些副作用吧?这段时间你得好好照顾你姊姊才行。」
副作用……啊!是了,艾莉卡说过我会随时随地陷入睡眠,难不成那些副作用已经开始……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昏睡过去。
副作用最厉害的也就是刚喝过药之後的头两天,虽然接下来的几天昏睡的次数没有那麽频密,但是那一个星期对我来说就像噩梦一样,我变成一个好像没人照顾就连上厕所也不能自理的老人家一样,有时便会坐在厕所睡着,有时侯会泡澡泡到一半睡着,有时侯会吃饭吃到一半睡着,在副作用完全消失之前我甚至没办法安全地离开房间走上几步。
-
时间飞快地经过,当一百人份的解酒药在我身上产生的副作用终於消失的时侯,帝王所特许的举国狂欢祭典也终於完结了,而塞西莉亚的学院假期也理所当然的到了尽头。
「什麽?姊姊你打算到学院看看?」
我专心收拾着行装,头也没回地向塞西莉亚回道:「嗯,在我到军部那边把事情都搞定之後就会跟你一起去……怎麽了?有意见吗?」
「不……没有啦,我只是问问而已……」
看塞西莉亚那副畏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有什麽在隐瞒着我,不过我也没有打算深究下去,因为我的目标是学院内的图书馆。
尽管我没有打算长期逗留在这个世界,不过增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我来说没有坏处,而且那个曾经近在眼前的传送装置也已经消失不见,我得寻找别的古代遗迹才行,而收藏有关於这些我所需要的情报的地方也就只有图书馆了。
这附近唯一一家图书馆就设在皇家法师学院里,刚巧祭典完结,塞西莉亚的假期也过到了尽头,正好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塞西莉亚一起前往学院──不过这一切都得先跟军部那边解释一下。
毕竟我加入军队也只是因为需要前往遗迹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再留在军队内难保哪天不会被调到战场「客死异界」呢,只是留着军队的官阶也有不少的好处,希望军部那边可以通融一下让我当个自由军官,就是不行的话要我辞职也没有关系就是了。
带着轻便的行装和满脸不情愿的塞西莉亚跟艾莲说过交待遣这两天会不在这里之後,简单地吃过一点早饭就直式出发,等待着我俩的是快乐的郊游之旅──才怪。
才刚打开旅馆的大门,我就被外面一大堆闪闪发亮的铠甲反射而来的阳光刺得快张不开眼睛,在旅馆外面的是十来个全副武装、骑在高大战马上的士兵,而领头的那个背着枪刃的身影尤其熟悉。
「很好,你们来了,那麽马上就出发吧。」
出发?我什麽时侯有叫池田来带我到学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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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控制
更新时间2011-9-17 3:28:21 字数:3506
「还呆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上马?」
池田毫不客气地说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我还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上马?是去哪里?」
「当然是去帝都啊。」骑在马上的池田理直气壮地说,他身下的战马还在一边原地踱步一边呼出一口一口的热气。「你是不去吗?」
「去啊,当然去啊……不、不对,不去……慢着,不是不去啦,不过现在就得出发了?」
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我旁边的塞西莉亚,这时侯竟然露出一副松一口气的表情,让我开始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了。
「是塞西莉亚之前跟我说的,她说你随时都可以出发了,你这不是连行李都准备好了吗?」虽然池田对我十分霸道,但是一向敏锐的他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便纵身一跃下马,然後支起双手向塞西莉亚投出了质问的眼神。
在池田的气势之下,塞西莉亚红着脸一言不发,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我明白了。小鬼,你现在要去哪里?」
「呃,我、我要去军部一趟……」
喂,为什麽我被叫小鬼还真的活像个做错事的小鬼一样说话结结巴巴的啊?做错事的根本就不是我吧?
可是,池田认真的表情还真是有点可怕……
「之後呢?」
「之後……我打算法师学院的图书馆找点资料。」
「上马吧,我跟你一起去,」池田收回了他的狠脸,然後毫不费力地跃上马背并向我伸出手。「还有塞西莉亚也是,你跟我副官一起骑吧。」
「上马?我、我不会骑马……」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马匹,虽然说我并不是害怕马这种动物,不过马上就要让我骑马也实在太……
「上来。」不容我辩驳的命令从池田的口中发出,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走到马匹旁边,可是却被如何上马这个问题轻易地难倒了。
话说池田你不是都市人吗?怎麽会懂得骑马啊?
「我不是把手伸出来了吗?握着。」
好吧,虽然说池田这个人一直都那麽霸道,对我的态度又如此地差,不过某程度上他也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应该不会故意把我弄摔在地之类的吧……应该……
当我刚一紧紧地握着池田那套着铁手套、比我的手似乎还要大上一倍有多的手掌时,只是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转眼间就已经牢牢地在马背上坐着了。
「呃……咦?怎麽?」
在我还思索着到底这是什麽原理的时侯,塞西莉亚也已经坐在池田副官的马背上了,不过她可是有一个骑士团员专门下马一脸恭敬地把她抱上马背的,跟我的待遇相比实在是好上太多倍了。
「别发呆了,抓着我。」
「可是我的行李……」我转过头,意图重新下马把被我留在原地的行李捡起,当我在眼角刚好看到我的行李被另一个骑士拿起的时侯,一阵突然移动产生的後座力突然向我急袭而来。
「呜哇哇哇!!」
幸好在我摔到地下之前手忙脚乱地抓到了池田的披风,结果整段路程里我只是紧紧地双手环着池田的铠甲,并紧闭双眼把脸埋到他的白色披风里,在这段骑乘的初体验里我根本完全没有享受到骑乘的乐趣。
说起来这里的城市建设其实没有想像中的落後,就像地球一样有分人行道跟行车道,所以这一路的策马狂奔并不像以前印象中的中古时代一样会碰撞到不长眼的路人,而是安全地与一般的马车和其他骑乘者共用路中心的行车道。
池田的大团长身份在这里还是十分便利的,看守西城区关卡的士兵只是远远的看到池田和他部属的铠甲和纹章後,就连本来应该是例行公事的盘问也没有尽责地进行便自动地把关卡打开,一行人毫无阻碍就来到了西城区里军部所在的建筑物前。
池田俐落地下马,并顺手把我拉了下来,并径自拉着我往军部里走。
「干、干嘛?塞西莉亚呢?」
「她会留在那里等我们的,」池田继续往军部里走,并熟悉的转过每一个转角,推开每一道大门,「赶快把你要做的事做完,然後我们往法师学院出发。」
「等等,等等啦!为什麽我得……」
『杀……』
嗯?这是……
在池田拖曳着我的途中我硬是停了下来,对於一直以来也不太懂得拒绝别人、而且常常被人呼来唤去的我有着这种反抗的举动,池田少有地顺着我的意思停了下来。
「怎麽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不过听得不太清楚。
「你有听到什麽声音吗?」
池田把眼睛眯起,静静地倾听了好一会儿後才摇了摇头:「没有什麽特别的声音,你刚刚听到什麽了?」
我和池田一样,除了平时就能听到的声音之外也没有再听到刚刚的那一声奇怪的声音,也许真的是我的幻觉吧。
摇了摇头,我没理会池田而继续往军部内走,池田只是在原地呆了片刻就跟上了我的脚步。
『这里……就是这里……』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比刚才清晰多了。
这里?这里的意思是?
我把脚步停下,往四周打量着,同时从一路带领着我变成紧跟在我後面的池田也差点儿就撞到突然停下的我身上,看我神色紧张地四处打量着,池田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停下来的位置是一条走廊的中段,旁边除了一道双扇大门外就没有什麽值得留意的东西。
『打开它……打开……』
脑中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在命令着我把眼前的大门打开。
阿努米那斯?你听的到吗,阿努米那斯?那到底是什麽声音?
我右手握着门把,本来打算等到自称无所不知的阿努米那斯替我解答才决定要不要把门打开,可是死亡之书却只是保持着沉默,迟迟没有传来它的回应。
真是奇怪,虽然说我暂时没办法使用法术,可是阿努米那斯的联系也从没跟我中断过,这种情况下要不就是它不想回应我,要不就是它没办法回应我。
『把门打开……进去……』
又、又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听从那道声音,但是我的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地转动门把,轻轻把门推开。
「姐,你回心转……」在一个背光的办公桌上,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意外地说,不过一下子他就看到我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语气中透出了些许失落。「……原来是爱蕾娜吗?你身体好了点没?」
里昂?原来这里是里昂的房间吗?
『让你後面的人出去……关上门……』
我皱起了眉头,脑内那道不断向我下着命令的声音开始令我感到不适,但我的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忠实执行它的命令。
「池田,你出……出去等我,我要办点事。」
池田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出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爱蕾娜,你感觉有点奇怪,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吗?」里昂不解的问道,在整理好手上的文件後向我走了过来。
「啊不,我、我是……」
是的,我到底为什麽走进来?我现在打算做什麽,之後又打算做什麽?
『他的手枪,跟他借手枪来看。』
脑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刚开始像幻觉一样到现在已经转为一道又一道确实的命令。
「上尉,你的手枪……可以借给我吗?」
提到手枪,里昂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尖锐了起来,似乎是在质问我到底为什麽突然跟他要手枪。
可是,就算你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啊。说实话我现在到底是不是清醒我也不能确定,感觉起来更像是被催眠……
『赶快跟他拿手枪!』『快,快,快!』『别想那麽多,跟我说的就对了!』
我脑袋里的声音感觉开始变多了,而且一句接着一句,就好像苍蝇一样烦人地纠缠着我。
行了行了,我跟他要就是了!拜托,拜托你们闭嘴!
「我想……看一下……不行吗……」
思量了一下,里昂最後仍是伸手拆缠在腰间的手枪拿来给我。
『问他使用的方法!』『问他!快一点!』
「教……教我如何……开枪……」
到了这个地步,纵使我仍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可是里昂再没察觉到有问题的话那他就是个白痴了。
上尉猛地想把手枪拿回,可是我却以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敏捷动作抢先他一步退开,然後手握着那有着华丽雕刻的枪柄,大口径的枪口直直地对着里昂。
「你想干嘛!?你……你不是爱蕾娜!你是谁!?」里昂始终也不是个新手,作为一个经历过战斗洗练的老兵,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逃走,而是站在原地跟我僵持着。
对,我不是爱蕾娜,我是……我是秋本真理……
不……我也不是真理……我、我是……
『扣扳机!』
不行!
『快点扣下去,射穿他的心脏!』
别再说了,别再……
『没用的废物,快点按我的指示去做啊!』
拜托……闭嘴……
『扣下扳机,杀了他,你就不会再烦恼了!』
求求你……
『现.在.就.杀.了.他!』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呯。
在我惊惧的眼神注视之下,在枪口喷出的硝烟消散之後,捂着左肩并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来的里昂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用的家伙!』『这样子也打不中心脏!』『趁别人来之前给他致命一击!』『用墙上挂着的长剑吧!』『赶快杀掉他,让自己得到解脱!』
「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嘴里喃喃地不停重覆着道歉的说话,已经没有弹药的手枪在我颤抖的手中掉到地上。
「原谅我,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
直接拿起挂在墙边的装饰长剑,虽说是只是装饰用途但却依然锋利,而且重量十足,当我从挂架将剑拿下後直接就双手一沉,剑尖重重地抵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不知道为什麽……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
『斩下去!』『在别人来之前斩下去!』『你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求求你们……闭嘴……
我高高举起长剑,剑身的重量让我的身体几乎失去平衡……然後剑尖以高速划着半圆的轨迹朝着地上不停地喘息着的里昂落下。
「你为什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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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失控
更新时间2011-9-23 18:58:26 字数:3181
「真理!」
从身後传来的大喊,让我重新想起还有个被我支开的池田能阻止自己这种失控的行为──不过他阻止我的方法却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就在剑尖离里昂的头颅只有数公分距离的时侯,长剑竟然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或者确切一点地说,停下来的是我的双手。
因为我的手腕被人用力地握住了。
「池……池田……」我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种个字。
咔嚓的一声,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剧痛让我痛得直闭上双眼,当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侯我的右手手腕已经弯向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而手中的长剑也无力地掉到了里昂的旁边。
听说骨折的痛楚等级可没低上分娩多少,虽然我没经历过分娩,但是从手腕传达到大脑里的疼痛感告诉我,说不定比分娩还要更痛……
在手腕被扭到骨折的同时,控制着我身体的奇怪力量一瞬间就完全消失了,但是此刻的我除了痛觉之外什麽也感觉不到,只能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无声地惨叫着。
除了池田之外,其他的卫兵们听到刚刚的枪声也马上跟在池田後到赶到现场,但是现场的情况却让他们困惑了起来。
由於我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所以没能看到池田和守卫们到底做了什麽及说了什麽,只是听到在池田吼了一声「快去叫主教和医师过来!」之後守卫们急急地跑开的脚步声。
当我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地用额头顶着地板的时侯,一只手轻轻地按在我颤抖着的背上,可是在感到我的颤动後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对不起,真理……我是迫不得以才这样做的,你不知道你差点杀掉的那个人到底是什麽人物……」
池田向我说了点什麽话我根本连半点都没有听进耳里,我只是不断地祈祷着痛楚快点消失,并剧烈地喘息着。
就在我快要痛得昏死过去的时侯,一阵金黄色的光芒突然把我笼罩起来,手腕传来的痛楚也急遽地消减。正当我以为终於可以解脱的时侯,那道奇怪的金光却突然像是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全身笼罩其中的我完全地暴露在燃烧的强光之中,让我的身体被照射得直冒出烟来。
这下子我不再像刚才那样叫不出来了,而是放开喉咙用力地惨叫着。
「呜啊啊啊啊!!」
虽然说我浑身都被感觉像是被火焰烧灼一样,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完全没有半点的烧焦,就好像这种烧灼感只是来自於精神上而不是肉体上的痛楚,不过这也太折腾人了,手腕才刚被扭断,现在又受到这种火烤,即使是经常与各种疼痛为伍的我仍然受不了这种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一样一波接一波的折磨。
「爸……爸爸!你在那里?痛、痛死我了……爸爸!爸……」
在剧痛之中,我又再次想起了爸爸──要是爸爸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我受到这样的痛楚,在我做出傻事的时侯也能想到别的办法阻止我,而不是扭断我的手腕。
爸爸,我好想你……
渐渐地,烧灼感开始慢慢地减退,也许是我已经被整个人烤熟了吧,所以感觉什麽的也完全没有了,就连应该会出现的烤焦味道也没有传进我的鼻子里,被强光所包围的我在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是你吗?爸爸?」也许那只是个幻影,我还是吃力地伸出左手,那个貌似爸爸的模糊身影亦紧握着我伸出的手来作出回应。
爸爸的手,好大……好温暖……
我身上的金色光芒在我快要因为支撑不住而把眼皮合上时,倏地化成了一闪一闪的光点从我周围消散了开来。
「……感谢巴拉丁,她撑过来了。」
一道苍老而又疲累的声音在我头上传来:「以巴拉丁之名,这下子异教徒施放在她身上的魔法已经完全被消除了。」
虽然我奇蹟地没有昏厥过去,但是浑身的体力已经完全被抽空,就连转动一下颈项也没办法做到。
以我身体感受到的柔软来看,我目前正躺在一张大床上,但到底是什麽地方的床我就不清楚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里昂的房间,我的床边围着数个人,当中既有我所认识的人,也有我不认识的人。
「呜……姊姊!」塞西莉亚第一时间就扑到我身上,把脸埋到我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我想拍拍她的背,说点「我已经没事了」的安慰说话,但是我什麽也做不了。
难不成我变成植物人了吗──这种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主教,为什麽她会这样?」抱有跟我同样想法的池田,在向一个头上带着红色教帽的白袍老人问起的同时隐隐透出一丝担心的语气。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刚刚握着的原来不是爸爸的手,而是池田的手,即使这个时侯他也没有把我的手放开。
「只是过於疲劳而已,等她休息好之後就没事了,不过她的右手……」大概是刚刚替我施法的主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该不会是以後也……」池田说话的时侯手握得更紧,把我的手握得隐隐生痛。
「也不是这样,只是我的治疗并没有办法完全治好她右手的伤势,不过也不用过份担心,大约一个月左右她的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只是在这段期间她的右手不能提重物就是了。」
池田听到主教的回答後终於松一口气,紧握着我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同样松一口气的还有穿着铠甲的艾莉卡,她以自责的语气说道:「都是我,我早该知道那时侯攻击到爱蕾娜的是黑暗法术,要是我能早点发觉然後替她驱除的话事情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爱蕾娜的错,」肩上裹着绷带的里昂以复杂的表情看着我,「这都是那些异教徒和蜥蝪人的错,以巴拉丁之名!为了捷诺比亚!我、我一定会……」
说到这里,里昂的脸色变得很差,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平常的样子:「咳咳,不说这些了。爱蕾娜你不需要担心我的伤势,幸好子弹是直接穿过我的身体而没有留在体内,所以只需要一点儿简单的治癒术就把伤口治好了,只是伤口要完全癒合还需要几天,所以才缠上了这麽点绷带而已。」
说着里昂还晃了晃他的手臂表示没有问题,我刚刚可是差点儿就把他杀掉了呢,对於里昂没有对我生气这点实在让我十分意外,还是说……他没有把对我的不满表露在外?
在体力消耗殆尽之後,虽然没有昏死过去,但睡死过去却是不能避免的,即使塞西莉亚仍然在我身上泣不成声,我还是渐渐地进入了无梦的睡眠,我再次醒来时已经离我开始昏睡的时侯过了两天有多。
我满怀着这全都只是个梦的希望把眼睛张开,不过事实并没有如我所愿,这里是旅馆里的那个小房间,而不是我在地球的粉红色夸张房间,而从右腕一直隐隐传来的痛楚更是提醒我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侯,我还没有多少真实感,只是天真地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定可以回到地球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几乎没有多少次发自内心地快乐过,有的往往只是哀伤、痛楚、恐惧以及旁徨,除了讨人厌的阿努米那斯之外,我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也没有。
本来以为遇到池田之後,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是事情却不是这样,即使他是迫不得已的,但伤害了我却也是事实。
我已经再也回不去地球的那段短暂而又快乐的时光
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右手根本不能使力,气不打一处去的我就拿自己的右手来发泄起来。
「动呀!我要你动呀!」
我用左手用力地搥打自己的右手,可是这自虐的举动除了给自己带来肉体上的痛楚之外,动不了的右手仍然是动不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右腕的痛楚还是我已经完全崩溃了,我在床上曲着身子,将脸埋在双腿之间低泣着……没错,并不是放声大哭,只是小声地低泣而已。
我甚至还有了即使冒着被撕成碎片的危险还要试着使用传送法术的念头。
「阿努米那斯……阿努米那斯!我已经受够了,我要……我要用传送术!我不想再待在这个世界哪怕再多一秒了!」
纵使我的想法不用经过说话也能传达给阿努米那斯,但我仍然歇斯底里地朝着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的死亡之书大吼大叫。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一分钟,两分钟,十五分钟。
等了良久,除了我的哭声之外,并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就像那天早上我转动门把之前向阿努米那斯的询问一样,犹如石沉大海般没得到奉我为主人的死亡之书的回应。
怎麽会这样……难不成,连你也抛弃我了吗?
泪水如决堤一般地涌出,我尚能活动的左手根本没办法把双眼的眼泪完全抹去。
我在这个世界自信唯一可以依靠的池田也未能保护我不受伤害,现在就连死亡之书也跟我中断了连接,除了自己之外我已经不知道可以再依赖什麽了。
而就算是自己,我也觉得没办法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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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从零开始
更新时间2011-9-30 2:46:57 字数:3519
这两天,我的生活只可以一片灰暗来形容──既不与人交流,也不踏出房间,整天就只是在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而发呆。
虽然就在我情绪几近失控的那天晚上我已经渐渐地冷静下来,但是冷静归冷静,对我来说绝望的景况还是一样的绝望,唯一庆幸的是作为被害人的里昂没打算向我追究,所以我才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暴自弃而不是在监牢里反省自己的过失。
不过,老实说虽然我并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却也没有到会一直怨天尤人的那种程度,给了我两天时间来冷却自己之後,本来是打算收拾好心情继续过着这种我不想过的生活,但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再次面对大家。
我到底应该面露笑容地跟大家说我已经什麽事情都没有吗?还是冷着一张脸跟其他人保持距离?老实说这两天虽然来探望我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每个人都没有在房间里多作逗留,让我根本猜不透大家到底在想些什麽,对我又有些什麽想法。
而且,虽然我暂时重新振作了起来,可死亡之书仍然对我没有任何的回应,即使我把阿努米那斯拿在手上拼命地翻起它的书页也没有任何效果,现在这本魔法书就好像我第一次遇到它那时侯一样,只是一本空白一片的残破旧书而已。
冬天已经渐渐过去,而春天的脚步亦逐渐接近,除去祭典的那几天,比起寒冬时萧条的街道,在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越来越多,在这里感觉度日如年的我也无聊得像个孩子一样把路上的行人一一打量着。
那个大叔的帽子颜色怎麽那麽难看呢?
怎麽那绅士比他的女伴矮那麽多?
哎,这个大婶绊倒了,好像很痛的样子……
咚咚。在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窗外的时侯,房门准时在下午一点被敲响,而在我开口叫门外的人进来之前房门已经被不客气地打开了。
「真理,午饭。」
池田木无表情地把作为午饭的白面包和果酱放在桌子上,就转身准备离开。
说起来这几天我过得就像个异界版的家里蹲一样,半步也不离开房间,每天三餐也有专人送来,就差在没有一台连接了网际网路的电脑而已。
「那、那个……」
看到意欲离去的池田,我无意识地向他喊了一声。
由於我这两天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半句话,想当而然的池田马上就被我这一喊留了在房间内。
「……什麽事?」
其实我仅仅只是想把池田留下来而已,但是把他留下来要干什麽,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可是总不能就这样原原本本地说「留下来陪我一下」吧?这种说话出自我的口中好像很奇怪啊……
充满着耐性的池田就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在房间里坐下,倒是他的视线把我刺得好痛耶。
「呃,那个……就是……你这几天都在照顾我,工作方面没有问题吗?」
也许是我说出来的并不是池田预料中我会说的话,他露出了个有点失望的表情。
「我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新的任务也还没有下达,所以在这里呆上多久也没有问题,更何况……」池田耸了耸肩:「没多少事情严重得要我亲自出手。」
也、也对啦,我这是什麽蠢问题呢,人家是骑士团的大团长,就好像大老板一样,即使有什麽事情只要交给下属去做就行了,哪还用得着亲自出马?
池田一副「没有问题要问了吧」的样子,再次打算转身离去,不过这次仍然是被我所叫停。
「不!我、我其实……其实是想说……」
好几次想说出口的「留在这里陪陪我」到最後还是被吞了回去,我甚至连正视池田的脸也做不到。
看我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老半天也说不出个什麽来,池田像是突然失去了耐性一样快步走到我旁边。
「干、干嘛?」
我缩了缩身体,坐在床上惊慌地问道。
倒也不是池田的举动吓到我,而是我不想让别人近距离看到自己那张憔悴了两天的脸而已。
「真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难道你已经发现了现在的我只是想找个人陪陪的事实了?
「你一定是还在对上次的那件事情生气吧,我……我让你受伤了。」
我的右肩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带动起尚未痊癒的右腕隐隐生痛。
不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嘛!虽然我是……是对你有那麽一点的埋怨,但是我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情啊!
正想澄清目前已经没在生气……好吧,已经没那麽生气的我,还未找到开口的机会就被池田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你才这个年龄,你所经历到的已经太多了,我也高估了你的承受能力。」
我游移不定的眼神慢慢地重新聚焦到池田的脸上。
「我不太擅长说这种话,总之……」池田少有地把话说得结结巴巴的,「总之今後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有的没的事情都交给我来烦恼就好,我会把你保护得就像……就像……」
我吞了下口水,池田也乾咳了两声。
「咳……就像秋本先生所做的一样。」
「跟爸爸一样?」我挑起了眉毛,露出有点不屑的表情:「你跟爸爸相比还差的远呢,不过……」
我耳根开始发烫,但还是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我……我期待你的表现喔。」
说着我把头转了过去,刻意地避开池田的视线。
「真的吗?」
池田明知故问。
「真、真的啦,我才不是为了你才这麽说呢……我、我只是……」
「那就好了,那麽赶紧出发吧。」
「出发?」我歪起头向池田问道。
「现在马上就去学院一趟,然後跟我到帝都去休养身体,好好当你的大小姐。」
池田自顾自地说着,然後走到房门处。
「这也太急了吧!而且我的手……我的手还……」我轻抚着暂时无法活动的右手喃喃自语。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自暴自弃那时侯的自残想法,只是对於这只手的事情还是十分在意。
「没关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尽快把你带到帝都去疗养。要是没办法换衣服的话……」池田涮地一下把门打开,一个带着银色长发的女孩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咚的一声跌了进房内。
「塞、塞西莉亚!?」
「大叔,你干什麽啊!」
塞西莉亚生气地向池田挥舞着拳头,不过池田倒是完全将她无视掉。
「十五分钟後我们就出发。塞西莉亚,要是我再听到你叫我大叔的话……」
池田没把话说下去就离开了,只留下我跟塞西莉亚二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总之你别再叫他大叔了,虽然他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是好像挺介意自己的年龄。」
「哼,既然姊姊都这样说了,那麽我就……」塞西莉亚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哎?姊姊你没事了吗?」
「你刚刚不是都在门外偷听到了吗?」我朝塞西莉亚微笑,然後坐到了床边,双脚着地。「可以帮我换衣服吗?」
「当然!」
看着正手忙脚乱地协助我套上新洋装的塞西莉亚,我回想起刚遇到她的那个时侯与及到现在的转变,不禁感叹起来。
想当初遇到她的时侯连话也没有跟我说上几句,我也糊里糊涂的竟然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去替她「赎身」。
虽然从遇到塞西莉亚直到现在也没有过上多长的时间,但是现在的我却像个老头子那样回忆起跟塞西莉亚的快乐时光……呃,那些所谓的「美好的回忆」没有多少就是了。
「爱蕾娜姊姊,你好恶心耶……」
经塞西莉亚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正对着她呆呆地傻笑,於是我赶紧把表情正了正。
「……塞西莉亚,你觉得姊姊这两天会不会……很任性?」
在塞西莉亚替我的右手穿进衣袖里的时侯,我向她问道。
这两天里虽然塞西莉亚一直在替我担心,不过我那时侯情绪仍然没有平复,不仅池田,就连她我也不愿意看到,所以到了现在我心里还是对塞西莉亚有着那里一点的内疚。
「当然很任性呢。」塞西莉亚斩钉截铁地回道,然後整理起我後背的洋装来。「不过姊姊已经为塞西莉亚做了很多很多了,任性一下又有什麽不可以的?更何况塞西莉亚比姊姊还要任性多了,要不是塞西莉亚耍那些小聪明,姊姊就不会……」
「笨蛋,跟你才没有关系呢,那只是一些我之前出任务的时侯……遗留的一点小问题。」我用还能活动自如的左手给塞西莉亚一个爆栗,然後站起来伸展了一下两天都闷在这个房间里的身体。
活动一下身体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就是那只无力地垂着的右手有点碍事……可是就算碍事我也拿它没有办法,难不成要我把手斩掉吗?
在这个世界里的大半时间都是穿着军服,只有很少的时间穿上别的衣服,而且我也对自己的形象没有多重视。现在穿上了这件新的洋装,总觉得对自己的外表有点儿在意,不过由於房间内只有一块很小的镜子,所以我也没办法看清楚「着装」之後的我到底是什麽样子。
在厕所里洗了把脸,再梳理一下头发之後我就着手准备要带走的行李。
虽然阿努米那斯暂时还是对我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我也没有把它留在这里的打算,说不定我跟它的联系只是暂时中断了而已,假以时日我想应该……应该可以重新听到它那讨人厌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对我指指点点的。
既然现在要离开这里了,正常来说应该会有一大堆有的没的的行李,但是现在我除了用左手挟在腋下的死亡之书之外,就只有一个放着贴身衣物的小皮箱,除了那些贴身衣物之外其他的东西我全都没打算带着离开。
虽然我看起来跟以前没有什麽区别,但是我的心境已经不同了。
提起那个小皮箱,我跟在塞西莉亚之後离开了房间。
现在的我知道什麽样的行动是对我最好的。
在瞥了房间最後一眼之後,我把房门关上。
现在我选择什麽也不做,让一切也顺其自然,把自己远离危险。
也许现在说是有点迟,但看来是时侯得学着适应这个世界了。失去了阿努米那斯协助的我……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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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的标题……真的好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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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雨夜
更新时间2011-10-7 1:28:11 字数:4806
作为一个拥有庞大版图的帝国的「心脏」,帝都梅斯菲尔德在大雨的笼罩下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虽然帝国渐渐的陷入了战争的泥潭之中,但是行人稀少的原因却是出自於今天的滂沱大雨。即使是战争时期,也许是因为这里离前线仍然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从各国远道而来的游客和商人丝毫也没有减少的迹象。
纵使梅斯菲尔德有着不夜城的别号,但是今夜这条大雨下显得一片迷蒙的街道上,除了三个披着暗蓝色连帽披风的醒目身影在这种没有人愿意出门的时间急步走过之外,几乎就没有几个别的行人。
领头的一个人身高明显比後面跟着的二人矮上不少,从身形上看大概是个十多岁的女孩,虽然由於整张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而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不过从她急促的脚步看来似乎正赶往什麽地方,身後的二人也是一样──只是在这大雨之中,又有谁愿意多作停留呢?
「大小姐,要不休息一下吧?这样子赶路对你的身体还是……」
後面其中一人这样提议道,已经气喘呼呼的领头人迟疑了一下後还是点了黠头,带着身後二人走到在最近的一家酒馆的屋檐下稍作休息。
休息的时侯被称作大小姐的领头人轻轻地把兜帽放下,一头银色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纵使在这种大雨之下赶路,那头银发仍然没有沾上太多雨水,那些在秀发上少量地点缀着的水珠更是让少女有种脱俗的美感。
当少女甩了一下头打算重新套上兜帽继续上路的时侯,旁边的酒馆大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两个满身酒气的男子从酒馆里走了出来。
「好……好!这、这场该死……嗝……该死的雨还没停啊?我们接下来到哪里喝……」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正好遇上正在避雨的少女一行人,也许是误以为少女是陪酒小姐,其中一人竟然一边吐着酒嗝一边跌跌撞撞的来到少女面前说:「小妞你、你是新来的吧,长的挺不错嘛?大爷……大爷我给你一枚金币!来陪大爷喝、喝酒!」
少女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然後自顾自地继续把兜帽套上,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醉汉原本也没有恶意,只是打算寻点开心而已,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陪酒女郎」竟然会叫他滚。
「你……你说、说什麽?」
「要淑女把同一个字重复两次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我就大发慈悲再说一次吧……滚。」
这个醉汉在这条大街里也算是有点斤两的角色,平时只有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几乎从来没有人敢於对他恶言相向──更别说叫他滚了。
即使平时他也还算是个温和的人,但是在酒醉之後判断力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只见醉汉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怒气冲冲地把手举起正要向少女的脸一掌打下去,却被他那才刚走出酒馆就大剌剌地直接站在路边小便,完全没注意到情况的同伴阻止了下来。
当然,若是他的同伴没有把他阻止,少女身後的二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小姐」被人掌掴。
「妈的!你、你快给我放手!看我……嗝……看我把这个贱货……」
「闭嘴!」
醉汉的同伴向他示意了一下少女身後的二人,当醉汉看到二人在披风底下已经出鞘的武器後立时感到後背一凉,被酒精所影响的脑袋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把醉汉震慑下来的除了发着寒光的兵器之外,还有他那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的,三人绣在披风上的纹章──两支交叠在黑色三头龙上的银色骑士枪。
「你、你们难道是……」
醉汉惊讶地叫着,同时他高高举起的右手即使已经脱离了同伴的控制,但却仍然僵硬在半空之中,既没有朝女少打下去,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明智的选择。」
少女没有回答醉汉的问题,冷笑着说出这几个字後便径自走进大雨之中。一直跟随少女的二人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把已经出鞘的长剑收回剑鞘,一言不发的随着少女离开了醉汉,最後消失在醉汉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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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离开斯杜威堡时算起,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帝国在北方的前线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捷报传来,帝王的军队在夺取了符腾堡要塞之後并没能继续往北推进,反而被无穷无尽涌来的蜥蝪人大举反击杀了个措手不及。
目前帝国军虽然勉强地抵挡住了蜥蝪人的攻势,不过却也没有继续北上的希望,残酷的拉锯战在符腾堡要塞区周围不断地展开,要塞区就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样把双方投入进去的生命吞噬殆尽。
就在已经在战争之中泥足深陷的帝国源源不断地把兵源送往前线的时侯,有传言周边的各国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过这些流言自有帝国的谍报机关去关心,我所关心的可不是这种事情。
再过两条街就到我在这座帝都的新家──或者严格一点来说,是池田的团长宅邸。
「小姐,要不……剩下的路程就让我背你吧?我怕你的身体……」
当我在心里咒骂着帝都图书馆怎麽离家这麽远的时侯,我身後其中一人试探性地朝我问道。
这个留有一头褐色的及肩长发,脸上的胡子被剃得乾乾净净的二十来岁男子名叫托马斯,是我的两个近身护卫之一,某种意义上也就是我的贴身保镖。
听说托马斯加入骑士团也没有两个月就被指派作我的护卫,作为一名新人骑士团员来说没能加入大部队之余更成为一个女孩的保镖,以各方面来说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但是我在跟他相处的一个多月以来他非但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对我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呃,除了有时侯说话没经过大脑这一点之外吧。
我回头盯了一下托马斯,他便识趣地把嘴闭上。
「小姐你最好还是休息一下吧?要知道你的右手还没完全康复,而且医师也说过……」
说话的是我另一名护卫,凯宁斯顿,不过我都习惯叫他凯宁。
凯宁是个身型像是巨熊一样的大叔,一头暗金色的长发跟长长的胡子全都被仔细地编成无数条的小辫子,要是给他拿上一柄巨大的斧头再穿上皮革的话看起来完全就和那些粗鲁狂暴的野蛮人并无二致。不过意外的是凯宁虽然看起来是个肉体派的角色,却和他的外表不同是个头脑细密的人,顺带一提凯宁还是托马斯的师傅呢。
梅斯菲尔德这个算得上是「国际大都市」的城市作为帝国的首都虽然治安没有好到可以夜不闭门,但是需要用上护卫的情况还是不多。在我失去了使用法术的能力之後,能有人作为我的护卫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倒也不会对这菜鸟搭老鸟的组合有什麽怨言。
尽管刚开始的时侯我还完全不习惯身後有两个跟班跟着,这一个多月的磨合期还是让我稍微习惯了这种「大姊头」的生活,只是现在这两个人跟在我後面随时随地地监视着我,害我被迫在大部份时间都得把言行举止装成一个出身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一样,说实话真是有够累人的。
应付凯宁的说话可不像应付托马斯那麽简单,虽然之前阿努米那斯也常常对我的行径有不少微言,但是死亡之书的说教频率比起这个凯宁来说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就像大雄的妈和某机器猫对大雄的说教一样,两者罗唆的程度差天共地。
现在的我就好像随身带着一个礼仪老师出外,每每只要我的举止稍为粗鲁了一点点,就会被无穷无尽的说教所淹没。
在这个世界里,绅士淑女的那种观念属於绝对主流,特别是上流社会,对於女性的行为举止都有着诸多的限制,纵使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後也有遇到过像少校那样的「非主流」,但是很明显我的护卫完全不接受我成为一个非主流,而我为了耳根的清静也不得不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当然若是遇到像是刚刚那个醉汉那样不礼貌的家伙,即使我对他们恶言相向也不会有任何处罚,要是我受到对方的侮辱的话,托马斯和凯宁斯顿绝对会替我出头──而且是用手上的武器。
要是刚刚醉汉那一巴掌真的搧到我脸上的话,就是我也没办法阻止两个护卫愤怒的反击──那恐怕就得出人命了。
「凯宁先生,请你原谅我刚刚的无礼,我这只是想尽快回到家里去跟池……跟表哥大人分享我在帝都图书馆所发现到的文献。」我转过头来回应凯宁,不过脸上挂着的却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跟刚刚恶狠狠地盯着托马斯的表情完全是差天共地。「就请让我任性地走完这段小小的距离吧,我向你承诺回家之後我一定会让医师替我的健康进行全面检查的!」
……这些客套非常的说话在我的口里说出来还真是流畅无比啊,这大概也是在无数次的说教之下得来的成果吧?
虽然我心里其实对於托马斯的提议有点心动,毕竟在这大雨天之下以我这副虚弱的身体赶路还真是挺勉强的,但是我那小小的好胜心似乎在这种无关重要的小事上发挥了作用,让我坚持着以自己的双脚来走完由图书馆回到大团长邸之间那不短的距离。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在图书馆里发现到有关「死亡之书」的文献记载,我也用不着在这种大雨之中急着回家跟池田报告。
虽然池田曾经说过今後所有事情都交给他来烦恼,我只要好好的当个千金小姐就可以了,不过我始终也是对於和阿努米那斯失去联系这位事耿耿於怀。
本着「既然呆在家里也是没事情可干那倒不如就到图书馆找找资料吧」这样的想法,我从一个月前便开始每一天都从早到晚地泡在图书馆里搜寻资料,而我这些天来浪费着青春的隐蔽生活终究还是得到了回报──就在刚刚我终於找到了和阿努米那斯有关的文献纪录。
由於找到那份文献的时侯已经将近帝都图书馆关门的时间,而那一本有关死亡之书的纪录又是属於不能外借的重要文献,尽管未能细阅文献的内容,但我还是燃起了能重拾跟阿努米那斯联系的希望,於是我便像个考试拿到满分的孩子一样想要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打算跟池田和理香分享我的喜悦……咳咳,是报告我的成果才对。
是的,我来到帝都之後也遇到了理香小姐,这也让我多了一个可以谈心的对角,不过理香的性格实在是有点……自我中心,这也替我带来不少烦恼便是了。
「嗯,既然这是大小姐你的意思,那我就不再说什麽了。」
凯宁看来对我的答案还算满意,也就没有继续对我这种坚持说上什麽。
……要是我没摔倒的话,也许我就能只靠自己走回家里去了。
天雨路滑,随着鞋底发出吱的一声我一个踉跄就栽到了地上,套在头上的兜帽也飞脱下来垂挂在我的背後,虽然是没有撞到脑袋,不过膝盖却是被刮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哎,才刚说出那样的话,马上就摔在大路上也实在太丢脸了。
我披着一头暴露在雨水之下湿透了的银发,半曲着腿坐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尽管膝盖的刮伤在雨水的拍打下不断地传来疼痛的感觉,我仍然咬咬牙把那个到了嘴边的「痛」字吞了回去,只是紧皱着眉头用活动自如的左手护住伤口。
「大小姐,你没事吧!?」
托马斯一个箭步跑来,脱下了他的斗篷披到我的头上,但是却对於该不该把我拉起而旁徨了起来──这大概是多得凯宁一直向他灌输「我这种千金大小姐的手不是他可以碰的」之类的知识给他的原因吧。
相比不知所措的托马斯,凯宁斯顿倒是乾脆得多──他来到我的身边,半跪下来向我问道:「我就说了……属下以下的无礼举动还请大小姐谅解。」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凯宁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倒是在我作出回应之前他仍然没有轻举妄动。
我点了点头,然後朝凯宁伸出了左手,凯宁俐落地就把我给背在了他的背上,而旁边的托马斯则是露出一脸「原来还可以这样啊」的表情。
有时侯我对於自己这副没用的身体会感到有点儿……讨厌。
虽然在大雨中摔倒也许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更像是突显出我的虚弱一样,我自己也不清楚这副身体到底能不能撑到我找到回到地球的方法。
之前托马斯和凯宁都是就着我的脚步而放慢走路的速度,当我被凯宁背在身上之後二人的速度马上有了质的飞跃,可能也有着出於对我的担心,才一眨眼之间我们就回到了池田位於帝都的大团长邸。
这座大团长邸是有着三层高的白色大宅,建筑的表面有着大量的石柱和浮雕作为装备,纵使在大雨之下远远望去仍然乾净得发亮,大宅外有着三米高的围墙把大宅团团围住,大宅前的庭园大得正中央甚至还有一个多层喷水池呢。
家里的佣人和护卫经过这些天来的相处已经跟我十分熟络,大门站岗的两名护卫远远看到我们三人就自觉地把庭园的巨大铁栅打开,托马斯抢先走在凯宁的前面把大宅的门重重地推开,在屋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穿着一身便服的池田、理香,还有数个工作中的佣人匆匆地赶了过来。
「呃?真理,你发生什麽事了!?」
池田一脸以为我遇到什麽惨事的苍白表情。
「那个……我刚刚……」
除了池田和理香比较镇定之外,一些佣人甚至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尖叫起来,说要马上找城里最好的医师来替我医治什麽的,同时在我来得及说上点什麽之前就被理香带着一群女佣前呼後拥的推到二楼的房间去换上一身乾净的衣服。
我说啊……我只是滑了一跤而已……没必要这样劳师动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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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微笑的理香
更新时间2011-10-12 2:15:20 字数:6687
「所以说,就是这麽一回事。」
我黑着一张脸坐在宅子的饭厅上,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同坐在这里的池田跟理香。
我之所以把脸黑着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说起来我本来应该是带着喜悦的心情来把我发现到文献的事情告诉池田和理香的,毕竟他们二人就某程度上也的确算是我的家人嘛,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光是擦伤了一下就能让他们紧张到这个程度。
当我被理香拉到二楼把伤口和身体洗净,换上了乾净的新衣服後,我的「专属医师」──由於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这件事情池田也十分清楚,所以他就雇来了一个城里算是有点儿名气的医师作为我的专属医师专门照顾我的健康状况──马上就急急忙忙地来到房间替我的伤口既又药又用法术来进行治疗,直到我的膝盖用放大镜也看不出一丝伤疤之後,他才放心地离开。
伤口搞定了,但我的苦难可还没有完结。
接下来我又被池田和理香训了不知道多久的话,说什麽要是当初坐马车的话就不会又淋湿又摔到之类的话,谁不知道天天坐马车舒服多了啊?我只是想用走路来锻炼锻炼一下自己这副虚弱的身体嘛!
总之,当他们察觉到我有话要跟他们说的时侯,已经过了用餐的时间了。
他们这种说教实在太超过了,简直比老爸还要罗嗦百倍,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光是摔倒一下就这样劳师动众,就是我自己也会觉得难为情的啊!
「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说啊?」理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有想……没事了,都是我的错……」
我正想开口反驳,可是才一接触到理香的视线就退缩了起来,连说到一半的解释也吞回了喉咙。
明明我以前在家里的时侯地位可是在老爸之上的,但是现在的立场似乎很微妙地完全改变过来,在这个「家」里池田的地位无容置疑是最高的,然後是理香,我则是被放到了最後。
虽然地位是最低的,但是却是被最重视的一个,重视得就像刚刚那样,稍微发生了点微不足道的小意外也把我当成一碰就碎的玻璃般保护起来,也实在让我吃不消。
这也许可以解释到为什麽我常常把托马斯当作奴隶来使唤了,既然我被池田跟理香用他们的特殊方法来「欺负」我,那气不打一处来的我当然要向下发泄罗……当然,说是当成奴隶使唤,也都是点到即止而已,反倒是托马斯被我指来唤去的时侯看起来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我可是答应过你要把你保护得像是你父亲一样的,你是有什麽不满吗?要是有意见的话请尽管向我提出。」
池田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满,不过他可没有对我的不满作出认同,反而用和理香一样地理直气壮的语气来责备我。
你这是保护得太超过了啦,老爸他才不是这样子的啊!而且竟然还反问我是不是对他不满,要是我点头说「是」的话不就是一个不领教别人好意的混帐任性大小姐了吗?
「不、不是的,我完全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就是这样,有错的其实是我……不对啊!明明生气的人是我,怎麽到最後会变成我自己该负上最大责任啊!
「所以说,你是想我们明天陪你到图书馆去吗?」
「嗯?什麽?」
「我是说你发现到文献的那件事啊。」
由於我越想就越气,结果把本来正在讨论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脑袋里满满都是等等该怎样拿托马斯出气的主意,以致池田问起我的时侯我完全处於状况外。
「啊,那、那个嘛……」其实我只是想通知一下他们两个而已,只是看个文献也不需要那麽多人一起啦,「我只是跟你们两个说一声而已,不来也没关系的。」
「老实说,我觉得你根本就没必要一直想办法找回跟那本死亡之书联结。」
池田一脸没所谓地说。
「你可不会再次陷入需要用到魔法的情况,即使有什麽突发性的危险状况,我指派给你的两个护卫也绝对能够很好地把一切都处理妥当。」
这麽说池田是不赞成我一直以来的做法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麽不早早就跟我说嘛,明明知道我在想些什麽但仍然让我往图书馆跑了那麽多次,你这是存心的吗?
「可、可是……」
我急着反驳池田的说话,因为若是他真的说了一句「女孩子就该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之类的说话,我即使说什麽也绝对离开不了这个房子。
「不用可是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啦──我不忿地这麽想着。
「不过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也不会阻止,明天我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了。」
我不是说了不用让你陪着的嘛?
「那就让我来吧!」理香突然举起右手站了起来,就像老师在早上点名的时侯大叫「到~」的学生一样。
「呃?还是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是吗?你也很想我陪你一起去吗?就这麽决定了,理香姊姊我就破例地陪你走一趟吧,你可得感谢我呢!」
理香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无视了我的说话。
「谢、谢谢……」
我为什麽也跟着说谢谢了啊?
事情糊里糊涂的就这麽定下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跟这两个人说了,明天还得跟理香去图书馆……倒也不是我讨厌理香啦,而是她那超自我中心的性格实在让我吃不消。
本来我在地球的时侯跟理香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长,还以为她是个很照顾人的大姐姐……不对,她的确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就是过份热心了点,再加上她那超级自我中心的性格,让我接受她的好意不是,拒绝她的好意嘛……也不是(即使拒绝也仍然会在强迫之下被迫接受,所以拒绝根本就没有意义)。
顺带一提,理香来到这里之後跟着成为了池田的副手,就像在组织里时一样,协助池田处理大小事务。
不过现在池田当上骑士团长之後已经没有多少机会让他们二人一同出任务了,上一次池田莫名其妙地带着骑士团支援遗迹探索队的时侯,理香就被留在帝都的骑士团本部里让骑士团得以继续正常运作。
说到理香的强势有时侯甚至连池田也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以至於骑士团员们暗地里都叫她大姐头,理香虽然也知道其他人悄悄地替她取的这个匿称,不过她自己似乎对於别人叫她大姐头而乐在其中就是了……
「所以说,那个……可以吃饭了吗?」
在磨蹭了那麽久之後,我的肚子终於发出了抗议,於是我只好弱弱地举起手。
「哦,对。我都差点忘了。」池田说着,拍了两下手後,两个专属的厨师便带着一众佣人进入房间把食物上桌。
说到食物,这倒是我在这里最为满意的地方。不比我还得努力赚钱的时侯得省着省着来吃的生活,我的主食已经从黑面包和有点硬的白面包再进化成涂上奶油的软软白面包了!
当然除了面包之外的其他食物也非常丰富,各式各样的菜色之中有些甚至是连我在地球的时侯也没有吃过,再说两位厨师的手艺亦不比爸爸逊色,所以在这里的每一顿都让我吃津津有味。
虽然食物是放在面前了,不过在池田这个主人说开始之前我还是只能「眼看手勿动」。幸好虽然大家对我的礼仪十分严格,但是吃饭的时侯还是相对地比较宽松的,等到池田终於起筷的时侯我匆匆地说了句「我开动了」就对放在我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
-
第二天起床的时侯大雨已经完全停了,是个神清气爽的早晨。
被丰盛的早餐把肚子撑得饱饱之後,我被迫穿上有着多层荷叶边的奢华黄色长袖洋装,被理香从上到下仔细地装扮了一番,手套啊鞋子啊什麽的全都一丝不苟,然後替我绑了个长长的侧马尾,再在我头上别上我最珍爱的那个发夹,出门的着装才终於算是完成了。
我也只是去个图书馆而已,根本用不着装扮的如此华丽啊,平时我就是穿着普普通通的洋装往图书馆跑的,除了身後带着两个全副铠甲的护卫有点突出之外,看起来就跟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可是每次跟理香出门,我就得被她打扮成一个洋娃娃一样。虽然说这里是帝都,路上穿得跟我同样华丽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我仍然十分不习惯於突出自己,要是我能自己选择的话,我倒宁可像块路边的小石头一样不起眼。
说起来理香自己穿得倒是十分随便啊,她也只是在一件素白色的长裙,再在外面套上一件刻有骑士团纹章的深蓝披风而已,不过她的这个造型与她那头清爽的及肩长发倒是挺相衬就是了。
纵使看上去理香只是个普通的成熟大姐,但是事实上她却是异常地充满着危险性,我知道她的长裙里面最少藏有两支一发就能在别人身上打出一个大洞的手枪,说不定连披风内也有两支……
本来她就是个喜欢摆弄枪械的军器爱好者了,在这个世界看到的这些大口径手枪更是让她爱不惜手,除了洗澡的时侯之外她随身起码带着两支以上的手枪,要是真的有哪个人敢对愖称弹无虚发的理香做出自寻短见的行为,那他身上肯定得开上几个大洞──至於是多少个洞,则要视乎她当天带了多少支手枪了。
就这样,穿得像是要去参加舞会多於去图书馆的我,带着理香和两个近身护卫一并坐上马车之後,便浩浩荡荡地朝图书馆进发了。
往日要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坐上马车之後感觉上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再次来到这阔别了才不足一天的帝都图书馆,即使身边多了理香这个让人头痛的存在,仍然没有让我稍为亢奋的情绪减弱多少。
终於……没意外的话,很快我就可以知道为什麽我会突然失去了和阿努米那斯的联系了,说不定那本古文献上就有记载如何恢复联系的方法呢!
帝都图书馆是一幢足有五层高的巨大建筑,而在主体建筑的正中央则有着一座两层高的尖塔,外表看来十足地球上的那座白宫一样,就只是那代表性的圆顶变成了尖顶而已。
梅斯菲尔德作为一国之都,城内和城外自然有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学府,就是闻名整个大陆的顶尖学院也不是没有,而这个拥有丰富藏书量的帝都图书馆除了某些特殊档案室之类的地方之外大部份区域都是对所有公众开放的,所以来这里的除了一般的市民之外还有不少从各个学院而来的研究生。
当我从马车下来的时侯,马上就感觉到平民们从不同位置向我射来的强烈视线──叫其他人作平民并不是因为我当了便宜贵族之後就产生了看不起别人的优越感,而是因为在这个国家可是有着十分强烈的阶级观念。
捷诺比亚的国民基本上分成普通平民、皇族和贵族三大类人,皇族就自不用说了,而平民和贵族两者的生活大部份时间都没有交集,所以基本上也不会发生冲突,说实话会来这个图书馆的贵族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像是我这样只是为了找个资料就盛装打扮而已……
「咳……咳!」在各方视线的注视下,我红着脸刻意地乾咳了两声,再加上我的两名护卫浑身都散发着「敢接近我家小姐就斩了你!」的气息,四周的众人立即匆匆地把眼睛从我身上移开。
「哎呀,不用这样啦,你打扮成这麽漂亮不也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吗?」
理香哈哈地笑着,从後面用力地拍了我後背一下。
把我打扮成这样的明明就是你啊,又不是我自己想打扮的!
「好了好了,这点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理香在後面搭着我的双肩,然後一个劲地把我往图书馆里推,完全无视於我望向她那怨恨的眼神。
进入图书馆之後,己经进入了状态的我没有理会一路上别人向我投以的奇怪眼光,径自往放着那本文献的古文献档案室走去,後面的三人也只得急步跟上我的步伐……好吧,其实是他们故意放慢脚步好迎合我那小小步伐来前进。
经过一番的左穿右插之後,我们一行人终於来到了暗阴的第二十二号古文献档案室,基本上除了研究历史的学者和研究生之外也没有什麽人会来到这个在偏僻角落的鬼地方。
今天的档案室有点奇怪,或者应该说是跟我昨天离开的时侯完全变了个样子──大半个档案室都燻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灰,就好像被火烧过一样,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放着我那本「大贤者达拉姆斯达塔斯与他所创造的各种造物详细研究」的书架更是整个都不见了。
「怎、怎麽会这样!?」
我急忙跑到原来放着书架、现在却空无一物的档案室角落,想当然的就算我跑到那个空位上,我要的书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凭空出现。
「说不定是移到别的地方了,要不试着问问图书馆的人吧?」凯宁向我提议道。
「没、没错,一定是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点了点头,立即挪起脚步往图书馆大门的询问柜台跑去。
柜台的管理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看起来就像某些政府机关里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一样。
「嗯?你好,请问有什麽问题想要查询呢?」
尽管不太愿意为我提供服务,但是我那身贵族的装扮仍然让他打起了一点点的精神。
我着急地向管理员问道:「我想找一本在二十二号古文献档案室的书,刚刚我到那里去发现放那本书的书架整个都不见了,你知道那些书移放到哪里去了吗?」
「啊?你是说二十二号古文献档案室吗?」
图书馆的管理人员在听我问起那些古文献的时侯,脸上那古怪的表情好像在说「原来那些书也有人看的吗?」似的。
「很不巧的,昨天晚上我们有员工偷偷地在那里抽菸的时侯不小心烧着了一些书籍,结果那场小火把半个档案室都烧掉了,还好火势被控制在那个二十二号档案室里没有蔓延出去,要不可就惨多了。」
的确,反正那个地方平时几乎都没有几个人会进去,对图书馆来说这次失火被控制在古文献档案室里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糟糕透顶的事情。
身为图书馆员工实在不该在图书馆的范围内抽菸吧!而且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要在我发现那本书的当晚失火,我的运气也真是太背了。
看我脸色变得一片惨白,管理员连忙向我安慰道:「小姐你也不用这麽灰心,从第十五号档案室开始之後的档案室所放着的全都是手抄本而已,那些文献的正本并不是藏在这里,而是存放在更为安全的地方。」
「即是说你们会再抄写一遍那些被烧毁的文献吗?」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却又被告知原来文献的正本还完好无缺地藏地某个地方,我立时两眼放光地向管理员问道。
「呃……那个嘛……我们的确是会把它们再抄写一次,不过……」
不过?
「不过基本上放在二十二号档案室的都不是重要文献,所以重新抄写的次序会放在其他比较重要的文献後面,那个……最快也要……」管理员面露难色地说着:「最快大概也要一年左右……」
「一、一年!?」
我张大了嘴巴呆站在原地。虽然说我并不是急着用这本文献来救命,但是要我等上一年也太夸张了吧?
「既然没办法了,不如就回去了吧?」
托马斯这家伙似乎很讨厌图书馆的气氛,每次跟着我来到这里也好像被虫子咬一样浑身不自在,如今既然我的目标已经无望了,他还不抓紧这个机会逃离这里?
即使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看来只好打道回府了。要是未来一年我还没有回到地球去的话才再来这里吧……
「嗯?真理,这就走了?」
当我准备迈开脚步离开这里的时侯,进入图书馆之後一直没有说话的理香突然开口。
既然都要排到一年後才会重新抄写另一份抄本,即使我留在这里也不会让抄写的次序改变啊。
不对,这个道理理香她没理由会不懂的啊?
啊!她该不会……
咔嚓。
我猛地回头一看,看到脸上堆着微笑的理香左手拿着一支有两根粗大枪管的手枪,枪口直直地指向刚刚那个管理员。
刚刚那道咔嚓声该不会是扳下保险开关的声音吧?
「不知道我这样做能不能让你们稍微把抄写我们要的那本文献的次序提前一点呢?」
理香笑着说道,但是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可是全都笑不出来。
「那、那、那、我、我……」
管理员颤抖着高举双手,嘴里口齿不清地不知道想说些什麽。
「喂!理香,你这样太超过了!」
我生怕理香真的把那个管理员大叔干掉,连忙走到理香跟管理员的中间,然後用右手用力地把她那指着别人的枪管按了下去。
「呵呵,开玩笑,问玩笑的啦。」
只见理香一边这麽说,一边用左手乖乖的把手枪收回绑在大腿的枪带上……然後她突然举起一直藏起来的右手,手里的另一支手枪没有任何阻挡地向着管理员。
「呯!」
我用力地紧闭双眼,深怕看到那位跟我无仇无怨的管理员死在我的面前。
大叔,对不起了!要是感到怨恨的话,就请你找理香报仇吧!
…………
……
咦?
没有临死的惨叫,也没有温暖的鲜血洒到我的脸上。
我稍稍把眼睛张开了一点,看到脸上满是惊愕的管理员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但是指缝间却没有任何红色的液体往外流出。
「刚刚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啦,我只是闹着玩的而已……」
理香继续笑着说道,然後伸手把地上的管理员扶起,管理员把捂着肚子的双手松开,知道自己的肚子还是完好无缺之後,一放下心来就又双腿发软跌坐地上。
「我问你喔,你知道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让我们不用等一年又可以看到想要看到的那本文献吗?」理香在管理员身旁蹲了下来,然後把笑得眯起来的双眼睁开了一点点,将脸贴近管理员补充了一句:「我这个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喔?」
「学、学、学院有!捷诺比亚皇家法师学院有另一本有抄本!从这里过去很近而已,不、不、不、不不不用一年!」
管理员像是看到鬼一样大叫着,那副可怜的身体还不住地颤抖。
「哦哦,是这样吗?太好了!我很满意这个答案!」理香拍了拍管理员的肩後站了起来,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响在她站起来的瞬间从地板传来。
「啊啊,不小心掉了点钱,这些钱就让你去看看医生吧。」
说着,理香就径自往出口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脸上充满了崇拜的托马斯和捂着脸摇头的凯宁……当然还有呆坐在地上,从鬼门关的大门口游了一圈之後得到了不少金币作为「收惊费」的管理员。
「真理,还呆在那里干嘛?不是要去那个什麽鬼学院吗?」
理香突然朝我回头,脸上仍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看在我的眼里就好像恶鬼一样,完全没有被笑容治癒的感觉……
「是皇家法师学院啦……」
我小声地嚷着,然後小步向理香跑去。
「等等!大小姐,大姐头!」
我两个忠实护卫也从我後面跟着。
说起来,那个皇家法师学院不就是塞西莉亚就读的那所学院吗?看来我始终还是得往那里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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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皇家拍卖会
更新时间2011-10-19 2:15:54 字数:4735
「慢、慢着,你是现在就打算去法师学院了?」
我急急忙忙地追上已经离开了图书馆大门的理香。
「当然,现在不出发你难道打算等上一年吗?」
理香反向我问道。
「不是啦,我是说那个皇家法师学院从这里坐马车去起码也要一个星期,怎麽可能现在说去就去啊!」
「咦?是这样吗?」已经走到马车旁的理香惊讶地转过头来。
「你以为就在这里附近啊?」我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坐上马车。
虽然那本文献的另一本抄写本就在放在皇家法师学院里,但是也不能说去就去啊,起码也得准备一下,再跟池田讲上一声才是。
结果不告诉池田还好,当我跟池田说要到那所法师学院找那手抄本的时侯,他却坚持着一定得有他的陪同才能到那麽远的地方去。
理所当然的我没有自己一个偷偷离开的勇气,亦觉得并没有急切的需要得马上找到那本手抄本,所以我在这段时间内只能等待池田闲得可以陪我到学院里去的那一天到来。
说实话,虽然池田并没有多少紧急的事情需要他离开帝都,可是虽然有理香的协助,但是骑士团的日常事务仍然让他忙得每天都早出晚归,等他放假的日子基本上算是遥遥无期。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娱乐也实在太少了,没有电视也没有电动,更别说出门做运动了,每天就只能闲在大宅里无所事事。
当我还在斯杜威堡的时侯起码也还每天都忙着往军营那里去跑,那时侯还挺憧憬每天睡醒吃、吃饱睡的废人生活,但是一闲起来才发现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根本就无聊得要命。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成为废人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啦,不过我根本就想不到有什麽事情可以改变这种无聊的现况,某程度上我也算是自算矛盾──一方面有想改变一下这种平淡的生活,另一方面又会对於可能会随着改变而来的危险感到担忧害怕。
「喂,托马斯,最近有没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啊?」
又是一个闲着没事干的下午,趁着正经八百的凯宁斯顿上厕所的时侯,坐在大宅庭园长椅上的我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向托马斯问道。
「呃?有趣的事情吗?」
作为我的护卫,托马斯大部份时间都和凯宁一起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不过我相信他肯定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有趣情报可以稍微替我消解这阵子的闷意。
「第三大道的格莱丝家的小猫被困树上,最後被……」
「下一个。」
「那、那麽……隔壁安哥特老爷在前线的孙子寄了个蜥蝪人的头颅回去作为礼物……」
我稍微在脑内想了一下那个严肃的安哥特老爷爷打开孙子寄来的礼物时到底会高兴到不行还是当场被吓到心脏病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後露出厌恶的表情让托马斯继续说点别的。
「太恶心了,下一个……」
「嗯……有一个传闻我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大小姐你说……」
「什麽?」我挑起了眉毛,开始对托马斯接下来想要说的事情感起兴趣来,「说下去。」
「传闻说在城外西安斯尔别墅区的一幢豪华大宅里,每年都会举办一个奇怪的拍卖会,专门邀请来自各地甚至各国的达官贵人前来对价值连城的宝物进行竞投,而今天晚上就是……」
「托马斯,你在说什麽!?」
还没说完,从远处赶来的凯宁便吼叫着把托马斯的说话打断:「你跟大小姐说这些事情干什麽?」
「那是因为大小姐她说想要知道些有趣的事情啊!」
「这一点也不有趣!」
不,这看起来是很有趣没错。
看着凯宁斯顿那紧张的样子,我总觉得有点儿奇怪……似乎这个所谓的「奇怪的拍卖会」的传闻看来十有八九并不仅仅只是传闻这麽简单。
「慢着,慢着,你们两个都先给我消停一下。」看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把我这个主人晾在一边了,「刚刚托马斯说的那个拍……」
「不可以!」凯宁坚决地说道。
「为什麽不可以啊!而且竟然连话都没让我讲完就说不可以!」
我赌起气来,大声地朝凯宁回嘴。
「大小姐,我什麽时侯有教过你这样子说话的?作为一个贵族的女孩应该要有淑女的样子才行!给我再说一次!」
「十、十分抱歉!咳……咳咳。」我乾咳了几下,把说话的方式改过之後重新再说一遍:「请问为什麽不行呢?」
话说为什麽我得被他教训啊!
