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继续人工复制,当群主容易吗我)_Uni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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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在地下城中冒险的女孩,经历了一场与兽人的惨烈战斗。她因受重伤而复活,却发现自己的等级因阵亡而下降。群里其他冒险者对她的嘲讽让她感到愤怒和无奈。主人公流浪于地下城,试图躲避其他高等级冒险者的追杀。故事发展中,她遇到了一个同样名叫“孤独离散”的红名男子,他被她剥夺了装备,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从中获利时,男子苏醒并威胁她,接着发生了一连串危险且令人心悸的互动。主人公专注于生存的挣扎与情感的复杂,当被迫面对自己的过去和当前的困境时,读者能够感受到她在绝望和无助中反抗命运的决心。
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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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王者(继续人工复制,当群主容易吗我)_Unicode.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224366 bytes |
MD5 | 7393409e5662479ab91802144181bfbb |
Archived Date | 2025-02-10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嫁, 冒险, 地下城, 角色扮演游戏, 人际关系, 红名杀手, 装备剥夺, 生存, 情感冲突, 奇幻, 战斗, 痛苦, 绝望, 性转, 少女战士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哎!”一声,那把巨斧从我肩部劈碎了我残破的肩甲,斩进我毫无保护的胸膛,伴随着肉体被撕裂的剧痛,我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灰色。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只剩下那个垂死的兽人,对我倒下的尸体怒吼着的摸样。随后就是一片黑暗。
“哐!”一声,同时伴随着圣洁的祈祷声,我的意识又渐渐恢复。身体虚弱的我从地上艰难的爬座起来,手捂着刚才被兽人斩杀的伤口部位,虽然伤口随着复活术被同时愈合了,但那里仍然隐隐作痛,我知道,这下子还得吃上好几天疼痛的苦头。我把头埋进黑色凌乱的长发中喘着气。我稍稍恢复体力以后,呸一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把短剑插在一边地上,同时检视一下我身上的破烂防具,这一战下来已经接近报废的程度了!我恼火的找着队里的牧师,真想揍她一顿!Y的怎么治疗的?
麻子脸小牧师见我瞪她,却恶人先告状一般,躲到法师身边道“你怎么不给自己加血呀?”我一听一口老血吐出。没错,刚才我可以给自己加一点血,也不至于一下被怪物砍倒。但是那样一来,怪物就会追牧师去了,就她那破烂级别和装备,被怪物追到就是一刀了断,到时候队伍里连个会复活的都没有了...
看来不能再深入这座地下城了。我们一群破衣烂衫的冒险者吵吵闹闹。我认识他们还没超过一小时。在这所地下城门口临时组队而进来的。
我们队里最高级别的是法师,7级,我第二,6级,余下的几个,都是4或者5级。这里的怪物,15级以上!我们来这里,就是“蚂蚁啃大象”来的。冒着生命危险,低级别的一大堆冒险者用一口口啃的方式,把厉害的怪物放倒,这是我们这些流浪冒险者,在这里出人头地的唯一方式,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这时候我发现了更严重的状况,刚才这一次阵亡,我掉了些经验,导致等级掉了!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我从6级退回了5级又百分之七八十的经验!我恼了,拿起短剑就追着队里的麻子脸牧师砍,她刚刚已经耗尽了魔法,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终于队伍散了,留下了躺在地上,顶着红红的杀手名字的我。因为那个麻子脸小牧师骂我“装备太垃圾,不如脱了盔甲去卖!”法师也说“还是重新找个战士,至少得找个男战士。”
这个世界,战士也有男女之分,男战士力量强悍,穿着重甲就像一堵墙一般。而女战士,因为力量有限,只能穿着半遮半掩的灵活盔甲,但是却有一些治疗恢复的能力,当然那不能和专业的牧师相比。
我叹了口气。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下城冰冷的石头地面上,许久,我爬了起来。又因为PK死了一次,经验掉到了5级又百分之十...躺着的时候,身边不时有些等级稍高,装备稍好的队伍经过。我贪婪的看着那些冒险者身上的装备。一副好装备在这里真是太重要了。
我一个人在地下城的房间里晃荡,艰难的在怪物的巡逻,和冒险者的探寻中东躲西藏。因为我顶着一个红红的名字...一旦出去,外面大队的“正义之士”会以为我干了什么背后偷袭冒险者的坏事,都很乐意在我身上“伸张正义”,顺便合法的拿走我身上仅有的破烂装备,扔进商店当做垃圾一样卖上几个小钱。
但是手里这把短剑和身上的防具,是我唯一的财富了!我一件都不能再失去!我咬咬牙,把刚才凌乱的黑色长发扎成了马尾,准备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猫上一天,等名字变白了再出去...虽然我没有强悍的力量,但是凭着边打可以边给自己治愈一下的本领,一个人在怪物的追砍中逃得一命还是可以的。这里的怪物都守护着自己的房间,不会跑到旁边的房间去。
果然,一个骷髅追着我,“吱呀吱呀”的怪叫着,我轻轻往旁边房间的门口一跃。骷髅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门口的我,疑惑了一阵,接着转头回到原地去了。我戏谑的朝着那只骷髅喊着“来呀来呀,来砍我呀,哈哈~”
而后我转身,却忽然脚下踢到了一个硬不硬软不软的东西,一时间失去平衡被绊倒了!难道是踢到了什么机关?!我立刻爬起身,接着地下城石头墙上的火把,紧张的观察黑洞洞的四周。
我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冒险者,魁梧的身材在黑暗中也能轻松分辨出是个男的。就是这个躺在地上的冒险者绊倒了我。不过随后我心中一紧,这个身着铠甲的冒险者头上,也顶着一个血红的名字“孤独离散”。
虽然我同样头上带着杀手的红名,但是那红名男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却让我的心忍不住砰砰跳起来。他的名字又让我莫名感到一丝悲凉。这种感觉,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杀人放火不法之徒?这个男的脸朝地面姿势难堪的躺着,我安心的呼了口气,看来他是被砍翻了,不管是被人砍翻还是被怪物砍翻,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复活不了。
忽然一丝贪婪从我心底涌出。这个男的我评估下来等级不高,顶多10级左右,但是他身上的装备却不错,且同样是战士。我看看他丢在手边的长剑,做工考究。与这同样的长剑我在外面的商店里见过,当时看得我直流口水,但是摸摸我干瘪的腰包,估计我练到15级也还买不起。
我轻轻伸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他毫无反应。我高兴过望,蹲下凑近了他,开始扒他身上的装备。既然他是红名,我剥他的装备据为己有,在这个世界里是合法的,只要我有能力去剥。我解开了他肩甲的扣带,他的铠甲宽大又沉重,显然不适合我这样的女战士穿,但是我飞快的评估了一下行情,这身行头拿去卖钱,足够我在这地下城打上几个月的所得了。而那把长剑,我捞过放在我脚边,我可以直接使用。他身上的铠甲太重了,不过贪婪的我即使剥得大汗淋漓,心里却十分兴奋!本姑娘今天发横财了!最终,能扒的都被我扒下来了,肩甲,护膝,护腕...我看着堆成一堆的装备,却又犯憷了,我身边没有东西能装下这些带出去。随后我想了一个办法。
我想把裹在他身上的琐环甲也剥下来,把这些装备散件用琐环甲一包,当做包裹背出地下城去。不过,这就需要我将面朝地躺着的他翻个身。可是他身体太沉了,我咬着牙推动他,他却纹丝不动。
我跪在他身边的地面上,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怎么办,要不就拿两个最值钱的散件出去?最终我在心里犹豫了一阵,还是咬咬牙,继续推他,想把他翻过身来。机会难得怎么就这样放弃,我要把他身上值钱的装备扒得一件不剩!
忽然他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一道圣洁光芒穿过地下城黑暗的石头屋顶射下来,笼罩在他身上。我大吃一惊,大事不好了,他这个时候复活了!他缓缓抬起手臂抚了一下额头,似乎还未完全苏醒,嘴里却“哎!”长叹着一口气。
我慌忙丢下他,跪到一边,飞快的考量着眼前的状况!他还不知道我正在扒他的装备,怎么办?万一他马上发现了现状,拿起剑来砍我,我这个级别单挑可打不过他!或者舍命一搏?
我把手伸向了脚边放着的他的长剑,却立刻手又缩了回来,不行!即使拿着长剑我也打不过他!等级相差太多了!
他苏醒了,起身看着身上被我扒掉的盔甲,瞪着我。我害怕的瞥着他头上血红色的名字,颤抖着蹲着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我只是路过的...”
我蹲着,捂着头害怕的装着无辜路过的样子。忽然那把锋利长剑的剑尖“嗖”一声横到了我眼前...果然他还是要杀了我?他定是个真正的红名,在这个世界里专门以杀人为乐的存在!
他从琐环甲里摸出一小瓶红色药水,“咕嘟”一声喝下,顿时他的气色恢复了不少。我痴痴的看着他丢掉的空的药水瓶子,这是红药!在这个世界里,打完架有两种方式恢复,一种是要靠自己慢慢休息恢复体力,这是像我这样的贫穷冒险者们,通常所采取的方式。另一种方式,就是这种红药蓝药,红药恢复体力,蓝药恢复魔力。但是不管是哪种颜色的药,都是天价!
面前这家伙,竟然没有一丝犹豫,轻轻松松就一口喝下红药,好有钱!而这些钱,多半就是他红名杀人抢装备弄来的吧?...
他用剑锋挑起我战栗苍白的脸蛋,观察了一下,扬起他的嘴角蔑视的说“正好路过?”说罢,他剑尖离开了我的下巴,却指指我腰间挂着的,那个刚刚从他身上搜刮来的钱袋...
我没话好说了,他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我慌乱的表情。我要是再被杀一次,就要掉回4级,那个时候,身无分文的我就连东山再起的资本也没有了。
他果然不是个好人,他没有马上杀我,而是用长剑的剑尖“嗖”一下,就削断了我上身护具的皮扣,啪啦一声我本已残破不堪的护具就掉落在了地上,我胸口没有了防具的遮挡,一对白兔就在贴身破衣烂衫中呼之欲出。
他看着我胸前那一对半露半藏的雪白尤物,竟然邪邪的笑了,难道?难道...他还想先J后杀?...接着,他残忍的挑开了我胸前的扣子,接着用剑尖抵住了蹦跳出来的一只白兔,继续残忍的将剑尖压下,剑尖在白兔上压出一道凹坑,我忍住疼痛,害怕的用幽兰色的瞳孔向他哀求,他却无动于衷,冷冰冰的看着剑尖在我肌肤上压出的凹坑变深。
他在用这种凶残的方式测试我皮肤的弹性!他再稍稍用力我的皮肤就会被刺破,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闭上眼睛,认命了!遇到没人性的红名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倒是...不怕被QJ...因为在这个世界生存,对于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的流浪冒险者来说,不是QJ别人就是被别人QJ...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他这种方式也太变态了!
我闭着眼睛,眼角趟下一滴泪。在我很小的时候,忽然魔物就降临了这个世界,到处横行。我家所在的村子也遭到了魔物的袭击。当时我太小了,没什么记忆。只记得以前我是个男孩子来得...后来被一个厉害的黑暗法师劫持,他用魔法把我变成了女孩,他赞叹的说什么,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然后大队人马押着我以及一批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说要送去不知什么地方。
然后总之我在半途一阵混战中被趁乱救了。后来就被一个军士收养。但是日子过得很艰辛,军士教我用剑保护自己。军士死后,十六岁的我就开始到处流浪,我不会种田,不会手艺,世事太艰难了也没有人家愿意收养一个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童养媳。我只能带着一把短剑加入了冒险者的行列。
现在又过去了一年,在这过去的一年里我缓慢升到了6级。原本我也有几个同伴。还认识了一个男孩,他是个孤儿冒险者,是个很有天赋的初级法师。艰难求生的日子里,幼小的我们一边冒险一边相爱了。我把身体也给了他,可是后来他却在一次任务中失散了,至今杳无音信。
我胸口的剑尖忽然松开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前,忽然那个红名男人扔下了剑,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按倒,呼哧呼哧的压着我兴奋的说“这是对你说谎的惩罚,小妹妹!”
随后他捉急的,一边解着我身下的零散护具,一边一手抚着我的脸蛋,带着兴奋的喘息赞叹的说“你不会是第一次吧?放心,小妹妹,你只要乖乖听话,看你级别这么低我不会杀你的。”
这年头还有哪个在外面当冒险者的女孩还有第一次的?...你们所读到的那些悠扬的冒险者传说,都是冠冕堂皇的。那些书里面有纯洁可爱的精灵少女,甚至还有直到剧终都好好保存着第一次的圣女。
但我以我的亲身冒险经历告诉你们,那些都是装的...
理智的想想吧,初级冒险者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少女们的小身材装在那些暴露的铠甲法袍里,若隐若现,成天在队伍里男人面前晃啊晃的,考虑一下男队友的感受吧!...因此少女跟着队伍冒险,要么在队伍里就遇上相好,在旅途枯燥的漫漫长夜里献出了第一次,就像我一样;要么就是遇上不法之徒,红名之类的,被QJ,或者...还有某些怪物也喜欢QJ少女,就像豺狼人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来了动静。红名的男战士“孤独离散”赶忙揪住我,拖我到墙角的黑暗处。他捂着我的口让我不要出声。我当然不会出声了!我和这个男人可都是红名,这个时候宁可被他糟蹋,也不愿意被外面进来的冒险者发现而被杀。再被杀我过去这一年都白练了!而且再没有资本翻盘!
外面房间来了一队平均十几级的冒险者,装备齐整。看来是久混这个地下城的。看看他们身上那一件件闪亮的装备,这个地下城出产的装备都被他们收集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进来就气度非凡,“咣当咣当”几波刀剑乱砍魔法乱射,一个房间的怪物就被他们扫荡光了。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一个精灵少女牧师身上。那个牧师长得可爱标志,身材娇小,一对蔚蓝色的双瞳水灵灵的,还有着尖尖的耳朵,白皙里透着粉红的肌肤。不过她的级别经过我迅速的评估,比前面那些十几级的要低很多,大概6级左右,她难道是别人带进来跟着混的?
我前面就说过,像我因为跟原来的队伍走散了,无依无靠,所以一开始组了个临时互相不认识的队伍进来“蚂蚁啃大象”,我说过那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但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就是有人带着冒险了。又轻松又安全。
可是随后,就是我注意到的那个精灵少女牧师,却和带她的队友起了矛盾。她用细细的声音要求她的队友们进里面房间来,到我和红名男战士所躲藏的这个房间里来,把这个房间的怪物也清除掉。然而,她的队友却不乐意了,说着什么她太麻烦了,带她进来是说好了打宝贝的,不是进来刷怪物的。
后来他们就争执起来,最后他们竟然愤怒的指责那个少女牧师,说她是骗子!说好了进来打宝贝,其实是想进来混经验!然后把那个精灵少女牧师一个人丢下,其余的人都进入地下城深处探险去了。
我在黑暗中看着那个精灵少女牧师会心的笑了,精灵小女孩脑瓜子挺活络的嘛,骗人带着刷经验,这种事情我也曾经干过...不过没想到那个牧师却没立刻离开地下城,却依依不舍的向我们的房间内探头探脑,似乎看着房间里这一堆怪物没刷挺惋惜的。
她这可是自寻死路,这里除了有我这个正要被糟蹋的少女冒险者,还躲着一个红名瑟狼!那个红名男战士从黑暗中跃出,拔出匕首抵住了那个少女牧师的脖子,让她不要出声。
我无奈的汗颜,这个红名男战士难道是种马?还要一下同时享受两个?
不过那个精灵少女却笑盈盈的,看着衣衫不整的我,和如狼似虎的那个红名男战士,她强笑着壮着胆子说道“你们两个红名在这里干什么好事呀?”但是她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笑容下的害怕。
随后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男人却并没有强暴那个白名精灵少女,而是问她进来是要打什么宝贝?
精灵少女牧师说,她进来是为了打到一对10级的魔法抗性耳坠子。说能掉落那对耳坠子的BOSS就在这个地下城的深处。
红名男战士听了冷冷一笑,说道“我带你打到那副耳坠子,你给什么报酬?”精灵少女牧师拍拍身上的初级牧师法袍,一点节操也没有的说道“我刚才也和那队人的领队谈好了,帮我打到那副耳坠,我就陪他过夜!如果你能帮我打到,我也陪你过夜!”我一听,又是一口淤血喷出。在这个大冒险时代,节操还不如一对10级的魔法抗性耳坠!
“不过~”精灵少女牧师不信任的打量着我和那个红名男人,“就凭你们两个低级别的?也想打到那副耳坠?”我立马反驳道“别把我算进去,我和他可没关系!我只是刚才路过的...”
但是,红名男战士“孤独离散”,却似乎对这个挑战很感兴趣,他十分自信的说道“包在我身上!打到那副耳坠轻而易举。”
我惊讶了,我早就听说过,拥有那对耳坠的BOSS,是二十多级的,就算去几十个我们这种10级还没到的小罗罗,用蚂蚁啃大象的方式也啃不死,这个红名男战士,也不过就是10级左右,他怎么会有信心口吐这样的狂言?!
随后我和那个精灵少女牧师,就一起跟着红名战士“孤独离散”在地下城各个房间内窜来窜去。他虽然只有10级,却竟然对这个地下城了如指掌!他不走地下城的主通道,专门走各种密道和小路,他知道很多的捷径,我们只是窜过了十来个房间,竟然已经抵达了地下城的深处。
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大土穴房间中,他忽然停住了。他让我们透过土穴壁上的一个洞向外查看,我们终于看见了那个BOSS!竟然是一个巨大妖艳的蓝肤娜迦!长着六只巨大的手臂,每只手臂都挥舞着骇人的武器。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吓人巨大的BOSS,心中顿时没了底。我为什么要跟着“孤独离散”一起来到这里?他刚才还想要在地下城的房间里侵犯我。因为我也被好奇心驱使着,而且红名的我也地方好去。这个红名男战士对这里如此轻车熟路,看来他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他或许知道打败这个BOSS的取巧方法。我感觉跟着他,可以学到海量的冒险经验。想必那个精灵女牧师此刻也差不多在这么想。
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咬牙一拼,握紧手中的短剑,准备钻出洞穴准备开打时,【孤独离散】却忽然阻止了我。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地下城外面应该是下午时分。他说这个时候来打这个BOSS的队伍很多,我们两个红名还是不要冒然出去,先附近找几个隐秘的房间杀点怪物磨蹭一段时间。
我们来到周围差不多的土穴房间,我一看这里的普通怪物都是20级左右,就凭我们几个低级别的菜鸟能打的过吗?忽然,红名男战士【孤独离散】过来,一下拿掉了我手中的小盾牌,扔到一边地上。我紧张的后退,他突然要干什么?
随后,他却令人费解的,将他手里那把长剑递给我,跟我说道“你不要拿盾牌和短剑了,这不适合你用。你就用这把长剑,当做双手剑用。”他竟然将那把精良的长剑给我用?我将信将疑的接过长剑,把自己的短剑交换给他。
随后他的举动更令人费解,他忽然一把按住我,将我身上的破烂防具几乎全都拆了下来!精灵女牧师都吓得尖叫起来,这家伙难道在这地穴深处又动什么歪脑筋?我使劲打他,但是他很结实,我打不动他!他一边解释道“你穿这些也没用,女战士不应该穿这些盔甲。”
战士不穿盔甲穿什么?我茫然了。说实话,我以前跟着那个队伍,也是混的...因为队里的法师是我相好,我几乎都没参加过几次像样的战斗...现在身上这些破烂,都是和队伍脱离后自己模仿着别人混来的。不过,正在我犹豫间,我的护腿甲也被他扒掉了,他欣赏着我细细的腰肢和腿甲褪去后露出的修长大腿与黑色的护身吊带长袜,色迷迷的说,“这样好看多了~”
随后我立刻一个巴掌赏给他“变态!”
我们三个人开始在附近房间里将怪物一个一个引诱过来,个个击破。虽然效率还是很低很慢,但是竟然这些20级的怪物能被我们几个平均起来10级还没到的家伙啃下!整个过程中,我就被迫穿着这样和内衣无二的“战衣”,遵循着【孤独离散】的指导战斗。我用双手长剑造成犀利的伤害,同时还用我有限的治愈能力,在精灵牧师来不及治疗的空挡,担负起短暂的补充治疗任务。
而红名男战士【孤独离散】,更是夸张。他把长剑交给我后,自己也不使用我那把破烂短剑,而是掏出他那把匕首,匕首上悠悠的散发着红光。战士用匕首和盾牌配合着战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他做得真不错,怪物被他牢牢的控制着,我们打得很稳扎,一眨眼就几个小时过去了。
当我们座下休息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孤独离散】的名字变回白色了,再不是红名了,我大为惊讶!他却比我更惊讶,让我看看自己的状态,我发现,我的名字也变回白色了!他不解的问我“难道你不知道通过不停的杀怪物可以把名字洗白?”
这时我才慢吞吞的把为什么,我会顶着个红名的原因说出来。他听了爽朗的大笑,说道“你不早说,我以为你是道上偷鸡摸狗的小女贼,还差点把你那个了!”话未说完,我已经捡了身边一块石头向他扔了过去大喊“去死吧!那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红名瑟狼专做坏事!”
他挡掉了我扔的石头,却忽然停止笑容,眼神坚毅的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名字也洗白了,该上阵了!”
我们从洞穴的裂隙钻出去,终于站在了那个巨大的娜迦BOSS面前。她正瞪着我们张牙舞爪,嘶嘶的吐着蛇信子一般的舌头,似乎在嘲笑着我们几个低级别的冒险者,竟然也敢去挑战她。
男战士【孤独离散】站在我们三人的最前面,他在开始进攻前给我们布置好了战术,同时把他身上剩余的红蓝药水都分派给了我们。大战在即,我们每个人的心都紧张起来。我身后是精灵少女牧师【伊利亚?天凌】,刚才休息时都已经自我介绍过。她似乎觉得这个【孤独离散】真是个潜力股,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富有冒险经验,而且看来有些财力支持。从她刚才一路上的话语听出,如果这次真能成功打下魔法抗性耳坠子,她都准备今后就跟着这个男战士混了。
我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我本身也无处可去,又和原来的队伍走散了。带着一副美少女的光彩摸样,其实日子过得艰苦无比。
【孤独离散】站在队伍的前面,忽然他脱下了上身的铠甲!这是要自杀?面对这样的BOSS,级别又低的我们还要脱掉铠甲放弃防护?不过看他自信的表情,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了。在地底墓穴深处,阴冷潮湿的风吹来,吹动男战士额头上帅气的碎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仰着头回味了一番,转头坚毅的对我们说道“很久以前,我刚到你们这样级别的时候,第一次站在这个BOSS面前。”
随后他又回忆了一下,刚毅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那个时候,我们几十个低级别的冒险者,队伍里却连一个治疗也没有。有人开始退缩,说没有治疗没有配合,这是自杀!”
而后他仰望着那个巨大的BOSS,他双肩微微抖动,似乎带着某种过去消逝的荣耀,说道“那个时候,我站在队伍最前面,对队友们说,我们没有治疗,没有配合,我们只有兄弟!倒下的人要自己跑进来,继续战斗!”
他最后看着地面,感触的说道“就为了我这一句话,兄弟们前赴后继。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BOSS面前阵亡过,有的阵亡不止一次,级别掉了好几级。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地下城的通道上到处都是我们复活后立刻赶来继续赴死的兄弟。有人阵亡到身上装备全掉光了,全身赤膊赶来继续战斗。路边级别比我们高的冒险者们,一开始嘲笑我们蚂蚁啃大象,后来他们只是伫立在路旁,为我们复活赶来的兄弟治疗加状态。最后,我们是在这里第一次击杀这个BOSS的团队!”
随后,他又转头看着我们笑道“现在,你们两位女士,此刻也是我的兄弟!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们了。今天我们有治疗有配合,不可能会输!”说罢,我们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义无反顾的朝着BOSS冲去。
战斗开始得太突然,我和牧师按照男战士布置的战术拼命努力起来。慢慢的,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脱掉上身的盔甲,这样重量减轻的他总是能够拉着那个BOSS跑,同时他使用手中的盾牌,依靠高超的技巧抵挡BOSS的攻击。我拼命追着,用双手剑在BOSS身后造成伤害。牧师也拼命的治疗着,撑不住了就喝下蓝药。
但是我们毕竟级别太低了,在BOSS即将要倒下的时候,我们身上的药水喝光了,超越了极限的我们终于撑不下去,牧师和我都倒了。我在倒下前看着濒死的男战士继续不依不饶的拉着BOSS跑,我只能在心里为这位勇士祝福,而后眼前一片黑暗。
没过几分钟,忽然我眼前随着“咣”一声,我和牧师都被【孤独离散】用他身上带的复活卷轴复活了。他满身血污,身后是倒下的巨大BOSS,他微笑着伸出了染血的拳头,拳头里攥着的,是一对魔法抗性耳坠。他咧着嘴,带着满身疲惫和伤痛,说道“我们赢了!”
第二章- 林间小屋?纷乱
精灵少女牧师【天凌】看到那对耳坠,两眼放光立刻伸手去要。不想男战士【孤独离散】却手一缩,反问牧师“你要这抗魔属性的耳坠子干嘛?你有队友保护,又不需要扛怪物的攻击。”那精灵少女牧师听到这话,娇嗔的气呼呼说道“偶就要!因为这对耳坠子漂亮!”
随后男战士哈哈大笑,爽快的把耳坠子交给了牧师。却又看着我说“今天红蓝药瓶都消耗光了,下次帮你再打吧!”说完他却又拿出一条小小精致的腰带,递给我到“这也是BOSS掉的,正好适合女战士用。”
我一看那条腰带,是皮革底子,镶嵌着宝石和华丽的银边,前面还连着薄纱丁字裤...后面则缀着轻飘飘的,燕尾形透明的半边纱裙,用来挡住装备上它后,毫无疑问就会暴露出来的臀部。这银荡摸样的装备...我一把将这装备甩还给他“拿回去给你妹妹穿!”
我们吵吵闹闹着,带着疲惫,出了地下城。这时候门口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时间已经是午夜,只有一轮硕大的皓月当空。随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跟着一起到了【孤独离散】隐蔽的林间小屋。我还是被贪心所迷惑,他答应隔天为我换一套像样的装备。
同时,我也没地方好去。我只是没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日子最艰难的时候,我确实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偷过人家农场鸡舍里的鸡蛋...摘过人家果园里还未成熟的果子来果腹...没钱住旅店的我通常也只能窝在人家窝棚外面,甚至刮风下雨时在牲口栏里猫过...
【孤独离散】这间林间隐蔽的小屋,外表简陋里面却物资充足。我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丰盛的大餐了!只是没有人擅长烹饪...食物岁多,味道大多只能凑合...
晚上,精灵少女牧师【天凌】,贼贼的只裹了一件浴袍,被我在男战士的门口撞到。这个没节操的精灵女孩,还真的如约为了一对耳坠投怀送抱了!我们互相在门口瞪了一眼,随后我立刻回屋蒙上被子,预感今晚隔壁的动静不会让人安生睡觉...
果然,没多久,破烂的木墙根本挡不住隔壁那让人心烦意乱的动静...我把被子蒙在头上,依然能听到隔壁的木床激动的在“吱嘎吱嘎”作响!我终于恼了,翻身起床,生气的“咚”一声,猛踹了一脚两个房间之间的木墙,大喊道“你们不能动静小点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一边咒骂着隔壁的狗男女,一边又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不过,隔壁那对人却更放肆了!稍后一会,木墙上竟然又传来更吓人的动静...只听那可怜的颤巍巍的木墙,随着那对狗男女肆无忌惮的喘息声,被顶撞得“咚咚”直响。
我不胜恼火的爬起身捂住耳朵,这简直是骚扰!我后悔跟着那个红名男战士来到这屋子,他完全还是个瑟狼。
我座着捂着耳朵蒙上被子,还是阻挡不住隔壁越来越大的动静,感觉这可怜的小木屋都快被那对男女摇塌了!我无语了...起身收拾东西,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待我收拾好行囊,隔壁却没什么动静了,不过本姑娘去意已决。悄悄推开木屋的破木板门,门上陈旧的铰链忽然发出尖利的“吱呀”一声响,把我惊得赶紧扶住木门,回头向屋内各个房间张望。还好似乎没惊醒那对男女。于是我乘着月色,踏入屋外的漫天星光之中。
还没走几步,外面森林里的狼嚎声传来,阴森恐怖。我苍白的小脸蛋使劲的镇静,这森林里的狼应该和我等级差不多吧?对付一只我还行,不过...狼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动的...但是我想到,身后木屋里还有一只更大的瑟狼,不行,得走!...我又壮起胆子,继续前进。忽然,一个声音挡住了我的去路“你半夜要去哪里?!”
【孤独离散】穿着睡衣的身影忽然从前面的大树背后闪了出来,把我吓的小步后退了两步。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静悄悄的已经抢先我一步出了屋子?难道他发现了我要走?
我撇过头不看他的脸,说道“本姑娘实在受不了你们,现在就散了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挡我!”他听了,没有动静,却悠悠望向我背上的包裹说道“行呀,但是你不能一声不响,就随便把我木屋里的东西也带走吧?”
我被他这么一说慌张了,难道刚才我收拾行囊的时候,都被他偷窥到了?!我下意识的探手护住背后的行囊,紧张的说道“我...”但是很快我又镇定下来,恼火的说道“你把我的短剑和盾牌,还有护具都当垃圾扔在地下城了!这些就当原价补偿我吧!”我背上的包裹里...带着从木屋里搜刮来的干面包,熏肉等等一堆食物...我胃口小,拿走这些足够我对付上半个月了。
他无视我的狡辩,直接带着调戏的口吻一语点穿我道“补偿?你腰间带的那把我的长剑,足够补偿好几套你原来身上的垃圾装备了吧?”
我又没话说了...愣愣的看着他忽然缓缓向我走来。我紧张的后退,睁大双瞳警告他道“别过来!有话在原地说!”但是没用,他还是径直而来,我一路后退,却贴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无路可退。他一步踏前,伸出一只手搂住我小脸的轮廓,温柔的抚摸着,赞叹道“这丝绢一样的黑发,如此精致的五官,还有这宝石一般的双瞳,你一点也不像当地的人,却像是传说中的东方美少女。”
我一把打开他不老实的手,怒视他道“少拍马屁,本姑娘才不吃这一套。”不过他的手再次不依不饶,抚住了我的小脸,凝视着我的脸庞微笑说道“你气呼呼的样子更可爱,难道你是吃那个牧师的醋了?!”
我恼火的把他推开,说道“别自作多情!我和那个没节操的精灵牧师才不一样!”随后,他却没有再不老实,而是问我道“好吧,你一定要走,我也留不住。你准备去哪里?”我撇过脸侧对着他,望向旁边飘满落叶的地面,躲开他炙热的眼神,说道“我去哪里,不需要你管。”
随后他叹气道“看着你一个人再出去漂泊,好让人不放心。不知道你原来那个队伍到底有多菜?竟然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套着重甲的移动钢铁少女堡垒...你若要走,记住,那样扛怪的活,是我们男战士的!你在地下城的表现很有天赋,可惜了,我还有很多想教你。”
我不信任的看着他说道“切!你这只大瑟狼!不需要你担心,跟你在一起我才真没有安全感。”他听着我的辩驳笑了,又抚着我的小脸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对于强者来说,最好的,总要留到最后。”
随后他离开了我,转头留给我一句“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旅途总是需要伙伴。”
我被留下来一个人呆在寒冷的屋外,伴随我的是冰冷的月光和令人恐惧的森林狼嚎。我在木屋前小土坡的郁郁草丛中蹲座下来,抱着膝盖想让我冷静。我不知道今后会往哪里走,我的目标是什么?其实和队伍走散以后,我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和我相爱的那个少年法师,在他身边我才有真正的归宿感。
但是我环顾四周的黑暗,我级别太低了,又没有装备,同伴也走散了。如今我一个人,穿过这片森林都满是危险。那个男战士【孤独离散】,在地下城里后来的表现还中规中矩,好不容易给我带来一丝大哥哥般的温暖,这种温暖对于流浪的我来说,真是好久违的感觉,甚至让我产生了一丝向往和依靠。但是他回到木屋后,那种肆无忌惮的放纵又让我深深的反感。
我迷茫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心用手绢包裹起来的小包,层层展开,里面是一本小小的迷你魔法书。这本书就是和我相爱的那个少年魔法师送给我的。我将它打开,用纤细雪白的手指抚摸着上面一行行细腻的魔法咒语,我会念其中的几条,少年魔法师以前和我玩闹时曾经教过我怎么读那些咒语。
当然,对于我这个魔法天赋极低的女孩来说,即使照着原样把咒语复述出来也不会产生魔法效果,只是让我沉浸在往日那幸福的回忆中罢了。夜晚的冷风将那本小小魔法书的书页卷起,书页上面又悄悄“啪踏啪踏”几声,被我滴落下的几滴泪水染湿。
第三章- 地下城?霸者之道
尽管一晚没睡好,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枝头的时候,我就同时醒来了。这是我从被军士收养时候起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的习惯,从来不睡懒觉。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忽然发现我床边摆着一套装备。我想起来,昨天【孤独离散】就说过,今天要帮我整一套装备,竟然这一清早就已经弄到了。
不管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我在意的事情有二。第一,他怎么能随便进我的卧室!第二,我把这套装备展开一看,气得眼皮直跳,这套皮革底子装备,八成是按照他的喜好选择的吧?...全套装备对身体的覆盖率还不到30%!而且配套的内衣裤,战斗手套,护腿长袜,坠饰的裙摆,所有本该是厚实棉布材料的地方,都换成了轻纱,全部轻飘飘的还带着蕾丝花边。这是去战斗还是去干嘛呢?
不过我只是不习惯,却并不惊讶,反而笑起自己以前的无知来。以前我在路上也看到有高级别的女战士经过,她们身上的装备比这套还要性感暴露,还要华丽诱人。那时候我还以为她们身上那些装备都是金属的呢...我当时还闪在路边纳闷,金属竟然能做出这么轻盈的装备...现在自己拥有了一套,才知道,原来底子是皮革的。
不过当我好不容易套上了长长的战靴,刚走两步却一个趔趄向前跌倒,尼玛这鞋跟也做的太细太高了!唯一让我感觉欣喜的是一把漂亮的双刀。很久以前我就看着那些高级别女战士手中闪亮的双刀流口水,这对双刀,就和我身上这幅暴露的行头一样,因为我的等级还底,不可能有高级别的装备那么华丽。不过,我满意的挥舞了一下双刀,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双刀流吧!
精灵少女牧师【天凌】的装备也换成了更华丽的法袍,比起初级法袍来,这套法袍上面铭文的纹路更清晰细腻,材质也从麻布变成了丝绸,代表着更高阶段的魔力。但是,更明显的是...这套法袍的腰肢收得更紧了,原本朴素清纯的款式变成了露肩低胸...法袍原本下面的长裙竟然变成了带后摆的短裙,前面露出【天凌】一对粉嫩的玉腿来...
一路上,我们都换了新装备,不过相比原来就穿着轻飘飘布装的【天凌】来,我的反应更尴尬,因为鞋跟的关系几次差点绊倒。这和原来我穿的笨重的平底金属战靴完全不一样!我抱怨着穿着这个模样还怎么杀怪物?
【孤独飘散】却大笑着让我原地跳跃一下试试。我试着原地跳跃了一下,竟然,那鞋跟似乎对跳跃有助力,我跳在半空还自然而然进行了一个华丽的后空翻,而后落地又差点跌倒...男战士看着我的样子说道“嗯,对新装备和新打法还需要好好练习,这两天就是要带你们熟悉一下新的装备。”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地下城的门口附近,忽然【孤独飘散】要求我们放低身姿隐藏在灌木草丛中,不要出声,同时他自己也迅速隐蔽起来。怎么了?我顺着男战士的目光向地下城的入口处看去,大吃一惊,那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昨天还熙熙攘攘的地下城门口,今天格外冷清。不!这不是冷清!!而是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初级冒险者们的尸体!原本人声鼎沸的地方,这个时候格外凄凉,只有凌烈的寒风呼啸,和枝头群群乌鸦凄厉鸣叫着盘旋飞过。
那些躺在地上的初级冒险者的尸体,绝大部分名字像白雪一样纯白无辜...也有个别顶着个红色的名字。
我无解的观察着门口那边残酷的一幕。忽然【孤独飘散】凑近我身边,指着那边的状况为我分析“你看,有几个初级冒险者也顶着红名躺在那里,你怎么看?”
【孤独飘散】似乎有意在启发我分析当前的状况,但是说实话,这种横七竖八躺尸的场面我以前也亲身遇到过,但是每次都是什么也还不知道,就一下被拍飞躺倒了...我不解的晃晃脑袋后的长马尾,随便猜测道“难道那些躺着的初级红名是袭击者的尸体?”
男战士【孤独飘散】听到我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他无奈的汗颜抚了下额头,继续提示我“如果那些躺尸的初级红名是袭击者,怎么会现在连一个活着的白名正义之士也没有?白名全都躺在地上,这说明了什么?”
他不知为了什么,似乎坚持要引导我自己去分析这个问题。但是...我是女战士,我身材娇小胸脯雪白丰满,智商的营养却都被胸脯吸收去了...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什么,睁开双瞳回答他道“这,是一场屠杀?”
他终于有些满意于我的回答,点点头。我们三个一起猫在草丛里,他继续悄声为我分析道“你看,同样在门口的核心区域,有的地方尸体分布很分散,有的地方分布很密集。这又说明了什么?”
他一再的提问实在是难倒我了...我恼火的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也不知道他一定要引导我分析这种问题干嘛!
他见我为难得脸都苍白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自己揭示了答案“我的看法,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一开始初级冒险者之间产生了争执,互相开红,互有伤亡。而后有一方叫来了强力后援。”随后他又指着尸体密集的地方说道“能瞬间放倒一片初级冒险者,必定有高级别的冒险者参与。这种群体攻击,混战中也殃及了无辜的白名,结果就是这种一个不留的场面!”
最后,他看着我坏坏的咧嘴笑着说“真正的袭击者,现在绝不会躺在那里,或许已经进入地下城去了!”
我被他这说法一下子就感觉紧张起来!他那表情还坏坏的,似乎很喜欢欣赏我小脸上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照他的说法,瞬间杀害了这么多冒险者的魔头,现在就在地下城里?!那我们怎么办,低级别的我们,今天还要下地下城去吗?
我问道“那还要不要去地下城?那里面现在除了怪物,还可能游荡着高级别的红名!”【孤独离散】却立刻咧嘴笑着果断回答“去!为什么不去?”
于是我从草丛里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杂草说“好吧,那就走吧。”我八成就料到这个男战士这时候会逞强,就和我旅途曾遇到的男战士们鲁莽的作风差不多。
不过我刚站起来想跨步向地下城大门走去,脚踝却被【孤独离散】一把抓住,他将失去平衡的我一把又拽倒在草丛里。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翻身伏在我身上,又一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穿着重甲的身体,好重...我骨头快被压断了!我的手弃了双刀,使劲拍打他的头,一边我被他捂住的嘴,愤怒的模模糊糊对他喊着“你忽然发什么神经!”
他看着我挣扎的样子,他的表情却又好气又好笑。他对着我汗颜又无奈抚了下他的额头,而后他转头看看隐蔽蹲伏在一旁的精灵牧师【天凌】,对她说道“牧师,你来开导一下这个女战士,跟她说说为什么我要阻止她就这样走出去。”
【天凌】看到男战士正压着我,表情似乎醋意大发,她扭过头去,用精灵少女特有的细细声线“哼!”了一声,随后说道“胸大无脑的女战士有什么可爱的?!”不过显然她这一句与男战士的提问无关...
但是随后,【天凌】却望着那边大门前横七竖八的初级冒险者尸体,解释道“女战士果然真笨!你知道为什么,门前那么多初级冒险者躺尸在那里那么久,我们观察到现在,却都没一个复活的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冒险者阵亡后是可以复活的,可是的确,我们观察了好一阵子了,却没有一个人复活。这是为什么...我只感到这样有些异常,却冥思苦想都想不出解释。
【天凌】继续看着地下城大门的方向解释道“这附近一定有人守他们的尸体!只要有人复活就会再次被杀!”
被【天凌】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这时候男战士已经松脱了对我的控制,我转身半趴着,敬佩着这精灵牧师的智商。法系职业的智商果然比我们战士要高哈...不过,我随后又转头,睁大双瞳,握着小拳头挡着下巴,疑惑不解的看着男战士【孤独离散】,为什么同为战士,他就这么聪明?!...
就在我瞪着男战士【孤独离散】,思考着为什么同为战士,他却能那么聪明的时候,他发现了我正在观察他,立刻半躺着,单手托腮望着我,帅气的摆起了POSE...这哪算聪明了...根本还是个白痴而已!我转头恼火着。
这时【天凌】忽然说道“看!有人起来了!”
我们三个躲在草丛,再次将目光集聚在地下城门口,只见一个娇小雪白的少女法师随着一道从天而降的圣洁光芒,从地上复活了!她复活后立刻拿起手中的法杖,吟唱起了咒语,圈圈魔法光环在她裙摆边缘旋转闪烁。不过我更注意的是她头上的名字【秋秋】,那名字,是红色的!
那少女法师吟唱了不到小半句咒语,就被暗处射出的箭击中,同时也打断了她的施法。箭为三枝连射,一齐击中了法师。那法师刚复活,身体还很虚弱,遭到这一击,立刻就再次倒地躺尸...
她还是个红名,她倒下的时候法杖从她手中掉落了,丢得远远的,因为她红名,任何人这时候都可以合法的捡走她掉落的装备。哎!果然这里暗处躲着守尸体的杀手,不过这真是好卑劣的行径。我为那个少女法师的遭遇开始感到愤愤不平。
却没想到,隔了不久,那少女法师又复活了!她依然一复活立刻吟唱着咒语,这次她徒手吟唱咒语,却明显拼命加快了施法的节奏。不过又是三支箭嗖嗖嗖飞来,打断了她的施法,同时她又无奈呜咽一声倒地...上次倒下她掉了法杖,这次,却是她身上的法袍飘落在一旁,露出了她白嫩光滑的皮肤。现在她躺在地上,只剩一身性感的紫色内衣护体...
我感到身边一股热气扑来,我汗颜转头看去,果然!那只大瑟狼【孤独离散】又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贪婪的盯着那躺在地上只剩内衣的法师少女。那句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我们要去救她!”我就猜到他一定会这么说。
“好吧,那就行动。”我握紧了双刀,不用这个男战士说,我也想帮助那个可怜的,接二连三被暗算的法师。我准备向着冷箭射出的地方冲刺。不过却又被【孤独离散】一把拉住。我烦恼的转头问道“又怎么了?”
【孤独离散】却把我和牧师招到身旁。一本正经的样子像要召开作战会议。对呀,这可是PK!对手可是躲在草丛里放冷箭的卑鄙的家伙!我和牧师一下子紧张起来。随后男战士望望那个躺地的女法师,神情严肃的说“那个红名法师连续被杀,装备都掉得只剩内衣了。”我和牧师互相一望,点头赞许“嗯”“好可怜,我们要帮她!”
然后,他忽然双手交叉胸前笑着,神神秘秘问我们道“那你们猜猜,下次她被杀,会掉落胸罩还是内裤?”他说罢,精灵牧师无语的低下了头。而我,则恼火的闭上了眼睛,随着“啪!”一声,我一巴掌甩给他道“要救就去救,不许变态!”
那少女法师又一次复活了!躲在暗处草丛中的杀手虐笑着又一次拉弓瞄准了她,不过他身后却忽然传出一声呐喊,男战士【孤独离散】拿盾挡着身体,挥着长剑向他冲去。那杀手大惊,转身又用弓箭瞄准了男战士。不过因为男战士拿着盾,减小了他命中的面积,他努力瞄准着,却忽然看到头顶上一道黑影闪过。
那道黑影是我,在【孤独离散】带头冲出时,我已在他身后双足一蹬,借助这皮革装备卓越的弹跳力竟然一下跃到了半空中,身子还自然舒展着做了一个前空翻。落地时我紧紧握住手中的双刀,侧转身子,向那呆愣愣站着,毫无料到我会凌空出现的杀手,顺势一勒,只听“噗啦!”一声,那杀手闷吭了一声,他胸前的护甲碎裂,胸口喷着血倒地。
我单足先着地,尽力控制平衡,但是还是止不住惯性和那恼人的细高跟,踉跄一步就要向一侧跌倒。这时失去平衡的我,拼命将双刀中的一把衔于口中,用牙齿咬住,腾出一只手撑住身体,随后我俯下身单膝落地。终于,我稳稳落地没有跌倒,而是因为惯性,在草丛间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我的长马尾随着风缓缓落下,崭新的皮革甲上留下了一道泥土地面的磨痕。
在身后的男战士【孤独离散】看到我这一气呵成的漂亮动作,收起剑盾,说了声“帅。”
我把双刀插在身边的地面上,望着我的小小双手惊叹着,脱下金属盔甲改穿敏捷皮甲的我,竟然拥有了如此惊人的跳跃能力和爆发力,利用腾空落地的冲击力,完成了这么漂亮的致命一击。
忽然,“嗖”一声,随着一股奇怪的冲击感,我暴露的细细腰间一阵冰凉刺骨,随后开始剧痛,只见一支箭已经射中了我的侧面腰际。我捂着伤口痛苦蹲下,这也是致命的一击!那个杀手还有同伙在附近!但我要害中箭,身体软软的蹲下,意识开始模糊。开始变得迷离的眼前世界中,只见到男战士怒吼着向我身边拔剑跑来,我用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着我身边,只见那个杀手的同伙怕那一箭还不能让我死透,挥着利剑奔向我要为他同伙报仇。
随后,我眼前一黑,身体无力的向一侧躺倒。
第四章- 魔法结界?迷惑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然已经躺在林间小木屋的卧室里。怎么会?难道刚才那场战斗还有受伤都是一场梦?
我起身时腰际传来一阵隐隐的痛。虽然表面皮肤光滑如初,但这痛感,还有屋内放着的我的皮甲和双刀,说明刚才不是一场梦。但是我为什么不是在地下城门口被复活?而是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偶的复活术,对你这头贪睡的小母猪可没办法。”穿着睡衣走出卧室,精灵牧师【天凌】的话揭开了我的疑惑。原来...我中箭倒下后,昨晚缺睡的我,因为复活术的舒服感觉,竟然复活后直接呼呼大睡起来...而且睡得很熟...最终大家只能放弃今天地下城的冒险,带着我回到了木屋。这也对,不见得带着一个呼呼大睡的队友打地下城吧!
不过,我疑惑的又东张西望,那个男战士【孤独离散】呢?
听到我的问题,精灵牧师叹了口气,忽然一头恼火的伸手示意她身后远处的房间。怎么了?【天凌】眼冒火光的看着一边的地面,对我说“仔细听。”
哦,精灵族的听觉和视觉都比人类要强。我只能走近一点仔细听,突然,我的脚步停住了,我浑身开始愤怒的颤抖起来。那个房间里,传出隐约的女孩的娇喘声,还有木床摇动的吱呀声。
我转头急问精灵牧师【天凌】,“这次又是哪个女孩?”她无奈的托起腮帮,失望的看着远方说道“还不就是我们在地下城门口救的那个内衣法师少女,好像叫【秋秋】什么的。”
我低头握紧小拳头,这个男战士,这个人渣!这么放荡,真想杀了他!我转头对着牧师说道“这样银窝一样的环境,你竟然还待得下去吗?”
【天凌】湛蓝色的双瞳忽然眯成了一条缝,嘲笑一般看着我说“哎呀,这又有神马关系?莫非?”随后她的双瞳透出诡异“你吃醋了?”不等我辩驳,她又继续说道“这个男战士,一看就是冒险的老手,可能是有高手带的吧?是个潜力股,谁都能看出来。这年头,孤独在外冒险的女孩,谁不想找个靠山。”
最后,她似乎自叹一般,怒视了一下身后那个散发出银靡声音的房间,悠悠说道“为了生存,互相利用而已,包括肉体,也是一种本钱。”
我听了她的话,环视了一下这木屋四周,确实物资充沛,这个神秘男战士好像不愁吃穿。但是...我愤怒的拍了下桌子道“本姑娘我才不稀罕!”说罢,我又有了要出走的念头。
“那个内衣法师,”【天凌】幽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叫住我“她看着地下城门口死睡的你,却忽然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哦。”
“她说了什么?”要不是【天凌】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这个讨厌的木屋我一分钟也再待不下去。
“她说,”精灵牧师【天凌】乖巧的用手指转着她昨天用肉体换来的那对耳坠,“她用魔法探测的本领侦测到,你身上有着强大奇怪的魔法结界,真是有趣。”随后她似乎有点妒忌的说道“什么强大魔法结界,你明明只是一头贪睡的小母猪而已。”
“你说什么!”我恼火的望着【天凌】,她竟敢直接嘲讽我。不过【天凌】对我的威胁不动声色,继续幽幽说道“那内衣法师还说,她在这魔法结界里侦测到的,不是我眼前这个性感娇小的女孩,而是一个男孩!”然后她哈哈大笑“真有趣,难道你是男的?还是你身体里藏着一个男生?”
我被【天凌】的话惊呆了。那个法师,她竟然侦测到魔法结界?我想起了我遥远的童年,我记得我确实曾经是个男孩来的!一个黑暗法师用不知什么魔法,将我变成了一个女孩摸样,一直到现在。
这时,那间房间里讨厌的娇喘和喘息声音,开始毫无顾忌的激烈起来。伴随着木床的剧烈摇动声,连我们所在的客厅的木地板,都放肆的微微抖动起来。我颤抖着,愤怒着,心烦意乱的捂住了耳朵,不知为什么,双瞳无神的我一下子就不顾一切奔出了屋子。
我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一路奔跑着,顾不上自己这时候只穿着睡衣,还光着脚丫。
我自从被老军士收养后,一直被当成女孩养,当然我也确确实实是女孩的身体了。老军士对我很好,尽管他搏命赚到的钱也不多,但是他却把大部分都花在了对我的培养上。年迈的他曾慈祥的说,他的家庭很久以前就毁了,到了年老的时候,还能收养到一个像我这么乖巧的女儿,是上天的恩赐。
但是,我也模糊记得,我这个女孩的身体,是被黑暗法师的黑暗魔法变来的。莫非?是如今在我身上侦测到的魔法结界,一直在维持着我这个女孩的外表?
这个魔法结界会不会有一天消失?那时候,我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作为一个女孩生活。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我茫然的看着前方,最重要的,是一旦魔法结界消失了,我如果变回了男孩,我那时如何面对相爱的那个少年法师?那时,即使找到失散的他,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我无力的侧身瘫坐下来,我无法想象,这个魔法结界,一旦失去,会夺走我的爱人!我该怎么办?
身上渐渐的感到十分寒冷。我的意识才渐渐的随之回到眼前现实中来。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走到了陌生的地方。林间的小木屋早已看不见。我环顾着四周,到处是幽深的黑漆漆的森林。我侧座在草地上,因为寒冷而揉搓着两边的小肩膀,小脸变得苍白,惊恐无助的听着狼嚎声从四周响起。
在我刚踏入冒险者行列的时候,老冒险者就告诉过我,“不要孤身深入森林,一定要小心狼群!”这是这个世界冒险者行业里的一句老话。
这是因为狼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们生性狡诈,会群集起来跟踪着你,即使你很强,它们也会一直跟踪着你,用它们的狼嚎折磨你,直到你在与恐惧的斗争中精疲力尽,变得脆弱。那个时候,它们就会围上来撕咬你。
被狼群撕咬,会死得很痛苦,这让老道的冒险者,对于一个人进入森林这种事都望而却步。
而现在,我战栗着辨别狼嚎声的方向,我绝望的发现,这狼嚎来自我的四面八方,我正在被狼群包围,它们正在朝着我,从幽暗的森林中悄悄匍匐而来!
我努力吞咽了一口快喊出喉咙的惊悚,慌张的爬起身来,散乱的黑色长发遮住我两侧惨白的面色,跌跌撞撞的拼命寻找着道路。我不知道自从下午我从木屋里跑出来,无神的晃荡已经过了多久,但是现在森林高大的树梢尖上分明挂着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我一定已经迷失的走了很远很远,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回去的道路,更别说,现在惊恐的我连方向都辨别不清。
狼嚎声正在削弱我求生的意志,绝望让我的肤色在月色下变得凄白,并且战栗着。我不顾柔软脚踝被盘根错节的树根绊得满是青淤伤口,不顾单薄的睡衣在无方向的逃跑中被树枝扎成片片碎布,跌跌撞撞的我慌乱抚掉头发上的泥污杂草,没命的寻找着一线生机。
五六头森林狼聚集起来,此刻它们正用那绿幽幽的,在黑暗中发光的可怕眼睛盯着我。
此刻我暂时是安全的,当我听到狼嚎渐渐平息,四周变得悄无声息的时候,我知道它们接近了。我以前从资历稍深的冒险者那里听到过,被狼群追赶,当一切寂静的时候,就是它们已经离你很近,就要发动攻击了。当时无路可走的我不知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从来没爬过树的我,竟然咬着牙用指甲抠着树皮,拼命爬上了一颗高大的松树。当然我身上也因为这出于本能的求生行动而伤痕累累。
狼群露出尖利的獠牙,嘴里发出骇人的“咯咯”响声,望着蹲在树杈上的我,在树下绕圈打转。近距离看到这些白色的森林狼,它们的块头可真大,每一头都比我的身体还要大很多,并且还要结实很多。在它们眼里,我八成就像一只躲在树干上不停颤抖着的兔子。有的狼还不甘心,竟然咆哮着跳跃起来,想尝试着够到树杈上的我,吓得我抱着树干惊声尖叫。
我蹲的树干不算很高,我真怕狼群中有头特别强壮的,一旦跳起来就能够到我,把我咬住拖到树下撕个粉碎。但是我也不敢再往上爬。一来我刚才完全出于本能,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能爬到这个树杈上,而此刻又惊又怕的我身体发软,连抱紧树干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二来这些树木在地面上看起来稳如泰山,但是一旦爬到上面就发现,这些树干随着夜晚的寒风晃动的厉害,我死死抱着树干,生怕一失手就自己掉下去。
就这样我和狼群对峙僵持着。我只是在苟延残喘。这样下去我赢不了的!因为狼群此时放弃了跳起来够我的尝试,狡诈的它们很有耐心,索性趴在附近,一头头懒洋洋的舒舒服服趴着,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它们似乎知道,我掉下去只是时间问题,迟早疲惫会侵蚀我的求生意志,迟早我会支撑不住,双手一松就掉下树去,成为它们的美餐。
刚才拼命求生爬树让我浑身都被汗湿透。逃跑途中被树杈灌木撕烂的睡衣,此刻变成了一丝丝布条,全部粘在了我身上。夜晚寒冷的风无情的吹着我瑟瑟发抖的身体,我身上的热量正在急剧的流逝,周围黑暗森林中的一切,似乎都在催促着我,不如快点放弃抵抗,闭上眼睛认命掉下树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冰冷的皮肤似乎感到了温暖。这是哪里?我怎么不在黑森林的树干上,而是座在温暖的屋子里,这屋子里烛光下的一切都似曾相识,这粗糙却整洁的厚木板桌子,简陋的餐具,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小时候的家!是我还是小男孩时候在村庄里的家!
隔壁房间里似乎传来对话的声音,那一定是爸爸妈妈!我很小的时候,只记得村庄被魔物袭击,房子在烈焰中熊熊燃烧,爸妈都没能逃出来...爸妈在我的记忆中样子是那么模糊。这个时候,一个强烈的念头在驱使着我,我要看看爸爸妈妈,我要清楚的看清爸妈的摸样!就在我激动的准备起身的时候,座下的椅子却忽然一歪。
我随着歪倒的椅子失去平衡,同时温暖的睡意消失了!我猛然惊醒,这是一个短暂的梦,我本能的再次拼命抱紧了眼前冰冷的树干,再晚醒一秒钟,我就要因为睡着而掉下树去了!