「因为那种地方并不是小姐这种纯洁而又高贵的人应该去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危险不说,而且还是这个城市……不,这个帝国的黑暗面所聚集的地方。」
我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下凯宁的说话,然後抬头更是坚定地说:「那我更是要去!作为一名贵族的女性我觉得我有需要学习关於这个国家的所有情况──不管是光明面还是黑暗面,我都得去清楚了解,这样子我才能避免日後误入歧途不是吗?」
当然,以上说得冠冕堂皇的话全都是我瞎编出来的借口而已。而凯宁斯顿的表情很明显地告诉我他开始动摇了起来,只要再加把劲的话……
「请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并不会涉足任何危险的,要是情况有什麽不对的话不是还有你们二人吗?」
「就是就是!呃……慢着,要是大小姐出了什麽意外的话大团长会杀掉我们的!」
本来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托马斯突然就退缩了起来。
可恶,既然这样的话唯有使用最後的杀着吧!
「来嘛~你们两个看人家都闷在家里那麽久了,人家只是想去见识见识一下而已嘛!你们该不会这麽狠心拒绝人家吧?大不了人家跟表哥大人说不关你们两个的事,是人家硬要来的就行了啦~」
我把当作杀着的「小女生模式」全开,一边学着同龄女生扭扭捏捏地撒娇,一边极尽诚恳地向两个大男人恳求着,结果看起来像个情场浪子似的托马斯却是第一个失守的人。
「既、既然大小姐都这麽说了,那麽我也……」
似乎完全没有被我所影响的凯宁看了看倒戈的托马斯,失望地摇了摇头,到最後还是向我妥协了。
「好吧,我同意让大小姐你去那个拍卖会去,不过你得答应我到了那里之後可得完全听从我的指示,要是有什麽危险的话得第一时间离开那里,知道了吗?」
「是的,当然!到那里去之後我什麽都听你的!」
就连顽固的凯宁也点头同意了,要我听从他的任何指示这点当然完全不成问题,我可没有理由不去点头称是。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聚集了在凯宁口中所说的所谓「帝国的黑暗面」的拍卖会对我来说会存在一定的危险,不过我想以我目前的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出什麽大问题才对。
某程度上我之前说信任托马斯他们的说话也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要是出现任何突发情况的话,我绝对信任两个护卫能很好地保护我的周存。
再怎麽说,就算没把托马斯算进战力里面,凯宁也是一个拥有着「称号」的强大骑士,所以对於安全什麽的我根本完全用不着担心。
「既然都决定了,那麽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吧!」
现在我的脑袋里满满都是关於那个拍卖会的事情,在好奇心被鼓动起来之後我兴奋地说道。
「也不用这麽心急,拍卖会是在晚上举行的,而且拍卖会的别墅也离帝都不远,坐马车的话不用多久就可以到达。」
「啊!我、我差点忘记了,那个拍卖会在晚上举行的话,池……表哥大人他可不会让我在晚上出门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沮丧了起来。
千算万算就是算少了个池田,我在这里可是有着七点以前得回到家里去的门禁,更别说晚上根本就不能离开大宅,难不成我的拍卖会之旅要就此泡汤吗?
「这个问题大小姐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今晚大团长和副团长大人都得到皇宫去通霄进行一场重要的会议,而那个拍卖会最晚到十二点就会结束,只要没有人告诉大团长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到过外面去的。」
听到凯宁的说话,我的心头大石才终於放了下来,同时又有另一个疑问从我脑海里浮出──为什麽凯宁对於这个拍卖会的事情好像如此清楚?
尽管不知道应不应该向凯宁问起,我最後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凯宁,你……怎麽对於那个拍卖会好像很熟悉似的?」
「我曾经因为某些事情有去过一次,而且这个拍卖会在帝都这里也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了。」
凯宁只是说了这些便不再说话,既然他不愿继续说下去也就算了,我只好开始埋头准备今天晚上的拍卖会之旅。
好不容易终於有事可做了,我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坐立不安,直到夜幕的来临。
在坐马车到城郊的途中,凯宁给我稍为讲解了一下有关那个拍卖会的种种情报。
这个拍卖会其实有个正式的名字叫作「皇家拍卖会」,一直都是由亲王级的皇族来主持,向来也只会邀请一些上流社会的贵族或是大商人来参加竞投活动,至於竞投的物品倒是五花八门,不过大多都是由国外以不当渠道入手的赃物,传闻甚至说连人口买卖的勾当也有──虽然人口买卖在帝国来说可是正当的生意,不过拍卖会上交易的都是一些……哎……被权贵们用作「发泄」的那种奴隶。
不过,由於会来到这个拍卖会的全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所以会场的安全工作可是做足了功夫,我之前还杞人忧天地担心着会发生危险,说实话我看拍卖会方面的人才是最不想有危险发生的那一方才对呢。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四周除了大路旁边分隔遥远的几盏煤油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之外,附近的环境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让我莫名其妙地担心了起来。
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其实呆在家里也没什麽不好的,为什麽我偏要来到这种地方来冒险呢?
当然,我对於那个拍卖会的好奇心远远大於对安全的担忧,所以这些比较负面的想法只是占了我心里面很少的一部份而已,并没有大到让我考虑打退堂鼓的程度。
在马车接连经过了好几幢豪华的庄园之後,马车终於在一个皇闹的大宅门外停下。这种拍卖会明明应该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才对吧,可是现在却光明正大得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型豪华晚会的举办场地。
在大宅外面的庄园已经停了十多辆马车,衣着雍容华贵的男女陆陆续续地往大宅走去,虽然我有拜托家里的佣人把我好好地装扮,现在的我几乎是还原了跟理香到图书馆去时的那身装扮,本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完美了,但是跟眼前的他们相比起来我这身的打扮就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我和凯宁及托马斯才刚离开马车,马上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精干男子带着两个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男子来到我们的面前。
「晚上好,欢迎大小姐来到皇家拍卖会!请问大小姐是来自哪一个显赫的家族呢?」
「爱蕾娜大小姐是来自帝都的斯图多特家族。」
托马斯往前站了一步,在黑衣人的面前护在我的右前方,并替我报上名号。顺带一提,斯图多特是池田在这里的贵族姓氏,作为他的「表妹」我当然也是这个斯图多特家族的一员了。
男子似乎没听过这个斯图多特家族,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依循惯例,请小姐出示我们发出的邀请函。」
邀请函?我可没听过有那种东西啊?
我向凯宁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只是耸耸肩:「我快十年没有来过这个拍卖会了,以前并不需要邀请函的。」
在这尴尬的气氛下,男子背後走来了一个披着镶有金边的银色长袍,外表油头粉脸的秃头大叔,那个男子马上就恭敬地退到旁边。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有什麽问题吗?」
大叔朝我歉意地一笑,然後向男子问道。
「这位小姐来自帝都的斯图多特家族,不过她好像没有邀请函的样子……」
「嗯?斯图多特家族……」
跟男子的反应不同,秃大叔听到这四个字的时侯似乎稍稍激动了一下,眼睛在短短的瞬间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的斯图多特家族是不是就是银枪骑士团大团长的家族?」
「你说的没错,请容我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爱蕾娜,爱蕾娜.斯图多特。」
说着我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秃大叔马上就熟练地吻了一下我的手背──尽管我极不想被这个看起来挺猥琐的大叔用嘴巴碰到,不过这些是贵族之间的礼仪,要是不这样子做的话立即就会被认为是没教养的暴发户。
「我是捷诺比亚的艾力克斯顿亲王,十分幸会在这里遇到爱蕾娜小姐!」幸好秃大叔没有趁机做出紧抓着我的手之类的下流行为,向我进行自我介绍。
「小女子也十分幸会,高贵的亲王大人。」
亲王?难不成这个秃大叔就是这个拍卖会的主持人?池田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让一个亲王对我如此恭敬呢?
「我早就想邀请大团长他参加这次拍卖会了,没想到邀请函却是忘了发去,能在这里遇到爱蕾娜小姐绝对是巴拉丁的安排!」秃大叔脸上堆着笑容,脸不红气不喘地滔滔不绝说着客套说话,并粗暴地朝刚刚的男子命令道:「呆在这里干什麽?还不快进去替爱蕾娜小姐安排座位?」
在那个男子匆匆忙忙地往大宅跑去之後,艾力克斯顿亲王向我微微弯腰:「要是爱蕾娜小姐不介意的话,请容许我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带领你进入会场。」
「那就麻烦你了,亲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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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威尔士亲王
更新时间2011-10-26 2:23:54 字数:4087
在我进入这个作为拍卖会场的大宅之前,我还不知道一家建筑的内部可以豪华到这种地步。
我才刚步入饰有精美雕刻的巨大双扇木门,就马上被放置在门内大厅的两旁的天使塑像震慑了下来。
拥有俊美脸孔以及四双翅膀的两个高大天使做出振翅高飞的动作,左边的一个手持断剑,另一个手持圆盾,全身似乎都被贴上金箔的两个塑像就像守护神一样把手中的剑盾在大门上高高交互。
纵然那两座浑身金光闪闪的八翼天使足足有三米多高,但仍然没有高到可以碰到那饰有华丽壁画的半圆形穹顶天花,而穹顶中央所悬挂着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光芒更是眩亮得让我几乎不能直视。
或许这和皇宫比起来还差的远,不过这里跟池田的骑士团长邸相比起来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办法把相差太远的两者拿来比较。
对於我表情流露出来的赞叹,艾力克斯顿亲王全都看在眼里,不过我大概并不是第一个有着这种反应的人,所以他只是对我一笑置之。
回过神来之後,我环顾了一下大厅的内部环境,就像这个国家的其他大宅一样,这里也是采用双层的结构,在大门前这个开阔的前厅左右两边都有着长长的走廊通往内部,而走廊旁边则是两条往二楼蜿蜒而上的楼梯。
就在两条楼梯的中间,有一道高大的门廊,门廊两边的墙壁竟然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人造瀑布,从门廊外可以看到里面是个有两层高的巨大空间,只是外面站着数个黑色披风的家伙,别说我了,就连其他的宾客都被拒於门外。
看我猛盯着门廊内想把里面看个究竟,亲王露出了个自信的笑容:「呵呵,我这简陋的宅子让小姐你见笑了,想必跟骑士团大团长的宅邸比起来还差的远吧?」
这谦恭的说话似乎说得有点超过了,要是这里也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话,那池田的大宅就只能算是贫民窟了吧?有时侯过度的谦恭更会让人感到不快,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说「看吧!我的大宅超豪华的!」这样还来得更好呢。
亲王并没有理会我脸上的些许不快,继续说道:「这里面就是拍卖会的会场,不过由於目前还在准备当中,所以暂时还不能入内。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宾客都会在右边走廊尽头的宴会厅处休息,未知我有否荣幸可以带您去呢?」
看他善意的伸出右手,我出於礼貌也被迫再次向他作出回应,由他「提」着我的手来领我到宴会厅去。
再一次,我十分庆幸有戴着手套来到这里,不管究竟他是出於礼节还是别的猥琐目的,我也不能接受这种满脸奇怪笑容的恶心大叔碰到我的手,当然并不是我讨厌大叔,而是这个亲王大叔特别让我反感而已。
好吧,怎样都没所谓了,这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以後的拍卖……虽然我是没打算买点什麽贵东西回来啦,而且身上也只有偷偷带出来的一百枚金币而已(话说金币真是有够重的,所以整袋金币都被我放在凯宁这个保镳兼手下身上)。
往宴会厅的路上,走廊的两旁除了每隔数米便放上一件难以估算价值的工艺品之外,还有着三三两两的门扉,路过的时侯隐约能够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但是由於每一道大门外都站着一名守卫负责看守,别说站在门外偷听了,我看要是我没由亲王带领着的话只要稍微逗留数秒就会遭到驱赶。
尽管守卫们的脸全都隐藏在披风的阴影之下,但是在经过他们的时侯还是让我有一种被盯着看的感觉,让我怪不自在的。
「想必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吧?」
在走过这条安静得让人发毛的走廊时,一直替我领着路的亲王突然向我搭话。
「哎?啊……是的,没错,亲王大人。」
「哈哈,您不用这麽紧张,斯图多特家族永远也是我们的贵客,您只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艾力克斯顿亲王豪爽地笑着,「要是这些守卫们吓到您的话,我向您致歉!虽然他们是有点吓人,但全都是大陆上有名的猎兵团成员,只要有他们在的话大家的安全绝对不需要担心!」
「嗯、嗯……真是厉害呢。」
对於大叔口中的猎兵团是什麽东西我完全不清楚,亦不想跟大叔说话,不过我也不能把这个亲王大人当作空气,只好随便敷衍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起来继续用他的大嗓门轰炸我的耳朵。
「啊哈哈,说到这些猎兵团,可都是我花大钱请来的!我跟您说,就是军队来了,我们也能保护各位全身而退,不过……军队怎麽可能会来嘛!哇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大叔自己一个人在爽个什麽,说到最後还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嗓门原本就不小了,在这空洞的走廊之下声音更像被放大了一样,我的耳膜差点没被他震破。
忍耐点啊真理!虽然现在我很想把手举起掩着耳朵,不过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到尽头的宴会厅了,这个亲王想必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要到了宴会厅我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暂时静静地……
我一边在心里激励自己一边路过其中一道房门,房门猝不及防地在我面前涮地一下打开,我吓得顿时乱了脚步。
由於我并不习惯穿着这麽长的裙子,脚步一乱就把自己的裙摆踩个正着,脚下一滑就向着前方把门打开的人撞了过去。
「呜哇!」
我惊呼着倒在那人身上,没来得及放下心来,胸部就传来了异样的感觉。
嗯?这、这是……
在我疑惑着那是什麽回事的时侯,那种感觉再次从胸部传来,我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一样,终於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我用尽力气想从那人身上挣脱,但是那人却更是用力地将我紧紧抓着并在我的胸部上揉了那麽好几下,待他过足了手瘾之後,那人才不紧不慢地把手放开。
「你、你、你……我……你……」我几经艰苦才脱离变态的魔爪,悻悻然地死盯着他。
「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受伤吧?」
这个变态的流氓长得像个小白脸一样,一头金色短发整齐地向後蜡起,身上穿着一身毫无品味可言的鲜红色礼服,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容脸不红耳不赤地说道。
跟他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上红得像大红蕃茄的我又是愤怒,又是羞耻地指着他,被他气得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胸部被摸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被男人这麽赤裸裸地非礼我还是头一遭,即使我已经不像第一次被安洁莉丝塔毛手毛脚时那样吓得哭了出来,不过我仍然对於这种情形不知所措。
「可……可恶!大小姐的胸部可是连我也没有摸过的啊啊啊啊啊!」
一边的托马斯可是憋不住心中的一口气,冲上前想要揪起对方的衣领。
虽然托马斯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不过对於他替我出头这点我还是十分感激就是了。
很可惜难得帅气个一次的托马斯,他伸出来的手却在碰到对方之前就被一个站前的猎兵所阻挡着。
「这里不许打斗。」
猎兵冷冷地说道,完全没有打算要移动他那站在托马斯和变态中间的身体。
「你是哪家的小妞?养了两只值得称赞的忠心小狗呢。」变态也没有被托马斯所影响,用着不屑的眼光扫视了我们主仆三人几下,最後又把目光停在我的身体之上。
「你……你……你再看我……我就……」
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掩在胸前,咬牙切齿地向他警告。
「你就要怎麽了?这麽清纯的货色我也很久没有玩过了,要是你也在今晚的拍卖名单上该有多好呢……」变态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内,更是继续用言语来对我作出侮辱。
「七皇弟,您这样我会很为难的,爱蕾娜小姐可是斯图多特家族的千金……」
艾力克斯顿亲王露出复杂的表情,并且还把眼前那个年龄不过三十的变态亲昵地称呼为七皇弟,难不成这个变态也是亲王?
「斯图多特家族?就是那个骑士团的……哼,这种暴发户在我眼里根本不能算是贵族,」听到我那所谓的家族的名字之後,变态马上就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副打从心底感到讨厌的表情,「不过看在爱蕾娜小姐的美貌份上,要是你想成为贵族的话可要记得,我的别墅可是永远替你留着一个空的房间……」
「可恶,你个畜牲!」
说着,已经忍不住一肚子火的托马斯几乎就要拔剑出鞘了,结果这次却又被从刚才开始板着脸不发一语的凯宁斯顿阻止。
「凯宁斯顿老师!你干嘛……」
话音未落,凯宁突然把他自己的两把佩剑拔出,一边以熟练的手法把长剑旋转地挥舞着一边往变态亲王袭去,纵使凯宁的身材就像巨熊一样庞大,但仍然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双剑架在变态的脖子上。
「再敢侮辱我家的大小姐,即使你是皇族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狠狠地说出这句说话,在旁边的猎兵反应过来之前凯宁一瞬间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哼,看着瞧吧……『真理扞卫者凯宁斯顿』。」像对我之前的警告一样,变态亲王似乎对凯宁的警告完全不当是一回事,以玩味的笑容作出回应:「三皇兄,看来你的客人对我并不欢迎啊,我也不想自讨没趣,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往大门的方向离去,即使凯宁和托马斯把我护在身後,变态亲王在经过我身旁的时侯仍然刻意地丢下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说话:「爱蕾娜.斯图多特?我记住你了……」
待他离开了视线,我这才畏怯地拉了拉凯宁的披风:「凯宁,他、他可是亲王啊,你刚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作为皇族,即使变态亲王之前曾经对我做出无礼的举动,不过要是凯宁刚刚那种行为惹来他的报复的话,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若是我的忍气吞声能避免被他找我的麻烦,即使要我把刚刚的事情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哼,那个男人才不会那麽容易就会被干掉……他可是握有这个国家大半兵权的大魔导师威尔士亲王。我说的没错吧,艾力克斯顿亲王大人?」
「你说的没错,凯宁斯顿骑士……爱蕾娜小姐,七皇弟他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找天我一定会好好的替他向您赔罪。」
从刚才听到凯宁的称号之後,亲王大叔望向凯宁的眼神就变得友善多了,起码比起之前少了那种出於自身的优越而对於非贵族的鄙夷,但是当他说到七皇弟这几个字的时侯,眼里明显露出掩盖不住的愤怒。
他对变态亲王感到愤怒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只要骨子里还是个人的话肯定会对那个变态亲王的流氓行为感到不齿。
在经过刚刚那个变态亲王的鲜明对比之後,虽然之前觉得艾力克斯顿亲王是个恶心的大叔,但现在看来他那副有点猥琐的脸还是变得顺眼多了,起码比那个变态色魔更为顺眼。
老实说,错不在艾力克斯顿亲王身上,要赔罪的人应该是变态亲王才对,但是对於作为主人一方的亲王大叔所露出的低姿态,我还是得作出点表示。
「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
我这话也不仅仅是门面说话,而是真的想让刚刚的事情「过去」掉,我可不想以後有人提起这件事而勾起我那不快的回忆,而且要是有哪个人跟池田提起变态亲王曾经非礼过我的话,我这辈子也别想离开他的视线半步了。
在经过这个让我的心情大打折扣的小插曲之後,我的兴致已经快要降到冰点以下去了,不过既然都到这里来,而那个变态亲王又已经离去,我想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发生什麽会让我感到不快的事情,所以我只能期待接下来的宴会及拍卖稍微能让我提起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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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萨拉之星
更新时间2011-11-4 19:03:39 字数:3879
在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之後,虽然错不在他,不过艾力克斯顿亲王作为这次拍卖会的主人家也不能完全把责任推卸下去,只是这个亲王大叔亦不是菜鸟一个,为免我的不满继续升级,他就连把宴会厅的大门打开这种小事也抢先在侍从之前亲力亲为。
「这里就是我们的宴会厅了,爱蕾娜小姐,请!」
看到眼前向我微微欠身的亲王,纵使我的不满和尴尬已经在脸上表露无遗,不过仍然是礼貌十足地说:「麻烦您的带领了,亲王大人。」
不少身着礼服的人三三两两的在宴会厅内小声地交谈着,在大厅尽头的乐队一直奏出柔和的音乐,满满的食物被放置在大厅中央的数张长桌上任凭宾客享用,而带着酒精饮料的侍应则在穿梭其中。
在大门打开的时侯还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但是当我往厅里走了两步之後,宾客们几乎全都不约而同地把头转过来向我行起注目礼来。
咦?我有这麽奇怪吗?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再往厅内走前几步,我身後立马就传来铠甲移动所发出重重的金属碰撞声。
我看了看宾客,再转头看了看我身後的两个护卫,终於发现大家看着我的原因了──根本就没有人把护卫带到这种地方里啊!
看着凯宁和托马斯还一脸不解的表情,我真尴尬得想找一个洞钻进去,不过既然连主人家都没有对我带着护卫的行为提出抗议了,现在的我应该若无其事地进去才对。
说是这麽说,可是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吞了吞口水,把绑着的侧马尾轻轻一拨,抬头挺胸地作出一副自信的模样往最靠近的餐桌走去。
在拿起一小块造工精美的糕点咬了一口之後,我向周遭的其他人展现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尽管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但宾客们也向我点头示意然後继续做自己的事。
眼看再没人注意我了,我便转头向托马斯和凯宁问道:「反正你们跟我一样还没吃晚饭,要不要吃点什麽?」
「既然大小姐这样说的话,我就……」
「不用了,我们并不是为了吃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咳,我也不用了。」
本来肯定是打算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後可以大吃特吃的托马斯话才说到一半,听到凯宁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而且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的时侯,马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把之後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难得都来到这里了,真的没关系啦。要是不吃点东西的话也没有力气保护我吧?」
「要是大小姐坚持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想到凯宁这麽容易就被说服了,托马斯立时欢喜地说:「那麽我也……」
「啊,你不是说不用的吗?就别吃了。」
「怎、怎麽这样!?」
托马斯那一下子高兴一下子失落的有趣表情把我逗得咯咯发笑,几乎就让我把之前发生的那起不快事情的阴霾一扫而光……不过也仅仅是几乎而已,那种事情怎麽可能说忘掉就能忘掉呢?
我悠然自得地把手上的榚点吃掉之後,才向心情低落的托马斯说道:「刚刚只是逗你玩的啦,要吃就吃吧!」
虽然说是得到我的口头应允,但托马斯也不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是警惕地看着我的脸,想从我的神色中窥探个一二出来,在我狠狠地盯了他一下之後,他这才敢於放开怀抱狼吞虎咽起来。
当我们三人开始吃上这顿不一样的晚餐的时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性很不适时地走了过来,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食物,正色对着那个贵妇准备应付她那些应该没多少营养的话题。
这个贵妇头上盘着像是飞碟似的夸张发型,手上拿着翠绿色的扇子把脸挡着大半,用奇怪的腔调一边呵呵地高声笑着一边向我问道:「唉呀,这位小姐很生脸孔耶,到底是哪个家族的千金呀?」
「您好,我是斯图多特的爱蕾娜。」
听到我的回答,有着夸张发型的妇人脸上立时就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其他悄悄地注意着这边的宾客都皱着眉头低声说着「你有听过吗?」「没有耶?会不会是别的国家的家族?」。
「其实我的家族很小而已,你没听过也十分正常……」
「呵呵……是这样吗?爱蕾娜小姐你不用谦虚了,一个普通的家族又怎麽可能被邀请来这个拍卖会呢?」说着,那个发型夸张的贵妇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扇子收起,「我是艾辛堡伯爵夫人,很高兴认识你,愿帝王的荣光如巴拉丁之光一样照耀着我们!」
「愿……愿帝王的荣光照耀我们!」
顺带一提,这个国家的人都很尊崇他们的皇帝,说话里常常会加入帝王的荣耀啊帝王之名啊之类的口号。既然现在我也算是半个捷诺比亚人了,正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我只好也意思意思地跟着她喊起来。
我想伯爵夫人特意来找我这个根本没有人听过的小贵族,应该不仅是为了自我介绍这麽简单吧?
果然如我所想,伯爵夫人用目光把我的衣着扫视了一番之後开口问道:「不知道爱蕾娜小姐来到这次的拍卖会有什麽目标呢?」
「目标?夫人你的意思是……」
「想必你也知道能被选上作为这个拍卖会上的拍卖品全部都是大陆上的珍品吧?听说这一次的拍卖还有萨拉之星作为压轴呢!爱蕾娜你应该没打算空手而回吧?」
萨拉之星?那到底是什麽东西啊?再说我才象徵性的带了一百金币来这里,空手而回早就在我的预想之中了……不过我当然不可能这样跟她说啦。
「我暂时还没有什麽特别的目标,不过你刚刚说的萨拉之星到底是……」
「什麽?你不知道萨拉之星?」伯爵夫人用着「竟然连这种常识也不知道」的表情和语气向我讲解道:「萨拉之星可是一颗十分有名气的宝石──它其中一个珍贵之处在於其所蕴含的巨大魔力,传说古代的一位大贤者曾经把魔力注入过这颗宝石之内,让它可以作为各种强大法术的催化剂来使用,而且跟只能使用一次的普通催化剂并不一样,可以无穷尽的使用下去。」
「在数千年的战乱之中萨拉之星辗转落入过不同人的入里,直到数百年前这颗有着神奇力量的宝石突然从历史上消失,直到最近艾力克斯顿亲王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得到这颗宝石,而且还把它当作这次拍卖的压轴呢。」
「可是这麽危险的东西在这里拍卖没问题吗?」
若是那颗萨拉之星真是这麽厉害的宝石,按理说若是由身为皇族成员的艾力克斯顿亲王得到的话很应该谨慎地收藏起来,而不是放在这个打着皇家名义的拍卖会内作为压轴来进行拍卖吧?
「呵呵,其实我刚刚说的也只是传说而已,这数百年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证实到它所拥有的魔力到底有何等强大,就连使用的方法也已经失传己久。你想想,要是萨拉之星真是这麽珍贵的宝物的话,他还会拿出来卖吗?」
我想了想,觉得伯爵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内心随即又浮起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若果真如你所说的,那颗宝石的神秘力量仅仅只存在於传说之中的话,那麽为什麽会作为压轴的拍卖品呢?会有人花钱买没用的东西吗?」
「我刚刚说过,那个传说中蕴含在内的强大魔力只是其中一个珍贵之处,」这时侯艾辛堡夫人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阵精光,然後语气变得激动地继续向我说道:「另一个珍贵之处在於这颗宝石是大陆上产量极少的空浮石!这空浮石可是在大陆内极难采得的宝石,甚至比产量稀少的秘银还要更为罕有。传说这种宝石在黑暗的环境中会从宝石内部发出神圣的蓝光,而且在魔力充足的环境下还会自行在空中飘浮!」
空浮石?秘银?虽然这些矿物我完全没有听过,不过光是听伯爵夫人说话的内容就可以猜想到那些被称为空浮石的宝石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也就能说通为什麽这颗宝石会被当作拍卖会的压轴──即使魔力什麽的只是传说而已,但光是宝石的本身就已经有着足够的价值了。
「不暪你说,我这次的目标就是那颗萨拉之星,为了它我已经准备了……」看我露出一脸什麽都不懂的表情,伯爵夫人似乎已经没再把我视为威胁了,说到这里的时侯她还特地把声音压低,「我已经准备了五十万帝国金币了,这次我一定是志在必得!」
「五五五五五十……」
在听得夫人说出的金额之後我立时惊呼了起来,幸好在我引来注意之前她就一手掩着我的嘴巴,并神色慌张地对我做出一个别作声的手势。
五……五十万?她是说五十万!?这个国家的五十万金币不就等於地球的几个亿了吗?要拿几个亿来买一颗宝石那实在是太浪费了吧!
「总、总之,到时侯还请你手下留情了,爱蕾娜小姐!呵呵呵呵呵……」
说完之後,伯爵夫人便拜别了我回到宴会厅的中央和其他贵族继续交流。
我开始觉得这个国家的上流社会实在是奢华得超出我的想像了。虽然刚刚夫人跟我说的五十万已经让我叹为观止,不过我肯定在这里能拿出不只五十万金币的仍然大有人在,跟其他人相比起来我带来的一百金币就好像蓝鲸跟细菌的体型差距一样不值一提,我的一百金币能在这里买到的东西我看就只有这里的饮料和榚点吧。
除了伯爵夫人之外,可能是碍於我身後两名高大的护卫又或是由於我的穿着而觉得我的身份低微吧,直至拍卖会开始之前都没有别的宾客来跟我搭话,也幸亏如此我才能乐得清静地品尝这里的食物。
当那满桌子的食物在满脸错愕的侍者面前几乎被托马斯和凯宁他们一扫而空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重重地打开,随之而来的是艾力克斯顿亲王那把震耳欲聋的大嗓门。
「各位亲爱的来宾,欢迎来到本亲王主办的皇家拍卖会!」
亲王大叔张开双手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同时所有宾客也都停下手上的事情把注意力放到亲王身上。
「每一年,我都会为大家搜罗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今年也不例外!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正式宣布,本年度的皇家拍卖会现在开始!」
话声刚落,场上马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然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宾客便在侍从的指示之下一一离开宴会厅,往拍卖会的会场鱼贯而去。
艾力克斯顿亲王就站在大门的旁边,向每一个离开的宾客点头示意,但唯独在我经过的时侯开口向我说道:「爱蕾娜小姐,希望今天的拍卖会能让你感到愉快!」
其他宾客也都惊奇地回头看我,我只好僵硬地道谢,然後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这个亲王对我的态度为什麽会跟对待其他人的时侯与别不同,要说是为了补偿那个变态对我毛手毛脚的话也不对,因为早在我刚下马车的时侯他听到我是池田家里的人之後就已经对我特别亲切了。
难不成他跟池田有什麽关系吗?
不对不对,人家可是亲王,怎麽可能会跟池田那家伙有关系呢,这一定是我想太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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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另一件古代遗物
更新时间2011-11-12 2:54:28 字数:4075
「先生,女士们!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今天第一件的拍卖品!」拍卖会的主持人指着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展示架上的弯刀介绍道:「这件可是七百年前巴拉丁的十字军大破异教徒的时侯所虏获的异教徒兵器,据说其拥有者还是异教徒的领袖之一,作为一名十字军时期的收藏家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藏品了!」
在进入会场之後,我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坐在二楼的特等席上,纵使并不是包起来的独立厢房,不过坐在我旁边的人却也全都是感觉起来很厉害的人(因为我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去跟他们搭话,所以我只能从外观向他们作出判断)。
终於,这个挂着皇家之名的黑市拍卖会在万众期待之下正式开始,而我的双腿也紧张得不停地晃着,直到凯宁小声地喝止之後我才回复正常,不过我的心情仍然是兴奋莫名。
在主持人解说第一件拍卖品的时侯,我旁边的宾客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讲解,而且还不停地翻阅着手里的笔记,看来每人都好像对每件拍卖品都有着充足的准备,就只有我一个人两手空空地来到这里,而且很大机会也会两手空空地离开这里。
看到大家都如此地认真,我也觉得有必要将那把弯刀给看个仔细……
那根本就是一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弯刀嘛!既没有特殊的图案,也没有镶上珍贵的宝石,除了刀身光滑得完全没有任何岁月所遗留下来的老旧之外,感觉上就是在路边的古玩店随便就能翻出个十来支的破旧兵器而已。
当然,我这完全是用着外行人的眼光来看,而其他人显然并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结果这柄可能很有历史价值但外表却平平无奇的弯刀以两万金币的高价成交……最少两万金币在我看来已经算是很高的价钱了。
除了这支弯刀之外,接下来拍卖的东西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当然珠宝金饰和艺术品这些在拍卖会里是必不可缺的东西,除此之外既有被诅咒的绿曜石面具(这东西竟然卖出了快十万金币,贵族的品味还真是让我不敢恭维)、不知道什麽大帝使用过的腰带和不知名生物的头颅标本之类的奇怪东西,亦有附了魔的强大战槌、以秘银编成的罩衣及珍贵药材这些比较有用的物品,甚至还有闹鬼的大宅地契作为拍卖品呢。
拍卖会已经过了大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件东西流标,卖得最贵的东西是一幅由一个叫达米兰的有名画家所画的宗教油画,卖了近二十万的金币;而卖出最低价格的东西也卖了足有五千金币──一个精致的小烟斗。
回看和我一同坐在这特等席上的人,每人手里最少都有着一至两件「战利品」,就只有我一个仍然一无所获,不过这也没什麽好奇怪的,毕竟在这里连个烟斗也要价五千金币,用膝盖想也能知道我带来的一百枚金币根本就买不到什麽。
虽然说我带来的钱并不足以让我带点纪念品回去,不过老实说对於大部份的拍卖品我其他也兴致缺缺。
没错这里是有着每个女孩都会喜欢的珠宝首饰,但我严格来说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女生而已,即使一些小饰物可能会勾起我的兴趣,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对那些闪闪亮亮或除了炫耀自己之外没有多大用途的东西不感兴趣……当然拿来卖钱的话我是很乐意的,但若是要我用钱买这些只能观赏的收藏品回来的话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这时侯,上一件拍卖品卖出後的短暂空档时间结束,主持人继续说道:「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我们的拍卖会已经快到尾声了,让我来为大家介绍这件拍卖品──来自皇家法术学院的古代遗物!」
嗯嗯……又是些什麽奇怪的咒术道具……
慢着?古代遗物?
我把身子挺得直直的,聚精会神地往展示台望去,只见一米高的展示台上静静地放着一块菱形的蓝色水晶,虽然此刻这块水晶既没有自行飘浮,也没有发出微光,不过我能确认这就是我曾经在遗迹里看过的神秘水晶……不对,那块水晶早就被我炸成碎片了,那时侯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眼前这块水晶说不定是从别的遗迹所发掘出来的同类型水晶吧。
虽然看起来这只是一块报废品,不过即使它已经失去了功用也好,把水晶彻彻底底地研究一遍的话我相信还是可以从它身上发掘出什麽来的。
糟了……这下真的糟糕了。
虽然我想把这块水晶带回家里好好的研究研究,不过这里可是拍卖会而不是善堂,付不起钱的话想要把它带走根本没门──而我现在最缺的,也就是钱。
「现在开始叫价!」
随着主持人的这句说话,我的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
「一……一……一……」
我的声音在空洞的拍卖会场内回荡着,场内的宾客全都不约而同地往声音的源头──亦即是我的位置看过来。
「一……一千!一千金币!」
本来我只是想说一百金币,可是现在成为了大众的焦点,骑虎难下之下我竟然头脑发热地喊出了一千金币来,虽然一千金币在这个拍卖会上已经是羞於拿出来丢人现眼的金额了,但仍然比我带来的一百金币多出了十倍。
「大小姐,你哪来的一千金币啊?」
托马斯小声地向我问道。
「先、先别说这个了,你们两个身上有多少钱?」
「我没带钱啊……老师,你呢?」
「……大小姐你为什麽要说谎呢?那件古代遗物对你真的有那麽重要吗?」
凯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认真地向我问起问题来。
「真的很重要!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重要!而且不只是对我十分重要,对你们的大团长和副团长也一样重要!」
我可没有说谎,希望看在池田和理香的份上,凯宁能借我点钱吧……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认为凯宁身上会有九百金币啦,只是情况危急之下也想不了那麽多,即使只有一枚金币也比没有强。
「好吧,既然你也这样说的话……来,这些给你。」
说着,凯宁在我的手心内放了几枚硬币──总数是两枚银币和五枚铜币。
这连一枚金币也不够啊!
「三……二……一……好!由於没有别的出价者,这件拍卖品由斯图多特小姐胜出!」
在我为正自己不小心夸大的出价烦恼得要命的时侯,这颗水晶的竞投却在没有别的出价者的情况下结束了。
这、这可怎麽办,我竟然赢了耶?不、不对,赢了的话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我身上只有一百金币又两银币加上五铜币,我得拿出什麽来付给艾力克斯顿亲王啊?
我双手掩面,冷汗流个不停,任凭脑袋怎麽快速地运转着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虽然说我是很想取得那块遗迹的水晶,但是付不出钱也没有办法,看来只有老实地跟亲王大叔说我没钱了……
「哈哈,爱蕾娜!」
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突如其来的从我身後传出,直把我吓一跳,我连忙转过头来,只见艾力克斯顿亲王一脸坏笑地站在我的背後。
「亲、亲、亲王大人,有什麽事吗?」
「恭喜啊,爱蕾娜!你终於能在拍卖会投得心头好了!」
这个大叔这次就连敬称也没有用,亲昵地直呼我的名字,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那个,关於那块水晶我想跟你说……」
「哈哈哈,这个盒子里放的就是你刚刚投得的水晶,我专程过来拿给你的!」亲王完全无视我的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来,快把东西交给爱蕾娜小姐!」
我糊里糊涂的伸手接过亲王随从所递来的盒子,盒子的表面只是个十分普通的方形小木盒,我轻而易举地把盒子打开,确认过里头那块拳头大的菱形水晶就是我刚刚投得的真品之後,尽管我迟疑了一下,但最後还是把盒子重新盖上。
「劳烦亲王大人亲自把东西送来给我了。」我提起裙摆,向亲王大叔轻轻躬身行礼表示感谢。「但是有关付款的问题……」
艾力克斯顿亲王笑着摆了摆手让我停止说话,并朝我眨了眨眼:「没问题没问题,既然爱蕾娜你是斯图多特家族的人,那我过两天再着人到贵宅收款就行。」
看来亲王大叔早就知道我「身无分文」,只是没有道破而已。
「这……可以吗?」
「我都说可以了,你还不能相信我吗?这不就一千金币而已吗?要是你欠的是一万金币的话可就难办了,哇哈哈哈!」
我想了想,觉得亲王大叔的说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当然我并没有觉得池田的势力大到可以欠钱不还,不过亲王说的也对,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千金币(虽然对我本人来说是笔天大的款项就是了),暂时记帐既没有让他损失多少,而且还能顺水推舟地卖上一个人情给我,这种利己利人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亲王都这样说了,而且我本人也没有不接受他好意的理由,再不收下就会显得做作了:「那我就收下了,到时侯那一千金币绝对不会拖欠亲王阁下的。」
「客套话就不用跟我说了,」艾力克斯顿亲王正色了起来,并乾咳了两声:「我来这里其实主要是想提醒爱蕾娜你一下的。」
「提醒我?」我不解地问道。
难不成他是想要提醒我别太嚣张吗?就好像以前看过的黑帮剧集一样,先给你好果子吃,到後来才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爱蕾娜你应该有听过……我们这里还有着奴隶的交易吧?」
艾力克斯顿亲王的说话一下子就把我的胡思乱想打破,只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能在脑袋里努力地搜寻着他说的奴隶交易到底是什麽意思。
奴隶交易……奴隶交易……难不成是之前凯宁跟我说过的,那些专门供变态贵族满足的那种「奴隶」?
想到这里,我的脸颊开始变得热热的。
在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道德观念,我是没有站在道德高地上批评这些人的资格,不过在地球受到过的教育让我仍然对於这种把人类当作商品出售的行径感到不齿,更别说是专供发泄的奴隶了,而且……而且这些事情不管在什麽场合听到也好,还是会让人感到尴尬的。
亲王似乎察觉到我的反应,确定了我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奴隶交易是什麽回事之後便继续向我说道:「那麽,爱蕾娜小姐请往这边回避一下,等到……」
我站了起来,然後……漆黑一片。
这并不是我昏倒了,我可以确定自己的意识仍然十分清醒。似乎是这里的灯光突然被熄灭了的样子,但是在拍卖会场的四周可是有着不少的窗子,即使灯光完全熄灭也不可能突然就变成漆黑一片吧?
托马斯、凯宁、亲王大叔以及附近的宾客都被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部份的宾客开始躁动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正在调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啊!」「呜啊!谁、谁刚刚碰到我?」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一阵沉静过後突然好像炸弹一样爆发了出来,即使现场的工作人员似乎正努力地维持秩序,但也没办法阻止场面的失控。
「哎?凯宁?托马斯?你们在哪?」
我僵在原地,生怕会碰到什麽恐怖的东西而不敢移动半步,只能小声地呼叫两个护卫。
虽然我不停地四处张望,但是不管哪个方向都是一片漆黑,这时侯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了一下,吓得我张嘴尖叫。
「大小姐,是我。」凯宁的声音从不知道什麽地方传来,这才让我松一口气,「不用担心,这应该是一种法术的效果,我看马上便会结束的了。」
法术?原来还有这种法术的吗?
正当我这麽想的时侯,就如凯宁所说,会场内的灯光就回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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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神秘人
更新时间2011-11-20 2:49:35 字数:3710
那照明熄灭也就是数秒钟的时间而已,短短数秒过去之後一切便又像之前一样回复了正常,而宾客们的骚动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真是非常抱歉,刚刚发生的小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现在就让我们继续这次的拍卖……」
真不愧是拍卖会的主持人,虽然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根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但仍然可以很快的回复状态并试图把情况控制下来。
纵使面露不满,不过大部份的宾客们还是抑止了离开的冲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有个别的人执意离开这个拍卖会场,对於这些宾客工作人员也没有多加挽留,只是满脸的歉意在宾客离开的时侯向他们深深地弯下腰。
「没问题吧,大小姐?」高壮得像巨熊一样的凯宁在一切也暂时回复正常的时侯蹲下来向我问道,而跟凯宁一起护在我身边的托马斯则是紧张地四处张望,深怕还有什麽事情会发生的样子。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吓着而已。」
「……我感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对劲,若是大小姐你没有意见的话,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凯宁用的虽然是问句,不过他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在参加这个拍卖会之前曾经答应过凯宁要完全听从他的指示,而且在得到了那颗古代装置的水晶之後我也算是不枉此行了,更何况刚刚突发性地失去所有照明的情况也让我感到有点发毛的,所以对於他的这个「提议」我完全没有半点怨言,只是向他用力地点点头表示答应。
在一旁的艾力克斯顿亲王当然把我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他知道我决定离开之後,嘴角虽然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复了正常,立即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向我道歉。
「都是我这个主办者的失策来会让爱蕾娜小姐受惊了,实在是万分抱歉!」
虽然是在道歉,不过他的嗓门仍然是一贯的大声,直把我喊得耳朵生痛。
「没关系,毕竟刚刚的只是意外而已,没有人想发生的。」我抑制着想掩着双耳的冲动,生硬地笑着回应:「那麽我就此告辞了。」
离开了二楼的特等席後,我在凯宁的催促之下急步往大厅的方向走去,只要到了大厅就能从那里的两道螺旋楼梯直达大门,然後离开这里回到安全舒适的家里去……然後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地去想一下到底该怎麽生一千枚金币交出来。
还没走上几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猎兵便匆匆地从大厅那里反方向匆匆地跑来,来人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前跑,对於我们三人并无任何兴趣,甚至还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侯撞到托马斯的肩甲,纵使这样那个猎兵仍然是头也不回地跑到特等席的大门处,重重地把大门推开然後消失在房间里。
「真是的,所以我就讨厌这些家伙!」
托马斯就好像被什麽肮脏的东西碰到一样,用力地把肩甲抹了好几下。
「别管这个了,赶快离开吧……」
凯宁白了一眼托马斯的行为,就在正要开步继续往前走的时侯,背後的特等席房间却传来艾力克斯顿亲王的声音。
「什麽!?不好了,得赶快把斯图多特的人带回来!」
伴随着亲王大叔这句让人不解的说话而来的,是从暗处袭来的两把闪耀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攻击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托马斯和凯宁两个护卫。凯宁以极快的反应拿起剑鞘把匕首挡掉,但是经验不足的托马斯却没这麽幸运了──他慌张地闪避匕首的攻击,但仍然被已经牢牢地钉在墙上的匕首擦伤了手臂。
紧接着在第一轮的匕首攻击之後是从脚下传来的一下「碰」的爆炸声,然後我们身处的这条通道瞬间就被白色的气体所充满着。
「咳咳……咳……咳……」
这些奇怪的气体似乎有着催泪的作用,我只是稍稍吸入一点这些气体便已经泪流不止,咳个不停。
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抓着我的手拉着我跑,我心想大概是凯宁或是托马斯,便毫无防备地跟着那只手逃离了烟雾的满是烟雾的区域。
「呼……呼……谢谢你,凯……」
平时便已经运动量不足的我在剧烈的奔跑过後,上气不接下气地想向拉我出来的凯宁道谢,同时抹了抹之前被气体薰出的眼泪向凯宁望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完全僵住了。
拉我离开的人并不是我预想的凯宁,也不是把托马斯误认为是凯宁那麽尴尬,而是一个装份怪里怪气的神秘人。
这个神秘人穿着黑色的皮甲,外加一件白色短袍子,身上的皮带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匕首和小弩箭,腰间更缠着长剑短剑各一柄,他整个人最为奇怪的是那件以黑色金属打制而成的头盔,在圆柱体的盔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布条,而头盔的下半部份则是由很小的铁环所串成的锁子面罩,除了眼睛之外这人的整张脸就完全隐藏在那面罩之下。
总括而言,从外表来看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危险份子。
而现在呢,这个从神秘人瞬间升格为危险人物的家伙正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当然没有问他「你到底是谁!?」之类的傻问题,只是用力地想掰开他的手,却根本不能让他套着皮手套的手指移动半分。
神秘人完全没有理会我那无力的挣扎,只是定神望向刚刚逃离的通道。
嗖嗖的两声,两支弩箭从烟雾中突然往神秘人射来,神秘人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轻易地把高速的弩箭格飞,然後继续拉着我跑下楼梯。
「你们疯了吗!别放箭,会伤到爱蕾娜小姐的!」亲王的咆哮声从二楼传来,同时还有大量的脚步声紧紧追随在我们的身後。
在被拉着跑的同时,我则不停地在脑海里思索着为什麽会被这个人挟持着。
我自问来到这个世界之後也没得罪过什麽人……好吧,是有得罪过几次,不过也没有被对方憎恨到要雇用职业杀手来刺杀的程度,而且这个人要是想杀我的话,一刀就能把我了结了,完全没有拉着我四处奔逃的必要。
既然目标不是我,难不成他是为了这拍卖会中的东西而来?可是拍卖会也已经快要结束了,若然他的目的真是偷东西的话,他会挑这种时侯才来吗?
当我们冲到一楼的时侯,两名猎兵突然从大门冲了进来,对着神秘人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攻击,但是神秘人只是拿长剑轻松地翻身一砍,再用左手持着短剑向後刺,三两下便把前後两个猎兵解决掉。
对了,虽然拍卖会是到了尾声没错,但作为这次拍卖的压轴──那颗名为为萨拉之星的宝石──还没有出场。只是,若然这个人是为了萨拉之星的话,那干麽要挟持着我?在我看来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从这里全身而退啊。
没给我多想片刻,我又再次被这人拉着奔跑,他跑的路线并不固定,一路上在我看来这个神秘人离开大宅的机会简直是多如牛毛,但感觉上他就只是一直在大宅内无意义地绕圈圈而已,不只让亲王雇用的那些猎兵们疲於奔命,更是直把我累得气喘如牛。
「不……呼呼……不行……我跑、跑不……呼……动了……呼呼……」
我累得瘫倒在地上,并暗自决定即使那家伙硬要把我拖走我也不会再动上半分。
奇怪的是,在我大口大口地躺着喘气的时侯,那个神秘人倒也真的没有再跑了,我待感觉好了点之後爬了起来,这才发现我的位置就在大宅前面的庄园正中央──而且四面八方都被猎兵们所包围着。
神秘人不管我被他捏得生痛,粗暴地把我从地上拉起并用短剑抵在我的颈上,摆出一副要拿我来要挟对方的架势。
包围着我们的猎兵全都用手上的弓弩和枪械对准着我和神秘人,恨不得把我连同神秘人一起射成蜂窝,只是碍於一直在旁边大吵大闹的艾力克斯顿亲王,他们就只能对着我乾瞪着眼。
凯宁和托马斯也站在亲王旁边,两人脸上都挂着懊恼的表情,只是除了乾着急之外他们二人对於如何解救我也是毫无办法。
这个时侯,神秘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要我形容的话大概是混合了「哼」和「咯」的笑声──就姑且当作这是笑声吧,而且笑声之中对於眼前众人的不屑更是表露无遗。
「你……你赶快放了爱蕾娜小姐,还有把萨拉之星还来!这样我还可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亲王大叔充满威胁地向神秘人吼道,但神秘人仍然不为所动,不过换作是我也不会听从亲王的说话吧……毕竟按着他说的做,结果还不也是死而已,谁会这麽愚蠢地乖乖放人并把偷走的东西归还啊?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这家伙是个小偷……不对,应该说是大盗才对,因为他的目标可是那颗最少可以卖出五十万金币的萨拉之星呢。
以亲王的说法来看这个人早已经把萨拉之星弄到手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的行为就更奇怪了,他似乎是在……把所有追赶他的人聚集在一起,而不是打算马上逃离这里,到底他有何企图呢?
眼看神秘人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猎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庄园的气氛就好像冻结了一样地凝重。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了好一阵子之後,才由神秘人牵先把僵局打破。
神秘人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把羊皮纸打开之後随手就扔在地上,接着将抵着我颈部的剑转为用力地刺穿地上的羊皮纸,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奇怪的语言,就好像……在念着什麽咒语一样。
咒语?
不祥的预感开始在我脑海内涌现,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在打着什麽鬼主意,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要做的绝对不是什麽好事。
刚开始的时侯还不觉得那神秘人的行为有什麽特别,但是在过了数秒钟後我开始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流动似乎变得越来越快,而且所有空气流动的方向都指着地上的那张羊皮纸,就像羊皮纸上有个黑洞想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去一样。
现在要逃跑已经太迟了,即使神秘人没有再用剑威胁着我,但正正在吸入空气的集中点旁边的我在这渐渐增强的强风之中别说逃跑了,就连要好好地站着也办不到,只能勉强地伏在地上任由一头银发和长长的裙摆在这狂风中乱舞着。
这阵异常的强风没有持续多久,消失得就像出现的时侯一样地突然,除了伫立在原地的神秘人之外,前一秒还在吃力地抵御着强风的亲王大叔、凯宁和托马斯以及一众猎兵对於强风的消失感到一阵的无所适从,正当众人一脸迷惑地把挡着自己脸部的手臂移开的时侯……
呯!!
巨大的爆音从羊皮纸上爆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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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死亡剧本
更新时间2011-11-29 2:15:31 字数:4027
随着羊皮纸上所发出的爆音,一时间地面竟然强烈地晃动着,就如同七级大地震一样……好吧,我没经历过七级的地震,不过这地动山摇的感觉远比以前我所经历过的地震厉害个十倍却是事实。
除了那位神秘人之外,所有人都没办法在这激烈的震动之下站稳脚步。虽然有几个猎兵尝试用手上的武器攻击神秘人,但想当然的他们的攻击全都偏离目标。
他们射偏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一支弩箭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飞过,直把我吓个半死。
在这怪异的地震之下,神秘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仍然一直平稳地把口中一连串难懂……不,应该是完全不能听懂的咒语念出。
当震动的强度几乎达至我所能承受的顶点时,神秘人在一片混乱之中大喝一声,接着将刺穿羊皮纸的剑一把拔了出来,这阵让人感觉像是天崩地裂的震动骤然停下,如同之前那阵突兀消失的强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就平静得似是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愿真主的愤怒降临在你们身上,异教徒!」神秘人以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句我终於能听懂的说话,然後敏捷地往後一跳。
「你的出现,让主人的剧本变得更为完美!帝国亲王以骑士团长的家人作为触媒召唤异端邪物,最後被自己所召唤出来的生物所杀……咯咯咯……」神秘人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边缓慢地後退着,身影渐渐地被一股比夜色还要闇暗的阴影笼罩在其中,「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已经回到了状态的猎兵们马上提起手上的武器朝神秘人的方向射击,但是所有的攻击都穿透阴影而过,而随着阴影的消散,神秘人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其中。
「可恶!你们这麽多人也能让他逃掉,我花这麽多钱雇用的都是一群蠢货吗!!」
眼见那位神秘的窃贼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掉,气不打一处来的艾力克斯顿亲王只得向他身边的猎兵发泄。
「亲王大人,这事……」一个头领模样的猎兵正要向亲王解释,却硬生生地被一声恐怖的吼声所打断。
嘶嘶嘶嘶嘶嘶嘶!!
这一声嘶叫就像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遗憾的是声音的来源并非地狱,而是在我附近不远处的羊皮纸。
我定睛望着那张羊皮纸,只见羊皮纸正在剧烈地颤动着,然後……
一支巨大的骨爪就像某猫型机械人从四次元口袋拿出道具一样,从羊皮纸中飞伸而出,重重地按在地上。这支骨爪看起来跟迅猛龙的前肢十分相似,有着三根带有利爪的手指,每一根的利爪都锋利得如同镰刀一样。
虽然光是那些爪子便已经足以令人毛管直竖,不过更要命的是这东西的体积──光是这只骨爪便已经有三米多的长度了,我实在无法想像当骨爪的主人从羊皮纸中完全爬出来之後的体形到底是有多巨大……其实这不难想像,只是我不愿去想像而已。
「大小姐,快逃过来!!」
当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骨爪的时侯,凯宁斯顿最先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一边往我的方向冲来一边大叫着要我逃跑。
谁不知道要逃跑啊,可是我……可是我被吓得双腿发软,别说逃跑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恶,若是浑身发软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双手却偏偏可以活动自如,要是能给我自己来选择,我还宁可是手软而不是腿软呢,起码可以让我有个逃跑的机会而不是只能呆在原地坐以待毙。
轰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第二支骨爪从羊皮纸中伸出,重重地落在我和凯宁的中间,把我唯一的退路都给堵截起来。
我坐在地上,徒劳地用双手不停地後退,同时死死地盯着两支骨爪中间的空间,我脑袋里十分清楚等等从羊皮纸里钻出来的东西会是哪一个部份。
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一个爬山的人正在攀上顶峰,两只手都爬上去了,紧接着出现的当然会是──头部。
和两支骨爪出现时惊天动地的情形不同,那「东西」的头部冒出来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样。
那颗巨大的脑袋……或者说是骨头脑袋,正用他空洞的眼窝在与我相距不足数米的范围内与我对视着。
在那长着两根长长的尖角,像拉长了的暴龙脑袋似的巨大头骨後方,我还可以看到数根只剩下一点破烂的皮肉所连接着的骨翅从它身後缓缓升起。
这是一头龙,一头只有骨架的龙──既不是恐龙,也不是东方那种身体像蛇一样、还有着各种不同动物特徵的龙,而是像西方那种拥有一双翅膀的巨型蜥蝪。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只骨龙没有马上张大嘴巴把我吃掉(虽然只有骨架的牠即使把我吃掉也好,我肯定会从喉咙的位置掉下来),也没有用牠的爪子把我撕成碎片,更没有将我一爪子拍扁或是喷出魔法火焰来把我烧成灰烬,而是在我伸手可及的近距离之下注视着我。
好吧,我不知道牠没有眼睛的情况下有没有视物的能力,但是牠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在看着我、观察着我,毕竟这骨头架子能动就已经很不可思议的了,要说牠没有眼睛也能看到东西亦不足为奇。
这奇特的情况维持了片刻,我也没听到被骨爪所分隔在另一边的凯宁有什麽动作,骨龙在我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张大牠的嘴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声--我还以为牠会像头龙一样地大吼,没想到却是发出这种尖锐的叫声,不过这倒是跟之前从地上那张羊皮纸所发出的嘶叫声一模一样就是了。
即使我双手用力地掩着耳朵,这近距离的尖啸仍然轻易地穿透我的防护直达我的脑袋。
也许我的耳膜已经被骨龙的嘶叫声所震穿了,我就像是站在一座被人用力地敲击的大型吊钟内一样,在一阵刺耳的轰鸣声过後,除了剧烈的头痛之外一切都寂静下来,只剩一点点下嗡嗡的耳鸣。
虽然没有了声音,但是那声波的震荡却仍然轰击着我的大脑,直把我震的头痛欲裂,脑袋就好像要爆炸一样,只能闭上双目紧紧地捂着耳朵并发出自己听不到的惨叫声。
更要命的是这声波攻击还顺带着一阵非笔墨所能形容的腐臭味道,只是我手就也只有两只而已,在掩着耳朵之後根本没有第三只手来捂着自己的口鼻,所以只能任何这让人作恶的臭气冲击着我。
几乎是过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骨龙才停止对我的「感官攻势」。在我失去了听力的情况下,除了嗡嗡声之外就只能看到骨龙如同默剧一样无声无息地搧动牠那双破破烂烂、用物理学的角度来看完全不具备任何飞行能力的骨翅,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一飞冲天。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看了看在天空盘旋的骨龙,又看了看凯宁他们的方向,只见亲王在大量猎兵的簇拥之下意图离开现场,而凯宁和托马斯则是嘴巴张张合合的在说些什麽,一个劲地往我这边跑来。
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二人,完全没有要跟他们会合的意思,有那麽短短的一瞬间我甚至还在想:他们干嘛这麽紧张?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纵使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凯宁和托马斯跑到一半却突然伏了在地上,紧接着便看到骨龙从他们头顶的低空滑翔而过,直往亲王逃跑的位置飞去。
看到骨龙急速接近,猎兵们都是慌张地用上手上的武器来还击,只是不管是枪械射出的子弹还是弓弩也好,根本就没办法对那条巨大的骨龙作出任何实质上的伤害,顶多就是给牠的骨架徒增几道不起眼的小伤痕而已,更多的攻击则是从骨架之间穿透而去。
对於这些抓痒一样的攻击,骨龙的回应只是十分简单──吐口水。当然,这人和龙还是有点差别的,人吐的口水当然杀不了人,不过龙吐的口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条只有骨架的龙所吐出的所谓「口水」。
骨龙张大牠的嘴巴,用牠不知道从哪里所分泌出来的口水--或者该说是腐液,因为那团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团绿色的浓痰--一口喷吐在亲王和他身边的猎兵身上。
这团腐液可远远不只恶心这麽简单,在亲王跟猎兵被腐液直接命中之後,我的脑袋再怎麽迷糊也好,还是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实在太恶心了。
那种画面就好比看到犯案现场的屍体被凶手用浓硫酸毁屍灭迹一样,不同的是这些通通都是活人,而且那绿色腐液的腐蚀性远比那些化学物品强上百千倍,从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化成一具骨架只需几秒钟的功夫而已。
暂时失去了听觉的我当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发出惨叫,我只看见被腐液击中的人在短短数秒之内,身体的血肉便完完全全地被腐蚀掉,只剩下一具具血红色的骨架倒在地上。
没被我看到一半,我就被赶到的凯宁用身躯挡着我的视线,只是那个画面实在太过惊栗了,即使眼睛看不到也好,只要稍稍回想起来我便惊吓得不能自我地放声尖叫起来。
不想下场成为那一堆散落地上的骨架,我的脑袋里除了逃跑之外还是只有逃跑。对,不想死就得逃,逃到哪里都没所谓,总之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逃跑」这种来自本能的求生欲望开始充斥着我的大脑,我以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把凯宁挣脱,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便死命地拔腿就跑。
在这种攸关性命的重要关头,总是十分戏剧性地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障碍,而最常见的就是绊倒……我被地上的一块尖锐物所绊倒了,直直地摔了一个大跤,双脚痛得爬也爬不起来。
「你的出现,让主人的剧本更加完美!」「帝国亲王以骑士团长的家人作为触媒召唤异端邪物,最後被自己所召唤出来的生物所杀……」
那个神秘人消失之前的话语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
现在的我,是神秘人口中的剧本的一部份。
剧本里,我是异端邪物的活祭品,也就是说……我得死掉,这剧本才能完美地继续下去。
那头在天上拍动着骨翅的骨龙在把亲王喷成骷髅之後并没有离开这里飞向自由,而是在天空盘旋了数个大圈之後开始朝我俯冲过来。
「呜……可恶,都是你的错啦!」眼看大限将至,我哭喊着把所有的不幸都迁怒於地上那块绊倒我的石头身上,更是一把将那石头抓起意图往骨龙的方向扔出去。
没想到这小石头绊倒我也就算了,还尖锐的很,我的手才刚碰到就马上被一个尖削的菱角割伤,反射之下我就甩手把那颗石头掉到地上……好吧,那颗「石头」根本就没有掉到地上,而是飘浮在空中,而且还发出微微的蓝色光辉。
当然,石头又怎麽可能懂得飘浮呢?我也没去管正在由远至近高速飞来的骨龙,而是定睛地看着那颗所谓的石头,毕竟现在的我要逃也逃不掉了,除了坐以待毙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那颗根本就不是石头,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一颗透明的宝石,而且是一颗大得夸张的宝石,我长这麽大还没看过有宝石可以跟拳头一样大(其实我也没试过亲眼看到过几次宝石就是了),更别说那还是一颗懂得原地飘浮的宝石了。
我刚刚被宝石所割伤的时侯所留下的血迹还留在上面,可是那些新鲜的血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被吸入宝石的内部,然後宝石所发出的光芒开始快速加强,最後更是如同闪光弹爆炸的一瞬间发出一阵强烈的闪光,眩目得让我只能紧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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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精神领域
更新时间2011-12-6 3:08:48 字数:5100
「嗯……」
在被闪光刺眼得把双目闭上之後,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却不是那条像催命死神一样越飞越近的骨龙,而是一片漆黑。
这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像刚刚在拍卖会场被人用法术来遮蔽光源一样,是绝对的闇暗。
「这、这里是……」
纵使四处暗闇得不能视物,我仍然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说也奇怪,按道理说若然这一片的漆黑是由法术所造成的,那我应该连自己的手也没办法看到才对,可是我才刚低头,别说是双手了,就连身体和双脚也能清楚地看到。
不对,看到手也算了,为什麽脚也能看到?我可是穿着长裙的耶?