我看来是不行了,我太疲惫了,竟然刚才一时间睡着了,还做了那样一个久远的梦。我抬头带着微弱的喘息,看看夜空,月亮已经偏到了一边,当空的只有漫天闪烁的星辰。不变的,只有地面上一双双狼的眼睛,还在等待着它们的大餐。
这时,远处一阵少女法师咒语吟唱的声音传来,有人来了!我发自心底的感到幸福,我又有了生的希望。不过随后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阻止了那法术吟唱。
狼群不可思议的没有采取更多的动静。狡诈的它们全然没有了刚才围捕我时候的凶残,甚至似乎变得有一点温顺。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按理来说狼群应该比人类更先发现对方接近才对,但是它们刚才只是在原地没动,现在,它们又缓缓爬起来,围绕在那头最强壮的狼周围。那头最强壮的狼,昂首看着前方,那样子,就像在等待什么,甚至是在迎接着什么。
男战士【孤独离散】的身影从树下走过,他径直向着狼群走去!我屏住了呼吸,他们怎么找到我的?这些暂且不管,他现在向狼群走去要干什么?!
【孤独离散】穿着重甲,带着剑与盾,不过他在狼群前面停住,却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对着狼群吼道“回去,回你们的森林去!”
那头最强壮的狼竖起耳朵,似乎很不解的看着【孤独离散】,当然了,狼怎么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孤独离散】疯了吗?!竟然对着狼群发号施令?
随后男战士忽然用剑向狼群指了指蹲在树杈上的我,大声对狼群吼道“回去!她是我要保护的女孩!”
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狼群的首领,那头强壮的狼,竟然似乎明白了男战士【孤独离散】的命令,呜咽了几声,转头小跑进了黑暗的森林,它的同伴们也跟着它一起消失在了森林的深处。
这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人类还能使唤凶残狡诈的森林狼!
直到确定狼群已经跑得很远,【孤独离散】有点生气的抚了下他的额头,向狼狈躲在树上的我说道“下来吧!尊贵的大小姐。”同时,他又对后面缓缓走来的牧师【天凌】说道,“帮她治疗一下,看这小姑娘爬次树就弄得一身蹭伤。”
没想到精灵牧师【天凌】却不满的反而收起牧师咒语书,双手叉起细细的腰肢,抱怨道“偶才不要为她治疗,她下午不是还趾高气扬特立独行吗?这一些皮外伤,今晚就让她吃吃苦头好了。”随后,她故意扭着那精灵少女小身段,模仿着我下午从小木屋跑出来前的话语道“切~本姑娘才不稀罕这些!”
我知道【天凌】是在嘲笑我下午的出走,不过此刻狼狈的我却没有话好去反驳她。
【天凌】却又拍着她身边一个少女法师细细的肩膀说道“胸大无脑的女战士大小姐,你还得好好感谢我们。要不是法师【秋秋】一直追踪着你的魔法结界,加上我用精灵族的敏锐听觉和夜视能力配合,恐怕你现在已经在狼肚子里了!”
原来如此,他们是追踪着我身上的魔法结界,以及辨别着狼嚎声才终于找到我的吧。这时我注意起那个新加入的少女法师【秋秋】来,她扎着红褐色的波浪马尾,样子和脸蛋都十分可爱,身材也玲珑剔透,装在俏皮的带着尖尖竖领的法袍里。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男战士【孤独离散】却对那一对少女牧法说道“你们先出发回去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带她回来。”【秋秋】看来今天又是连续PK,又是进森林找了我半天,确实一脸疲倦,【天凌】不知为什么,好像半天下来就和这个少女法师混的很熟,两人说着话,并没有多管我,就开始掉头回去。精灵法师【天凌】走了几步,转头看看蹲在树上的我,又看看男战士【孤独离散】,她嘴里传出精灵少女细细的“哼~”一声,那轻蔑的眼神,似乎知道把我们一对孤男寡女留下要发生什么...不过从她下午的话语中我就知道,她吃醋归吃醋,但是却对那样的事情看的很开。
她和法师少女【秋秋】结伴而行,有说有聊,一会已经消失在森林一端。
第五章- 公会?背叛
现在星空下的森林里就剩下了我和男战士【孤独离散】,他让我从树上下来,但是等了好一会,我却笨手笨脚的始终只是在试探,却不敢下树。他终于不耐烦的说“你要在这个树杈上住一辈子吗?”
我只能无奈的转头对树下的他坦白道“我不会爬树。”刚才我出于求生本能,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爬到这个树杈上来的,现在却没有路下去了。他也露出无奈的表情,耸耸肩膀,张开双臂做准备接住我的姿势,说道“那就跳吧,从树杈上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才不要被这个大瑟狼乘机公主抱!我反而咬牙抱紧树干,想硬撑着自己下树,却不料脚下一下踩空,“哎!”一声,身子就脱手向后仰去。随后我“噗通”一声,掉进他张开双臂的怀里。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他那一刻距离我那么近,他温柔的眼神和气息,让我莫名的心慌。不过他却老老实实的仍由我挣脱他的怀抱,站到草地上。他忽然叹了口气,轻抚着我的小脸说道“哎,为什么我每次给你真诚的建议,你却都不愿意听从?”
我发现我身上的睡衣早已破碎不堪,我掩着半露的胸脯不信任的看着他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见一个女孩就爱一个的瑟狼的建议?!”我话音未落,他却忽然扶住我小小的双肩,又一下把我搂进他身边,凝视着我的脸庞说道“不!你错了。”
我错了?我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我有哪点错了?!他不就是一个见一个女孩就爱一个的滥情的家伙吗?忽然,他从宽大胸甲里掏出一件折叠好的洁白斗篷,在我面前展开,拿着两边的领子绕过我的双肩,将那间斗篷披到了我的小身子上。顿时我寒冷的身子感觉温暖了很多。
而后他帮我系好斗篷的束带,眼神温柔淡然,并没有要乘机偷窥我破碎睡袍下那雪白身体的意思。这一点也不像他对待精灵牧师【天凌】和少女法师【秋秋】时的那种作风。他那眼神让我一下子又感觉他像个大哥哥一般。随后他看着我说道“你真像我曾经拥有的那个妹妹。”
妹妹?!这个男战士曾经有个妹妹,“曾经”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没有了吗?
他不管我脸上的疑惑,继续温柔抚摸着我小脸轮廓说道“尤其是这两天相处下来,你的行事作风,你的仍性,你双瞳中的那种神色,甚至,包括你对我的那些不满和唠叨。都像极了我那个妹妹。”
我被他这一说,心情芜乱的垂下了头。他把我当成妹妹?!他可知道,他现在这种大哥哥的感觉,对我的杀伤力,远比帅哥贵公子之流要强很多。不过,我随后又恼火的想起了他那些劣行,他那些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的放荡,有哪个哥哥会在妹妹面前那样做?
我不满的对他说“那你还见一个爱一个?还和别的女孩弄出那么大动静骚扰我?我很不喜欢有这样的哥哥!”
他听完我这么说,忽然会心的笑了,他凑近了摸着我的小脸欣慰的说“这不是很好吗?你就不用担心我这个哥哥,会对你这个妹妹出手。”随后,他却又凑近了我一点,眼神却不再直视我的双瞳,而是看着一边说道“其实,我和那两个女孩做那种事的时候,心里想的却全是你的样子。”
“啪!”一声,我响亮的耳光又砸在这只瑟狼脸庞上,说到底他还是个变态,有哪个哥哥和别的女孩做着那种没羞没臊的事情,脑海里却竟然一直想着妹妹的样子?!我怒道“你真是个变态中的变态!”
因为我的熟睡和仍性出走,我们缺席了一天的地下城探险。次日一清早我们就早早的到了地下城门口。
不过我们昨天却也收获了一位新队友。法师【秋秋】也从男战士那里获得了一身装备,将她昨天那套比初级稍微好一点,普通与精良杂穿的破烂换了下来。现在她身上这身法师袍,将她凹凸有致的少女身材衬托得更令人赞叹。这套法师袍最大的亮点,就是连着一个可爱的带竖领的小披风。尖尖飒爽的竖领是法师的标志,也是法师和牧师的法袍之间一眼就能看出的不同点。
这件披风代替了原来的法袍部分,披风上本身就带着凝聚法术的铭文图案。而被披风包裹着的【秋秋】的前半身,则大胆的完全抛弃了法袍的保守设计。
那紫色的吊带领晚礼服礼服一般的布装,呈现出一个挑逗的“x”字形,不多不少面积正好覆盖住【秋秋】两只圆润挺拔的小胸脯,那还是若隐若现的“半覆盖”...余下的大片白嫩肌肤则完全暴露着…连她可爱的肚脐都暴露在外。
法袍下身的裙子也和牧师【天凌】的一般短。不同的是,【天凌】的牧师装整体格调清纯,裙下是一对修长的玉腿和带宽口翻边的旅行短靴。而法师【秋秋】短裙下则是略显风骚的细高跟长靴…当然她是法师,不用像我这个女战士一般去近身搏斗,因此她的长靴,对腿的包裹不像我这般紧得有点难受,而是宽松的款式。
话说这一路上,我们这位新的少女法师队友,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我皱眉看着她新得到的那套暴露法袍,目测着她的感受。这扎着褐色的卷卷短马尾的可爱女孩子,不会为了这套装备昨天献出的是童贞吧!…
不过,现在我们几个身上的装备,对我们这个级别来说是极品。根据我对行情的了解,像这样属性成套的装备,一直可以穿到我们二十多级转职,都不用急着换。哎,不过那一个牧师一个法师两个冒险者女孩,为了一个初级套装去陪人睡觉,也太没节操了!
可是看看我自己身上这幅同样大尺度暴露的套装,还有【孤独离散】假惺惺的对我说的,把我当妹妹看待什么的,我对她们行为的指责,好像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我也曾经是无依无靠的女冒险者,也何尝不想找到一个强力的依靠,何尝不想有高级别的带着,一路只管轻轻松松穿着华丽装备旅行。
我们身上这样的装备,对其他初级冒险者来说,也无疑是一种“我们有高级别的罩着!”的宣言,所以经过的其他衣衫褴褛的冒险者对我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在地下城门口,【秋秋】遇到了昨天和她一起躺尸的前队友。那几个队友当然惊讶于【秋秋】身上这套忽然变得有点过于华丽的行头。她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攀谈着,她的前队友们表情从惊讶变得有点复杂,这女孩一夜之间摇身一变,谁都猜到一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是个艰难的世道,要靠初级冒险者自己努力弄到这一整套东西,不知得付出多少个日夜的努力。
随后【秋秋】一个人回来了。【孤独离散】问她,为什么不召唤几个队友加入我们,一起下地下城冒险?反正队伍还有位置空着。不过【秋秋】却不作答,眼神迷离着,难道藏着什么心事?
我可没心思在意这么多,这俩个女孩为待在这个队伍里,都付出了肉体的代价,而我什么也没付出,昨天还因为仍性害大家忙了半夜。所以今天这次冒险我做得格外认真。渐渐的,那套皮革甲在我身上显得如同皮肤一样贴切,我灵巧的夹着双刀,做着各种跳跃躲闪动作,丝毫没有感觉到装备的累赘,这和原来穿的铁桶一样的金属甲感觉完全不一样。
休息时候【秋秋】把弄着手里的法杖,她进来后越来越显得神情紧张。【孤独离散】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异常,问道“怎么了?”他的话音未落,忽然“嗖嗖”两声,身后传来精灵少女牧师【天凌】痛苦的惊叫。
我们慌忙一边站起来,一边看向牧师的方向。只见她痛苦的捂住伤口,肩头和胸口各中了一箭,她也正在一边挣扎着站起,一边用仅剩不多的魔力口中吟唱着治疗咒语。
“有偷袭!”男战士【孤独离散】迅速从刚才休息姿态站起,转头命令我道。不用他专门命令,我也知道一个牧师在这种遭遇战中,对一个小队的重要性。我利用我女战士有限的治疗能力,对着牧师施展起治疗术。突然,我面前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只见一道冰柱向牧师【天凌】袭去,赶在我丢出治疗术之前,抢先击中了牧师,【天凌】怨恨的看着冰柱射来的方向,呜咽了一声倒地。
是谁射出了这一道冰柱杀死了牧师?当我转头看到凶手时,当我看到【秋秋】那变成血红色的名字,当我看到她施展冰柱术后,那双小手上还残留着的幽兰寒气,我惊讶了,为什么?!法师【秋秋】向后小退了一小步,一边有点颤抖着对我们说道“对不起…”
随后,法师【秋秋】身边的黑暗中,冒出三个等级和我们差不多的冒险者,两个男战士手里拿着弓箭,看来刚才射中【天凌】的冷箭就是出自他们的手。还有一个少年牧师,也从黑暗中闪出,站到少女法师【秋秋】的身边。这几个就是【秋秋】的前队友,站的最前面的战士拉弓搭箭,指向我和战士【孤独飘散】道“乖乖把你们的装备和金币都留下!我保证让你们体面的走出去!否则…”
那男战士的话语好像是要给我们留一条活路,但是他话音一落,手中拉着的弓弦却“嘣”一声松开,接着那支箭就飞速向我射来。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谈判的意愿,只是要麻痹我们的防备,目的是要直接的明抢!我奋力向一侧躲闪,无奈距离太近了,我的腿上一阵刺痛,那支箭已经射中我右腿的外侧!
我腿上带着剧痛向后退了两部,受伤的腿支撑不住身体,一下跪倒,痛苦的憋着泪捂着腿上的箭伤。这一箭虽然没有命中我的致命部位,但是却力量很足,箭头直接刺穿了腿上覆着的看似单薄丝质,其实也具有防护作用的护腿长袜,一下扎进肉里颇深。若是没有任何防护,这一箭一定会把腿直接贯穿。这些家伙,一上来就狠下杀手!
这时那两个男战士将弓收到背上,拔剑向我杀来,法师【秋秋】也在无情的向我吟唱着攻击咒语,看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放倒我!
我痛得几乎连抬起双刀阻挡的力气也没有,稍动一下,腿上的伤就牵动全身剧痛。这时,男战士【孤独离散】奔跑着过来,挡住了他们的袭击,同时他掏出一瓶药水向我丢来。
我接住小小的红色药水,一饮而尽。立刻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但是我仍然跪座着不能动,站立不起来也无法施法。
因为虽然我体力在恢复,但那只箭仍然插在我的腿上,仍然一动就给我带来剧痛。这是在这个冒险世界里令人头疼的物理贯穿伤害,要等扎入身体的武器,比如这支箭,随着我体力的恢复,而从腿上消失,需要好一段缓冲时间。
【孤独离散】凭借着重甲的防护,和药水的支持,努力挡住来犯的红名强盗,但是形势危急,他一个人面对两个战士双面夹攻,还要硬撑着【秋秋】的魔法攻击,体力掉得极快,拼命喝药都只能将他的体力维持在很低的水平,好几次他都几乎接近了体力零点,又因为药水而被稍稍拉起一段。
第六章 地下城?惩罚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无助的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息的精灵牧师【天凌】,要是她能再多撑一下就好了,牧师的治疗术可以在治疗的同时,化解这些扎进身体的武器。
但是我不能在这种时候只是无助的跪坐着,任人宰割!
我咬牙双手握住了插在腿上的箭杆。要等它自然消失,时间实在是太久,到时候我们已经全都被打趴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忍着剧痛,颤抖着喊了一声,将那支箭从腿上奋力拔出,鲜血随之飚射出来,撕心的剧痛立刻传来,我几乎昏厥过去。
但是我还活着,现在扎在我身体里的武器已经拔掉,我勉强起身,立刻施展自己的小治疗术,缓解了腿上的伤。随后我目光冰冷的锁定在了对方队伍里那个少年牧师身上。
【秋秋】立刻看出了我的意图,她转而用最后的魔力对我施法,试图阻挡我。我凌空在这地下城黑暗的石柱大厅跃起,一道冰柱直向我射来,要是中了这个冰柱,我行动将会迟缓,那时就会给她的同伴腾出前来救援牧师的时间!
得益于刚才一起打怪物时,我已经努力的适应过这套敏捷属性的装备,我在空中灵巧腾挪身体姿势,向身旁冰冷的地下城石柱伸腿一蹬,我的跳跃轨迹变了,同时那道冰柱也擦着我的发梢飞过,并没有击中我。我稳稳的落在那个少年牧师身后。
随着我同时落地的,是我身后双刀那两道白色耀眼的轨迹。被我跳跃斩中的少年牧师,他脆弱的防御瞬间被击破,体力只剩下一半,他开始慌乱的逃跑。
接下去的事情,就是一场逆转。【秋秋】的同伴们失去了牧师的配合,加上本身装备就与我和【孤独离散】不在一个等级,他们越站越溃。终于一个个不支倒下。
在这里,装备确实太重要了,天价的红蓝药水也可以逆天。
最终仅存的,没了魔力的少女法师【秋秋】,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义,她在墙角央求着。我忽然能理解一些她的处境。这世道对初级冒险者来说太严酷了,装备都是天价,等级提升都很漫长,怪物掉落的金币还不够日常开销用的。
但是就像前面所说,为了要生存下去,装备和金币又都那么重要。因此,铤而走险为了装备和金币而不惜开红名抢掠的冒险者也不在少数,我面前这个看似娇小可爱的战栗着的少女法师,看来也是咬牙走上这条道上的人之一。
更说不定,昨天在地下城门口率先挑起事端,弄得腥风血雨的人,就是她们这一伙...如果真是那样,好笑的是,昨天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受害的弱者,而同情的在在别人的冷箭下,替他们解了围。
【孤独离散】却不理会【秋秋】的战栗央求,他冷冷的“嗖”一声挥剑,挑断了【秋秋】法袍披风上的扣环,原本神气崭新的披风,此时无力的垂落在地。红名少女法师【秋秋】惊悚着搂住裸露出来的雪白双肩,不知道这个男战士还要给她什么严厉的责罚。
站在黑暗阴冷的地下城石柱大厅里,【孤独离散】眼神冷漠无情的对她说道“把身上装备全脱了!全身赤果着出去,对地下城门口的冒险者们大喊,[我是背叛队友的叛徒,我是贪婪的窃贼!]就这么喊!”
听到这个惩罚,【秋秋】抬头惊恐的望着这个,此刻只像一尊雕塑般冷漠的男战士,似乎感觉他变得比这个地下城还要冰冷可怕。她的眼神绝望了。这分明是要击溃她作为一个冒险者的资格和她的人格。
男战士见【秋秋】死死的不肯照做,继续冷漠的说道“不愿意?那我就在这里把你杀回1级。并且,从此我和我认识的所有人,见你们一次杀你们一次,每次都把你们杀回1级扒个精光。”
精灵牧师【天凌】被【孤独离散】再次用昂贵的复活卷轴复活,她立刻气势汹汹,要去找那个红名少女法师【秋秋】算账。不过,我们带着怒气冲天的她,找遍了我们这个级别能去的所有地下城房间,也没有找到她的仇人【秋秋】。而我们也按照刚才放走【秋秋】时候的默契,对【天凌】被袭击倒地后所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最后当我们三个,带着一身疲惫从地下城出来时,天空中又只挂着一轮皓月。地下城外空旷寂静,只有昆虫的鸣叫声在回荡。
“神马?!富家大小姐闲着没事,雇了一帮子人出来体验红名杀手的生活??”回到木屋晚餐的时候,【天凌】才终于知道了【秋秋】那件事情的原委。她惊讶得张大了嘴,随后生气的抱怨道“那也犯不着拿本牧师开刀不是,她体验得也太投入了吧...这个仇偶以后还是要报!偶还是要和她不共戴天!”
“哎~秋秋还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本来还真想和她结婚来着。”忽然,男战士【孤独离散】放下手里的干面包和葡萄酒,顺着牧师【天凌】的话说道。不过他托腮眼神轻佻的看着一边烛火的摸样,似乎是在故意激【天凌】。
【天凌】果然对这句话非常敏感,她立刻表情失落的紧紧咬着餐巾的一角,眼角带着不爽的泪花问男战士道“那现在呢??还想要和她结婚吗?”
【孤独离散】对少女精灵牧师的激将法得手,他得意的看着【天凌】小脸焦急泛红的摸样,却摇摇双手,自己摆出一副洒脱的神情,说道“现在?只怕高攀不上那个富家大小姐。”虽然暂时吃下一颗定心丸,但是看【天凌】那依然咬牙愤恨的样子,幸好下午不告诉她【秋秋】的下落是对的,否则她可能立刻会启程追杀【秋秋】到天涯海角…
餐后我起身回到我那小小的卧室,开始解除身上的装备。又一天下来,这套皮革甲也伤痕累累,上面仅有的几块轻巧金属部分,比如包裹住上臂的小巧金属护肩,也在战斗中留下了道道划痕和凹坑。我疲倦的呼了口气,先把金属部分解下,随后开始脱下那覆盖率少得可怜的皮革部分。
这时候卧室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正背对着门解除装备的我,还来不及转身看清楚身后进来的是谁?一双大手就从我身后温柔的绕过我的脖子,搭到了我的前身。
毫无疑问,这双手的主人是【孤独离散】…他似乎狡猾的乘着我刚解除了前身的装备,此刻正只能难堪的慌忙用小手护住胸口的时机,顺势用他一只大手长驱直入,顺着我的身体轮廓抚下,随后他的手指轻轻按动我在PK中大腿中箭的部位,问道“当时很疼吧?”
他所指的疼,估计是他当时看到我活生生的,座在地上将箭枝从腿上拔出那激烈一幕。的确,那是钻心的疼。
不过,现在可不是回想那些的时候,我用幸好还未解除装甲的,带着半边皮甲护手的拳头向后一拳,冷不防将正在我身后得意的【孤独离散】打得一个趔趄。他捂着被打出血来的高挺鼻梁,退后两步。他随便进女孩房间这种行为且不说,进来后…还轻描淡写的抚着女孩的大腿,假惺惺的嘘寒问暖…更让人好气又好笑的是,此时挨了一拳的他,还对着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只流氓…
“找你的精灵牧师去,不许来我这耍流氓!”我恼火的护住没有遮掩的前胸,瞪大眼睛侧身驱赶他道。不过他却反而一下座到我的小木床上。他有点烦恼的叉起双手,喃喃说“秋秋真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晚饭时候说,想要和她结婚是真的。”
我驱离不了这只狼一样的生物,只能背靠着木板墙蹲座下来,仅靠一对紧挨着胸部的膝盖,和蜷曲起来贴着前身的双腿,来护住自己的胸口。我也并没有那么娇气和胆小,觉得这种时候女孩必须要涨红了脸,护着身体上蹿下跳惊声尖叫,既然【孤独离散】说过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我心里似乎有一点点相信他…
他见我抱膝听着他说话,眼中的神情很欣慰。我觉得,或许某种时候他真的是想要个妹妹,难道现在,他想就他的终生大事来和我商量?…
“你说真的?”我不信任的瞪着他说道,“我才不信…”随后我盯着脚边的木地板地面喃喃。谁会相信一个花花公子竟然会只因为一天的交往,就决定要娶一个女孩为妻!他们不是喜欢见一个爱一个,只玩玩不结婚吗?“不过…下午她背叛队伍,和人一起偷袭我们的时候,你的样子真的很生气,我都被你那脸上的表情吓到了。”
他听了我的话,忽然捂着他的面孔苦笑了一下。“确实,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但是从我昨天对秋秋的感觉,我知道那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我听了【孤独离散】的话惊讶了,但是我这里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关于那个少女法师和这个男战士之间的事情…我红起了脸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昨,昨天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一下子要闹到决定白头偕老的程度?…”
【孤独离散】听完我的提问,得意的望着我回答到“昨天下午我们做的事情,你不是在外面房间也听到了吗?”你妹!他又在唤起我脑海中听到的,那房间里银靡的声音!他又在骚扰我!我恼怒的冲他骂道“魂淡!变态!”
不过他对我的唾骂不动声色,却仰头陶醉的说道“秋秋,那个富人家的千金,我一开始也误解了。其实她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昨天我们正义的帮她解了围,带她来后,她只是稍稍反抗了我的挑逗,竟然就甘愿以身相许,成为了我的人。遇到这样单纯的女孩,我终于决定她就是我的归宿了。”
“以身相许!”我惊讶的叫着,差点站起身来,不过立刻我意识到自己上身正半果着,绝对不能这样站起来…那个少女法师【秋秋】竟然有那么单纯?一次老套的英雄救美就能把她征服了??“不过,对你以身相许的女孩还不少吧?!”我又恼火的讽刺他道。
“那不一样,咳咳,因为你是我妹妹,这话绝对不许对别人说。”他忽然神神秘秘的望着我,又满足的说道“昨天我也差点迷茫了,因为秋秋她昨天,还是第一次。”
随后,【孤独离散】显然是意识到,他对我这个“妹妹”倾吐的内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立刻圆场道“怎么了?妹妹你面无表情的,不为你哥哥决定了终身大事而感到高兴吗?”
我确实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他。他也不是我的亲哥哥。而且,他这么轻飘飘的就占有了一个女孩的第一次,随后还拿来向我倾吐感想,我心情杂乱。这个家伙是花花公子还是白痴!我只是望着地面,淡淡的对他说着我自己也不懂的话“滚出去!”
他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闭上眼睛,愤怒的重复一遍“好吧!恭喜你,人渣!满意了吧…现在滚出去!”
【孤独离散】的表情,显然是没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他没再多纠缠,老老实实的走到了房门口,忽然,他又转头扶着额头,若有所想的回头对蹲着的我说道“我只是在想,秋秋在地下城对我们的背叛,或许并不是她想继续玩扮演红名的体验游戏。或许是,她也在逃避昨天下午对我的终生决定?我真的想从妹妹你这里得到一些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却情绪失控的松开刚才搂着膝盖的一双小手,转而捂住了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也淌下了泪水。为什么要这样?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只是流泪大喊道“滚!以后不许你再碰我一下!”
第七章- 厨房?美味的食物
最终我还是搬出了林间的小木屋。我实在受不了【孤独离散】那种乖戾奇怪的品行。不过组队冒险时,我还是始终待在以他为核心的队伍里。跟着他,冒险的坎坷旅途确实变得舒坦,而且能学到很多的实用知识。当然,我觉得我也付出了努力,我应该获得在小队里这个位置。
精灵牧师【天凌】也随我一同搬出了小屋。用她调皮的精灵少女腔调来说,现在她觉得遇到了对手...大概她指的就是【秋秋】吧。反正谁也猜不到她那颗晶莹剔透的精灵心脏,到底在想着什么,她只是说“现在是距离产生美感的时候!”
甚至连【孤独离散】自己也搬出了那间小木屋...据他自己说,反正他也时常换地方住,谁也不知道他如今神神秘秘的又住在哪里?...不过,想起那间银荡糜烂的小木屋,他的冒险后“私生活”我和天凌都觉得,还是不想要知道的比较好,眼不见为净。话是这么说,但是【孤独离散】最近却非常老实,没有再见一个爱一个,他这样反而更让人费解。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为什么【孤独离散】最近这么老实的原因,现在他和一个光头男人法师住在一起。
我们队里一直缺少一个稳定的法师。这个光头男法师的加入让我们的队伍更加成型了。他擅长火系法术,只是他的大火球总是缺乏一些准头...
“轰”一声,一个壮丽的大火球,又随着这个光头男法师气壮山河般的咒语吟唱被释放出来。怪物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而作为队友的我们也在两腿发颤...谁也不知道这个火球这次又要命中哪里...果然!火球没有砸中怪物,却随着精灵少女的一声惊叫,火球竟然拐弯把【天凌】的短裙点着了。
【天凌】惊慌蹦跳着好不容易扑灭了火焰。她气恼的劈头盖脸对法师一顿教育“你这次又在瞄准哪里呀?!”当然从此作为报答,光头男大法师常常得不到天凌的照顾,遇到怪物暴动之类的危险情况,总是死的最快。
这个光头男法师,对他的职业非常热爱,对魔法的研究到了变态的程度。他随身总是带着一本叫做《指环王》的书,每每休息的时候,他就拿出那本书来研究。他把他自己原来的名字,也改成了接近他在那本书中偶像的名字【甘道尔夫】。
他本来是想直接改成和偶像一摸一样的名字【甘道夫】的,不过据说冒险者注册协会以“那个名字早就被注册了”为由拒绝了他。不过这不能阻挡他对魔法和火焰的热爱。
可惜他是个光头,否则他那振起双臂,仰天摇头晃脑着,全身心投入的大声吟唱咒语的姿势,要能配上一头凌乱的苍苍白发在风中飞舞的话,一定更有气势...