我连忙再次低头确认,除了双手之外,我的身体和脚也能在这黑暗中清晰可见,而且我那白皙得显得有点病态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外……简单点说,就是全祼。
我开始迷惑起来了。
难不成我已经死了?在我没发现的时侯已经被溶解成一副骷髅了吗?那麽现在的我不就是灵魂状态了?虽然这样子似乎可以说通,不过我还以为我的灵魂应该是男生的样子,但现在的我的身体却还是女生的样子──秋本真理的样子。
「你答对了一半,我的主人。」
一道既熟悉、也让我感到稍微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之中传出,令我既惊又喜。
要说为什麽熟悉呢,因为我听出那是阿努米那斯……亦即是死亡之书的声音,但是让我感到陌生的原因则是那声音并没有以前那麽空洞、那麽虚无,而是增加了一点点的感情在内。
「死亡之……阿努米那斯!是你吗?你在哪里?这又是什麽地方?我是不是死了?为什麽会……」
虽然没办法在这完全黑暗的环境内看到阿努米那斯,但是在目前这什麽也弄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也不管它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我仍然一个劲地向阿努米那斯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阿努米那斯能给我解答疑难,没想到出现回应我的并不是那本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旧的死亡之书,而是一个魔法师模样的老人。
老人蓄着长长的白胡子和长头发,比起在这麽重遇池田的时侯他蓄的胡子还要长个几倍,很有某有关指环的西方奇幻巨着里那个灰袍巫师的感觉,不过这老人穿的并不是那个巫师所穿的灰袍和白袍,而是一件有点简陋的灰黑色连帽长袍,他白白的眉毛下那双睿智的眼睛正目不转晴地注视着我。
老人,目不转晴,注视着我。
「……呜啊!」
面前突然冒了个老头死死地盯着我,我那迟钝……不对,应该说是转速比较慢的脑袋在好几秒之後才反应过来,现在我可是赤身祼体的耶,只好连忙用双手遮掩着前,不过想了想之後又改成掩着下面,再想了一下,最终决定采取一上一下的守势。
「咳咳……主人,不用这麽害羞,我是阿努米那斯。」
「你是阿努米那斯?不,就是阿努米那斯也不代表我可以让你把我全身看过一遍啊!」
「其实我早就把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看过一遍了过……或者该这麽说──你看过的地方我就有看过,你没看到过的地方我也没有看到过。」
「所、所以到底是怎样啊,我现在很混乱啦!」
虽然现在似乎不是纠结於这种问题的时侯,不过反正我大概、应该、可能已经死掉了,只是即使只有灵体也好,我还是不太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祼体。
「我不是有说过吗?我就是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主人你应该早就知道你的精神和意识已经跟我融合为一了,不管你看过什麽、想过什麽,也是完全跟我共享的。」自称是死亡之书的老人说着顿了一下,然後在一眨眼间就改变了外貌和衣着,外表完全变成一个穿着礼服的老管家。「这个模样你还记得吗,主人?」
当眼前的老人转换形象之後,我马上就认得这个穿着管家服的老头子,就跟我之前在遗迹的时侯看到过的阿努米那斯的化身一模一样。
「……好吧,我认得你这个模样,就暂且相信你就是阿努米那斯好了。」我这样说着,但是遮掩着身体的双手仍然没有要放下的意思,「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老管家微微的颔首,用比以往那毫无感情的声音相比感情更为丰富的语气答道:「主人,你并不是死去了,而是在你的精神领域里。」
「精神领域?」我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不过倒是能从它的名字猜出个所以然来:「你的意思是……像是潜意识之类的东西?」
「嗯,十分接近。这精神领域是存在你的身体最深处的精神层面,这地方收藏了你灵魂所经历过的一切一切,包括记忆、情感、想法、经历等等,但是这个精神领域并不是你的大脑,也不是藏在你的大脑里,而是深深地烙印在你的灵魂之上。」
「慢、慢着!」听到阿努米那斯说出一连串完全不能听懂的「专业术语」,我急忙把它叫停,「你说我没有死,那我怎麽会在这个……潜意识领域内?是那条骨龙没有攻击我吗?还是说我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不是潜意识领域,是精神领域。这都错了,那条召唤出来的腐龙仍然在你前方不远处,估摸着再几秒就能喷出酸液把你溶成一堆骨头,不过靠着你刚刚触摸到的那颗宝石,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直接进入你的精神领域内跟你沟通。」
这麽说的话,即是危机还没有解除,但我却竟然可以在这里悠闲地与阿努米那斯说话,难不成这是停止时间的法术吗?
「时间是不可能由凡人所停止的,即使是我也办不到,只有神才能够把时间停止。」阿努米那斯一瞬间就读取了我的想法答道:「依靠着宝石的魔力,我才能进入主人你的精神领域并重新建立与你的联系,在这精神领域之中时间的流动可是极之缓慢,缓慢得在外面几秒的时间可以让你在这里过上几年──当然,这所谓的几年完全只是你的感觉,在外面的你实质上并不会出现任何的变化,而别人眼中你也同样只是过了几秒而已。」
「按你的说法,我不管呆在这里多久也好,最後还是得回到现实世界,而且数秒之後就得被那条骨头巨龙所杀死,这麽你把我带到这潜意识领域干什麽?」
这是减缓我的死亡时间吗?让我好过一点吗?
「是精神领域。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完全解释给你听,不过要解释的话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了。」
「你不是说这里的时间流动十分缓慢吗?我可不介意多花一点死前的时间来跟你问个明白,快告诉我吧!」
说完之後,我便闭上嘴巴,静静倾听死亡之书的说话,而死亡之书也不含糊,直接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起来。
「就从主人你刚刚碰到那颗宝石说起吧,还记得我是由大贤者所创造出来的法器吗?那颗宝石同样也是大贤者所创造的强大法器之一,从你的记忆可以得知你也听过它的名字──萨拉之星。萨拉之星跟我一样在创造的时侯被灌注了大贤者一部份的灵魂,而刚才主人你的手被划破的时侯所流出来的血正好就跟萨拉之星订下了血契。」
「虽然我拥有大贤者部份的灵魂,但也仅仅只是很少的一部份而已,当主人你跟萨拉之星订下契约之後,我和萨拉之星互相发生共鸣,两者的灵魂碎块合而为一,让我目前的灵魂变得更为完全,这就是为什麽我说话起来没有以前那麽空洞、那麽所谓的机械性了──而刚刚所出现的那个老人的形体,正正就是大贤者的模样。」
说到这里,老管家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两个法器的共鸣之下,我这个灵魂的碎块──要知道即使在和萨拉之星融合之後,我的灵魂也仅仅只是变得稍为完全一点而已,但仍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灵魂──才得以完全恢复与主人间的微弱联系,然後突破空间直接进入主人你的精神领域。」
突破空间?这不就是瞬间转移到我这里吗?死亡之书还有这种能力?
「是的,契约者从远处直接把我召唤出来可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不过在我的灵魂不够完全的时侯并不能在没有受到召唤的情况下自主地出现在主人身旁,但在跟萨拉之星的大贤者灵魂融合之後这便完全不是个问题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改变,例如使用法术的时侯所消耗的体力变得更少,施放的法术威力变得更为强大等等。」
一边听着阿努米那斯的解释,我一边消化着它所说的话,同时也感到有点怪怪的──按死亡之书所说,这个精神领域可以完全显现我的一切记忆、想法等等,对於它能对我心里所想而没说出口的问题直接作出回答这点我亦不惊讶,但是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精神领域完全就只是一片漆黑,除了自己和眼前的阿努米那斯之外根本就完全看不到一点别的东西,那麽我的想法和回忆到底是显现到什麽鬼地方去了?
「的确,在正常的情况之下精神领域是可以显现灵魂的一切。」
正常情况?那麽现在是不正常的情况?
这一次阿努米那斯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思量着应不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的确,目前的情况并不一般,这是因为我强行把主人你的某些记忆以及经历进行了阻隔。」
「阻隔?你阻隔了什麽?我可不记得我曾经遇到过什麽不能见人的经历喔?」
这话才刚说出来,我就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完全是废话。既然都被阻隔了,我又怎麽可能会记得呢?
「虽然记忆是属於你个人的东西,但是你得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阿努米那斯闪烁其词,坚持不让我知道被阻隔的到底是什麽东西
「真的吗?」
「我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为了主人。」
尽管死亡之书仍然一直回避着我的问题,但是我看着老管家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屈服了。这记忆既然被阿努米那斯说得如此的不愖,那不看就不看了,虽然我以前经常对死亡之书有所抱怨,不过它也的确没有做过对我不利的行为,在某程度上还是值得信赖的。
「好吧,我相信你……一如以往,也请不要让我对相信你而感到後悔。」虽说在这精神领域内我不需要呼吸,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呼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我猜你带着我来到我的这个潜……精神领域内,并不只是打算告诉我这些事情而已吧?」
「喔,是的,我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
老管家看我没有打算继续深究下去,他的表情似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麽「人性化」的死亡之书还是让我怪不自在的。
「我带着主人来到这里是打算请求……不,是要求主人暂时把身体的使用权交给我。」
「嗯,把身……慢着,你说什麽?」
「我的意思是,请主人暂时把身体交给我来控制。」
「为什麽?」
阿努米那斯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主人你觉得你可以在腐龙的攻击下生存下来吗?」
当然不可能。
「呃……这、这个……怎麽可能啊……」
「若果主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当然不可能,不过现在主人已经重新得到了与我的联系──也就是说在你可以使用法术的情况下,也没有那麽的绝望啦。」
总觉得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那家伙的语气听起来怎麽那麽轻松?
「虽然我说没那麽绝望,不过实际上还是牵涉到太多技术层面的问题,要是我用教的跟主人你说要怎麽做,没实际演练过几次的话仍然是不行的,更何况要在数秒之内施放一连串的法术,复杂性实在太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把身体交给你使用,然後由你代替我对付那头骨龙吗?」我不耐烦地打断了死亡之书的说话,反正他说了那麽多,最後的意思还不也是这样而已。
「完全正确,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只能在得到主人的许可之下才能控制主人你的身体。」
「那麽……你如何保证在事情结束之後会把身体归还给我?」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要把身体交给阿努米那斯来控制,以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问题是一切都完结之後,要是它不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我又该怎麽办呢?
「没办法保证,我能说的只有两个字──信赖。」
「成交,就这样吧!我要怎麽做才能让你暂时得到我身体的使用权?」
我没有多加思索就得出了这个决定,理由十分简单──现在的我就只有这个选择而已,要是我不接纳阿努米那斯的建议的话,那等着我的就只有死亡一途。
对於死亡之书是真的有意谋取我的身体也好,只是打算帮助我也好,全都不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我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活下去,不管用什麽方法也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老管家对於我的决定完全不感意外,想必他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十分简单,只要你从心底里真心决定让我暂时使用你的身体……」
-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不再在那个精神领域内了。
漆黑的天际,不远处的大宅,还有近在眼前俯冲而来的那条被称作腐龙的骨头飞龙,完全就跟我进入精神领域之前一样。
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就只是一个旁观者──这种奇怪的感觉有点难以解释,虽然说是旁观者,但我仍然是有着第一身的感受,有着一切身体的感觉,就只是身体不再由我控制。
只见「我」把右手平举,死亡之书马上就从我手心的一个小型魔法阵中飞出,然後在「我」喃喃地念出一连串咒语之後一个像缩小版的东京巨蛋似的紫色簿膜在我身边瞬间完成。
几乎是同一时间,带着恶心绿色的腐液从腐龙的口中激射而出,重重地砸在那块看起来吹弹可破的簿膜之上。
两者的激烈碰撞……没有想像中的「激烈」,虽然腐液在我头上飞来的时侯我几乎按捺不住拔腿就逃的想法,但是在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之下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周围那层作为防御的簿膜受到腐液的攻击,然後在腐液在空气中消散之後仍然完好无缺地保护着我。
腐龙在我头上呼啸而过,带起的沙尘以及强风似乎不在簿膜的阻挡之列,直把我的衣服和头发吹得在风中狂舞着。
「年轻的身体真捧,不知道多少个世纪没有感受过拥有身体的感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是副女性的身体……」「我」活动了一下双手的关节,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事不宜迟,游戏时间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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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圣洁烈焰
更新时间2011-12-14 2:54:10 字数:3658
腐龙在攻击失效之後并没有放弃把我干掉的想法,牠以高速在低空掠过我的头顶後绕了大大的一圈,然後打算再次以同样的架势用腐液对我进行第二次的攻击。
「机会难得,就让我给主人你示范一下法师的实战吧。」
看操控着我身体的阿努米那斯不闪不躲的站在原地,即使知道他能轻易使出可以有效防御腐液攻击的魔法也好,我仍然在心里着急起来──不过也我只能在心里乾着急而已,谁叫现在身体的操控权不在我自己手上呢?
面对着急速冲至的腐龙,「我」轻轻挥手,刚刚那一层紫色的簿膜再次在我身边浮现。
「对着法术攻击,奥术护盾的防御效果比起元素系的防御最为显着……」
大概是对於我这个小角色竟然能挡下牠的攻击而感到不可思议,这一次腐龙似乎更为认真了,大团的腐液从牠的头骨口部喷射而出,以有着漂亮弧度的抛物线往我的脑袋重重砸来。
如刚才一样,被轻易挡下的腐液仍然没办法击破死亡之书口中的奥术护盾,只是在护盾和腐液碰撞的一刻带起了比起之前更为激烈的沙尘,就连大地也为之微微颤动。
「可是在应付物理的伤害来说,还是得使用元素护盾来进行抵挡。不管是火焰、雷电、寒冰又或是别的各种元素,对付不同的攻击也有不同的功效,例如主人爱用的冰系法术,就於直接的重击便有着不错的防御效果……」阿努米那斯在强烈的沙尘之下眯起了眼睛,低声喊了一声冰字,一道坚厚的方形冰块立即在面前凝结而成。
扬起的尘土仍未散去,就见得在滚滚沙尘之中一道巨大黑影飞闪而至,几乎是在冰块形成的瞬间一只比我整个人还要巨大的骨爪就紧接着以极为震撼的力度击在冰块之上。虽然骨爪那一击没能把厚实的冰块击碎,但仍然在冰块之上留下了可怕的凹洞并带走了大量的冰碎。
在那令人胆颤的碰撞之下,阿努米那斯以右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不到数秒之前所制造出来作为护盾使用的冰块便再次化成水气消散在空气之中,而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之下即使是巨大的腐龙也不得不往反方向飞退了数米,在爪子和翅膀并用之下才能把身体稳定下来。
虽然有死亡之书和萨拉之星两件法器的双重加持,但是用法术维持着冰盾的强度来抵挡刚刚腐龙的全力一击的阿努米那斯仍然不住地喘着大气。
「呼……如你所见,一个全力维持着护盾法术的法师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但是我即使有着大贤者的法器作为辅助也好,也不得不花上全力来抵挡刚才的一击,而除了专精防御的盾法师又或是大贤者跟大法师级别的法师之外,普通法师的防御法术也只能够抵挡正常的刀剑斩劈而已。」
「由於一个法师的法力终究是有限的,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攻击持久不断地对法师进行攻击,就是大法师也没办法抵挡上多久的时间。不过道理其实十分简单,只需要让法师专注於防御之上,他就不能空出双手来对你进行攻击……」在理顺呼吸之後,阿努米那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可以专注於攻击的法师是致命的!」
阿努米那斯满不在乎地打了一个响指,围着我进行公转的死亡之书突然打开,并在书页之内如同喷泉一般接连喷射出数十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每一个光球飞到天上都变成一个足有半米直径的垂直魔法阵,而所有魔法阵都理所当然地面向着唯一的敌人──正在远处怒吼着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腐龙。
「很多情况之下,虽然强行用直接性的攻击都可以把目标达成,不过只要能巧妙地使用法术的话,在达成目标之前可以节省更多的力气……若是在战场之上的话,则是拯救到更多的生命。」
这可不是什麽动画片,坏人当然不会乖乖地坐以待毙等主角们合体或是用上需要花好几分钟来大杀招把他干掉,腐龙只是稍微稳住身体之後,便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边如同西班牙斗牛场的公牛一样以头上两根尖锐的长角向我冲来。
阿努米那斯可没有打算像之前一直消极防御,刚刚召唤出来的无数个法阵似乎并不只是用来装饰这麽简单。
面对着猛冲而来、一副没把我撞成碎片誓不罢休的腐龙,「我」慵懒地把双手前伸,摆出了我以往十分熟悉、亦曾经使用过数次的姿势,看样子阿努米那斯应该打算以老办法来把那条腐龙干掉吧?
对,又是光束炮,对於不死生物的利……慢着,要是他打算使用的是光束炮,那刚刚他在後面召唤的数十个小型法阵到底是?
就跟施放光束炮之前的准备工作一样,死亡之书自动地飘至我的前方,而就在腐龙快要冲到我面前之际,身後的数十个魔法阵突然各自射出一道白色的小型光束到死亡之书上,然後……
「在神光之下把一切的罪孽燃烧殆尽吧──圣洁烈焰!!」
轰,轰。
第一下「轰」,是在我面前发出的,而发出第二下「轰」的地方,则是在遥远的荒山上,而两道「轰」音之间的相隔连半秒也不到。
除了「轰」这个字之外,我实在不知道怎麽形容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阿努米那斯施放的根本不是光束炮,而是一道银白色的火焰。
我平时惯用的光束炮法术只能照射出直径两米并且由纯光所组成的光柱,可以伤害到的对象仅仅只有恶魔跟不死生物之类的惧光生物;而由阿努米那斯操控着的我所施放的火焰却像是把普通光束炮加强了数倍的版本,不仅喷射而出的火焰足有五米的直径,更恐怖的是它的杀伤力──跟我那日光灯一样的法术不同,这道巨大的焰流完全就是破坏光线,把中途接触到的一切东西分解成细小的微粒,并在一瞬间内把腐龙吞噬在火焰之内并命中远处的山头。
原来刚刚召唤出来的魔法阵并不是直接进行攻击,而是用作替那道圣洁烈焰提供能量,若是我以前使用的光束炮看起来是战舰主炮级别的攻击(虽然几乎不能制造什麽伤害),那刚刚的烈焰炮就是卫星炮等级的攻击了。
「圣洁烈焰」的喷射只持续了三秒。
而这短短的三秒内中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即使我这个施法者和正喷射出强大焰流的死亡之书,在进行这种规模的攻击之後也被强大的反作用力──就当是反作用力吧,毕竟魔法这东西并不能用常规的物理学解释──朝反方向推开了数米,而首当其冲地被那道火焰所命中的腐龙理所当然……
完好无缺。
可惜身体的控制权目前不在我的手上,不然我真的想揉一揉眼睛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虽然火焰把经过的路线所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化为微尘,然而在施放法术所造成的半圆形陷坑之内,腐龙的骨架就躺在我被反作用力推开之前的位置之上微微地颤动着,身上的骨头除了稍微被薰黑了些许之外差不多完好无缺,连缺块少角也没有看见……倒是牠骨翅上所残留的一点点皮肉完全被烧个清光,让牠看起来更接近一副巨龙的骨架而不是「腐朽到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巨龙」。
连这种程度的攻击也能以近乎毫发未伤的姿态挡下,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方法能把牠送回地狱了。
「即使牠只有一副骨架,但牠是一头巨龙这点可是没有改变的。失去了龙鳞和皮肉的保护也好,单是牠的龙骨就已经难以摧毁……」在施放了如此强大的法术之後,拥有萨拉之星和死亡之书两件法器以及大量用作提供能量的魔法阵帮助的阿努米那斯仍然又是咳嗽又是咳气的,而作为身体原本主人的我也完全能够感受到那种脱力的感觉,「不过在承受这种强度的法术之後,牠怕是在一分钟之内也没办法回复过来……而这能够替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也不知道阿努米那斯口中的争取时间是什麽意思,我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那颗发着发芒的神秘宝石萨拉之星,身体吃力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躺在陷坑底部的腐龙走去。
「幸好召唤腐龙的并不是完整的召唤法阵,不然别说是我了,就是大贤者亲自到来也不晓得能不能把牠封印──而现在的情况,可花不去我多少体力就能完成封印的法术。」
说着,阿努米那斯便把手上的萨拉之星朝腐龙的巨大躯体轻轻抛去,当宝石还在空中画着一道漂亮的弧线时,他便已经将一小段相对简单的咒语念完。
接下来的画面就像是某部以黄色电气鼠作为吉祥物的动画片里,与主角们把路上遇到的野生怪物收服的情况相似。当萨拉之星碰到腐龙的一瞬间,两者都通体发出耀目但并不刺眼的白光,可以看到在白光之下的腐龙越缩越小,最终完全被吸进那颗小小的宝石之内。
在如此简单地完成了封印的工作後,飘浮在空中的萨拉之星发出的白光逐渐减弱,最後回复成原本的淡蓝色光辉并且神奇地飘回我的手里。
一切也回归寂静,除了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酸臭味道之外,这里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地平静。
……这就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就这麽简单便可以把那条腐龙封印在萨拉之星内?既然这样的话只要刚开始的时侯把萨拉之星当成手榴弹扔过去不就能轻松解决了?
「这可一点也不简单,在腐龙仍能自由活动的时侯使用咒语进行封印的成功率可是低的比在家里睡觉的时侯被陨石击中还要低喔。」阿努米那斯疲惫地回道,「不过主人你的身体条件还真是有够差的,才放了这麽几个魔法就已经快要筋疲力尽,我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试过累成这个样子了,所以……」
所以?所以什麽?
「所以这副身体就还给你了,主人。」
话音未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又回到我的掌握之中。虽然能够平安无事地从死亡之书手中得回身体的控制权让我松了一口气,然而……
刚刚身体仍在阿努米那斯控制之下的时侯这种疲倦的感觉还没有如此明显,但是现在的我几乎是连挪动身体的力气也使不出来,瞬间就瘫软在地上。
怪不得阿努米那斯会自动自觉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我,它实在是太奸诈了!
由於身体使不上力,各方面都快要达到临界点的我只能躺在地上看着这毫无光害污染的夜空中数之不尽的繁星,然後不自觉地喃喃感叹着:
「……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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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我是刺客?
更新时间2011-12-23 3:19:37 字数:3794
虽然累的要命,但我还是没有继续在这里无休止地躺下去……倒不是我不想躺着,而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凯宁二人提醒了我,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大战」过後的地方。
「大小姐,你……你没事吧?」
幸运地没有在我跟腐龙的战斗中被波及的凯宁斯顿和托马斯,在腐龙被封印之後没有马上来到我的身边,大概是确认过一切不是幻觉之後才急匆匆地跑到我的身边来。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没事吗?」
我没好气地回答凯宁,在这种时侯我可管不了什麽礼仪了。
「大、大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麽强大的法师,看你三两下的就把那怪物打个落花流水的……」
在托马斯的眼中少了凯宁那份惊讶和托异,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明明已经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了,却还像个大孩子一样对我说个不停,要不是被凯宁恶狠狠的眼神所阻止,他说不定还要一直向我赞叹下去把我捧上天去。
「那麽接下来该怎麽办,大小姐你有什麽想法吗?」
「怎麽办?什麽怎麽办?」我慵懒地回问,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说话是什麽意思。
由於我躺在地上,所以没注意到凯宁的表情到底如何,只听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的感觉向我解释道:「刚刚的战斗肯定已经在这附近做成不小的骚动了,而且所有的宾客应该也还留在拍卖会的会场里,在没几个人看见刚刚整件事情发生的情况下亲王阁下被杀害,在场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
虽然凯宁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用膝盖想也能知道在场最有嫌疑的人……非我莫属。
的确,亲王大叔那被溶蚀掉血肉的屍体就陈屍在这里不远处,外加几个贴身保护他的猎兵,至於其他还活着的猎兵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在没有人证、而物证看起来又似乎很充足的情况下,说我不是刺杀亲王的刺客的话我看随便在路边抓个小孩来问也不会相信。
嗯?亲王的屍体?
想到这里,我才赫然发现我躺下来的位置离「案发现场」只有几步之遥。虽然刚刚看起来还没什麽特别的想法,但是现在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屍体(尽管只剩下骷髅)却突然让我产生一阵极度恶心的感觉,就连原本并没有注意的血腥和腐臭味更是在一瞬间浓烈得让我反胃恶心。
筋疲力尽的我用上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马上把身体支撑起来,立即就在旁边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直到吐得几乎把我的胃袋完全淘空得再没有东西可以吐的出来了,才渐渐地停止下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要是不快一点离开这里或是准备一下等……」
「离开这里?你们以为犯下了这种大罪还能离开这里吗!?」
凯宁那焦急的催促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一道让我打从心底感到讨厌的声音打断,而这道声音所伴随着的还有大量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响。
说话的人正站在庄园的大门外,身上穿着品味低级的红色礼服,脸上挂有一副讨人厌的笑容,讲话的时侯还不忘用手拨弄几下他那用金色短发蜡起头发。
是他,那个曾经对我上下其手的变态,同时也是握有捷诺比亚兵权的实权亲王──威尔士亲王。
这个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他早就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便离开了会场……
「哼哼哼……看你的蠢脸,一定是在想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吧?」
威尔士亲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在干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後,你这个打入帝国内部的刺客当然不会希望被别人发现。」
与亲王一同前来的士兵们全都跳下战马,拔出手里的武器不怀好意地接近。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在这里被我们就地正法,又或是束手被擒然後被送到梅斯菲尔德的审判庭去进行公平公正的审判,」威尔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反正下场也只有死而已。」
说着,威尔士把双手负在背後打了个呵欠,四周的士兵就像得到了讯号一样立时就高举手中的兵器不由分说地朝我们冲锋过来。
先不论这些「正义的朋友」为什麽这麽快就能到达这里,要是我真的是召唤腐龙把艾力克斯顿杀死的凶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在威尔士这个变态给我的提案之中作出选择,反正不管怎麽选也是得死,干嘛不拚死一博呢?更何况……我还根本不是杀人凶手,而且对方在没证没据之下还对我作出攻击,凭什麽要我乖乖受死啊!
虽然思想上是不打算屈服了,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反抗的本钱。
看着眼前汹涌而来的士兵,我下意识地便举起右手打算使用法术,可是在体力近乎耗尽的情况下理所当然根本没办法施放任何法术,更是让自己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出来。
护在我身前的凯宁倒也没有想那麽多,在我尝试施放法术之前,他便扔下一句「保护大小姐」然後持着长剑往数倍於我们的士兵迎面冲杀过去。
威尔士看到凯宁斯顿的行为後脸上的笑容显得更为奸险,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掌命令道:「果然不辱骑士之名,『真理扞卫者』仍然不减当年的勇猛……除了那个女的之外,别留下任何活口。」
我不知道为什麽他打算「暂时」把我的性命留着,不过我肯定要是我活着落入他的手上,多半会承受比死更可怕的痛苦。
凯宁以不愧他骑士之名的华丽剑技把每一个胆敢上前挑战的士兵一一砍倒,而托马斯这如同初出茅庐的新手即使没有凯宁斯顿的老练,也仍然能够以自身的技术将对方的攻击一一招架或是闪避,再看准时机作出致命的反击。
付出了十多个人的代价之後,在背靠背的凯宁和托马斯的合作面前没办法占上便宜之下,威尔士亲王带来的士兵就只能继续保持着包围二人的架势让情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虽然我的两个护卫暂时还没有受到多大的危险,不过我在这种情况下既不能逃跑,也没能替他们作出任何的支援。在强烈的恶心感、身体开始出现的锥心刺痛的双重折磨下,我只能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掩着吐出鲜血的嘴巴,在原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可以保证若是那个威尔士现在就跑到我这里把我抓起来,我连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只是直到目前为止,威尔士那家伙就只是把双手负在背後,一直笑咪咪地看着凯宁他们的战斗,完全没有要过来抓我的意思,更是让我搞不清楚到底威尔士的目标是打算把我们这些「刺客」干掉,还是打算在这里看上一场好戏。
当凯宁他们把兵士们所发动的进攻接二连三地击退之後,威尔士似乎终於按捺不住地说道:「好了,他们再怎麽不济也是特务骑士团的团员,没有那麽容易对付。那个大块头就交给我来亲自对付吧,只剩下那只小狗的话,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威尔士亲王保持着负着双手的姿势以轻盈的步伐在士兵们让出的通道之中走到包围圈内,对着凯宁斯顿露齿而笑:「放心,虽然我把剑抛弃了,但在战斗结束之前我也不会对你那珍贵的大小姐下手的,所以……就把这当成一场正式的决斗吧!」
话音未落,凯宁已经奋力踏在地上,纵身一跃用手上的长剑向着威尔士直劈而下。
在凯宁落地的一刻发出的并不是切割肉体的声音,而是一种沉重的铿锵声。只见一柄由跳动着的红色火焰所组成的长剑出现在前一秒还是两手空空的威尔士手上,以惊险的距离横向抵挡下凯宁的直劈,然後用力一推把凯宁硬是推得退後了几步。
「我的剑术没有生疏吧,老师?」威尔士像是要甩掉无形的血液一样把火焰长剑向右一挥,然後将剑尖指向凯宁。
「比以前进步了,」凯宁再次调整好姿势,双手握剑对着威尔士。「作为一名剑士你的前途绝对无可限量,但是为什麽你……」
「为什麽放弃剑术,选择魔法?」威尔士对凯宁的问题嗤之以鼻,「……因为我发现即使剑术再强大也好,也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说话的同时威尔士的左手也幻化出另外一柄烈焰长剑,然後同时以左右两手的火焰之剑如狂风暴雨般向凯宁作出猛烈的攻击,而且在每一下攻击的时侯他的脸孔更是越发地变得狰狞起来。
「你还记得当时你对我们作出的誓言吗!?」
「……」
「是忘记了吗?还是不想记起?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吧!」
「够了,威尔士!」
「你曾经发誓以生命守护我们啊!为什麽……为什麽母妃死掉,而你还活着!!」
除了第一次的进攻之外一直都是保持着消极防御的凯宁,在听到威尔士咆哮着说出来的话後动作稍为顿了半秒,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段短得可以忽略的时间,但是在剑士的决斗之中却是一个致命的疏忽。
威尔士看准这个空隙,将双手的火剑合二为一,化为一根三米多长的巨大火柱,用力地朝凯宁从上劈下。
虽然被抓到了空隙,不过凯宁斯顿再怎麽说也不是战场菜鸟,在千钧一发之下仍然能够以侧身回避火柱的直劈,虽然是避过了直接的碰撞,不过在近距离擦过之下火柱的高温还是把他的半个身子灼伤。
胜负已分。
「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还觉得你的剑可以守护别人吗?」
已经在决斗中获得胜利的威尔士走到负伤单膝跪地的凯宁面前,却把手中的火柱收起,没有对凯宁做出最後的一击。
「……难道就为了那时的发生的事情,你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不不不,那只是一个转捩点而已,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早晚得变成这样。」威尔士把刚刚狰狞的表情收了起来,突然露出了一个暴虐的笑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作为我曾经的老师,我就饶你一命吧……不过作为交换我得让你再次体验一下不能履行誓言的感觉才行。」
作为一名旁观者看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事情并不单纯,原来凯宁斯顿早就跟这个亲王认识,而且还曾经当过这家伙的老师,後来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而反目成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後所说的话──
我得让你再次体验一下不能履行誓言的感觉
在听见这句说话之後,我彷佛明白了威尔士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同时一阵恶寒从我背脊传遍全身,若是身体还能动的话我肯定会用上全身的力气逃跑,只是我目前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等着威尔士应验我的想法。
如我所想,威尔士虽然没有把头转到我的方向,更是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看我,不过却能准确地向我的方向伸出他的右手,一团火球渐渐地在他手中凝聚起来。
而火球的目标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不能移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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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千钧一发
更新时间2011-12-30 3:09:46 字数:3004
一个人再怎麽倒霉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吧?可是为什麽纠缠在我身上的霉运却好像无穷无尽一样,要命的事件──如字面上所写,每一件事情都完全能要了我的命──一件又一件的接踵而来,就好像老天嫌我在这个世界活的太久一样。
我明明只是心血来潮想参观一下所谓的黑市拍卖而已,为什麽会卷入那麽多的事件里?先是偷走宝石的盗贼,然後是既恐怖又强大的腐龙,好不容易把腐龙封印起来,现在又跑来一个战斗力强大的变态亲王指责我是刺客亲王的刺客……而且这个人似乎还是所有事件的幕後黑手。
不过,以上的一切在目前通通都不重要,因为要是我再想不出有什麽办法抵挡那枚我能够百分之百肯定绝对会朝我飞来的火球的话,恐怕我没办法活着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更别说想要回到地球去了。
眼看着那枚在威尔士亲王手中随时有可能向我发射的火球,我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拚了命的想要思索出有什麽办法解决现在的解机。
现在我虽然不能算是完全的动弹不得,但是逃跑这个方案肯定是行不通的了,而且也不能指望使用法术来迎击或是逃走,要是我执意要在身体已经超负荷之下施放法术,用不着威尔士动手我便自己先到天国报到了。
身边能用得上的,只有死亡之书阿努米那斯和萨拉之星,不过萨拉之星要怎麽使用、又有什麽特别的能力我基本上完全不清楚,所以要说真能用上的就只有死亡之书。
可是,不能施放魔法的死亡之书跟普通的破书又有什麽分别呢?难不成扔出去砸破威尔士的头吗?
「主人,你的想法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说我是破书未免也太……」
「住口,不然你还有什麽特殊能力吗?」
「当然有!例如我可是用常规的方法没办法破坏的存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外表看起来这麽破烂完全是大贤者的恶趣味,只要你有需要的话我完全可以把外表变成一本美轮美奂的魔法书!」
对於阿努米那斯的抗议,我只听了前半段便没有再听下去了,现在哪有国际时间给我听他说这些没营养的事情啊,倒是它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思考了起来。
没办法以常规方法破坏……对了!说不定这方法可行!
在一瞬间已经得知我内心想法的阿努米那斯马上说道:「这方法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不需要用到这种方法……」
「谁管你那麽多,反正你又不会少根毛!」
说时迟,那时快,威尔士已经把手中的火球以平稳的直线朝我射来。在我的命令与控制之下,尽管死亡之书心不甘情不愿,它仍以与火球没多少差别的速度向火球飞去,两者在相撞之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就连激战中的托马斯和其他士兵也纷纷被爆炸所吸引而停下手上的战斗。
虽然相比火球术我更喜欢冰属性的元素法术,但是火球术这种既不需要消耗大量体力而又能有效地作出大范围杀伤的法术我也略有研究。
火球跟冰锥两者的分别便如同穿甲弹和普通的炮弹一样,冰锥拥有不错的穿透能力,而火球则是在中途碰触到大於某个体积的东西或是抵达目标所在的时侯便会自行引爆。
就是看准了火球的这种爆炸特性,只要用那本「常规方法不能破坏」的死亡之书去与它碰撞,火球自然就会在击中我之前便自行爆炸了。
当然,由於火球术的杀伤范围大,即使在与我相隔一段距离之外发生爆炸,爆炸发出的震波仍然把我的脑袋震得恍如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般感到天旋地转。
本来我习惯上是需要小小地抱怨一下的,不过被震得脑袋发愣也比被直接命中而粉身碎骨好得多了,要是有抱怨的余力的话还不如拿来逃跑更为实际,因为同样的把戏用的了一次,第二次可就没那麽容易成功了。
待爆炸产生的烟雾被微风吹走,就如阿努米那斯所说的一样,整本死亡之书没有缺页少角,完好无缺地飘回我的身边,而在爆炸的位置则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陷坑。
威尔士一心以为我会在火球的爆炸之下化成满天飞舞的碎肉,在看到我除了灰头土满地不停咳嗽之外几乎没受到多少实质的损伤之後大吓一跳……好吧,我想应该有吓到他一点点,不过他的惊讶从外表看不出来罢了。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斯图多特家的小妞。」
威尔士脸上仍然挂着那让人讨厌得想揍上一拳的微笑,脸上丝毫看不出惊讶的表情,语气更像是早就料到那一发火球会被我挡下一样。
「既然那种程度的火球你能够抵挡下来,那麽……」威尔士一脚把单膝跪地的凯宁踢开,然後迈开脚步往我走来。「不知道你又能用什麽方法阻挡我的利剑把你一分为二呢?」
「不、不好了!」
趁着其他士兵还在留意着这边发生的事情而没回过神来,托马斯提起长剑朝威尔士急冲而去,不过还没来得及进行挥砍的动作就被威尔士轻轻一击击飞至数米之外。
「托马斯!」
「还有余力去管别人吗?不如想一想死前的最後愿望到底是什麽吧!」
火焰长剑在手心凝聚而出,威尔士在我面前高举喷涌着焰火的高热火剑,作势就要一砍而下。
呯!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子弹精准地击中火剑并使其从威尔士手中划出弧形的曲线飞脱而出。
伴随着枪声而至的,是另外一群骑着战马的重装骑兵。和刚刚威尔士带来的轻装士兵不同,这队骑兵不管骑手还是战马身上都穿戴着全副的铠甲,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不,有一个人例外。
那人骑着的黑色骏马停在领队的骑士旁边,身上穿着蓝色的军用长大衣,快要及肩的黑色短发随着夜风轻轻飘动,手中的火枪枪口还残留着火药燃烧不完全所产生的白色烟雾。
这个人毫无疑问的就是理香姐没错,我没猜错的话她同时也是那个刚刚以神乎其技的枪法救了我的骑手,不过现在的理香完全没有了以往开朗而又乐观得难以置信的感觉,一张板着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霾,更是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要是理香姐在这里,那麽那个领队的骑士──
领头骑士脱掉全覆式的金属头盔,露出了那张严肃得光是用眼神便能够把人杀死的臭脸,脸上稀稀疏疏的胡渣说明着这个人要不平时便邋遢的很,要不便是在一整天的工作时间里都没空理容,不过由於我认识这个人的关系,所以我能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是前者,当然後者也有一点点的关系就是了。
是的,和理香一起到达这里的人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在一年之前成为了骑士团长的池田。
在池田带领他的骑士团来到这个「案发现场」後,威尔士没有再向我作出进一步的行动……诸如说把我炸成灰或是劈成两半之类的。
「以帝王之名,所有人立即放下手上的武器!」
池田提着他那柄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枪跳下战马,带领着他那群身穿重铠却能够行动自如的部下对我们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不是银枪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吗?我想你应该曾经见过我吧?」
「威尔士亲王殿下,您在这里干什麽?」
刚刚从手中被击飞的火剑已经不知所踪,威尔士露出他那一贯的笑容走向池田:「如你所见,我们正在『处理』谋杀了艾力克斯顿亲王的刺客。」
说的这麽好听,所谓的处理根本就是打算把我们全部灭口。
「那他们有进行抵抗吗?」
「刚刚还在顽强抵抗呢。你看,我手下的几个士兵都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
「就我所见,他们目前都没有作出任何的抵抗。依据帝王的律法他们并不能被私下处刑,有罪与否需要在审判庭作出审判之後才能判明,亲王殿下你不介意我现在就把他们带走吧?」
「当然当然,帝王的律法是至高无上的,更何况……他们是你的人。」威尔士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更是狡黠,接着大手一挥便转身离去:「走吧,这里交给帝国的鹰犬处理!」
威尔士跟他的手下风尘仆仆地离开之後,我露出得救了的表情望向池田,但是池田却以冰冷的眼神紧盯着我,让我惭愧得低下头来──毕竟要不是我任性妄为跑到这个拍卖会,也不会被牵涉进这些事情之中。
回家吧──我心里无比希望池田会温柔地对我说出这三个字。
「把刺客通通给我带走!」
一个转身,池田背後暗蓝色的披风在我面前飞扬而过,同时转头离去的还有一语不发的理香姐。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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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又黑又硬的……
更新时间2012-1-7 3:00:55 字数:4730
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国家,牢房的样子也是大同小异的──潮湿而又阴暗的环境、狭小的空间、不礼貌的狱卒,只比没的吃要好上一点点的伙食,这些便是我对牢房的固有印象。
虽然有印象,但所有的印象也仅来自於各种媒体,我作梦也没有想过我会有亲身验证牢房的一天──既不是参观者,也不是狱卒,而是以一个囚犯的身份来坐牢。
既然如此靠近这个巨大帝国的首都,梅斯菲尔德的首都监狱当然需要高度的设防……实际上这监狱压根就不在首都的都市区里,而是设在离首都的南面城墙数十公里远的距离外。
这座巨大的特殊监狱就建筑在南方森林一处高耸的峭壁之上,以绝佳的位置俯瞰着南部行省几迎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除了正门有连接往梅斯菲尔德的大道之外,监狱另外三面的高墙之外都是垂直而危险的峭壁,而且绝壁之下也不是蜿蜒的河流,而是一片怪石嶙峋的荒野,若是掉进河流还可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的话,摔到那片荒野之上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想要从这里越狱的人除了得越过监狱外围的数层厚墙之外,若是不想大模大摆地从正门离开,就得从几近垂直的险恶山壁攀爬而下──在我看来那可是连地球的攀山专家也得倚靠工具的辅助才能成功攀爬的绝壁,对普通的犯人来说这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池田的骑士团员只把我带到监狱的大门便离开了,相比起那些跟我还算熟络的骑士团员,监狱的士兵字典里似乎没有礼貌这两个字……当然,能关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没有多少「斤两」的罪犯顶多也就是关在城市里的普通拘留所而已,对於被带到这座高度设防的特殊监狱的人来说,想要给他们礼貌的待遇实在是奢侈了点。
即使我又饿又累,而且身体虚弱的很,负责押送我的士兵们却很明显地并没有因为我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又或是以上的种种原因而对我友善起来,幸好他们的不礼貌顶多就是粗暴地一直推着我往前走而已,没对我拳打脚踢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座监狱的主体大概是挖空了山体然後直接设置在山壁里,不知道走下多少层的楼梯、通过了不知多少道厚重的铁门,最後穿越了一大圈迷宫似的通道之後,领着我的士兵们终於在我累得瘫软在地之前停在了一道在通道尽头的铁门前面。
打开铁门,从後把气喘如牛的我用力往里面一推,关上铁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我便被士兵熟练地送进了属於我的牢房。
「别妄想在这里用魔法逃跑,这房间可是专为囚禁法师而设的。」
留下一句警告的说话,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後整个牢房便静默了下来,在这种死寂的环境之下更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能用法术吗……」我喃喃自语道,不过即使能给我施放法术又能如何?难不成把这个监狱砸掉然後逃出去吗?要真是闹这麽一出越狱的戏,我路还没走到一半便怕早已经射成马蜂窝了。
依靠着铁门上那个如信箱口般大小的开口所带入的微弱火光,以及开在墙壁上只比铁门上的开口大上那麽一点、勉强能称为「窗户」的气孔外所照射进来的月光,我开始打量这个为法师所量身订造的牢房来。
对我来说十分幸运的是,这犯罪的法师要不就是只有我一个,要不便是关在别的牢房内,这个只有三张塌塌米左右大小的狭窄牢房并不需要我跟别的狱友分享……简单点说就是个人牢房。
这牢房倒也没什麽好说的,反正就是四面徒壁,阴暗异常的一般牢房,虽然在进入监狱的时侯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在亲身被关进监牢之後难免会感到凄凉起来。
也许是我潜意识里需要找一个能保护我的人,现在切合这个身份的人就只有池田一个,愣是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我对他的期待,不由分说就把我扔进大牢里……虽然我是知道他可能有他的苦衷,不过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笨蛋池田!笨蛋理香!你们全都是大混蛋!!」
我大叫着来发泄自己的不满,顺便还用力地一脚踢在厚到不行的铁门上。
咚。
低沉的声音从铁门发出,然後一阵刺骨的疼痛由接触铁门的脚尖神经开始逐步往全身漫延,最後进入大脑……这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唔唔唔唔唔!!」
痛得要命但是悲惨地叫不出来的我一下子便倒在地上,一边抱着痛得几近麻木的右脚在地上打滚,一边发出无声的呻吟。
在那不知道铺了在地上多久、散发出一股腐臭味道的「半乾不湿」草上打滚了好一段时间,等到来自右脚的痛楚渐渐减缓才慢慢地停止了滚动的行为。
虽然没有再在这块脏得平时光是看一眼就有一种洗手冲动的牢房地上滚来滚去了,不过我亦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抱起双腿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虾米一样。
「都是池田……都是你们……」
躺在那又冰又硬而且还带着一般潮湿的霉臭味道的牢房里,一股股的委屈与不甘开始充斥着我的脑海,不过更多的却是後悔的感觉──要不是我执意要到那个拍卖会去,至今也不会把自己弄到如斯田地
纵使心中怨恨池田,但我心里其实十分清楚大部份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毕竟这可算是抓了个现行,而且我还是池田的亲属,一来出於避嫌,二来也是当着威尔士这个亲王的面,我怎麽样也得被「大公无私」地抓起来接受审判。
尽管牢房是如此的肮脏,有轻微洁癖的我仍然手脚并用地爬到那积聚着最多污秽的角落位置里,然後再次双手抱腿坐了下来,把脸埋在大腿之中。
泪水开始在我眼里打滚起来了,即使我不断地以手背把还没流出的泪水用力地抹掉,但是仍抑止不住越来越多的眼泪从泪腺分泌而出。
「呜……呜呜……嗯……」
不,不行!我虽然外表是这副德性,但是内里好歹也是一个强韧的男性灵魂,怎麽可以轻易流泪呢!
「……呜……呜……」
刚刚才经历过那麽多的事情,我也没有流出哪怕一滴的眼泪啊!到现在竟然像个小女孩一样呜呜地哭起来了,这是成何体统啊!振作一点,就只是在这里呆上一晚而已,明天池田一定会来把我带走的,一定!
所以……所以……
不要再哭了……
不管再怎麽努力地让自己停止哭泣,可是老实的身体仍然用着这出生的时侯便已学会的方法来抒发当前的情感,这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在这空洞的单人牢房里回荡着,自己听着自己的哭声更是觉得份外的凄凉可怜。
「好……好冷啊……呜……」
纵使春天已经过了大半,但是这牢房却出奇地阴冷,在既不能拿地上那些发霉腐烂的「乾」草披到身上,穿着的衣服又单簿得难以御寒的情况下,我除了缩起身子呜咽着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
昨晚由於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再加上哭了整整一夜,结果就是在没人叫唤的情况下一觉就直接睡到自然醒来,至於目前的时间到底是早上还是下午便不得而知了,因为这里既没有时钟,也没办法用我哭肿了的双眼来从那小得可怜的「窗户」往外看个清楚。
「终究还是哭了一整个晚上……」
我喃喃自语道,同时摸了摸昨晚着凉了的肚子──不止感到冷冷的,而且还有强烈的空腹感。
再次环顾了一下这狭小的牢房,环境还是跟昨晚一样阴阴暗暗的,铁门前也没有奇蹟地放在地上的早饭或是午饭。
我想,这犯人应该不会一天只有一顿晚饭吃吧?即使是囚犯也是有人权的啊,更何况我只能算是疑犯而已……慢着,这个世界有人权这种东西吗?这些人该不会把打算把我关在这里活活饿死吧?
我试着想了一下我被人关在这里不闻不问,几个月之後才有人再次把牢房的铁门打开之後的情景……哎,实在是想像不下去了。
正当我开始为自己会不会被饿死而胡思乱想之际,牢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刺耳的嘎吱声把我的思绪唤了回来。
由於眼睛没办法马上适应门外那突如其来的火光,我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拿着大桶的士兵从桶子里掏了一块黑黑的物体出来,接着还理所当然地把那块「物体」往我抛了过来,差点没就把我的头砸中,然後在我出声抗议之前铁门便已被重新关上,随着士兵的脚步声远离之後,一切又再度回归寂静。
由於光线不足,我望着地上那块几乎要把我砸中的黑色「凶器」良久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麽东西来着,只好慢慢地爬到「凶器」旁边,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我戳……
「凶器」冷冰冰的,没有反应。
我再戳……
还是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这东西应该是无害的吧?怀着这个想法,我战战兢兢地把地上的「凶器」捡起。本来我还以为这大概是一块石头,可是当我把「凶器」拿上手的时侯,才发现这东西的重量却是出乎意料地轻……最起码要比石头要轻上不少。
虽然没有想像中来得要重,不过这东西的硬度倒是完全符合我的猜想──要是我被这东西砸到脑袋,绝对会头破流的。
哎?这东西我好像哪里看过……
把手上的「凶器」凑近到门边的小孔旁,靠着外头微弱的火光,我这才终於知道这是什麽东西了。
如无意外,这块看似石头又不是石头,却又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凶器」就是我刚刚在期盼着的东西──食物,一块外型像是石头一样的黑面包。
当然,黑面包其实并不是黑色的,不过在缺乏灯光的牢房内它的深褐色看起来就跟黑色一样,才会让我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东西就是我曾经吃过好一段日子的黑面包,不过……
虽然我并不是讨厌黑面包,而且现在的环境也不容我挑食,但是硬得这样的黑面包要我怎麽吃啊!
我生气地把手上的黑面包扔到铁门上,铁门马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跟我之前用脚踢在门上的声音完全不同,就差没有把铁门直接砸出一个大洞而已。我就知道这东西硬,但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比我的身体还要硬,先别说能不能咬的开面包的外皮这个问题,这种东西能吃进肚子就怪了!
哼,不吃就不吃,反正池田马上就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把我接出去,少吃个一顿半顿又饿不死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背对大门闭上眼睛跪坐着,立定心肠决定不去吃那块石头一般的黑面包。
直到傍晚为止,我虽然多次因为强烈的空腹感而偷偷盯了几眼那块面包,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把它拿起大吃特吃……当然那面包的硬度以及它黏附其上的脏物也是令我却步的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相信既然这里有伙食提供,那麽应该不只一顿饭才对,说不定晚上会有比较能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呢?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太阳下山之後,一阵悠悠的的脚步声缓缓步至,铁门在我的期待之下打开──
「呜哇!」
又一块「石头」朝我飞来,我慌忙之下连忙侧身闪避,「石头」落地之後发出一声比之前那块黑面包落地时更为低沉的声响──这块面包比刚刚的还要来得更硬。
在我胆颤心惊地看着第二块面包的时侯,铁门已经再度关上,不过跟稍早之前送饭来的时侯不同,那个负责派送食物的士兵还留下了一个盛满了水的大木杯在地上……水?是水!
虽然面包是不能吃的了,但是喝点水总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是水而已,再怎麽样也不可以会差得……
我拿起杯子,然後放下杯子。
「呜恶……」
杯子里的水……或者勉强称之为水吧,并不是清澈透明的清水,除了带着浓烈的气味、颜色有点偏黄之外,里头还有一些奇怪的杂质在水里浮浮沉沉的,一看便知道不是人喝的水。
不是人吃的面包加上不是人喝的水,这叫人怎麽过活啊?我好歹也算半个贵族,伙食再怎麽差也得有个限度吧?我又不是要牛排大餐,稍微给点人吃的我吃是会怎麽样啊!
越是去想便越是火大,再加上又饿又渴,气上心头我便一把拿起杯子打算像之前用面包扔出一样把水杯里的脏水泼到铁门上去,不过我的手只举到一半就愣是把动作停了下来。
保持着这个准备投掷的动作半晌,最後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伙食的供应还不知道稳不稳定,我又不清楚自己还会呆在这麽多久,要是明天的情况恶劣得没有吃喝供应的话,我再不愿意也得把这些脏水喝掉来应急,至於那些石头般硬的面包嘛……就看着办吧,毕竟没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是绝对不会动这些所谓的食物的。
在把两块面包和那杯水整齐地放在一个看起来比较乾净的位置上後,我便背靠着墙休息起来……虽然在牢房里根本就无事可做,除了睡觉就只有睡觉而已,不过不知道为什麽身体不管怎麽休息、怎麽放松也好,还是没能把疲劳完全消除,就连半分的劳累也没有消减的了,光是要我坐在原地就累的要命。
再次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食物」,强忍着那股把它们放入口中的冲动,心里继续期待着明天一早醒来会看到池田的脸,然後轻轻闭上双眼。
明天……明天池田一定会……
饿扁了肚子的我,一边仍然怀着对池田的期待,一边逐渐陷入无梦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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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这标题不是点子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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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少校的真正身份
更新时间2012-1-20 3:54:31 字数:4087
五天,我已经在这个牢房里呆了五天。
老实说,自从我被关进来之後,我几乎是完全失去了对於时间的观念,会知道是呆了五天而不是四天或者六天,是因为我依靠着每天固定两块的黑面包来作为依据推算出来的。
杂乱地堆放在我旁边那些扁扁的圆形物体总共有九块──按照每天两块来推算的话,这些黑面包不是应该会有十块才对吗?没错,黑面包的确是十块,那消失不见了的一块现在正在我的手里,而且也不是完整的圆形,而是中间的缺口参差不齐的半圆形。
即使我之前说过再怎麽样也不会吃这些「石头」,但是当一个人饿到了一个地步的时侯,之前想过说过发誓过的全都会抛诸脑後──毕竟活命才是最重要。
这些硬如石头的黑面包当然不能直接用牙齿来咬开,要不然我想即使我整个嘴巴的牙齿都崩掉还是没办法吃上一口的面包……我每次想要吃点面包的时侯,都得把这面包用力地砸到墙上,把坚硬的表皮敲开之後再捡起散落地上那相对包皮要比较柔软的碎屑来吃。
比起「吃」这方面,要满足「喝」这个需求倒是容易多了,虽然监狱方面每天提供的水都又脏又臭,而且还有异物在里面飘浮,但是喝的时侯只要用手指阻隔一下还是能够避免大部份的异物随水而进入我的喉咙,至於那些臭味就只能自我安慰一下了……这顶多就是臭水而已,受灾的灾民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还得喝自己的尿液呢,相比起他们我已经很幸福了。
什麽?卫生?快要饿死的时侯怎麽还有人在意卫生的问题?
就在我如同往常一样,正准备以几乎已经习惯了的动作神情呆滞地进行敲碎面包的行动时,却突然听到外面的通道似乎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一般的监狱发生小骚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发生小骚动的这里并不是一般的监狱,而是一座高度设防的首都监狱,这种监狱会发生骚动的原因用五根手指头来数也略嫌多了点……要不就是发生暴动了,要不就是有人逃狱,再不然便是有什麽大人物来访。
头两点基本上可以马上排除掉,这里基本上似乎都是单人牢房,要是有办法在分散囚禁的情况下还能发生暴动的话,我看根本没有什麽地方可以把那些人关起来吧,逃狱也是一样,我可不认为有什麽人拥有可以从这里逃出去的能耐。
至於大人物来访监狱这点也不太牢靠,因为这里不比地球的现代,政客之类的大人物完全没有来这种鸟不生蛋又高度危险的地方的可能。
既不是暴动或是有人逃狱,也不是有大人物来访,那麽这场骚动到底是……难不成是终於要对我进行审判了吗?
想到那个所谓的审判庭,我开始猜想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律师,我上庭的时侯又有没有自辩的需要,又还是不需要经过任何审判,只需要「有罪」二字就会把我绑在柱上用火烤呢?
我保持着拿起面包准备砸到墙上的动作,既怀着离开这里的希望,也抱着对於未来的不安,紧张地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道把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的沉重铁门。
终於,吵闹的声音就在门外停了下来,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碰!!
足有数寸之厚的铁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并重重地碰撞在墙壁之上让牢房天花洒落下大量的沙泥与灰尘,把我弄得灰头土脸的。
「咳……咳咳……怎麽搞的!这里也太脏了吧!怎麽这麽多沙尘……」沙尘滚滚之下,门外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边咳嗽着一边把沙尘拨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沙尘是由他自己所「制造」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我想了一下,最後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眼前这个人很大可能将会左右到我的命运,这种说话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
待烟尘略为散去,我才终於能够瞥见说话那人的身影──那是一个蓄有一头金色长发、身材高挑的女性,而且还穿着一身不适合出现在监狱里的白色华丽洋装。
第一眼看去虽然未能看清这人是谁,但是却好像对那张脸和那种语气有些微的印象,好像以前在什麽地方看过这个人……
「呜哇!爱、爱蕾娜?你是爱蕾娜吧?你怎麽这个样子……」来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对我作出悲惨的评价之後又转过头来盯着监狱的士兵,「你们到底对她干过什麽了?」
面对那人不友善的质问,士兵虽然态度良好地作出回应,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退让,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错:「任何来到这座监狱的人得到的待遇也是平等的,对於爱蕾娜小姐我们既没有优待,亦没有苛待,这一切全都是遵从帝国的律法。」
眼前那人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回答的士兵,而是径自将我用公主抱的方式一把抱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牢房。
虽然我对於这个大小姐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看来她对我也没有恶意,所以我亦没有作出任何的挣扎,任由她继续把我抱走……哪怕终点有可能并不是监狱之外也好,我一秒也不想再待在这个牢房之内。
并不是只有领路的士兵和大小姐走在监狱的通道上,在大小姐的前後还有着两个像是电灯泡的人小心谨慎地保护着她──至於为什麽说是电灯泡,是因为两人从头到脚都被严密的铠甲包裹着,特别的是烙印在铠甲上的一些奇怪符文还会发出阵阵的金光,走在昏暗的通道里就跟电灯泡没有两样。
能请来两颗「电灯泡」作为贴身的护卫,这大小姐的身份肯定很不一般,说不定是大贵族,不,就是皇族也有可能。比起她的护卫,凯宁跟托马斯还是差了一大……
凯宁和托马斯!!
自从被关到这里之後我几乎完全忘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既然连我会作为刺杀皇帝的犯人而被关进这座监狱,那他们两个穿盔戴甲还手拿利剑的精壮男子绝对没有可能会被当成路人而被即场释放,这麽说他们两人肯定也会被关在某个地方。
「那、那个……」
我小声地试图作出询问,但是抱着我的那位小姐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声音,於是我只好鼓起勇气打算发出更大的声音才引起她的注意,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我的双眼就被猛烈的强光刺得没办法睁开来。
凭着清新的空气以及那股郊外特有的青草气味,我几乎可以肯定现在已经离开监狱的范围了,那麽刺得我不能睁开眼睛的没准就是太阳发出的温暖自然光。
我这几天呆在牢房里那几乎不见天日的生活倒是让我现在体验了一把吸血鬼被阳光照射到的滋味。
这时侯那个大小姐倒是察觉到了我被太阳照射之後发出的轻松呻吟,温柔地向我说道:「没关系,很快就到马车了……话说回来,一路上你怎麽都不说话?不会是在牢房里被关到脑子坏掉了吧?」
「没有坏掉啦……我只是……只是想问……不、不对……你……你到底……呃……」好几天没有说话的我,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沙哑的老头子一样,不过这些也没有所谓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大小姐你究竟是谁啊?
话虽然是这麽说,但是我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也没办法把这麽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毕竟对方一副认识我的模样,要是我问她到底是谁那也太伤害人家了吧,只是若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直接就询想凯宁他们的状况感觉也太没礼貌了点。
看我这副模样,那大小姐八成是以为我真的被关到坏掉了,只见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以一副像是看着脑袋有问题的孩子那种散发着无限怜悯的目光对我弱小的心灵发动攻击。
走了一小段下坡道,我的眼睛渐渐开始适应外头的阳光,放眼望去,没多远的位置就停着一辆上头有着精美金色镂边的豪华马车,而马车四周则是更多的「电灯泡」骑士。
一个劲地把我塞进了马车之後大小姐也跟着坐了进来,随行的灯泡骑士们却没有一块进来的打算,在关上车门的一刻马车便好像迫不及待似地立即启程,往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那些在大白天也亮得略嫌刺眼的骑士们正以紧密的队形包围着马车随行护送。
把视线转回大小姐那里,却发现大小姐同样注视着我,让我急忙把视线别过去,不过别过的视线马上又回到大小姐身上,并鼓足勇气把头低下作出道歉的架势朝大小姐问道:「十分抱歉!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大小姐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半晌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爱、爱蕾娜问我是谁耶……哈……哈哈!」
大小姐一边失声地笑着,一边搥打在马车的软座上,让本来而且走得不太平稳的马车也整辆震动了起来。
「不、不要笑啦,我是很正经的耶!快点停下来啦!我……咳!咳咳……咳……」也没想到大小姐会有这种反应,脸红耳赤的我气急败坏地想要她停止下来,却激动得让身体的老毛病发作而连番咳嗽。
「好啦……哈……我不笑了……哈……真的……」大小姐瞧我咳成这个样子也就不再取笑我了,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後才勉强是把笑声止住,以看了会让人生气的一脸完全不认真的表情向我问道:「爱……爱蕾娜,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用手掩着嘴巴,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那麽……嘿……」大小姐侧过头来,并用手把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束成马尾的形状,斜眼向我问道:「这样你还认得吗?还是得我用行动来勾起你的回忆?」
有钱的金发贵族我说不定也有认识几个,但是束马尾的金发美女,我就只知道一个……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好像因为过热而核爆了。
这个人是……是安洁莉丝塔少校!
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次眼前的大小姐,我仍然不敢想像她真的就是那个安洁莉丝塔少校。
「你……你真的是……」
「安洁莉丝塔,没错,如假包换。」
这下子我的咳嗽变得更厉害了。
安洁莉丝塔这时侯不是应该呆在斯杜威堡吗?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作为一名少校我猜应该也不会穷到哪里去,不过她的身边可是有着不少闪亮亮的「灯泡骑士」所包围着,就连池田这个骑士团长也没有这麽高级的待遇,更别说那些「灯泡骑士」看起来每一个的战力也不会比池田差上多少。
综合以上各种奇怪的情况,我不禁开始猜想起安洁莉丝塔少校的身份来──她的身份当然是军队内的少校,但是我想要知道的是除了少校之外的另一个身份,另外还有她这次把我带走的目的。
当然,和少校一起经历过这麽多之後我可不认为她会算计我或是对我不利,不过我由於一直咳个不停,亦没有机会向她发出我的疑问就是了。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等回随梅斯菲尔德之後我会请宫里最好的医师来照顾你的,放心吧。」
「咳……谢……谢谢……咳咳……」持续地咳嗽着的我算是勉强地向她谢过,不过回想她刚刚的说话却是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安洁莉丝塔的眼睛。
「宫里……咳咳!你刚刚是说……咳……宫里?」我以为自己听过,不可置信地再问一次。
「当然是宫里啊。」
「那麽你是……」
「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捷诺比亚的长公主,埃尔温.冯.曼斯坦.安洁莉丝塔……很高兴认识你,爱蕾娜.斯图多特小姐。」
安洁莉丝塔少校……或者该改称为安洁莉丝塔长公主的这位金发美女向我露齿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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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两周的事情终於忙完了,点子再次在这里为之前的停更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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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我所不知道的
更新时间2012-1-30 3:38:24 字数:5188
「原……咳咳……原来如此……」
怪不得了,既然安洁莉丝塔是这个国家的公主的话,要到监狱里随便带个犯人离开确实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四周围绕着马车的「电灯泡骑士」也的确能够配上皇家卫队的身份……
「什麽……哎痛痛痛痛痛!」
我猛地站起身来,结果脑袋一下子就撞到车厢的顶部,发出一声闷响之後又按着脑袋一边喊痛一边跌回座位上。
「你、你、你、你说你是这个公主的国家!?」
「你也太惊讶了吧?先把说话理清楚再说出来啦!」
我还真的是惊讶过头了,惊讶得就连持续不断的咳嗽也瞬间治好。要不是由她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有那麽多例子支持她就是公主的这个事实,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那个平时的兴趣是对女生毛手毛脚、而且还几乎毫无气质可言的安洁莉丝塔会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抱歉……呃……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并一边深呼吸一边努力把自己平复下来,「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不像一个公主?」
「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我看起来没有公主的气质吗?」
「你……我……哎……」没想到安洁莉丝塔抢先把我要讲的都说出来,我又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好向她点了点头。
「反正大家都这样说,我也习惯了。」安洁莉丝塔耸耸肩,并高高地跷起不合符她高贵身份的二郎腿说道:「谁规定公主就得一直保持着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当然在正式的场合或是王公贵族的面前该有的样子我还是有的,不过在非正式场合之下做回自己又有何不可?」
「是、是没错啦……」
如她所说,公主也是人,有各种各样不同性格的公主并不奇怪。高贵端庄的公主只是一般大众对於「公主」的刻板印象而已,要是跑出去随便找个人跟他说公主是个会对同性做出各种各样变态行为的人的话,我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来对待,谁又知道我眼前的这个人正正就是那样的一个绝佳例子呢?
好吧,这种事情怎麽样也没所谓了,现在重要的是凯宁和托马斯的安全,当然还有安洁莉丝塔来救我的原因……我想一个小小的刺客可不会惊动到帝国公主亲自到来的,想当然一定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才会让安洁莉丝塔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少……不对,公、公、公主殿下……」刚刚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安洁莉丝塔,要说像以前一样叫她少校好像不太好,不过改口称呼为公主却更是别扭,更别说直唤她的全名了。
「叫我安洁莉丝塔就好了,不然安洁也行。」
既然她也不介绍称呼的问题,我也没必要自己纠结下去,便向安洁莉丝塔询问起另外二人目前的状况,还有她突然来到监狱并把我救出去的原因。
「你说那两个人啊?他们早几天之前已经被放回去了。」
「什麽?早几天?」
「对,大概是三天前吧?他们只是关在梅斯菲尔德的一般拘留所而已,没费多大的劲就弄出来了罗。」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既然凯宁和托马斯只是被关在普通的拘留所没关上几天就被放出来,那为什麽我会关在那不见天日的高度设防监狱里几乎一整个星期之久?
对於我的疑问,安洁莉丝塔这次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作出回应,在轻轻地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之後才决定把真相告诉我:「因为你才是他们需要的人。」
「我?需要的人?他们又是谁?」
「我的皇叔──威尔士亲王,我想你们在之前已经碰过面了吧?」
在提到威尔士的名字时,安洁莉丝塔和艾力克斯顿亲王有着相同的反应──明显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你说……那个威尔士亲王需要我?他需要我干嘛?」
「严格来说,他想要杀掉你。」
「这点我也知道啊,他之前还差点就把我杀掉了,要不是池……哎……表哥赶到,想必我现在可没办法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还犹有余悸,要不是理香及时的一枪把威尔士的火剑击飞,我怕早就被他剑砍成两半了。
安洁莉丝塔摇了摇头:「不是这麽简单……我就直说了吧,反正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威尔士那家伙目前正在觊觎着帝国的皇位,父皇在一年之前几乎已经被他用恶毒的巫术完全操控住了,只是监於父皇在帝国里的威望太高,所以他才没有作出弑君的行为。最近……」
「等、等等!慢着!」看安洁莉莉塔毫不在意地把这些事情通通告诉我,我连忙把她叫停,「把这些事情跟我说真的没问题吗?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而且要是被外面的骑士听到的话……」
「我都没在怕你还害怕个什麽?再更况我们早就已经坐在同一条船上了。」安洁莉丝塔又朝马车外的骑士抬了抬下巴:「他们都是我的亲随,绝对能够信任的人,被听到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
「行了行了,别这样婆婆妈妈的,这还是做大事的人吗?」
在无视了我那句『我的确不是做大事的人啊』之後,她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刚刚说到哪了?喔,对,说到威尔士暂时没办法篡位,所以一直在暗中积储实力,除了拉拢一部份在帝国里也算是有权有势的领主跟他同流合污之外,他还积极地铲除有能力与他争夺皇位的人……而他的确办到了。」
说到这里,安洁莉丝塔露出了一丝苦笑,让我察觉了一点东西。
「那个……该不会是……艾力克斯顿亲王?」
虽然我是觉得那个艾力克斯顿看起来完全没有能力与他人争夺王位,不过俗话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更何况我跟他的接触还不足半天,说不定他是个很有魅力,攻於心计的人物也说不定……
「哎,他也算是其中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那个。」
安洁莉丝塔缓慢地说着,同时把眼神游移到窗外的街景上──马车已经行驶到梅斯菲尔德的外城去了,窗外的景色由田园风光转变成一幢幢三至四层高的欧陆风格民居,车外更是下着毛毛细雨,绵密的雨滴轻轻地拍打着车窗的玻璃,奏出一阵阵有助入睡的「天然音乐」。
「我的皇兄──也就是捷诺比亚的原正统继承人,已经在符腾堡要塞沦陷的时侯永远留在里面了,到现在也还没找到他的遗体。」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後,安洁莉丝塔的脸色越发的变得阴沉起来。
这张脸我曾经看过几次,每次都是牵扯到符腾堡要塞或是她口中所说「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时侯,安洁莉丝塔就会露出这种冷的好像想用眼神杀人的阴暗表情来。我一直以为她所指的最重要的东西会是她的爱人,但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帝国的皇子。
「可是符腾堡要塞不是被蜥蝪人所攻陷的吗?你哥的死怎麽会跟威尔士的野望扯上关系?那些蜥蝪人该、该不会是那家伙所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吧?」
我实在很难想像一个人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召唤这些极端凶残的野蛮怪物摧毁自己的祖国,即使是能让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所能统治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满目疮痍的死寂国家而已,除非……除非威尔士有能力让那些蜥蝪人臣服於他。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什麽原因,那些蜥蝪人在的确停止了进攻,并跟响应帝王号召大力北伐的帝国军队陷入了胶着的战争状态。
要是一般的市民可能会觉得这是帝国军队的厉害,但是曾经与蜥蝪人战斗过的我更愿意相信那些蜥蝪人只要全力发起进攻的话,不消半年就能把帝国的全境占领,而安洁莉丝塔也抱持着跟我同样的观点。
「哼,我也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即便是那家伙也没有这种能耐,不过若然一切都是由他而起的话……我发誓即使巴拉丁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制裁,我也一定会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永世受到灵魂撕裂之折磨!」
发过狠恶的毒誓宣称要把威尔士的灵魂打入地狱之後,安洁莉丝塔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
「……皇兄他受封为北部行省的领主,本来行省在他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谁又会想到那些可恶的蜥蝪杂种会突然从北部行省里冒出来呢?皇兄好不容易才从蜥蝪人的包围中突围而出,但是威尔士那家伙却蛊惑父皇,让父皇狠狠地训斥了皇兄一顿,并把北部行省陷落的责任全都推卸到皇兄身上。」
「最後,父王下了死命令,要皇兄回到北部行省最後的要塞里死守不退,事情的结果你也知道了……皇兄去了,然後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还以为应该会暴跳如雷的安洁莉丝塔却是以异常平静的语调向我进行叙述。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也好,以安洁莉丝塔告诉我的事情来作出结论的话威尔士也是杀害大皇子的凶手。既然连皇子都敢动,很明显威尔士的野心并不会就此停止,而且在成功之後他肯定会把接下来的目标放在另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王位的人身上。
「难不成,艾力克斯顿亲王的死也是……」
发誓要进行复仇的公主点了点头,确认了我的猜想。
「我那皇叔虽然暗地里经常做些非法的勾当,但是他为人处事圆滑,巴结权贵的能力更是不在话下,对於治理国家也在某程度上很有一手,所以他在帝国内有着不俗的声望。除了威尔士下的手,我真的想不出来会有什麽人会把他怨恨到要派出刺客暗杀他的程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暗杀,而是把他的死归咎於一场邪恶的献祭以破坏他的名声──接着,你便被卷进去事件之中了。」
「为什麽会选上我?明明在那里有更多有权有势的宾客啊!只要随便伤到哪个权贵的话他们肯定会……」
我可是在宾客之中最穷最无权无势的存在,也自认没有做出任何突显自己的出位举动,即使要随便挑个人出来作为人质或是祭品也不可能会选上我啊!
「虽然看起来你的确是最没有价值的目标,但是你的突然出现可是带给了威尔士一个一石二鸟的大好机会。你还记得你表哥是什麽人吗?」
「哎……骑士团长?」
我抓了抓头,回想起池田在这个国家的身份,要知道他在这个异界可没有混上多长的时间,却从一介平民摇身一变成为鼎鼎大名的骑士团长,晋升的速度简直比光速还要快。要是这个世界有时代杂志,池田肯定会是本年度风云人物的头十名。
「严格点说,是在梅斯菲尔德里最後一支并非效忠於威尔士的武器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更是不容小觊。你知道吗?你的表哥他一直在保持中立的态度,各个派系的人──也包括我在内──都尝试过拉拢他这位特务骑士团的团长,但是没有半个人成功取得他的支持。」
听到这里,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在拍卖会场内艾力克斯顿亲王会对我这麽热情了,原来他一直想要拉拢池田却没有成功,对於我这个自投罗网的小羊他当然要尽力巴结,好让我为他在池田面前争取到一点「人情票」,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便被腐龙一口喷到极乐世界去了。
只是……这跟我也没有多少关系吧?既然威尔士早就打算把艾力克斯顿除去,那麽他完全没必要将我杀掉来破坏艾力克斯顿跟池田之间的关系吧?若是威尔士真的打算拉拢池田,那他不是应该把我安安全全地保护起来才对吗?就是作为人质来胁迫池田也比杀了我来得要好。
瞧我仍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安洁莉丝塔耐着性子继续向我解释着:「把你作为人质来胁迫他加入,那只会把他推到对立的阵营去而已。对於这种拥有不俗实力的中立者,在拉拢不成功之後以防他加入对立阵营,最安全的方法便是把这个潜在的威胁一举消灭掉。」
「当然,光是用说的谁也办得到,但是执行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威尔士最大的问题便是硬拼的话成功的机会率不会比失败高上多少,而且更会在大众面前露出自己的野心──要知道虽然他的狼子野心在帝国上流已经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但一般的普罗大众对於却是毫不知情,为了得到公众的支持,他想要除去银枪骑士团便得让自己拥有一个理由,一个合法而合理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死掉,他就能得到那个理由?」
「要是依正常的程序由审判庭对你作出审判的话,你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要是在你死後你表哥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威尔士一定会把这作为把柄让父皇把你表哥作为同谋而把他的骑士团连根拔起,在这个国家帝皇的命令便是最高的命令,那怕你表哥的骑士团有再高的声望也好,民众也只会无条件地支持和服从父皇的意思。」
「要是……要是……要是表哥他对我的死不为所动呢?」我脸色变得一片的惨白,脑袋里开始联想起各种的可能。
我意识到自己在池田眼中可能远非自己想像中般重要……要是他把我看成一个只会给他惹来麻烦的包袱也不为过。毕竟我跟他的关系就只是从地球来到这里的「同乡」而已,平日他对我的照顾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我自己搞出这麽一个烂摊子出来他完全没有替我擦屁股的义务。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安洁莉丝塔转而向我安慰道:「也不用对他那麽没信心,不然你以为是谁通知我来把你救出去的?若是你的死对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话,威尔士完全没有必要把那种人视为一个潜在的威胁,更没必要作出意图杀掉你的多余举动来。」
虽然我多少也能猜出来安洁莉丝塔出现在监狱的原因或多或少也有池田的关系,不过在听到她亲口印证了我的猜想之後,我更是为自己这个自私自利、只会想到自己而不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的人感到一阵惭愧。
自己已经把池田带来那麽多麻烦了,更是几乎把他一直努力维持的平衡打破,更别说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了进去,可是池田仍然找到方法把我从监狱拯救出来,想起我之前还任性地在监狱里认定自己是遭到了池田的「背叛」,池田会一直把我看成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鬼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时之间车厢里除了雨水拍打车顶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悔和内疚的想法不断的从脑海里涌现,并不善於掩饰自己心里情感的我更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彻底地从表情上显露出来。
虽然由安洁莉丝塔率先把沉默打破,但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到底说了些什麽,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侯,马车已经停在池田的大宅外了。
有那麽一瞬间,我甚至有跳出马车逃离这里──更重要的是逃离那个我不想面对的池田──的念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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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这算是小姐脾气吗?
更新时间2012-2-11 2:29:28 字数:5056
马车的车门甫刚打开,在大宅外对我等侯多时的贴身女仆在看到我的样子时几乎无一例外地同时发出不忍且同情的声音。
「爱蕾娜小姐,这……这也太惨了吧……」
其中一个平日与我关系不错的女仆掩着嘴巴,就好像看到什麽悲惨的东西般叫了出来,不过她马上便回复过来,手脚俐落地和其他的女仆合力把我搀扶出马车。
回过头看了一眼安洁莉丝塔,只见她对我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我还有点……麻烦的事情得回皇宫处理。你也别想太多了,先替我向你表哥问个好,明天我会来探望你的。」
安洁莉丝塔口中所讲的麻烦事情……大概就是跟我有关的事情吧。
随行的骑士在安洁莉丝塔的示意之下把马车的车门关上,而马车也没有多作停留便立即急匆匆地扬长而去。
「小姐,别再呆在这里了,会着凉的!」「瞧你的身体多脏……太可怜了,我这就来伺奉小姐泡澡。」「小姐一定饿坏了吧?我弄了小姐最喜欢吃的榚点,洗澡什麽的得让小姐吃过东西再说。」「还吃什麽东西泡什麽澡,你们没看到小姐现在多虚弱吗?还不快把安东尼医师叫过来替小姐从头到脚好好地检查一遍!」
女仆们七嘴八舌地争论了起来,我却只是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拖着沉重又缓慢的步伐穿过庭园往大宅移动。
虽然在监狱里的每一天我都渴望可以回到这幢大宅里过回舒适的生活,但是现在的我却完全不想踏进大宅一步。
不想看到池田的脸,不想看到理香的脸,还有托马斯、凯宁、大家……大宅里的所有人、还有所有骑士团的成员我都不想看到。
也许……并不是我不想看到他们,而是我不想被他们看到。
大宅有着华贵木雕装饰的双扇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高壮的身影从里面急步走出,我的视线仅与那人接触不足一秒便马上移开──我实在是不知道得用什麽样的表情去面对池田。
随着我与大门的距离逐渐拉近,我的心脏也跳动得越来越快。除了害怕面对池田之外,对於池田在看到我之後会有着什麽样的反应更是让我感到不安。
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低着头站在池田的对面,眼里只有自己和池田的双脚,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女仆们全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每个人都在等待我和池田率先把沉默打破,但就是没有人开口。除了滴滴的雨声持续不断地传来,以我和池田作为圆心的数尺范围内的气氛凝重得就像把时间冻结了一样。
我数度尝试张口,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我实在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侯能说点什麽出来,难不成我还能若无其事地说「我回来了」吗?这可不是狗血的电视连续剧,不管怎麽说我也不可能这样做。
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实行的策略,当然我也已经做好了被池田狠狠责罚的心理准备了……来吧!不管要打要骂也悉除尊便!
纵使女仆们替我撑起的雨伞替我遮挡了密集的雨丝,但是不住地从我的额头和後背冒出的冷汗却仍然把我的衣服浸得湿透。
虽然我用力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做好了各种各样的觉悟,只是我一直以为会出现的责备、巴掌甚至拳打脚踢所传来的疼感均没有出现,而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身上传来乾爽衣料的触感。
战战兢兢地把双眼张开,只见池田刚刚还穿着的军用外套已经披到了我的肩上。我茫然地抬起头把视线对上池田,从他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愤怒,反倒对我透着一种相对柔和的目光──而看在我的眼里,那是可怜的目光。
虽然池田的原意可能并不是想要伤害我,不过此刻我所受到的伤害却远远比起被他严厉地责备还要来得更重。
「一直站在这里会着凉的,进房子去吧。」
池田终於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向我伸出他的右手……
「不……不……」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不字,并在池田的手碰到我的一刹那以惊人的力气将他甩开,然後一手抓起才刚披到身上的温暖大衣啪哒一声扔到满是雨水的地上。「不要碰我!」
不只池田,在场的所有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就连我自己也同样感到惊讶。
「为什麽……为什麽不打我?为什麽不骂我?」
在我的脑袋进行思考之前我的身体就擅自动作起来了,而且竟然还说出奇怪的说话来。
「你这是可怜我吗?我、我、我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可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全都知道了,安洁莉丝塔全都告诉了我,让我知道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明明你可以把这些都告诉我啊……可是你什麽都不说,害我就像个笨蛋一样……不,我的确是个笨蛋……」
为什麽我这麽不坦率?我想说的其实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所以……所以不要再管我这个笨蛋了!」
我用尽全身的气力推向池田──尽管这并未让池田的身体动上分毫──然後一个劲地冲进了大宅。虽然在路上与两个佣人撞个正着,而且还摔倒了好几次,最後我总算是安全地抵达本垒──也就是我自己的房间。
在快速地关上房门并确认门锁有好好地锁上之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背靠着房门滑坐到地上。
「呼……呼……为……为什麽……呼……我这是……呼……」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按着胸口感受心脏的剧烈跳动,待头脑稍微冷静下来後便问起自己一个重要的问题来。
我这是在干嘛?
我完全搞不懂刚刚为什麽自己会作出这种举动来,即使是没办法当着池田的面前向他道歉,也完全没必要发起那麽大的脾气来──刚刚的情景完全就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在向自己的恩人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
虽然我刚刚的情绪爆发除了把自己弄痛弄伤之外几乎没能对别人造成多大伤害,而且事实上比起一部份人的小姐脾气来说这已经算是十分温和的程度,不过在冷却下来之後的我却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懊恼的很。
即使平常的我偶有作出一些较为突出的行为,不过总的来说我从没试过这样子「失控」过,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情绪失控。
尽管呼吸已随着时间的经过而回复平稳,但我随即又抱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起来:「啊啊啊啊啊!这样子不是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吗?」
事到如今要我如何再厚着脸皮去跟池田道歉啊!这……这……对了!这都是池田的错!要不是他到了现在还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又怎麽会被罪恶感冲昏头脑呢!
是的,全都是池田的错,我才没有错!
我……没有错。
我应该没有错……
我的头越垂越低,最後更是直接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双腿里去。
背後的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为什麽……没有人跟着我来?
我突然发起连自己也为之惊讶的脾气来,难道大家都不觉得这之间有什麽缘由吗?最正常的举动应该是一边叫着「真理」一边跟着我跑来的啊,电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吗?这……
对了,我明白了。
对於自己内心产生的这种空虚感,我终於明白到底是什麽一回事了,并且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更是心里一沉。
我这样做的目的就只有十分简单的两个字──撒娇。即使下定决心不再为大家带来麻烦也好,仍然屡次自己捅出一堆的漏子要别人替我收拾乾净……好吧,之前的一切都勉强可以归咎於我的无知之上,但是即使现在已经知悉了部分事情的表面真相後,我仍然孩子气地撒起娇来。
「哈……我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我劳累地闭上眼睛,自嘲像地自言自语道。
由於连日来的精神和体力消耗已经让我身体的负荷突破了临界点,当紧绷的精神一下子突然放松下来之後,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和睡意就如同重磅炸弹般双双向我袭来,在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之下我便任由自己在自我厌恶之中成为睡魔的俘虏。
-
呯!呯!呯!
背靠着睡觉的木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拍打,把我直接从无梦的深沉睡眠之中惊醒过来,慌忙地手脚并用地退到房间的角落以惊恐的目光注视着房门。
由於脑袋尚未完全清醒,再加上我也没有打开房间的照明,昏暗而又幽静的环境让我在一时之间以为自己仍然呆在监狱之中,而大门外的家伙肯定就是要决定我命运的刽子手。
「真理?我听池田说你回来了,你在里面吗?」
直到理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回到了池田的大宅里了。不过在为自己能够离开监狱而安心地松一口气之前,马上又有另一个新的问题浮上桌面让我困扰起来。
我应该给理香开门吗?
要知道理香可是在某程度上比池田更为可怕的存在,我可不能拿应付池田那一套来应付她……对、对了!她这次一定是代替池田来教训我的!
当我还为着要假装不在还是马上跑去打开房门向理香乖乖认错而烦恼不已的时侯,理香那持续不断的拍门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嗯?没人在这里吗?真是没办法呢。」
太好了,看样子理香这是放弃了吧……不对,她可不是个这麽轻易放弃的人,而且为什麽完全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咔嚓。
没有离去的脚步声,却传来一声金属零件的碰撞声,听起来就像……
轰的一声,以硬木制成的房门便在我的注视之下被打得粉碎,一阵白色的硝烟伴随着刺鼻的火药气味充满了我整个房间。
「这个世界的火枪要是发射的时侯没那麽大的硝烟便堪称完美了。」理香眯起眼睛带着微笑大步跨过房门的残骸,一边用手搧走烟尘一边环顾房间,随後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抓了抓脑袋,「嗯?真理呢?不会真的不在这里吧……啊!找到了!」
对於理香破门而入的举动,我除了目瞪口呆之外也就只能目瞪口呆,没想到就连门锁也阻止不了理香,看来理香不只自我中心,而且还有暴力的倾向……
「真理,还在发什麽呆?吃饭的时间到了。」
理香这样说着,就好像码头上装卸货物的苦工扛麻布袋的方式一样一把将我抱起,就这样将我扛在肩上走出房间。
「你,你干嘛啦!放我下来!我、我不要出去!」
「说这什麽傻话?你肚子不饿吗?」
「我……」
咕--我正要说不饿的时侯,肚子却不争气地抢先发出了抗议。
「……」
「……」
「我是肚子饿啦!可是食物叫佣人们送上来就可以啦!我不要下去!我不要──」我在理香的肩上拼命地挣扎着,更用手不断地搥打理香的後背。
「我说,真理……」理香大概再也忍受不了,路还没走到一半便如我所愿地把我放到地上,「我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喔?」
本来被放在地上的时侯我还准备马上拔腿逃跑,可是听到理香的说话之後我的脚就不听使唤僵了在原地。我像齿轮一样机械性的转过头去看理香的脸,只见她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还睁开了她一直眯着的双眼用冰冷的目光直盯着我。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在这一秒之内大概已经死掉上千次了。
理香没有维持那副凶脸太久,在收得她预期中的恫吓作用之後很快就把那吓人的表情收了回去,再次挂上那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
「哈哈哈,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对於真理的容忍可是没有限度的呢!」
说着理香就径自迈步向前走,而失去她的束缚之後本该趁机逃跑的我却出於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慢慢跟在理香的後面……我可不想再看到理香露出刚刚那副表情,不然我就算没有跟恐怖片的配角一样被吓得心脏衰竭而死,也绝对会被理香杀掉。
战战兢兢地随着理香下到一楼,但是理香却朝着离饭厅相反的方向前进,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理香住在这里的时间比我还要更久,而且她也不像是个路痴啊?
「理香姐?那边不是饭厅吧?那是浴室的方向吧……」
「这麽脏怎麽吃东西?吃饭之前洗澡是常识吧?」
「是洗手啦!吃饭前洗手才是常识啦!」
「咦?真的吗?」听到我的说话,理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惊讶地转身看着我。「可是我一直都是吃饭之前先洗澡的啊?」
我也以同样讶异的表情回应理香,看她如此认真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更让我怀疑起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
「这种事情怎样也不重要啦!总之先洗澡就没问题了吧?」
「当然当然,别那麽多话了,赶快进去洗澡吧!」
也不知道理香在想些什麽,看起来就一副很想我进去浴室的感觉,不过反正我也确实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我所需要的正正就是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光是回忆起泡在暖水里的舒适感就让我想要泡澡的慾望排山倒海地汹涌而出。
「好吧,我会尽快洗好出来的。」关上浴室的大门之後,我朝外面的理香喊道。
「没关系啦,你就慢慢洗吧!」
真是奇怪,刚刚明明就急着要我洗澡,现在又说慢慢洗没问题,也不知道理香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麽药,只是心里奇怪归奇怪,这点小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目前想要泡澡的心情。
不只换洗的衣物已经贴心地替我准备好,就连浴缸里也是盛满了冒着蒸气的热水,光是看上一眼就几乎让我连衣服也不脱地直接跳进去了。
匆忙地把身上的衣物脱掉再随手一扔,把身体浸泡进热水里後,我所有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疲劳就好像在一瞬之间全都随着满泻的热水一起流走,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呼……哈!好舒服啊……」我双手环在浴缸的两边,两脚不雅地张得开开的,发出一声如同大叔一般的愉快呻吟声。
可能是听到我刚刚发出的声音,理香在外面向我问道:「真理,你在泡澡了吗?」
「嗯……」
「水温还可以吗?」
「嗯……」
「泡的还舒服吗?」
「嗯……」
泡澡果然有治癒身心的作用,我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好,就连之後要在餐桌上面对池田这种「生命攸关」的大事也完全被我抛诸脑後,可以说现在的我脑袋里除了泡澡之外什麽也没有。
「那麽……我要进来了。」
「嗯……什麽?」
「我说……我要进来了!」话音未落,换衣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理香挂着她的招牌笑容一步一步来向我走来。「这下你逃不掉了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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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被点子给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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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理性崩毁
更新时间2012-2-22 2:16:26 字数:2472
「你……你想怎样!?」
面对着步步迫近的理香,我下意识地从浴缸里站起,可是马上又坐回浴缸里去──我可没办法赤身露体地从这里跑出去。在换洗的衣服离我太远,之前脱下的衣服又被我扔的散落一地的情况之下,我除了在浴缸里缩成一团之外便别无他法。
「我想怎样?嘿嘿……很简单……」理香脸上挂着坏笑慢条斯理地向我走近,悠闲得彷佛早就料到我没有逃跑的可能,然後在我面前掏出了一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玻璃瓶子。「你只要喝掉这个就可以了。」
「喝、喝掉这个?这该不会是毒、毒、毒、毒、毒……哎!好痛!」
我还没说完,理香便用拳头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毒你的头!在你眼中理香姐是这样的人吗?你真的觉得我会拿毒药毒害你吗?」
说罢,理香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让我不其然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於是我只好连忙澄清道:「不是啦,我只、只是……」
「有破绽!」
理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瓶盖拔开,然後一手紧紧将我两手的手腕抓了起来,另一手把瓶子塞到我的嘴里,瓶里的带着强烈味道的苦涩液体立即从瓶口骨碌骨碌地进入我的喉咙。
「唔!呜唔呜呜呜唔唔呜!!」
嘴巴被堵住,双手被抓着,我唯一可以进行的反抗便是以双脚乱踢,可是这种反抗行为除了溅起大量的水花把理香弄得浑身湿透之外,根本阻止不了理香持续不断地把不明液体一滴不剩地灌进我的肚子里。
当理香把空瓶子从我嘴里移开的时侯我的双手也得到了解脱,也顾不身身上没穿衣服我就马上爬出浴缸,双手按着地上的磁砖一边咳嗽一边乾呕起来。
「你……咳咳……到底……咳……到底灌了什麽……咳……给我喝……」
「放心吧,不是你想像中的毒药。」理香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那只是特制的烈酒而已。」
「烈……烈酒!?」
虽然我的确有嚐到一点酒精的味道,但是要说刚刚我喝下肚子里的东西是酒,那味道还是相差太远了……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某些惩罚游戏里输掉的可怜虫要喝掉的那种用上十几种不同饮料混合而成的「黑暗特调」还来得接近。
「这可不是普通的烈酒哦,是我混合了这里所能找到的十多种不同的酒类精制而成的特调,不过由於味道实在太奇怪了,所以我在试喝之後完全没有碰过它半次,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呢!嗯……就命名为理香特调好了!」
这瓶「理香特调」也太来劲了,比我想像中的那种「黑暗特调」更能折磨人,也不知道是酒精纯度过高的关系还是这东西的特殊副作用,我现在的喉咙就像被灼烧着一样火辣辣的,感觉上好像只要把嘴巴张开就能够喷出火来。
「你没事……咳……灌这种东西给我喝……干嘛……咳!咳咳!」
「我打听过了,你在斯杜威堡的时侯曾经因为喝醉在旅店里大闹了一番吧?」理香对我目前的状况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後开始替我把身体抹乾,并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给我穿上,「俗话不是说酒後吐真言吗?对付你这个不坦率的孩子当然就得用上酒精!」
我浑身发软发热,只能由任理香像给洋娃娃穿衣服一样摆布我的身体。
进入我胃袋的酒精以比平常还要更快的速度被血液宧吸收,脑袋里开始有一种整个人像是快要飘起来的感觉,让我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在酒醉之前就先被过量的酒精送上天堂。
「嗯?真理?睡着了吗?」理香看我快要失去意识了,於是用力地摇了摇我的两肩:「真不愧是理香特调!这东西还真厉害……不对,要是真理睡着了的话那一切不就前功尽废了?枉我还特地跟池田说……」
多亏理香这一摇,我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被她摇得完全清醒过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麽伴随着意识的清醒,我对理香灌我喝那种危险东西的不满感被急速放大,眼前的一切东西看起来格外的不顺眼,本来还在最低点的火气更是呈直线上线──所谓的「一切东西」当然也包含理香在内。
我喃喃地说道:「放手……」
「什麽?」理香才刚帮我穿好衬衣,正忙於给我穿上内裤而没有抬头。
「我说放手!你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啊?」
「老、老太婆?你说谁是老太婆?」
这次理香终於讶异地把头抬起,并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我的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老太婆?」我伸手推开陷入僵硬状态的理香,然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过头以不屑的语气朝理香说道:「只要年龄比老子大的女人就是老太婆!」
「你……呃……你是真理吗?」坐在地上的理香茫然地问道。
「你管我是谁,真罗嗦!」我厌恶地说道,并径自往换衣间的大门走去,「你搞那麽多东西出来一定是被那个多管闲事的大叔所指使的吧?我现在就去跟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慢着!你你你你不能就这样跑出去!」理香终於回过神来,急步向我奔来一副要阻止我的模样。
「你就乖乖待在这吧。」
死亡之书不动声色的在我背後以传送的方式突然出现,然後浴室的墙壁在一瞬之间冒出大量的冰锥,并且十分精确地以不伤害到理香身体的方式,把她的身体固定在数十根冰锥之间使她不能动弹。
「不、不是啦!」理香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冰锥对她的枷锁,但一切的尝试都只是徒劳无功,最後只得赶在我离开浴室之前气急败坏地叫道:「出去之前最少也把内裤穿上啊!」
「内裤?老子才不需要那种没用的东西……」话音未落,从门外窜进的冷空气就让我那赤条条的下半身打了个颤。
「……我就说吧?」
「罗嗦,老太婆!」我回到理香身边,一手把理香手上拿着的那件跟御寒沾不上边的单簿内裤抢来,然後粗鲁地把它穿上身上。「看你这样哀求我,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穿上去吧。」
我当然知道区区一条内裤根本无法给我带来多少保暖的效果,但是脑袋里却有一道理性的声音要求我穿上内裤,虽然我的字典里似乎没有理性二字,不过为免继续被那个叫理性的家伙吵着,就只好依它的说话把内裤穿上,而穿上内裤之後也确实让理性的声音减弱了不少……那麽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该是去找混帐大叔算帐的时侯了!
「咦?你这就要出去了?还真的是只穿着一条内裤而已啊?衣服就放在那边啊,把衣服穿上啦!」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头也没回地说道,接着在理香那「你不爱穿衣服没关系不过可以把这些冰锥给我弄走吗真的很冷啊」的呼喊声之下步出了浴室,以旁若无人的高傲步伐往饭厅走去。
-
其實這只是上半部份而已,本来是打算上下一起发上来的,但是由於下半部份一直在进行修改,要是等修改完成才发上来的话也花太多时间了,所以就先把上半发上来。
还是得说给大家说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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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才不是摊牌呢!
更新时间2012-3-2 2:55:18 字数:3649
从浴室走到饭厅的时间顶多也才花上一分钟多一点点,眨眼间的功夫我就已经站在饭厅的大门前面了,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抬起右脚以一点也不淑女的动作花上全身的力气踢向它。
咚。
大门被我轻易地踢开……才怪。准备地说,大门纹风不动。
我再在同一个位置上踢上两脚。
咚。咚。
大门依然不为所动,反倒是我的脚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
我就不信区区一道小小的木门可以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蓄积好力量之後我准备用上决胜负的一脚把大门踢开,可是才刚把右腿抬起大门就在意料之外从内推开,在踢腿也不是收腿也不是的两难局面之下我一个不稳就失去重心,以单脚的状态往後弹跳了两下之後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是你啊,真理?我还以为是谁在踢门。」池田从门里走了出来,说话的语气平静的很,就好像我在之前对他耍脾气的那件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你怎麽穿成这样?而且你的脸色……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又来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叔,我发生什麽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你……你给我听着!」刚刚的一摔让我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我今天就要给你说清楚!」
「我……」
「我什麽我!」我重重地吐了一口难闻的酒气,以令人不愉快的语气打断池田的说话,「整天就只会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吗?我哥吗?不,你谁也不是,就只是一个讨厌的大叔而已!」
池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反驳,而我也不留情面地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是保护我,实际上我根本不需要这种过度的保护!你可以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不告诉我吗?把事实的实相告诉我会死啊?即使真的会死,也比什麽也不知道就死掉来得更好!」
「我在这里真是受够了!不要以为你因为比我年长就得照顾我,我可以很好地照顾我自己,完全不需要劳烦到大人你!整天摆出那副臭脸是要给谁看?还一直对我罗罗唆唆的念个有完没完,派那两个所谓的贴身护卫来监视着我,那跟囚犯有什麽分别啊?」
「你做那麽多也是想我感谢你对吧?那我现在就跟你说──十。分。感。谢!好了,我向你道过谢了,下次再有什麽事情麻烦就由得我自己死掉或是什麽都好。总之我不要再承受你更多的恩惠了,你对我做出的一切我亦无以为报,我甚至很想挖个洞给自己钻进去,就连被你们看到也让我羞愧得想要死掉……满意了吗?我全都说出来了,你现在满意了没有!!」
「我要的不是漂亮的衣服,也不是住在这样的大宅之中,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憧憬,但却不是我现在所真正需要的!要是……回不了去……给我再多又有什麽用……」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侯我已经逐渐脱离酒精的影响了,不过趁着这个劲头刚好可以把我平时不敢说出来的真心话全盘说出──本来我是这麽想的,结果到了最後还是没办法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
「呜……我……我只是想……想回、回家……回到地球……回到……爸爸那里……」
虽然努力想要忍住泪水,但眼泪仍然不住地从泪腺分泌,将眼睛浸湿後再从眼角缓缓流下,原本清晰的字句也因为混入了哽咽的声音而难以分辨。
「我……」池田朝我跨前了一步,在一阵短暂的犹豫过後伸出了手轻轻地搭在我的右肩上,「对不起。」
我向後退了两步,池田搭在我右肩上没有几秒的手也自然地滑落下来。
「你干嘛跟我道歉?」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的我,一边以双手徒劳无功地抹去不停涌出的泪水一边呜咽地说道:「你我也很清楚……你根本就没有错,至今为至所有的事情都是……」
是的,全部都是我的错,但是这要我自己说出来实在是做不到。
「我不太懂得说什麽安慰的说话,我知道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很多不必要的痛苦……我只能跟你说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而我和理香向你有所隐瞒也是有着我们的苦衷。虽然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到底是什麽苦衷,但是我仍然希望、并觉得你能够明白我们──以及原谅我们。」
池田当然有着他的苦衷,而我一直以来的行动却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甚至还妄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池田身上──卑劣二字真是再适合我不过了。
「不,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摸了摸哭得红肿的鼻子,把视线别到池田旁边的墙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後试着用上比较平静的语气说道:「需要得到原谅的人是我才对,你……根本就没有做错,我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是因我的任性而起的,所以……所以……」
我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後声音几乎小得像蚊子似的,即使是在这种没有多余杂音的室内也好,要是没有仔细地竖耳倾听也实在难以察觉。
「……对不起。」
我可以确定池田一定有听到我说的话,但他却刻意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说话:「什麽?你刚刚说什麽?」
「我、我什麽也没说!就是这样!」
不只哭肿了的眼睛和鼻子,现在就连两边的脸颊以及耳根也一并变得通红,可以说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跟一颗大红苹果没什麽两样了。
没等池田说话,我便急步绕过池田来到餐厅的大门前面,却在踏入餐厅之前转过头来向池田问道:「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麽?」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跟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以放任我自生自灭,为什麽还要这麽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包容我的错误?」
这个问题已经藏在我心底里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池田说出来。我认为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当然我并不是相信池田如此帮助我是怀着什麽不好的目的,只是我对於他帮助我的目的十分感兴趣罢了。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吗?」
池田一语中的,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让我难以猜测他到底有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动起怒来。
「哎……我不是那种意思啦,不过也、也可以这样说吧?」我当然不能因为被说穿了而乖乖地承认说出「对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有什麽目的」这种不礼貌的话来,所以只好含糊带过,并暗暗希望池田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那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
池田说话的时侯虽然看着我,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思绪似乎早已飘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我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爸爸或是小蓝,便问道:「我认识的吗?」
「不,你不可能认识她。」提到那人,池田的好心情立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并重新把脸绷起来,「我要说的就只有这麽多,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快把衣服换一换再来吃晚饭吧。」
既然池田不愿说,我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只是他说什麽换衣服的……
我低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到底有什麽问题,看到的却不是平常在家里穿的普通便服,而是一件长及大腿的白色大衬衣,然後再下面的是大腿……
大、大腿?
我稍稍掀起衬衣的衣摆,我的下半身除了一条朴素的白色棉内裤以外便什麽也没有──没有裤子,没有裙子,连鞋袜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我失声惨叫,一手紧紧地拉扯着衬衣的衣摆意图遮挡暖露的下半身,一手指着池田叫道:「我、我怎麽会穿成这样?慢着!你刚刚一直在看吗!?」
「是啊。」
「那你为什麽不提醒我!?」
「因为你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喜欢穿这样。」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穿成这样啊,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喂你别看啦!!」
我对於自己现在为什麽会是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更别说我刚刚一直还以这副姿态跟池田说话……活脱脱就是一个变态暴露狂。
「啊啊,抱歉。」池田慵懒地抓了抓头,「不过你放心,我对小鬼那种未发育的身体没有兴趣。出来吧,快带小姐回去把衣服换上。」
池田说罢拍了两下手,数个女仆好像早有准备一样马上从刚刚还是紧闭的房门鱼贯而出,其中二人更以一左一右的架势直接将我往自己的房间里架去。
等到我以「全副装备」的姿态坐在餐厅里的时侯,已经是快要半个小时之後了,现在的时间与其说是吃晚饭,说是夜宵还来得正确的多。
没等池田宣布晚餐开始,我就自个儿埋头吃起已经没有剩余多少热度的晚饭来,纵然饭菜已经变凉,但是在吃过监狱提供的那些石头面包之後,要是连这些食物我也挑剔来挑剔去的话一定会被老天五雷轰顶的。
尽管厨司长满面歉意地在旁边说着「饭菜变凉都是因为我的不谨慎」这种没来由的自责说话,我却没有闲功夫来理会他,现在的我只想赶快把晚饭吃完再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
池田大概是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正常的晚饭了,虽然一直以让人不舒服的视线看着我吃东西,但却竟然出奇地没有批评我的吃相,倒是在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半的时侯突然向我问道:「对了,你有看到理香吗?现在都什麽时间了,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尼箱?」我嘴巴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说道,「鹅不猪……啊!饿倒黄技他鸟!」
「你先把东西吞下去再说吧,我完全听不懂。」
骨碌一声把满嘴的食物吞咽下去,我双手用力往桌子一推,让反作用力将椅子朝相反方向推开的同时站了起来。
「我都忘记理香了,她在浴室啦!」
丢下这句话,没等上池田我就朝浴室跑去。
接下来的事情我只隐约记得当我跑到浴室看到被我的冰柱冻得脸青唇白的理香时,她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几乎失眠了一整个星期的说话,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倒也不是我的记忆力太差,而是因为一些过於恐怖的东西让我的大脑自动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忘掉。
总而言之,回到大宅的这一天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而我跟池田的紧张关系也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尽管在之後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把自己卷进危险之中,不过即使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会不会自己找上我仍然十分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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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麻烦找上门
更新时间2012-3-12 2:18:57 字数:3660
「嗯~~」
我像只软体动物一样趴在房间的窗台上,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大小姐,你今天也打算……就这样过上一天吗?」负责服侍我的贴身女仆在我身後叹了一口气。
「嗯~~?有什麽问题吗伊凡~~?」
我轻轻闭上眼睛,在窗台上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我不是想教训你还是怎樣……但是大小姐你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出门了啊。」
叫作伊凡的年轻女仆以担心的口吻说着,而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准确点说,是这个星期的第四次,而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这代表着她这星期每天都要跟我说上这麽一次。
从监狱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便下定决心让自己远离一切的危险,不过光是下决心实在是远远不够,要知道危险什麽的可是无处不在啊,那麽有什麽方便又快捷的方法可以让我远离危险呢?
答案显而易见──以我目前的身份来说在这里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便是这幢属於池田的大宅,又有什麽安全得过呆在大宅里足不出户呢?虽然说呆在家里也可能会遭到天降横祸,不过忽略掉这种比被树上掉下来的椰子砸死还要低的机率来说,自己的家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呆在家里固然十分安全,可是相比起地球来说这个世界的室内娱乐实在少得可怜。既没有电动也没有电视,互联网之类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在大宅里除了家务杂活之外几乎就没事可做了,那麽为了消磨时间我除了当个好孩子来帮忙大宅里的杂活外实在是没事可干。
我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或者说我还没完全习惯这个世界的思想和观念……在这里的阶级观念远远比我想像的来得更强。
即使只是挂名的贵族也好,一个贵族想要亲自打扫打扫自己的房间?没门!那种事情全都有专门的下人负责处理,贵族麻烦就去做回贵族应做的事──没事就喝喝葡萄酒、下下西洋棋,跟其他贵族交际交际也好,简单点说就是虚耗光阴,总之就是不应该去接触那些既肮脏而又有失身份的粗活。
我曾经跟一位正在抹窗的大妈说要给她抹窗帮上点忙,想说即使我再不济也好提提水桶什麽的也是没问题的嘛,没想到她马上又哭又闹的以为我要把她解雇,最後费了我好大的劲才把误会消除,而这次事件也让我再没说出要帮忙做家务活的话来。
真亏我以前上学的时侯还一直想要休假,原来没事可做是那麽痛苦的事情来着。当然,没事可做的话完全可以自己搞点事情来做,但是那并不符合我现在「不想惹任何麻烦」的伟大决心,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嘛……不如什麽事都没有,所以到最後我决定什麽事情都不做,每天就只是慵懒地趴在窗台悠闲度日。
「半个月没出门有什麽问题吗~~?」
我依然懒散地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大小姐你还年轻啊,应该多点到户外去活动活动,整天憋在自己的房间里对健康是不好的。」
「我这不是有好好的享受春天的阳光吗~~?」
「你以为你能够进行光合作用啊?」伊凡用一副「败给你了」的语气说道,然後又开始罗唆起来:「请不要再那麽任性了,我们都知道大小姐你现在在想些什麽,只是要远离危险并不是只有窝在家里这一个选择而已……」
「主人,我得告诉你再晒多久的太阳也好,你是不可能进行光合作用的。」连阿努米那斯也教训起我来,不过内容听起来比较像奇怪的吐糟。
吵死了,我有说过我打算尝试进行光合作用吗?
为什麽每个人都那麽喜欢向我罗嗦呢?大家眼中的尊贵大小姐不是全都足不出户的吗?以前一直想往外跑的时侯又想我呆在家里,现在呆在家里了又一直想要我到外面去,这到底是想我怎麽样啊!
「好了好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意见接受但是一切依旧,伊凡叹了一气之後便不再说话,继续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陪伴着我一起虚渡生命。
我想了想後以双手把上身撑起,转过头来认真地向伊凡说道:「其实你大可以不必陪我一起呆在家里……请不要误会哦,这不是我的气话,我只是觉得要你一直陪我发呆实在是不太好。」
伊凡只是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向我颔首说出一成不变的答案:「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哎,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耸了下肩,打算转身继续趴在窗台上享受和暖的阳光,但是房门却在没有叩门之下突然打开,一个仪容邋遢的大叔一脚踏了进来。
「小鬼,你今天又呆在房间里啊?」
「不是小鬼,我有名字的!还有进来之前麻烦先敲门!」
池田没所谓地搔了搔下巴的胡渣,明显地没把我的抗议放在心上:「那种事情随便怎样也好,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才不是怎样也好……」
我小声抱怨着,而我身旁的伊凡则识趣地在池田发话之前往房间外退去。
「不,我不是要在这里说。」池田朝伊凡摇了摇手,然後对我招呼道:「跟我下来吧。」
我脑袋上顶着个硕大的问号并给伊凡投出一个疑问的眼神,只是她显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一回事,以轻轻的摇头向我的疑问作出回应。
「是……是什麽样的事情?」
「问题真多,跟我过来就是了。」池田不耐烦地向我命令,然後转头以相对柔和的语气跟伊凡说:「伊凡你便留在房间等大小姐吧。」
「是的,大团长。」
对於卖弄神秘的池田,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
本来我是以为池田有什麽跟回到地球有关的情报要告诉我,可是当他领着我到位於楼下的会客室时,我便知道这跟地球应该不会有什麽太大的关系。
会客室当然是接待客人所用的,可是目前的「地球夥伴」也就只有我、池田和理香三人,而我们三个人要说话根本不用跑到会客室去,所以会客室里头的人很大机会不是理香而是别的客人──要是跟别人提到我们来自所谓的「异世界」的话,那等着我们的大概就只有被人绑在木桩上当成异端来烤的下场而已。
一个身着华服的高个子金发女性正坐在会客室里头,自个儿悠闲地喝着手上冒着热气的红茶,当她与我四目相投的时侯马上朝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要是我不是在之前就认识这个人的话,肯定会被她这个气质大姊姊的表象所骗。
「爱蕾娜,好久不见了。」
安洁莉丝塔热切地向我打招呼,我却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嗯」字作为回应。
「池田,我可以回去吗?」我轻轻的拉扯池田的衣角,在池田背後悄声问道。
「喂喂,我可是听的很清楚喔。」
安洁莉丝塔向我大声抗议,但我只是装作没有听见并向池田重复一次刚刚的问题。
「你在想什麽啊?你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从监牢把你救出来的了?」
「我、我是没、没有忘记她的大恩大德啦,只是……」
就如我感激池田一样,我当然感激安洁莉丝塔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我总觉得只搭上安洁莉丝塔的话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有忘记就好,」池田在我说话的时侯已经迈步坐到安洁莉丝塔的对面,然後用上不容反抗的语气向我命令道:「坐下来吧。」
瞧我扭扭捏捏地坐到池田旁边後,安洁莉丝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一口气把杯里的红茶喝乾之後开口说道:「我就不说别的客套话了,今天我来是想拜托大团长阁下一件事情的。」
「请说吧,长公主殿下,」池田用眼角的余光盯了我一眼,缓缓地说道:「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便好了,其实那也不是什麽过份的要求……我只是想跟你借个人而已。」
「是她吗?」
我还在思索着到底安洁莉丝塔想跟池田要什麽人的时侯,却听见池田说出了一个她字,只是这个「她」指的到底是谁呢?
我还以为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可是在四处张望之後便发现这里除了我、池田和安洁莉丝塔之外便再没其他人了,所以那个「她」所指的是……
「我?」我满脸疑惑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真不愧是骑士团的大团长,怪不得受到父皇如此器重。」帝国长公主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翘起既不符合她的身份、也不符合正式礼仪的二郎腿来。「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也可以……」
「完全没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吧,殿下。」
池田理所当然地在徵得我的同意之前便跟安洁莉丝塔达成了协议,就差站起来互相握手这个电视里常常看到的「签约最後步骤」而已。
「喂,我说你们可以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池田你竟然过份得就在我面前把我给卖掉?」
我不可置信地向池田说道,只是池田对我的反应仍然不为所动,脸上继续摆出他那一贯冷漠的表情。
「……好吧,那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
「不想!」
「那你要不要……」
「不要!」
目无表情地抓了抓下巴之後,池田以遗憾的语气对着我说:「是吗?那也没办法了,你只好跟长公主殿下走一趟了。」
「喂!我明明都说不要了,你怎麽这麽野蛮!」
「我刚刚是问你想不想留在这里、要不要我帮你拒绝公主殿下,是你自己说不想、不要的,我可没有强迫过你。」
「呜!你……你这是耍横、耍无赖!刚、刚刚的说话不算,我不会承认的!」
可恶,没想到竟然堕入了池田的陷阱之中,不过即使理亏也好,我也得坚决反对,与邪恶的池田抗争到底!我坚信在我死命的拒绝之下,面恶心善的池田最终定会向我妥协……
「不管你承不承认也好,你现在已经是长公主殿下的人了。」
嗯,他会妥协才怪。
终於,一直保持沉默看着我和池田你一言我一句的最终魔王……不,应该说是始作俑者的安洁莉丝塔拍了两下手,把我和池田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身上後开口说道:「哎呀哎呀,你们两兄妹的感情还真是好啊,不过还是先让我们说回正题吧。」
「谁跟那家伙感情好了!」
我不满地说着,同时白了安洁莉丝塔一眼,不过身体倒是继续安份地坐在池田旁边,池田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帝国长公主收回了刚刚的和善目光,以尖锐的视线和我四目交投,正经得让我也不禁严肃了起来,「这次我要你办的事情很简单──到皇家法师学院替我办一件事。」
第二十话 失踪事件
更新时间2012-3-23 3:02:29 字数:3449
咯哒,咯哒,咯哒。
闭着眼睛坐在高级的软垫上,我随着马车的车厢一起微微地左右摇晃,持续不断而又单调的马蹄声像是安眠曲一样催人入梦。
「塞西莉亚小妹妹是在皇家法师学院就读没错吧?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你学生家属的身份到我那里去办点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危险,简单的很!」
安洁莉丝塔跟我说的就只有这麽多,至於我要去办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她却没有跟我说明,问起她来也只是给我说出「到了那边自然就会清楚」这种如同官僚所擅长的官方回应一样含糊的答案,说了跟没说根本没有多少分别。
好吧,既然安洁莉丝塔不给我说明清楚也就算了,反正她自己也说到了便自然知道,我只需要把这次行动当作一个到法师学院度假的机会,在顺利地完成安洁莉丝塔的任务之後顺便探望一下塞西莉亚,然後安全回家……
当然,以上的想法得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之上,但目前的问题是我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十分不顺了。让我感到不顺的原因并不是这趟旅程的本身,而是出在与我一同前往学院的人员身上。
虽然我这阵子的身体状况十分良好,就连今天一大早起床的时侯也是精神饱满,但我却在登上马车之後为了避免尴尬而露出一副累坏了的样子闭起双眼假装睡觉。
对方不知道是怀恨在心还是被我的演技骗倒,一路上都没有向我搭话,只是一直安份地坐在我的对面……或者说像是固定了的石像那样一动也不动。
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我仍能感觉到对方投到我身上那几乎没有间断过的灼热视线,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让我即使坐着不动也浑身的不自在。
梅斯菲尔德与皇家法师学院的距离之远可不是坐上数小时的马车便能到达,我总不能一直装睡装上一整天吧,而且即使我真的想要睡觉也实在没办法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入睡。
即使对方不打算开口,又或是等着我开口也好,我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下去,不然我早晚会被这里的气氛弄得窒息死掉。
用最小的动作微微睁开一边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侍从便服、有如巨熊一般的壮汉以不动如山的气势坐在我的正前方,而他脸上以茂密的暗金色胡子所编成的无数辫子则随着马车行驶的震动在他胸前摇来晃去──以这人的外貌和架势,要是他拿着斧头穿着兽皮鬼吼鬼叫着的话,根本就跟一个拦路抢劫的野蛮人强盗没有两样。
虽然外表跟野蛮人并无二致,但是曾经跟眼前这位「巨熊」接触过好一段时间的我完全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此人跟那种鲁莽冲动的角色可说是差天共地。
由於只是偷偷的睁眼,加上「巨熊」身材高大,我根本就没办法看到对方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可惜在我能进一步确认之前,他便已经用行动来把答案告诉我了。
「大小姐,终於醒了吗?」
「……啊?嗯、嗯,是的,我、我醒了。」
我忸怩地回答道,同时抬头望向凯宁斯顿,视线就这样与他对上。
是的,眼前的「巨熊」便是我的贴身护卫之一,凯宁斯顿骑士。自从我离开监狱回到池田的大宅之後我便再也没有听过凯宁斯顿与托马斯二人的消息,而作为骑士团团员的他们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要不是我任性地要跑到那个拍卖会去也不会害他们陷入生命危险之中,想必凯宁和托马斯一定会对我怀恨在心吧,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池田会让他们两人继续当我的护卫……这大概是对我的某种惩罚吧。
「我从大团长那里听说过了,」凯宁把身体倾前,一本正经地向我缓缓说着:「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当初没有阻止大小姐的我们也同样负有责任,所以请你不必过份自责。」
「我现在已经没有再……呃,那个……你会不会……还在气我?我是说,我把你们带到那种危险的地方,还差点害你和托马斯把命都丢了……」既然凯宁先把话匣子打开,那我也趁着这个机会豁出去了。
「生气?我们怎麽会生气呢,」凯宁斯顿骑士重新把背脊靠在椅背上,对我眯起了眼睛,「谁也不会知道那个拍卖会会发生那麽多的事情,而且要不是你把那条腐龙重新封印的话,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到现在,更别说没被你封印的腐龙很有可能会带给周遭地图更严重的伤害。要是爱蕾娜小姐真的觉得对我和托马斯有所亏欠的话,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救了我们一命,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但、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爱蕾娜小姐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活着,我和托马斯也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对了,要是再纠结下去的话就不漂亮了喔?」
前面的话还说得有模有样的,但是听到他後面的那句补充我就没好气地白了凯宁一眼:「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当然,在我的眼中你的确是个小孩子,」凯宁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以这个年纪来说,你真的太辛苦了……」
也不知凯宁所指的到底是我的身体状况还是我的经历,对他的说法我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我所经历过的可是比你所能想像到的还要更多──我在心里如是说道。
「托马斯呢?他怎麽没跟你一起来?」我不愿话题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便利用托马斯来转移话题……当然我在某程度上也对於托马斯的状况感到好奇就是了。
凯宁斯顿摸了摸他下巴的「胡子辫」,摇摇头道:「那个孩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没有面目再见到爱蕾娜小姐你,所以推托掉这次的任务了。」
「是吗……」我转头望向窗外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景色,轻轻叹了一口气。「那等回到梅斯菲尔德的时侯你再帮我告诉他……嗯,就跟他说一遍你刚刚向我说过的那些话好了。」
「我会的,大小姐。」
-
皇家法师学院虽然离前线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但现在毕竟是战争时期,所以我和凯宁仍然做足了路上遇到各种危险的预防措施,但是帝国内部的治安似乎仍然十分良好,马车沿着大道一路途经两个小乡镇也没有碰上什麽麻烦,除了偶会遇到小队巡逻的士兵与及旅人经过,蜥蝪人的威胁对於这个看似平静的地区来说似乎十分遥远。
马车外面那一成不变的田园风景没看多久我就看得腻了。由於我和凯宁都说不上几句说话,再加上又没有任何的消遣活动给我消磨时间,每天除了吃午饭和晚上宿营的时间以外,我都只是随着马车轻轻摇晃所制造的催眠效果而懒洋洋地呼呼大睡。
就这样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我这两天的生活就跟猪没有两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的身体似乎对休息有着无穷尽的渴求,即使睡上多长的时间也好,疲累的感觉仍然无法消去。
在第三天的下午吃过午饭之後,我便像之前两天一样侧卧在车厢里睡起午觉来,可是我还没有进入梦乡多久的时间就被凯宁摇醒了……那「没多久」的时间其实只是我的主观概念而已,因为外面的天色在我醒来时早已漆黑一片了。
「怎麽了?我们到了吗?」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的我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向凯宁问道。
「很抱歉把大小姐你吵醒……我们是快到了,只是有点小问题而已,」凯宁斯顿用姆指指了指窗外,可以看到马车外除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芒外还有闪亮的火把在远处晃动着。「我现在下去处理一下,我没叫你的话请你不要离开马车,明白吗?」
我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不过还是对着凯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你说的小问题是……」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不用替我担心,没有危险的。」丢下这句说话,凯宁斯顿便纵身打开车门,以不符合他体型的敏捷动作跳下车厢并俐落地把车门顺手关上。
既然凯宁说没危险那便真的没有危险了,这个大块头护卫对於骑士的戒条什麽的十分在意,即使是善意的谎言在他眼中也跟恶意的谎言没有两样,至於骑士这种高贵的生物可是绝对不能说谎的,所以他完全没有骗我的可能。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当我无聊得不停地卷弄着自己的头发时,凯宁如他所说的毫发未伤地回到了车厢内,而马车也在车夫的吆喝声之下重新行进。
「刚刚是发生什麽事情了吗?」离开了火把的亮光之後,我盯着回归闇暗的窗外向凯宁问道。
「我们被学院过来的士兵拦住了,好像是说学院有学生失踪了,不过在跟他们解释过之後已经没有问题了。」
「学生失踪?这是怎麽回事?」
那所学院可是寄宿制的,虽然说所谓的失踪其实可能只是学生逃课而已,但是学院的四周全都被森林所包围着,并不像地球现代的学校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这样的话逃课的可能性应该很低。
当然校方肯定有想过各种的原因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贸然地公开宣布有学生失踪,这种事情跟我也没有多少关系……慢着,塞西莉亚也是学院的学生耶?
「凯、凯宁,那个失踪的学生会不会是……」
瞧着我那副着急的模样,凯宁倒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刚听搜索队的士兵说失踪的是个男学生,所以大小姐不必为塞西莉亚小姐担心。」
「啊……是个男的……」我按着胸口松了口气,然後认真的说:「不管怎样,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找回那个学生吧,毕竟现在不是和平时期,而且又已经这麽晚了。」
这时侯,驾着马车的敲了两下车厢前的窗子着凯宁把窗子打开。
「大小姐,骑士先生,我们快要进入了法师学校的校区了!」车夫用手指指向前方的黑暗,「看到那里吗?那两个尖塔的中间就是学校的大门,没多久我们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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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神秘少女
更新时间2012-4-3 3:56:05 字数:4895
向着车夫指着的方向望去,我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不,好像有点儿小小的火光,但是那麽一点点的火光在周遭的黑暗包围之下极不明显,远远望去更像是两团让人心慌的鬼火。
虽然学院的轮廓近在眼前,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时间的问题。
「都已经这麽晚了,我们进的去吗?」
把我的担心告诉凯宁之後,他倒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答道:「学院里有专门给来访者住宿的地方,即使再晚个几小时也不成问题。」
「你怎麽这麽清楚?你之前有来过这里吗?」
「不,我没有。」凯宁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是在事前有做过一点准备而已……我说啊大小姐,你不是完全没有看过这所学院的相关资料吧?」
「呃,那个……我忘……不,我没空嘛……」
「这可不是一个藉口,大小姐!你还记得我教你的吗?不管任何情况也好事前的准备是最……」
眼看凯宁又要开始对我说教了,为免耳朵受罪只好连忙把话题从我身上转移开去:「啊,你看,我们要到了!」
刚刚从远处望去的鬼火,近看原来是两团从数十米高的尖塔顶端高高冒起的巨大火焰,而两座相隔十来米的尖塔中间则是一道巨大的「金属制」双扇门──基於它发着蓝色微光的表面我能相信这不是铁或者钢这些较常使用的金属,至於是什麽样的金属就不得而知了。
速度逐渐放慢的马车最後停在大门旁的一个专门设置来停泊马车的空地之上。当马车停稳的时侯凯宁立即就扮演起侍从的角色──抢先推开车门跳下,然後恭敬地扶我离开车厢。
由於带着这麽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到学院去实在是过份招摇了,所以在出发的时侯只得请凯宁脱下铠甲换上普通的侍者服假装成普通的侍从。
虽然当时看凯宁那副模样没有什麽特别的感想(其实那时侯根本不敢正眼看过去),但现在看着面前的筋肉侍者,我开始觉得让他作出这种打份似乎比起铠甲骑士更为引人注目……
纵然大门紧紧闭着,我仍好奇地上前用手指向那散发着微光的大门表面戳了下去,只见被我手指碰到的位置像是水面被碰触一样回荡起了一阵波纹,但我的手指也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觉。
说不定这些淡蓝色的光芒并不是由金属自身所发出,而是被人附加在大门上面的……我记得阿努米那斯跟我说过,那是被称为附魔的东西。虽然有可能只是为了使学院更为美观而替大门进行附魔,但这种附魔也还是有机会被用作防御的用途。
学院的大门……到底需要防御些什麽呢?
「尊贵的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听到旁边传来声音,我立即把伸出去的右手缩了回去:「抱歉,我擅自就……」
「没关系没关系,这可没有什麽不行的,」说话的男子从大门旁的阴影走了出来,那人穿着灰袍套着兜帽,面容看起来和蔼可亲,又他那身没比我高上多少的瘦削体型倒也很乎合我对法师的印象,「我是这所皇家法师学院的守门人,我能为您效劳吗?」
「我妹妹是这所学院的学生,我今天是来探望她的。」由於凯宁在场的关系,我十分有教养地朝面前的守门人低头致意,然後若有所思地望向紧闭的大门,「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吗?」
「门禁?不,不,我们这里没有门禁,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几乎是全年开放的。」守门人向我和凯宁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着他走,「今天是因为一点儿小意外才是大门关上的。」
「是因为那个失踪的学生吗?」
随着守门人从侧门穿过门旁的尖塔时,我不经意地朝他问道,只是当他听到我的说话时,守门人那之前还算是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起来。
「瞧你们也不像住在这附近,这事情已经传得那麽远了吗?」
「我们是从梅斯菲尔德来的,不过也只是因为路上碰巧遇到你们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知道有关失踪事件的消息漫延速度还在控制之内时,守门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回复了过来:「原来如此,刚刚失礼了。我只是……希望您们能够谅解,学生失踪这件事情关系到学院的声誉,说不定那个失踪的学生只是躲在某处而已,我们校方可不希望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出现不必要的流言。」
尖塔的後面是一个半圆形的广场,虽然广场的外侧每隔小段距离就有一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煤油灯在黑夜中闪烁着,而每一支灯柱的两边也设有供人休息的长椅,但是别说现在长椅上没有人了,整个广场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便再没有半个人影。这种环境就像凌晨时份半个人都没有的公园一样,空旷而又宁静得让人发毛。
在广场的一侧座落着一幢旅店模样的三层高建筑,离开尖塔後我们三人便直接往那幢建筑走去。
「那里是访客中心,一切来到学院的访客得先在那边进行登记,同时中心里也设有留宿的房间,反正这里离最近的村镇也有点距离,我看您们今晚最好在学院里过夜。」守门人一边讲解一边把我们领到中心的门前,然後向我们低头致意:「我得回到大门那边去了,要是您们还有什麽问题的话可以询问中心里的职员。」
-
「您好,请问我能如何为你效劳?」
长相清秀的前台小姐挂上职业笑容向我问道。
「我是来探望学生的。」
「可以告诉我学生的名字吗?」
「塞西莉亚,塞西莉亚。斯图多特。」
「塞西莉亚……咦?塞西莉亚?难道是那个银色头发的孩子?」听到塞西莉亚的名字,前台小姐的表情闪过了一丝的惊讶,并开始打量起我的相貌来。「这麽说来小姐你的头发也是……」
「是的,我就是她的……姐姐。」姑且算是姐姐吧,我这麽想着。「她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虽然感觉上不会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过看前台小姐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之前只要提到学校塞西莉亚就会变得有点奇怪的举动……看来塞西莉亚在这所法师学院似乎是遇到什麽问题了。
「她都没有跟你提到过吗?她啊……」前台小姐示意我把身子靠过去,然後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她被欺凌了。」
「哎?你说的是……欺凌?」
我当然清楚欺凌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搞不清楚的是塞西莉亚为什麽会遭到欺凌,毕竟被欺凌者通常都有各种特徵导致受到他人欺凌,但是经过跟塞西莉亚相处的那段短时间之後,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她有哪种特徵符合被欺凌者的。
「嗯,欺凌。虽然那个孩子平常十分乖巧,但听说她得罪了某个不得了的人物……」前台小姐朝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像是个大贵族的女儿。」
「她怎麽会招惹到那种人啊?虽然说她平时说话也有点直肠直肚,但是再怎样她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才对呀。」
「其实事情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只是我实在看不惯那种以身份欺压别人的家伙,所以才……」
「嗯,我知道了。」我抿了抿嘴,虽然嘴里说着知道,但其实不管是安慰塞西莉亚还是解决掉这欺凌事件也好,我也根本没有任何头绪。要是我曾经有过被欺凌的经验那还好说,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类似的经历,我所能说的顶多也就是给出「别管他们」之类的废话而已。
得到我的答应後,前台小姐才摆出一副放下心头大石的样子。把塞西莉亚所住的宿舍位置告诉我後,当我离开房子的时侯她还叮咛着我不要得罪上那个贵族……但是我根本连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啊!