伴随着光头男法师【甘道尔夫】,他那雄壮的法术吟唱声在地下城大厅中的回荡,我们清理完了BOSS房间外围的怪物。
之前的娜迦BOSS已经被我们放倒了不计其数次,这个时候我们也平均都达到了十几级。再也不是半个月前那三个酷毙的平均10级都没到的新手了。
我们都学得了一两个新的技能,原有的技能也得到了一些强化。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开始熟悉如何以小队为单位进行有配合的作战。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BOSS,待在一个被冒险者们戏称为“厨房”的地下城房间里。据说那个BOSS是个厨子摸样。虽说是“厨房”,但是我却一点也提不起食欲...因为我已经遥遥瞥见了那个房间内用铁钩挂着的,另人作呕的,血肉模糊的肉块。一阵腐烂的恶臭也从那个BOSS的房间里飘来。
等到踏入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和【天凌】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地方哪里像“厨房”,简直是个屠宰场。巨大的生锈的铁钩,挂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半腐烂的肢体,在我们头顶上摇晃着。终于我忍不住胃中一阵剧烈痉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墙壁呕吐了起来。
那个BOSS等级和娜迦BOSS差不多,但是这恶劣的环境已经让我们未战就先虚弱起来。【天凌】的状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她正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紧紧皱着双眉,估计她腹中也是翻江倒海。
这时候【孤独离散】套着锁链手套的手搭在了我细细的肩上,“你必须挺住。”他鼓励我道,因为按照战术安排,这个BOSS需要我来做牵制。他不会理会男战士的拉怪技能,而是冲着攻击力高的目标反击。这个时候就看我的暴击和敏捷躲闪了。
我拉起弓,对那个BOSS释放了一箭能量箭,他立刻就冲我怒吼着过来。话说这个BOSS一点也不像厨子,更像是一个一身赘肉,身形巨大的屠夫。我的任务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并且要尽量保持与他的距离。被他手中那巨大的生锈的斩肉刀砍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拉着BOSS,弓着腰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疾跑。我慢慢已经适应了敏捷皮甲的奔跑方式,那细细高高的鞋跟不但可以为跳跃助力,当俯下身子以疾行的姿态奔跑时,也可以加快速度并帮助身体保持平衡。
其它队友都很默契的,等我把BOSS拉到房间角落远离他们时,才一齐发动攻击。被激怒的BOSS返身去攻击队友时,我在目标背后才能发动的强力刺杀技能,就发挥了作用,再次被我狠狠刺痛的BOSS继续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我,被我引着,沿着房间的角落跑。
整个过程【孤独离散】都追着BOSS跑。他在BOSS身边使劲出招,不过,渐渐的,这段时间下来,作为坦克的他,攻击的爆发力已经越来越不如敏捷属性的我了。
我的背后刺杀也会有打偏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看光头男法师【甘道尔夫】和牧师【天凌】的逃命技能了。好在这个BOSS行动迟缓,毕竟还是初级地下城的BOSS,经过我们一番折腾,它终于轰然倒地。感觉上,除了这个房间太过恶心,它比娜迦BOSS还要好对付一些。
我们带着战利品,掩着鼻子迅速离开了这个恐怖血腥的房间,直接向地下城出口奔去。这个时候,我心里唯一想要的,就是好好的洗个澡了!
深夜,【天凌】已经用被子搂住那精巧的精灵小身段呼呼入睡。她今天因为那个光头法师差劲的火球术准头,已经被折腾的够累了,连卧室的房门都忘了关上。我帮她关上了房门,走回我隔壁的卧室休息。
当我开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座在我床上。又来了...又是这个随便进人家房间的【孤独离散】。他怎么又晚上摸到我们住的旅店来了?...我想也未想,就在房门口立刻转身嚷嚷道“天凌,快起来。你的老公来看你了...”
可是我没说完,却被【孤独离散】从背后捂住了嘴。他悄悄说道“这里是旅店,别惊扰到其他客人休息。”哼,这显然是借口!我在胸前叉起双手,问起他鬼鬼祟祟的来意。他却拉住我的手,示意要到旅店外面说话。我一把挣脱了他的手,警告他道“上次跟你说过了,不许再碰我一下。”
在旅店外月色下的树林里,【孤独离散】忽然停下脚步,背靠着树干问我道“当初我遇到你时,你是个只懂得套着铁桶,傻傻的顶在队伍前面扛怪,充当[钢铁少女堡垒]的可怜女孩。可是,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我一直猜不透你瞳孔中的那份坚毅。”
我瞳孔中的那份坚毅?【孤独离散】这个时候找到我,到底要说什么?我女战士的智商又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那次PK你忍着剧痛,将箭从腿中拔出的时候。还有今天,你首次一个人面对BOSS,眼神中的那种坚强,到底来自哪里?”【孤独离散】继续问道,不过他问的太文艺了,实在不该对我这个智商有限的女孩问这么文艺的问题...我听完毫无反应,只是在凉凉的晚风中茫然的瞪大眼睛,有些寒冷的搂搂肩膀。
“你这么努力战斗的目的是什么?”他终于问了一句我能听明白的话。目的...我想起了我爱着的那个少年法师,不知道他这时候,是否也在天涯海角,在某个地下城天天苦练呢?我低头看着脚下的树叶,无论如何,我只有变强,才能有朝一日找到他!否则,就像刚遇到【孤独离散】时一样,一群森林狼就能阻挡住我的道路。
【孤独离散】还未等我回答,他已经说道“你这么努力想变得更强,一定有你的执着。”我在幽兰色的月光下冲他点点头。
我忽然觉得,现在还是暂时不要把我爱的那个少年法师的事情告诉他好。我心底还是有一丝自私和贪婪。我生怕面前这个下体动物,花花公子,他要是知道我的目的,是为了变强以寻找我的爱人,就会冷淡的将我抛弃出队伍。那个时候,再次回到艰难普通冒险者行列的我,找到爱人的希望更变得遥遥无期了。
随后他自信的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的资质。我说过还有很多要教你!”
旅店的灯火已经渐渐熄灭,城镇中的其他建筑也一片寂静下来。晚风把树梢摇晃得“沙沙”作响,随后不久,林间响起了我疑惑的喊声“去地下城?现在??”我听到【孤独离散】这有些疯狂的提议大惑不解。他忽然建议我和他两个人,在这个午夜时分再次去地下城!没有治疗,没有其他队友,而我又困得眼皮直打架,这个时候去地下城干什么??
第八章- 地下城?强者之路
虽然【孤独离散】是棵花心大萝卜,但是在追求变强的道路上我们似乎有着共同点。况且用我有限的记忆容量回想一下,他也没有真正欺骗过我。
我打着哈欠,像得了疯牛病一样午夜又换上装备,如约来到了地下城门口。【孤独离散】早已装备齐全在那里等着我了。他看我满脸睡意的样子,只是站起身来带我向地下城走去,稍后转头对我说“慢慢就习惯了,要成为强者,第一个要征服的对手就是疲倦。”
他又带着我在地下城七绕八弯的,抄着小道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怪物并不强悍。说实话,如今十几级的我们再下这个地下城的时候,对这个房间里的怪物都是直接路过,完全不愿意浪费时间再去打。不过【孤独离散】却带着我在这个房间门口停住了。
他看着这个房间里步履蹒跚着,缓缓移动的僵尸怪物,忽然对我所道“你已经适应了敏捷属性装备的战斗方法,但是你跑动的位置和跳跃的落点很随意。所以你的刺杀命中率不高。”
随后他自己换上匕首,跑到一个僵尸怪物身后,一个刺杀,那个级别已经远远落后我们的僵尸怪物哼了一声一击倒地。然后他又连续向我示范了几次,我惊讶的发现,他即使不是穿着敏捷属性的装备,刺杀的命中率率也不低。他随后对着倒在地上的僵尸怪物尸体对我说“今天我们抓紧时间,单独练习一下你的跑位和跳跃的落点。希望你的刺杀命中率能达到八成以上。”
我就从最简单的跑动到僵尸怪物身后发动刺杀练起。这相当容易,一来这些怪物比我低了很多级,对我的命中率有加成。而来它们移动太缓慢了,就像静止的靶子一样。我依然随意的发动刺杀,也可以达到八成以上的命中率。
随后【孤独离散】就给我增加了难度,要求我改用俯身疾行姿态,马不停蹄的在疾行瞬间发动刺杀。这一下马上难度增加了不少,我的命中率立刻降到了不到三成。在高速奔跑中别说是发动技能,精确的从敌人背后刺进它们的背中心,哪怕就是想要击中敌人都难度大大增加。
不过越是有难度有挑战,我似乎越兴奋。渐渐的通过练习,我注意了疾行中保持与敌人合适的距离,注意了出招的时机,我的命中率缓缓的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获得提升。
等我们结束特训,从地下城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渐渐泛白...这都快黎明了!我几乎累的闭着眼睛,问【孤独离散】“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待会天亮了我还要一起来下地下城吗?”
没想到【孤独离散】却果断的回答到“要!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成为强者,一定要战胜疲倦。天亮以后,老时间,我们还是在这里汇合。”
“啊!!~”我不满的大声抱怨【孤独离散】这个严酷的老师,身子都困得摇摇晃晃了。忽然我感到自己靠住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孤独离散】温柔的站着单手把我搂到怀里,抚着我头发。不过这种搂抱感觉上是出于对我的鼓励和关切,并不是他以往那种流氓式的强搂...我实在太困了,虽然警告过他不许再碰我一下,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在此刻这个温暖如哥哥一般的胸怀中睡上一会。
我违反了以往每天早起的习惯,太阳已经升起我却仍然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被精灵牧师【天凌】用法杖敲打我的脑袋...把我唤醒。她气呼呼的掀起我的被子,大喊道“贪睡的小母猪,快起来,我们要迟到啦!”忽然她惊讶的望着睡眼惺忪,缓缓从床上爬起的我说道“咦?你怎么穿着一半装备睡觉??”
被【天凌】这么一说,我立刻惊醒了几分。黎明时分我难道在那个大瑟狼的怀里睡着了?我环顾四周,是旅馆我的卧室没错,眼前气鼓鼓的【天凌】也是真真切切的。那我...到底是怎么回到这个卧室来的?...我看看身上被脱了一半的装备,会让睡觉不舒服的包覆式金属小肩甲,还有那些坚硬的金属件都已经被卸下了,护手和长靴也已经被卸下,只剩部分皮装,内衣,和过膝护腿长袜这些不阻碍睡觉的柔软装备,我像一个包子陷一样,就这样穿着一半装备被盖在被窝里...
被卸下的护甲有点凌乱的堆放在我床边...这显然不是我自己放置的,我卸下装备后总是会整理得整整齐齐。我懊恼的按着额头,莫非睡去的我是被【孤独离散】扛回来的?就像猎人扛一只猎物一样...然后他帮我脱掉了影响睡眠的护甲部分...
我暂时支开了牧师【天凌】,心里有点不踏实,立刻仔细检查一下自己下身的内衣,还好...我安心的呼了口气,没有发现那个花心大萝卜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奇怪的体液...
随后数天,【孤独离散】隔三差五的晚上把我唤去地下城进行单独指导。每天都这样只睡俩三个小时我可吃不消...可是【孤独离散】却自己几乎天天晚上都去打小灶。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在支撑着他?
这天我们又想杀一次娜迦BOSS解解闷。尽管这个BOSS身上能掉落的所有东西,早被我们完全掳掠了无数遍了。正准备开打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其他冒险者的声音“不好意思!让我们先打一遍这个BOSS好吗?”
我们回过头去看,之见刚才在BOSS房间门口在我们身后说话的,竟然是一个一身华丽装备的高级别男法师。他的级别标示是钢铁骷髅,表明比我们高出至少30级以上。这么高级别的冒险者,要对他的实力进行判断,我的行情信息就捉襟见肘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业,只是看他法袍那尖尖的竖领判断是法师一类的。
不过从他身后忽然又钻出一个精灵少女法师,她级别不高,10来级,叫做【卡若】,她晃着一对细长的精灵耳朵,却一声招呼也不打,竟然直接一个冰柱术咒语就对着娜迦BOSS放去,我们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BOSS战就开始了,不过...明明是我们先到的这个房间,并且做好了开打BOSS的准备,现在进行BOSS战的主角却不是我们,而是那个高级别男法师和他带的精灵少女法师【卡若】。
这样被抢怪抢BOSS的场面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半个多月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城,我们已经经历了不少次这样的遭遇。每次遇到被抢怪的事情,最淡定的却总是平时最爱斤斤计较的牧师【天凌】,她时常会装作一副很懂行的样子,摆摆她那双纤细的精灵小手说道“哎~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不过聪明的【天凌】也知道,她这么说完全只是在战前调侃一下气氛。因为只要遇到敢抢我们怪的,一场PK是无可避免的。这是领队的男战士【孤独离散】的一贯作风。不管抢怪的人是人多势众也好,还是有高级别的带着也罢,也不管打得赢打不赢,他都会立刻开红上去和抢怪的冒险者对砍。
不过这次注定是一场赢不了的PK,那个罩着抢怪精灵少女法师【卡若】的高级别男法师,级别太高了,【孤独离散】奋力的追砍根本伤不了他多少。
但那个高级别男法师,却似乎有些风度。他好像知道是自己带的人抢怪在先,并不理会【孤独离散】对他的追砍,而是吟唱着咒语对BOSS施法,似乎想打完这个BOSS就走,并不想仗着级别高就惹是生非。
这个时候【天凌】看到男法师根本不还击,【孤独离散】完全被无视了,也没必要盯着他治疗。此时她却把目标转向了BOSS,只听一阵悦耳的精灵治疗咒语吟唱传来,BOSS原本几下就已经被那个高级别男法师打的就要倒下,却突然BOSS的体力条又被拉起来一小段,精灵牧师【天凌】在帮BOSS治疗!以此来捣乱抢怪者的BOSS战。
这样一来就发生了十分讽刺的一幕。那个一上来就抢怪的10级精灵法师【卡若】,刚刚看到BOSS就要被高级别男法师放倒,她兴奋的跑到BOSS身边准备捡东西,未料BOSS一下又缓了一口气,对着10级的她就是一击,一下把她的体力拍的所剩无几,她一边捂着伤口喊着痛,一边拼命后退。
这个时候,那个高级别男法师终于怒了,他一个法爆就秒掉了他身边的【孤独离散】,接着一个迅捷火球顺势拍飞了精灵牧师【天凌】。我们队里的法师【甘道尔夫】,虽然从一开始就全身投入的,对着那个高级别男法师释放大火球,但是他低级别的火球总是被那个高级别男法师抵抗掉。
眼见着这场PK随着高级别法师的发怒,几秒内就要以我们完败而结束,我忽然心底涌出无尽的愤怒。我盯着那个躲到墙角的抢怪者【卡若】,这个高级别法师我们伤不起,但是这个【卡若】,我一定要让她,为她抢怪的行为吃吃苦头!
我足跟发力,一跃傍着地下城的墙壁弹跳起来,直直的向【卡若】接近。同时,我听到身后高级别男法师的一声怒吼,一个火球就带着“呼呼”的风声在我身后急追。我咬紧牙关,落地疾跑,赶上了逃命的精灵少女法师【卡若】。我冰冷的双刀一齐瞬间刺出,将她精巧的法袍洞穿,同时也从她身后,给她来了个凄惨的双刃穿胸而过。她惨叫一声,口中飙吐着鲜血,随即她毫无生气的垂下头,纤细的小身子无力的挂在我的刀尖上,重重的压着刀身跪倒在地。
同时我身后追着我的火球也已经到达,“嘭”一声,我感到浑身灼热刺痛,眼前一片漆黑。
第九章- 精灵少女?伊利亚?天凌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从地下城地面上一个个苏醒过来。刚才挑起那场PK的元凶早已不见了。BOSS房也空空荡荡的。BOSS刚才**掉后还没有重新刷新出来。
连这个初级地下城的BOSS也会引发冒险者之间的抢夺。顺便说一下,我在踏入冒险者行列以后,就常听资历较深的冒险者说过,这个世界的BOSS,被打掉后还会重新冒出来。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光明与黑暗”的争斗。
而这种初级的BOSS,消灭后一两个小时就会重新冒出来。我从那些经验老道的冒险者那里听说,这个世界里,还有一周才会刷新出来的BOSS,甚至还有几个月或者更长时间才会刷新出来的BOSS,因为抢着杀那种重新冒出来需要时间很长的BOSS,据说还引起过高级别冒险者公会之间大规模的战争...
对!我们作为“光明”一方,我们开展的自相残杀的战争,远比我们平时进行的这些,去征服呆呆的站在地下城里的魔物的战斗更惨烈壮观。
我们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在我们这个世界会发生这种事。这和我们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完全不一样。童话故事里英雄打败了大魔王,世界就安宁了,可是在我生活的这个世界里,英雄和魔王的战争却永无休止的进行着。反正作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当这场魔物入侵战争开始时,全部都很恐慌,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后,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这些精明的高智慧生物,还从这个奇怪世界的奇怪战争中悟得了生财之道。
农夫放下了农具,矿工丢掉了矿工锄,纷纷扛起了刀剑,进入地下城冒险。匠人,商人也全改行做起了和冒险有关的生意。充满魔物的地下城,却变成了可以不断产生金币,装备和财富的大金矿。
晚上,少女精灵牧师【伊利亚?天凌】忽然发现,今天这场PK导致她一只耳坠的链子断裂。就是当初【孤独离散】帮她打到的那副耳坠中的一只...她觉得这一定是个不祥之兆。她咒骂着那个抢怪的精灵小v贱v人,【天凌】气恼的发着毒誓,要是那个少女精灵法师有朝一日被她抓到,她一定要狠狠抽她,扒光她,让她破产做不了冒险者。然后再把那个少女精灵法师卖到妓院,然后【天凌】宁可自己掏腰包,花钱请客雇10个壮汉去蹂躏她!...
我看着【天凌】少有的这么盛怒的样子,却想起了她闲着时候曾经跟我聊起过的她的过去。
【天凌】所说的关于她过去的故事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据说她见到过“永恒的死亡”。我们冒险者死了会复活,城镇里的人死了也会复活,我们不知道“永恒的死亡”是什么?
但是当时,一次晚餐后无聊的精灵牧师【天凌】,神秘笑着,跟我说起了那个在她家乡的,“永恒的死亡”的故事。
很少人知道,如今这个风骚泼辣,喜欢在队伍里调侃和划水的精灵少女牧师【天凌】,也曾经有过单纯如水的时候...
那个时候【天凌】还是个精灵族小姑娘。在她们精美小巧的精灵村社里,她跟着年长的精灵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治愈法术。
在她们村子周围的山坡悬崖上,有一处地方是禁地。据说,那里躺着一具年轻冒险者的尸体。那具尸体不知是什么时候死在那里的,但是过了无数年,仍然躺在那里。那具尸体与其说是躺着,不如说是“卡”在了悬崖的半空中。小时候的【天凌】,曾经跟着小伙伴一起,偷偷跑去看到过那具远古尸体。那尸体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性冒险者。虽然经过了很多年,却依然栩栩如生。
【天凌】曾经试着想用复活术,复活那个俊美的冒险者,但是不管尝试多少次,他还是永久的“卡”在那里。
当时听着【天凌】对过去的回忆,我也不禁畅想,我们这个奇怪的世界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奇异?
后来【天凌】的过去经历,就和这个年代出来混的冒险者女孩都差不多了,尽管她是曾经拥有高贵血统的精灵族的后裔,也逃脱不了那黑暗的命运...村庄被袭击,强盗们将【天凌】的精灵姐妹们集中起来,要求她们提供“治愈”服务。当然,强盗口中的“治愈”服务指的是...这些曾经高贵优雅的精灵女孩们,得躺在他们身下,配合着强盗兴奋得如牲口一般的动作,呻吟着“治愈咒语”。
经历浩劫的【天凌】打那时起单纯就已不再。她自己也被卖掉,几经转手,待过马戏团,做过小贼,冒充吟游诗人骗过花花公子的钱,后来混着混着,就到这里来了。
夜晚,【天凌】入睡后,【孤独离散】又来了。他看着有点心事的我,关切的问我今晚是否还愿意去地下城打小灶。虽然我十分疲倦,但是不知为何,想到今天队伍又被欺负,同时也想起了这年代我们这些出来混的女冒险者们的命运,要变得更强的念头在我心里更急切起来。
不过【孤独离散】却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那么从今天开始,特训的内容会变得更难更危险。因此他会叫上一个牧师陪同我们特训。我惊讶的问,那是否意味着【天凌】也要参加特训?【孤独离散】却摇摇头,他跟我说过,参加特训的,只能是他“核心圈子”里的人员。同时他又望着天凌的房间悠悠说道“天凌是特别的。”
我憋着一股气,为了我的目标,为了同伴,为了我自己,我要变得更强。穿好装备来到午夜的地下城门口,我却惊讶的发现,【孤独离散】身边站着一个华丽丽的身影。
那是一个高级别的女牧师。从那充满暴露性感又治愈的服饰...面料流光溢彩的大法袍,还有手里那散发着灿烂光辉的大法杖,就大致能判断出来。我带着疑惑接近门口,还未等我开口,这个漂亮的人类女牧师却抢先开口,悠悠对【孤独离散】问道“就是这个战士女孩?!她行吗?”
我不解的瞪着这个高阶女牧师。她纯黑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舞动,两侧长长的刘海被掀起道道青丝。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似乎像夜晚的苍穹一般深邃莫测。她丰满匀称的雪白身段,在少得可怜的高档纯白色布料的包覆下,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难怪男冒险者们都喜欢女牧师,他们总说当牧师的女孩一般都很漂亮,否则她们又怎么能“用脸蛋就能治愈队友。”
“这就是高级别的牧师...”我被这眼前的纯白色妖孽迷茫了,不想这个妖孽听了我的话却有点不满的转头道“牧师??请叫我主教大人,小妹妹。”
下地下城一路上那个叫【光线木偶】的女主教和【孤独离散】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题。当【孤独离散】问起她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满级的时候?我差点一个踉跄,被脚下那地下城毁坏翘起的石头地板棱角绊倒。
满级!!我听老资历的冒险者说过,这个世界满级的冒险者是80级。回想我自己现在才十几级,熬过来已经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况且要不是最近待在有【孤独离散】这样经验丰富的领队带队的队伍里跟着混,还是我自己东组西组找些野队的话,我如今可能顶多也就是10级左右。
【光线木偶】一边走一边缓缓的摆摆手,叹道“我如今在那里的位置可有可无,谁让我属于中途投靠过去的呢...”随后,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转头有点不信任的看看我,对【孤独离散】说道“我们在这个小女孩面前谈这些,有点不合适?”男战士却也同时望了我一眼,对她说道“没关系,我信任她!”
我看着【光线木偶】她身后拖着的那长长飘动的,纯白色的华丽蕾丝裙摆,说实话原本我觉得【天凌】的牧师装备就已经够漂亮了,而这位女主教身上法袍的材质,在地下城黑暗的环境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辉,这是什么材质的,竟然如此光彩夺目?这已经远远不能用我这个刚出道不久的冒险者所领教过的行情知识来解释了。
第十章- 特训?幼年地狱犬
随后我们在中途一个地下城房间门口停下。我向里张望,这个房间我们每回来这里也都路过,但是没有哪个初级冒险者会傻到进这个房间里去,除非是毫无经验的新人。这个房间就是个陷阱,里面待着几只来回晃荡的地狱幼犬。它们皮肤通红,龇牙咧嘴,背上一片焦黑还时不时冒着幽幽的烈焰。
为什么说这个房间是陷阱?因为这些地狱幼犬非常难对付,一对一的难度也不亚于单独面对这个地下城的BOSS。初级冒险者冒然进去就是给它们送“鲜肉”去的...
据说也曾经有冒险者就是不信邪,这些幼犬明明是普通怪,不是BOSS,为什么这么厉害?它们神秘的身份引起了冒险者们的贪婪,如此奇异神秘的生物必然身上带着卓越的宝物。于是,曾有冒险者组了大队人马,用蚂蚁啃大象的方式杀掉过这些地狱幼犬,结果是大大的亏本,付出不少初级冒险者的生命不说,换来的却是什么也没掉落,而且还没有经验拿。
后来随着大家对这个地下城的熟悉,大家才明白这些地狱幼犬是给高级别冒险者回来做任务,所用的任务怪物。
接着,高阶主教【光线木偶】对着这个房间里的地狱幼犬们念动咒语,当咒语释放出去以后,这些幼犬竟然大部分都开始摇晃,打着哈欠,随后趴下沉沉睡去。只留下一只幼犬还清醒着,它嘴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咕噜”的低吼,疑惑的转动着那毛茸茸的,带着骇人利齿的狗脑袋,看着忽然睡着的同伴们。
看到这一幕,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立刻笼罩了我的全身。难道这次特训的对象,就是这些传说中的凶猛地狱犬??【孤独离散】向我走来,我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直到我战栗着的后背贴在地下城的墙上。他显然看出了我的恐惧,温柔的扶着我的双肩鼓励我道“要成为强者,必须要战胜自己的恐惧!”
站在那边门口的高阶女主教这时也转头看看脸色惨白的我,她露出遗憾失望的神色。似乎在无奈着,这次她好像白白的从老远赶来帮忙了。
那些地狱犬口中的尖牙和利爪,让我想起了那晚那些可怕的森林狼。被它们撕咬抓伤,所受到的疼痛,远远比死上一次要可怕很多!我的眼角都因为恐惧而晃着泪水,【孤独离散】又一次紧紧按住我的双肩,大声鼓励我道“你要坚强!我相信你能做到!”
终于我受不了了,我在空前的压力中无助的淌着泪,拼命推开他鼓励的大手,叫喊道“不行,我不行!让我回去!你们这样会玩死我!”
我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墙,捂着小脸陷入绝望。我想变得更强,但是这种特训已经超越了我忍受力的极限。我忽然感觉很无力,很渺小。
我面前传来了金属盔甲落地的声音,我睁开双眼看,【孤独离散】正把他上身的重甲卸下。沉重的金属件“咣当咣当”的一个接一个被他除下,随意扔到地上。最后他连贴身的琐环甲也除下,只穿着里面的衬衣。我呆呆的看着地上团成一堆的琐环甲,想起了刚遇到他时,我还想从他身上扒走这身装备来着...这时,他扶住墙对我温柔的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酷。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你身边。”
随后他转身面向那个地狱犬房间,边走边说道“和平时一样,我来拉住那只地狱幼犬,你跟着我先熟悉怎么刺杀它的要害!”
他又疯了吗?这个【孤独离散】,他要拉住那有着刀锋般利齿和爪牙的怪物,为什么却要脱掉护甲?我正不解间,他已走到门口,转头对我说“疼痛,有时候确实比死亡还可怕,强者也怕疼!但是他们会习惯疼痛,并继续前进。”
随后他望向那房间低矮阴暗的石头天花板,轻叹了一口气,背对我说道“记得我问过你,这么努力要变强的目标是什么?你以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当时没回答你。”接着,他侧转头带着自信的微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已经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我的目标,就是要夺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不管要忍受多少的疼痛!”
说罢,他便大吼一声,直接向房间中那只地狱幼犬冲去。
那头地狱幼犬见有人进入房间,立刻露出獠牙,凶猛的向【孤独离散】扑了上去。耳边不时传来血肉撕裂飞溅的声音,那个高阶主教却只是冷漠的站在门口,给孤独离散送上了一个缓慢的恢复法术,只是保证他不很快倒下而已。见这无比血腥的搏斗,我害怕的捂上耳朵,双腿颤抖,小小的脊背沿着石墙滑下,蹲坐了下来。
说句本姑娘最不愿意说的话,我吓尿了...是真的尿了...闭眼前【孤独离散】身上,手臂上,被地狱犬那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撕裂的猩红伤口,让我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残肢断臂”的感觉。犬,狼,这些猛兽,是不会管你哪里是要害的,它们会咬碎你柔软的腹部,活生生血淋淋的扯出肠子开始生吞。
只是看了几眼,仿佛那正被爪牙撕扯的,却是我自己。我全身战栗发软,股下温暖湿湿的,尿味传来,我无助的蜷缩在墙角,捂着耳朵闭着双眼颤抖哭泣。
以前听其他冒险者说过,在这个世界的王城,有着一座巨大的竞技场。里面时常也上演着人与猛兽的血腥搏斗。那些倒霉的表演者,大多是欠下巨债还不清的破产冒险者。观众会为那血肉模糊的场面欢呼!或许,那是因为他们观看的地方离得很远,而近在咫尺看到这种搏斗,恐惧都快把我的心脏撕裂。
但是眼前那个男人,却让我又无法无动于衷。我在莫名的情感驱使下,内心在巨大恐惧的边缘彷徨。正在与猛兽搏斗的男人,并不是一个陌生人。虽然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长,但他身上始终有着一种气质在吸引着我。
一开始我完全不愿意承认,甚至十分憎恨自己竟然会对这个男人渐渐产生好感。因为我有个爱着的少年法师,我产生这种感觉是对我过去的背叛!可是当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了走遍这个魔物盗匪横行的天涯,为了去寻找他,而磨练生存能力的时候,他在哪里?少年法师的能力比我强很多,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他是否也在寻找我?
记得在【秋秋】那天加入我们的时候,那次我一个人跑进森林以后,我曾经梦到过那个少年法师,他在离我不远处的岩石上座着,面带微笑。他银色如丝的碎发在风中飞舞着,他纤细柔嫩如女孩一般的手指,按着他厚厚的魔法书籍,在微风中,他模模糊糊的转头对我说“对不起...因为你身上的魔法结界。就是那个很久以前,让你从男孩变成了女孩的魔法结界。”随后忽然,他在梦中恼火的对我喊叫“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句指责的怒吼,把我的思绪又带回眼前。我放下了捂着耳朵的双手,转而颤抖着,搂着双肩,仍由【孤独离散】那开始变得沉重和惨痛的受伤吼叫声,传入我的耳朵。
我认识那个男人没多久没错,但是他没必要为了锻炼我,而自己让猛兽撕咬,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我只能害怕的蹲在离他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之外,看着他被猛兽撕裂,我双腿蜷缩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还被吓得小便失禁,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我蜷缩在黑暗墙角中仿佛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随着【孤独离散】倒地的声音,一切又回到了寂静。那血腥恐怖的声音终于消散了。我怨恨我的没用,自始至终我还是没能站起来。
随着“哐”一声圣洁的复活声,一道光芒穿过了地下城的层层压抑的屋顶。【孤独离散】复活在了那个美艳女主教的身边。那只地狱犬只留下一地的血迹,【孤独离散】一个人杀不死它,它此时失去了目标,脱离了战斗状态,又独自在那个房间里徘徊着。
【孤独离散】走到了蹲在墙角的我前面。他蹲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我颤抖流泪的脸庞。我此时一定很脏,我周围散布着我自己怯懦的尿味。但是他又伸手托住了我脸庞的小巧轮廓,温柔的抚慰着。我用泪眼看到他手臂上刚刚被复活术愈合,里面一定还在剧烈疼痛的伤口。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小手搭住他粗壮手臂上伤口部位,抽泣着向他说道“对不起...”
他的眼神没没有失望,而是一如大哥哥一般的温柔。他对我说“这不怪你,或许是我自己太心急了。这特训,确实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残酷了。”随后他微笑起来,弯着臂膀摆POSE给我看道“别担心,你看,你哥不还是好好的!”
他使劲像哥哥一般,逗着妹妹笑。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是强忍着身上刚愈合的伤口内的剧痛,在逗我笑。终于,我流着泪,破涕为笑了。
那个高阶女主教【光线木偶】在我们后面问道“妹妹?你认这个女孩做你的妹妹了?”【孤独离散】欣慰的看着终于有点放松下来的我,转头回答女主教“是的,没错。”
随后一身光彩照人的女主教将法杖放在一边,叹了口气,问道“不过这个女孩子,看来还是不行呀...这个特训还要继续吗?”【孤独离散】果断回答道“不用继续了,这么远赶来帮忙辛苦你了。”
女主教无奈的摆了摆手,正想说什么,我忽然感觉内心中充满了温暖的力量,或许刚才,这男战士哥哥一般的温柔关切,让我感到了身体里一股暖流在涌动,我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但是,我不想让【孤独离散】付出这么多,却都白费。我不想让他失望。我突然搭住他结实的臂膀说道“让我试一试...但是,你要穿好盔甲再去拉住那只地狱犬。”
【孤独离散】惊讶的瞪着我,显然他没想到,我忽然又有了毅力和勇气。身后的女主教也一样,她表情中也充满了惊讶。但是随后,男战士还是温柔的抚着我的脸蛋,忽然他双手探出,将我整个人拦腰抱起,我着急的想挣脱,喊着“不要!我现在很脏!”,我指的是我身上的尿污...但是【孤独离散】却紧紧的横抱起柔软的我,丝毫不肯松手。我挣脱不掉,却看到他刚刚伤痕累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我知道那些伤口一定有多疼,现在又拦腰抱着我,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有慌张又无奈的搂住他的脖子,以减轻他双手中的重量。
他微笑了,那笑容像小孩子一样单纯,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他回头对女主教说道“今天我妹妹累了,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多做点准备再来!”
第十一章- 初级地下城?告别
精灵少女牧师【天凌】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总是有点疑神疑鬼的。终于,今天晚饭后,她如以往那样,诅咒了一番这个旅店差劲的伙食。而后哼着小调悠悠的去洗澡。
我看到【天凌】的背影婀娜的晃啊晃的,去了浴室。赶紧丢下手里的盘子,跑去自己的卧室,想乘机打个小盹,在午夜偷偷出发之前,哪怕先休息一俩个小时也好。这些天晚上特训真把我累坏了。现在我的胃口变得比【天凌】还要小,因为每天晚上那残酷血腥的特训,让我实在提不起食欲。
没想到到了我的卧室门口,却正好撞到了【天凌】。这古灵精怪的精灵女孩,竟然没有去洗澡,而是转了个弯等在我卧室门口,和我撞个正着。
她靠在我卧室的木门旁边,不满的叉起双手问我道“话说,本牧师的治疗术这些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越治疗你却感觉你状态越差?”
我有点听出了【天凌】话中的意思。大概是她见我连日疲惫,起了怀疑。我本想随便找点话题搪塞过去,不想天凌随后却直截了当的,用她那双清澈的精灵瞳孔,逼近我的脸问我道“你是不是晚上出去做贼了?”
难道?她发现了我晚上的行踪?不太可能。我每次午夜出去特训,都会把卧室的门锁死。她并不知道我不在房间里。【天凌】狡猾的绕到了我身后,用有点像审讯犯人一般的语调,又说道“哎~昨天晚上本姑娘有点冷,想摸到你房间凑凑被子,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答应。你睡起来真的像死猪一样呀。”
随后她并没有多说,却诡异的哼着调调又走开了。我这个女战士的智商实在不知道她要干嘛?没法和她牧师的智商相比。
“眼睛,盯着它们的眼睛!不要去看它们的爪牙!”午夜,【孤独离散】在那个地狱犬房间里,继续带着我磨练,一边教授着我实用的战斗技巧。我还是有些担心被那锋利的狗爪牙咬伤抓伤,一直都刻意盯着地狱犬的牙齿和爪子,依靠我的敏捷,拼命躲闪着它的进攻。
尽管如此,我身上还是伤痕累累,并不是所有的攻击都能闪过。不过就像男战士说的,一旦战胜了恐惧,一旦习惯了疼痛,心里就只剩下纯净的战斗欲望。
“看着它们的眼睛,它们下一步的举动会在它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这就是预判!不然你只顾躲闪已经过来的攻击,就永远只能处于被动!”严厉的教官【孤独离散】在身边和我并肩作战,在万一我失手,最危险的时候他就会用引怪技能拉走地狱犬。
这些地狱幼犬是以敏捷为特性的怪物,对于我的刺杀,它们躲闪的也非常快,我要战胜它们,就必须比它们还要敏捷。而且,还要学会狡猾...这对我来说有点难,比如我要学会在眼神中影藏自己的攻击意图,要学会佯攻,因为我盯着对手眼睛的时候,对手也在从我的眼神中判断着攻击方向。
不过,这些只能一步一步来。这些技巧,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刷怪物所需要技巧的要求程度。
终于,地狱幼犬被我双刀死死的刺中,它呜咽了一声,趴下垂死抽搐。
“小姑娘进步的很快,确实令人吃惊。”一直陪同我们特训的高阶女主教,在帮我和【孤独离散】治疗后,悠悠的说道。【孤独离散】又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眼神,他清理一下装备上的血迹和尘土,示意今天的特训到此结束。
当【孤独离散】经过门口的女主教身边时,她却又看着一旁淡淡的对他说着,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如果这个小女孩真的有朝一日成长起来了,你应该知道,任何顶尖的杀手,都是一把双刃剑。到时候,你靠什么束缚住她?”【孤独离散】听了这个美艳女主教的话,只是微笑了一下。
这些牧师法师之类的法系,智商太高了,说话总是悠悠然的,仿佛话中有话,我实在弄不明白,只是管好自己利索的整理了一下装备,准备一起走出地下城。
出了地下城,高阶女主教【光线木偶】就打着哈欠告辞了。她缓缓展开了回城卷轴,用诱人性感的声线吟唱着上面的咒语。看着她飘逸美艳的身影,我不禁憧憬着,她平时所待的那远方宏伟壮丽的王城,是何种繁华似锦的景象。
这时门口又空荡荡的只剩我和【孤独离散】,他忽然一把,将正在发呆的我抓住,推到墙上,手撑着墙静静的凝视着我的双瞳。
这瑟狼,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天大哥哥的样子,这个时候又用这么灼热的眼神盯着我,让我很不习惯!“别忘了你说过,你是我哥哥!”我提醒他道。
可是,他却用一双意乱情迷的眼神更凑近了我,他的嘴唇几乎就要吻着我前额的头发...他轻轻的说着很文艺的话语“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只是不得已而为。”
这让我头疼的文艺强调,我实在是听不懂...我一把推开他,恼火的呼了口气,捂着我的前额抱怨道“有话直接说好了,别站在我跟前浑身发骚,本姑娘不懂浪漫!”他听了我的话,却反而更来劲了。饶有兴致的再次接近了我,双手栏在我小肩膀两侧,将我锁在墙上。
这家伙的眼神这时候不对劲,他大概私生活老实了一阵子,现在有点憋不住了?...忽然他的手绕到我细细腰肢的背后,一下将我紧紧搂住,另一只手就不老实的伸向我的腿部...一边他还接近我的脸,悠悠说着“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格。”
我预感不妙,立刻瞪大眼睛,大声警告他说“想上我的身体,没门!”他却愈发不可收拾,不顾我的反抗,把我抱得死死的,反而把他的头埋进了我脖子的一侧,痒痒的吻着...
他在我耳侧的气息变得紊乱,这是要乱来的征兆...我忍着脖子侧面,他那温暖的嘴唇带来的让我浑身发麻的感觉,也再顾不上情面了,咬牙用带着皮革护手的小臂,猛烈击打他的肩部和后背,无奈...他的盔甲宽大又坚硬,反而把我的手砸得很疼。
他不顾我的一再反抗,完全没有停止这忽然之间野蛮侵犯的意愿,他带着锁甲手套的宽大手掌抚摸在我细嫩的皮肤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更让我不舒服的是,他完全失去了那大哥哥一般的风度,他像是刚刚破城得胜的士兵,冲入了民家宅院,急着要享用抓获到手的猎物。终于,我将手腾挪出空挡,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他为什么要这样性急?!我很失望,我对他原来还有一点点好感,或许他更温柔一些的话,我还能慢慢的接受他,但是他现在却像个禽兽!
这一耳光应该能让他回归理智,从他那片刻茫然的眼神上可以看出来。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却又一把把我整个人都搂了起来,我的脚尖立刻离开了地面,瞬间手足无措的我只能趴在他肩膀上,喊叫反抗着,被他背到了地下城入口的侧面,这里更隐蔽...【孤独离散】他今晚疯了!他现在好像铁了心要对我做什么坏事。
他粗鲁把我放到残破石墙边的草坪上,我一下被摔得很疼,呜咽一声,捂着头撑起身体,这时候他已经急切的解开了他宽大的铠甲,俯身向我拥来。他停住了...因为我再也受不了他,我拔出双刀,抵住了他的胸口...
是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可仍由他摆布的6级女战士,他如今用他的智慧和经验,亲手把我锻炼成一把锋利敏捷的武器,他要是现在再不停下来,我就要强行对他发动刺杀技能。
月色下我们双瞳对视,或许,他那时也和我一样,在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高阶女主教临走时候的话“任何一个顶尖杀手都是一把双刃剑,到时候你要靠什么来束缚她?”
他看了一下我押在他胸口的冰冷刀尖,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而后,他不顾我的刀尖正在威胁的刺入了他的琐环甲,压出了浅浅的凹坑,他只是抬头对我微笑着没有言语。他正在用挑衅的眼神对我说“刺下去!”同时,他更是肆无忌惮的顶着我的刀尖,开始解开他的锁甲手套和其他装备...
【孤独离散】这个人有着强烈的个人意志,似乎他决定了要做一件事情,就没人能够阻止他。不过他今天错了,我不会允许他把我视作玩物一样乱来,他继续挑衅着解开了琐环甲...我的刀尖转而抵住了他单薄的衬衣。他真是色胆包天!我最后警告他“再动一下,我真的要出手了!”
他笑着,坚硬的身躯迎着我的刀尖压来,忽然“嘭”一声,我的握紧双手发力,双刃发出了一道笔直闪亮的能量波,我终于咬牙强行发动了刺杀技能。我的刀尖本身并没有刺入他的身体,聚焦的能量波却把他的胸口贯穿。他表情顿住了,口中立刻涌出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淌下。
他是扛怪的男战士,我威胁性的刺杀不能一下杀死他,但那能量波,也足够让他失去四分之一的体力,让他为他不理智的行为付出身体内部疼痛难忍的代价。可是...他却依然没有停手,我的刀尖刺入了他胸口几毫,他的血液顺着我的刀尖淌下,淌到我握着刀把的小手上。
为什么他这么固执...我几乎绝望了,我并不想真的杀死他!他却更凑近了我一些,因为被我能量波刚才贯穿而喘了几口气,面带痛苦的表情。随后他缓了口气,淡淡的望着我说“刺下去吧!我不会反抗,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我从此就趴在这里,任凭风吹雨打,拒绝一切复活。”
我的手颤抖着,脑子里很乱,发软的双手始终没有再刺入他胸膛的勇气,仍由他接近了我的脸庞,用他带着鲜血的双唇吻住我苍白的小脸。我手中的双刀再也没有握住的必要,我已经不想抵抗,它们无力从我手中滑落到一边草坪上。
如果我横下心杀了他,他真的会如他所说那样,拒绝一切复活,永远躺在这里吗?只是因为被我拒绝了,他何必那样做?不过,他一向是个说道做到的人,他那认真的口气,并不像是在和我开着玩笑。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天凌】故乡那个“永恒死亡”的故事。【孤独离散】刚才那坚毅的眼神,在告诉我,这是一场我和他之间内心的赌博。我相信他只要说出口,就会做到。最终...他赢了,我输了。
他用带血的唇热烈的吻着我,我的眼角淌下泪水。难道就要在这冰冷凄美的月光下,用这带鲜血的深吻,与这个刚刚被我刺伤流血的刚毅男人,进行不洁的结合,来忘却我的过去?忘却我曾经当做生存支柱的目标,完全融入这个男人的生命轨迹?
他长久温暖的吻让我放弃了思考,带着一丝伤感,我的皮革甲被缓缓的解开了一个个扣环,他双手温柔的抚慰让我刚才紧张僵硬的身体缓缓柔软起来。内心开始和他一样变得躁动不安。终于我迷失了方向,奋力伸手搂抱住了他结实的身体,我们就像两个漂泊了太久的孤寂灵魂,贴着对方的脸庞贪婪喘息着,温润的舌尖互相激烈的搅动在一起。
我像一只呼吸急促迷失方向的猎物,意识迷离,半果着身体暴露在他面前,他继续一边让我心神躁动的抚着我细细的腿部,一边又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前,一阵酥麻的触感顺着他柔软的唇,从我胸口的皮肤传来,让我浑身温暖的颤抖。随后,我模糊的眼中看到他满意的靠着我的胸口,似乎他想喘口气听一下我心脏的跳动,但是这举动,却让我忽然感觉身体又变得冰冷。
我脑海中瞬间泛起了过去的记忆...我在做什么?!
忽然我的意识清醒了,我拼命挣扎着,打断了刚才柔和的气氛。他惊讶的看着我忽然挡开他温柔的依靠,转而用我一双小手捂着胸口,带着愤恨的眼神,瞪着他流泪。曾几何时,那个少年法师也曾玩味的这样靠近着我,在我耳边温柔的低声细语。我正在背叛!我在背叛我的过去,背叛我曾经为之每天拼命努力的目标!
我想挣脱他的双臂,但是他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停下。又凑近了我的脖子想让我重新兴奋起来。但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迷乱的感觉,只有内心的失落和痛苦。我不再理会他,而是偏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悠悠青草,冷冷的说道“停下!你说过你最讨厌背叛!”
他终于停顿了爱抚的动作,说道“是的,我憎恨背叛。”随后我流着泪说道“现在你让我在背叛!你自己也在背叛!”
他似乎听到我的话双臂抖动了一下,最后终于缓缓松开了我,我蜷缩起来,抱膝而坐,看着地面平缓了呼吸说道“你也忘了你和【秋秋】之间的婚约。”
中途而止的他有些沉默,重新穿好装备的我们就像偷腥被打断的猫儿一样难堪。他随后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少见的犹豫,正想说什么,却被我狠狠的一耳光抽得他后退一步,他捂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使劲擦着他刚才带血的唇在我脸庞和脖子上留下的脏脏的污痕,狠狠的对他说“下次再这样乱来,我一定会刺杀下去。不管你是否要永远躺在地上不起来,那是你自找的,活该!”
又经过了十几天的准备,我们终于迎来了这个初级地下城最后的BOSS。
这个BOSS并没有前几个BOSS一般身形巨大,而是普通人的大小。它是一个恶灵战士,纯黑闪耀着魔法光辉的铠甲下,包裹着它浑身如地狱火焰一般燃烧着的骷髅肢体。为了拿下这个BOSS,我们除了核心的四个队员,还组了经常会在这个地下城遇到,相处还算融洽的十几个外围队员。
这些天的特训让我行动更加敏捷,我在BOSS房间内沿着石墙跳跃躲闪,看准时机发挥刺杀的威力。这灵巧又充满杀意的行动轨迹,让那些外围队员里,一些和我当初一样,傻乎乎套着铁桶,当着钢铁少女堡垒的女战士们看得两眼发呆。
我一边疾风一般迅速移动着,一边想着,【孤独离散】不管那一晚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他只是想像那个高阶女主教提醒的那样,找到束缚我的方法,那么想让我在肉体上顺从他,他就完全错了!我并不是没心没肺的冒险者,他亲手指导我让我变强,又对我恢复了哥哥一般的亲切,我是不会背叛这种亲情般的感觉的。
法师【甘道尔夫】显然面对这个BOSS过于激动了,他对着这个孤身一人与我们作战的BOSS,却兴奋的下起了烈焰之雨,这个宏伟荡漾的群体攻击法术...很快耗尽了他的法力...这个疯狂又笨蛋的法术痴迷者...
精灵牧师【天凌】却在治疗之余还不忘划划水,和队伍里外围的小白脸们打情骂俏...
【孤独离散】看着这一群当初傻乎乎的新手,经过了初级地下城的层层磨练,渐渐变成了老兵油子,如今即使面对BOSS,也都能保持变态般淡定的冒险者,他皱了皱眉头,又把手伸进了他宽大的胸甲里。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当他掏出红药瓶,准备打持久战的时候,“嗖”一声,瓶子轻巧的被我的刀把从他的手中击落,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又稳稳的落在我横着的刀锋上。
我帮【孤独离散】收起了这瓶昂贵的红药水,他惊讶的望着我,他从我的双瞳,和我扬起的小巧嘴角上看到了自信。他笑了。
几乎同时,我对最后挣扎的BOSS使出了背后刺杀,【孤独离散】并没有如平时一样拉住BOSS,而是仍由BOSS愤怒的向我追来。我凝视着BOSS绿幽幽的眼神,灵巧敏捷的躲闪着BOSS的攻击,终于我瞅准BOSS的空挡,发出致命的一击。BOSS哀怨的看着我刺入它心脏的冰冷刀刃,嘴里发出“吱呀”凄厉的怪叫。这叫声真是太难听了,我另一只手中那把刀刃,在空中抛了一个圈,又被我接住,顺势横向一勒,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响声,BOSS的头颅滚到了地上。
随着失去头颅的BOSS跪倒在我面前,化作飞散的火星,这个地下城被我们这些初级冒险者们打通了!
不久我们就将告别这个初级冒险者混迹的偏僻地方,向繁华热闹的都市挺进。
第十二章- 被围困的要塞城镇?科恩斯
我们完成了初级新手村的试炼,下一个要前往的目的地,是一座名为[科恩斯]的要塞城镇。那里是20~30级冒险者云集的地方。许多冒险者,将在那座城镇里接到任务,完成第一次转职,成为真正“带头衔”的冒险者。
同时[科恩斯]又有“新人金矿”的美称。因为它布局紧凑的防御式城墙外面,竟然分布着四座地下城,这四座地下城充足的装备和金币产量,让一些冒险者即使到了快四十级也依然留恋忘返。
不过【孤独离散】在出发前就告诉我说,我的转职任务,最好等我变得更强大以后再去进行。
别的冒险者一到20级都迫不及待开始转职的时候,我必须忍耐,因为我的转职任务比较难做,这还不是最变态的,最变态的是,我的转职任务别的冒险者帮不了我,只能由我一个人独立去完成。
我除了相信【孤独离散】,也没有别的选择。况且,因为我长久不能转职,就意味着20多级甚至30多级我都学不到新的技能,但是那位男战士却爽快的承诺,我待在他的队伍里,不用担心会拉下级别。
早在到达这座城镇以前,精灵牧师【天凌】就早已迫不及待。她身上这身清纯可爱的初级牧师套装,也已经穿了够久,她早就想换换了。我们四人在城镇里找了个旅店住下,第二天一清早,她难得的起得比我还早,把我从床上拉拽起来,大喊着“逛街!”
跟着【孤独离散】冒险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愁缺钱,至少目前还不用担心。他既然认识【光线木偶】那样接近满级的冒险者,而且关系看上去还很好,获得一些金币支援应该不难。那些高级别冒险者在高级别地下城里,每天的金币收入可是我们这些初级冒险者的上百倍!
这座城镇云集了来自大陆各处,各种族的冒险者。除了像【天凌】那样的外表清纯水灵的精灵少女,还有在新手村极少能看到的,神秘又妩媚妖娆的暗精灵,还有来自北方冰天雪地的壮实的矮人。
不过同样身为人类种族,我在这个城镇广场中来来去去的人类少女中却显得很特别。我和当地普遍能见到的金发或者褐色头发的少女不同,我有着一头纯黑色的长发,蓝紫色的瞳孔,身材也要比当地的少女略娇小纤细一些。难怪当初【孤独离散】惊讶着,我不像是当地的女孩,更像是从东方来的神秘种族。
或许这种有些特别的外貌,还是我身上那个奇异的魔法结界造成的。
“逛街发什么呆?”【天凌】一把揪住我的手,拽着我走。“看你外表小巧精致,有时候却会像个男孩子一样发呆。真奇怪?”她一边在前面不满的抱怨着,侧过那张精灵少女细致的小脸轮廓,用那湛蓝的瞳孔瞪我,她嫌我逛街时候对时尚的敏感度,远远不如我在地下城刺杀怪物时那种简直发自本能的可怕敏捷。
【天凌】至今还不知道,我战斗时的那种敏捷度,也少不了【孤独离散】残酷特训的功劳。随后她就在城镇的冒险装备店面前停住了,她瞪着那里面摆放着的一套套治疗系装备,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套装的来源有两种,一种是工匠制造的装备,可以直接在商店买到。属性不错,样子也时髦。不过,它们都是山寨品。为什么说是山寨品?因为它们都是模仿地下城出产的原装套装。地下城出产的原装套装,属性更好,样子更性感...要不然怎么说天使的脸蛋恶魔的身材?恶魔设计的女性套装的外表,那就是两个字形容“诱惑”!而且,地下城高级BOSS掉落的极品套装,那附带的魔法属性是工匠很难模仿出来的。可惜,掉落完好成品的几率是非常低的。大部分普通冒险者,还是穿着工匠们制造的套装。
那些未来会穿在我们身上的华丽装备,着实让【天凌】激动得看了好久,最后她悻悻的流着口水,摸摸腰包...虽然我们不缺钱,但领队【孤独离散】分我们的零花钱也买不起这些天价的装备...而后她带着我去了城镇里的光明大教堂。她已经确定好了转职的方向,她将和很多冒险者一样,在这个城镇完成第一次转职,她将会在这座教堂转职为精灵神官,而后,她还会转职为主教,最后满级时,她的头衔将会是“圣徒”。
就这样,不只是我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另外还有一大群,不,远远不止一群!而是数百个冒险者,第二天清晨就都密密麻麻的拥挤在城镇门口,等着开门的时刻。城镇门口内侧的小广场,被这熙熙攘攘的冒险者人浪拥挤得都几乎再容不下一只脚。各种肤色各个种族各种装备,看的人眼花缭乱。尽管如此拥挤,竟然还有冒险者能乘这个机会,摆个摊交换一下自己地下城的所得...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组好了队伍,做齐了准备。当防卫森严的城镇大门“吱呀”作响着,引着清晨第一缕曙光,随着守城士兵整齐的转动机械机关的号令声开启的时候,冒险者们顷刻蜂拥而出,浩浩荡荡,沿途的小怪物们颤抖着四下逃散。这宏伟的场面是我们在新手村从未感受过的。
很快,出了城镇的冒险者们分为几个方向,纷纷群集而去。我们的目标,是刚好适应20级左右的一座地下遗迹。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尽管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那么新奇,让我们每个人都充满期待,但当我们真正踏进那座地下遗迹的时候,我们却只能呆呆的望着...
这里每个房间都早已拥挤了大队的冒险者,怪物一刷新出来,都还没站稳,就会可怜的被杀掉...每一秒钟都有怪物哀嚎着倒地,金币散落的声音。这里简直是一个屠宰怪物的修罗场!...不过【孤独离散】却好像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他表情淡定的带着我们直接向地下城稍微深一点的房间找去。
但是即使靠里的房间也充满了冒险者。【天凌】恼火的双膝座地,长呼一口气“人比怪物都多...怎么办?!”
这时候【孤独离散】的目光落在了远处墙角边一男一女两个冒险者身上。男的是个人类战士穿着比【孤独离散】还要厚重的铠甲,二十多级,叫做【满身是血】。女的是个人类法师,叫做【未联网】。
那一对男女从刚才开始,就在那个角落杀有限的怪物。准确的说,在人群中留给他们杀的,只有一只怪物...不过,别人都是四五个人以上的队伍,治疗火力齐全,连续的清怪。而他们这两个,没有治疗!冒着险把那只地下城怪物杀死以后,立刻座下恢复...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只刚好刷在墙角的倒霉怪物也刷新了...于是他们又周而复始...虽然很可怜效率低下,但是单凭这种毅力...也是一对强人!