「矣,凯宁。」
走在往宿舍的路上,虽然说替安洁莉丝塔办事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但是我对她要我办的事情连半点头绪都没有,於是我便打算请教一下人生经历丰富的凯宁斯顿到底该怎麽解决塞西莉亚被欺凌的问题。
「不知道。」凯宁斯顿乾脆地回答。
「我还没开始说你就说不知道啊!」
「反正你是想要我帮忙想办法去处理塞西莉亚小姐的问题吧?」
呜,被看穿了。
「既然知道了,那你就帮忙想一下嘛!」
「这种事情应该由大小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才会对你自己的成长有帮助,要是每件事情都依靠别人的话你是无法从中得到深刻的体验的,这种心态实在是……」
「行,行,行了!是我的错,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反正你就是不想帮我嘛──不过要是这样说出来的话,我肯定会被凯宁给念个没完没了的。
「你能够知道便最好不过……嗯?」
走着走着凯宁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望向前方,一直没有注意前面的我还以为他看到什麽奇怪的东西,结果顺着凯宁的目光看去,我看到的只是一群很普通的学生。
在这个时间段看到有学生在路上闲晃其实并不奇怪,毕竟这里可是学校范围内,而且校内也没有门禁之类的,除了在刚进大门的广场上之外,一路上我们亦不时遇到一两个正在散步或者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学生,但是对於那些学生凯宁却没有表现出这种奇怪的反应。
本来想着原因一定是出在眼前的学生之中,但是不管我怎麽观察也好,到最後也只能发现一件事实──那便是他们的确如我第一眼看到的印象一样,十分普通。
那群学生外表看来打扮得完全就是普通的学生,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这所学院的学生吧……他们每人身上都穿着近似地球的高中制服般,以白色和蓝色作为主调的校服,虽然说其中几位男生的制服都有着一点点的个人风格,但是也没有脱离「普通」这个框架。
如果硬要说面前这群学生有什麽看起来比较奇怪的地方的话,那便只有他们的队伍组成了──除了被包围在中心的一个女生之外,其他的几人全是清一色的男生。
像众星捧月似的被捧在队伍中心,如同女王蜂一样的那个女生是一个有着特殊气质的金发女孩。女孩目测大概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绑着两条长长的双马尾,各种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绝对是一个有教养的大小姐……真正的贵族。双马尾大小姐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气质的微笑,但感觉上却没有一丝半点的亲和力,那装出来的笑脸就好像戴着面具一样(跟理香的笑脸不同,理香的笑容可是发自内心的,那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有着五米以上阔度的道路并不狭窄,我跟凯宁并不需要侧身让开给导方通过,而且学院里有访客光临也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尽管我和凯宁望向他们的神情有异,眼前的一行人也并未对我和凯宁多加留意……除了那个金发大小姐之外。
虽然只是在跟我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但我还是看到了……虽然只是眼角的余光,但我确实看到金发大小姐瞥了我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但那一眼却充满了轻视──上位者对下位者自然流露的轻视,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不可燃垃圾一样。
等到对方一行人渐渐远去,我这才愤愤地说:「哼,那什麽眼神嘛。」
听到我的抱怨时一旁的凯宁并没有附和我,反倒是讶异地向我问道:「什麽?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她会是谁啊?」看凯宁一副认识对方的模样,我歪着头向他反问。
「她可是莱尼德公爵家的人,你没可能不知道吧?」
「我完全没有听过啊,耐李德什麽爵的。」
「是莱尼德公爵!」凯宁斯顿纠正道,「莱尼德家族可是帝国南部的老牌大贵族,在他的领地之内有好几个重要的城市,而莱尼德领地内的兵力在帝国境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多……这种事情你应该要比我更清楚才对,作为一名贵族出入那麽多的社交场合,结果连莱尼德的名字也没有听过,大小姐你实在是……」
「我又没有去过什麽社会场合……」我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道。
「哎……」凯宁这才想起我是个「家里蹲」,按摩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好吧,总之你以後得注意点,多点出入社交场合,多点增长自己的见识,将来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
对於凯宁的说话我在心里不以为言,即使多认识几个贵族又会对我有什麽帮助呢?我根本就不想跟所谓的上流社会有什麽交集,特别是刚刚那种不把别人当是人看的家伙,况且我就只是个二流贵族,真要说起来其实就是个挂了贵族名衔的平民而已,可以的话我就只想一直呆在家里而已。
-
在这大得要命的皇家法师学院内继续走了好一段时间後,我和凯宁终於来到了塞西莉亚所住的学院宿舍。这所学院并不是只有跟法术有关的科目而已,各种各样的科目诸如链金术、格斗术、甚至是美术和音乐也能在这里修读,而每个不同科目的学生也有各自的宿舍,而我眼前这座链金术的宿舍大楼就是专供修读链金术的学生使用。
「二楼的……二十七号房间……」走上二楼後,我一边数着经过的房间号码,一边在喃喃地念着塞西莉亚所住的房间号码,「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是这里了。」
我正要叩门,可是举起的右手却停在半空。
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塞西莉亚了,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到该跟她说点什麽,再加上刚刚前台小姐跟我说过的话,更是让我站在房门面前犹豫不决。
「大小姐?」看我一副「想叩不叩」的模样,凯宁不解地问道。
「啊,不,我没事。」
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动起停在空中的右手朝房门叩了两下。
叩门的声音才刚响起,房间里马上便传来急速奔跑的脚步声,顺带还有几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没想到塞西莉亚还是挺挂念我的嘛,急得连玻璃都摔坏了……慢着,她知道我要来学院找她吗?不管怎样也好,我还是先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吧。
房门呯地在我面前打开,塞西莉亚那娇小的身影从房间内飞扑而出。
「兰斯!!」
我的笑容瞬间冻结了。
兰斯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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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一场误会
更新时间2012-4-20 2:45:54 字数:4411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塞西莉亚还是穿着学院的制服,一头银色的长发随便地在脑後紮成马尾,看起来完全不像晚上在自己房间的穿着,要说的话那根本就是一副准备出门的行装。
「什麽……不是兰斯啊……」
塞西莉亚这种失望的语气,更是让我本来已经不怎麽好的心情一下子掉到冰点。
「塞西莉亚,那个兰斯到底是谁啊?」我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嘴角却在明显的抽动着,「而且你那失望的表情到底是什麽回事呢?」
「咦?呃,爱蕾娜姐姐!我这……」塞西莉亚一副现在才发现我站在门外的样子,可是在惊慌失措了一阵子後,她却换上了充满戒心的表情。「不对,爱蕾娜姐姐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而且旁边那个大块头……没错,你一定是假冒的!」
「我?假冒?」
「闭嘴,你这个冒牌货!」塞西莉亚说着,从她身上那套酷似地球的高中制服的学院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枝玻璃试管,然後将试管用力摔到地上。
试管发出刺耳的声响碎裂开来,一阵像是化学反应所产生的白色烟雾从破裂的试管迅速向外扩散,不一回儿就把我整个人完全笼罩在内。
「你这是在搞什麽啊,塞西……」
在这团烟雾里头的能见度十分之低,在我身旁的池田更是连影子也看不见了。正当我正要向塞西莉亚开口询问的时侯,一根看绿色的藤蔓以飞快的速度从地上向我的身体缠绕攀登,并在一贬眼的功夫间将我紧紧地綑绑起来。
「呜,这、这是什麽……绑太紧了……这东西到底是……」
白色的烟雾逐渐散去,别说藤蔓不懂得对女孩子怜香惜玉了,旁边的凯宁斯顿纵使有着巨熊一般的身躯也一样被紮紮实实地绑了个动弹不得。
「喂,凯宁!我被偷袭也就算了,怎麽连你也没有躲过啊!」
对於我的迁怒,凯宁有的只是一脸的无奈:「我怎麽知道二小姐是那麽的充满着……攻击性呢?」
「你们不用再在这唱双簧了!」平常在我面前温驯得像小猫一样的塞西莉亚,此时却难得地露出凶狠的神情对我大声呼喝:「快说你们到底有什麽目的,还有你们到底把兰斯怎麽了!」
「所以说兰斯到底是谁啊!」我的怒气也快要到达临界点了,莫名其妙地就被塞西莉亚绑成粽子一样,我可没有心情慢慢跟她玩文字游戏,「你马上给我松绑,不然的话等下就有你好看!」
「哼,还、还嘴硬吗?」塞西莉亚瞧我一副快要爆发的模样,心里好像也开始动摇了起来,可是她咬一咬牙便又继续保持刚刚的强硬态度。
「呜,啊啊啊……不、不行了……」
以异常熟练的綑绑方法纠缠着我的藤蔓突然用力地收紧,让我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挤出来了,倒是旁边的凯宁斯顿看起来半点事也没有,而且在他身上收缩的藤蔓更有断裂的迹象──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了,因为我的怒气要爆发出来了。
我大喝一声,身上的藤蔓马上被我的怒火所烧成灰烬──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心念一动,阿努米那斯就从我头顶的魔法阵飘浮出来。
塞西莉亚的眼睛与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藤蔓都已在眨眼之间全部被我的法术烧得灰飞烟灭。
「凯宁,我现在就来帮……呃?」我转过头去打算用暴力替同样被绑缚着的凯宁斯顿松绑,却见他却早已把缠绕在身的藤蔓挣脱得乾乾净净。「你自己松绑的吗?」
「这可没什麽难度吧?」
「那你干嘛不早早自己松绑再帮我解脱啊!」
「我这不就给自己松绑了吗?谁知道大小姐你会用法术啊?倒是大小姐你既然能够自己用法术解脱的话为什麽还指望着我?」
「啊……那个……总之……不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侯啦!」我把矛头直指站在原地颤抖着的小女孩,「塞西莉……」
「小花!!」塞西莉亚跪了下来并发出直把我声线盖过的哀号。
小花又是谁啊!
「管它大花小花的,你现在是不是得给我解释一下呢?」
「不,姐姐,请你……请你先帮小花治疗吧!」
没给我拒绝的余地,塞西莉亚双手捧起一朵……呃,要是植物能用奄奄一息来形容的话,那便是一朵奄奄一息的霸王花──当然这只是外表跟霸王花十分相似而已,在五片足有人头那麽大的红色花瓣之中是一个恐怖的血盆大口,而花体下方的根部则有着明显的烧焦痕迹。
「治疗?给这朵……哎……霸王花治疗?」
「才不是什麽霸王花!是小花!」
这棵奇怪的植物是没有霸王花的体积那麽巨大啦,不过用小花来形容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就当这是小花了,比起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话说到一半,看塞西莉亚一副快哭的样子,我那硬起来的心肠也迅速软化,最後只得轻叹一声:「……好吧,我尽量试试。」
虽然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现在为什麽得做这种事情,不过既然答应了塞西莉亚,再怎麽样我也得尽力去尝试……至於治疗法术能不能对植物起作用这点,我的心里实在是半点谱也没有。
「阿努米那斯,给植物治疗到底要用什麽法术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在我还是大贤者那时侯也没听过有人用法术治疗植物的,我想一般的治疗法术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点了点头,伸手在那微微蠕动着、看起来活像某种器官的的恶心花芯上施放出一般的治癒术──我的意思是,以人类作为施法对象的治癒术。
在塞西莉亚既期待又充满着不安的视线注视之下,笼罩在白光中的「小花」在根部的烧伤开始癒合起来,渐渐地那了无生气的花朵又开始充满了活力──当然正常植物即使充满活力也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小花」花叶却以一定的频率颤动起来,其中一条树根更像是小狗的尾巴那样竖了起来摇来摇去。
眼看「小花」大概没什麽问题了,我便趁着这棵植物还没高兴得以那恶心的花芯把我的手掌吞掉之前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太好了,小花又活过来了!」塞西莉亚高兴得搂着「小花」在原地转圈,这麽温馨的一幕也实在让我不忍心去打断……可惜该做的事情我还是得做。
「哈哈哈~小花~哈哈……痛痛痛痛!我的耳朵!」
正在转圈圈的塞西莉亚耳朵被我准确地一手揪着,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我连人带花拉进她的宿舍房间内,随着我进入房间的凯宁则顺手把房门关上。
以学生宿舍的单人房间来说,塞西莉亚的房间整理得也还算整齐,要知道大部份的留宿生在缺乏父母监督的情况下几乎都不会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可是除了那张凌乱地堆着不少化学废品的工作台之外,其他的地方倒也收拾像模像样的。
「你现在有什麽要对我说的?」
放开揪着塞西莉亚耳朵的手後,我歪着头眯起双眼,双手抱胸等待着塞西莉亚的解释,至於等着她的惩罚到底会是什麽,这便得看我对她的解释满不满意了。
「对不起爱蕾娜姐姐,我错了。我以为你是坏人假扮的。」
塞西莉亚也不含糊,没有作出丝毫的辩驳便直接拧着自己的耳朵承认自己的错误,至於那棵被唤作小花的奇怪植物则是自行用根茎爬──确切点说应该是蠕动──到工作台上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容器里,然後还露出一副放松了的样子。
「原因呢?」
「……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脱光,然後将你藏进冰块里放在学院的大门前面展览。」
说罢我便举起右手作势要对塞西莉亚施法,这个举动看样子把塞西莉亚吓的不轻,她立马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
塞西莉亚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位曾经给过她很多帮助的学长最近曾经跟她透露过自己有着生命危险,而他凑巧地在今天就突然失踪了。虽然学院方面还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发布,但是她一口咬定这绝对跟那学长口中所说威胁到他生命的坏人有所关联,而正当塞西莉亚打算偷偷溜出学院寻找那位学长的时侯我的突然来访却让她慌了手脚,一时之间误会我是那些坏人便对我发起攻击来。
听起来似乎是个充满了戏剧性的故事,但我并不觉得塞西莉亚有需要向我撒这种谎,而且她口中所说那个失踪了的学长也让我感到十分在意,毕竟我才刚抵步便发生这种事情,让我不禁猜想这该不会跟安洁莉丝塔要我到这所学院的原因有所关联吧?
好吧,再细心一点想,按塞西莉亚所说这件事情就只是发生在这几天之内,而我从帝都梅斯菲尔德过来花的也时间也不只几天而已,除非事件的幕後主谋便是那个变态公主,否则这次事件应该跟她派我过来的原因无关。
「凯宁,你怎麽看?这个事件会不会跟安洁莉丝塔的任务有关?」
这种问题光靠自己一个人使劲地想也难以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更何况我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最後还是决定向经验丰富的凯宁斯顿寻求意见。
这次凯宁倒也不像之前我向他询问意见那样一切都留给我自己思考,在抓了抓下巴之後便对我说出他的意见:「长公主没有给我们任何情报的情况下难以作出判断,虽然还不清楚任务的内容,但我建议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别插手为上,哪怕只是提供一丁点的帮助也是一样……毕竟过於显眼在任何情况下也不是好事。」
虽然凯宁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也没有他想的那麽深入,我就只是想着这件事情会不会跟安洁莉丝塔有关而已。至於插手什麽的,我并不认为光凭着我们两个人能够给学院或者那个叫兰斯的帮上什麽忙。
「那、那个……爱蕾娜姐姐?」
「嗯?怎麽了?」
「在旁边那个大……哎……叔叔,他是?」
塞西莉亚不敢把头抬高,只是看了凯宁一眼便马上把视线移开。
「这位是负责保护我安全的凯宁斯顿骑士。」
我向塞西莉亚介绍道,而凯宁斯顿也像管家般向她深深地弯腰。
「初次见面,二小姐。」
「你、你好,凯宁斯顿骑士先生。」塞西莉亚大概不太习惯这个二小姐的称呼,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朝凯宁回礼,「姐姐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要去救兰斯学长啊?」
糟了,我都忘了这里有一个最想去救人的家伙。
即使毫无眉目和头绪,塞西莉亚刚刚仍然带着一股傻劲想要跑去找人──幸好她在出发之前便被我阻止,不然别说不相关的路人了,要是真的给她遇到那些所谓的坏人说不定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我知道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塞西莉亚肯定会纠缠着我要我帮忙,不过很多事情我即使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现在的我根本连半点边也不想沾上去呢?
虽然故事中的主角通常都会大拍胸口说着「让我来帮忙吧!」或是「都交给我吧!」这种说话,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这种主角,而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听我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反正来探望塞西莉亚只是刚好而已,不过这样的说话当然不能说出口罗。
双手按着塞西莉亚的双肩,我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那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学院不是也已经派人去搜寻他了吗?」
「但、但是,就是因为学院的人去找他那才危险……」
我用力地摇了一下塞西莉亚肩头,将她的说话打断後继续说道:「相信我,明天早上搜索队一定能把他找回来的!」
「可、可是……」
「没有但是,没有可是!这里是什麽地方?是皇家法师学院啊!在帝皇的名义之下怎麽可能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杀人呢?」我一边说话一边把脸越靠越前,都快要跟塞西莉亚鼻子碰鼻子了,「对了,你刚刚为什麽说学院的人会有危险呢?」
「不是他们会有危险啦,是他们很危险!」
学院的人很危险?难不成对那个兰斯产生威胁的便是学院里的人?既然这样,那这所学院似乎的确有点调查的价值……
「喀勒」。
门口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察看到底是什麽回事的时侯,看到的却不是宿舍房间的门,而是一个披着黑色斗蓬的男子在半空中的身影──那人反握着发出寒光的锋利匕首,以转身的姿势交叉双手瞄准着我的喉咙猛力刺来。
-苦逼啊,从4月开始便一直忙着,这两个礼拜终於闲下来了什麽?你说节操?点子的节操值早就已经一点不剩了哈哈哈哈哈……(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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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兰斯
更新时间2012-4-26 2:16:16 字数:3125
来者的速度之快让我甚至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更别说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施展法术进行防御了,总之就在我看到对方的同时,那两把匕首已经迫近到我的眼前了。
咚。
袭击者被凯宁在千钧一发之间以全身的力气撞开,发出一声闷哼後重重地砸到墙上。
虽然袭击者未能得手,匕首仍然在我白晢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要是凯宁的反应慢上半拍,现在的我肯定连自己是怎麽死掉也搞不清楚。
「停、停手!」
正当袭击者从地上爬起并重整姿势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时侯,被塞西莉亚这麽一喊之下竟然还真的奇蹟地停下手了。趁着这个空档凯宁马上冲前,以他那似乎一拳便能够打巨熊打晕的拳头狠狠地打在袭击者的脸上,以至於那人几乎是整个人在半空中旋转着被打飞,然後呈大字形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袭击者才刚被凯宁放倒,塞西莉亚便一脸紧张地替我检查伤势,幸好匕首只是给我造成了轻微的擦伤,除了给我带来隐隐的刺痛感之外,对我的生命并未产生任何的威胁。
「没事的,只是小小的擦伤而已,相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这袭击者的身份……」我正欲走到袭击者旁边,结果却被凯宁伸出右手阻止。
「爱蕾娜小姐,在还没弄清楚袭击者的人数有多少之前请你务必小心,并且不要离开我的保护范围。」凯宁斯顿转头扫视了房间一圈後,视线最後停留在塞西莉亚身上,「二小姐,你也一起来吧,我现在便护送你们回到马车……」
不只学院内部出现了奇怪的失踪案件,就连明摆着想要取我性命的刺客也能轻松地混进来,即使学院采取的是开放制度,但安全工作实在是太不到位了。
虽然现在还对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不过现在赶紧回到马车那里并尽早离开学院应该是最安全的做法了,於是我没多废话便跟着凯宁斯顿往门口走去。
「不,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其实就只有一个而已……」
本该跟在我後面的塞西莉亚扭捏了起来,看样子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怎麽知道啊?」
「严格来说,我……我想……我想他也不是有意袭击姐姐的……因、因为……」
「……你该不会认识那个刺客吧?」
听我这麽一问,塞西莉亚脸上一惊,眼神不自然地游移到旁边的墙上。
「他……哎……他就是兰斯学长……」
哦哦,原来如此,这个人原来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兰斯啊。
…………
……
…
「欸!?」
-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塞西莉亚的姐姐,这都是一场误会。」拥有一头火红短发的兰斯被床单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向我道歉。
光是看着他脸上被凯宁揍出了的那片瘀青就让我的脸颊隐隐作痛了,不过要我替他治疗?没门!要治好这点小瘀伤对我来说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是对於这个几乎把我送上西天的家伙来说,没让他脑袋跟身体分家已经便宜他了。
「误会?」我在兰斯面前蹲了下来,毫不淑女地拉了拉衣领并指着自己的脖子:「原来你会在误会之下给别人割喉啊?」
「姐姐,不是的……」
这种时侯塞西莉亚还打算给他说好话,只是被我充满威胁的冰冷眼神盯了一下之後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要是这个兰斯只是揍了我一拳,那我倒还可以把这事当作误会,毕竟凯宁之後也给他狠狠地来上一拳了,只是他刚刚却打算把我一刀毙命,要说这是误会谁相信啊?
「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我以为塞西莉亚她有危险,所以……」
「难道我看起来是个危险的人物吗?」
我语气中透着彻骨的寒冷,脸跟兰斯越靠越近。
「对,对!就是现在这样!刚刚我看你这样对塞西莉亚,以为你是他们的人我才……」
我哼了一声重新站起,走到床边坐下来後翘起二郎腿继续向他问话:「就当那真是误会,那麽你为什麽突然出现在这里?按学院的说法你不是失踪了吗?」
「我……我不能说。」
还真是口硬啊,看来不给他来点「特别」的服务他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了。
看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兰斯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说出来是不想让你们受到连累!」
「我可不是一个大嘴巴。」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们有方法可以得知你对他们的事情有多深的了解,要是我告诉你的话连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想要解开谜团,结果却出现更多的谜团,我的脑袋一时之间也无法把这些信息理清──看起来兰斯的确是被人追杀,但是到底他口中的「他们」是谁?而且「他们」有方法能够得知我对「他们」有多深的认识又是怎麽一回事?
「……总之你现在没事了,我这就去告诉校方……」
「不行!」
「怎麽又不行啊!你来了之後就一直不不不不的……」我不满地拍了一下床舖,突然又想到了点什麽:「该不会你口中的『他们』便是学院的人吧?塞西莉亚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说话……」
「够了,再揣测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他们……他们快到了!」被綑绑起来的兰斯突然使劲地挣扎起来,彷佛真的有什麽恐怖的东西正渐渐进逼一样。
「你就真的那麽想走吗?这次你该不会打算把匕首刺进我的心脏吧?」
我以右手手背托着下巴,以毫不信任的语气向兰斯嘲讽。
「我不是想走,而是不得不走……你一定得相信我!」兰斯停止了挣扎,以看起来足够真诚的眼神注视着我,「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在这里的话,你们也不能幸免!」
我朝凯宁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凯宁并没有摇头说不,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替兰斯解开绑着他的床单。可是当凯宁正要动手松绑的时侯,塞西莉亚却突然跑到凯宁的旁边拉扯着他的衣服阻止起他来。
「凯宁斯顿先生,慢着!姐姐……你、你不能把兰斯松绑!」
「为什麽?」我不解地歪头向塞西莉亚问道。要知道刚刚她才极力给这家伙证明清白,现在我要将他松绑却又说不行,这孩子也太善变了吧?
「只要姐姐她把兰斯学长你松绑,你一定会马上逃走的,对不对?」
塞西莉亚盯了兰斯一眼,瞧他紧闭着嘴没有回答便又转头向我说道:「姐姐你那麽厉害,只要把学长留在这里你一定可以保护他的!要是你现在把放他走的话……他绝对绝对绝对会被那些坏人杀掉的!」
其实塞西莉亚也有她的道理,光是听兰斯的描述也让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坏人那麽简单,要是放走兰斯那他肯定只有死路一条。纵然凯宁现在没有武器在身,但是加上我的法术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不,这似乎还是不行,在还没清楚对方数量和目的之前实在不宜轻率地妄下决定,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不想在这趟浑水里参上一脚,不然的话别说我自己了,就连塞西莉亚的安全也可能会受到威胁。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塞西莉亚走来搂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不断地磨蹭,以一副被遗弃的小猫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说着:「姐姐……」
「塞西……真的很抱歉。」我按着塞西莉亚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推离,摇了摇头後给凯宁递去一个眼神。
塞西莉亚已经知道这时侯说什麽都没有用了,所以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凯宁给地上的兰斯松绑。
回复自由之身的兰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向我作了一个请求:「哎……塞西莉亚的姐姐……」
「我叫爱蕾娜。」
「嗯,爱蕾娜小姐,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从梅斯菲尔德来的?」
我点点头後,兰斯继续说道:「本来我得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从帝都来的重要人物,不过现在看来我是没办法告诉他了,麻烦你替我把一句说话传达给他。」
「慢着,我怎麽知道那个人是谁啊?我实在……」
说实话,我原本是打算立即拒绝他的,没想到他马上就接着说了下去。
「时侯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请你告诉他:『帝王的权杖已经折断』。」
「慢、慢着,你这样不是会牵连到我吗?」
他不是说「他们」有办法知道我对「他们」有多深的认识吗?突然跟我说出这种像是间谍使用的暗号,那不就是故意要把我拉下水吗?
「那你明白这句说话的意思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後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就是这样,对你来说这只是一段意义不明的词句,那便不涉及到对『他们』的认识之中了。」说罢兰斯重新把斗篷披上往门口走去。
「兰斯……你叫兰斯对吧?」
红发青年在门前顿了一下,但没有转过身来。
「……祝你好运。」
「承你贵言。」哼了一声後,兰斯在离开房间之前以难以察觉的低声喃喃地说道:「好运早已降临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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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猜测
更新时间2012-5-12 1:46:38 字数:2935
「塞西,我们来谈谈你在学院的生活吧?」
……
「要不要告诉姐姐我那朵小花到底是什麽东西呢?」
……
尽管想要像平常一样跟塞西莉亚闲话家常,不过我所得到的就只有让人难堪的沉默作为回应。
目送兰斯离开之後,塞西莉亚二话不说就爬到床上以沉默来对我作出抗议。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对她说什麽也是没有任何作用,这时侯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下其中的问题……
说实话,对於那个兰斯所说的东西我也并没有完全尽信,毕竟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巧合了,这就好像在路上走着走着的时侯突然有个不认识的家伙跑过来,在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侯就说他正被不明组织追杀要把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一样,一点也不靠谱!
当然,虽然说是半信半疑,但也许是受到塞西莉亚的影响,「信」的成份还是比「疑」要高,但是为免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也得作多手准备才行。
不管那个兰斯说的是真是假,看来这个学院是待不下去的了,哪怕回到帝都会被安洁莉丝塔和池田狠狠地责备也好,明天我也得带着塞西莉亚离开这里。
继续在这里自说自话也只是自讨没趣,倒不如赶快离开这里跟凯宁讨论一下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来得实际。
「爱蕾娜姐姐……」
当我正欲转身离开的时侯,一直沉默不语的塞西莉亚却突然把我叫停。
「怎麽了?」
「那个……对不起,姐姐。我并不是在生气,我知道你的决定有你自己的考量在内,只是……只是我一时间不太能接受……」
「嗯,我知道。」我轻轻叹了口气,又回到塞西莉亚的床边坐了下来,并且轻轻抚过她纤幼的银色发丝。「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塞西莉亚翻身过来看着我,清澈的眼眸之中充满了不安。
「姐姐,你今晚可以在这里留宿没有关系……」
我微笑着朝塞西莉亚摇了摇头。
「不,今晚就算了,我还有事情得跟凯宁斯顿他商量。」看塞西莉亚还是一副深怕我抛下她一个自己跑掉的样子,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补充道:「我又不是那麽小气的人,别担心啦。我明天一定会来的,跟你约好了!」
「嗯,跟你约好了哦,谁食言的话就一辈子嫁不出去!」
一辈子嫁不出去吗?这也许不是坏事……
「食言的人一辈子嫁不出去!」在爽快地许下诺言之後我轻轻吻了一下塞西莉亚的额头,「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你的房间外设置一些侦测法术,如非必要的话你今晚最好不要离开房间,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姐姐也不用太担心,要是真发生什麽事情的话还有小花保护我!」
就凭那朵霸王花啊?要是我真把塞西莉亚的安全交给那朵来历不明的植物……还是动物来着……怎麽样也好啦,那只会更让我担心而已。
看我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塞西莉亚慎重地朝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我才半信半疑地带着凯宁离开她的房间。
在关上房门之後,我放右手轻按在房门之上,一个淡粉红色的魔法阵在房门上缓慢地旋转着浮现出来,瞬即又如同碎裂的玻璃一样化作烟尘被风吹走。
这种侦测用的法阵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也没有阻止别人进入房间的能力,仅仅只会在有人接触到房门的时侯向我发出警报而已。本来我是打留在房门设置一种只要碰触就会发生猛裂爆炸的法术,但是仔细思考一下,毕竟这样子除了有可能误伤到塞西莉亚或者无辜的人之外,莫名其妙地发生爆炸也很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後还是作罢。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希望今晚什麽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端详着房门上魔法阵消失的位置好一会儿後,这才和凯宁一起回到学院的访客中心登记留宿。幸好学院的访客并没多到能够让中心的房间全部客满,不然要是房间全部爆满的话我就只能厚着脸皮回去找塞西莉亚了。
我们拿到的是双人房间,房间内也还算是乾净整洁,以过上一晚的标准来说实在没有挑剔的地方,真要说有什麽缺点的话,那便是这房间真的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所有的空间就刚好只够放上两张单人床以及一张小桌子,比我之前寄住在「荣誉和雷霆」旅馆里的房间还要来得更小。
虽然是双人房间,但凯宁却打算整个晚上都在门外守卫着,完全没有要和我在同一个房间睡觉的意思。当然我并不是信任不过凯宁,但是毕竟现在再怎麽说我也是个女孩,和这麽一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还是挺危险的,所以也就依着他的意思了,只是在睡觉之前我仍然把凯宁叫进房间一起讨论刚刚发生的种种。
「凯宁,你觉得兰斯的说话可信吗?」
屁股还没坐暖,我便斩钉截铁地直接向凯宁问道。
「以我看来,可信性很低。」凯宁双手抱胸,神情严肃地看着我:「那个人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了,而且……我不管他说的是否真话,他在袭击大小姐你的时侯确实是想要将你置之死地的。」
回想起那千钧一发的情况,我的脖子一阵发冷。
「就假设他的说话都是可信,那麽他也完全没必要把他被追杀的事情告诉我们,更别说要你传达那句奇怪的句子给所谓的从帝都来的重要人物了。换作是我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我宁可带着秘密回到巴拉丁的怀抱也不会将这些看似重要的暗号告诉毫不相关的外人。」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这看起来似乎有点刻意,再说要是真的不想牵连到任何人的话,那麽他在被追杀的情况下为什麽要跑到塞西莉亚的房间来?而且我觉得他口中所说的从帝都来的人……指的会不会就是我呢?」
虽然当时没有时间多想,我的脑袋也混乱得一时转不太过来,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实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特别是兰斯口中所说「从帝都来的重要人物」更是让我困惑异常。
「要是他真的是误打误撞才碰上我们的话倒也还能够解决,但若然他所指的人真的就是大小姐你的话……那麽问题便变得更为复杂了。他到底会是长公主殿下要我们到这所学院要找的人,还是殿下的对头为了试探我们而派出的人呢?」
凯宁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用右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而我亦与他思索着同样的问题,只可惜以上种种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单靠仅有的情报也不可能让我们知道兰斯到底说谎与否。
虽然我是很想把所有事情都弄个清楚明白,但我越是去想便只会越是纠结,而且经历刚刚的「刺杀」之後我的身体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即使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凯宁看在眼里,幸好他没有像平时一样责备我在他面前做出「打呵欠」这种欠缺礼仪的行为,而我现在亦的确需要充足的休息,对於他的提议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那就这……」我侧过头又打了另一个呵欠,然後回过头来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也好,明天我们就带着塞西莉亚回到梅斯菲尔德去,可以的话请你去通知一下车夫。」
「我明白了,不过……」
凯宁欲言又止,他那副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地告诉我他到底在担心什麽。
「别担心,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我指了指在旁边轻轻飘浮着的死亡之书,以尽可能自信的语气说道,「你忘了吗?我可是连腐龙那种庞然大物也能独自搞定呢!」
虽然在凯宁的眼中的确就是由我自己一个把腐龙封印起来的,但严格来说当时控制着身体的其实是阿努米那斯而不是我自己本人……不过只要我不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有人发现就是了。
凯宁对我的说话不置可否,只是扔下了一句「请务必小心」便离开了房间。在凯宁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我紧绷的神经马上就全部放松了下来,坐在床边的我碰的一下就把上半身用仰卧的方式倒在床上。
「阿努米那斯,侦测法术那边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麽风吹草动的话一定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对死亡之书发出命令後,我以很小的动作把外套脱下并随手扔到地上,然後慢慢蠕动着身子直到後脑碰到枕头为止,没有几秒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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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误会
更新时间2012-6-9 1:46:54 字数:5107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啊啊,早上了,得把闹钟按停才行……
我面朝下地躺在床上,伸出手不停地摸索着发出响闹的声音来源。
奇怪,怎麽没有呢?闹钟闹钟到底在……呃?闹钟?
猛然睁开双眼的我像复活的屍体一样弹了起来。
「阿努米那斯,你就不能用别的声音来提醒我吗!?」
我把鞋子往死亡之书的位置扔了过去,可惜鞋子在半空勾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後却是扑了个空,悲哀的是我还得将鞋子捡回来给自己穿上。
「那是因为我想比较人性化,不然你又会说我像机械人一样毫无感情又不会变通……啊,我还真想看看所谓的机械人到底是长什麽样子的呢。」
狠狠地丢下一句咒骂之後,我便捡起昨晚被我扔到地上的外套抱在胸口,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凯宁已经站在门外整整一个晚上,想当然整晚都没有任何特别的状况发生,反倒是我用力地推开房门的动作让他吓了一跳,只见他保持着双手负在背後的动作向我眨了眨眼。
「大小姐,这是怎麽了?」
「我设在塞西莉亚房门的结界有了反应!」
不顾得事後会不会因为如此无礼而被凯宁教训一顿,我一边跑一边把外套穿上,头也没回地向身後的凯宁喊道:
「你还发呆,快点跟上啦!」
心里还想着凯宁那家伙还真是太慢了,回头察看他有否好好跟上我的时侯却看见我的身後空无一人。
咦?
回过头来,凯宁原来早已站在我前方有点距离的位置了,这也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我根本没察觉到他早就已经超前了我……好吧,也可能是我实在跑得太慢了而已。
「凯宁,你什麽时侯……」
话音未落,当我跑到凯宁斯顿的位置时我就被人用公主抱的方式一把抱起。
「呜、呜哇,你……你在干嘛……」
「恕我失礼,这样子快多了。」
果不其然,虽然自己并不想承认,凯宁抱着我跑还真的比我自己跑要快上不少。不过虽然速度是快了,但是奇怪的目光也随之增加,就只差没有被人围观而已。
虽说现在是一大清早,但是在校园活动的学生亦不算稀少,一个像绑架案现行犯一样的大叔抱着少女在早晨的校园里拔足狂奔可算是蔚为奇观了,这肯定会作为学生们茶余饭後的话题在这里沸腾上好一阵子。
这种程度的羞耻感算的了什麽呢?最重要是赶快到塞西莉亚那里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危险才对!脸红耳赤的我这麽告诉自己,并祈祷着凯宁能够跑得再快一点──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也得尽快找到塞西莉亚才行。
轰!
快要跑到塞西莉亚所住的学生宿舍时,不远处的宿舍发出一声巨响,一股白色的烟尘旋即窜至十多米的高中之上。
目睹这个情况的凯宁更是将跑速提升得更快,没花上几分钟我们就到达了「案发现场」。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闯进了哪个异种格斗的会场,就只能在凯宁的怀里瞪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边是被数个男学生簇拥着、拥有闪亮金色双马尾的女孩,而另一边则是驾驭在足有两层楼高的植物之上的塞西莉亚,植物的旁边更有一个数米直径的大洞正在冒着白烟。
在场的双方目前都保持着僵持不下的形势,更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是以为塞西莉亚遭到了危险才急忙赶来,可是现在的塞西莉亚比起双马尾女孩更像是个坏人而不是受害的一方。
稍微回过神来之後我马上着凯宁将我放下,然後朝此刻正高高在上的塞西前亚大声叫喊:
「塞西莉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姐姐,你来的正好……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杀了兰斯学长!」
兰斯死了?而且是「那个」女人所杀的?
我略略皱眉,并将视线转往那个双马尾的女生身上──除去在外围看热闹的其他学生之外,眼前符合塞西莉亚口中「那个女人」的人便只有与她对峙着的双马尾女生。
本来在我到达现场的时侯,围绕在双马尾四周的男学生便已注意到我的存在,听到塞西莉亚喊我姐之後更是对我警惕了起来。
「你会不会是误会了啊,塞西莉亚?」
「怎麽可能误会?」塞西莉亚愤怒地回道,同时她身下的巨大植物(很可能是巨大化了的「小花」)也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而晃动起来:「她早就看我和学长不顺眼了,刚刚更是特意到我房间跟我说学长的死讯,还狠狠地挖苦了一番,下手的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嗯,光是听塞西莉亚的描述我就可以知道──这分明是误会啊!我在心里如是呐喊道。
光是看对方不顺眼又怎麽会形成杀人动机呢?再说昨天兰斯不是说过被什麽奇怪的组织追杀吗?那个组织的人又怎麽可能在杀掉兰斯之後还会大摇大摆跑去挖苦塞西莉亚啊!
「喂,你!」
现在首要得先安抚好塞西莉亚,然後再向对方赔个不是。
「你,叫你呢!」
之後还得趁骚动没有扩大,赶紧逃离学院。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啊?我。在。叫。你。呢!」
烦死了,到底是谁在那边吵啊!
我一脸不耐烦地将头往声音的来源转过去,却看到那个被塞西莉亚指责为杀人凶手的双马尾女生正以与我同样不耐烦的神情看到我。
「……是你在叫我?」
「不然还会是谁?」双马尾女生白了我一眼,并且不客气地向我问道:「你是那家伙的姐姐吗?」
虽然对方高傲的语气听起来特别刺耳,不过目前最重要是化解可能的误会,所以我仍然老实地向她点了点头。
「她应该会听你的说话吧?」双马尾女生没等我回答便继续说下去:「我可不清楚你们这些平民知不知道什麽叫作教养,但是那家伙今天实在是太超过了!」
「那个……果然是误会吗?」
「误会?不,那不是误会。」双马尾对我的说法明显地嗤之以鼻,「我就只是因为教授的委托而把一些炼金术用的材料带来给这家伙,顺便把第一手的消息告诉她而已,结果她就突然发难,莫名其妙地把我说成是杀人凶手。我称这为诬蔑──侮辱我家族名声的诬蔑。」
我不知道地球的贵族是不是也都这个样子,但是这个世界的贵族们对於自己家族的名声看得比起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就如同骑士的荣誉一样,既然对方觉得自己家族的名声受到侮辱,那她肯定不会这麽简单便算了。
「虽然我以前跟她和那个叫兰斯的因为一些看法的分歧而产生了一些……争执,」说到争执二字时,双马尾少女的视线明显地别了开去,「我是莱尼德家族的继承人,不管再怎麽样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杀人,而且他可是私自进行召唤恶魔的仪式而死的,就跟他那个亲王老爹一样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等等……兰斯的父亲是亲王?」
本来听到兰斯是死於召唤恶魔的时侯,我还在想这一定是他被灭口之後对方为了隐瞒而随便瞎编出来的,但若然他的父亲是亲王,而他又跟他父亲一样死有余辜的话……难不成他就是那个被刺杀的艾力克斯顿亲王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兰斯学长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跑去召唤恶魔的!」
随着塞西莉亚的咆哮,那棵巨大的植物毫无预警地就抽起其中一条长长的触手朝双马尾女生猛力挥去。
「小心!」
虽然她昨天突然攻击我的时侯已经一反常态了,但我从没想过那个平常像绵羊般温驯的塞西莉亚现在会变得如此地充满着攻击性,当她突然发动攻击的时侯我想要放出法术保护双马尾女生也已经太迟了。
当我正要闭上眼睛以免看到双马尾被击飞的恐怖场面的时侯,一道闪电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触手打成两截。
在断掉的触手「啪挞」一声掉到地上後,只见双马尾女生向前伸出的右手掌心还冒着轻烟,以与刚刚完全不同的语气吐了一句充满威胁的说话出来:「我说,你也太超过了吧?可不要以为我一直没有还手就是在向你示弱了喔?」
在眼前的情势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我连忙跑到两方中间做起和事佬来,有监於目前看起来塞西莉亚才是做错的一方,於是我便先向她喊道:「塞西莉亚,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呢?你、你先不要这样,不然等真相查明之後再说吧?」
「姊姊?你在说什麽啊?这种时侯你不是应该帮我把那些坏人通通杀掉吗?」
我也不记得我是这麽嗜杀的人啊。
「我知道了,连姊姊你也是他们的人吧?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
「啊?」还没反应过来,巨大植物的另一根触手便朝我横扫了过来。
虽然我压根也没想过塞西莉亚会在这种情况下向我作出攻击,不过在发现她目前的状况似乎有点不对劲之後我也提高了自己的警戒,所以在触手向我挥来的时侯我还是能够紧急地施放出防御的法术。
法术是放出来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在这有限的时间之内能够把法术构筑到足够的强度。当触手与我匆忙构筑出来的冰壁碰撞之後,冰壁在一瞬间就整个粉碎开来。
即使冰壁的强度不足以完全抵挡触手的攻击,但还是替我卸去了大部份的冲力,即使如此我整个身体仍然被剩余的冲力击飞。
「呜啊啊啊!」
在尖叫之中的我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朝後飞去,幸好在碰到坚硬的地面之前就被凯宁斯顿从後牢牢的接了起来,只可惜凯宁那结实的胸膛在这种情况之下并没有缓冲的作用,以致於我被他接着的时侯背部仍然痛得像是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一样。
「呜……嗯!」
「大小姐,你怎麽样?」
在凯宁把我放开之後,我弯腰驼背地强忍着痛楚,提起右手张开手掌表示没事。
「还……还OK……」
「OK?」
「那就是没事的……意思啦……」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同时,也向阿努米那斯问起会不会是受到别的东西所影响才会令塞西莉亚得成现在这样,虽然从外表看不出端倪来,但塞西莉亚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虽然说我跟塞西莉亚相处过的时间并没有很久,但我可不相信短短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之後她会变得那麽暴力,这之中一定有着什麽问题才对。
「她的身上没有魔能的反应,但这个距离也难以侦测到她身上有没有受到别的魔法、甚至是药物的影响。」死亡之书马上就替我作出了分析,「要好好地作出检查的话最好先让她失去意识才行,不然除了对她之外,对其他人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把我击飞之後,塞西莉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金发双马尾的身上,但双马尾女生只是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向我眨了眨眼,明显对於塞西莉亚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毫不留情地攻击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
「小心,她又来了!」
在我的大声警告之下,双马尾连忙回头,再次以闪电把袭来的触手全数击退。
「可恶……」
眼看双马尾一边向塞西莉亚咒骂着一边从手上冒出噼啪作响的火花,两条长长的马尾更是慢慢地向上竖立起来,一副准备攻击塞西莉亚的模样,我连忙忍着痛楚跑到她旁边试图将她制止。
「你在干什麽?你还没有感觉吗?这个人简直是疯掉了,不把她解决掉会让我们所有人陷入危险的!」
解决你个头啦!
「不,那个,请你听我说!塞西莉亚她很有可能是被魔法还是什麽东西所控制了,请不要伤害她!」为求让对方相信我的说话,虽然背部的痛楚让我绷着一张脸,但我还是以尽可能诚恳的语气向双马尾解释着。
听罢我的说明,双马尾也没有多说废话,向四周的男生们打了个眼色之後他们便拔出各自的武器抵挡巨大植物的攻击。
虽然塞西莉亚随时可能暴走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但是目前她的目标仍然只限於在双马尾以及我的身上,结果四周围观的群众不减反增。
我得赶在塞西莉亚突然对那些「看戏的」发动攻击之前把她制服,不然光是事後的处理工作就有够我受的了。
「说吧,你的计划。」
双马尾双手抱胸以高傲的态度向我问道,就像是我的老板一样。
「催眠术。」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说出了我的打算。
「催眠术?这个距离?你有带上材料吗?而且你能确保成功吗?」
面对对方一窝蜂的问题,我自信满满地向她答道。
「我自有办法的了,只要你能替我吸引好塞西莉亚的注意就行。」
催眠术──十分基础而又有效的法术,只需要一点施法用的材料,即使只是个刚开始学习法术没多久的学徒也能够让目标陷入睡眠状态而失去战斗力。
光是以上的描述或者可能会有人在想,既然催眠术那麽厉害,那大家都去用催眠术就好了呀,为什麽还得练习别的攻击法术呢?理由很简单,就是距离的问题以及法术的精度。
首先,催眠术的施放距离并不超过十米,这意味着要使用这个法术得冒着危险接近目标,但真正的问题却在於催眠术的命中精度──睡眠术的命中率实在是低的一个难以置信,即使对象是静止不动的目标,命中率仍然低於百分之二十。
在战斗之中冒险接近敌人但是施放催眠术失败的後果可不是睡上一觉就能了事,更何况即使成功命中了也仅仅只是让对方睡着而已,大规模的战斗之下别说被同伴弄醒了,光是吵杂的声音也能让睡着的人惊醒过来,所以这也是催眠术在实战之中并不普及的原因之一。
当然,我若是没有足够的信心也不会选用这种看似强大却无比鸡肋的法术了。本是我透过死亡之书施放法术就不需要使用施法材料,所以不论何时何地我也能轻松地施放出包含睡眠术在内的各种法术。
除去材料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能够透过增加体力的消耗而让法术的精度大幅提高、甚至把命中率提升至百分之百也不是难事。这代表我只需要接近塞西莉亚的十米之内就可以相对轻易地让她入睡,从而让我能够趁机拉近与她的距离并检测她身上有否受到魔法或是别的影响。
双马尾看我既然充满了自信,也没有替我这看似自杀的行为多作劝告,只是默默地向我点了下头便转过身面对着塞西莉亚与她的巨大「座骑」。
「准备好了吗?」
「随时也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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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子终於复活了!虽然早一阵子点子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但是住院期间累积下来的大量工作却得花上不少的时间来解决
虽然这麽一大段时间没有更新的话被大家当作TJ了我也不会意外,但要是还有人在看的话我会很感激啦,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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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魔法剑锋
更新时间2012-6-17 2:10:47 字数:3394
「你个不懂礼貌又没受过教育的平民,我就让你看看优雅的贵族是怎样战斗的吧!」
虽然双马尾说话充满了十足的挑衅性,但她的这种语气听起来却不像有意为之,感觉上那种说话的方式根本早就成为她的习惯了。不过怎样也没所谓了,毕竟塞西莉亚的注意力也顺利地被她给吸引了过去。
双马尾向右方伸出右手,其中一个大概是她护卫的男学生恭敬地给她递上了一柄剑身柔软的刺剑,握紧剑柄之後她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说话,便往巨大植物如同出膛的子弹般冲刺而出。
「快点把那家伙给我搞定。」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麽做──我动了动嘴唇,没有把话说出来。
轰──
我正要瞄准植物上的塞西莉亚时,又是一声猛烈的爆炸,一截被炸断的巨大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径直往我飞来,并发出巨响重重地掉落在我的身旁。
「喂,你还在发什麽呆!」
双马尾分神看了我一眼,然後甩了一下头,那两条长长的双马尾晃下晃的,便继续如暴风雨般朝巨大植物发动密集的攻击。
虽然会使用强大的法术,但双马尾显然并不像我这样是一个单纯的法师,说起来的话她更像是一个魔法剑士──她在战斗中虽然会混杂法术来辅助攻击,但主要的攻击方式还是以附魔的形式把高压的电流集中在刺剑的剑尖之上,并以刺击的手段作为攻击的方法。
附了魔的刺剑每每在刺中目标的时侯将那强大的电压放出用以精准地破坏各个重点位置,这种战斗方法除了要有良好的法术基础之外,敏捷的身手以及纯熟的剑法也是不可或缺的部份。
混合了着眼於强大破坏力的法术以及以轻巧的身手从各个位置进攻的剑术,双马尾的战斗的的的确确完全符合优雅二字。
不,现在可不是为眼前的战斗着迷的时侯,既然她如此活跃,为了塞西莉亚我也得再加把劲才行!
我闭上眼睛,开始把注意力完全集中於塞西莉亚的身上。
拼除掉一切声音,拼除掉四周的环境,拼除掉围观的家伙、奋力战斗的双马尾、来历不明的巨大植物……最後只剩下塞西莉亚。
现在的我处身於完全漆黑的空间之内,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只有我自己和塞西莉亚。
慢慢地,我用之前已经进行过千百次的方法把体力转化为魔力,而当催眠术已经获得了足够的魔力之後我却仍然没有停止这个动作,体力就这样急速消耗着,而魔力也以相应的速度快速增加。
两倍……三倍……四倍……五倍……六倍!
直到身上积蓄的魔力已经足够连续施放六次催眠术的时侯,我猛地把双眼睁开。
我向忙於应付双马尾而无暇注意我的塞西莉亚伸出了双手──我并非打算向她连续施放六次催眠术,而是施放把六次催眠术的效果浓缩成一次的「超级催眠术(自称)」。
虽然这样子所消耗的体力还比连续施放六次催眠术来的更多,但却能百分之百地让目标、亦即是塞西莉亚陷入睡眠状态,而且还可以把效果加强到能够让她不会轻易地受到环境影响而醒来。
虽然在理论上我现在施放的催眠术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击中目标,不过为了防止万一的情况出来,我还是把眼睛瞄准着塞西莉亚来把法术施放出来。
轰的一声,塞西莉亚应声倒下……才怪,催眠术可不是那种能够用肉眼「看」的出来的法术。
伴随着体力瞬速流走的讨厌感觉,我在施法之後一直死死地盯着的塞西莉亚毫无预警地突然晃了两下就从巨大植物上掉了下来。
眼看塞西莉亚几乎就要脸朝下地摔到地上,我立即向她施放能够减缓物体掉落速度的缓落术,让她如羽毛般轻轻地飘落到地面之上。
「好了,在把塞西莉亚处理好之後还有那棵谜一般的巨大植物需要好好地解决。」
我正这麽想着,并把注意力放回植物身上的时侯,却惊讶地发现植物的体型正以惊人的速度缩小着,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变得只有宠物犬的大小,而那些被双马尾所炸断的触手也变回普通的藤蔓状物体。
「果然,是小花……」
当巨大植物变回「小花」的状态後,原本既恶心又凶残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小花看起来就像一朵人畜无害的奇怪植物,而且浑身伤口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它楚楚可怜,甚至有点可爱……不对,那东西不管怎麽看也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吧?
缩小後的小花并没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也没有继续对我们作出攻击,而是出奇地围绕着此刻正在熟睡的塞西莉亚身边缓缓地爬行着,同时发出一些听起来像是哀号的古怪低鸣。
哼,还真是恶心的怪物。说出这句评语之後,双马尾以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把刺剑对着已经失去一切威胁性的小花,剑尖上跳动的电流直白地表达出她欲把小花炸成碎片来一劳永逸的想法。
「不,那个,可以的话还请手下留情。」
我把双马尾的「处决」喊停之後,她竟然出乎我意料地乖乖停手,半句抱怨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就只是在哼了一声之後双手抱胸站在旁边,脸上摆出的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似是向我警告着「最好她真的如你所说的受到魔法的影响,不然一定有你好看」。
「大小姐,二小姐她……现在是什麽状况?」
由於没有武器在手,刚才一直因为派不上用场而闲闲地站着的凯宁马上就跑了过来,满脸担忧地望向正躺在地上呼呼熟睡的塞西莉亚。
蹲在塞西莉亚面前的我把右手轻轻举起以示安静,然後藉着死亡之书在塞西莉亚身上检测起可能残留着的法术痕迹……不,并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有,因为我才不相信刚刚我们看到的就是塞西莉亚本性。
果然,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塞西莉亚的身上在我的侦测法术影响之下发出了淡蓝色的微光,而这正是身上曾经接触魔法才会产生的反应,由於塞西莉亚本身并不会使用法术,所以这绝对不会是塞西莉亚自己的问题,只是……
看着身上发出光芒的塞西莉亚,双马尾皱起了眉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她是被人用法术操控,还是仅仅只是受到影响而已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光是用上普通的侦测法术也没办法看的出来,严格一点说,应该是完全没有办法得知对方是用上哪种方式让塞西莉亚变成如此。
但是不论是直接把目标心智操控的法术还是影响目标判断力的法术也好,这类型的精神法术基本上是被完全禁止使用的,而禁止的原因绝大部份是因为这类法术并不是普通的法术,而是需要用上魔能的法术──简单点说,也就是恶魔法术。
不管怎麽说也好,在这麽一个法术学院里有人受到恶魔法术的影响并不寻常。
「难不成是那个兰斯……不,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双马尾说着把视线移到我的身上,看样子是在向我询问意见。
「我也不清楚。」
我也是刚刚才从你们口中听到兰斯已经死掉的消息而已,再说我也还没有亲自证实过这个消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啊。
啪,啪,啪。
几下拍掌的声音在这时侯突兀地从我们後方响起,回头一看便看到围观的学生们早已自动地让出一条通道,一个老人正踏着缓慢的脚步往我们走来。
老人虽然看起来年纪老迈但却并不佝偻,他穿着灰白朴实的长袍,头上戴着与长袍一样颜色的尖顶法师帽,脸上花白的长须则是有点杂乱地垂落至腰际,看起来活像是从哈X波特里跑出来的魔法学校老校长。
「啊,校长先生!」双马尾连忙低下头,以我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低姿态向老人示意。
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个校长啊,心里这麽想着的我也和双马尾一下低头朝校长示意。
「莱尼德小姐,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的是什麽事情吗?」外表慈祥温厚的校长礼貌地向双马尾问道,然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热闹的学生们,又拍了两下手笑着宣布:「好了好了,这里已经没有什麽好看的了,我要是大家的话就一定不会继续呆在这里。」
得到了校长的「忠告」,众人马上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学生宿舍前的这个小空地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当事人还留在现场。
就在双马尾正欲开口说明事情之际,校长先生却示意她先别说话。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校长室详细讲解事情经过吗?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位小姐也能一起过来。」
双马尾马上就向校长点头,我也总不能向校长摇头直说「我其实很介意,所以请让我就这样带着塞西莉亚打道回府吧」这种说话吧?
不过这时侯也不能抛下塞西莉亚在这里不顾,但总不能把她也带到校长室去吧?就在我视线不放心地停留在塞西莉亚身上之时,凯宁斯顿便自告奋勇表示暂时就由她照顾陷入熟睡状态的塞西莉亚,等我从校长室回来之後看情况再作打算。
「好吧,那塞西莉亚就交给你了。」向凯宁说罢,我便转头向正等待着我交代事情的双马尾提出要求:「我的随从虽然一个人照顾塞西莉亚绰绰有余,但他现在手里没有武器,我怕要是有什麽万一……」
聪明的双马尾马上就听出我的意思,看她向身边作男学生打扮的随从打了了眼色之後,其中一个随从便把身上的佩剑交给了凯宁斯顿。
眼看目前能做的都做了,塞西莉亚在凯宁的保护之下也应该没什麽大碍,我便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向校长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妨碍你很长时间的。」
老校长向我露出一个让我放心的笑容,便领着我和双马尾二人踏上前往校长室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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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重遇
更新时间2012-6-21 19:41:36 字数:3468
从宿舍楼前往校长室的路上只需要短短的十五分钟,但由於我之前施放过法术令体力大量流失的关系,再加上本来的体质便已是孱弱不堪,光光是这麽点的距离便已足够让我气喘吁吁的了。
「喂,你没事吧?怎麽才走那麽几步的路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看我一副要累瘫了的模样,就连那个双马尾也关心起我来,不过在关心我的同时她还不忘在嘴里嘟嚷着「平常不锻练身体的平民就是这麽麻烦」之类的说话。
「嘛,总之教学楼就在前面了,再撑一下吧。」
「哈……哈……等……等等我啊……」
老校长并未停下来等我,或者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转过头来半次,而双马尾留下这句说话之後也扬长而去,丝毫没有半点要等我的样子,我也只好喘着大气继续跟上二人。
说到校长室,其实并不是独栋的建筑,而是设立在主教学楼上的尖塔之内。说到主教学楼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地球的味道,但实际上却是一栋古堡模样的建筑。
我曾经在别的地方听说过这建筑早在建校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但原本是谁住在哪里、为了什麽才在这里盖上这座古堡这些问题却谁也不知道,总之最後在建校之後就把这里当成校长和老师们的宿舍,以及开办一些重要讲座或是招待贵宾时所使用的场所。
啊啊啊!怎麽还有这麽长的楼梯啊!
进入主科学楼之後,没花上多少功夫就来到了校长室所在的尖塔正下方,但当我望着绕着高塔内侧蜿蜒向上的楼梯时,仍然不禁在心里悲叹了起来。
校长不是个老头子吗?难不成他每次都要在这种地方上上下下的?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几经艰苦地爬到尖塔顶端的校长室,脸色惨白的我马上就背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至於另外二人,双马尾倒也算了,就连那个老校长也脸不红气不喘的,上楼梯的时侯甚至还健步如飞,一下子就不见了影子,光以身体状况来对比的话,我比起他来说反倒更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尽管设在尖塔之上,但这个校长室的空间比起从外面看起来更为宽阔,在靠墙的两排书架之间虽然没有设置家具或是装饰,但却杂乱地堆满了大量的书藉,而正正向着楼梯口的房间尾端则是同样堆满了各式杂物的办工桌。
「呵呵,要上这麽高的尖塔可真辛苦你们了,不过年轻人也得多运动才行哦,不然都要被我这个老头子给比下去了罗!」
来到了校长室後,老校长这才第一次转头对我们说话,在权威的面前双马尾连忙低头称是,至於我嘛……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回应对方。
只见我一手抓着老早就脱了下来、已被汗水浸至湿透的小外套,另一只手不住地拉起胸前的衣服意图让身体更为凉快,可是这个房间看似宽敞,但实际上却跟空气流通这四个字完全沾不上边,不管我怎麽拉衣服也好,身体仍然没有半点凉快的感觉。
「哎呀哎呀,小姐你这麽年轻怎麽能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虚弱呢?」
老校长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朝我的方向施了个小法术,我周边的空气温度立时便下降了不少。
「等小姐你休息一下,我们就来谈谈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即使在老校长的法术之下刚刚那种闷热的感觉马上就一扫而空也好,我才大概休息了五分钟左右就勉强地站了起来。
虽然说大半的体力还未恢复,但与其一直感受着双马尾从旁边射来、包含着「真是个没用的平民」这种想法的蔑视目光,倒不如快点结束这次的相谈,再在回帝都的路上休息个够来的要好。
「莱尼德小姐,可以告诉我刚刚的详情吗?」
老校长随意地坐在办工桌上正色地问道,和我一起站在办工桌对面的双马尾便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向校长娓娓道来。
本来我还担心双马尾把刚刚发生的情事加油添醋,打算适时地纠正她的说话,但是我的担心却似乎是多余的──双马尾既没有加油添醋,也没有刻意隐瞒,她只是把从早上受到老师的委托把东西送给塞西莉亚开始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而老校长也没有问她问题,只是一脸凝重地听着,并不时轻轻地点头。
「……就是以上。」说完之後,双马尾正色向老校长鞠了个躬,然後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我一下。「这位平……这位小姐是目击者之一,还是那个塞西莉亚的姊姊,有什麽问题的话可以由她作出补充。」
「贵族小姐说的并无遗漏,不需要任何的补充了。」
说着我也朝校长低头致意,同时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双马尾,但却发现她同一时间也在看着我,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於是我只好连忙把视线移了开来。
「这麽说来,你们是觉得有人在学院里使用恶魔法术吗?」
校长老早就把笑容收了起来,脸色十分凝重地向我和双马尾问起。
「是……是的,塞西莉亚确实是受到了魔法的影响才会变得如此凶暴。」
「该不会是除了兰斯之外还有人在学院里进行召唤恶魔之类的仪式,那个塞西莉亚刚好碰上就……」
「嗯,这个可能也是有的。」老校长点了点头,然後站起身来:「这样吧,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们看看。」
「?」我和双马尾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校长径自走到旁边其中一个书架旁边,摸索了一会儿之後把其中一本书抽了出来,书架马上就发出隆隆的声响向旁边移动了起来。
等到书架停止移动的时侯,书架原本放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高约两米的黑暗的洞口──并不是因为灯光问题而没办法看清里面到底是什麽样子,而是整个拱形的洞口都像是施了魔法般的一片漆黑,如同不见天日的密室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嘿嘿,这种机关虽然老掉牙了,不过却十分好用喔。」
我和双马尾互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眼前看到的「密室」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房间已然占据了整个尖塔顶部的所有位置,根本就不可能藏有在墙壁里密室。
「放心,通过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危险,这是我把遗迹里发掘到的装置修复之後所发现的功能之一。」老校长作了个示意我们跟随的动作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哼,没、没胆的平民!」
看我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双马尾便以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强装镇定的动作,战战兢兢地随着老校长走了进去。
虽然我心里对老校长到底打算给第一次见面的我看点什麽完全没有个底,不过看两人都走了进去後也没发生奇怪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有多大危险,便咬了咬牙紧随着他们一起进入那神奇的黑暗空间。
该怎麽说呢,在穿过那个拱形空间的时侯身体虽然并无不适,但是却好像穿透了一道不透风的簿膜一样,浑身一凉之後便发现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房间。
眼前身处的房间虽然和校长室同样宽敞,但是却与灯火通明的校长室不同,这个房间就只有四边的墙壁设有烛台,而且烛台上的火光还不是正常的火红色,而是带着诡异气氛的蓝白色,苍蓝的火光所映着的并不是和校长室同样的书柜等杂物,而是……什麽也没有。
是的,什麽也没有,没有任何的家具,甚至连办公桌也没有,但也不能说这里就只是个普通的空房间,因为整个房间的所有墙壁、甚至是地板之上全都画上了大量的魔法阵,至於那些到底是什麽魔法阵,对此没有研究的我就说不上来了。
「这……这是!」
难得听到双马尾惊叫出来,我下意识地就往站在旁边的她望了过去,只见她浑身发抖,一手指着在房间正中央,另一手则捂着嘴巴,恍惚那边有着张牙舞爪的恐怖怪物一样。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房间的中央也没有让人惊恐的东西,就只有一个比其他法阵更为巨大,足有四米多半径的巨大魔法阵画在地上。
既然能让那个连面对面与巨大化了的小花战斗也面不改容的双马尾吓得花容失色地发起抖来,这个大法阵想必也不是什麽寻想的东西,但碍於对此没有多少认识,最後还是只好请教在法术方面几乎是无所不知的阿努米那斯。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还真被它吓出一身的冷汗。
「召唤恶魔的法阵啊。」
死亡之书的语气就像我问它今晚吃什麽晚饭,然後随口回答「就咖哩啊」一般的平淡,让我一时之间也提不起多少紧张感来,仔细一想才发觉不妙。
啊,原来如此……什麽?召唤恶魔?
由於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以致我几乎是把心里的想法不经大脑的从嘴里叫出。
「是啊,而且不只中间这个,写满在墙壁上的全都是召唤法阵哦。」
哎?全部都是!?
这下我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懵掉了,这个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召唤法阵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个,同时间把所有恶魔召唤出来的景像真是让我不敢想像,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老校长为什麽要带着我和双马尾来到这里?难不成老校长对这些东西并不知情吗?
不,这显然是没有可能。要说他连这个密室的存在也不知晓的话倒也说的过去,但这可是他带着我们进入这里的啊,要说他什麽也不知道的话谁相信啊?
「欢迎,欢迎来到我的小窝!」
突如其来的话语从我的耳边传来,直把我吓得「哇」的一声惊叫出来,连忙往传来声音的身边望去,却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你在看哪呢?我就在你的面前呢。」说话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语调,像在调侃着我一般再次传来。
回过头来,一个十分眼熟……不,应该说是只有一晚上没见的男子正以近得几乎能以鼻头碰鼻头距离站在我的面前。
高出我半个脑袋的男子以右手提起我的下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以让我听了就浑身起上鸡皮疙瘩的做作声调笑道:「爱蕾娜小姐,可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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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迷象
更新时间2012-6-25 18:02:47 字数:3972
「兰、兰斯!你不是死了吗?」
我惊恐地想要退後,但却被眼前那理应「已死」的男人拦腰一手拉了回来。
「哦?兰斯?」
听到自己的名字後,兰斯却意外地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就是他的名字一样,这时侯一旁的老校长便恭敬地轻声提醒:「阁下,那是艾力克斯顿亲王的儿子的名字。」
是艾力斯顿亲王儿子的名字,而不是他的名字。这个人……难道不是兰斯?
「哦,原来是那个孩子啊。」眼前的『兰斯』笑了笑,然後捏了我的脸颊一下,「他可是个人才呢,可惜跟他的老爹一个德性……竟然选择投靠那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公主大人。」
「难不成昨天晚上的也是你?你……你假装成兰斯欺骗我和塞西莉亚吗?」
「我可没有说过我就是兰斯喔?只是你们自己把我当成是那孩子而已。」『兰斯』一边说话,一边不安份地以右手在我的後背上下扫动起来。
「那家伙知道的太多了,没办法之下只好送他去跟他老爹团聚去了,刚巧爱蕾娜小姐你又来到这所学院,我又怎麽能不把握这个好好的机会和你玩。一。玩呢?」
「放开我!我说,放。开。我!」
我不停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对方的掌握,但眼前的家伙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迹象。
「冰箭!」
将手按在『兰斯』的腹部,我二话不说就发起了攻击,一枚巨大的冰刺一瞬间就把面前的『兰斯』击穿,咚的一声将他牢牢地钉在墙上。
「哎呀哎呀,好一段时间没见似乎变得泼辣了呢。」尽管肚子插着冰刺,但兰斯还是一点屁事都没有似的继续说话,渐渐地『兰斯』的形象开始变得如同烟雾一般模糊不清,不一回儿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果然只是幻象……」
「嗯,而且也变得聪明了一丁点,值得嘉奖。」
『兰斯』的声音再度传出,转身一看便见他早已站在本来空无一物的中央法阵之上。
「这也是幻象吧?」
「谁知道呢?」
「你还有必要继续用这副伪装吗,亲王大人?」
「嗯?哈……哈哈……」『兰斯』先是露出故作惊讶的神情,但马上就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笑声逐渐地越变越大,最後更是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不错,真是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在狂笑之中,『兰斯』的脸孔开始扭曲变形起来,不消几秒的功夫就变回了眼前男子原本的容貌──威尔士亲王的容貌,而身上的学生服也变成带有绶带的高级军官白色礼服。
「除了你之外这个国家还有别的大坏蛋吗?」我一边死死地盯着威尔士,另一边则在心里盘算起自己这副虚弱的身体还经得起多大强度的战斗──威尔士和写满恶魔法阵的房间这个组合,想必是没办法轻松地全身而退。
「来啊,继续恶狠狠地盯着我吧,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瞳真是十分迷人啊……」威尔士无视於我那能够杀人的眼神,朝着我露齿而笑:「让我直想把那双眼睛挖下来放在手上好好的欣赏啊。」
稍微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那个情景,我整个人不寒而栗了起来……要是我落在威尔士的手上,我毫不怀疑他会对我做出他口中所讲的变态行为的可能。
强忍着颤抖,我一步一步地缓缓退後,离那个作为这个空间唯一出入口的拱形黑洞的距离渐渐地越拉越近。
「你把我引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讲这些变态的说话而已吧?」
虽然威尔士完全把我的行动看在眼里,但我仍是试着以对话把对方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当然不是,」威尔士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响指,在我身後近在咫尺的黑色拱门竟然沿着天花板快速地移动到房间的另外一端,「老实说,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双马尾,一直展现着强势的她此时却六神无主地瑟缩了起来,把脑袋埋在大腿之中发着抖。
看样子是没办法期待她的战力了,不过我也没办法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就只剩下强行突破这个方法了吗?可恶,这麽一来不把房间中央的威尔士打倒是没办法到拱门那里的,更别说他能随时改变出口的位置……
「本来我曾经尝试用精神法术把你的心智完全摧残,再把缺乏心智的你当成一个供我控制的傀儡,没想到有一种……别的『力量』作出了介入,在你的精神快要完全坏掉之前就作了出阻隔。」
「我可不记得有那种事情发生过。」
「要是你记得的话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说起来,阿努米那斯曾经把我的意识引领到精神领域,但那边却是让人不解的空白一片,问起阿努米那斯它却只是支吾其词,该不会这就是威尔士口中的阻隔了吧?
当我回想起那个完全空白的精神领域时,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的刺痛,同时一些破碎的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等等,那些是什麽……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啊啊啊啊!
「主人,不要再在对方的引领之下接连踩下那些陷阱了。」
死亡之书那幽幽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随着一声清脆的吊钟响声,脑袋的锥心疼痛立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刚刚起逐渐模糊的意识也清醒起来。
「你看,如同那次一样,那股神奇的力量又再一次保护了你。」威尔士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所以我在想,那股力量能不能为我所用呢?」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心里揣摩着威尔士说话中的意思──这个男人难不成是想要取得死亡之书的力量?
「不过我稍微想了想,这种力量对我有什麽用处呢……」威尔士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巴咧成半月状:「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在我强大的法力之下那根本就对我没用!」
「没用的东西不需要留在世上,但你除此之外还能作为牵制着那家伙的棋子,所以还有一点儿存在的价值。可是在看过你封印腐龙的战斗之後,我开始觉得你是一块讨厌的绊脚石,放着不管总有一天会对我的计划做成妨碍,所以就只好除掉你了。」
果然,说到最後还不是想要把我干掉而已。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威尔士向着站在中央法阵旁边的老校长摊出右手向我介绍:「这位是这个皇家法师学院的校长先生,想必你们在刚刚已经认识认识过了吧?」
「呵呵,说起来老夫还没向爱蕾娜小姐自我介绍过呢。老夫目前是皇家法师学院第十五任校长,同时也是帝王最信任的首席宫廷法师──里奥。冯。利菲海姆。」
看着这个把我和双马尾引诱进这个陷阱之後仍然摆出一副慈祥老人模样的家伙,要是眼神真能够杀人的话,这个老头子死的次数绝对不会比威尔士少上多少。
「枉你自称帝王最信任的宫廷法师,竟然会与这个邪恶透顶的亲王同流合污,还真是对帝王异常忠心啊。」我的说话句句带刺,虽然也许对对方来说不痛不痒,但这也是在还没摸清对方的底之前我所能作出的唯一「攻击」手段──耍耍嘴皮子而已。
「看样子你是把我误会成你眼中的幕後黑手罗?真是冤枉啊!」威尔士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是无辜这二字与他实在沾不上边,那副表情完全没有说服力:「真要说起来,我的『误入歧途』还是拜里奥老师所赐呢……要不是老师发现我在法术方面天资异禀的才能,说不定我现在还在跟那个无能的男人挥舞着守护不了任何人的破烂长剑呢。」
「亲王阁下,您过奖了……」
「不,没有这回事呢,你看……」
威尔士突然向我举起右手,两颗比我整个人还要巨大的火球以无法反应的速度朝我飞来,两枚火球不偏不倚地从我的左右擦过衣服,然後在身後发生猛烈爆炸之後,直到火球爆炸产生的气流将我的头发从身後吹得乱七八糟,我这才反射性地把双手挡在面前试图阻挡那颗早就已经爆炸消失的火球。
然而才刚把双手举起,我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却无预警地自动滑落到脚踝的位置,我的大脑一时之间没办法处理那麽多的讯息,一下子就自动短路了──我只穿着作为内衣的小背心和内裤,对刚刚一刹那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地呆站在原地。
「这……这到底是……」
我低头看了看褪落在地上的裙子,可以明显地看到肩部的位置被完全烧穿,这也许可以解释的了为什麽衣服会自动滑了下来,可是……可是我的两肩却没有在火球的接触下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接近高温而造成的红肿也完全没有。
回身一看,身後的墙壁也不像曾经承受猛烈爆炸的样子,不管是烛台、墙壁上画满的恶魔法阵还是墙壁的本身也好,仍然如同我第一眼看见时的一般完好无缺,就像是刚刚的火球从未发生过爆炸一样。
不,这不可能,即使是有着阿努米那斯的帮助,我也没办法如此精确地操控法术,特别是不稳定的火球……刚刚的是幻术吗?可是……可是我的衣服……
「看到了吧?只要我想,不管是让你全身赤裸又或是取你性命也是手到拿来,这就是里奥老师的功劳。」威尔士欣赏着被他弄至这副模样的我,似乎对此十分满意,「而想要留下你那微不足道的性命的,也是老师的意思。」
「你这是什麽意思!」
回过神来之後我连忙将地上的裙子重新拉起,可是由於肩袖的位置已经被完全烧毁,继续以正常的方法穿着这条裙子已是没有可能,我只能一手死死地抱着这仅能勉强把身体遮掩的裙子,另一只手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情况。虽然这样子的话我只有空出来的那只手能自由活动,作任何事情的效率也会大打折扣,但这在我眼里始终还是比穿着内衣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威尔士面前来的要强。
「是的,就如亲王阁下所说,老夫希望留下爱蕾娜小姐的性命,为的是一个小小的实验。」里奥校长捋着长长的白须,眼里闪过一丝研究者的狂热光芒。「老夫想看看爱蕾娜小姐的力量能够成长至什麽程度,就只是这麽简单。」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呵呵呵呵,你不需要懂,时间到了自然就会明白,而且说不定到时侯还得借助你的力量呢……阁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我的爱蕾娜啊,快乐的时光过的真是太快了,虽然还没有更你好好的互相了解,不过现在我还有别的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得跟你说再见了。」威尔士说着便行了个贵族的告别礼,然後没事一样转身和里奥一起往黑色拱门走去。
「别、别跑!你想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虽然被弄得狼狈不堪,但我还是以空出的单手朝威尔士射出两根冰刺,但他只是轻轻地挥了下手,那两根冰刺便在半路中被无形的力量击成碎片。
「不,一直关在密室里的小动物又怎麽能理想的成长为我想要看到的模样呢?我只是想给你一点点的考验而已,要是连这个考验也通过不了,那你便确实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威尔士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回头,在空洞的房间中打了一声响亮的响指後,整个房间在一瞬之间就被所有恶魔法阵所迸发出的光芒染成诡异的绿色。「知道这些是什麽法阵吧?那个莱尼德家的小姐还有外面的学生就靠你保护了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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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困兽斗
更新时间2012-7-1 2:26:44 字数:3872
当里奥和威尔士的背影消失在作为唯一出入口的黑色拱门之後,黑门也的确如威尔士所说的没有关闭起来,这麽说只要马上从那边离开的话……
「别再发呆了,跟我来!」
抓着还在地上不知道发着什麽呆的双马尾的手後,我就向着黑色拱门的位置拔腿就跑,但却因为双马尾一直赖在地上而没办法移动半步。
「喂,再这样我们两个都会被这里的恶魔撕成碎片的,大小姐你拜托就动一动吧!」
「没……没用的,这些是恶魔……没人能够逃走……」
「恶魔又怎麽样!我也不是没在战场上见过恶魔,一两只恶魔什麽的很容易就能杀掉啦,但是这里的数量那麽多,再不跑就真的要抱着一起死了!」我又推又挤的,这才把勉强地把双马尾拉起身来。「出口就在那边,好好的跟我一起跑,可以吗?」
看她缓缓地点了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便拉着她的手一路直冲到黑色拱门,然而就在终於要穿过拱门的时侯──
碰。
「哎呀!」我的额头像是撞到什麽坚硬的东西,不由得退後了好几步。「痛痛痛……这、这是什麽回事……」
我伸手向黑门摸了摸,发现黑门的表面被一层奇怪的簿膜团团包着,虽然用手指接触到簿膜表面的时侯可以看到在碰触的位置会像水面一样出现波纹,但这层透明的簿膜却是如同钢铁般坚硬无比。
「还不是把我关在这里!」我生气地踢了踢拱门的表面,转身望去充满着整个房间、而且绿色光芒跳动得越来越厉害恶魔法阵,「……该不会是要我把等等出现的恶魔全部干掉才让我离开吧?」
听我这麽一说,双马尾又再次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瑟缩发抖起来。
「不行了……我们会死的……我……我……」
我恶狠狠地朝她盯了一眼,她便止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当双马尾听到恶魔二字的时侯便整个人都变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比起我第一次看到恶魔的时侯还要不堪。这样子的话等下我不只得单独面对大量的恶魔,而且还得同时保护被吓坏了的双马尾的安全,这……我真的能做到吗?
「你叫什麽名字?」
「蒂努维儿……」
「蒂努维儿,你也看到现在是什麽环境吧?看来不把等等出现的恶魔全部杀掉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里,蒂努维儿的身体明显地抖得更是厉害。
虽然我现在这副样子十分狼狈,但我还是努力地摆出一副自信的模样:「也不是说没办法全部都解决掉啦,只是在战斗我很难分神,你明白吗……不,我就直接说吧,你可以保护自己吗?」
看着眼前仍然一脸茫然的蒂努维儿,我只能一边摇头一边轻轻地叹气。
「唉……看来是没有办法。」其中一个魔法阵突然爆出强光,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法阵之中向着我的位置飞窜而出,只是黑影才飞到一半的距离,我向黑影的方向稍一抬手,半空中的黑影马上就变成插满了锐利冰刺的刺蝟从空中掉到地上,并在惯性的影响之下缓缓滑动到我的脚旁。「那麽我只好尽力而为了。」
我虽然没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特殊能力,但这并不代表我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虽然我施放法术并不需要依赖空气中的各种元素,可是在死亡之书的影响之下我仍然像其他法师一样对於元素的流动十分敏感。
由於大量恶魔法阵被同时激活,无数拥有比普通元素的反应更为强烈的魔能充斥於房间之内,而且恶魔身上的魔能更是比其他地方浓烈数倍,可以说这房间里的恶魔在我脑海里如同黑暗中的磷光一样,它们的一举一动即使我闭着双眼也能一清二楚。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具不管生前还是死後都发出恶臭的屍体,屍体虽然大致上是犬类的模样,但四肢却像是迅猛龙的前爪一般拥有数根巨大而又富杀伤力的尖锐钩爪,而且屍体头上那占了整个脑袋三分之二的空间、大得不成比例的嘴巴里满是锋利的牙齿,祼露在外的头盖骨上亦看不到眼睛的存在,想来想去除了怪物二字还真找不到足以形容眼前屍体的词语。
「嗯哼?只是恶魔犬而已?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恶魔犬虽然只是恶魔中作为低级的存在,但是单只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而且数量多起来却是极为致命,在追捕猎物的时侯更是会聪明地作出分工,即使对老练的狩魔猎人来说遇上大量的恶魔犬时还是会头痛不堪。
以上就是阿努米那斯对这种恶心生物所作出的记载,而我对初次遇到的这只恶魔犬的评价则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不堪一击,简单点说就是以数量取胜的炮灰。
「嘛,反正一发就能干掉一只,」我一脚踢开地上的屍体,抬头望起在我低头的时侯已经把我与蒂努维儿层层包围的无数恶魔犬,露出了个无奈的苦笑:「那麽应该能在体力耗尽之前把你们全部送回地狱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得懂我的说话,最靠近我的几只恶魔犬全都不约而同地在我说话的同时咧开那张大得不成比例的嘴巴向我飞扑过来。
「真是猴急……」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我不顾身上的衣物滑落下来把双手向前慢慢举起:「那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啪勒」的一声,我身前半月型位置的地板突然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制尖柱从地上刺出,一下子所有发动攻击的恶魔犬全都保持着跳跃的动作被刺成串烧。
「破!」我大喝一声,并把张开的手掌用力地握成拳头,眨眼间所有的冰刺都连带着刺中的恶魔一起向外炸了开来,锐利的冰碎连同恶魔的血肉如同散弹枪的弹丸一样向着前方的恶魔激射而出,每一块以高速弹射的小小的冰碎都极具杀伤力,首当其冲的几只恶魔犬马上就被打成了碎片,而後面的恶魔也都不能幸免地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害。
很好!要是能保持下去,那麽这些恶魔……可恶,又来了!
这些恶魔对於身旁同伴的惨状视若无睹,不消半息间又马上向我发起袭击,虽然我对於恶魔的行动了如指掌,但我早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便已消耗掉大量的体力,别说施放能轻易把所有恶魔烧得渣渣也不剩下来的大型法术了,就像机枪在射击的时侯要避免枪管过热一样,即使是普通的小型法术也好也没办法无限制地不停施放,不然超出负荷的话就不能在短时间内再次使用法术了。
在还没准备好还击法术的情况之下我只能连滚带爬的作出闪避,虽然勉强算是躲过了攻击,但我却忘了蒂努维儿仍然留在原地。
「糟了,你在干什麽?快逃啊!」
即使我对她大喊起来,她还是抱着头蜷缩在原地,所幸的是不知道恶魔的视力有问题或者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内,攻击扑空的恶魔犬对於垂手可得的蒂努维儿视若无睹,眼里似乎就只有我这麽一个目标。
虽然蒂努维儿没事让我松一口气,但在我分神的时侯却被其他恶魔犬有机可乘,一只恶魔犬从我左侧的盲点对我作出扑击,闪避不及之下我的左前臂被抓开了个大大的口子。
「可恶!」
恶魔在得手之後没有接着攻击,而我在痛楚和愤怒的影响之下接连向牠射出数枚火球,但是全都无一例外地偏离了目标,然後在房间的另一端发生爆炸。
以爆炸发生时闪起的强烈火光作为背景,可以看到无数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恶魔的数量几乎能够把整个房间完全挤满,虽然恶魔的数量令人担忧,但是我那血流如注的手臂所产生的痛楚也无法令我忽视。
我胡乱往前方放出数枚火球,并趁着爆炸扬起的烟尘检查伤口。被恶魔所割开的位置从手背到手肘,伤口长度几乎横跨了半只左手,骸人的伤口虽然并非深可见骨,但剧烈的痛楚让我整只左手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以右手轻轻地按在伤口之上,大量鲜红的血液立时就伴随着剧痛不断地从我的指缝之间汨汨流下。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体力也在快速溜走,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即使要我一个人逐一把恶魔全部击杀也是不无可能,但如今的情况我想还没杀到一半的恶魔就会被它们轻而易举地把我撕成碎片。
要是蒂努维儿也能加入战斗的话,情况一定可以逆转的……可是我得怎麽样才能让她从这个状态回复正常呢?
尘埃渐渐散去,恶魔又再向我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我面对汹涌而来的恶魔犬,咬了咬牙便放弃了迎击的念头,而是往蒂努维儿的方向滚了一圈,然後朝我和她之间的恶魔发出攻击。
哎痛痛痛……压到伤口了……她似乎很看重她的家族名誉,要是以家族作为支点,又能不能唤回她的战斗意志呢?没时间了,反正再拖下去被恶魔干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管如何也只能放手一博了!
踏过地上无数恶魔的屍体跑到双马尾身旁,她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抱着身体瑟瑟发抖,我用有限的体力以持续不了多久时间的冰墙将我们二人和恶魔分隔开来,然後半跪下来按着蒂努维儿的肩头用力地晃了两下。
「蒂努维儿……看着我,看着我!」
虽然蒂努维儿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茫然表情,但终究还是抬起头看着我。
「你也看到了吧?我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支持不了多久,没有你的帮助之下我没办法也没可能对付那麽多的恶魔。」由於疼痛和血污的关系我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即使双马尾一直想要把视线从我的脸孔上别过去,但我仍然强迫着她看着我的双眼,「不过你应该也发现到吧?恶魔并不是如书本所说的刀枪不入,从刚刚开始就遍布地上的恶魔屍体就是一个好好的例子。」
「可……可是……」
「你还可是什麽!」我突然大声地朝她怒吼,并且以仅余着有活动能力的右手用力地将她推了一下。「你懂吗?你再不出手的话我们就要抱在一起死在这麽了耶!是死啊,死亡啊!你害怕恶魔多於害怕死亡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厉害的贵族,原来一直嚷着『死平民』『死平民』的那个样子只是你装出来的吗?莱尼德家族的家伙都是跟你一样的懦夫而已吗?」
「我、我不是懦夫……」
「你不是懦夫?那刚刚一直躲在这里抱着头哭的到底是什麽?英雄吗?你既然不是懦夫的话就站出来把恶魔都杀个清光给我看啊!我现在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吧,你。就。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我才没有哭!」一直被我用难听的说话作出语言攻击,蒂努维儿终於如我所愿地爆发了,而且更是粗暴地向我反推一下将我推倒在地。「莱尼德家的人没有懦夫!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一定会把所有的恶魔烧成灰烬,然後让你为刚刚的说话向我家族道歉!」
啪咧。
时间到了,冰墙一下子就全部崩塌成再也无法阻挡恶魔的细微粉末,一直在外面急躁地等侯着这一刻的恶魔犬立时全部向眼前的猎物一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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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 钢铁试炼
更新时间2012-7-14 2:53:06 字数:4490
大量的恶魔犬从各个方位朝我和蒂努维儿一跃而起,然而一阵强光从蒂努维儿身上发出,将以我和她作为圆心的两米直径范围内完全笼罩在强光之中。
眩目的强光只维持了不足一分钟便开始慢慢消散,而刚刚被光芒吞噬在内的恶魔此刻都已成为散发着焦臭的黑炭,恶魔自身的恶臭以及这种烧焦的臭味混杂之後更是让人闻之欲呕。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蒂努维儿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身上的衣物和两条金色的马尾辫子忽然狂乱地飞舞起来,这时侯的恶魔犬们竟然没有半点想要攻击的举动,而是一边慢慢退後一边张嘴低吼。
「给我化为灰烬吧!!」猛然睁开了眼的蒂努维儿大声吼道,一时之间这个明明空气并不流通的小房间突然狂风大作,无数的的小型旋风开始在房间的各个位置骤然成型。
除了地上的旋风之外,蒂努维儿的头顶更是出现了数个像「眼睛」般的奇怪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个凭空被撕扯出来的空间裂口,每个裂口之中各有一颗有着篮球大小、辟啪作响的电球正在不安地振动着。
「掩着眼睛!」
我正入迷地看着一颗一颗的电球从强行撕开的空间之中飞驰出来,绕着房间快速地来回绕圈,突然听蒂努维儿朝我这麽一喊,我便连忙以右手掩着眼睛,但紧接而来的强光仍然穿过手掌以及眼皮的遮掩,纵使紧闭双眼却仍然能看到一片的惨白。
虽然强光一直持续着,但是不出几秒蒂努维儿便说可以睁开眼了,不过不管睁眼还是闭眼也好,我所看到的都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呃?这不是还没好吗?」我用手遮了遮眼,再把手移开,眼里仍然只有单调的白色。
「……抱歉,可能是光线太强了,一时之间可能影响了你的视力。」说着,她像是为了不让我惊慌起来便连忙加了一句:「视力应该会随时间慢慢恢复的,不用担心。」
反正就像直视闪光弹之後短暂性的失明现象吧?虽然眼睛暂时看不到,但是从强光出现之後已经再也听不到恶魔们骚动的声音,鼻子更是嗅到强烈的焦臭味道,想当然恶魔们应该被蒂努维儿给全部烤成焦肉了吧。
若是我有充足体力的话,这里的恶魔倒也不是个难题,只要用上强力一点的光魔法便可以把它们一网打尽,只是我得把体力留给中央法阵的那个大家伙……
中央的大家伙?……啊!那家伙还没出场!
「蒂努维儿,看一下中央的法阵是不是还在发光!」
「中央的法阵?等等,这里太多恶魔屍体了……我看不太清楚那边的地板……」
听到蒂努维儿往房间中央走去的脚步声,我连忙睁开还没完全恢复视力的眼睛把她叫停。
「你忘记了吗?中间还有个巨大的法阵,说不定等等会跑出来什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朦胧看到一团绿色火焰便从房间中央的恶魔屍体上舞动起来,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地从屍堆中慢慢升起。
「可恶!」我用力地揉了揉眼想要让眼前的影像变得清晰,可是这个举动非但对恢复视力没有帮助,手上的血污更是让眼睛变得刺痛起来,「那是什麽东西?」
「一、一副巨大的铠甲……那东西也是恶魔吗?」
巨大的铠甲……难不成就是曾经袭击过我的那种铠甲人偶?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在蒂努维儿面前那家伙就只是个行动缓慢的活标靶而已。
「跟它拉开距离!那家伙走的很慢,只要和它保持距离再用强大的法术直接攻击它就行了!」
「可是……它好像有点奇怪……」
听了我的说话後蒂努维儿并没有马上作出攻击,而对方也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
我把眼睛眯起之後才能勉强把那团巨大的黑影看个清楚──这副身高超过两米的黑色铠甲比起我曾经遇到过的铠甲人偶有过之而无不及,通体黑色的铠甲没有光泽也没有花纹,厚实的头盔设有面罩,隐藏在面罩之下的到底是一片虚无还是狰狞的面孔实在无从知晓,此刻铠甲正摆出装饰品一般的动作,一手持着鸢形的黑盾,另一手则稳稳地握着巨剑的剑柄竖直剑身让剑尖向上。
不打算攻击吗?还是说这是一个让人轻敌上当的陷阱?
虽然摸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些什麽(前提是这副铠甲拥有思考的能力),不过我们也没可能贸然上前确认这会不会只是威尔士给我开的一个吓人的玩笑。
在这麽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之下,蒂努维儿终於忍不住出手了。我的视力此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看到蒂努维儿迟疑地抬起右手,轻喝一声之後一抹闪电便以极快的速度打在魔偶(姑且先把它当成魔偶吧)的胸铠之上,在铠甲之上激起了一阵的火花。
「咦?这……不可能会这样啊?」
蒂努维儿不可置信地看了下自己的手心。
「你不是把它击中了吗?」
「我刚刚的攻击应该能够直接把那东西贯穿才对……可是……」
把它贯穿?我望向铠甲魔偶刚刚被击中的前胸甲上,别说打对穿了,除了刚刚击中的时侯所溅出的火花之外,铠甲的表面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的伤痕。
正当我和蒂努维儿陷入疑惑的时侯,魔偶开始慢慢地改变动作,然而它所摆出的并不是攻击或是防御的姿态,而是把巨剑扛在肩上并把头侧向一边,并且再度静止下来。
这个动作完全可以解读为「就只有这些斤两而已?再来吧!」的意思,怎麽看都是它对我们的蔑视。
我左手的伤口虽说并不致命,但一直持续的失血仍然让我开始感到眩晕,本来我可以用着仅存的体力来治疗伤口──虽然不至於能完全治癒,但最少还是可以止住流血,但我还是孤注一掷地将体力用在攻击之上。
既然对一般的攻击无效,那麽造成大面积伤害的火球应该会有效才对,抱着这个想法的我硬是忍受着晕眩感,以仅余的体力向魔偶连续射出三颗每颗都拥有一定威力的火球。
第一颗火球,铠甲魔偶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而第二颗火球则是被魔偶如同打球一样以巨剑的剑身准确地一拍便将其偏斜开来,然後魔偶继续以毫无破绽的速度垂直砍到第三颗火球之上,整副铠甲顿时就被包围在火焰之中。
成……成功了?不,房间里的魔能反应非但没有消失,而且还开始增强。
待火焰慢慢消散,只见丝毫无损魔偶仍然保持着将挥砍的动作站在法阵之上,接着慢慢改变动作,作出了攻击的姿态,最後用力地把剑插在地上。
「啊,不好了!」
蒂努维儿见状突然就踩着满地的屍体跑来拉着我往旁边一扑,说时迟那时快当我的脸重重地砸在一块散发着恶臭的焦肉之上时,一连串地板破裂的声响从我身後飞驰而过,然後便听见墙壁上传来一声恐怖的轰鸣。
回头一看,刚才我所站的位置已是一片狼藉,而墙壁上则是开上了一个不住地掉落瓦砾碎块的大洞出来。
「刚、刚刚那是……」
「是冲击波,那东西并不是普通的魔偶。」
望向仍然站在法阵之上的魔偶,它只是慢慢地调整位置,然後再次朝着我们将手中的巨剑用力插在地上,虽然肉眼看不见那道所谓的冲击波,但看着那呈一直线地自动碎裂的地板向我快速接近,我还是得灰头土脸地往旁边再飞扑一次。
「啧,一直这样逃跑下去也不是办法……」
丢下这句说话,蒂努维儿便趁着铠甲魔偶发动第三次的攻击之前以雷电元素召唤出一柄通体发出蓝白光芒的刺剑,在挥出两颗在半空悬浮不动的光球之後,手握刺剑就往魔偶以惊人的弹跳力一跃而起。
当蒂努维儿落地的时侯,她与魔偶的距离已经缩减了一半,而她刚才所挥出的两颗光球也在她落地的同一时间以魔偶的胸甲作为目标喷出两道巨大的闪电。
铠甲魔偶察觉到蒂努维儿的攻击後立时就半跪在地,并且离奇地将左手的大盾护住膝盖以下的位置,而不是护在胸前阻挡威力强大的闪电。
又是一道巨响,两道闪电准确地命中魔偶那毫无掩护的胸甲,顿时喷发出一团像是电浆的东西把魔偶包围在内,而蒂努维儿看准这个时机马上举起刺剑直往魔偶冲锋而去。
虽然我心里十分希望她的这次攻击能够成功,但我却一直有种「这件事情可没有这麽容易就能结束」的预感。
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如我的坏预感所料,蒂努维儿使用她的元素刺剑突刺的时侯,半截庞大的剑身突然从电浆之中横挥而出。
即使蒂努维儿马上抽回剑身进行招架,但那柄幼身的刺剑又怎能抵挡得了快有两米长、半米宽的巨剑呢?短兵交接,处於劣势的刺剑马上就被砸成碎片,蒂努维儿也在巨剑的强大力量之下被推离了好一段距离。
蒂努维儿虽然没有被直接击中,但是刚刚的一击仍然让她在短时间之内没办法好好的恢复过来,整个人就只能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即使我这个外行人也能看的出来她在这一刻全身都是弱点,要是魔偶在这时侯冲过来给她挥上一刀,在既不能挡也不能躲的情况之下她就只能坐以待毙。
「这下不好了!」我举手打算放出冰墙帮她抵挡接下来有可能受到的攻击,但是一阵恶心的感觉突然袭来,差点没就一下子吐了出来。
这是怎麽回事……这是施法失败?
「不,再来一次……呜恶恶恶恶恶!!」我再以平常惯用的方法召唤冰墙,然而想要放出的冰墙连个影子都没有,倒是举起的右手喷出了一阵像是喷雾的东西,那阵奇怪的喷雾也在一瞬之间消散在空气之中。
跟刚才同样的感觉……不,是比刚才的感觉更要恶心,我连忙用手掩着嘴巴想要阻止将要呕吐出来的东西,但我却根本就呕不出来任何东西,而身体里那阵难受的感觉仍然持续不止。
我跪在地上难受得身体弯成虾米一般,仍然不忘向蒂努维儿气若游丝地喊着:「快……快跑啊……」
「不,那个……它停止了活动。」
蒂努维儿这一次倒没有如我所想般被铠甲魔偶剁成肉酱,半跪在地上恢复过来之後便走到我的旁边把我扶起。
「那东西……怎麽……」仍然被恶心的感觉所折磨的我虽然没有力气察看魔偶的状况,但心里仍对蒂努维儿口中所说魔偶突然停止活动的行为感到奇怪──要知道刚刚只要往前走上几步就能轻松收割蒂努维儿的性命,作为敌人的它可没有放过我们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它在作出招架之後就一直维持着防御的姿势,半步也没有离开过原地。」蒂努维儿搀扶着我前往作为出口的黑色拱洞,还不时转头看着伫立原地的铠甲魔偶,生怕它会突然提着巨剑向我们冲锋过来。「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已经完成试炼了?总之先往出口看看吧。」
有这麽顺利吗──这个疑问我只是藏在心里而没有说出口,默默地在蒂努维儿的搀扶之下踏着遍地的恶魔屍体一步一步往出口走去。
路还没走上几步,房间的中央又再传来金属铠甲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啊啊,它又来了!」尽管蒂努维儿露出一副泄了气的表情,但是她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拉着我这个负担以更快的脚步跑向出口。
这一次铠甲魔偶仍然是以剑插地板的方法制造冲击波而不是跑来直接以手中的巨剑劈斩,不过它现在的攻击间隔比之前更短、次数更为频繁,虽然它没有预判我们前进的方向作出攻击,但是紧追不舍的冲击波仍然让我和蒂努维儿疲於奔命。
好不容易终於是跑到位於出口的黑色拱洞了,我们二人强忍着飞扑进去的冲动并由蒂努维儿以手确认之前的障壁是否仍然存在,果不其然在真正把魔偶打倒之前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似乎绝对不会消失,然而就连半点抱怨或是喘息的时间也没有留给我们,下一轮的冲击波又再次紧随而来。
「哈……这样子……再走下去……哈……哈……就算没有被它干掉,我们……哈……也会先被它累死的……」
身体已经超负荷运转的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而蒂努维儿的动作也已经比之前迟缓不少,相信她的体力也已经下降到接近临界点了。
再这样跑下去,不管是被冲击波直接命中还是体力耗尽再被击中也好,这些也都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但是以刚刚的经验来说即使回头对魔偶作出攻击,但除了让它短暂地停顿一阵时间之外对它也没有任何作用。
既然威尔士说过这是给我的试炼,那麽那个魔偶不可能是无敌的,一定有什麽弱点……快点想出来,快点想出来啊!
坚不可摧……防御的时侯盾牌放在奇怪的位置……明明有机会一举收拾掉我和蒂努维儿却没有离开原地……没有离开原地……魔法阵……
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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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脱困
更新时间2012-7-31 1:28:23 字数:3780
「嗄……嗄……你、你先别管我,上去跟那东西交手吧。」
「……咦?刚刚不就已经试过了,那东西可是刀枪不入……」
「你不需要伤害它,你只要跟它保持距离把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可以了。记得,保持距离!」
虽然蒂努维儿和我并没有从属关系,不过最後还是带着满面的疑惑点了点头,让脸色越发显得苍白的我靠墙休息之後,然後一个踏步便唤出元素刺剑往房间中央的铠甲魔偶冲去。
这一次蒂努维儿和之前一样施放了不少攻击法术作为辅助,可是魔偶在她猛烈的攻势之下不但丝毫无损,更是在蒂努维儿攻击的空档之间作出了强力的反击。
然而蒂努维儿也不是死脑筋的胡乱攻击,而是听从我的说话在作出每一击之後都往後一跳与魔偶保持距离,果然如我所料每当蒂努维儿离开了魔偶的攻击范围之外,魔偶便只能站在绿色的法阵之内向蒂努维儿乾瞪着眼。
虽然还未能百分之百地完全确认,但对於这个猜想我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这铠甲魔偶不能离开它的召唤法阵!
既然不能离开法阵,魔偶的本体又坚不可摧,那麽魔偶的软肋一定就是地上那一直散发着绿光的法阵了。
「蒂努维儿……咳、咳咳!攻击……攻……咳!铠甲魔偶并不能离开地上法阵的范围,你……咳咳!你全力向它的法阵作出攻击就可以了,那应该是它的弱点……咳……」
我那不停咳嗽的老毛病伴随着体力的耗尽而出现,但我仍然全力朝战斗中的蒂努维儿高声喊出我的想法。
虽然没有听到蒂努维儿的回应,但在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她的攻击目标已经转为魔偶脚下的法阵,只是魔偶有着与外表并不相符的灵巧动作,再加上近身战斗的技巧十分高超,蒂努维儿的每一次攻击都没有办法击中近在咫尺的法阵。
在近身的战斗占不到便宜之後蒂努维儿又再次翻身往後一跃,并且挥手召出数颗电球飞往法阵,不过所有的电球都在接近法阵的瞬间就被法阵完全吸收,半点该有的威力也没有发挥。
看来法术攻击对於召唤法阵没有效果,看来就只有直接用刀剑劈砍才能起到给法阵造成伤害,可是铠甲魔偶的防御一直都是毫无破绽,要蒂努维儿一个人来突破魔偶对法阵的保护也实在是勉强了点。
眼看着蒂努维儿的攻击要不是对法阵毫无效果就是被魔偶全部挡下,我这个只看不做的旁观者除了乾着急也别无办法,毕竟现在的我可是真正的有心无力,而即使我还有力气也好,真要我提剑上去帮忙也只会给蒂努维儿添堵而已。
法术帮不上忙,舞刀弄枪也不行,难不成我真的什麽忙都帮不上吗?想到这里,我的目光慢慢飘移到一直有意无意地偏离我视线的死亡之书。
「终於注意到我了吗?不过我不喜欢你那个想法……你是认真的吗?」
由於阿努米那斯能够清楚知道我心中所想,不过我还是感觉出他很不愿意做我接下来想它做的事。
「我把你扔到魔偶那边的话,你有办法破坏掉地上的法阵吗?」
「这个嘛……」
「有。办。法。吗?」
「只要在合适的范围之内,我可以召唤出实体的兵器来攻击法阵,虽然不能持续多久的时间,但是拿来破坏法阵应该绰绰有余。只是……」
「不要只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说我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受伤,不过那还是有危险的……」
「你是想我用力把你扔过去还是踢你过去?」
我这句话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我和阿努米那斯也十分清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容许我做出以上的动作。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停止了和阿努米那斯的内心交流之後,我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无声的加油,死亡之书便以一个平稳的弧度往铠甲魔偶滑翔而去。
「尽量拖延着它……咳咳!不、不要让它……咳……空出……手来!」
本来正在招架魔偶攻击的蒂努维儿在听到我的指示後把左手向外一伸,一般气流马上就把她的左手完全缠绕,等到气流消失之後另外一柄同样发着亮光的刺剑已经被她紧紧握住。
「喝啊!!!!!!」
蒂努维儿用力一喊,将两柄刺剑交叉着挡在胸前全力抵着魔偶的巨剑,一时之间她竟然光靠着刺剑便把比她重上好几倍的铠甲魔偶慢慢地推後,虽然这个时侯她空不出手来破坏法阵,但这却给了已经来到魔偶头顶的死亡之书一个攻击的机会。
在半空中的阿努米那斯从向下打开的书页之中射出一道巨型的紫色光柱,刚好把整个召唤法阵连同铠甲魔偶笼罩在内,而蒂努维儿眼看死亡之书已经成功施法之後亦没有继续与魔偶纠缠下去,只是轻盈地向後一跳便与魔偶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虽然魔偶在突然被光柱包围之後似乎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只可惜他一直受到蒂努维儿的牵制而没有办法阻止死亡之书,等到蒂努维儿主动脱离战斗之後再想要中止死亡之书的施法就各方面来说都已经太迟了。
纵使魔偶摆脱了蒂努维儿之後马上便双手握剑快速向上一刺,不过动作只做了一半就突然在我眼前失去踪影……大量刀剑、枪尖、斧枪、长戟等等的尖锐兵器从阿努米那斯打开的书页中呈放射状向下刺出。
在短短的一秒之内,刚刚被紫色光柱所笼罩的范围已经完全被那有如静止了的瀑布般的「兵器森林」所完全吞没。
虽然魔偶已经没有动静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地朝阿努米那斯下了另一个指令,死亡之书开始拖动着那一大簇的兵器缓慢转动起来,随着无数的兵器在法阵之上重重地犁过一遍又一遍,大量的尘土和地板的碎片不断地扬着,把整个房间都弄得沙尘滚滚。
不管这样子能对魔偶造成多少实际的伤害,这种程度的伤害要破坏地上的法阵也是绰绰有余。
当阿努米那斯将森森的兵器收了回去准备确认战果的时侯,本该呆在法阵之上的巨大魔偶已经不知所踪,而地上的法阵亦变得一片的狼藉。
「真的……成功了吗?」蒂努维儿怔怔的瞧着法阵说道。
也许真的是成功了吧,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个想法,一阵刺耳的金属噪音却突然从房间的中央爆响起来,紧接着是大量的绿色光点从房间各处的恶魔屍体和被使用过的召唤法阵上徐徐升起,然後便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被快速地吸到已经残破不堪的中央法阵之上。
等到房间里的绿色光点完全被吸到召唤法阵的位置後,所有光点已经凝聚成一团散发着绿光的巨大光球悬浮在法阵之上,就在我和蒂努维儿都被这奇怪的现象所吸引之时,那团绿色光球猛然地在我俩的眼前炸了开来,可是那个爆炸的情境只持续了不足一秒,正要喷发出来的绿光却像是被倒带的录影带一般的缩回球体的形状,而且还以惊人的速度向内收缩直至完全消失,就好像那个光覆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与蒂努维儿呆呆地看着残破的中央法阵,生怕等一会儿又会再次从里面绷出什麽怪物出来一样,然而随着时间的经过,法阵虽然仍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整个房间却开始摇晃起来。
刚开始的时侯只是难以察觉的轻微晃动,不过渐渐地晃动的强度开始大幅的加快,不一会儿的工夫这个满目疮痍的房间便变得让人难以站立。
现在的情况让我想起大部份的冒险故事几乎都有的套路──主人公一旦取得了宝藏又或是打败头目之後,所处的迷宫几乎全部都会自行崩溃,而主人公和伙伴们则是在千钧一发的时侯逃离迷宫,故事告一段落……能有这种完美的结局固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以我现在的情况真的有能力在房间完全崩塌之前逃离这里吗?
眼看着出入的拱门离我现在的位置还有好一段距离,虽然在普通的情况之下不用半分钟就能到达出口,可是目前这个难以站立和体力不支的状态之下,光用爬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到一半的距离呢。
几经艰苦才终於完成了这个要命的「试炼」,结果还是得死吗?这实在是……
「能够站起来吗?」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侯,一道自信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我一抬头便看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身边的蒂努维儿半蹲下来向我伸出右手。
「……嗯!」我怀着感激的心情让她把我拉起,被她搀扶着一拐一拐的往出口走去。
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之下我几乎都把眼前的蒂努维儿给忘掉了,不过虽然我和她合力将这里的恶魔全部打倒,但是归根究底事态会演变成现在的状况大半还是我的责任,反正我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低贱的平民而已,她这个拥有高贵血统的贵族根本不值得向我这个几乎把她害死的家伙伸出援手。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蒂努维儿红着脸边走边回避我的目光说着:「别想那麽多,不管对象是贵族还是平民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你刚刚的表现也赢得了我的尊重,你完全有资格……有资格当……」
「当什麽?」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点。」
蒂努维儿故意回避了我的问题并且把脚步加快,但是房间崩溃的情况却的而且确并不乐观,不少位置已经变得完全粉碎,而且天花也不住地掉落大块的碎片,再不加快脚步的话我们两个就得齐齐葬身在这里。
「抓紧了。」话虽这麽说,但她却是在我把她抓紧之前单手环着我的腰部,然後轻而易举地将我一把抱起。「呃,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来得更轻。」
增加了我这个负累之後,蒂努维儿的动作非但没有迟钝起来,反而比起刚才搀扶我的时侯还要更轻巧和敏捷。只是几个眨眼之间,她便已经抱着我越过重重的障碍来到作为出入口的黑色拱洞跟前。
想来还真是让我感到讽刺,没多久之前我才拉着蒂努维儿的手来到这里,没想到只隔了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也许更长,也许更短,确切的时间我并不清楚,这也只是个大概而已),我和她的角色在现在却是完全相反。
朝着眼前的黑色拱洞望去,那黑暗的洞口仍然是一样的深邃幽黑,肉眼实在无法看出那块之前把我们阻挡在外的奇怪障壁还是否存在,只是目前并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多加思索,因为在我们身後的半个房间已经完全崩坏掉了,无数的碎片和瓦砾一路往房间下方那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掉落下去,而且房间毁坏的速度更是越来越快,现在再不离开的话便永远不用离开这里了。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後,蒂努维儿开口平静地说道:「要去了哦。」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後蒂努维儿便奋力往那作为唯一的出入口的拱门一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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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话 不明的怪梦
更新时间2012-8-19 2:21:36 字数:4834
……
…………
嗯……呃……
我平躺著身體慢慢地將眼睛睜開,雖然睜開眼睛的時侯視線是一片的模糊,但我仍然能夠看出映入我眼廉裡的既不是和惡魔戰鬥過後變得破碎的房間,也不是法師學院校長室那被昏暗的火光所映照的天花,而是一個拳頭大小的耀目光圈。
真奇怪,我剛剛不是和蒂努維兒一起穿過傳送門了嗎?可是這個古怪的地方到底是……
「完成了,終於完成了……」
我頭上突然響起一道男人的低沉聲音,平靜的語調裡卻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激動。
完成?什麼東西完成了?
等到眼睛漸漸適應光源之後,我才慢慢的看清楚一直正對著我腦袋的光圈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看到的東西讓我感到不可置信……那四個被設置在圓形燈罩內、正發著眩目亮光的燈炮,分明就是手術燈嘛!
既然出現了手術燈,這麼說我不就回到現代了嗎!?
我努力想要轉動腦袋,但是渾身的力氣卻似是被抽乾了般的無法動彈,就連移動眼球的力氣也沒有,視點就只能一直保持在固定的方向。
「近乎完美的載體,我的最佳傑作!」那道一直說著奇怪說話的聲音逐漸逼近,最後把腳步停在了我的頭頂之上,以我那有限的視野可以看到,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戴著綠色手術袍、手術帽和白色無菌口罩的男子。
男子看著我的臉孔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雙無神的眼眸……果然,沒有那『東西』的話,這副軀體就只能無限地趨近於完美,但卻永遠不能成為完美的存在。」
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啊?這裡到底又是什麼地方啊?不,這太詭異了,我得趕快起來……
…………
……
「大小姐,愛蕾娜小姐!太好了,妳終於醒了!」
「姊姊!」
「愛、愛蕾娜!」
我再次睜開雙眼,剛剛的手術燈和醫師模樣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眼前所能看到的景像變成了帶著焦急的神情圍在我身邊的凱寧斯頓、蒂努維兒以及塞西莉亞三人
「……咦……這裡又是……」我困惑地朝半蹲著將我的腦袋置於膝上的凱寧眨了眨眼,並且把右手手掌舉到眼前,將掌心和掌背都看個仔細。
我又回到那個世界了嗎?那麼剛剛所發生的……
「妳……妳怎麼了?大小姐,妳是不是撞到頭了?」
我沒有理會凱寧斯頓的疑問,而是轉過頭向蒂努維兒問道:「我剛剛……」
「妳剛剛在穿過黑色拱門離開房間之後便失去了意識,我還以為妳怎麼了呢!」
穿過拱門之後就失去意識?難不成我的意識在短時間之內回到了地球,並且附在一個剛動過手術的病人身上?可是醫生按道理不會說出那種奇怪的說話啊,什麼載體、什麼完美的,全都是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說話。
嗯……其實仔細想想,這也完全有可能只是個夢境而已,畢竟我是在筋疲力竭的情況之下穿過那道奇怪的拱門,因為體力耗盡而出現短暫昏迷的情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要是糾結於昏迷的時侯所夢到的奇怪夢境的內容的話未免也太神經質了點。
當我在內心默默地決定不再去理會那個奇怪夢境的時侯,蒂努維兒仍然激動地一邊晃著她那雙金黃色的馬尾辮子一邊說道:「妳可不知道我要把妳從塔頂給抬下來要花多大的攻夫呢,幸好在到達主教學樓的時侯剛好遇到妳的僕人,不然我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卻是突然地從蒂努維兒的眼中滾滾流出。
「妳怎麼突然就哭起來了啊?」
「我才沒有哭!我這是在擔心……啊啊!總之我哭還是笑也好都跟妳沒有關係啦,妳這個平……大笨蛋!」
也不知道她是生氣個什麼,在拋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說話之後蒂努維兒便把頭別過不再理睬我。
唉,怪不得人家都說女人心有如海底針般難以捉摸──雖然我自己目前也是個女人啦,不過我這種「半路出家」的例子似乎對捉摸女性心理沒有多少幫助就是了。
先別管這個了,欠她的等以後有機會再好好補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慢著,我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由於才剛醒過來腦袋就一直想著跟剛剛那奇怪的夢境有關的事情,以致於我還不知道現在我正身在何處。雖然左手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但是我仍然試著以雙手把自己支起以更好的察看四周的環境,然而我剛一使力,那股子刺骨的痛楚立時便讓我這個小小的嘗試宣告失敗。
「大小姐,妳想幹什麼的話就告訴我吧,妳這樣子只會令傷勢加劇而已……」
的確如同凱寧所說,已經被破布粗略地包紮過的左手明顯地透出了暗紅的血污,不過我還是不服氣的向他回嘴:「要是我想去廁所,你是要幫我去嗎?我就不相信我憑自己的力量爬不起來……」
「是這樣嗎?」凱寧早已收起之前那副擔心的神情,現在的表情又回復之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正經模樣,「這就簡單了,請妳在這裡解決就好。」
「……啥?」
「放心,我會閉上眼睛,而且事後也不會跟別的人說起這事。」
「不是這個問題啦!我不是真的想要上廁所,剛剛只是隨便舉的一個例子而已──喂,蒂努維兒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沒有關係的,畢竟有這個需要也很正常啊,更何況愛蕾娜妳現在行動不便……」
「我就說不是啦,妳不要把臉別過去啊!我就說我不是……咳咳!咳!」畢竟我的身體仍然十分虛弱,當我激動起來的時侯咳嗽的老毛病又再次發作,「咳……咳咳!總、總之……咳……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才行……」
話還沒說到一半,凱寧突然就在我面前把他的衣服脫下並不蓋在我的身上。
「怎、怎麼了?」
「大小姐妳不是說要離開這裡嗎?」凱寧一邊細心地整理蓋在我身上的那件大小和被子沒有兩樣的衣服,一邊以沒所謂的語氣說道:「馬車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妳一直昏迷不醒,我們只好將妳帶回訪客中心的房間,想要待妳醒來之後再作打算。不過既然大小姐現在已經醒過來了,而且還急著離開這裡,那我們也就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還是說妳現在又改變主意,想繼續留在這裡了?」
「當然不想啊,可是這跟你把衣服披在我身上又有什麼關係?」
「那麼妳是喜歡被外面的人看到妳穿著內衣的模樣嗎?」
「我、我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子啊!」
「這是妳說的。」凱寧說著便又一次的擅自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我抱了起來。「大小姐要是覺得我冒犯了妳的話,我願意在回去之後受到任何的處分,只是現在請妳暫時委屈一下。」
「我不是有意見啦,只是現在這樣子……太奇怪了,被外面的人看到也就算了,就連塞西莉亞也……」
一個赤著上身的野蠻人(別人看起來)抱著身上被巨大的布料所披著、渾身傷痕的少女大模大樣的在校園裡走動,我就是用膝蓋去想也能想的出來在路上看到我們的人在腦子裡會有什麼想法,那種丟臉的程度可不是早上被凱寧抱著的時侯能夠比擬的。
好吧,反正外面的學生基本上不會再有和我碰面的機會,要誤會也好、要恥笑也好就隨他們的便吧。只是……只是我這副模樣被塞西莉亞看到的話,我一直在她面前所經營著的那副「威嚴姐姐」形象絕對會破碎得蕩然無存的。
對了,說到塞西莉亞,她倒是跑到哪兒去了?明明我剛醒來的時侯她還在我旁邊的,只是一個不注意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二小姐?她在大小姐妳剛剛醒來之後就說她先到馬車那邊整理行裝,然後便一溜煙的跑掉不見了。」
「嗯,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了。還有啊……」我紅著一張臉盯著凱寧斯頓,並且用拳頭輕輕地敲了兩下他的胸膛。「你到底想這樣子將我抱到什麼時侯啊?趕快出發啦,出發、出發!」
-
在離開訪客中心前往停泊在校園外的馬車那段路程裡,我之前所擔心會被路過的學生說三道四的情況並沒有出現──蒂努維兒一聲令下,她那幾個貼身護衛馬上就把凱寧斯頓的四周團團圍著,外人在人牆之外就只能看到赤著膊子的凱寧而難以發現被他抱在胸前的我,故此我們這一行人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就順利的到達了馬車停放的位置。
「姐、姐姐……」早我們一步在馬車旁邊等侯著我的塞西莉亞雙頰紅通通的,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著凱寧把腳步停下之後,我擺出一張冷臉向不遠處的塞西莉亞喊道:「塞西莉亞,過來。」
「咦?那……那個……」
塞西莉亞並沒有向我靠近,反倒是後退了兩步。
「……我的說話妳也不聽了嗎?」
「不、不是的!我……」話只說了一半,她便緊緊的把嘴抿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我走來。
雖然我目前這副被凱寧抱著的狼狽樣子和威嚴二字似乎沾不上邊,甚至還可以說是挺滑稽的,不過這仍然無損於我在塞西莉亞心中的形象,而正正因為這個原因,以致於她在發生了暴走事件之後的現在不敢面對我這個她眼中唯一認可的「親人」,情況就如同一個小孩子在幹了虧心事之後不敢面對父母一樣。
「凱寧,請把我放下來吧。」
凱寧斯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我的指示將我放了下來。我在著地之後將身體傍著凱寧以作支撐,並且以手示意塞西莉亞向我靠近。
「再靠近點。」
塞西莉亞站前了一步。
「把臉靠過來。」
「呃……這個……」
儘管對我的用意感到疑惑,不過塞西莉亞還是將依我所說靠了過來,等到我和她能互相感覺到對方鼻息的距離後,我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姐姐,妳是想……」塞西莉亞的臉頰越來越紅,漸漸地連耳根也變得通紅。在這個極為尷尬的距離只要我輕輕挺身就能吻到她的嘴唇,不過當然這並不是我的用意──我可不像安潔莉絲塔那樣有著那些奇怪的癖好呢。
我提起右手輕輕地碰觸塞西莉亞嫩滑的臉蛋,然後……她的左臉被我用力地捏了一下。
「痛痛痛痛痛痛死鵝撩!解解尼在肝神馬痾!」
「這是懲罰,」我的右手仍然捏著塞西莉亞的臉頰,痛得她哇哇的叫,看她掙扎著想要擺脫卻束手無策的樣子其實還挺有趣的。「受過懲罰之後,之前的事情全部都一筆勾消了。」
在我放手之後,塞西莉亞邊搓揉著紅腫的臉頰邊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凝視著我,我便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我知道錯不在妳,妳只是受到法術的影響而已,不然我早就把妳狠狠的教訓一頓了。不過嘛,妳所引起的騷動也確實不小,所以得受到剛剛的懲罰。」
「姐姐妳說的……是真的嗎?我、我還以為姐姐會……」
「嗯?不相信我嗎?原來我在塞西莉亞的眼中是隻惡鬼嗎?」說罷我伸出右手作狀要去再捏一次塞西莉亞的臉蛋,「還是說妳覺得懲罰不夠?那就把妳全祼凍結在冰塊裡再放在梅斯菲爾德的城門如何?」
「哎,不要!」塞西莉亞反射性地往後縮了一下,不過卻又突然把臉揍近到和剛剛一樣接近的距離,「……謝謝妳,姐姐!」
一個溫軟的物體輕輕地碰觸到我的臉頰上,然而我還沒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時侯,塞西莉亞已經一陣風般竄到了馬車的車廂裡頭了。
哎……這、這是?塞西莉亞她剛剛……親了我一下?這怎麼可能啊?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親我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女生之間互相對謝的時侯會親吻對方嗎?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不,應該說是已經因為過熱而短路了吧,漸漸地我的雙頰和耳根開始發起燙來,我想此時我的腦袋在別人的眼中肯定像個熟透了的蕃茄一樣滿面通紅了吧。
「噗……咳,咳咳!」
到最後是凱寧忍俊不禁的笑聲把我從糾結之中喚回現實。
「你、你笑什麼啊!」
「……我沒有笑。」
縱然凱寧馬上就收起笑容,但我仍然能夠看到他的嘴角正輕微地抽動著。
「你、你你你……哼!我累了,趕快把我放進馬車然後啟程回家吧!」
「……那麼我也該出發了。」
蒂努維兒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這才發現她原來一直就站在旁邊看著我和塞西莉亞「互動」的整個過程,而且她還帶著一臉的不甘,就像在她的面前放著什麼很想要但是卻沒辦法得到的東西一樣。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
「分別?為什麼要分別?」蒂努維兒以看著傻子般的眼神盯著我,彷彿我剛剛的發言完全沒有經過大腦一樣。「看妳應該也是個貴族吧──不過是破落的那種。沒關係,就讓我大發慈悲的給妳暫住在我偉大的萊尼德家族在帝都的別墅裡吧,記得感謝我啊!」
雖然用的是蒂努維兒她一貫風格的說話方式,不過我卻能察覺到到她的語氣之中隱隱透著一絲……嫉妒的感覺?不,也許是我自我意識過剩了吧,我身上可沒有能夠被她這種出身名門貴族的真正大小姐所嫉妒的東西呢。
「啊不,我想我們還是分開……」
「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嗎?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破落小貴族啊,哦~呵呵呵呵!」蒂努維兒似乎完全沒把我的說話聽進耳裡,只是一邊發出勝利的笑聲,一邊在護衛的招呼之下往一台比我們的更要豪華個幾倍的巨大馬車緩緩步去。「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出發吧!」
那啥……總覺得我又被麻煩的東西給纏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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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點子給生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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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姐妹们的修罗场
更新时间2012-9-27 0:15:44 字数:4599
种在街道两旁被染成一片橘红色的树木、清爽的阵风以及路上行人那开始加厚的衣服,无一不是说明着秋天的脚步已经渐渐到来。
坐在杂物房内凝视着窗外风景的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时光飞逝,眨眼间离我从皇家法师学院回到位於梅斯菲尔德的骑士团长邸那时,已经过了好一段的时间。通过了那所谓的「试炼」之後,威尔斯的确信守诺言没有作出进一步的行动──不只是学院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据说最近威尔士就连在皇宫里也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只是他在背後有没有隐藏更大的阴谋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在回来的时侯还想着虽然这里不算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始终也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家」,只是放松一下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回家之後所等待着我的是另一个修罗场。
「姐姐,我终於找到你了!」
杂物房的木门被用力推开,随着房门与墙壁相撞所产生的震动,房间里存放的杂物几乎全都应声颤动了一下,大量的灰尘立时弥漫着整个房间。
哼,终於被发现了吗……
「这下姐姐你逃不掉了,嘿嘿!」
面对着步步进逼的塞西莉亚,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并且缓缓地将身体转向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啊塞西莉亚,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呢。只可惜,你终究还只是个小孩子……」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我一反常态地主动走向塞西莉亚,这反倒让她感到疑惑起来。
「姐……姐姐?」
「在这种时侯……」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目标很明显的就是眼前的塞西莉亚。
「难不成你以为……」我没走上几步就来到了塞西莉亚的面前,还高高地把已经康复的右手高高举起。
「啊痛痛痛痛!」
「你以为我真的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我趁着塞西莉亚还没把情况搞清楚之下给她脑袋来了一记重重的爆栗,并在她双手抱头蹲下来喊痛的一瞬间拔腿就向房门跑去。
「哼哼哼,你的想法还是太嫩了!想抓住我还早了十……呜哇!!」
我的胜利宣言才说了一半,却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被不明物体绊倒,在单脚往前跳了好几下之後终究还是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走廊的墙壁之上。
「唔唔唔唔唔!」在鼻子抢先与墙壁作出亲密接触的情况之下,我只能按着作为痛楚来源的鼻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姐姐你太奸诈了,竟然想用这种方法逃走!」塞西莉亚边揉着吃过我送她爆栗的脑袋,边鼓着腮帮子从房间走出。「明明约定好了被我抓到的话就要陪我玩一整天的!」
「谁跟你约定过啊!」我一手按着鼻子,另一手则抹去痛楚的泪水不愤地朝塞西莉亚喊道:「而且你才是最奸诈的那个吧,竟然使横手在房门把我绊倒……」
「我才没有使横手呢,那都是小花自己要这样做的。」
小花?等等……
我停下了滚动,发现我刚刚绊到脚的位置现在已经空无一物,然面当我正要坐起来的时侯肚子却突然感觉一沉,就像被人放上了什麽重物一般。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脸颊就被一条和舌头十分相似但却肯定不是舌头的红色长型物体给舔了一下。
呜啊!这种恶心的感觉,的确就是那只名为小花但实际是植物还是动物也分不清楚的奇怪生物没有错!