随后【孤独离散】向他们一对走去...难道?我和【天凌】此时面面相觑,难道【孤独离散】要对那一对可怜的冒险者下手,抢走怪物?
不过【孤独离散】走到那个叫【满身是血】的男战士面前,问道“骑士?”
那个骑士,却不理会我们几个逼近带来的潜在威胁,继续和他的搭档女法师一起消灭那只怪物...这对可怜人...似乎即使要被我们开红杀死,临死前也要宁做饱鬼...抢在我们前面杀掉这只怪物才行。忽然我和【天凌】又觉得这一对人儿真有些悲壮...
怪物怪吼着倒下,骑士才停下手中的刀剑,转头向【孤独离散】点点头...随后【孤独离散】问他和他身边的女法师道“组吗?”
第十三章- 被遗忘的遗迹?魅魔
那两个人加入队伍以后,我们就向地下城更深的地方探索。转过了一圈往下倾斜塌陷的石头阶梯,我们来到一座石头大厅的侧廊。
即使在这一层,怪物被杀害,金币落地的声音也从附近各个房间隐约传来。看来这一层对于冒险者来说也是“生意兴隆”。不过,在我们到达的这个侧廊里,却徘徊着几个怪物无人问津。
这几个怪物在幽暗的侧廊中,都背着一对恶魔的翅膀悠闲的走来走去。当【孤独离散】看到那几只怪物在黑暗中苗条的魅影,他帅气的嘴角上掠过一丝邪邪的笑容...他在宽阔的胸膛前叉起两手,似乎见到那几只怪物就像见到老熟人一般,亲切又怀念的说“我们就拿她们练!”
我看着【孤独离散】那有点不正经的表情...再次顺着他的目光,向黑暗中那几只怪物望去。果然被他用那种眼光瞪着的,一定是美女系的怪物...她们的皮肤是幽兰色的,那晃啊晃的随着恶魔猫步,在她们胸前弹跳着的巨大蓝兔,仅仅用轻盈的低胸胸甲半托着...她们果露在外的腰身和长腿的比例,让以苗条高挑著称的精灵族少女都汗颜。这只瑟狼,八成是故意要带我们来刷这些性感美女怪物的...
精灵牧师【天凌】看到【孤独离散】这幅色迷迷的摸样,更是怒不可遏,她抬起法杖从他身后就给了他一下“清醒之击”。同时【天凌】愤愤的指责【孤独离散】道“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以前在这里和她们做过什么坏事?!”
这时候,刚加入的那两个人才从身后姗姗来迟。或许是还不习惯我们这个小队的行动速度?但是当我回头看时,却惊讶了。只见骑士【满身是血】竟然是公主抱着那个女法师【未联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从那倾倒坍塌的阶梯上走下来的,难怪那么慢才到达。
看到这个场景,女孩子多少会有点心动...尽管这是在幽黑又危机四伏的地下城里。但是【满身是血】温柔放下女法师【未联网】时候,他那张帅气硬朗的骑士脸,却忽然显得更加英俊生动起来。这样的男冒险者才是有骑士风度,多温柔,多体贴!相比那个流氓一般的【孤独离散】,这个女法师【未联网】身边能有这样一个骑士,还真令人有点羡慕...
不过【孤独离散】却顾自望着那些妖孽怪物,拖着腮似乎在回味着。我实在不喜欢他这种情调...尤其现在又有了一个帅气男骑士的相对比,更是对他鄙视起来。“你不觉得那些女怪物,常年累月待在地下城里不出去,那么久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她们身上很脏吗?”我讽刺眼前这个自称我哥哥的下体动物道。
他被我一提醒,忽然恍然大悟,转而盯着我看,说道“果然,还是每天都洗澡,干干净净的人类妹妹想的周到。”忽然他抚住我的双肩,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说道“其实我正在想,妹妹身上这身皮革甲也该换了,正好把她们身上那身脱下换给你...”他话没说完,已挨了我一巴掌。“变态!”我气恼的冲他道。现在我身上这身皮革甲已经够让人羞耻了,好不容易适应了些,谁要穿那些魅魔身上那样的没羞没臊的装备。
“她们不好对付。”这时候骑士【满身是血】古板的对正在和我无理纠缠的【孤独离散】说道。
“哦?骑士,你说不好对付指的是[她们]?”【孤独离散】说着轻飘飘的瞄了正在发火的我一眼...“还是指的那边的[她们]?”他又朝着【满身是血】,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那边正在游荡的几只魅魔。
【满身是血】轻叹了一口气,却对着远处的魅魔拔剑抽盾,提前做好了战斗准备。他说道“我指的是那些魅魔,前几天我们加了一个10人队伍,等级都比你们高,却灭在这几个魅影手里。”【孤独离散】听罢,他刚才对付我的流氓气息消失了,却郑重的一边考虑一边对着骑士说道“那估计,是你们的战术有问题。她们确实不好打,但也不至于10个人都打不过。”
骑士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看来他对于如何消灭怪物之类的话题比较热衷...“愿闻其详!”他说道。
就在【孤独离散】与【满身是血】,两人开始交流一会如何消灭这些魅魔的打法的时候,忽然【天凌】却发出一声惊叫!怎么了?众人听到叫声,环顾四周,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大家的目光随着天凌,一起落到站在队伍边缘的我身上。
我身上怎么了?大家一瞬间都看着我?不过,我却感到一股寒冷和惊悚从我背后袭来。随后,我从骑士【满身是血】那面竖起的,打磨光洁的盾牌上,看到了...我身后,一个魅魔不知是被我们的吵杂声吸引,还是我不觉间站到了她的警戒范围内,她已经走过来靠近了我!她在我身后瞪着我,她妩媚性感的银白色嘴唇上扬,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刹那间,我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忽然感觉全身力量被抽走了一半,虚弱无力,耳边只是传来魅魔那悠悠的声音“这次是个美丽的奴仆,我找到你了。”随后我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眼神竟然机械般的,无意识的迅速在我队友之间一个一个探过。最后,我的眼神锁定在了阶梯角落,那个刚刚被骑士放下来的女法师【未联网】身上。
我大脑意识中一直在回响着魅魔调皮又诱惑的声音“哼哼~我认识她,前几天她想来杀我,今天她又来了,杀了她...”
我全身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操纵着一般,竟然急速向那女法师【未联网】奔去,同时亮出了我手中冰冷的双刀。我是怎么了?...我残存的一丝意识告诉我,我一定是被控制了!但是我完全无法摆脱这种控制,只能仍由自己敏捷的身影**纵着,如一支离弦之箭一样,向法师射去。
队伍被我的行为惊动,而一时间混乱,【孤独离散】一瞬间立刻想开盾拦住我的去路,但是他晚了一步,我已经闪过了他。我们双肩交错的瞬间,我听到他着急的对【天凌】大喊“睡她!”
我的眼神似乎也被魅魔控制了,被【孤独离散】这么一喊,目标又锁定到了【天凌】身上,只见【天凌】颤巍巍的,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颤抖着喊道“咦?睡,睡她...我是女孩子,怎么睡她?...”
我身后传来【孤独离散】急追的脚步,和他同时大声对【天凌】的提醒“沉睡术!沉睡术!你昨天刚学的技能!!”
【天凌】这时才清醒过来,原来战士要求她,用昨天在光明大教堂刚学的20级牧师技能“沉睡术”来阻止被控制的我袭击队友的行动。不过...已经晚了,【天凌】已经没有施法的时间!我已经被控制着,拖着双刀,纵身来到了这位朝夕相处的精灵少女牧师队友面前。
就在我无法控制的身体准备转动手腕,将拖着的双刀,向这个精灵牧师横斩出两次重砍的时候,一面青铜大盾挡住了我的去路。是那个骑士【满身是血】,他成为了【天凌】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不仅如此,他还直视着我无神的双眼,用他手中的骑士剑向我砍来。
“骑士你不厚道!竟然砍我的妹妹!”我身后传来【孤独离散】着急的叫停声。“她被魅惑了!不砍倒她我们的治疗得完蛋。”骑士边向我攻击,一边冷冰冰的机械式的答道。
我出于特训养成的本能,这沉重的骑士重剑在空气中的轨迹,在我眼中就像分解了的慢动作,他全力的一击被我侧闪而过。同时我的双刀已经出鞘,不过他有大盾保护,也不容易让我找到要害。被控制的我意识中全是要杀掉一个队友的想法,这个骑士血太厚不好对付,我虚晃了一下,用佯攻绕过了行动迟缓的骑士,继续追杀躲到墙角的【天凌】,这时我双腿忽然一阵发麻...竟然被寒冰气息冻住,原本轻盈灵巧的双腿,此时又疼又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疾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看到用冰柱术攻击我,使我行动迟缓的是那个女法师【未联网】。我身后【孤独离散】和骑士正全力赶来,【孤独离散】看了一眼那个女法师,显然对她用冰柱术减缓我行动的作为十分满意,称赞道“意识不错!”随后,两个战士系的男人乘我速度明显下降,已经赶上了我。【孤独离散】抢在骑士前,用盾牌冲撞把我撞得眼冒金星,这一撞让我全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样...趔趄了几下,然后【天凌】精灵细语一般的沉睡咒语传入我的耳朵,我昏沉沉失去了意识,尚存一丝感知时,我只模模糊糊听到【孤独离散】似乎在说“骑士!记住,在这个队里只有我能对付我妹妹!”
不过在我闭上眼睛倒下沉睡之前,被魅魔控制的我微笑了,因为我看到惊慌失措的【天凌】因为逃命,她站着向我施展“沉睡术”的纤细精灵妹纸身影背后,几个带着恶魔翅膀的妩媚魅影正向她飘然而去...她只顾逃命,惊动了另外的几只魅魔...这场遭遇战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哐”一声,随着司空见惯的复活声,我意识渐渐清醒了。我惊讶的发现我刚才死在了【孤独离散】趴着的尸体身上...我赶紧爬起身,身上和手臂上隐隐作痛。看看瘀伤的痕迹显然是魅魔锋利的抓痕...这些妖媚的生物,控制了我扰乱了队友,随后当我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就把我也杀掉了。
大家全都复活以后,士气有些低落。这些魅魔是不好打,而且还容易一下引来一群。难怪她们悠闲的站在喧闹的地下二层的侧廊,却很少有冒险者愿意去啃她们。
“刚才乱了阵型,灭了一次不要放在心上!”【孤独离散】这时候却在众人的沉默中站起身说道。他蔑视的看了下那些魅魔,忽然转头对我们充满信心的说道“都振作一点!其实只要战术得当,打这些魅魔只需要两个人配合着就可以了!”
“两个人?!”骑士【满身是血】显然觉得这说法很不可思议,他瞪着【孤独离散】,似乎倒想看看两个人到底如何消灭这些难缠的魅魔。
随后【孤独离散】叫上【天凌】,对充满惊讶的我们说“我来示范给你们看,其实只要有一个牧师在,这些魅魔很好对付。”随后他第一次稍稍严厉的对精灵牧师【天凌】说道“这也是作为对你的特训。”
第十四章- 被遗忘的遗迹?好女不愁嫁
精灵少女牧师【天凌】这次可被【孤独离散】折腾得够呛,她因为刚才不停的奔跑,而浑身是汗,呼哧呼哧喘着气,靠着石头阶梯软软的座了下来。才打了两拨魅魔,这娇气的精灵妹纸看来已经体力严重透支,吃不消了。
【孤独离散】向我们演示的,是一种叫做“卡怪”的取巧打法。以前,我也听一些资历较深的冒险者说过,今天才亲眼见到了实战。只要掌握好距离,等拉怪物的【孤独离散】快要被魅魔赶上的时候,【天凌】得抢在魅魔释放魅惑术之前,先把魅魔沉睡,待魅魔醒来,【孤独离散】就可以继续拉着魅魔跑。
然后把魅魔拉到这个石头阶梯的角落,【孤独离散】和【天凌】都巧妙的利用一个塌陷处跳上台阶,那追赶的魅魔,这时就像呆滞了一般...只会顶着阶梯角落,一直保持奔跑的姿势...这个时候发动攻击,这些怪物连还击一下都不会...谁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些危险的地下城怪物会突然这样发呆?!...但是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确实在我们每个小队成员面前,活生生的发生了!
这一切,都得在跑动中完成,所以才把【天凌】累得够呛,没一会就累的赤红着脸蛋,嚷嚷着要休息。
我们剩下的队员,除了加快一些杀掉被“卡”住的魅魔的速度,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确实就像【孤独离散】所说,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就足够了。
休息的时候,我开始注意到,那个新加入的女法师【未联网】,一直闷声不响的远离人群,一个人躲得远远的休息。大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孤独离散】开玩笑似地对骑士说“你的女法师搭档好像很内向,一句话都不说。”边说边用他那色迷迷的眼神盯着人家,这家伙,估计又在打人家女法师的歪脑子!
骑士却忽然有些恼火的,立刻回答【孤独离散】道“她是我姐姐!你别打她主意!”
“姐姐?”休息了一会的【天凌】好奇的凑近了那个闷闷的女法师,那女法师【未联网】却忽然惶恐的退后“别靠过来!我身上...有点难闻...”但是她这话更激起了【天凌】的好奇,她反而凑得更近了,探出那精灵少女细细的鼻子在人家身上嗅了嗅,随后皱着眉捂着鼻子问道“姐姐...你有多少天没洗澡换衣服了?...”
骑士【满身是血】,无奈的看了看他那可怜兮兮的姐姐,叹口气说道“我和她,有差不多一个礼拜没出过这个地下城了。除了食物不够了我们才偶尔回城镇一趟。”
听了骑士【满身是血】的话,【孤独离散】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回头望着我和精灵牧师【天凌】。他坏坏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虐笑问“不知道我们队里两位小姐,是否也愿意在这座地下城扎营一段时间呢?”
在这扎营?神马意思?难道要像那个骑士和他的法师姐姐一样,住在这个又暗又潮湿又到处飘荡着难闻气味的地下城?我立刻发出抗议!那样做我会比【天凌】更惨,她是治疗牧师,战斗时主要靠施法,体力的消耗并不大,流的汗也相对少。但是我作为近战系...还是依靠敏捷跑动和精准的刺杀来战斗的近战系,战斗时左右躲闪,每天战斗结束离开地下城,被风一吹浑身汗渍都干结成一层薄薄盐雾的我...最渴望的就是洗个澡了...要是不回城镇,一两天下来我身上会是神马味道?!
当我正和【天凌】一起表达对这个提议强烈不满的时候,我身边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靠了过来,只见他浑身披着灰色破旧的麻布斗篷,脸也被斗篷的兜帽遮盖着,在本身光线就很暗的地下城里显得神秘又模糊?这身还行头颇有些世外高手的意味...这是谁?
神秘斗篷男子将我靠在一边的双刀捡起递给我,同时用沉稳激扬的语调对我说话,他高亢的语调瞬间在着幽暗的地下城回荡,气势就像一个BOSS级别的高手一般...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秘高手??他说“年轻的冒险者啊!要接受神的试炼,最终去挑战巨龙,艰苦的旅途也是磨练的一部分。握紧你的双刀!勇敢的踏上征途吧!”
一听他说话的声音...我立刻明白他是谁了...他是一个喜欢乱用魔法技能来打怪的男人,是一个火球术总是砸到自己人的男人,是一个对冒险传说和传奇充满热血的法师男人...我还差点被他这身神秘装扮吓到...把他当成未知名的高手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双刀,同时我抬起脚尖,把他遮住脑袋装神秘的兜帽摘掉,露出他闪亮的光头,对他说“谢谢你...大法师【甘道尔夫】,不过现在不是战斗状态!让年轻勇者的双手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吧。”
【孤独离散】一旦有了一个执念,要他回心转意是难于登天的...我和【天凌】嘴上在力争,但心里也不想因为这个就离队。吵闹间,【孤独离散】扶额皱眉作烦恼状,止住了我们的抗议,说道“都别说了!”
这一阵子下来,我们几个从一个月前的互不相识,到如今总是以一个小队为单位行动,【孤独离散】依靠他总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表率,和他强硬的作风,已经在队里确立了领导者的地位。渐渐习惯了有这样一个领导者的我和【天凌】,竟然习惯性的就因为他的命令而忽然安静下来。这时他伸出双手轻按住我的肩膀。
“你是我的妹妹!”他望着我的双瞳说道“话说好女不愁嫁,有一天等我恢复了过去的荣耀,谁还会管你曾经浑身脏的像一只老鼠一般在地下城睡觉,到时候天下男人都非你莫娶。等你出嫁那天哥哥我...”未说完我“啪!”一个耳光就回敬给他“谁要出嫁了?要嫁你去嫁吧。”
忽然他不顾我刚才狠狠的耳光,竟然当着全队的面,把头凑近了我细细的脖颈,在我耳边说道“我很喜欢我的妹妹每天打完怪物,浑身销魂的香汗味。”说完他坏笑着,抓住我意料之中又要向他脸上糊去的手,他那倔强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再反抗他这个“哥哥”了。这家伙脑子不清醒,行事又疯狂,难闻的汗味都能被他说成是香的...同时我听到身后【天凌】非常不满的用精灵腔长长的“哼~”了一声。
“不过,也不是说待在地下城就不能洗澡。”【孤独离散】随后又卖着关子望望骑士说“骑士,你和你的法师姐姐在这住了一周都还不知道去哪洗澡?”
骑士露出惊愕的眼神。而我望了望旁边地下城那潮湿黑黑的水渍...“不会用地下城这么脏的水洗澡吧?!那还不如不洗算了!”
【孤独离散】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看着那些水渍笑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水渍吗?那些是...我们刚才杀的魅魔怪物的尿尿啊...”神马!?我听了立刻捂住了鼻子。他却洋洋得意的卖弄起了他丰富的冒险经历“你看这个地下城,有厕所没?”我摇摇头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随后他又大笑“和我们一样,冒险途中内急时找个角落解决,这些怪物,终年呆在这里面,内急时也是就近解决。我们现在所座着躺着休息的位置,就是那些魅魔的厕所啊!”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皱着眉捂着鼻子,放弃休息立刻纷纷站起身来。这个坏家伙,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故意骗我们玩?不过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还是可以洗澡的!”【孤独离散】随后坚定的说道“完全是干净的水,比这大陆任何地方的水都清澈透明。”
我们都在纳闷,难道这座地下城哪里还有一个大喷泉之类的?这时【孤独离散】忽然对骑士说道,“骑士,你和你姐姐暂时先离队。一会我们卡怪开打的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向冒险者协会投诉我们卡怪物的非法行为。投诉对象就选...”说罢,他又在我身后,把我转过身,面对骑士【满身是血】和他的姐姐【未联网】,“就选我妹妹!”他按着我的双肩向对方说道。
选我?!向冒险者协会投诉我?!我诧异的看向【孤独离散】,他要干神马?他却用眼神在向我传达力量,温柔的对我说“在这个队里,看大家的反应,貌似除了我,还没人去过那个地方,我最希望我的妹妹先去感受一下,那奇妙的经历。那完全纯净的水面和蓝天。”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他,但是他过去从没欺骗我,他的眼神,也让我相信,至少他不会害我!
可是第一次却没有尝试成功。我们只是又用卡怪的方法打了一波魅魔,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孤独离散】说了,冒险者协会很忙...每天处理这些“犯规投诉”不计其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知识的?...总之想故意犯规而被“关禁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休息的时候,我正好座在了那个女法师【未联线】的身边。我们靠着墙角而坐。地下城幽暗的环境中,她那副丰腴动感的身材比魅魔还要闪亮。之前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女法师的胸脯比我还大的!但是今天我终于落败了!
我终于意识到,并不是如以前我听说的那样“女冒险者的职业,决定了胸部的大小”...那么以后【天凌】她们再用“胸大无脑的战士系少女”来形容我,忽悠我,我一定会狠狠反击了。尽管我不知道反击了战士系女孩必然胸大这种谬论,是否就能够证明我并非无脑...胸部大小和智商到底有神马样的关系?...这对我来说实在有点复杂...不过不管怎么样,胸部比我大的,常常晃着一对巨型,在咬牙愤恨的我面前,特意耀武扬威经过的无耻的女战士是有不少的,但是我今天又被一个女法师比下去了!...就这样趁小队休息时,我这个战士系少女坐在这个丰满的御姐法师旁边,胡思乱想着无脑的问题...
“那个,真不好意思...为了解决洗澡问题还要让你先去探路...如果有危险...”
这个时候,【未联网】竟然在我身边,主动用柔柔的御姐音和我开口说话了!她的话打断了我刚才的乱想,我又把注意力回到身边这个女法师身上来。她全身的装备很差,23级了但是却穿着,以前我们在初级地下城常看到的,10来级女法师穿的初级法袍。
她褐色的卷卷短马尾,卷卷的刘海,碧绿的瞳孔,红红的嘴唇,脸部优雅的轮廓,一眼就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说话的腔调也很温柔。难怪那个骑士弟弟对她那么好,带着这么个温柔可人又性感的姐姐,在这乱糟糟,到处都是亡命徒的地下城,确实需要好好保护。
更要命的,是她那件蓝色的绒布低胸法袍,把她双峰紧紧包裹住,挤出一道让女孩子看着都眼皮直跳的深沟...我又愤恨了一下,盯着她的胸部脱口而出“姐姐你的法袍尺寸也太紧了!应该找裁缝改一改,这样紧对身体不好!”
她惊讶的掩着嘴,然后望着我温馨的笑了一下...她知道我正在观察她,忽然又下意识的拉了拉她法袍高高开叉的裙子,遮住刚才都已露出一角的内内...不过,不管是她的法袍,还是包裹住她一对丰满大腿的白色长袜,在地下城火把闪烁的微弱光线下,都已经尘迹斑斑,看得出明暗交错的汗渍,还有怪物血迹干燥后的血渍...发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怪味...这姐姐,真是再不洗澡都不行了...
第十五章- 幽禁之地?世外桃源
接着我们又尝试了一次,骑士和法师姐姐又一次向冒险者协会投诉了我“非法卡怪”的犯规行为。就在这一波魅魔又快要打完,看似这又将是一次无果的尝试的时候...
忽然我脚下被一个幽兰色的光圈所笼罩。随后脚下的光圈越来越亮,从开始亮的发白的光圈里,一颗颗萤火虫一般飞舞的闪亮粒子向上升腾,很快上升的光芒粒子越来越多,顷刻我全身已被一道亮白色的光柱笼罩了。
相对于我要被这道光圈带去的神秘之地,这种被光芒粒子包围的感觉却并不陌生,我全身感觉变得轻盈,重量感从我身上渐渐消失,我就要漂浮起来,就和我们曾经使用回城卷轴传送的时候差不多。看来这应该也是一个传送法术。
【孤独离散】对光芒中的我鼓励道“别害怕!就当过去休息一会。两个小时后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他的后半句话传到我耳中时,我眼前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随后我感觉整个人漂浮在一个空荡荡的,四周漆黑的环境里,头顶上看不见天际,脚下深不见底...有点可怕。就在这时,我眼前出现了一条魔法咒语写成的亮白色的提示“你被投诉非法打怪,经核实情况属实,你将承受两个小时幽禁的惩罚。”
那后面还有一些字,我来不及细看,大概是我还可以向冒险者协会发起申诉之类的。我来不及多想,眼前一片白色光芒闪过,光芒变得刺眼,我不由的闭上眼睛。
在闪耀光芒的笼罩中,闭上双眼的我内心丝毫没有害怕。尽管我以前就听说冒险者协会,会对犯规的冒险者进行严厉的惩罚。而我一直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孩,从不犯规。这次竟然是故意让队友投诉犯规,而来体验一下幽禁惩罚。但是我不害怕,我相信【孤独离散】不会欺骗我,尽管他有时像只活脱脱的大瑟狼,话说回来,我身边那么多男性冒险者,尤其是强壮的男战士们,难得能有几个不好色或贪酒的。我更愿意信任【孤独离散】平时在队伍里带给我的大哥哥的感觉。
我的双脚缓缓感觉接触到了地面,刚才轻盈得感觉不到一丝重量的身体正在恢复。我努力让自己尽快恢复站立的感觉,以免传送中变得软绵绵的身体跌倒。
我感觉是踩在了沙滩一样柔软的地面上,因为我耳边传来如大海波浪拍打海岸一般的声音。我吸入的是和地下城里完全不一样的清新纯净的空气。在这暖暖舒服的感觉中,我渐渐睁开了眼帘。
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只见到一群白色的海鸥从不远处的空中掠过。接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水天一色。
我在冒险途中也曾到过大陆上的海岸,但是面前的这片大海,感觉完全不一样。它一眼望去是那样纯净,纯净得只剩海水和天空,点缀在空中的海鸟迎合暖暖的阳光滑翔,发出悠然的鸣叫。仿佛成千上万年前的亘古时代,这片海就是这副摸样,从来没有被人为改变过。没有港口,没有往来的商船,没有远方的小岛和灯塔,甚至,海岸上干净得没有一丝足迹和喧嚣。
浪花轻轻拍打着海滩,一阵海风吹来,我身后发出草丛的沙沙作响。我在风中转头望去,身后沙滩上方,是一片翠绿的草地,繁星一般的小花朵置身其中,随着海风的吹拂,宽阔的草丛平原随着海风卷起的气流跌宕起伏,那些星星点点的花朵,就像翠绿色海洋中的白色浪花。
我欣喜的飞奔入这片花的海洋,这里就和【孤独离散】说的一样,是一个纯洁的海岛,远处高山上银帘一般挂下的瀑布,淌下一条溪流,甘美的淡水就在我身边不远处的地方,汇聚入那片广袤的大海。如那个男战士所说,如果来到这里的冒险者体力足够,并且兴致盎然的话,完全可以尝试徒步接近那座葱郁植被与褐色岩石峭壁交织的高山。只可惜两个小时的时间总是太短暂了一些。
我在浅浅的溪流边找到了【孤独离散】所说的地方,这里终于有一些人类到达的痕迹,有一些小石块围起的小火堆,用于给冒险者取暖和烤干衣物。溪流里的溪水清澈见底,我兴奋的扔掉了刀剑,在这个地方根本用不着那些。男战士说过,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这里除了海鸥和植被,没有其他生物,更没有其他冒险者。似乎被幽禁惩罚的冒险者,每个人所处的岛屿都是完全独立的。
我还等什么?我解开扎住长马尾的发圈,绕在手上,仍由自己的长发在暖和的海风中飞舞。随后迫不及待穿着装备就跃入清澈的溪水中,在这没有战争没有魔物的地方畅游。直到累了我才爬上岸边,倒在火堆旁的草丛中望着湛蓝色的天空。这片天空是那么美丽,明明是风和日丽的白天,蓝色天空的深处却能望见点点星辰。
最后...随着又一次传送,衣衫装备半湿半干的我,狼狈的回到了地下城队友的身边...太喜欢那个环境的我忘记了时间,等想到要赶紧清洗一下装备和衣物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天凌】见我狼狈的摸样大笑“胸大无脑又贪玩的战士系少女!”
第二个被传送去幽禁之地的,是骑士的姐姐【未联网】,她回来的时候全身焕然一新,再次干净整洁的她更凸显出那般温柔御姐的气质。
然后是【天凌】,她被传送去洗澡的时候,我们就改用另一种卡怪战术打怪。她回来的时候,衣衫半穿半解...她小小的精灵少女身材春v光乍泄。她却反而用得意的眼神看着队里的男士们,似乎在说“哼其实本姑娘是故意的”
随后,本应该是骑士【满身是血】,不过,充满骑士精神的他坚持,要排在全队最后一个去洗澡。于是【孤独离散】就代替他先去了,回来以后他开怀的大笑了好一阵,继续和我们摆弄着以前他的冒险经验。
而大法师【甘道尔夫】,他坚决拒绝被传送去洗澡...他坚持认为,在地下城摸爬滚打,浑身泥污和尘土的苦行,也是冒险者修行的一部分...
就这样,接下去几天,我们一个队伍没有出过地下城。除了偶尔,会派总是害大家灭队的大法师【甘道尔夫】,去城镇买些食物之类,和带些换洗干净的内衣物回来,其余的我们白天黑夜都在地下城磨练,累了轮流休息。太拥挤的白天我们就去卡怪,夜晚人少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去占房间。
我们全队一起,每天都一边打怪一边聊天,一边聊天一边洗澡。一边洗澡一边打怪。怪物座下吃饭的时候,我们也座下,大家面对面吃饭,吃完了双方捡起家伙继续对着练...时间久了,有些房间里,智慧高一点的怪物都认识我们了,有的还能叫出我们的名字...
时间更久了,座下休息的时候我们还会和高智慧的怪物闲聊,聊起要是我们这些冒险者的生命中,没有了这些“可怕”的魔物,冒险者的生命又会是怎样?...这个问题,不只是我们,那些高智慧怪物也是摇摇头耸耸肩,无法解答...
几天后一个晚上,我们如通常一样占了一个房间,正在杀害骷髅怪物。这些骷髅怪物和初级地下城那些骷髅差不多,一边打一边恶狠狠的吓唬我们,嘴里咿呀怪叫着,但是这里的骷髅等级更高,装备更精良。正在我们打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个人类少女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来得是个人类少女牧师,叫做【大象睡老虎】。她穿着法袍手里却拿着双手长剑,长剑被附了魔法,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她眼睛上还带着华丽的银白色缀着宝石的舞会面具,看上去颇为特别神秘,也好像很有些财力...她用舞会面具里那对碧绿色的瞳孔扫视了一下正在房间里清怪的我们,随后对我们问道“要加入我的公会吗?”
我和众人听到这个少女牧师的话,纷纷注意到她头顶上,名字下面那个闪亮的公会名字[嫁人]...公会名两侧还装饰着灵动又充满少女色彩的羽翼状徽标。
话说...这个公会名与这个清纯少女牧师的外貌装扮倒是挺吻合的。单纯清新如待嫁的少女一般...
不过,她【大象睡老虎】的大名,我们这些天在这个地下城早有耳闻了。名声大大的坏!因为时常都听到冒险者们咒骂她和她的公会。咒骂的内容多是指责她们强行抢怪,开红杀人,拖怪害人之类的...
这样的坏名声,套在一个穿着华丽,拿着附魔长剑的清纯少女牧师身上,再加上那个充满少年少女浪漫幻想的公会名,综合在一起,就不是单纯的感觉了,而是风骚...或是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个少女,“拽”...
我们队伍里的骑士【满身是血】和他的姐姐【未联网】,已经有公会了,不过那是个在这里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小公会。其余的我们,头顶上还是空空的。
【孤独离散】倒是立刻对这个叫【大象睡老虎】的少女感兴趣起来。他收起剑盾,拖起腮帮,色迷迷的打量着那位清纯到拽的少女牧师。那个少女却一点也不惧怕【孤独离散】的目光,而是径直进了我们打怪的房间,走到他身边。她小步走进来那样子也颇有几分胆量,她打量一下对方,好像看出了点对方的气质。随后她对着【孤独离散】问道“看来你是领队。给个话,加不加公会?”
“可以。”面对少女牧师的发问,【孤独离散】很爽快的给出了答复!天,他怎么想都不想就答应加入那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公会?!八成是他又看上这个叫【大象睡老虎】的少女牧师了吧?
正当我和队友们纷纷露出质疑的神色的时候,【孤独离散】却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地下城低矮的天花板,随后又望着那个少女牧师说“但是我有条件。要求我们加入,公会会长位置就要让给我座。”
刚才听到男战士的肯定答复,小巧的樱桃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拿出登记本准备把我们登记入会的那个少女牧师,又听到【孤独离散】这么一说,她的笑容止住了。她转身离开了房间,随后在房间门口冷冰冰的对【孤独离散】说“口气挺狂,男战士,管好你队里的人。”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加入那个公会。可是那个拽拽的,拿着附魔长剑的少女牧师,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调戏的。她离开时带着威胁口吻的话语,似乎预示着将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正在我们接下去一边打怪物,一边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忽然门口就喧闹起来。
只见有个二十多级的女冒险者被一群怪物追赶着,猛然往我们这个房间里窜进来。怎么了?引到大批怪物而慌不择路逃命吗?当我准备出手帮助这个逃命的冒险者的时候,忽然她身后又闪出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叫做【大象睡老虎】的少女牧师!
随后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冒险者并不需要我们去出手相救,反而自己忽然倒地了。倒地的动作好像死亡一样很逼真。但是...显然她只是装死...她显然还在呼吸,还有不少体力...
可那些怪物却并不能发现目标是装死...它们只认为刚才追赶的目标忽然倒地死了,纷纷停下追杀的脚步,呆在原地发愣。而那个装死的冒险者,躺在地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着我们。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逃命的冒险者,头上也顶着[嫁人]的公会徽章。一下子,我们原本就容积不大的练功房内,忽然多出来被拉进来的十来个怪物!我们被怪物层层包围了!
“见鬼!那个女牧师,叫人来拖怪害我们!”骑士【满身是血】在这个地下城比我们多混了半个月,对这里比我们熟悉,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拖怪害人”!但是已经迟了,被拖进房间里的怪物,失去了它们原来追赶的目标,楞了一下以后,已经处于主动攻击状态的它们,立刻把目标都锁定在了它们身边,我们这些与它们本不相关的小队成员上面!
瞬间房间里全面开战,我们队伍里防御脆弱的牧师和法师,被怪物追着乱跑。
这个时候,忽然随着一声半神般刚强的怒吼,房间里的地面震荡了一下,破旧的地下城房间四周角落的灰尘,随着震动“窸窸窣窣”的落下。房间里所有的生物,包括冒险者和玩家,都顺着那喊声望去。只见到骑士【满身是血】一脚重重的踏在石板地面上,他包覆着重型铠甲战靴的脚下,那块石头地板已经被他这重重的一脚踩裂!同时骑士身上正散发出阵阵金色的光芒,他抬起手中沉重的大盾,用重剑敲击盾牌,着嘲怪物怒吼。
那些怪物似乎感觉受到了骑士的嘲弄,一股脑儿向骑士涌去。在先前打怪过程中,我们已经见到过骑士使用这招。在一不小心引起大群怪物暴动的时候,骑士会用这招群拉怪技能,把怪物的攻击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样就可以暂时保全物理防御脆弱的同伴。或者赢得一些时间让同伴脱离战斗。同时在很短时间内,他的防守如有神助,能变得铜墙铁壁一般滴水不漏。
但是以往,用这一招也只是抗住五六个怪物,这次要对付的怪物,超过了一倍以上!
【孤独离散】一边将牧师【天凌】推开到安全的角落,一边问骑士“骑士!你这一次能扛住几个?”
他这话传出去的时候,骑士【满身是血】已经真的是满身是血了...周围围着十来个怪物,劈得的他铠甲火花乱飞,全身血花四溅,他奋力喊道“不知道!”随后他狠狠一剑砍退面前一只凶猛的兽人,又喊道“扛到我倒下!你们还愣着干嘛?!乘现在快跑!”
【孤独离散】望望他,只是喃喃了一句“兄弟!”随后他把头转向被这场面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的牧师【天凌】,他抚着她的脸庞,说道“只管治疗骑士一个人,我们其他人都不需要管!”
随后他快速把随身带的红蓝药水全倒在【天凌】脚边的地面上,红蓝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捡起两个蓝瓶塞给【天凌】,说道“快,立刻治疗骑士!他铜墙铁壁的时间就要耗光了!”【天凌】终于有些缓过神来,对他点点头,捏住蓝瓶开始对骑士吟唱治疗咒语。
然后他起身,对全队喊道“在房间里的都站稳了,谁都不准跑!红蓝不够了,自己到这里捡瓶子!这次,我们要扛下来!”
但是骑士的血掉的太快了,包围他的怪物太多了。【孤独离散】一边奋力帮他拉走一两只怪,吃力的扛着,一边冲我喊道“这样下去不行,还得拉走两三只!”随后他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拉到阶梯那里!”他的提示让我忽然明白了,我得拉走几只怪,以免骑士来不及得到治疗过早挂掉。我得靠我的敏捷和躲闪把怪物拉着跑,跑到阶梯卡怪的地方...
我没有时间去估算我能不能做到。我努力用刺杀吸引了三只怪物的注意,我想拉走更多,但我已经做不到了,被三只怪同时进攻,我的躲闪已经捉襟见肘。我的体力被怪物袭击着一直掉。【孤独离散】这时候对我吼道“三个就好了!你能做到!”
我拉着怪物,远离了那个练功的房间。一边拼命躲闪着怪物尾随我的攻击,一边跑向卡怪的地方。直线拉着怪物跑我背后仍然屡屡被刺中...忍住痛,我绕着柱子拉着怪物跑,尽量争取一点时间,用自己的小治疗术治疗了一下自己。终于望到了阶梯的时候,我意识开始模糊了,疼痛的感觉让我步履维艰。我知道我的体力已经接近界限了...虽然还有几步就要冲上那个台阶,但是我终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倒地前遗憾的看着那几个追我的怪物,又掉头向同伴们的练功房间跑去...
“哐”一声,我被复活了。在我面前的,是那些浑身伤痛满是怪物和自己血污的队友。我一个个望去,一个不少。“成功了?”刚复活还很虚弱的我座在地上问道。
【孤独离散】对我温柔的笑笑。从他和同伴们脸上疲惫却振奋的笑容看来,最终我们抗住了,没有被拖怪的害的灭队!这时他走过来一把抱起我,说道“那个小牧师和她的同伙,战斗还没结束就溜了。她让我妹妹被怪物追着孤单的死了一次,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我拍着他的脑袋让他把我放下来。我呼了口气说“被怪物追着砍死,作为冒险者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却把我放下后,转身看着忙着治疗的队友们。原来队友抗下怪物的攻击,还没来得及治疗伤口,就先跑来复活我了。他望着一边兴奋的谈论着刚才经历的队友,转身微笑着,反驳我刚才的话“不!被怪物追着,孤单的被杀那是在你遇到我之前。你遇到了我,就不会再那样了!”
第十六章- 静语平原?屠龙
在地下城待了不少天,我们普遍都到了25级左右。而那个[嫁人]公会,后来也没有再来饶事。这是领队【孤独离散】的一贯作风。遇上强硬的,他会比对方更强硬,遇上喜欢耍手腕偷袭的,他的手腕比对方更多...并且宁可全队放弃升级打怪之类的事情,也会拼命带着全队一起不惜时间和代价和对方耗。
可是对于那个公会,只要她们不再来骚扰我们,我们也听从【孤独离散】的指令,不主动去骚扰她们。【孤独离散】在休息的时候曾幽幽的说过,相对于老实巴交循规蹈矩的冒险者们,他其实更欣赏那种敢于挑战规则,敢于风骚闹事的冒险者集体。有时候要成大事,这样的集体作为支援力量不可或缺。我一点也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差不多该一起回城镇一趟了。这么多天待在光线微弱的地下城,我们每次传送去幽禁之地洗澡的时候,一见到阳光,都不适应了,阳光变得那么刺眼,弄得一下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按队里的大法师【甘道尔夫】的话说“我们正在全体变异为只适合在黑暗中生存的暗精灵族”...况且,队里的大部分人都需要去城镇转职。
要回城镇休息两天这样的念头,在大家心里生根发芽。慢慢的,强硬的领队【孤独离散】也看出了这个苗头。可他还是坚持要大家多待两天,再普遍升上两级,我们就可以换个舒坦点的地下城练了。
然而,这天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队里,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座不住了。
这天,我们又苦熬过了几天,升了一两级,忽然地下城里沸沸扬扬起来。
这次整个地下城的冒险者都炸开了锅,大家在激动的口口相传的,不是因为[嫁人]公会的骚扰,也不是因为打架抢怪之类的纠纷,而是,在科恩斯城镇附近刷了一条巨龙!一条罕见的巨龙BOSS,竟然就刷在了科恩斯城镇的上空!
在这个时代,屠龙是很多冒险者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尤其是那些男性冒险者们。相隔好几个月才会在野外某个不确定的地点,忽然出现的巨龙BOSS,比那些待在地下城固定地点的高级别恶魔BOSS,更有吸引力。
据说,龙血有净化恶魔气息的力量。地下城出产的最好的恶魔装备,经过龙血的洗礼,才能彻底解除封印,整套装备的属性就能瞬间跃上一个档次,从而更是把那些工匠制造的“山寨”地下城装备,给远远的抛在后面。
队里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当然我们知道凭我们,要屠龙还太嫩了。但是大家都渴望着看一看传说当中的屠龙场面。虽然屠龙并不是我成为冒险者的初衷,我的初衷只是举目无亲为了生存,而成为了冒险者。屠龙也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的目标...现在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还能不能达到...找到那个帅的有些美丽的少年法师。不过既然踏入了这一行,我也不反对一起去看看涨涨见识。
整个地下城的冒险者几乎都丢下了手边的事情,全部都在向出口处奔去,大家都想见见巨龙长什么模样,同时欣赏一下能屠掉巨龙的顶级冒险者们的身姿。
这是大势所趋,【孤独离散】严厉的队风队纪也再也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他只能顺水推舟的答应大家索性乘这个机会回城镇好好修整两天。
我们花了好一阵才适应了地下城外耀眼的阳光。但是我们也没心思去欣赏那些久违的,路边翠绿的草丛,高大的树木。返回城镇的路上,沿途又是关于屠龙的消息一道接着一道传来。
巨龙开始行动了,科恩斯城镇化为一片火海,平时趾高气扬的守城卫兵们,在巨龙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科恩斯城镇内现在尸横遍野。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有些紧张起来。生怕去的晚了,英雄们已经杀掉了巨龙,我们就错过这难得一见的宏大场面了。唯独【孤独离散】非常平静,他见我们都加快了脚步,对我们劝道“没必要急赶,龙不是一时半会就杀得掉的。”
过一会,消息又传来,科恩斯已经化为废墟的传送点,正在不停的涌入大批高级别的冒险者,还有很多满级的。果然,要屠巨龙,只有高级别的出手才行。
当我们已经遥遥望到科恩斯城被焚毁,冒着烟的废墟的时候,却没见到巨龙!巨龙去哪了?难道已经被杀了?这时更多纷繁复杂的消息传来。巨龙被拉去了科恩斯附近的静语平原。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很多连滚带爬,满脸恐惧的跑出城镇的低级冒险者,在诉说城镇里恐怖的场面。
科恩斯已经毁掉的城镇里,正在经历屠城血洗!不是巨龙在屠城,而是冒险者在杀害冒险者!最激烈的战斗在传送点附近,这个世界最大的冒险者公会,正在与他们的敌对公会联盟开战!高级别冒险者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城镇现在成了高级别冒险者之间的战场,我们这些还未成长的小角色,现在要进科恩斯城属于没事找抽的行为。而且城镇也被毁了。
“那静语平原在哪里?”我追问道。为了不让这个刚逃命出来,满脸血污,灰头土脸的冒险者感到更紧张,我们礼貌的收好了武器。
他疑惑的看了一下我们,似乎想不通我们这一队25级左右的冒险者,竟然还不知道城镇附近静语平原的位置...他哪知道我们才来没几天就一头扎进了地下城没出来过。他随后麻木的转过头,向我们示意他身后的方向。那个地方的天空被火焰染成了绯红色...巨龙就在那里!我们看到那一大片映射着火红的天空,心情又紧张起来。
“我去过,我可以带路!”骑士【满身是血】在队伍里说道。对了,差点把这两位最近加入的队友忘记了。不过...那个逃出来的冒险者还是不解的看着我们,他摇摇头。“你们疯了!那里一路上都是高级别冒险者在互相厮杀,原本就有宿怨的几个大公会,这个时候为了这条巨龙BOSS,都彻底翻脸了!刀剑无情...我反正不去,我还是回去找我地下城那些可爱的小怪物去了。祝你们好运吧!”
说罢,他裹一裹身上的披风,迎着汹涌好奇的低级别冒险者人群,反向而行,向地下城方向走去。
我们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冒着被杀的风险,闯入各方势力混战的战场,只为了去目睹一下屠龙的盛况...
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们继续向静语平原走去。还好渐渐的,周围的冒险者们使出了一些偏方,他们纷纷在头顶上打开了“个人商店”,在商店的注释里写上 “来观光的,别杀!”之类的...都指望头顶上的这些牌子能让大号手下留情。还有的,在备注里冒充冒险者协会的记者...这还属于比较安分守己的,也有写的夸张的...牌子上直接警告高级冒险者要是敢杀害他们,就要遭到无法启齿的诅咒...真是大家等级虽然还低,那骨子里的毒辣风骚可不输给高级别的...
我们也学着开启了“个人商店”,写明了我们只是去观摩的,不要误杀。全队唯独【孤独离散】没有这么做。
他很淡然的对我们说“你们去吧!我不去看了。晚上我们在旅店**。”说罢他离队一个人先回城镇了。我拦住他问“城镇不是变为废墟了吗?你现在回去干什么?” 他冲我微笑,抚一下我的脸庞说道“废墟几个小时就会完全恢复原样的。守卫和商店里的人也会都重新刷新出来。”随后他又扶住我的双肩说道“你注意安全。还有,要是见到女主教【光线木偶】,你就装作不认识。”
【光线木偶】?就是那个曾和他一起,陪我在初级地下城在晚上进行残酷特训的美艳女主教?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不管怎样,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好吧!”我推开他的一双大手说道“你自己才要当心!别被城镇里那些杀红了眼的高级别冒险者撞到,被杀了一次又一次,到时候要我们来复活你...”
他笑笑不答,忽然乘我不备,搂住我的双肩,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他立刻起身,转身抢在脸色变得难看的【天凌】发飙之前,冲【天凌】晃晃手势说“这是给妹妹的吻!”
尽管他这么解释,【天凌】还是狠狠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随后,【孤独离散】又望了望毫无准备忽然被他吻,而不知所措的我,他眼神中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我们所有队员说了声“好运!晚上见!”,然后他就离开了队伍率先回城镇去了。
我终于见到了那一头,喷吐着火焰的巨龙。沿途“观光者”被激斗误伤倒下的不少,到处都是尸体。好在,现在外围高级别冒险者们的厮杀终于慢慢减弱了。听消息说,是大公会的敌对联盟硬敌不过,损失太大,开始撤退了。
我们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那头全身覆盖深蓝色鳞片的巨龙。它的块头有一座小型城堡那么大...两翼展开遮天蔽日。它飞行扇动翅膀时候,所掀起的风,让整个平原上的青草都随之战栗。每当它震彻山谷的龙吼响起,下一刻它身下必然要有一群冒险者要被火焰焚尽。那些围着它的还都是基本满级的冒险者,足足在它四周聚集了有百来人。
“缺乏指挥,简直是活体火葬。”骑士【满身是血】座在我们身边,不带表情的看着那些被烈焰点燃,痛苦嚎叫的高级冒险者在地上打滚,被烧成焦炭。不过他的话却传达着一种拯救的力量,似乎他正在设想,等自己有能力领导一支规模庞大的屠龙大军时,又该怎样指挥。
这时候又一支规模几十人的高级别冒险者赶来支援了。空气中被烧焦尸体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被烧死的冒险者被复活后,似乎都有了阴影,变得畏缩不前。但是这支支援队伍的到来,却让场面立刻得到控制。喧闹的屠龙现场忽然寂静了很多。
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身着灿烂铠甲的圣骑士,当他出现时,我们这些观战的低级冒险者中立刻有人议论道“快看![荣耀]公会的会长来了!”“这个大陆上最强公会的会长出动了!”
我顺着人声再次远远眺望那个全身闪烁着荣耀的会长。他银灰色的短发,五官因为太远看不太清楚。不过就远看的感觉来说,已经有一股英俊的帅气袭来。他的铠甲,在人群中那样耀眼,仿佛来自天堂,泛射出圣洁的光辉。难道就像周围人议论的那样,那就是用“龙血”洗礼过,解开了封印的顶级铠甲?他手中的巨剑,似乎被附魔附到了极致,都已经看不清剑的轮廓,只有刺眼的白色魔法闪光在闪烁。那面盾牌也和铠甲一样,华丽无比还一边散射着纯白色的光芒粒子。
同时我在那群人中也看到了【光线木偶】,那个女主教。她也是[荣耀]公会的一员。不会错,她飘逸的黑色长发,和那通透纯白的法袍,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能确定,一定是她!
“打下了这头龙,估计又要诞生一个,全身穿着神仙般光辉装备的冒险者了。”一旁有观战的人议论道。“这一次龙血洗礼装备的价格,大概要几亿金币了吧?”又有人说道。
“几亿??”我听到议论不禁大喊起来,那是什么概念?!那么多金币洗一套装备?不过随后我看到周围的人都不解的看着我,我在初级新手村还算了解一些行情,但是一到这里,我变得什么都不懂了。
“几亿还算便宜的了。”这时,骑士【满身是血】在我身边对我说道,“要知道,这个[荣耀]公会,为了上次进行的席卷整块大陆的公会战争,据说至今还欠着友情公会和其他势力几百亿金币的债呢。”
几百亿?!我彻底无语了...这块大陆上冒险者之间的战争,到底是什么?要这样天文数字的开销...原本我还痴呆的以为,他们公会只是打下这头龙,然后欢欢喜喜的给公会内部洗套装备做做人情...看来我想的太单纯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他们并没有立刻组织在场的会员开始屠龙,而是在那里指指点点做着准备工作。
后续又有一拨拨人马到达,最终,粗略估算一下,聚集在巨龙周围的顶级冒险者们超过了两三百人。一半以上的人都打着[荣耀]公会的旗号,还有些其他公会的,大概都是[荣耀]公会的友情公会吧。
磨磨蹭蹭过了个把钟头...我们都座在远处等得有点无聊了。“到底打还是不打呀?早知道本姑娘也先回城镇睡上一觉好了~”精灵牧师【天凌】叹着气抱怨着。
终于,随着那个全身闪耀神圣光芒的会长带头冲向巨龙,屠龙开始了。我们见到了传说中巨龙遭到攻击时狂奔可怖的情景,见到了一片片火的海洋,还有那些顶级冒险者厉害的大招,让我们大开眼界眼花缭乱。可是尽管场面如此壮观,数百个顶级冒险者一齐发动袭击,巨龙还是非常难以制服,华丽的法术像节日的烟花一样在它身上一刻不停的闪烁爆破,它的体力只是一丝一丝微微的降低。
盛大的屠龙进行了一个多钟头,巨龙的血之降了四分之一...
不用说参与屠龙的冒险者在这场持久战中打得有多累,我们在远处看得都累了...这时忽然身后嘈杂声传来,之间又一对百来人的高级别冒险者从我们观战的后方冲了过来。冲进来的高级别冒险者不由分说,不分青红皂白一路乱杀,同时与在外围游荡警戒的[荣耀]公会的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从那些叫喊声中我们知道,[荣耀]公会的对立公会联盟,不甘心刚才野战的失利,撤退后重整旗鼓又杀了进来。我们这些观战的低级别的大感不妙,不过已经晚了,随着一阵魔法乱爆,我和队友一起无力的瘫倒了下去...
“不看了!乱糟糟的...”【天凌】复活后,和我们一起躲到远远的,但是还是有激战中的魔法乱飞砸向我们。骑士【满身是血】摊摊手说道“他们冲进来捣乱,只是让外围的[荣耀]的人死上几次,降点经验泄愤而已。龙被杀掉只是时间问题。”话未说完,忽然[荣耀]的人凑过来,对我们一阵乱砍。我们全队又一次倒地...
“哎,现在他们双方都杀红了眼,在无差别的清人,我们没得看了!”骑士倒地前愤恨的说道。迅速复活后,全队一致放弃了继续观赏漫长的屠龙,开启了回城卷轴。
唯独那个光头法师【甘道尔夫】...他不顾到处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坚持临走前要用魔法攻击巨龙一下,不过他根本没机会接近巨龙...最终倔强的他也被我们强拽着一起回城。
白灰墙上横竖着宽宽木梁,盖着灰蓝色瓦片屋顶的哥特式旅馆,果然已经刷新如初。里面的老板娘和服务生,虽然今天曾被巨龙的烈焰烤成一堆灰烬...现在重新刷出来后,却都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如我们刚到这个城镇时那样,热情的接待我们。
碎石铺路的街道上,还会不时路过几个高级别冒险者的身影,但是现在城镇的守卫已经刷新了,只凭几个高级别冒险者,镇子里有精英守卫在,他们也不敢闹事。
我疲倦的脱下了魅魔的战斗皮甲,一下扑到柔软的床铺上,抱着雪白的枕头欢呼雀跃!好久都没换下紧绷绷的战斗装备了!现在这舒服的床铺,可比刚才壮观的屠龙更让我心情愉悦。
晚饭时我们仍然带着兴奋的心情,谈论着屠龙的事情。不过谁也不想再跑去看了,尽管我们知道,即使现在,屠龙应该仍在进行着。那些顶级的傻瓜!饭也顾不上吃,对着一头全身腥臭的巨龙...想想也真是疯狂。
美美的洗了一个久违的热水澡以后,我换上睡衣,把烛台架在床边的墙上,揉揉眼睛准备入睡。
忽然门外传来【天凌】的一声惊叫!...一定是那头瑟狼!从地下城出来,在旅店休息了半天,现在又温饱思银欲了吧!!我抓起墙边的双刀,就打开门向外跑去。
却看到【天凌】和女法师【未联网】,正在外面的公共客厅里,美滋滋的各自怀抱着一只小猫咪...这是怎么回事?【孤独离散】得意的向我解释“原本一到二十级,你们就能收养一只宠物。但是宠物店最受欢迎的宠物种类,经常被投机者抢先买走,再高价倒卖。我下午乘城镇刚刷新顺便去买了。”
我尴尬的收起了刀,过去和【天凌】还有【未联网】一起开心的玩耍着那两只猫咪,一只雪白,另一只黑白色相间。软软的毛发摸上去真舒服。玩了一会,我的倦意又上来了,打了声招呼回房休息。
才刚准备拉上被子躺下,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恼火的抓起枕头向门口投去!会不请自来的,不用问一定又是【孤独离散】。
他接住了枕头,却在一边凳子上放好。掩上门,径直走到了阳台前,打开了阳台的窗,引着淡蓝色的月光,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半夜又发什么神经!人家不要睡觉啦?我生气的催促他出去。他却冲我笑笑。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远方凄厉的长吼,是巨龙的巨吼!
“龙倒下了。”他听到声音喃喃道。
“屠龙结束了?”我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向窗外,除了明晃晃的月色却什么也看不见...数百人屠一头巨龙屠了半天,还真不容易...
“你们为什么不观赏到结束?”他悠然转头问我道。“哎~”我拍了拍额头,“乱糟糟的...而且没什么好看的。”我无奈的回答道。
“不!”他忽然又转过了头,抬头看着月光说道“最后一刻才是最值得看的!巨龙倒下的一刻,屠龙者,会斩开它喷出热气的胸腔,从它尚还在跳动的龙心中,取出鲜活燃烧的龙血!”
我听说过屠龙取龙血的故事,不过没他诉说的这么详细。这不仅又提起了我一点兴趣,而且我也更纳闷,这个【孤独离散】也不过二十几级,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屠龙者会把龙血装在特质的神器里。他随后高举起装满龙血的神器!在四周浑身伤残,战到最的战友们那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神环视四周。他被龙爪撕裂残破的铠甲上,嘶嘶冒着血液的热气。他将神器中的龙血洒一些在地上,感谢在战斗中那一群群逝去的队友,他们都是屠龙者的兄弟!有的为了这一战,已经付出了所有的等级...有的损失太多,可能就此从冒险者行列中消失。但是没有人后悔!在人潮骇浪一般的欢呼声中,屠龙者,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听着。”
说到这里,【孤独离散】闭上了眼睛,微微颤抖着身体。他似乎在想象着那样的场面。 “那时候,那年轻的屠龙者,和他的兄弟们,都还没满级,都没有装备。只能用一条条生命当做武器和盾牌,来抵挡狂啸的巨龙。”
我被他的话吸引了,不知道那样自杀式的屠龙,又是怎样一副惨烈悲壮的场面?