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身上有着一棵(或者一只)块头有如小型犬般的霸王花,正用着无数根的触手沿着我的肚子缓缓往脸部爬去,一根又长又恶心、而且还滴着不明黏稠液体的「舌头」则在牠张得大大的口器上晃啊晃的,其实真实的画面还要比我所描述的更要恶心百倍,不过那种恶心的程度质在非笔墨所能形容,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啊!」我尖叫一声,把还在身上蠕动着的怪异植物一手抓起,然後用力地朝塞西莉亚扔去。
塞西莉亚准确地接下了她的「小宠物」,不满地嚷着:「姐姐你这样很危险耶,万一弄伤小花怎麽办啦!」
「最好会弄的伤啦!啊啊……好讨厌的感觉……」我抹了抹刚刚被小花舔(应该算是舔吧)了一下的脸蛋试图把那些恶心的黏液弄走,虽然说那些黏液拥有着与外表不同的怪异香气,但是不管味道再香也好,还是构不成让这些恶心变态的液体留在我脸上的理由。
不,不对!现在我可没有空跟塞西莉亚纠缠下去,只有她一个还可以应付,要是不赶快逃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啊呵呵呵呵~!终於被我找到你了,爱蕾娜!」
真的来不及了。
听那高傲的笑声响彻了整条走廊,我终於放弃了无谓的垂死挣扎,一屁股跪坐在走廊的正中央。
「爱蕾娜你这下逃不掉了,赶紧跟我一起……」
「闭嘴,你这个胸比头大的毒舌女人!别靠近我的姐姐!」
当蒂努维儿快步走来的时侯,塞西莉亚抢先一步挡在我的面前。
「什麽?没教养的小不点,我哪里毒舌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虽然马上便作出反驳,不过蒂努维儿倒是没有否认自己「胸比头大」这点。
「总之是我先抓到姐姐的,所以今天姐姐归我!」塞西莉亚鼓起了腮帮子,转身拉扯着我的衣袖。「姐姐我们快跑,别被那个恶毒女人给抓到了。」
「竟敢对我这麽无礼,真是不可原谅!而且……而且……」蒂努维儿也涨红了脸,鼓起勇气地大声吼了出来:「而且爱蕾娜也是我的姐姐大人啊!」
听到蒂努维儿的说话,塞西莉亚马上露出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放下我的衣袖,并朝着蒂努维儿吼了回去:「姐姐她才不是你的姐姐!」
「「是我的姐姐啦!」」二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不管我是谁的姐姐不是谁的姐姐又或者谁的姐姐也不是都好,我的脑袋在两人的叫喊之下变得越发的混乱,只能双手掩着耳朵,一边接受着二人对我的疲劳轰炸,一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想着为什麽自己得受到这种折磨。
「看来今天你也逃不掉呢,主人。」
「要你管啊,一点用也没有的破烂魔法书。」
「主人对我有什麽想法我也无权阻止,如此无能的我只能希望主人可以好好的享受接下来的节目吧。」
可恶,这个没用的阿努米那斯竟然这样对主人说话,希望你也能好好的享受一下今晚我要对你施行的「水刑」(其实就是在洗澡的时侯把死亡之书扔到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再用屁股坐着它)吧!
二人对我的拉扯仍然一直地持续下去,正所谓佛也有火,已经忍无可忍的我终於站了起来向她们怒吼:
「够了,今天一天就给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啊!」
当我吼完之後,现场便陷入了一片的沉默,呆呆地看着我的两人似乎没有想过我会发出这麽大的脾气,现场的气氛一下子便僵了起来。
良久,蒂努维儿和塞西莉亚终於理解了我的辛苦,在向我道歉之後便各自离开……才怪。
「「不好!!」」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吼叫道。
到底为什麽会发展到这个局面呢?事情似乎得溯到刚回到梅斯菲尔德的那个星期。
-
「银枪骑士团的大团长竟然是爱蕾娜你的表哥!?」当蒂努维儿知道我的身份之後,惊讶得对着我目瞪口呆。
「不,这其实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已……」
的确并不怎麽大不了,而且池田那家伙其实跟我也没有半点血缘的关系。
「这样啊……虽然并不是有名的古老家族,不过也是个有实力的贵族。既然这样的话爱蕾娜便有资格……」好像没听到我的说话般,蒂努维儿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有资格什麽?」
「有资格当我的姐姐大人了!」
当蒂努维儿爽朗地把话说出之後,我一下子还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哦,原来如……呃?你、你再说一次?」
「虽、虽然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啦,但要不是有你的帮助,我们两个都会丧生在恶魔的手上吧?而且若然不是你把我的战斗意志激发出来,即使我之後侥幸生还也好,也会亲手把将莱尼德家族名声沾污了的这个懦弱的自己了结掉!」蒂努维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向我说出这番说话,她那张高傲的脸蛋早已被自己的说话弄得染上了一片的绯红。
「是这样没错啊,但是你刚刚说我要当你的……」
「所以说啦,」蒂努维儿突然向我扑了过来,在大庭广众的面前紧紧地把我的腰部抱住并且大声宣布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当我姐姐大人的女性,就只有爱蕾娜姐姐你一个而已啦!」
「嗯?欸欸??咦咦咦咦咦咦咦?!」
-
总之就是这麽一回事了,在莫名其妙地又多上一个妹妹的情况之下,接下来便是塞西莉亚与蒂努维儿围绕着我的使用权而每天发生的争夺战──是的,她们抢夺的是我的「使用权」,不管当天胜出的是谁也好,我也只能作为奖品而被其中一个人牵着鼻子走,自身并无任何抗议的权利──最少直到今天之前都是这个样子。
对两人的忍耐力已经到了临界点的我本来打算趁着她们还没发现我的时侯先逃到大宅外面再说,没想到两人不知道用什麽方法竟然知道了我的意图,并且在我能够逃跑之前便已经在大门外把守着,我在迫不得已而又不想屈服之下只能躲到平常几乎没有人会接近的杂物房去,只可惜没躲上多久却又马上被塞西莉亚发现了。
既然刚刚刻意摆出的强硬态度对她们不管用的话,那麽便来个软硬兼施吧!
我以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几乎是颤抖着的向二人求饶:「求……求求你们行行好吧,给我休息一下可以吗?最起码让我做一下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只要一天,一天便可以了!」
难得我都向塞西莉亚和蒂努维儿摆出这麽一副低姿态了,她们两个再怎麽样也应该会……
「「不行!」」
……这该说是预料中的结果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最後只能自暴自弃地向两人大喊:「那麽你们……你们就把我斩开两半吧!塞西莉亚要一半,蒂努维儿你也要一半,这样你们该高兴了吧,哼!」
「不,这个我可不能接受。」
蒂努维儿率先表态作出拒绝,为此我还感动了一把,没想到接下来她却说道:「除非我分到的那份比那个臭小孩分到的要多吧,不然我可绝不接受!」
「我、我分到的那份也不要比这毒舌女少!」
喂,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啊!
正当二人继续你拉我扯之际,我的身後又传来了一道令我胆寒的声音。
「哎呀哎呀,小真理一大早就在这边左拥右抱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除去安洁莉丝塔那个变态女人之外,能让我的身体本能性地产生恐惧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这道声音的主人,理香。
「副、副团长大人。」
「副团长姐姐……」
不只是我,就连旁边的塞西莉亚与蒂努维儿也完全没发现到这个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恐怖大姐到底是在什麽时侯来到我们身旁的。
「呵呵,很抱歉呢,今天能把你们的真理姐姐借给我吗?」
当然不行!我很明白落在理香手上的下场可是比这两人当作玩具来耍要更为凄惨,然而现在的我只能寄望二人能够坚决地在理香的面前宣示她们对我的主权,而不是毫无抵抗的就把我交到「魔女」的手里。
「既然是副团长姐姐的要求的话,那也没办法呢……」
「嗯,身为贵族就该有容人之量,若果副团长大人真的那麽需要姐姐大人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结果毫不犹豫地便把我给卖掉了啊。
「那麽我便不客气了哦。放心吧,我很快便会把小真理还给你们的。」尽管理香脸上的笑容从没间断,然而大家都知道只要忤逆理香的话,那张天使般的笑脸随时可能变成地狱的恶鬼。「真理,我们走吧。」
「我可以拒绝吗?」
「你觉得?」
「呃……我想……不行吧……」
最痛苦的情况并不是被对方以暴力强拖着走,而是明明自己的心里并不愿意,但却因为知道没有逃跑的可能而只能乖乖的跟着对方走。
「理香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虽然很清楚自己在理香的面前并没有反抗的权利和余地,不过我还是对理香突然找上我的原因感到奇怪……她该不会只是单纯想要作弄我而已吧?
「怎麽了?怕我作弄你吗?」
「你怎麽知……不、不不不,我才没有这麽想过呢,真的没有!」
「嗯……」理香突然停了下来,以玩味的笑容端详了我好一会儿才继续前进:「嘛,反正是有个大人物要见你,等你到了便知道了。」
大人物吗?我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大人物不就只有一个……现在逃跑应该还来得及吧?
我正要转身逃跑,衣领却立即被早已将我的意图看穿的理香一手抓住。
「放心吧,有我在场你不会被怎样怎样的啦。」
就是有你在场我才觉得恐怖啊!我在心里这麽呐喊着。
不管怎麽样,该来的始终要来,在理香的笑容和力量之下我根本没有半点逃跑的机会,哪怕等着我的会是再悲惨的结局也好,我也得学着去接受它……唉,能接受才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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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话 我的皇室朋友很多
更新时间2012-11-13 0:19:21 字数:5177
「好了,你就自己进去吧。」
领着我的理香并没有陪同我一起走进会客室,而是在离大门还有好一段距离之外停了下来。
「咦?你不一起进去吗?」
「这也得他们让我进去才可以呢。」
理香苦笑着指了指站在大门两旁像石像一般地伫立着的「灯泡骑士」──亦即是我曾经在安洁莉丝塔身旁看到过的皇家卫队。
「大人物要见的只有你一个,不过不用担心的,放心进去吧!」理香在我身後用力一推,把我推往大门的方向:「你不会被他吃掉的……不过即使你真的被他吃掉也没有坏处便是了。」
我回头看了眼挂着一脸坏笑的理香,虽然弄不清楚她口中所谓「没有坏处」的意思,不过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在理香的监视之下又没有办法逃走,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受死了……
呃,应该是死不掉啦,不过没被安洁莉丝塔浑身摸上一遍的话大概是出不了来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在「灯泡骑士」的注视(虽然因为光芒太刺眼而看不清楚,不过他们在头盔後的双眼应该正观察着我吧)之下,我鼓起勇气将眼前的木门推开──
「爱蕾娜小姐,好久不见了。」
在会客室内等着我的并不是我预想中的安洁莉丝塔,而是有着一头和安洁莉丝塔同样闪耀的金发的英俊男子。我不能说自己的记性可以好到过目不忘的情度,不过眼前这张曾经帮助过我很多的脸孔再怎麽说我也不会轻易忘记。
「里……里昂上尉!你是里昂上尉吗?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就不能在这里了吗?」和平常一样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里昂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却一下子又似是想通了什麽似的豁然开朗了起来。「难不成……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会是谁啊?」我皱起眉头望向里昂,完全听不出来他口中的意思。「你……是里昂没错吧?」
我完全不清楚里昂这句说话的背後到底有着什麽意思,里昂不就是里昂吗?还是说……眼前的里昂其实是威尔士创造出来的另一个幻象?
看我脸上露出的警戒神色,里昂马上笑着向我摇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我不是威尔士,也不是什麽坏人。我的而且确就是你从一开始在北部行省里认识的那个里昂。」
「这样的话你刚刚说的又是什麽意思?」
「这麽说吧,捷诺比亚第二十七军团政战官上尉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而已。」
里昂会这麽说的话肯定代表着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普通,只是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里昂除了军人之外会有着什麽特殊的身份,如他所说我从他一直以来的举动来看也不像坏人……不,应该说是完全跟「坏人」二字沾不上边,要不是他的帮助我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蜥蝪人切成一块一块的拿去煮汤吃了。
「还站着在那边干什麽呢?」里昂看我还呆站在门前一脸苦思的表情,便微笑着向我说道:「先坐下来再说吧。」
「啊……嗯。」虽然心里还是充满了各种的疑问,不过基於对里昂的信任之下我终究还是向他点了点头并且坐了下来,而里昂则是马上把早已泡好、还冒着热烟的红茶盛满我那只空空如也的杯子,跟我比起来更有作为主人家的样子。
「你们这里的红茶真的很不错,嗜起来甚至比王宫里的贡品味道的更好。」
「是、是这样吗?我对红茶没什麽研究,所以不太清楚……」
而且我也没喝过王宫里的红茶啊,比起就这样子直接喝红茶,我还是比较倾向加奶做成奶茶来喝。
里昂看了我一眼观察我的反应,细细的抿了口红茶後继续说道:「你有看到外面站着的士兵吗?」
「你是说那些电灯……哎,那些骑士吗?」我转头向着关上了的房门看了一眼,「他们是皇家卫队没错吧?」
「完全没错,那麽爱蕾娜小姐你又觉得他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既然他们是皇家卫队,那麽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然只有保护皇家成员这一点而已,这样推论下去的话──
「里昂你……你该不会是皇室成员吧?」
我不确定地向里昂问道,而他的脸上则由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微笑。
「你应该已经知道安洁莉丝塔的真正身份了,」里昂一脸平淡的说道,彷佛这根本就没什麽大不了的样子。「她就是这个国家的长公主,而我则是她的弟弟──捷诺比亚排名第三的二王子。」
「所以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子罗……」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就像这只是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普通的程度跟「听说隔壁的老王跟他老婆吵架罗」这种消息一般地普通……然而我不用多久就发现起事情的不对劲来。
王子?怎麽可能嘛!当我听说安洁莉丝塔她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时已经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平民(挂名贵族应该不算真正的贵族啦)能够同时认识异世界的王子与公主的机会率更是微乎其微,简直比在商店街的描奖中赢到头奖温泉旅行劵的机率更要低上百倍以上……更何况我从来也没有在现实里看过有谁抽中那种头奖。
「我刚刚好像听错什麽了,里昂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笑着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的口吻向里昂说道,不过里昂的样子却是认真非常。
「你没有听错,我是这个国家的二王子。」里昂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在我耳里轰轰作响,以致我完全没有听到他之後到底说了什麽。「不过你也不用拘谨啦,像以前那样就可……」
「咦咦咦咦咦??啊烫烫烫烫烫烫烫烫!!」我在惊讶之下一不小心便把握着茶杯的手松了开来,茶杯碰一声的就掉到铺在地上的软毯之上,而茶杯里滚烫的红茶想当然一下子便将我洒的浑身湿透,幸好红茶的温度并没有高到能够烫伤皮肤的程度,淋在身上也就仅仅只有烫得让我整个人弹了起来的程度而已。
「爱蕾娜!你怎麽这麽不小心?没事吧?」
「不,没事没事,我很好!真、真的,我很好!」
我重复说了两次「我很好」并拒绝了里昂的帮助,
我本来还以为里昂顶多只是个皇室的特派员而已,虽然说是有安洁莉丝塔的前科啦,但是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就连里昂也会是这个国家的王子,要是哪天凯宁跑来跟我说他其实就是国王我看也不会觉得意外了……话虽如此,这个消息对我的震撼力其实并没有丝毫的减少,要知道我光是对着理香便已经感到压力了,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和公主?
「爱蕾娜?」
短暂的惊愕过後,我又开始重新思考里昂的目的起来,毕竟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属於安洁莉丝塔的「长公主派」,眼前突然冒个二王子出来,很难不让我马上联想起在历史上屡见不鲜的那些抢夺王位的老套情节。
「哎,爱蕾娜……」
里昂的二王子身份要是真的话,那他来这里找我的原因肯定是跟之前在皇家学院发生的事情有关……最少也会跟安洁莉丝塔有关。在不确定里昂到底是敌是友的情况之下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任何事情,而且必要时甚至还得向他说谎,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我实在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想法,而里昂也不像是个能让我轻易蒙混过关的笨蛋,我很肯定我耍的小把戏他只要一眼就能完全看穿……
「爱蕾娜小姐!!」
里昂突然一反常态地向我大吼一声,我这才从自己的思考之中回复过来。
「是、是的!?」
「你要不要把衣服换掉再……」
「啊,不,这样就可以了。」我随手把湿掉并贴在胸前的衣服拉了拉,却注意到里昂的眼神有点奇怪。「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
「只是这样实在有点……有点那个。」里昂明显地把视线偏移,双眼不自然地望着我头上的挂画向我说道,并且用手指了指我的胸口。
那个?那个即是哪个啊?我的身上是有什麽脏东西吗?
我低头顺着里昂指着的方向望去,旋即便发现他作出这种奇怪举动的原因,而我的脸上也立时浮现出一片的红晕。
虽然弄翻的红茶没有让我受到烫伤,但是在我身上弄湿的位置却是十分敏感──刚好就在我胸部的中央,而我身上穿的正正就是一件白色的洋装。白色的衣服在湿掉的情况之下几乎可以说是如同透视装一般形同虚设──也就是说里昂一眼就能把我的身体看个一清二楚。
看样子除了回房间把衣服换掉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虽然并不是在没有穿上内衣的情况之下被里昂看个清光,不过我却着实没有把自己的内衣四处示人的兴趣,倒也不能要我就这样子跟里昂继续对话下去吧?就是里昂愿意,我也不愿意呢。
「十、十分抱歉,这样子我还是……」
我的双颊红得像个大红苹果般以双手掩住胸前向里昂说道,正欲站起身来的时侯却被对方阻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先行告退好了。」里昂早我一步站了起来,虽然没有把视线对上我的身体,但仍然充满礼貌地说道:「说来惭愧,其实我这次过来拜访并不是为了向爱蕾娜小姐你聚旧,而是是为了我姊──也就是安洁莉丝塔──向你询问法师学院那边的情况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为什麽不等问过之後再离开呢?」
「你会告诉我吗?你心里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哦,我必须说你这副样子作为一个贵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爱蕾娜小姐。」把手里的红茶一饮而尽後,里昂便径自地边往大门的方向边走边说:「我来这里之前倒也没有想过需要证明自己,所以压根就没有半点准备。」
「抱歉,我也不是不相信你的,只是……」
虽然里昂大概也看不到我的动作,不过我还是充满歉意地向他低头道歉。
「没关系,有警戒心是一件好事,我也不希望你会随便把情报告诉别的家伙。过两天我会再来的……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带着安洁莉丝塔,这样子一定可以消除你的疑虑。」说罢,里昂便把大门推开,以贵族的礼节向我道别之後便招呼门外的两个守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如果里昂真的能够带着安洁莉丝塔一起来的话,那就可以证明他是完全可以信赖的人了……哎,等等!虽然要是能得知里昂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话固然值得高兴,但若然变态少校真的跟着里昂过来的话对我来说倒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啊!所以今天虽然避过一劫,不过最终我似乎还是「劫数难逃」……
垂头丧气的我在里昂走了之後没多久也跟着离开房间,却没想到甫一出门就和站在门外的理香碰个正着。
「里香姊?你怎麽还在啊?」
「我就不能在这里吗?」
理香白了我一眼,然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饶有兴致地仔细端详着我,最後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胸前。
「怎、怎麽啦?这样一直看着我很奇怪啊。」
「你的胸口怎麽湿掉了?」
「啊?这个是……」
「难不成是……口水!?」讲出口水二字时,理香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邪恶了起来(其实她的笑容根本就没有改变),并推了推我的肩头说道:「你这孩子还挺厉害的嘛,这麽快就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怎、怎麽可能啊!就算真的是口水,那个量也实在太多了吧!」
理香眯起眼睛,对我哼了两声:「哼哼,这麽说的话,那些不是口水,那会是什麽东西呢……」
听到这里,曾经做过一名健全男性的我马上便能够想到理香所指的到底是什麽东西,脸上一热便立即反驳道:「才不是啦!我只是不小心把茶打翻了而已,那些是茶啦,茶!」
「哦,是茶呢……既然小真理也说是茶了嘛……」
「算了!你说是什麽就什麽吧!」
这阵子我的心情不是「差劲」二字就能形容的了,光是每天对着塞西莉亚和蒂努维儿就已经让我疲於奔命了,一想到接着还得应付安洁莉丝塔我便越发的变得烦躁了起来……总而言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我在一时之间不能自我地向理香吼了出来,而等到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时一切便已经太迟了。
啊……糟了!一不小心便向她吼出来了!
理香可不是个心胸广阔的人(而且对我的心眼还特别的小),只要是得罪了她的话就连那个池田也难以全身而退,刚刚我朝她这麽一吼,她肯定不会轻易把我放过──最低限度也会被她狠狠地玩弄一番的。
怎麽办……怎麽办……这种时侯我应该低头应错吗?不、不行,就保持着这副生气的表情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的逃离现场吧!
我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自己可以安全脱身,一边板着一张臭脸从理香身旁急步走过,正当我以为已经脱险之际,我的衣领却冷不及防地被人从背後揪住。
「理、理香姊……还有什麽事吗?」
「没什麽,要把你这个坏孩子给『还』回去而已。」
理香到底要将我还给谁、还到哪里,自然是不言而喻。尽管她仍然是笑容满面,但是她的笑容就好像拥有着魔力一样令我产生莫名的恐惧感……这也怪不得骑士团的大家都暗地里把她称为「微笑的恶魔」了。
可恶,我可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虽然说若是要逃跑的话老早在被她硬拉来会客室之前便应该逃掉,不过俗语也有说「有心未为迟」嘛,我现在心里满满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由!
虽然我在心底里向往着自由,但我同时也十分清楚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我再怎麽逃再怎麽躲也好,到了晚上还不是得乖乖地回到这个大宅来,而我相信当我回来大宅的时侯等待着我的绝对不会只是一句「你回来啦~」这麽简单便能够圆满结束。
虽然明知道下场会是多麽的凄惨,但是目前的我实在是太需要一点喘息的空间,不然我肯定会在什麽时侯得到精神衰弱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了)。反正不管逃跑或是乖乖跟着理香也好,对於事情的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还不如放开双手拚命一博,最起码可以在「受刑」之前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暗自决定了要从理香的手上逃跑之後,我马上就把内心的想法付诸实行:「……抱歉啦,理香姊!阿努米那斯,冰冻术!」
我心念一动便把死亡之书召唤出来,在理香能够作出反应之前便把她的双脚短暂地冻结在地上,并且趁着这个机会从她的手中挣脱,没命地往大宅外拔足狂奔。
「真理!!」
我无视着背後理香的叫喊,一边掩着耳朵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我什麽也听不到!我什麽也听不到!」,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出了池田的大宅,一头栽进了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
-我复活了!不过可能只是诈屍而已……公司最近人事变动跟派系斗争十分厉害,加上工程又误期,又忙着招标……完全被弄得焦头烂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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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话 暗巷
更新时间2012-11-24 14:44:05 字数:5574
虽然从理香的魔爪之中逃出了大宅,然而光是待在大宅的附近还是无法让我放心,深怕理香会从後追上的我足足以全力奔跑了十数分钟,待力气耗尽之後才把自己的脚步徐徐停下。
「嗯?这里是……」
即使我住在梅斯菲尔德已经好一阵子了,不过我在这段时间之内并没有把整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巨大古都走了个遍,或者应该说除了逛过一些比较繁华的路段和图书馆之外我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池田的大宅半步。
放眼望去四周的建筑物又残又破,而且地上那些残破的石砖亦明显有着多年的历史,路面的凹陷处甚至还积着混浊发臭的死水,四处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以上的情况在老旧的街区倒也不算罕见,但让我打心里感到不舒服的却是这里的居民。
虽说我自己的出身并没有比这里的人高贵多少,而且我在贫穷的时侯也曾经遭受过富人的白眼,但是那时侯的情况明显和现在并不相同。
在我附近的行人大部份也是大白天就拿着酒瓶在喝酒的酒鬼和一看就知道不正经的女人,当然我并没有干涉别人生活的权利,最大的问题是当他们发现我并望向我的时侯,向我射来的视线全都异常的……不友善,虽然我没有作过多少亏心事,但总觉得在这里只要再多呆个一两分钟就会被人揍上几拳或者抓去卖掉。
「还是回去好了。」
我口中所指的「回去」想当然并不是回去大宅的意思,毕竟现在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不死也脱一层皮,既然我在这个地方是这麽的不受欢迎,那麽我也着实没有要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顺着原路的话应该可以安全地回到比较「正常一点」的大街去。
虽然以我身上带着的金币别说吃喝玩乐,就连找家好一点的旅店住上好几个月也不是问题,不过我却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类似於离家出走的行为,毕竟大家虽然让我感到十分困扰,但我心里也清楚理香她们其实对我没有特别的恶意,而我也……没有讨厌她们,当然啦太过份的话我还是会生气的。
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时侯,我眼角却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即使那人在一两秒之内便进入了旁边的小巷,但是那满下巴的胡渣、蓬松而又杂乱的头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我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
当然并不能排除人有相似的可能性,不过我仍然可以肯定刚刚那人绝对就是我所认识的「本人」,那麽问题便出来了──池田到底在这个时侯出现在这种地方干什麽呢?
现在也就下午而已,池田这个时间应该要不就在皇宫里开那好像永远也开不完的会议,要不便是呆在自己的房间处理文件,别说来到这种鬼地方了,就连在大宅里别的房间看到他也十分罕见(当然起居身跟饭厅这些地方例外)。
虽然俗语说好奇心杀死猫,不过我一来不是柔弱的小猫,二来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出於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还是随着池田的脚步踏进了那条狭窄的小巷,不过为求在突发情况出现之下能够立即作出反应,我老早便把死亡之书召唤出来并将其抱在胸前以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呜,这里还真臭……」
没走上几步,一阵阵刺鼻的臭味便从巷子里扑鼻而来,那种味道难在难以形容,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呕吐物和啤酒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秽物所混合而成的「综合臭味」……总之很难闻就对了。
在这充满了恶臭的小巷里走了好一阵子我才发现这原来并不是普通的暗巷而已,各种各样奇怪的店舖在巷子里星罗棋布,诸如贩卖蝙蝠粪便蜘蛛眼球之类的施法物品、在大街上难以见到的法术素材店,又或是以穿着奇装异服的异国占卜师作为招徕的占卜店等等,其中虽然不乏随处可见的正常店舖(例如杂货店,食品店等等),然而出现次数最多的却是酒馆和声色场所这些不正经的地方。
「所以池田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在这里呆的越久我便越觉得心里发毛,这个暗巷区完全把梅斯菲尔德的「里」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待在这种昏暗的小巷里比待在外面还要更危险百倍,更重要的是打从我进入这条小巷之後就完全没有发现过任何池田的踪影,虽然我心里十分确定我眼角看到的身影的确就是池田本人,但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我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後重重的拍在我的肩上。
「池田!你……」心想着那人肯定是池田的我立时转过身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池田,而是一个满嘴酒臭的猥琐男人。
对於一个刚见面的人来说说他猥琐似乎十分失礼,可是眼前的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除了猥琐之外还真想不出来有什麽别的词语能够确实地形容他的模样,矮小的身材、像老鼠一样溜个不停的小眼睛、有着难看斑点的皱脸和凹凸不平的鹰勾鼻,除了猥琐还是猥琐。
「喂!多、多少钱?」
「……啥?」
猥琐男张开他的嘴巴露出了一口的蛀牙,莫名其妙地就问起我多少钱来,而且他的手还继续紧紧地抓着我的肩头不放,直把我痛得皱起眉头。
「我说,一次多少钱啦!」
「一次什麽啊!放开我!」
「看你皮光肉嫩的,大概是哪家破落贵族的女儿吧!虽然胸部是小了点,不过出来站街还是太浪费了,要不就跟了大爷我吧?嗯?」
到了这个地步,傻子也能看出来是什麽情况了,也不知道是在发什麽酒疯,眼前的猥琐男很明显的是把我误认为在这里站街的小姐,至於他口中「多少钱」的意思自然也不言而喻。
「我不、不是这里的小姐啦!给我放手,不然……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麽不客气啊?是不客气地在床上指教我一二吗?」猥琐男完全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眼内,更是将他的头凑到了我的面前,距离接近得那恶心的鹰勾鼻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子,「听说贵族家的女儿都有专人教导她们床上的技巧,好让她们好好伺候未来的丈夫呢,不知道你的技巧如何呢?」
猥琐男那混杂着酒气的口臭喷到我的脸上,把我呛得几乎当场就吐了出来。在心理和生理都极度嫌恶的情况之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眼前的猥琐男一推而开,并顺势以手中的死亡之书狠狠地在他头上来了一记。
「啊!痛死了!」
阿努米那斯可是一本以寻常方法几乎无法摧毁的魔法书,书皮的硬度更是比起精钢还要坚硬,这麽一砸之下猥琐男的脑袋马上就血流如注,把他痛的唉唉大叫。
「血……血?你这个婊子竟然敢打我!妈的,出来站街还给老子装清高!」猥琐男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破烂的砖头,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等老子把你上了之後再将你卖到店里,让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反而让他变本加厉地向我威胁起来……这猥琐男的威胁我可不能视若无睹,除去了他那张和罪犯毫无违和的脸孔之外,他说起这话来稀松平常,一看就知道这些不是因为生气而随口说出的狠话,很明显地这家伙平时就有在干这些勾当──也就是拐卖良家妇女的不当商人。
「别靠过来!你再走过来我真的会……」
「会怎样啊?有种就把老子杀了啊?不过就凭你……有可能吗?」
猥琐男朝我步步进逼,我也只好节节後退,但是由於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没消多久我便被对方巧妙地给逼迫到没有退路的死角位置。
虽然我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我手中可是还有着作为皇牌的死亡之书,真要动起手来的话我自信拥有十足的胜算。用死亡之书的魔法杀人也就只是一两秒的功夫,要把对方烧成焦炭还是来个万箭穿心也只在於我的一念之间,就连要施放那种可以撕裂灵魂的黑暗法术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於──我能否对他动手。
我的底线是不到最危急的情况之下我也不会使用法术对普通人作出攻击,我担心自己没办法在精神没有集中的情况之下拿捏好法术的精度和强度,从而一不小心地夺去对方的性命,然而只要对方触及到我的底线而威胁到我和我所重视的人生命安全的话,我百分百会毫不犹豫地以最强大的法术轰向对方而绝不手软。
「嘿嘿……你这下没路可逃了吧?」
猥琐的男子发出和他的长相同样猥琐的笑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砖头一边向我慢慢步近,也许他以为我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但却不知道他已经大难临头,只要他敢以那双脏手碰我,我绝对会以最残忍的法术让他後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之上。
就在猥琐男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把手里的砖头在我的面前高高举起,而我也准备着吟唱出能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什麽叫作生不如死的黑暗法术之际,猥琐男那瘦弱的手腕却突如其来被人从背後牢牢的抓住。
由於对方光是握着猥琐男手腕的力气也已经远比猥琐男全身加起来的力气更为强大,猥琐男别说想要挣脱背後那人的控制,就连把身子转过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孔也没有办法,只能保持着高举右手的动作动弹不得任人鱼肉,情急之下他就喊出了大部份人在这种情况时都会脱口而出的说话──
「干、干什麽?你是谁!赶快把我放开!」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猥琐男高举的手臂马上就被人用力地像搅动转轮般顺时针地用力一扭,他整个瘦削的身体就像被强风吹起的枯叶般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最後脸朝下重重砸落在硬地之上,并在发出在「啪勒」的一声硬物碎裂的声音之後发出哀嚎:「啊啊啊!我的鼻子!!」
随着眼前猥琐男的倒地,虽然我心里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我亦终於能够看到那个把猥琐男玩弄在鼓掌中的家伙到底是谁──是的,他就是把我引诱进这个陌生而又危险的小巷里的讨厌鬼池田。
「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小鬼,」池田把嘴里抽了大半的香菸吐到地上,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麽让他感到嫌恶的东西一样,「你在这里干什麽啊?这里可不是给小鬼玩耍的游乐场。」
「我才正要问你呢!这个时间你在这……」
「我可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小鬼就回到小鬼该待的地方去!」
「够了!别再叫我小鬼啦,我又不是没有名字给你叫!」我用力地把手里的死亡之书往池田扔去。
「所以我才讨厌青春期的小鬼头。」池田单手便把阿努米那斯给牢牢的接着,然後又把它给我抛了回来,「总之这里不是给你玩过家家的地方,赶快回到大宅里去。」
话刚说完,池田便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只留下我和在地上一直滚来滚去呻吟着的猥琐男一起留在原地。
什麽嘛,我只是想看看你家伙到底在这里干什麽而已,嘴巴有必要这麽臭吗?哼,想要我走我就走,谁喜欢留在这种鬼地方啊!
虽然心里是这麽想着,不过我在环视过四周的环境之後,最後却还是把猥琐男扔下并急步朝着仍未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池田走去。
虽然我刻意跟池田保持着距离,不过他还是一下子就发现到我的存在:「你还跟着我干嘛?我刚刚不是要你回去了?」
「……」
纵使池田话语中明显地透露出他的不快,我仍然一语不发地低着头走到他的身後。
「怎麽了?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就是因为这种小鬼的心态……」
一直听着池田喋喋不休,我终於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啦!!」
「……」
「……」
……还是不小心给说出来了。我又没有喜欢被人挖苦的变态癖好,被池田那麽一说之後谁还喜欢继续被念个没完没了啊,可是这个小巷就好像迷宫一般九曲十三弯,要走进来当然简单,但是要走出去的话只怕绕到晚上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虽然要是遇上像刚刚那猥琐般的流氓我还是能够应付,但既然池田就在这里,我为什麽还要单独冒险呢。
既然这麽想我回去,那就送我回去吧──我怀着这个想法,默不作声地伸手拉着池田的衣角。
「你是说你迷路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为了遮掩红透了的脸蛋而深深垂下的脑袋。
「怎麽搞的啊,已经没有时间了……」池田从怀里掏出怀表,只看了一眼又匆匆地将怀表收起,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叹了口气,最终作出了让步:「算了,说不定你也有点用处,就跟着我吧。」
「……对不起。」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向他道歉,不过还是反射性地讲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给我跟好,路上的东西别去碰,别去管,可以的话连看也不要看。」
池田刻意无视我的道歉,给了我几个意味不明的提醒之後便带着我继续深入这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危险暗巷。
越是深入暗巷,我就越是感到不对劲……那些不正经的店铺的的数量似乎有点多了,到了最後几乎可以说是整条小巷的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声色场所,数量之多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那些声色场所并没有挂上大大的招牌告诉别人里面干的是什麽生意,但是光凭外面招徕客人的那些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皮条客的男人来看,进去的客人绝对不会只是盖棉被纯聊天这麽简单吧?
池田来这里的目的该不会也跟那些急色的嫖客一样,是来这里花钱解决自己的「需要」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在他「解决需要」的时侯又该呆在哪里啊?总不会是要我在房间里看着他吧?
「帅哥,那种没胸部的女人有什麽好的?要不要来本店坐坐啊?」
「这位老兄,本店有来自贸易同盟的姑娘哦!狂热而野性,而且胸部比那个小妹妹大多了!」
「哎呀哎呀,大爷你这麽壮,那个妹妹的小胸部一定满足不了你的需要,要不再加上我吧?只收你两枚银币!」
也不知道是池田浑身都散发着嫖客的气息,我们的衣着看起来非富则贵,又或是因为我们出现在这里而被当成跟他们是同一类人的关系,一路向池田兜售「服务」的声音从头到尾也不绝於耳。
要是只有池田被当成是嫖客我也算了,为什麽连带我也要被当成是向他出售服务的「同行」啊?而且最令我不满的是每个人都把矛头指向我的胸部,一直小胸部小胸部的在旁边叫嚷着,说得就像胸部没她们大的人就活该被耻笑一样。
「抱歉啦,我就是喜欢小的。」
最过份的是就连池田也这样子一一回应,简直就像是在无形之中一掌一掌的巴在我的脸上一样。虽然说拥有男性灵魂的我本来就不需要在意这种东西,但是胸部小又没有得罪你们,一直说我小胸部也实在太过份了,!
在经历了可怕的言语欺凌地狱之後,池田终於带着自尊心被不断践踏得体无完肤的我在一家宾馆前停下脚步──确切点说,应该是爱情宾馆才对,总之就不是单纯让人过夜的普通地方,而是让一些有「紧急需要」的客人解决需要的宾馆。
好吧,池田有需要我可以理解,毕竟每个正常的男人也都有那种需要,可是把我也一起带进这种地方未免也太「那个」了吧?他不要脸的程度难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池、池田,我看我还是……」
我放开了拉着池田衣服的手,悄声地向他说道。
「别乱说话,跟着来就是了。」
池田只是瞪了我一眼,便一把拉着我的手进了宾馆。
慢、慢着啊,即使池田你真的那麽变态喜欢被人看着我也说不了什麽,但是你不是连小姐也没叫吗?连对象也没有的话是要……对象……对象?
想到这里,我发自心底的冒起了一阵恶寒。
我……我该不会……就是他的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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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话 怎麽又是你
更新时间2013-1-11 0:43:06 字数:5088
时间并不容我胡思乱想,当我回过神来的时侯已经被池田强行拉进宾馆里头去了。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只是一家普通的宾馆,然而里头的装修却高雅而不失俗气,以米黄色作为主调的壁纸在乾净墙壁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带给我的是和外头截然不同的温暖感觉,恍惚这家宾馆和外面的暗巷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中。
不过纵使从里头看起来是多高级,这里是爱情宾馆的事实也不会有所改变,这种地方不管是与上辈子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也好,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个世界以这个身体来到这里──而且更别说拉我进来的是池田那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正气凛然得不得了的家伙。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您需要什麽样的房间呢?」
果然是高级的宾馆,当我和池田踏入玄关之後马上就有一位身穿礼服的老人前来招呼,更是让人产生出「这里并不是什麽宾馆,而是某个富户所住的大宅」的错觉。
「给我最好的房间。」
池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有着手掌大小的小麻袋向老人扔出,从老人接过麻袋时从里头传出的清脆金属碰撞声来看,里头的钱币数量并不会少到哪里去。
老人接过麻袋後倒也没有立即把袋子打开来检查里头有多少钱币,只是以手掌稍微掂量过麻袋的重量後便把装满钱币的麻袋收起,盯了我胸口一眼之後便带着服务客人的招牌笑容向池田问道:「客人还需要更多服务吗?我可以给你找到……」
池田以意味深长的眼神同样看了我一眼之後便摇手道:「不,她一个就可以了。」
「是吗?那请麻烦跟着我来。」
这所宾馆的隔音能力似乎差劲的很,被带往房间的路上,两旁的房间里所传出的声音几乎像是毫无阻隔般的传入我的耳朵──至於那些是什麽声音倒是不用多说了,来到这种地方的人有可能只打算盖棉被纯聊天那麽简单吗?
「喂,池田……」我从後拉了拉池田的衣服,小声地向他问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到底是想要干、干嘛啊?」
池田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跟着来便是了。」
「可、可是这种地方也太……」
「客人,我们已经到了。」
「小鬼,你还真是多问题啊。」池田从老人手上接过钥匙之後盯了我一眼,在打开房门之後示意我进入房间。「赶快给我进去吧。」
所以我为什麽得跟池田两人一起去宾馆开房间啊?这样的发展也太奇怪了吧?虽然说池田来到这个地方似乎是有什麽目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根本就是对我有所企图嘛!
我看了看池田,又看了看老人,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听池田的话进入房间,然而没等我得出结论池田就已经一手把我给推了进房间里去。
「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啊,时间已经不多了。」池田一脸的不耐烦,又掏出怀表看了看後便把一枚金币弹给老人:「我不想这个房间受到骚扰。」
「是的,我知道了。」
老人看也没看手中的金币便将它收进怀里,恭敬的欠了欠身之後便关上房门。
「你一直站在门口这边我是要怎麽进去啊?」
「啊,抱歉,我马上就……不对!你不在这里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动上半步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池田一副看起来完全不知道我所说的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样子:「你是在说什麽傻话啊?先到床那边再说吧。」
床……床!?
果然,池田的目标果然是我!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要跟池田……应该说我完全没有想过要跟男人那啥啊,这根本不可能!虽然肉体是女的,但是说到底我内在的灵魂可是一个纯正的男人啊(尽管已经被同化了大半),这不就变成搞基了吗!?
「男……」我咬着嘴唇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
「男……男……」
「你是在男什麽啦?」
「男……男……男……男人跟男人是不可以的啦!!」
由於这房间的隔音功能非常差劲的关系,本来还隐约能够听见的别的房间的动静,但也许是我刚刚大吼的内容实在是太有爆点了,在我这麽一吼之後所有的声音竟然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四周的环境一瞬间便寂静得就连我和池田二人呼吸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
「……」
「……小鬼,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啊?」
「我才没有误会!明明要你送我回家,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带来这家爱情宾馆,而且还要我到床那边去,用膝盖也能想到你是想和我……和我……和我那啥吧!」毕竟关系到自己,我难得的大声反驳,然而池田对我这激烈的反应似乎也感到十分的惊讶,就好像……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一样。
「那啥啊?」
「总之就是那啥啦!」
瞧我那脸蛋红得像烧红的铁块一般的模样,池田带着满脸的无奈再次用力地抓了抓头後向我解释:「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做那档事吗?这怎麽可能!先别说我对你这种还没发育的小鬼没有半点兴趣,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找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我再怎样也不可能对你出手的啊,而且……」
「而、而且?」
「而且你刚刚那句说话是什麽意思啊?啥男人和男人不可以的,你……该不会是个人妖吧?」说着池田的视线从我的脸下移到我的胸口,低声地自言自语:「说不定就连这个小胸部也是垫出来的而已……」
「我、我才不是人妖,而且也没有垫胸!」我下意识地用手挡着胸部,不服气地说道:「你才没有胸部啦!肮脏讨厌变态小气鬼!」
「我当然没有胸部,胸肌倒是有两块,要看吗?」
「谁要看你的恶心胸肌啊!」
「小鬼就是小鬼,完全不懂成熟男人的魅力,这可是你的损失哦。」池田耸了耸肩,「都清楚了吧?再也没有啥问题的话我就要出去开始工作了。」
「工作?在这种地方会有什麽工作啊?」
「我可没有义务将每件事情都给小鬼你交待清楚,总之……」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後,池田按着我的双肩将我推离房门的位置,「不想发生什麽事情的话就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嗯,那……你什麽时侯会回来?」
光是呆在这个房间就已经让我浑身的不舒服了,要是池田一整天都不回来的话我不就得待在这种地方一整天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快的话一两小时就搞定了,慢的话说不定得花上一天……」说到这里,池田看我一副极不情愿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忙补充道:「一定会回来的啦,不然……呃……我们来勾手指吧?」
「你当我是小鬼头啊,才不需要什麽勾手指啦!」
「可是你明明就是个小鬼没错……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既不懂、也不喜欢哄小孩。」池田悻悻然地把伸出的尾指又收了回去,随手在我头上揉了一下。「记得别离开房间,一定要记得别离开房间啊。」
「知道啦,不需要讲两次!」
「因为很重要所以得讲两次,特别是对你这种没记性的小鬼……对了,钥匙就交给你了,我出去之後马上把房门锁上,除了我之外千万别开门给任何人。」
直到池田离开房间之前,还不厌其烦地继续再三叮咛我不要离开房间,说得好像房间外有什麽恐怖的怪物一样,不过在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麽环境的情况之下我倒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与其跑到外面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的危险地方,倒还不如呆在这里当个乖宝宝等池田回来再说。
把门锁上之後,我直接就躺到了那松软的双人大床之上──虽然这房间里除了双人床之外几乎什麽也没有,不过作为爱情宾馆的话倒是只有床就可以了,只要不去想上一手的房客到底在这张床上干过什麽的话,这床舒服的程度倒是可以和我房间的私人大床相提并论。
对我来说,在这个缺乏娱乐的世界里最能消磨时间的活动莫过於睡觉了,然而在短暂的暂停之後,两旁房间的房客们又开始了他们剧烈的「带氧运动」。无时无刻都被这种声音所滋扰的情况之下,我想除了道行高深的和尚之外实在没多少人能够保持内心的清静──也许真的有人能够像圣人一样不为所动,但绝对不会是我这个正值青春期、心智尚且健全的少女。
「阿努米那斯,有没有什麽隔音结界的东西啊?这些声音实在是有点……」
我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那种让人听了会脸红耳赤的声音非但没有半刻的停止,反而还有着加强的趋势。
「只用来覆盖主人你一个人的话并没有多少难度,但是放了隔音术之後你不就没办法知道池田几时回来了吗?」
「别锁上门不就行了嘛。」
「在这种地方不锁门吗?」
我想了一下,当我在隔音术里睡得如痴如醉的时侯要是被人闯空门的话,那还真的……不得了。
「要不就像在法师学院那时侯一样,在门上设置侦测法术好了。」向死亡之书下了命令之後,我不忘向它补充道:「不过千万别把警告的声音设为闹钟的响声,知道了吗?」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把一切都报置妥当之後,耳朵里少了那些烦人的声音,顿时觉得耳根清静了不少。在疲累在沉闷的双重作用之下,没花上几分钟我便沉沉睡去──
直到那「防空警报」的响起──没错,这不是形容,也不是夸张,而是在战争记录片上经常会响起的那种老式防空警报,把仍然沉醉在不知道什麽美梦之中的我吓然惊醒。
「啊啊啊!空袭!防、防、防空洞,得到防空洞那里去!!」
也许这时侯我刚好造着跟战争有关的恶梦,突如其来的空袭警告让我把现实在梦境混淆了起来,没顾上因为差劲的睡姿而弄得一身的衣衫不整就打算直往门外冲去,直至听到房门处传来的叩门声才从一副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阿努米那斯!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法把我叫醒吗!」我向在身旁轻轻飘浮着的死亡之书凌厉地瞪了一眼,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掏出钥匙急步去把房门打开。「来了来了!不就迟了一下下嘛,用的着敲的这麽……」
打开房门之後,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慵懒得让人没来由地生气的池田,而是一张鼻子被绷带所包裹着、猥琐到极点的脸孔,而那张猥琐的脸孔後面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正向着我怒目而视。
对於这张不久前才碰过面、而且还如此猥琐的脸孔我又怎麽可能轻易地忘记掉呢?看到那张脸孔的当下我便下意识的想要把门关上,然而猥琐男只是以单手拉着门把,便已经让双手并用的我没办法将门动上分毫,虽然对方看起来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但我的力气要和他相比仍然是有着一段不少的距离。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
猥琐男的眼里带着戏谑,说到大小姐三个字时还故意把声调给拉高了几分。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麽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我却十分清楚──除了报仇来了之外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你……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把房门给关上,但是在猥琐男的控制之下房门还是纹风不动。
「大小姐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大小姐你不就好了嘛?你瞧,我这是特地过来给你送礼赔罪的呢。」
用膝盖想就知道这家伙没有可能真心真意的来给我送礼赔罪,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慌了一下──并不是因为眼前的三人让我感到棘手,而是我并不想在这里闹出多大的动静。
在阿努米那斯的协助之下要搞定这些人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已,但是在池田回来之前我在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还是得保持低调……倒也不是我觉得自己是个该保持低调的厉害人物,我只是单纯不想给池田的事情添乱从而让我捱上他的一顿臭骂而且,哪怕我根本不知道他所谓的「事情」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刚刚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要不……要不我给你赔点医药费,这件事情就此……哎……告一段落吧?」
虽然很不愿意,但我还是强装着笑脸摆出了十足的低姿态,纵使我心里清楚对方根本就不会向我卖帐也好,我还是不想放过那麽一点小小的机会,要是对方真的要来硬的,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医药费?」猥琐男睁着眼睛,神色突然为之一沉。「你他娘的当我乞丐吗!?」
随着一声大吼,猥琐男那一直将门把拉着的手突然放开,一直死命想要把门关上的我猝不及防地随着力量的突然失衡而向後一屁股重重的跌撞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当我这个唯一的障碍物倒下之後,猥琐男身後的二人马上便跨过倒在地上的我进入了房间,不一会儿之後便在房间里喊道:「没有人,只有这个女的!」
「哼,刚刚把话说得那麽好听,转头来还不是跟男人来这里开房间?」
「我、我跟池田才不是来这里开房间的!」
「不然你带着男人来这种地方会是干嘛?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什麽地方……」猥琐男走进房间,低下头向我发出冷笑。「总不会是来这里体验民间疾苦吧?」
「这……这……」
对於猥琐男的挖苦我实在是无话可说,要是我和他换个位置来想我也不会认为他只是在这里休息休息这麽简单而已。
「没话说了吧?既然这样那便乖乖的束手就……咦?奇怪……这到底是什麽回事?」
猥琐男大概以为我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带着一脸的坏笑打算向我接近,然而却没能在我这个唾手可得的猎物面前动上半步,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双腿已经被冻结在晶莹剔透的寒冰之中。
「老大!」先前进入房间的两个大汉大叫着想冲来保护他们主子,但是聪明的我又怎麽会忘记掉他们二人呢?我轻轻的弹了一下响指,二人便落得和他们老大同样的命运而动弹不得。
「难不成你以为我之前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吗?」我鄙视地看了猥琐男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大床走去。「我应该有说过吧,我要解决你们根本就连手指头也不用动一下。」
「可、可恶……」
「就这样而已吧?没事的话我继续休息罗,你们就站在这里等到池田回来再……」
砰。
当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圆满解决,并为自己的强大而沾沾自喜的时侯,背後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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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 找上门来
更新时间2013-2-28 1:09:26 字数:3267
事情是来得如此地突然,对於从背後突如其来的枪击我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与机会,这种程度的偷袭不能一下就把目标打倒的机会简直比现在突然有一道回到地球的传送门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快快乐乐地回家去的机率还要更低,然而也许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倒霉透顶的关系,这一次终於受到久违的幸运女神所眷顾──对方所射出的子弹只是紧贴着我的手臂擦过而已。
「哈……哈哈!怎、怎麽样?魔法师什麽的还不是那麽的不堪一击!刚刚只是小小的失误,看我再来……咦?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正如对方没给我反应的时间那样,我同样地没留给猥琐男任何的反应时间,正当他还得意地想要为手枪装填下一发子弹的时侯,一根极为尖锐的冰刺一已经从地上猛然射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猥琐男的右手连同手枪一起刺了个对穿。
「我、我的手!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竟敢……!」
「老大,别再说了,再惹怒她可要死人了啊!」
「对对,这口气就先吞下吧!」
纵使痛得弓起了身子,而且两个手下还在苦苦力劝,负伤的猥琐男还是在那边不停地破口大骂,各种难听得不能再难听的说话在他的口中连珠炮发。这些话语很明显的并不能对我作出哪怕一丁点实际的伤害,反倒是让本来已经气上心头的我更为怒火中烧。
「你说够了没?」我面无表情地向猥琐男问道,同时一层闪着银光的簿霜随着我火气的上升而缓慢地以我为中心向外扩散,渐渐地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一片的银白。
「怎麽了?怕了吗?识相就马上把本大爷给放了,这样子本大爷还可以让你死的好看一点,不然的话……」
咻的一声,另一根半米长的冰刺在仍然滔滔不绝的猥琐男耳边高速擦过,然後重重地钉在他身後的房门之上,间接地让他闭起了嘴来。
「和你不同,我刚刚可不是单纯的射偏而已。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保证到时侯冰箭刺上的并不是後面的木门,而是你的心脏。」
说罢我打了一个响指,一层亮着淡紫色光芒的球形薄膜在一瞬之间便把我包围在内,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枚脸盆大小的火球带着长长的尾焰重重地砸在了薄膜之上并发生猛烈的爆炸……或者说,是「看起来很猛烈的爆炸」。
按理说这种大小的火球理应直接把这个房间轰成一片废墟才对,然而刚刚的火球在爆炸的时侯除了发出炫目的亮光之外,离奇地竟然没对房间造成任何的损害,倒是火球所产生的热度让覆满整个房间的薄霜全部在同一时间气化起来,一时之间我便完全被蒸气所笼罩,我的视野里除了一片的白蒙蒙之外便什麽也看不到,更别说在两米开外的猥琐男等人了。
「十分抱歉,这种情况之下我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来向这位漂亮的小姐打招呼。」待蒸气散去之後,本来在我面前的三人已经不知所踪,而猥琐男原本站着的位置则是站着一个披着灰色法师长袍、目测不到三十岁的短发男子,带着一脸看起来无害的笑容向我伸出右手:「伊尔弗特。伯拉姆,幸会。」
我无视对方伸出的「友谊之手」,也没有自报名号,而是向他劈头就问:「你这是什麽意思?」
「嗯?这不是很明显吗?」自称伊尔弗特的男子悻悻然地把手缩回去搓了搓,然後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救走我那不成材的大哥,然後再向这位小姐你道歉。」
虽然这二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共通点……最起码这个自称伊尔弗特的法师长得并不猥琐,但按他所说的话两人应该是兄弟没错了,而伊尔弗特出现在此的目的想当然的就是为了把「不知天高地厚」的猥琐男所救走,至於他们到底是兄弟还是父子也好跟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那麽这就是你道歉的方法了吗?」我挑起一边眉毛盯着对方,以有点挑衅感觉的口吻说道:「而且是先救人再道歉,似乎不管我接受你的道歉与否,对事情的结果不会有所改变就是了?」
「喔,如你所见那只是个小戏法而已,而且也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不然我也不会胆敢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话了。」
的确要是刚刚我没有及时察觉到法术的波动而建立起防御法术的话,伊尔弗特只要有心便可以使用一记法术把我置之死地。
虽然很可能只是为了避免伤到与我近在咫尺的猥琐男而作出留手,但是对方在未知我真正实力的情况之下只对我使用没有实际伤害的火球术,从各方面来说绝对可以说是已经手下留情了。
「好吧,就当你刚刚的行为没有恶意好了,」我漫不经心地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两条随身携带的红色发带,将披在身後的半段长发绑成两条幼长的下马尾之後朝眼前的伊尔弗特伸出右手食指,并且从指尖出现了一个以垂直流动的魔法水组成的圆形法阵。「那你又凭什麽要我原谅猥琐……不,你大哥对我作出的无礼举动呢?」
「看样子普通的道歉你是不会接受的了,倒不如说一下你的要求吧?」
「我想想……」我把指着对方的手收了回来,在维持着法阵的同时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巴,最後带着笑容地回道:「让我一直揍那家伙直到我解气为止,这个要求不会很过份吧?」
「这样呀,实在是有点……」伊尔弗特抓了抓头,无奈地苦笑着:「虽然我大哥这次的确是太超过了点,但我基於各种原因也不可以让你这样做。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比如赔偿……之类的?」
「不,我对钱没有兴趣。」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法袍里掏出一根树枝状的黑色短杖并轻轻一挥之後,伊尔弗特的身影马上被一团慢慢地向外膨胀的黑色球状物所吞噬,不消一会那团球状物便让整个房间变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但既然如此,也没有办法了。」
「黑暗术吗?」既然视野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我乾脆把双眼闭上,在感知房间内魔力流动的同时也做着防备对方突然偷袭的准备。
虽然强大的魔法师都倾向於以一击必杀的法术快速完结战斗,但是由於普通法师的法术威力不足,而且魔力也没有余裕到能够不停地施放强大的法术,所以他们更喜欢以各种法术作为辅助来赢得战斗──比如眼前这个先以黑暗术让我失去目视的能力再伺机作出攻击的伊尔弗特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即使我不能看到对方的行动,但光是靠着对方施放法术时所产生的魔力流动也足以让我摸清对手的位置并作出相应的措施……然而这只是建立在对方跟我同样单纯的只是个法师的情况之上。
假使我能够感知魔力的流动,但对於一般的行动却无法感知,若然对方是个如同蒂努维儿般是个只以法术作辅助、主要的攻击方式是以刀剑等兵器劈砍的「战斗法师」的话,我可就完全没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尽管我已经在心里模拟过各种的情况,但伊尔弗特就是没有任何的行动,而且别的房间所传来的「那啥」声音更是让我感到异常的烦躁。
也不知道到底是等了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小时,就在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得快要到达临界点时,对面终於传来动静了。
一步又一步的脚步声踏着沉稳的步伐向我接近,我也没想到对方在经过这麽长的时间之後竟然选择光明正大地从正面进攻,而且距离还离我相当的远,感觉上应该是从房间外所传来的。
虽然这很大机会只是幌子甚或是一个陷阱而已,但既然那家伙想要堂堂正正地发起攻击(虽然先用黑暗术蒙蔽我的视野这一点完全不可以叫作堂堂正正),那麽我也只好以强大的攻击法术对他作出回应了……什麽?防御?攻击就是最好了防御了嘛!
纵使脚步离我越来越接近,可是与我逐渐拉近的距离却似乎无法动摇脚步声的主人……我所听到的脚步声一直以来也保持着同样的步速,没有加快速度亦没有减慢步伐,就好似我是一堵看不到的空气墙一样直直地向我步来,而我也开始凭着声音和感觉作出了倒数。
还有八步……七步……六步,五步。
「既然你不先出手,那就别怪我了。」
待我觉得对方已经进入百分之百没办法躲闪我所施放的法术的距离後,我把体力所转换而成的魔力源源不绝地注入到刚刚那个被我在面前唤出的法阵之内,突然被注入大量魔力的法阵就像突然获得了生命一般,作为构成法阵的主要元素,缓缓流动着的魔法水一下子就变成了汹涌的激流,彷佛只要轻轻碰触便会发生猛烈爆炸一般剧烈地震动着。
只要我心念一动,拥有强大能量的法阵就会马上把蕴藏的所有魔力向前方以水柱的形容倾泻而出,而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把法术的构成稍微改变了一下,让能够在数十米内把铁板毫不费力地贯穿的水柱射程给压缩成三米之内的超近距离,当然在射程消减之下威力也有所增强,所以我很有信心这法术可以把我面前的一切东西给打成碎片。
「喂,小鬼,你这是在干嘛?在玩什麽游戏吗?」
咦?这声音是……糟了,法术已经来不及停止了!
我猛地把双眼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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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话 自找苦吃
更新时间2013-4-1 0:20:50 字数:4619
等到我把眼睛张开之後,房间内的一切顿时豁然开朗起来──黑暗术的效果老早便消失了,房间除了因为蒸气的原因而变得湿湿的之外和刚才并无二致,倒是除了脚步声的主人之外,伊尔弗特和猥琐男与他的小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於脚步声的主人到底是谁,光凭声音和说话的语气以及对我的称呼,就是我用膝盖去想也能轻易猜的出来,直到张开眼睛的一刻才确认了我的猜想──除了池田之外还会是谁呢?
等到我发现我一直以为是敌人的家伙原来就是池田之後,他已经踏进了我的「绝对命中」范围之内,而且我面前的法阵已经充满了足够的魔力,现在要把法阵给马上停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纵使我的脑袋平时不太灵光,但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却变得灵活──一个点子在我的脑海浮现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点子会否有效,但总比眼睁睁地看着池田被我给轰成一堆碎片来得要好。
基於我在把法术再构成的时侯并不是将法术设定成向指定位置作出攻击,而是以法阵为中心点向前方作出攻击,所以理论上只要把法阵的位置转移,那麽攻击的方向也会随之改变……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而已,实际是怎麽样我心里也没有个底。
留给我的时间也没有几秒而已,不容得让我慢慢去细想这个点子的可行性,唯今之计也只能以实际行动来作出实践了。
「小鬼你这究竟是……」
「抱、抱歉,等等再跟你解释!」
我边说边带着法阵转身背向着池田,然後尽最大的努力尝试把已经注入到法阵里的魔力重新抽出试图降低法术的威力。
「还有三秒!只要在这三秒之内能把所有魔力抽回的话就没问题了!」这麽想着的我开始了从法阵抽出魔力的步骤,最终果然成功地把整个法阵的魔力都抽回自己身上,完美的解决了这次事件……才怪。
什麽都不做的话顶多就直接把半个房间给轰个稀巴烂而已,然而我才刚开始把魔力抽出,此刻已经极不稳定的法阵立时竟发出炸弹爆炸的巨大声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呯」的一声後,我便好像漫画里的角色被人在前面重重地打了一拳般很有喜感地整个人随着无数的水花被向後炸飞。
我连发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清楚,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重重地飞撞到某件物体之上,让我感到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撞得全部散架般痛得说不出话来。
「呜……好、好痛痛痛……」良久过後,我待痛楚渐渐地变得没那麽强烈才一边呻吟着一边缓缓地张开眼睛看看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麽回事,只见整房间的杂物以及家俱等等都变得支离破碎并且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之上,就像是被海潚冲击过後似的一片狼藉。
正当我想着到底是什麽原因导致刚刚的魔力暴走时,阿努米那斯突然从不知何处飘到我的面前,而我的脑海里适时地传来它那毕恭毕敬得让人讨厌的声音:「主人,魔力是不可逆的,在我的帮助之下你可以把体力转化为魔力,但却没有办法把魔力回复成体力,要是强行转化的话只会让不稳定的魔力在瞬间爆炸而已。」
你是不会早说啊──我在心里这麽想着,虽然好想给死亡之书来上一拳,不过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在此刻却是连挥拳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维持原状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端着粗气。
「嘛,就结果来说这也不错,最起码没有把房间弄个大洞出来,也没有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最重要是池田也……」
嗯?池田?
「池田……池田他没事吗?池、池田?你在哪里?」给震得懵掉了的我这下子才想起了之前的目的──就是这场小小的爆炸不也是为了池田才引起的吗?可是现在池田又在哪里呢?
我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却徒劳无功地跌回地上。刚刚的爆炸所产生的冲击虽然没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但却似乎让我的两腿短暂地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别乱动了,你这家伙真的很重……」
「池、池田?你你你在哪里?没事吧!?」
虽然的确是听到了池田的声音,可是我四处张望也没在房间里看到池田的身影。要知道这个作为爱情旅馆所使用的房间理所当然地一点也不能跟「大」这个字沾的上边,除非池田会隐形又或是被爆炸直接炸出这个房间了,不然以他的体型来说在这只需要一眼便可以一览无遗的房间之内根本就无处可藏……而事实上他既不会隐形,房间的墙壁也没有出现人形的破洞,但是池田却的而且确的从这房间消失无踪。
正当我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侯,池田那夹带着痛苦呻吟的声音恰好就从我身下传出:「你这个大屁股小鬼到底是有多迷糊啊?下面,下面啦,你屁股的下面……」
下面?
「呜哇!你这是在干什麽啊!!」
怪不得刚刚的爆炸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了,我顺着池田所说的「下面」望去,才赫然发现原来刚才我被炸飞之後撞到的并不是坚硬的墙壁,而是池田的肉身,而此刻的我正正就坐在池田之上……严格一点的说,是坐在裆部这个对他和我两人来说都十分「敏感」的位置之上。
「我才想要问你刚才到底在干什麽,你是要在我身上呆到什麽时侯啊,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谁想要呆在这种奇怪的位置上啊,可是……可是我的脚……呜……我的脚动不了啦!」
我的嘴慢慢扁起,水汪汪的眼睛开始凝出泪水,一副要哭的模样摆在池田的眼前。
「慢着,你别哭,别在我面前哭出来……啊啊!真是的,就只会给我添麻烦的小鬼头。」池田生气的声音从我身下传来,然後便听见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收歛自己的怒气:「手没问题吧?」
「呜……我想……应该没事……」
「就说别哭了啦,我最讨厌流眼泪的死小鬼了。先用手慢慢爬下来吧,不然我没办法起来。」
「谁在哭了,我才没有哭呢!」
虽然我不能否认现在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什麽痕迹了,但我的灵魂却可是如假包换的成年男人,怎麽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哭出来呢!肯定是因为刚刚的爆风把沙尘之类的东西吹到眼睛里面才会让我流出眼泪,一定是这样没错!
以手背把刚刚流出来的一丁点泪水抹去後,我手脚并用地慢慢从池田身体爬到地上。待我从身上离开之後,失去了我这个他眼中的累赘压在身上之後,池田只是大喊一声便在一眨眼之间从地上站起。
把身体的筋骨松动松动之後,池田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低声念了几句「还真是惨呀」之後便低头望向正瘫坐在地上的我。
「说吧,要背还是要抱?」
「……啥?」
「啥什麽啥,就是问你想我用抱的还是用背的把你带回家啊,不然你现在可以站起来走路吗?」
「我现在是站不起来没错啦,只不过……」
「没有不过,你不决定的话由我来决定便好,就用婴儿抱吧。」
说着池田便向我伸出手来,不过我马上就打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背。
「别随便给我决定啦,什麽婴儿抱我听也没有听过。」
「有看过无尾熊吗?婴儿抱法就是你用无尾熊抱着尢加利树干的方法抱着我……」
池田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大声地否定了他的决定。
「不,才不要!我才不要婴儿抱什麽的,恶心死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啦!」
我光是在脑袋里想到我被池田用抱婴儿的方式抱在怀里便感到脸颊一阵发热──这也实在是太丢脸了,要是我年轻个十年左右倒是没有问题,可我现在都几岁的人了,光是想到一路上别人的眼光我便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你刚刚不是才跟我说站不起来吗?」
「那只是刚刚而已,现在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看我这不是连走路也可以……呜、呜哇!」
虽然说背靠着墙壁作为支撑的话勉强站起倒也不算十分困难的事情,只是我的双腿实际上其实尚未完全恢复到可以不依赖外力而自行站立的程度,当我试图离开墙壁在池田面前走上几步以作示威的时侯,依然软弱无力的双腿理所当然的支撑不了我的身躯,失去重心之下我立时就一副狗吃屎的姿态跌撞到池田的身上。
「我看你倒是连走路也不行呢。」
池田讥讽似的话语从我头顶传来,虽然不爽但我却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脸红耳赤在池田的怀里默不作声。
「这样吧,你不喜欢婴儿抱的话就用公主抱吧。」
你到底是多想用抱的啊──我一边在脑袋里这麽想着,一边用力地紧紧抓着池田的衣服,声若蚊蝇地向对方作出妥协:「用……用背的吧。」
「啥?」
「我说……用背的啦……」
「你到底在说啥啊?讲话大声一点会死喔?」
「我是说……是说……是说……」
「是说什麽?」
「我是说要你背我啦!背。我!」我闭上眼睛大声地喊道,同时握着粉拳不停地搥打着池田的胸膛--虽然以我的力气来说帮他抓痒还差不多,但正正就是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向池田这个「打不倒的不倒翁」进行发泄。「你这是存心玩弄我的吧!坏心肠的大叔!肮脏!恶人!讨厌!变态!!」
「喂,你这小鬼莫名其妙的在这发什麽疯啊?我是真的听不到啦好不,再不赶快停手的话就把你给扔在这里好了!」
「呜!」
在池田的威胁之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我最终还是被池田背在背上,等到池田在付出几枚金币作为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赔偿金并离开旅馆之後,我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了。
大概已经时值深夜,路上行人极少(倒是道路两旁的酒馆里仍然传出吵闹的声音),因此并没有我预想中的路人们异样的眼光向我射来,让我倒松了一口气。
「小鬼,我说啊……」在把我背起之後池田便没再说话,一直到走在回家的半路上,池田才终於在我的不安之中把二人之间的沉默打破。
听到池田突然开口,我深怕池田追究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而慌张地问道:「怎、怎、怎麽了?」
「原来你这小鬼的胸部也有点料子嘛,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发育不良还怎样呢,这叫什麽来着……穿衣显瘦型?」
「……欸!?我的胸部当、当然有料子啊……不、不对,你突然在说这什麽傻话?」
「因为你的胸部一直压在我的背上啊。」
「呜……池、池田你果然是个变态!你这是性骚扰吧!是吧!看我一拳把你揍飞哦!快把我放下来!」
跟这比起来我还宁可被问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委呢,本来还以为池田是个正经八百的人,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一手……说不定这家伙的正经全都是装出来的,表面像个正人君子,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变态!
「别这麽大反应……阿痛痛痛,别在我身上乱踢啊臭小鬼,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开什麽玩笑啊!你这家伙根本不像……咦?不,不对,你虽然平时没开过玩笑,但看起来倒的确像是那种会讲黄色笑话的脏大叔。」
「什麽叫会讲黄色笑话的脏大叔啊?这话也太伤我心了吧,我只是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才想逗逗你玩而已啊。」
「这一点也不好玩啊好不好,而且被逗着玩的人才不会高兴的起来啦!」我顿了一下,又结结巴巴地说下去:「哎……我……我只是在想……你不会想要问我刚刚的事情……之类的……」
要我在被池田惩罚或是与蜥蝪人大战一场之中选上一个的话,我还宁可选择跟蜥蝪人战斗,但一直把事情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我就好像那种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小孩一样,虽然不敢跟父母坦白认错,但心底里却渴望着向父母坦承……尽管我在这件事情上自认并没有错便是了。
「那个啊,」池田似乎没为我有点「自讨苦吃」的发言感到半点的惊讶,仍然踏着平稳的步伐在大街上前进着,直白地答道:「虽然我是有点兴趣,不过既然没有把重要的货物给弄坏,你想讲就讲,不想讲就算了。」
重要的货物……池田所指的是什麽东西?他跟我说来这里工作什麽的不是掩饰而已吗?池田来到这里应该只是单纯的……
「我来到这里应该只是单纯的寻开心而已吧?」
我还在内心纠结的时侯,池田却在我思考的同时把我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你怎麽会知道我在想什麽?难不成你有读心的能力吗?」
「抱歉,我也想会读心术呢,可惜刚刚只是你把心里想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已。」池田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我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发出了一阵微微的颤抖,「总之我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给你讲清楚,你只要乖乖的呆在家里等我把你安全地送回你老爸的身边就行了……好,到了。」
听着池田的说话,在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从那乌烟瘴气的暗巷区回到了团长大宅的大门之前,然後在大门守卫那有点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池田再度开口:「对了,小鬼,还有一件事……」
「什麽事?」
「你的屁股也挺有肉感的嘛。」
「……你果然是个变态没错,快把我给放下来啦!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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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话 公爵的到访
更新时间2013-4-11 0:54:17 字数:2281
「什麽!?」蒂努维儿听到我在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之後,在我的被窝里大叫出来:「姐姐大人竟然跟那个大团长跑去开房间?那姐姐大人不就被看光摸光、还这样那样……」
「小声点啦!谁是你的姐姐大人啊!你才被看光摸光这样那样!比起这个还是先请你滚出我的被窝里吧!你到底是想我吐糟到什麽时侯啊!」
「吐糟?吐糟是什麽意思?」
「总、总之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啦,我只是想好好休息而已啊……」
把我背回大宅之後,池田马上就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去忙他自己那所谓的工作去了。
本来我也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有重要的「工作」,可是池田立即就发下了不能让我涉足其中的狠话,结果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然而还没等我进入甜美的梦乡,蒂努维儿那家伙便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潜入了我的房间,把我这里当成她自己房间那样随便地直接跳上床,一头钻进我的被窝里去,更顺势强迫我把离开大宅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告诉她。
「没关系,姐姐大人就好好的休息去吧,我只要能够陪在姐姐大人旁边便心满意足了!」
蒂努维儿在听到我的回答後便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後窸窸窣窣的解衣声从蒂努维儿的手中响起。
「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不能好好的休息啊……先不说这个,你这是在干什麽?」
窸窸窣窣。
「我是在干什麽?脱衣服准备睡觉啊,你没看到吗?」蒂努维儿白了我一眼。
窸窸窣窣。
「我当然看到,问题是……」我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然後猛然地坐起给蒂努维儿来了一个爆栗:「要脱就脱你自己的,不要脱我的衣服啊!」
「啊咧咧,好痛。」蒂努维儿悻悻然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所以只要我脱自己的衣服的话姐姐大人你就会让我睡在这里吧?」
「那个……」
虽然不想承认,但听到蒂努维儿这麽一说我在那麽一瞬间还真的有一点儿的动摇……即使她有时侯会对我毛手毛脚的,但绝大部份的情况下蒂努维儿都知道什麽叫作适可而止,拿她跟安洁莉丝塔那种程度的色情狂相比起来完全就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而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蒂努维儿不管怎麽说也是一个标准以上的美少女,能够和赤身祼体的美少女一起在大被里同眠绝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门都没有。」
梦想归梦想,然而很可惜的是,我虽然内心还勉强是个男人,但肉体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显而易见的即使两个女孩子在被窝里肉帛相见也并不会有什麽令人血脉贲张的事情发生,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大被盖过头好好的睡上一觉补足精神来的要好。
「我说,姐姐大人你刚刚犹豫了一下吧?」蒂努维儿眯起眼睛把脸向我凑近,没有紮起的长发几乎就要垂落到我的胸上,一字一句地向我说道:「要是姐姐大人真想这样的话,我当然没有问题啦。」
「我、我才没有犹豫,别给我乱说啊!」
看我为了避免与她有眼神接触而把脸别过,蒂努维儿噗嗤一笑:「姐姐大人的反应真是太有趣了,害我忍不住就想逗你玩……好吧,说回正经事,其实我是有点事想拜托姐姐大人给我帮忙的。」
光看外表还以为这家伙只是个高贵得让人难以高攀的大小姐而已,谁会想到她拥有着这种小恶魔一般的性格呢?
「不要。」我一把将被子拉起,把自己的脑袋藏在里头。
「你答应了的话我就马上离开。」
「伟大的莱尼德小姐,请问卑微的爱蕾娜有什麽能为你效劳呢?」我又把被子稍微拉下一点,露出两只眼睛望向蒂努维儿。「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下什麽也可以哦。」
「真的什麽也可……」
「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警告後,又恢复了那种讨好的语气:「可以的话请你务必告诉我到底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吧,莱尼德小姐。」
蒂努维儿浑身不自在地晃了一下身子,以「饶了我吧」的语气向我说道:「哎,别用这种方式说话啦,感觉好奇怪耶。其实也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啦……就是我老家那边的问题而已。」
在经过死亡之书和凯宁斯顿的教导之下,我对於蒂努维儿口中的父亲大人──也就是这个帝国的莱尼德公爵──的知识已经比起当初丰富多了。
作为一个手握重兵、而且血统上还跟帝国皇室有那麽一点儿渊源的地方领主,对於「安洁莉丝塔长公主派」或是「艾力克斯顿亲王派」来说都是个重要的拉拢对象。
本来莱尼德公爵似乎是不打算渗和到这种权力斗争之中,在拒绝了两派在明里暗里的邀请之後事情理应告一断落,谁知道刚好在这敏感的节骨眼之上便发生了学院的恶魔事件,最终的结果就是蒂努维儿这个公爵唯一而且最为疼爱的女儿在暗差阳错之下入住了这幢团长大宅之中。
即使莱尼德领从未发布过支持任何一方的宣言,但看在别人的眼里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表态了,不然他又怎麽会让唯一的爱女入住到公主派的其中一个「心脏地带」之中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心想要置身事外的公爵从得知蒂努维儿入住的消息开始便不断地派遣人员过来,用尽各种办法想要让蒂努维儿离开这里……很明显的,既然蒂努维儿在此时此刻还在我眼前,就是用膝盖去想也能知道公爵到底有没有成功过半次了。
「公爵他又派人想要带你回去了吗?」
即使经常给我带来麻烦,但我对蒂努维儿倒是没有多少反感,虽然她的骚扰的确曾对我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扰,可是这阵子她和塞西莉亚这对活宝也实实在在的给我带来了不少的乐趣……最起码现在的我比起之前只能一个人在阳台发呆的那段时期要开心多了。要是她真的离开了,别说是我会感到寂寞,我想就连一直跟她吵嘴吵个没完没了的塞西莉亚也会感到难过起来的。
即使除去了我个人的因素,为了蒂努维儿这间接性地为我们所带来的优势的行为,池田也曾向我说过尽量别让她离开这儿,所以不管在公在私我也没有拒绝向她提供帮忙的立场。
「该怎麽说呢……这次的情况有点儿特殊,或者该说是比较棘手。」蒂努维儿打着哈哈地苦笑了起来,这回换她把视线别到我的身旁了:「哎……这次是我的父亲大人要亲自过来,而且没有意外的话他在明天便会抵达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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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 陌生大叔给的饮料不能随便喝
更新时间2013-4-21 2:47:18 字数:3298
「姐姐大人,爱蕾娜姐姐大人,该起床了。」
一大清早的,太阳也才刚刚从天边探出头来,蒂努维儿就来到我的床边大吵大闹挖我起床。
「呣嗯……别吵啦……」我一边呻吟着,一边把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紧,并且抽起压着的枕头再盖在脑袋之上,试图阻隔蒂努维儿那烦人的声音。
「我说,快给我起床!」
蒂努维儿大声一喝,一把将我身上的棉被全部拉走,虽然我并没有祼睡的习惯,但在身上只有一件轻簿睡裙的情况之下,想当然并不能抵御那开始迈入秋天而渐渐变低的温度,身体一个激灵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失去了温暖的被窝之後,想要在这清冷的早晨继续睡觉明显已经不可能了。我从床上坐起,将尚有余温的枕头紧紧地抱在胸前,睡眼惺忪地望着蒂努维儿:「你、你干嘛啦,一大早的就跑来骚扰我……不,不对啊,你是怎麽进来的,我不是把房间给锁得好好的吗?」
「用钥匙就能开了啊。」蒂努维儿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掏出我房间的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啊?先别说这些了,你忘了今天要和我父亲大人决斗吗?」
原来如此,既然有钥匙的话当然就可以开门进来啊,看来我真的睡糊涂了吧……虽然好像有什麽地方怪怪的,不过还是算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双眼道:「喔,对……今天要跟你父亲决……」
我瞪大了双眼。
「你刚才说什麽来着?」
「??」蒂努维儿脑袋冒出个大大的问号,迟疑地回答:「你是问『姐姐大人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这句吗?」
「不,下一句,你说我要跟你的父亲干什麽来着?」
「决斗啊。」
「决斗?」
「嗯,决斗。」
蒂努维儿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决……决斗!?」我惊叫出声:「我什麽时侯要跟你爸决斗了啊?我怎麽都不知道咧?」
我记得昨晚是答应过蒂努维儿要帮忙跟她父亲交涉没错,但我所认知的「交涉」二字明显和决斗没有任何关系啊。这一定是什麽地方搞错了吧,我一定得跟她把事情给搞清楚才行。
「慢着,先等一下,我昨天好像是说帮忙交涉而已吧,怎麽会突然就变成决斗?」
「因为莱尼德家族历来只会对强者作出认同啊,交涉二字对我们来说其实就等同於决斗。放心吧,只要他认同了姐姐的实力,我要在姐姐身边呆上多久也不是问题了。」蒂努维儿彷佛对我有着绝对的信心,脸上堆满着自信的笑容将一堆摺叠起来的衣服从床边推向我:「先换上这些,姐姐可不能在我父亲面前失礼起来,不然他就不会认同我俩了。」
不对啊,前面的话我还能够听懂,可是後面那句什麽「认同我俩」,我又不是去提亲的白痴贵族,严格一点来说根本不是蒂努维儿的什麽人,而且我们两个都是女生,到底是要对方的父亲给认同个什麽啦!
「等等啊,你可完全没有跟我说过……」
「姐姐你是要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呢?」
「这、这个……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是吗,那姐姐你可得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要到城外的骑士团训练场去了哦。」
「啊……嗯、嗯……」
随着蒂努维儿把房门关上,我这才惊觉自己又被对方巧妙地给蒙混过去了。
「慢着,我可没有答应过要决斗啦!」
我把抱紧的枕头往房门扔了过去,但是房间外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可以不去吗……」我望着关上了的房门喃喃自语着,最後轻叹一声把蒂努维儿拿来的衣服拿起,没趣地自己回答自己道:「看来不行呢……」
-
「我女儿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了吗?」
大概一刻钟後,我冒着飒飒的寒风站在座立梅斯菲尔德效外,足有一个大型足球场大小的骑士团训练场上,不远处是一大票没任务在身而来这看热闹的骑士团员,在我面前的便是那个名震帝国的强大领主,同时也是蒂努维儿的父亲──莱尼德公爵。
在我的想像之中,莱尼德领主作为一个这麽强势的角色,一定是个有着完美的肉体、半是一边的胸肌便比我脑袋大个两倍以上、身上有一千条腹肌、身经百战的巨汉。然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则只是个蓄着大大的八字胡、身穿绅士服的普通中年男子,除了衣着装扮之外几乎就跟教科书上的斐迪南大公并无二致。
「呃,大概是吧……哈、哈嚏!」我苦笑着回答,然後又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水之後继续说道:「抱歉,今天……呃,有点冷。」
才不是有点冷而已,清晨冷咧的秋风在这空旷的训练场上不停刮起,这种时间我本应该还窝在被窝里等待着睡觉睡到自然醒,现在却被迫在这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我的不满可说是已经达到了顶点。
由於我的外出衣物里除了华丽的礼服就只有高贵的裙子,根本就没有能够灵巧活动的衣服,为免出现穿着长裙来跟公爵决斗结果被裙摆绊倒这种滑稽的情况出现,只好临时借来一套骑士团的制服勉强代替。
骑士团的女性制服是以纯白色的立领衬衣和百摺短裙为主调、金蓝相间的镶边作为点缀,双脚则是套上制式的皮制短靴以及拉至膝上的黑色长筒袜,辅以从右肩挂至胸前的金色授带和套在胸口的桃红色长围巾,若是真正战斗的时侯外面还会依个人的喜好佩上轻甲(不过我的身体状况可没办法穿上沉重的盔甲便是)。
意外地这套衣服的剪裁对我来说还挺合身的,这样一身的装扮即使穿在弱不禁风的我身上,仍然能够带给别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唯一让我有所不满的就只有那短得出奇的裙子(而且还是百摺裙,设计者的喜好真的让人怀疑)。虽然对於经过足够锻炼的团员来说这种温度和小风算不上什麽东西,可是对我这副别说锻炼、就连运动也没有多做的身体来说却是冷的要命,受尽寒风和低温的折磨之下我暴露在外的大腿可以说是已经被麻痹得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哼,就凭你这副孱弱的身体真的可以把恶魔击退吗?接着!」斐迪南大公……不对,莱尼德公爵对我那在寒风之中颤抖的表现作出一脸的鄙视,然後从大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一个扁扁的金属小瓶子向我扔来。
我以双手把金属瓶子牢牢接在手里,同时从瓶里传出液体搅动的声音。
「这是御寒饮料,一口气喝光效果更佳。」
「是、是吗?那我就……」我朝公爵点了下头後就把瓶盖扭开,按他所说直接把里头的液体全部给倒入口中。
「咕噗……好、好苦!」
当我咕噜咕噜地将瓶里的液体灌入喉咙时,一阵刺激味蕾的强烈苦味马上让我整个人为之一震,再加上当液体流过喉咙的时侯产生的辛辣感觉,马上让我联想起一种对我来说极为危险的饮料。
味苦、会让喉咙感到辛辣、喝下去有御寒的功效,综合以上几点,虽然事到如今才发现已经有点迟了,但刚刚我喝掉的那瓶该不会是……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还真的把它给喝光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年龄的小姑娘可以把伊崔督姆产的烈酒给一口喝光!」
面对着一边拍手一边哈哈大笑的公爵,我实在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我的体质可是对酒精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抗性,即使只有一点点的酒精也能够让我整个人醉得一塌糊涂,更何况是一整瓶的高度数烈酒。
光是普通地喝醉也就算了,但我可不是那种只要喝醉就马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类型。虽然我本人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据别人说我每次喝醉的时侯都会性情大变,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攻击性,用理香姐的说法就是「从温纯的小羊羔变成凶暴的虐待狂」(至於为什麽是虐待狂而不是暴力狂,我每次问到理香姐的时侯她都会露出复杂的表情转身离开,就好像勾起了她什麽不好的回忆似的)。
「怎麽了,你的脸色好像变得越来越差,该不会是醉了吧?」
虽然喝过烈酒只有短短数分钟的时间,但我那对酒精极度敏感的体质马上就起了反应,一阵又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像波浪似的向我袭来,四周的风景看起来天旋地转,就连正向我走过来的莱尼德公爵在我眼中也分裂成无数的残影,然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
「太好了,我最伟大的作品终於真真正正地完成了!太完美,太漂亮了,不愧是我引以为豪的作品,跟『那个』的相性比想像中还要高出太多了!」
「只要有了『那个』,她就不再是个载体那麽简单,她所拥有的力量甚至可以……」
「可以……」
-
在我脑海闪过的这道声音到底是……我记得之前好像也听过差不多的说话,但是……
啊啊,脑袋很痛……痛死了!
我为什麽会在这种地方?
对了,决斗,赶快把决斗结束掉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赶快把决斗结束……赶快赢掉这场没意义的决斗!然後……然後……
「……就是你吗?把你解决掉就能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吗?」
「似乎突然提起了干劲呢,气势是不错,就希望你的实力能够如同气势一样强劲吧。」公爵倒也没有多说废话,脱下礼帽扔到一旁并且摸了摸一边的大胡子之後,伸出食指对我做出「来吧」的手势:「让我看看能屠杀恶魔……不,应该说是能令我女儿神魂倾倒的人,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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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话 我的战斗力哪有这麽强大?
更新时间2013-5-6 2:42:58 字数:3615
等到临时被拉来作为裁判的理香姊在场边喊出「开始」二字,我马上就向莱尼德公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炽羽术!」
我朝着公爵猛地跳起,同时一双金色光芒的巨大翅膀在我背後突然张开并且用力一振,我的弹跳力瞬间便提升至二十多尺的高度。我高举双手做出握剑的动作,一柄由坚硬的冰块所组成的巨大双手剑便以剑尖朝下的状态在我手中凝结而出。
「……结束吧。」我露出了一丝微笑,背後的光翅一边以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一边在空中拖出耀目的轨迹,凭藉着地心吸力从天而下向公爵的位置飞刺而去。
只一眨眼,随着一声低沉的巨响,在我落点附近范围内的泥土全部被翻了起来,无数的沙尘瞬间向外飞散而出,然而我的目标──莱尼德公爵却消失无踪,没有被我的第一下攻击所轻易击倒。
虽然漫天的沙尘遮挡了我的视线,但对方的行动却并非不可预知。感到了一阵微微的阵风带着部份尘埃向我吹来之後,我马上把身体轻轻侧过,一道紫色的闪电立时紧接着从我身旁擦身而过。
我弓起身子,再次施放炽羽术在背後召出金色双翼,但这次我却是借助翅膀的力量向着面前猛力一跃,把手中的重剑举起准备朝前方全力一刺。
轰。
兵器与兵器互相碰撞,传出的却不是金属互击的铿锵声,而是一场小小的爆炸。爆炸的范围虽小,但是强度却能够把我往反方向直直轰飞,即使我把长剑插在泥地之上作为缓冲,仍然在地上拖行了好一段的距离才停止下来。
「那副孱弱的外表差点就让我轻敌了,没想到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身上毫发无损的莱尼德公爵负起双手站在发生爆炸的原地之上,和我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相比起来,刚刚那场把我炸飞的爆炸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彼此彼此,莱尼德的轰雷。」我晃了晃刚刚被爆炸的震波弄得有点发痛的脑袋,然後掏出发圈把刚刚被吹得散乱的长发绑起,束成相较起来比较易於行动长马尾,「虽然已经退出战场好一段时间了,不过看来仍然宝刀未老啊。」
「莱尼德的轰雷……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真是让人怀念呐。」公爵提着一柄有着巨大的方形榔头、由像有生命般跳动着的紫色闪电所形成的巨大战槌,像拿着充气玩具一样随意地挥动起来。
看着对方手里的战槌,我不禁眉头一皱。
虽然公爵用来召唤武器的方法虽然和我刚才唤出冰剑的方法几乎并无二致,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和使用的方法却是比我更为高明。
这里的法师和我依靠死亡之书施放法术有所不同,他们必须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从空气中流动的各种元素抽取出来并作出具现。当然在不同环境以及不同的天气下元素的强度也会有所不同,但若然法师对某一元素的亲和力特别强大的话,在他需要施放法术的时侯除了可以无视於环境抽取出元素(即使可以随意使用不同元素,但也不代表该元素就能胜过法则,例如对火元素特别亲和的法师即使可以在大海里将火元素具现化,但却不代表被具现化的火元素能够无视海水而存在於大海之中)之外,甚至能在某程度上长时间把该元素的形体控制成指定的形状。
我使用的冰剑虽然同样是无视物理环境所召唤出来,而且也能够维持剑的外型,可是这在被划分为「元素武装」的法术范畴来说只是基本中的基本,因为冰元素只要被召唤出来就能够一直保持着在召唤时被塑造而成的外型直到被消灭为止,不过公爵所操控的雷电元素却不是一种固体的存在,别说让雷电一直维持战槌的外形了,光是控制着不让狂暴的闪电四处乱窜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即使我可以靠着阿努米那斯做出和公爵一样的行为,但是长时间维持雷电的形状所消耗的体力实在太大了,我既没有必要也没有需要对身体造成这种不必要的负担,能够对雷电元素以超乎常人的能力作出掌控,在某程度上也成就了莱尼德公爵「轰雷」的外号。
「赶快攻过来吧,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再次把剑插在地上,三根冰柱从我正前方的地上突然冒出,但是才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对方射来的闪电轰成碎片。
「有意思,口气倒是挺大的,就看你有没有相应的实力了。」公爵把战槌拖在地上向我挥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越发的狂热起来。「本来我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我得稍微认真一点儿了!」
在把身体蹲下躲过对方的挥击的时侯,我同时将双手重重地拍在厚实的泥土之上,以我为中心的半径数米范围内的泥土一下子便全部结冰,没注意到的公爵猝不及防地脚下一滑便重重地跌在地上。
「别浪费时间了,赶快被我打倒……又或是把我打倒吧!」我单手持剑把剑尖向着从地上站起的公爵,以食指做出「尽管来吧」的挑衅手势。
公爵没有回应我的挑衅,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之後突然就把支撑着地面的战槌向我飞掷过来,我向後一跳并且同样地把手中的冰剑向公爵的战槌扔去,两支元素武器在互相接触的一瞬间立即便爆发出猛烈的爆炸。
爆炸的威力比起刚才的小型爆炸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我早有预料而召唤出另一柄冰剑插在地上作为支点,猛烈的爆风仍然把我身上的衣服给吹刮出无数的破口。
「真有意思,我好久没有战斗得这麽爽快了!要是时间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跟你再战下去啊!」公爵虽然和我一样,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的爆炸而变得同样地狼狈,不过他似乎对此完全没有半点在意,甚至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哼,时间吗?」我向旁边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道:「说到时间,我可没有那多余的美国时间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得与你战斗,不过我马上就会把这场浪费时间的战斗结束掉的。」
虽然对方似乎十分享受这场看似旗鼓相当的战斗,但是对我来说这场所谓的决斗还是那麽的……无聊。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干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我得赶紧去……
得赶紧去……去……
去……哪里?
奇怪?我为什麽非去那个地方不可?我连那到底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又得怎麽去那个地方?
我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哪里?我又是……
脑袋……脑袋越来越痛了……
-
「啊痛痛痛痛痛……我的脑袋啊……呜……」
刚刚是怎麽了?我记得我喝过了公爵给的酒之後,意识就变得模糊不清,然後刚才脑袋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又把我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在战场上发呆可是会把性命给丢掉的,小丫头!」
决斗不是还没有开始吗,公爵的表情为什麽变得那麽恐怖?啊!慢、慢着,怎麽突然冲过来了!
「等、等等啊,暂暂暂暂暂暂停!!」
面对公爵高高举起的闪电战槌,我只能慌忙举起连自己也不知道啥时侯拿在手上的冰剑作出无力的招架……虽然说这柄巨大的冰剑拿在手上时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但我长这麽大除了餐刀跟剪刀之类的小东西之外也就没拿起过别的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要我用自身的技巧来招架对方的战槌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更别说我那未经锻炼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办法承受这全力的一击了。
也不知道是我的呼停起了作用,还是公爵看出来了我的异样,在千钧一发之下他把手上「制裁的铁槌」悬在半空。虽然看起来一副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到我的脑袋的样子,不过这总比真的敲到我的头上将我给敲扁来得要好。
「啊、啊哈哈……得救……得救了……」
我一放松下来就瘫坐到地上,手里的冰剑也一下子就化成了冰晶消散於空气中。
「怎麽了?你的样子有点……奇怪。」
「不,我……我只是喝了你的酒,迷迷糊糊了一阵子之後就看到你突然向我冲了过来……」我畏怯地看着我头上的战槌,战战兢兢地说道:「那、那个……可以先把武器收起来再说吗?这样子很危险的说……」
莱尼德公爵的表情告诉我他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说话,不过最终他还是把不断地往外「劈啪劈啪」地射出闪电的战槌从我头上移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是的,是这样没错……」
公爵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我,似乎是在思索着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深怕公爵不相信我的说话,便向他手舞足蹈地继续解释着:「这、这可能是因为刚刚你给我喝的酒……因为我只要喝酒的话就会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所以……所以……」
「算了。」
「对不起,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再比……」说到一半我才瞪大眼睛望着公爵,「咦?你刚刚说什麽来着?」
「我说算了,」公爵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不管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刚才的战斗也的而且确地表现出了你的能力,而我也一分享受战斗的过程,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可我了?」
「是的,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虽然莫名其妙地就赢了这场决斗,但是这番对话也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了吧,听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岳父对着女婿的认可,而不是一个长辈对着後辈的能力作出认可。
「那、那麽公爵大人,你这是不是就要回去莱尼德领?要不就由我来送……」
「你知道前线的消息吗?」
「欸?前线的消息?」虽然突然被问起这种完全无关的奇怪问题,不过我还是认真地在脑海里搜寻最近有关北方前线的情报,「最近好像都没有什麽消息传回来啊,怎麽了吗?」
「……没什麽,我等等要到王宫里走一趟,你就不用送我过去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就好。」公爵好像想到了什麽,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後给我披上,「而且还得换过另一套衣服才行。」
什麽跟什麽啊?换衣服?公爵到底在跟我说这什麽话啊,这该不会是新方式的性骚扰吧──我一边这麽想着,一边低下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到底怎麽样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麽都破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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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话 一线希望
更新时间2013-5-14 1:36:56 字数:3573
「呜啊……感觉整个人都要溶化掉了呢。」我一头泡进浸满了温度刚好的热水的巨大浴池之内,发出一声陶醉的呻吟。「你竟然一直都独占着这个好地方,理香姐你也太自私了!」
「嗯哼。」理香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拿起一桶冷水往自己身上倒下之後便站了起来,和我一起赤身祼体地泡进了浴池之中,一屁股就坐到了我的旁边。「我这不是让你进来了嘛。」
当与公爵的决斗──或者该说是比试──结束之後,公爵马上就带着贴身的侍从赶往王宫而去,而我则是在蒂努维儿众人的簇拥之中回到了池田的大宅。
纵使我在感觉上几乎没在比试之中出过多少的力,但是我的身体却莫名其妙地累得要命。看到我一副要散架了的样子,理香就主动提出让我到她的房间去缓解疲劳(当然我完全不知道为什麽要到她的房间去,所以老早就做好了要是有什麽情况的话便拔腿就跑的准备),没想到她的房间里竟然藏着这麽一个日式的小澡堂──要知道这个世界虽然有着自己的泡澡文化,但却和日本的泡澡文化完全不同,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到这种带着浓厚日式风格的澡堂呢。
「不错吧?这可是我按着自家浴室的记忆找人特制的呢。」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西式的泡澡呢。」
「喔,西式的也不错啦,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日式,大概是因为我算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吧?」理香哈哈大笑着,像个豪爽的大叔般大力拍了两下我的肩头:「你怎麽不叫蒂努维儿和塞西莉亚一起来泡?若是那两个有趣的小家伙的话,我可不介意把这个秘密基地跟她们分享分享喔?」
「蒂努维儿……就饶了我吧,今天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她了。」尽管在热水之中我的疲惫感正在快速地消失,我仍然像个老人似的搥了搥自己的肩胛骨,「……至於塞西莉亚,她一定会把那棵奇怪的霸王花一起带进来的,我可不想这些热水被滴着恶心黏液的巨大触手给污染掉呢。」
「呃,你说的也对,每次看到那棵叫小花还什麽的植物我就一阵恶寒。」
纵使泡在热水里头,但理香还是装出一副冷得发抖的样子,把我逗的咯咯发笑。
「说起来,你不害怕吗?」
「害怕?你的意思是?」
「例如被我骗进来,可是衣服却被我偷偷的拿走藏在外面的花园去,让你被迫只能赤裸裸的跑出去找衣服之类的。」
虽然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但这一瞬间我可一点也不觉得理香是在向我开玩笑──毕竟她不管在什麽时侯都挂着一张笑脸,但心里到底在想着什麽却从来也没人知道。
「……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吗?这绝对有可能。
「那、那个……我先告辞了……」说罢我就站起身来,在旁边的理香却又立即把我拉了回来,让我「噗」地一下整张脸撞到她的胸口里去。
「哇哇哇哇哇!这这这这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我惊叫着整个人弹了起来,退到浴池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说以前曾经跟小蓝有过肉帛相见的经验,但也只有那麽一次而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後,除了塞西莉亚之外我就没再看过别人的祼体。纵使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祼体,不过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身体却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与理香的肌肤──确切点说,是理香的胸部──发生如此亲密的接触仍然让我手足无措起来。
「骗你的啦,看你那什麽反应……不过就是因为你这种反应,才让我每次都欲罢不能呢!」理香爆笑起来,并且敲了敲我的脑袋:「怎麽了?为什麽脸蛋变得这麽红呢?嗯?为什麽呢?」
「没、没没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有点泡昏了头而已!」我像触电似的从理香的身上弹了开来,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理香饶有兴致地在浴池里向我越靠越近,作状向我挺起胸部:「我看你才不是泡昏了头……难不成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吗?」
「这怎、怎麽可能啊,我们都是女的……呜哇哇哇,别、别别别再靠过来了!不然我就……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我不停地用力摇手,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理香一下子的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是吗?你是要怎麽不客气呢?」
「别、别迫我出手……别……啊啊啊啊啊!」面对着步步进迫、还举起两只禄山之爪的理香,我本着先下手为强的信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闭起眼睛把双手向前一抓。
虽然我成为这副身体的主人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不过在这段日子里我竟然没尝试过有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胸部,当然我并不是个会对自己的身体发情的变态,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便是了。只是……嗯……该怎麽说呢,软软的?总之理香的胸部摸起来好感觉就好像热呼呼的包子一样,捏起来又像是布丁般的充满了弹性,这奇妙的触感一下子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小真理,这世界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喔,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谨慎地眼睛慢慢张开,近在咫尺的理香脸上仍然挂着一贯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并未让我感到丝毫的安心,配合着她刚才所说的话,更是加深了我的恐惧──理香话里的意思明显地意味着我得为刚刚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不是有意的……再见!」
「想逃?没门!看我的……」
「啊啊!这、这、这、这边不行啦!」
「是吗?那麽这边又如何?」
「这边也……别、别碰奇怪的地方啦!快给我住……呜……住手……」
「嘿嘿嘿……」
-
「呼哈……呼哈……呼哈……」
经过一轮的激战(所谓的激战其实是我一面倒的受到攻击),我再没有逃跑的力气,而理香亦同样地花光了用作向我袭击的气力……我和理香就这样各自在浴池的对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我噗的一声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而理香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与我一同发出爆笑,我俩就这样莫名其妙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的不断地高声狂笑,两人高亢的笑声在澡堂之中不断地回荡着,直到好一阵子後这奇妙的状态才因为狂笑让我们再次把力气用尽,总算是慢慢地平息下来。
「小真理……哈……哈……我们还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子玩过了呢……」
理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你……你说……你说什麽啊?」
「当然是说以前在地球……在日本的时侯啦,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到京都那边去泡温泉吗?那时侯的你比现在还更要害羞呢。」
理香姊到底在说的啥呀?京都?别说和理香姊在京都泡的温泉了,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现在也好,我连京都这个有名的古都也还没有去过半次呢。
「理香姊,你是不是记错什麽了啊?我什麽时侯有跟你一起泡过温泉了?」
「什麽?你才是记错了,明明……」本来正闭着双眼把头高高仰起的理香在听到我这番说话之後,猛地把头转了过来,端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好一会儿之後才把视线移开,把头再次仰起凝视着满布蒸气的澡堂天花。
「……抱歉,我好像真的把你跟别人给搞混了,真是没办法。当人的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会开始变得模糊了呢。」
「据说核桃仁可以增强记忆力喔,理香姊你要不要试一下?」
「这时侯你应该说『姊你还年轻』啦,真是个不会观言察色的家伙!」
「喔喔,真是不好意思。」
这麽说着,我和理香一样抬起头望向雾气迷茫的天花休息起来,那旋绕的蒸气一时合拢、一时分散、一时旋转,蒙胧之中似乎能够看到地球的景象……我熟悉的学校、我的朋友们、我的家、还有那个溺爱我的老爸……
不知老爸他现在过的可好?
「呐,理香姐。」
「嗯?」
「我说,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让你习惯了吗……我的意思是,你还想回到地球去吗?」
「嗯哼……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其实在这边还是在那边也没所谓啦。」理香随意地用手划着水花,以不怎麽在乎的口吻答道:「不过嘛,可以的话果然还是回到地球去比较好呢。」
「怎麽说呢?」
「因为我不属於这里啊,」理香停下了手,深呼吸了一下:「这里总让我感到一点说不出的不自在感,就好像缺了点什麽东西一样,但真要我说到底是缺了什麽东西来着,我自己却也找不到答案。」
「不自在感吗……」
我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不自在,倒不如说在感觉上和自己在地球上的时侯几乎无异,甚至呆在这里的感觉比当初在地球的时侯还要来得自在……不过这也许只是各人的体质不同而已,倒也没有多少值得诧异的地方。
「你为什麽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把玩着在刚刚和理香闹着玩时散下的长发,把闪着银色光芒的发丝卷了又放,放了又卷。「我害怕回不去地球,我也害怕自己太过习惯这个世界,放在半年之前要我在地球和这个世界之间选择一个,我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地球,但是现在要让我选的话……」
「选不下手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地球。」
「咦?你的意思是……」
「池田那家伙最近很热衷於寻找这世界的一些古代遗物,虽然我对这些东西是两眼一抹什麽也不懂啦,不过据他说那些遗物藏着能够让我们回到地球的秘密。」
这个世界的古代文明的确有着传送门的技术,要是能够彻底研究那种技术的造,要说靠着传送技术回到地球也不再只是个梦想而已,这麽说的话难不成池田已经……
「没错,他最近好像用黑市的门路搞到了一、两件还保有部份功能的古代遗物了。」理香边说边随便地摇晃着手,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对池田找来的那些遗物丝毫没有半点的期待。「不过我个人是不怎麽看好啦,而且他也说话别对那些东西过份期待,毕竟已经过了几千还是几万年了,那些玩意还能不能够正常的启动也说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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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话 又吵起来
更新时间2013-5-26 15:47:37 字数:4223
就这样又过了数天,在某一天的夜里我终於按捺不住了。
「池田!」
我连门也没叩就打开了池田书房的双扇大门,大刺刺地走了进去,但埋首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的池田却连头也没有抬起,只是一边埋首疾书一边不满地向我说道:「小鬼你知道什麽叫敲门吗?」
「你是不是弄到了?」
「弄到什麽了?」
「我说的是那个……可以回到地球的装置。」
听到我後面那句,池田微微地把头抬起,盯了我一眼之後又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他的文件。
「你是在哪听到的?」
「在哪听到的不重要吧,你到底……」
「一定是理香吧,反正也没别的人知道那东西的用处。」
「别在那边自说自话的,听我说话啦!」
「总之……」池田在我的大吵大闹之下终於把手里的笔放下,双手叉在胸前正眼向我说道:「我没必要向你汇报我的行动,这与你无关。」
事到如今还不愿意向我说实话?难不成在做一些与我有关的事情之前向我打声招呼也那麽的困难吗?
「什麽叫与我无关?我好歹也跟你、跟理香一样,是从地球来到这里的人,这种事情我当然也有权知道啊!」
「不,你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直到我能找到回去的真正方法为止,就是这麽简单……老实说,只要你别一直给我捅出一堆篓子出来让我给你擦屁股,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以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的池田说话句句带刺,丝毫也没有理会我的感受。
「你……你这是什麽意思啊!」
纵使知道自己这阵子的确是给池田带来大大小小不必要的麻烦,池田说全都是实话,但是当我听到对方丝毫不顾忌情面的当着我的面前把这些说话讲出,心里理所当然就是一阵的不爽。
「就是你听出来的意思,还是说你连这点程度的说话也听不出来呢?」说着,池田就重新拿起书桌上的羽毛笔,飞速地在上面签字。「小孩子就早点去睡觉吧,还是说你得让我拿故事书来哄你入睡?」
总是拿我当死小孩看、每次都无视我的想法,这个池田到底是看我有多不顺眼啊?虽然有时侯会对我表现出难得的温柔,但更多时间都是用着一副难看的嘴脸把我弄得怒火中烧。
「够了!你说话别这麽难听好不好!」
「不好,而且我说的话在你听来难听与否对於事实并没有实际的影响。」
与越发地激动的我相比起来,池田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多少起伏,而且也再没有把目光从文件中移开,某程度这也说明着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内。
「为什麽每次和你说话都好像我在哪里得罪了你一样?你要是真的讨厌我讨厌得要命的话,那就直接了当地在这里告诉我吧。我真的不想一直被你那种尖锐的说话刺了又刺,我也是个人,我也会受到伤害的啊!」
气在头上的我一下子便走到了池田的桌子前,一手把他正在处理的文件连同墨水通通都扫到地上
「够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要一直给我添麻烦!你明明只是……」
啪。
我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右边的脸颊,脸上的烫感告诉我那并不是幻觉──我被实实在在地打了一个巴掌。
被我无理的行为给打断了工作之後,一直对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池田突然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的脸上甩了巴掌。
「你……这是……」
被打了,我被池田打了。
「哈哈……被打了呢……」
我明明只是打算好好的跟池田谈一下而已,为什麽会这样?
既然如此的话……
「既然你真的那麽讨厌我的话……」
你一开始就……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一开始就不要管我,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我全力地向池田大吼,在我情绪爆发的同时一阵暴风雪瞬间就在我身边形成,席卷了这一整个小小的房间,把所有的东西都吹得东倒西歪。
「喂,小鬼!你想把这幢房子给我弄塌吗?赶快给我住手!」
「是又怎样?」
有一下子我真的如同池田所说,心里满满是破坏的慾望──这种地方怎麽样也没关系了,都给我消失吧!──不过很快的我就重新恢复了理智,我身边不停吹刮着的狂怒风雪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我捂着起伏不停的胸口,以幽怨的眼神瞟着池田想说点什麽,但我刚把嘴巴张开之後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该说些什麽,於是就合上嘴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池田那被我弄得狼藉不堪的房间。-
虽然我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免的再看到那个讨厌的池田,但我的理智却十分的清醒没有被愤怒所蒙蔽起来,所以我最终的目的地还是自己的房间──尽管已经被不知道从哪弄来钥匙的蒂努维儿给沾污了,但这里仍然可以称得上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後的「乐土」。
虽然房间不大,甚至以贵族的标准来说完全可以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但是与大宅的其他地方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属於我的小小空间,所以平时除了外出的时间之外,我几乎一整天也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在某程度上我也可以算是这个世界的「御宅族」一名了。
当我臭着一张脸大力踏步回到自己房间的门口时,碰巧就遇到了手里拿着甜点和饮料等在外面的蒂努维儿,她把手里的东西举起向我晃了晃後笑道:「姐姐大人,真刚好啊!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甜点,我们一起……咦?你的脸怎麽了?你刚刚是不是哭……」
「……抱歉,让开一下。」
「啊?嗯,好的。」
让蒂努维儿从房门移开後,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便自顾自地打开房间,然後在她的面前重重地把门关上,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蒂努维儿呆站在门外。
等我一屁股坐在自己松软的床舖上时,一阵悔意立时就涌上了我的心头──当然并不是对池田的悔意,而是对蒂努维儿的悔意。蒂努维儿明明什麽也没有做过,就被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迁怒到她的头上,这对她也实在太不公平了,再说我现在也很需要一个倾吐出心里不快的对象,早知道就把她带进来然後再把心里头的苦水全部都给她倾诉出去了。
我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自来自往的人,我即使知道分明是错在自己也难以老实地向人家承认错误──知道自己有错是一回事,要承认自己有错又是另一回事。在这无谓的自尊心作崇之下,当然我也不可能马上跑出房间跟蒂努维儿道歉认错……看来现在能充当我谈话对象的恐怕就只有空气而已。
……要尝试跟空气谈谈吗?
「呐,空气空气,池田那家伙真的很过份吧?是吧?」
「你也这麽认为吗?他摆的那副臭脸真的很想让人揍上一拳呢。」
「对吧对吧?池田什麽的最讨厌了!」
不行啊,蠢毙了,这真是有够蠢的……到底一个人要悲哀到什麽地步才能够自己跟自己聊天啊?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正当我苦笑着在心里吐糟自己的时侯,房门突然传来叩叩两声叩门的声音。
嗯?这时侯怎麽会有人来找我?难不成是蒂努维儿吗?
「爱蕾娜姐姐,我可以进来吗?」一道与蒂努维儿那充满着自信的声音有所不同,相比起来更为稚嫩的声线从门外传来。
什麽嘛,原来是塞西莉亚……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塞西莉亚给叫了进来。
「呃……怎麽了?」
进到房间里头後塞西莉亚就坐到了我的旁边,然後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看,把我看的怪不自在。
「姐姐,你的脸为什麽红了一块?」
「啊,啊哈哈,这、这个啊……是姐姐刚刚不小心弄伤的……」
虽然说出实话并无不妥,但是细想过後我还是决定编个理由打着哈哈给搪塞掉这个问题,毕竟塞西莉亚算是我救回来的,即使我跟她并无血缘关系,我也已经习惯了「塞西莉亚的姐姐」这个身份。以一个姐姐的角度来想,虽然事情与塞西莉亚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再怎麽样我也不希望这个孩子为我担心。
「你是被大团长大人打了吗?」
你要是知道的话就直接说了嘛,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地问我啊!
「呃……唔……那个……」
「别再隐瞒了,姐姐。刚刚蒂努维儿已经什麽都告诉我了。」
你到底是听到了什麽啊?蒂努维儿那家伙很明显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吧!
「姐姐,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欸?你说什麽?」
「你一定是很痛苦吧?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平时人很好的叔叔为什麽要打姐姐,但是只要对姐姐不好的人都是坏人!我知道姐姐你是为我着想才一直忍气吞声,但是看到姐姐痛苦的样子,塞西莉亚也觉得十分痛苦,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大家一起离开这个家吧!」
看着塞西莉亚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我就知道这孩子并不是在玩笑的,这下还真是误会大了……说实话我是十分感动啦,毕竟塞西莉亚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我着想,但是她的发言却是让我哭笑不得,害我都不知道该从哪边开始吐糟她了。
我抚摸着塞西莉亚那闪耀着银光的长发,温柔地说道:「不,姐姐被大团长打是有原因的,可是那个原因十分复杂……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离开这里。你也别怨恨着大团长,偷偷的跑去玩离家出走游戏,可以吗?」
我心里虽然十分不爽,不过我也没有把错全都怪在池田的头上,更是没有离家出走的意思……作为一个不事生产的米虫,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是我自己一个或是带着塞西莉亚一起离开这里,虽然生活会变得辛苦一点,不过也不是说完全活不下去,但是回到地球的办法目前却是掌握在池田的手里,我一旦离开这里之後也不确定当他真的找到回去的方法时会不会叫上我一起回去……我可不能冒着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风险来做出这种傻事来。
再说了,要是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地球的话,变得无依无靠的塞西莉亚该怎麽办?
「既然姐姐都这麽说的话……」尽管塞西莉亚仍是一脸的不愤,但是我十分清楚她并不会违背我的意思。「不过要是姐姐真的呆不下去的话,一定要跟塞西莉亚说,塞西莉亚愿意和姐姐一起到任何的地方去喔!」
「放心吧,知道了啦。」
我向塞西莉亚报以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後目送她离开房间。
「唉……我自己都放不下心来,竟然还摆出一张笑脸让别人放心呢。
「的确是这样没错。」一道女声从我旁边说道。
「嗯,你也……」我点了点头认同对方的说话,突然想到个问题──这个房间哪有其他人啊,而且又不是阿努米那斯那空洞的声音,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转过头来,就看到伊凡──在这大宅里头负责照顾我的贴身女仆──像鬼魅一般站在我的身後。
「呜哇!你、你是什麽时侯跑到这里来的?」
「我一直都在。」伊凡幽幽地答道。
「到底是从……」
「从一开始就在,严格点说就是你气冲冲的回来然後开始和空气谈话的时侯吧。」
「哇哇!给、给我忘掉啊!」
伊凡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一直呆在这个房间内,该不会女仆只是她的副职,本职其实是忍者……不,应该说是暗杀者吧?
「爱蕾娜大小姐,你该不会在想着我是暗杀者吧?」
竟然还会读心!
「才、才没有呢!」
「……嘛,算了。」伊凡闭上眼睛,然後用机械人般没有语调的语气向我说道:「今天下午王宫里有人给你送信。」
「谁啊?安洁莉丝塔吗?」
「长公主的名义,但是二王子的人送的信,内容是邀请你参加明天晚上的舞会。」
对了,之前跟里昂谈话的时侯他有说到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虽然我多少是没有在怀疑他啦,不过若是他真的能证明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二王子就再好不过了。
「要像平时一样推却掉吗?」
「不,这次就让我参加吧。」
「那麽要准备平时那种普通的礼服吗?」
「当然……不,请你替我准备最性感的礼服吧。」
「……知道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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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话 舞会
更新时间2013-6-12 15:19:12 字数:4316
「可……可恶……我就不相信……我不能……」
我躲在马车的车厢里头,努力地做着无用的尝试。
「只要……用点力……就能把它……给塞……啊啊!」
好不容易给我塞回衣服里的两团肉球,在我松手的一瞬间又弹了出来──虽然说并不是整个胸部都绷了出来,可是我仍然难以接受这种过份暴露的超低胸晚礼服。
原本我只是打算赌赌气,想对池田意思意思地示威一下,才头脑发热地穿上这件性感的晚装,结果当我惊觉这对池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在意的理由──的时侯,我已经来到了王宫的大门。
「小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随着马车跟我一起到王宫来的伊凡不解地说道:「你现在的模样根本不需要多少调整便已经十分完美了。」
「你、你不懂啦!」
这次的舞会本来我是要自己参加的,但是凯宁却硬是要跟着我来参加,说什麽他不在的话我一定会被富家公子骗走之类的傻话,当然我完全不想随身带着个礼仪外加社交老师在我身边让我於整场舞会中都在碎碎念中渡过,但是我知道凯宁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我选择了折中的办法──把伊凡带到舞会去代替凯宁,奇怪的是凯宁那家伙竟然爽快地答应,并且安心地让伊凡跟着我去……嘛,虽然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不过能有这种结果算是不错了。
伊凡说的没错,以审美的角度来看我的这套鲜红色的晚装和我的搭配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完美。虽然只是十分普通的肩带设计,而且唯一的装饰也就只有裙摆处那两层小小的荷叶边,但正正就是这种不加过多修饰的设计,让它在同类型的众多设计之中成为了我最喜欢的一件晚装……要是它的缺点没有这麽明显的话,我倒也不会过份抗拒穿上这件衣服。
这套衣服的缺点就只有一个──胸口开的实在是有点太低了,低得完全超过了我的底线。
也许是衣服过於紧贴的关系,我那平常不甚起眼的胸部在穿上了这套晚礼服後,竟然在视觉效果上提升了整整一个尺寸,纵使在感觉上跟平常没有半点分别,但是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白兔仍然让我感到胆颤心惊──要知道穿这种肩带晚礼服是不可能在里而穿上内衣的,那会让整体变得十分难看,而这个世界也没有那种运动内衣或者别的东西,这意味着我在衣服里头的上半身是完全真空的。
真空上阵,真的办不到啦……虽然这麽想着,但我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晚装,。
叩叩。
「请问好了吗?你们的马车正在妨碍着後面来的马,再不行的话我只好请你们离开了。」
「请等等!再一下下就可以了,我只要……哇哇!伊凡你干嘛!」
「造成不便十分抱歉,我们马上就下来。」
当外面的侍卫开始不耐烦地敲起马车的门时,我还想要拖延时间作出最後的挣扎,那个伊凡好死不死的竟然径自把车门打开,抓起我的手腕就把我拉了下去。
「知道就好……名字和邀请函呢?」
侍卫的态度异常的恶劣,仿佛完全没有把我们这些受到邀请的客人当回事一样,不过伊凡倒也没有多少感想,俐落地把里昂委人送来的邀请函向侍卫递出,同时报上名号:「我们是斯图多特家的。」
「斯图多特……斯图多特……有了。」穿着礼服的侍卫接过邀请函後,比对了一下手上的名单後便把邀请函送回给伊凡:「好吧,可以进去了。」
咦?这就可以了?我还以为要来个全身检查什麽的呢。
「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大小姐?」
「咦?啊,嗯……没、没事,我们走吧。」
「你是在想为什麽王宫的检查会这麽简单,对吧?」
这家伙果然是会读心术啊──心里这麽想的我朝伊凡点了点头。
「我们边走边说吧,不然等等要再被守卫责备了。」伊凡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後和我一起步上通往宴会厅的长长阶梯。「对了,我可不懂得读心术喔。」
-
捷诺比亚的王宫就设在梅斯菲尔德中心的山丘之上,虽然外表看起来就跟新近建成没有两样,但是这座王宫据说在建国之初已经存在,至今已经有数千年甚至以上的悠久历史了,而经过了多次的改建和加建,规模更是远比落成当初还要宏伟数倍,从当初只是建设在山丘中心的宫殿,如今变成了覆盖着整个庞大的山丘、同时有着要塞功能的巨大城堡,某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梅斯菲尔德的城中之城了。
一步又一步地踏上有着精美雕刻的石阶,我一边从阶梯上眺望着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边在长阶两侧的侍卫注视之下与伊凡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其实当你在步入宫殿范围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被无数的魔法给包围着了,例如那边的石雕──作为魔法师,难道你什麽也感觉不到吗?」
这麽说的话,不去刻意地侦测周围的魔力流动的话,还真的是完全感觉不出来什麽东西耶。
我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受着附近的魔力……正如伊凡所说,除了她所指的那个雕刻着拉起长弓的弓箭手的石雕之外,光是在数米半径的范围内便已经能够侦测出数个散发着微弱魔力的源头,每个魔力源都设置得十分隐蔽,我也是在阿努米那斯的加持之下才勉强能够发现,而且说不定还有隐藏得更为深密的陷阱没有被我找到,更别说一般的魔法师了。
「发现了吗?这些魔力陷阱可是守卫着王宫外围的第一层防线,除非把整个王宫都给移为平地,不然入侵者可是得逐一破解这数千数万个隐藏着的魔法陷阱才能接近王宫的主体。」
「我看看……爆炸陷阱、魔力箭、腐液、毒雾……花样也太多了吧?几乎每一个陷阱都是不同的耶,这麽多的陷阱到底是谁设下的啊?」
「有一部份是王家法师设置的,另一部份则是古早之前便已经存在,到底是谁设下的就不得而知了。」伊凡耸耸肩,然後继续往阶级上走。「总之要是没有得到完整的陷阱图的话,想要从陆路入侵宫殿的家伙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也只能防范一般的入侵者吧?要是对方是偷偷的潜入进来,例如伪装成像我这种被邀请的客人的话……」说到这里,我立即就感受到无数的视线正从四面八方的侍卫眼中向我射来,於是连忙快跑回到伊凡的旁边同时自说自话地澄清道:「呃,这、这只是比喻,比喻而已!」
「不然你以为侍卫们是在这里干什麽的?」伊凡虽然没比我高上多少,但还是在我的头上拍了两下,「总之这里的守备用不着大小姐你在那边瞎操心就是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毕竟是王宫这麽重要的地方嘛……话说你又怎麽会连这些事情也知道得那麽清楚啊?防御体制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不会对外公开的吧?」
「喔,这是因为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啊。」
原来伊凡以前是在这里做女仆的?既然如此也难怪她对这些东西如此熟悉了……不对,女仆又怎麽可能知道得这麽清楚啊!
「谁跟你说我在王宫里女仆的啊?我曾经是皇家骑士团的成员,所以理所当然对这些东西较为熟悉了。」
哦哦,原来是骑士,那麽这也就说得通了……才怪啦!为什麽好好的皇家骑士不去当要到池田那里去当女仆啊!
「原因很简单呀,我的兴趣是当女仆,我的职业是骑士,这样你懂了吗?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我就到大团长那里去当女仆啦,请多指教~」
「……我还没有开口问你啊。」
「但是你的确是这麽想的对吧?」
「……你会读心术对吧,我就知道。」
「读心术那种东西只存在於故事中而已,我怎麽可能会读心术呢?」
伊凡是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你果然会读心啦!」
-
宴会厅其实只是大家给这幢建筑的一个简称而已,这幢三层高、以宴客而闻名的建筑其实主要的功用是接待外国的使团或是重要的来宾。由於不管是哪个国家也好,那些贵族啊商人啊之类的上流人士总爱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和舞会,所以乾脆就在接待他们的地方里头直接弄个宴会的场地出来,久而久之大家就把那里称呼为宴会厅了──以上都是我来之前凯宁强迫要我听进脑袋的有关历史。
甫一进入宴会厅内,负责接待的人员马上就把我们领到舞会的场地,在叮嘱过除非受到相关人员的邀请外不能随便跑到其他区域後,便匆忙回去带领其他客人。
说是舞会场地,也就是一个像体育馆般的空旷室内空间而已,会场早已经被分成了左、中,和右三个部份,分别是放置食物的位置、跳舞的场地和供宾客休息的桌椅,而在二楼一个向内凸出的小型阳台之上则是有一个小型的乐队在演奏着悦耳的柔和音乐。
「啊!那不是……」
当我还在四处张望的时侯,只听旁边的伊凡惊呼一声,当我回过头来之後她己经在我旁边消失无踪了。
「伊凡?你跑哪了?」
突然消失的伊凡让我本来放松下来的警戒一下子就提升到最高级别,我一边做着战斗的准备,一边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小声地喊着伊凡的名字。
「大小姐,快过来这边!」
听到伊凡的声音从餐桌的位置传来,我也顾不上身上穿着的累赘礼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旁边。
「伊凡,别怕!我现在……就……」我的速度缓缓减慢,最後停在伊凡的面前,嘴巴不由得地张得老大。「你……在干嘛啊?」
刚刚才在我面前消失的伊凡,此刻正站在摆放食物的餐桌前方,除了双手各拿着一件卖相精美的甜点之外,嘴巴里还塞着一大块的苹果派,活像一只把坚果藏在脸颊里头的松鼠一样。
之前还害怕发生什麽意外的我简直就像个笨蛋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实在是太敏感了点,毕竟这里可是王宫里头,那个变态亲王再怎麽样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向我下手才对。
「呣嗯呣嗯呣嗯。」
「先把东西吃掉再说话啦!」
骨碌一下把嘴里的派给吞进喉咙之後,伊凡马上就兴奋地接着说道:「你看你看,这可是闻名全大陆、只在捷诺比亚王宫里才能吃到的甜点喔,超好吃的!大小姐你赶快试试看!」
「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个而已吗?」
「什麽叫『就为了这个而已』啊!甜点可是女性的第二生命耶!作为一个健存的女孩子怎麽可以对甜点摆出这种态度!道歉!大小姐你得向甜点道歉!」
没想到原来伊凡是个甜点魔人啊……虽然说我并不讨厌甜点啦,但是我也远远达不到伊凡这种甜点爱好者的程度,而且我也不是为了甜点而来到这里的,这个伊凡到底是不是忘记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啊。
「才不会道歉呢,再说了,为什麽我非得向甜点道歉不可啊?」我白了伊凡一眼,然後自顾自的往场边走去:「我到那边休息一下,你吃饱了再来找我吧。」
「咦?可、可是我得到的命令是要贴身跟着大小姐……」伊凡为难地说着,目光一直在我和她手上的甜点之间不停游移着。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既、既然大小姐也这样说的话,那、那也没有办法了……」虽然嘴里这麽说,但是她的脸上却明显地洋溢着高兴的神情:「记得乖乖地坐在那边等我哦,千万不要被那些小白脸贵族给拐掉,知道吗?」
「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少女,最好会被拐掉啦!」
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然後便转身往设置在场边供宾客休息的桌椅走去──然而才刚一转身就马上撞到了人……或者说,是被人狠狠地撞到才对。
「抱歉,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揉着被撞到的额头,抬头看了看对方的脸,立时「咦」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麽了,小姐?我们认识吗?」
「是……是……是……」阿努米那斯一瞬间就在我的头顶上被召唤出来,翻开的书页前方出现了一个瞄准着眼前男人的蓝色法阵:「是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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