随后他睁开眼睛,淡淡望着被他引起好奇的我,说道“没看到今天的屠龙...也不用遗憾,我所说的屠龙,发生在已经消逝的时代。如今的屠龙不是那样的了。如今他们,会把龙血小心装好。严加防护,不许任何人靠近。只等待出得起价钱的买家。”
第十七章- 科恩斯城镇?转职
我看着他刚才陶醉于详细的屠龙叙述中的身影,我想到了什么。
我还没傻到,被暗示了这么久,却全然无知的地步。我早已隐隐觉得,这个【孤独离散】,不只是有高级别女主教照顾着这么简单!但是我如何开口?我是否该问一问,他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那些流年故事中的主角?他怎么会对那个主角的故事知道的那么详尽??
“告诉我!上一场席卷整个冒险者大陆的,公会战争的真相!”我忽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从下午看着大队人马屠龙时,就困扰着我。我的直觉似乎在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给我答案。又或者,我想从他的答案中寻找什么?
当他正想开口对我说什么时,随着远方一声沉闷巨响,一阵震动传来,城镇的大地震颤了一下!旅馆二楼的房间也随之微微摇晃了几下。
我们在房屋短暂摇晃过后,稳住了视线,在幽兰色的月光和摇曳的烛火中,我们互相凝视对方,似乎彼此都想从对方的心底得到什么答案。我不知道,到底要从对方内心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可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他那表情,只是在挣扎?
他却向我示意我床头边一个黑色的大盒子。我从进来这个房间就发现了这个盒子。但是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去碰。我以为那是这间旅馆又添置的什么房间摆设而已。
“打开它吧。”他对我说道“那是我带来的。” 我将信将疑的把盒子打开,一个白白的小东西忽然从里面窜了起来,吓得我尖叫了一声,退回床上。
他却在一边笑了。坏蛋!笑什么?难道是故意捉弄我??我再看向那只盒子,却发现,那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我伸手把它从盒子里抱了出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犬!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刚才竟然被你吓到了...小狗鼻子尖尖的,很帅气,它轻声呜咽叫着,毛茸茸的绒毛摸着好柔软!我忍不住把它抱在腿上玩耍起来。
“呼~【天凌】和【未联网】都有了自己的宠物。这只,是我带给你的宠物。”他望着我和小狗玩耍的样子,欣慰的说道。
听到他如此说,我又强忍住不舍,虽然我内心早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只可爱的小狗... 但我还是把它拎起来,递给【孤独离散】说道“我不要!为什么她们两个女孩,每人都得到一只猫咪宠物,而我的,却是一只小狗?”
“小狗?宠物??”他听完我的话,并没有伸手来接过那只白色的小狗,而是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纯真。
随后他说“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小狗?还有,它可不是从宠物店买来的。”
不是小狗?我再次端详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好像是比狗还要帅气一点,那眼睛像淡蓝色的宝石,在光线昏暗处发出光芒...这时,【孤独离散】提醒道“还记得那些白色的森林巨狼吗?”
神马!!...这是森林狼的幼崽?!“你!...”我恼怒的望着他,难道他想把一只小狼送给我,让我养大,然后把我吃了?他居心何在...
他微笑着抚平我的怒气,过来一起抚摸那只森林狼幼崽,一边说道“不必生气,你不是一下子就和它感情这么亲近了吗?”随后他看着我说道“我相信,你也能驾驭长大后的它。况且,只有你才是...”
“只有我才是什么?”我见他表情变得飘然...身子又向我凑了过来,情况不太妙...难道他以为送只狼崽给我,就又可以对我神经兮兮??
我立刻抱起小狼崽面向他,命令它道“小白,给我咬他!”
小白...是我第一眼见到这只小狼崽就决定给它的名字。它可真听话,立刻就听从了我的命令,低吼着,对着【孤独离散】龇牙咧嘴。男战士被楞了一下,随后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只有我的妹妹才会这样做。”
最后,他出了房门。只留下我座在床上,抱着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狼崽...连日来一直在队伍里,在地下城无情击杀怪物的我,这时候屈膝座在床上,怀中抱着这只小生命,我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受。我的眼泪,在月光下顺着我的眼眶打转。【孤独离散】,他怎么就知道?其实比起小猫,我更喜欢小狗一样的小动物... 尤其是雪白色的...
除了已经转职好的骑士,还有暂时不考虑转职的我,其它人都要做转职任务。但是领队【孤独离散】依然严厉,他把大家分为两队。要求骑士【满身是血】和我一起,帮【天凌】以最快的速度把牧师转职任务完成。他自己则带着光头法师【甘道尔夫】和性感御姐【未联网】,一起把转职任务做了。
只有一天时间,来不及转职的,就又得跟着他去地下城混到30多级才能回城镇了。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天生就喜欢吃睡在地下城的生活...
他那边倒完全不用我们担心,想来这些冒险经历【孤独离散】都谙熟于心,一天时间他们三个完成转职应该是没问题的。倒是我们这里三个,随着精灵牧师【天凌】乱跑了大半天。话说她的转职任务还真繁琐,一会帮教堂里的教士取回圣水,一会又去城外治疗被野兽袭击受伤的孤儿。好多的跑腿任务,我和【满身是血】只是陪跑而已...
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最后一步,去城外村子里揭穿一个假冒神官,招摇撞骗的家伙。做完这一步,【天凌】就将脱离牧师,踏入神官的行列了。她抬头看看泛起绯红色晚霞的天边,焦急的催促我们加快脚步。她渴望转职可已经很久了。
就在我们赶到了村子,发现了任务目标,准备按照教堂的指示开打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法术吟唱声。在地下城已经锻炼足够了敏捷的我,立刻发现离我们二十来步开外,正有两个娇小的身影一边向那个任务目标跑,一边其中一个已经在施法准备发射。很明显,她们也在赶时间,现在,又到了两队人马抢任务怪的时间...
“别让她们给抢了!”【天凌】见状,一边跑着一边着急的喊道。
这个任务怪,被抢杀掉不知要隔多久才会再出现。【天凌】话音未落,我已经箭步纵身跳跃向前。“蹭!”一声,我赶在抢怪者的冰柱击中任务怪前,在那个假冒“神官”的脸上已经留下一道血痕。他惊讶的看着赶到他身边的三个人,随后就像立即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他抛掉神官的伪装外衣,露出了死灵法师的真面目。
我们三个25级的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有点太简单了,那个20级的死灵法师还没来得及怎么抵抗,就趴了。【天凌】满足的拿走了任务怪身上的徽章,只需回教堂去交差,终于从此【天凌】从此也可以成为带头衔的冒险者了。
这时我们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不远处还不肯离去的抢怪者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当我在黄昏的光线中,看清那两个娇小身影时,我笑着替她们没抢成怪而遗憾。
那两个少女冒险者,一个是牧师,才刚20级,还算是我的老熟人!就是那个...我6级时候,还刚到初级地下城,当着“移动钢铁少女堡垒”时,害我死两次的麻子脸人类小牧师...她看到我,呆呆的站着。
另一个,叫【卡若】的21级精灵女法师,不就是当初那个仗着有高级别冒险者带,在初级地下城直接抢我们娜迦BOSS的少女吗?不过她这次没抢成怪,正满脸不服气的瞪着我们。而呆呆的麻子脸小牧师,则在她身后,正胆小怕事的,偷拽着她的衣角,求她别发作。
“呦~我说是谁来着,还真是冤家路窄。”【天凌】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却立刻得势不饶人起来。想来那一次被抢了娜迦BOSS,害她一副耳坠子被打坏,她可耿耿于怀发过毒誓要报复这个精灵女法师的...
精灵少女法师【卡若】愤恨的看看【天凌】,随后又望望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闪烁。或许那一次我双剑刺穿她的胸口,她还隐隐记在心里。这一次她身边更没高级别的撑腰,她纵然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
“叫你那个高级别法师哥哥来呀,来替你出气好了!本姑娘不会跑,就在这等着。”【天凌】继续挑衅那个女孩道,人家这时被她耗在这里,怎么去叫帮手...她这是有点欺负人了...不过这年头冒险者女孩,有几个好鸟?...包括我,也不小偷小摸过...
这时候骑士【满身是血】却发话了,要求【天凌】不能这么不礼貌对待其他冒险者,即使...对方刚才还想抢我们的怪。
“骑士,你可不知道!她那时抢我们BOSS怪的时候有多拽,大摇大摆的上前就抢,多威风~”【天凌】抗议着【满身是血】的指责,向他讲述那次我们被抢BOSS怪的经历。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起来。
“神官...哼!我看是陪男人睡出来的。”终于,那个精灵少女法师【卡若】忍不住天凌的一再挑衅,憋出了这么一句愤愤的话语。
【天凌】大怒,立刻两个精灵少女争锋相对起来...“你骂谁?!”天凌指着卡若问道。
“谁v贱v,我就骂谁!呦...上次你们带队的那个威风的男战士呢?这次你又陪个男骑士睡了?还真是v贱!神官,你也配?!”【卡若】看似是豁出去了,和【天凌】对着顶了起来。
好在这时候,城镇巡逻队经过,两个精灵少女在路边,只能吵嘴不能动手...不然谁先开红就谁先被巡逻队秒杀...被守卫杀死,掉经验弄不好还要掉装备。骑士【满身是血】无奈的摊摊手,显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女孩子吵架的事情。
那个麻子脸牧师很胆小怕事,见着巡逻队就像见了救星,一心想让巡逻队凑近过来,关注我们。她想让巡逻队保护她和法师!我立刻阻止了她!话说我和这个麻子脸小牧师,也还有帐要算呢!
我把吓得颤抖的她一把推到树干旁,用吓唬她的口吻说道“小麻子脸,我们也好久未见了嘛。”她实在太胆小了...我只是吓吓她出口气,没想到,她却战栗着用手捂住了眼睛...在我面前哭了起来“战士姐姐...别打我...”
这表现让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娱乐一下她的我,很有罪恶感...却莫名又感到一点冲动和兴奋...
我真佩服【天凌】那张恶毒起来,无法收敛的嘴...她一顿毒舌直把那个精灵少女法师【卡若】气的憋红着脸直咬嘴唇。骑士根本劝阻不了她们。
而我看看面前这个软软的像兔子一样哀求的麻子脸小牧师,却有点同情她了...
正当我想和骑士一起劝天凌的时候,忽然一道魔法一闪,击中了天凌。瞬间【卡若】的名字变成了血红色!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动手了。不过【天凌】怎么说也已经25级了,这一击有点不痛不痒,或者说,从她得意的样子上看,对方动手正中她下怀...而麻子脸小牧师见状,立刻给自己的精灵法师同伴治疗,她的名字也随之成为血红色。
我生气了,吵归吵,竟然还真动手了!我一个刺杀就对麻子脸小牧师发了过去,把她一半的血瞬间蒸发。现在我们等级比她们高了,这些小蝼蚁还敢对我们动手!但是还没等我和天凌进一步反击,随着两声凄厉的叫喊,那一对抢怪者就被赶来的守卫一刀一个,砍倒在地...
麻子脸小牧师倒地的时候,流着泪怨恨的看着我...我不解开红被杀还有什么好怨恨的?不是活该吗?!要恨,不如恨她沉不住气的同伴!但是随后我发现,她倒下的时候,头顶上的等级,从20级牧师,掉到了19级...
这样一来,她要做转职任务,就远远不只是需要等这任务怪刷新,那么点时间了...难道正因为这个,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苦苦哀求?
正在成长起来的我站在原地没有表情。不用巡逻队,对付这个小牧师我也毫不费力,第一次做这种有些恃强凌弱事情的我,说实话开始还是觉得有点爽歪歪的。觉得自己的级别和锻炼能让自己有了底气,甚至还能教训一下对我们无礼的别人了!
可是此刻看着那个倒下去,无力反抗的麻子脸小牧师的身影,心里却忽然五味杂陈。
赶在教堂休息前,我们冲了进去。【天凌】在教堂大神官面前完成转职的时候,她自然十分开心。圣洁的光芒笼罩在这位新任命的少女神官身上。
晚上,我独自在房间里和森林狼崽“小白”玩耍,充分享受着再次去地下城前的轻松时刻。摇曳的烛火,把小白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它幼小的影子被烛火放大,仿佛已经长成了一头巨狼。乍一看还有点可怕。
这个时候,我忽然就想起那次从林间小屋跑出去的经历。想起那时候【天凌】,【秋秋】还有我同在那个小屋的时候。
我又想起了身上的魔法结界。我回忆起那天【天凌】的话,【秋秋】能够侦测出我身上的魔法结界。那曾经让我非常迷茫。因为被魔法结界封印着的,在【秋秋】看来竟然是一个男生。
但是,我忽然想到,为什么我以前身边那个很有天赋的少年法师,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魔法结界的事情?难道他侦测不到?或许因为他的天赋不及【秋秋】那么高?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秋秋】误判了!或者她在说谎,我身上根本不存在那样的魔法结界。但是那晚我迷失在森林时,法师【秋秋】确实声称靠追踪我身上的结界,带大家找到了我。
我一直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到底我身上有没有结界。因为现在身边的两位法师,也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异常。可是有一点我能确定,那就是我向那个少年法师隐瞒了真相...我年幼的时候,确实模糊的记得一个黑暗法师对我施了法术,把我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了小女孩。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的记忆当中,更诡异的是,被黑暗法师施法,变成女孩的小男孩还不只我一个!装满了整整一个大囚车。要不是中途被王国军队偶遇救下,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既然是魔法结界,我看着软软如雪白棉花团一般可爱的“小白”继续想到,那么这样的结界必然是需要魔法来维持的。现在距离我记忆中遇到那个黑暗法师,有十几年过去了,难道他,还在某个地方用魔法在维持着这个结界?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和我一样被救下来的那些小女孩,如今又怎么样??
忽然,我紧紧抱住了“小白”,把它搂在胸口,想到,如果有一天,那个黑暗法师被冒险者打败了,他无法维持这个结界,结界消失之时,我会怎么样?!
当我们整装齐全,再次出发去地下城的那个清晨,科恩斯城镇里却已经笼罩着一股消沉的气氛。
熙熙攘攘的冒险者们,拥挤在晨曦中的城门广场,等待开城的场面依旧。但是却安静沉寂了很多。也不见了那些摆摊交易的人。
从那些充满抱怨的中立冒险者口中,我们逐渐知道了原因。前几天屠龙的时候,[荣耀] 公会乘势收走了这座城镇的管辖权。原本这是一座中立的城镇,那些高级别的冒险者们,本来对这个冒险者才刚刚踏上勇者之路的初级地方,是丝毫不感兴趣的。可这次[荣耀]公会这么做,据说是想给那些敌对派系一个下马威。
作为这个大陆上实力排名第一的公会,他们夺取一个毫不起眼的初级城镇,显然在传达这样的信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以此警告那些试图加入,或者正在被[荣耀]的敌对派系拉拢的年轻冒险者们,不要尝试与最强的公会作对。否则,他们从现在二十多级开始的升级之路上,就要充满荆棘。
而在[荣耀]管辖下的科恩斯城,这座原本有着“新人金矿”美誉的城镇,如今变得死气沉沉起来,这全因为那忽然被人为调高到变态的交易税率。
初级冒险者之间如今在这里要交易物品,竟然要同时向[荣耀]交纳物品本身开价百分之七十的金币。即使在城镇里的商店买卖道具和消耗品,也同样要交纳这么高昂的税金。这个号称大陆最强的公会,难道想钱想疯了吗??其实不然,即使这里的税率调到百分之一千!这些初级冒险者手中的金币,对于满级的冒险者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他们还是在以此警告我们这些初级冒险者而已。
只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对于聚集在这里,刚完成一转,开始咱露头角的冒险者新人们,生存的压力一下子空前巨大起来。
这时一阵令人战栗的沉重马蹄声,夹杂着金属盔甲部件的摩擦撞击声,由远及近,迅速将广场上的冒险者四下驱散。六个头顶 [荣耀]公会徽章,跨着黑色马匹,罩着黑斗篷的满级别冒险者一言不发的疾驰至城门前。
还没有坐骑的冒险者新人们纷纷退后,大家在这些神秘的满级冒险者身边,好奇的围做一个半圆形的大圈。
在那六个人最前面的黑斗篷骑士,坐骑最为彪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马匹,那样的强壮有力?它周身漆黑如碳,却有着银白色的鬃毛。那骑士在城门前一驻马,那坐骑便嘶鸣一声,双蹄震地,传出一声闷响,我们脚下的广场地面,同时感到了一股微微的震荡冲击。
那黑衣骑士在马上抬头望向城楼上的守卫。
尽管罩着黑色天鹅绒斗篷,但拂过她身边的风却暴露了她的性别。从那斗篷中的身影曲线,可以看出她是个身材纤巧的女子。兜帽遮住了她脸的大半部分,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张粉色小嘴。背上斗篷中挑起的那柄剑身如千年寒冰一般坚韧通透的华丽长剑,正在向剑稍末端不停传送着一丝丝亮白色的剑气。
如此华丽的配剑,彰显了她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身份。可是她仅露出的那部分脸上,皮肤苍白得让人感到彻骨的冰冷。
“[荣耀]公会的副会长...有着[骑士之王]称号的女人!”远远观看的冒险者们窃窃私语着,带着一丝恐惧甚至崇拜...
骑士之王?是她?我不禁好奇起来。更留意起身边冒险者们的议论起来。从那些议论中,我听到了与这个作为[荣耀]公会二把手的,年轻女人有关的更多消息。
她是这个大陆上第一个到达满级的圣骑士!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由此她获得了冒险者协会发布的奖励。她的基本属性也得到了永久的加成!
但她在冒险者口中的口碑,还远远不止这些。冒险者口中传说的,有关她的经历,就像她罩在黑色斗篷下那娇艳身体一样神秘而充满传奇色彩。
她是这个大陆前一个王朝时代的王妹。也就是这个大陆,曾经的最强者的妹妹!可据说由于她的背叛,却直接引导了那个王朝的没落直至覆灭。令人不可思议的,她背叛她哥哥,也就是当时大陆最强者的原因,竟然是这少女坠入情网后的一场热恋。
据说,最终导致她哥哥的王朝覆灭之后,或许出于内心对亲情的愧疚,她与她的恋人,[荣耀]公会的会长,那个光辉的骑士,分道扬镳了。
即使如此,她在[荣耀]中的地位仍然举足轻重。她如今作为[荣耀]公会副会长,带人镇守着[格鲁森冰堡]。那是一座位于北方冰天雪地之中的城堡。在那里附近,有着一座高级地下城。虽然那不是最终恶魔BOSS所待的地下城,但是[格鲁森冰堡]之所以那么重要,是因为只有那里,才集中出产这个大陆最稀有的矿晶碎片。要打造或者加成任何神器,都必须使用到那种矿晶碎片。
那个中年白雪皑皑的地方,由她镇守再合适不过。从此那里完全掌握在[荣耀]公会手中。而她离开爱人,住在冰堡如修女一般的苦行,又为她带去“冰雪魔女”的外号。
现在,这个“冰雪魔女”竟然就活生生在我们不远处。
第十八章- 地面上的地下城?重逢
守城的卫兵一看到那冰雪魔女的脸庞,立刻打开了城门!尽管现在还未到平时开门的时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即使住在王宫里的王族,也必须对最强公会的元老礼让三分。最强公会一统天下,取得所有王都附近要塞的控制权后,会长就有了“大元帅”的称号。大元帅的权利,在很多地方,比住在王宫里深居简出的国王更管用。
何况现在科恩斯城正处于[荣耀]公会的实际掌控之下,这个公会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那六匹黑色骏马载着神秘的满级冒险者迅速出城,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冒险者们都不敢随之一起乘机出城...直到那几个背影离得很远了,才如往常一样像蝗虫一般蜂拥出城。
现在日子艰难了,冒险者也没有了以往直奔地下城的风度。沿途一路上的小怪物也难逃厄运...能被砍倒的一切都将被冒险者们砍倒!只为了那一丝丝经验...怪物身上能被扒光的一切都将被冒险者们扒光!哪怕是原本不屑一顾的破衣烂衫...所有的金币哪怕掘地三尺也难逃冒险者们贪婪的目光。
一路上冒险者们还是在谈论着冰雪魔女的传说,很少露面的她为什么竟然出现在这里。很多人都一致认为,这一定和这次屠龙有关。
据说冰雪魔女对[荣耀]公会的活动并不感兴趣,也没人看到她参加了屠龙。很可能她是在屠龙结束后来到这里的,来的目的,是为了取走龙血!
这次龙血洗装备的价格被疯狂的飙升到了十亿金币!!导致一时没有买家现买。即使如此,[荣耀]公会仍然坚持十亿的价格一分也不能少!因此,大家猜测,让这个冰雪魔女把龙血带回冰堡看管,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不管怎样,我们一路说着,眼前已经出现了,我们下一个要混迹的地下城。这座地下城,位于地面之上,曾是一座古老的魔法学院,后来被恶魔占据了。昔日王国的学院,如今成为了冒险者们频频可以去碰碰运气的好地方。
我护着精灵少女神官【天凌】拐了几条小道,总算在地下城找到了坍塌了一半的厕所,尽管坍塌了,但我们已经很感动了。这座曾经是魔法学院的地下城人性化了很多,至少有个厕所了!
而且厕所还是分男女的,文明社会的遗迹果然不一样!
厕所门口有个女孩子在晃悠,穿着杂牌的短裙法袍,是个转职了的少女元素法师。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在门口望望我们,欲言又止。出来的时候,她依然在那里神情焦急。
“那个,请问一下呢...”那个少女见我们要走了,终于忍不住叫住我们。她背靠着墙,弓着身子捂着臀后的裙子...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啥子事情了...
【天凌】问那女孩道“忘带厕纸了?”那女孩摇摇头,她示意自己手里拿着的,一团从法术书上撕下来的纸...这是她的厕纸...
不是忘带厕纸,那一定是...我把手伸进了道具包,不过【天凌】立刻阻止了我。【天凌】样子邪邪的从自己包里抽出一包卫生巾,在那女孩面前晃晃,“想要吗?”
那女孩感激的冲【天凌】连连点头。同时她把手伸向天凌“谢谢漂亮的神官姐姐了呢!”
可是【天凌】却把手一收,不把那包卫生巾交给这个可怜女孩,却对那女孩说道“1000金币一个!”
那少女一听快崩溃了...显然这和抢劫差不多了。不过也怪她自己没做好准备就来地下城瞎混,我也不反对【天凌】让这个粗心大意的少女法师交点学费。
那少女露出央求的神色丝毫打动不了我们,【天凌】调侃的望望她,向她示意厕所里面的地面说道“不想出钱?那你就继续等好心人吧。或者,里面地上别人用过的多得是,你随便捡一个用吧。”
...别说是那个少女,我在一旁听【天凌】这么说都快崩溃了。最终那个少女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金币,得到了一块干净的卫生巾。
这个冒险世界,还有没有活着的好人...不是那些生活在历史书本里的圣人...哪怕只是普通的好心人。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天凌】和我想处了很久,在我心里,她就是这世道上的一个好女孩。她骄傲的显摆显摆她如今那身,更短的神官短裙,更通透的托胸神官法袍,在回去路上和我聊。
“谁让如今在这混要这么艰难。城镇里买杯回魔的奶茶都要几百金币!”【天凌】说完,吟唱起圣洁的法术咒语,她裸露轻盈的法袍,随着咒语的释放而漂浮起来。
补上了法术增益效果后,她又说道“能坑就坑,能骗就骗。金币在手里就是真理。本姑娘要求也不高,只要不饿死冻死。要实在不行,去偷去抢杀人放火,本神官也会做的。”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刚得到教堂授衔神职不久的精灵少女神官之口。
我们小队带的给养很充分。足够我们在这地下城生活一周了,只除了食物我们没带多少。一个是因为食物贵,托[荣耀]公会设置的高税率的福,食物在城镇里变得非常昂贵。二是因为背着食物冒险也很沉重。好在我们猎杀的怪物里有一些是可以吃的。【孤独离散】依靠他老到的经验,找到了刷新地狱犬的地方。那是塌陷破旧的一个圆形地下图书馆的外围地面部分。
我们休息时,就在露天,点燃火堆,背靠着残垣断壁烤地狱犬肉。【孤独离散】对金币不是那么看重,一头地狱犬足够我们一队人吃好几顿了。剩下的地狱犬尸体,他大方的让其他流着口水,看我们吃烤肉的冒险者们拖走。【孤独离散】如此大方,也讲义气。渐渐的这个地方其他同级别冒险者都喜欢他。他不知道...作为他小队里的队友,我们连一包卫生巾都敲诈过人家少女一千金币...
总之有了地狱犬的尸体做食物,一时间每逢休息时刻,这座露天地下城地面部分到处炊烟袅袅...
不过冒险者还是人满为患,人太多了,还是有得不到地狱犬这样的猎物的,那些冒险者就只能悲惨的吃人形怪的尸体了...那些队伍里的女孩子冒险者胆小,不敢吃人形怪。她们宁可吃老鼠肉。她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老鼠生活环境有多脏...她们要是知道的话,绝对宁可啃人形怪了...
生存条件的急剧恶化让疾病和伤感的情绪开始蔓延。几天后,这里的冒险者明显少了不少,尤其是那些曾经吃老鼠肉和人形怪的...据说,已经有大批冒险者离开这里,去其他偏远的地方讨生活了。还有一些莫名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坚持着。包括我们这个小队。去想为什么也没有必要,因为我们作为冒险者,除了猎杀怪物,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相信,只要熬到更高级别,有了更强大的实力,那时生活条件一定会逆转的。
看着周围病怏怏的冒险者,【孤独离散】皱了皱眉。这样下去我们也很有可能被疾病感染。他下定决心,要带我们去图书馆的地下部分闯闯。不过,他往往那黑洞洞摇曳着火把光线的入口,对我们说道“要小心,那里面的怪物比地面上的难缠多了。”
地下部分的怪物,开始会对我们使用技能,神马放毒,出血,沉睡,意志麻痹,这些原本我们常常对怪物使用的技能,现在怪物反过来用之对付我们了。不过适应了之后,只是感觉稍微累一点而已。我们就一边打一边探索着向地下图书馆的核心部分进发。
据说我们现在待的这个,被魔物占据的图书馆,曾经是这个大陆上藏书量最丰富的图书馆。里面的藏书比王城的皇家大图书馆还要多。
看来确实如此。从这一路上,残碎的大理石地板上随处可见的散落书籍,就看得出当初这里的规模。而且这还是距离核心藏书房有好一段距离的廊道。
来到这里,最高兴的莫过于队里的法师【甘道尔夫】了,他总是抽打怪空挡,捡起地上的积满灰尘的古旧书籍来看。然后他努力将这些散落的书都整理起来。试图将它们归类,以期能有朝一日将它们放回原位。
要不是这魔物横行的世道,他做个图书管理员一定非常称职。
但是他的努力是无效的,每隔一两天,这些建筑包括里面的摆设,包括这些书籍,都会刷新,它们都会重新回到散乱的,积满灰尘的状态...谁也说不准为什么会这么邪门,但是反正我们也都习惯了。
当我随着队伍渐渐接近图书馆的核心时,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虽然【孤独离散】说过,核心内部的藏书大厅,只是一个前厅性质的房间,其实没多少值得去打的怪物。有价值的怪物,在核心的更地下几层。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在我心头萦绕不去,那间圆形的大藏书房里,似乎有种什么力量在召唤着我。
当我们终于推开中心藏书房厚重的大门时,眼前的情景立刻解释了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在对面高大的书架下,一个我曾日夜牵挂的身影,正座在那里。他正在一本本如饥似渴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籍。
那银色顺滑的短发,白皙纤细如女生一般的身材,却有着令人惊叹的魔法天赋,那个少年魔法师【礼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如今就在我对面几十步开外,靠着那些古旧的书架座着。他身边放着从墙上取下的烛架,正专心的翻找着书籍。他是那么专注于手中的书籍,甚至都没察觉到我们已经进入到了藏书大厅内。
第十九章- 远古的强大魔法
可是,这久别的重逢,却和梦中曾一次次梦到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失望之极的我流着泪,抽出刀,架到了这个俊秀的少年法师纤细的脖子上。
我不顾一切奔向他,引到了大厅里的怪物,几乎害的团灭。可是他却茫然的看着我,过了很久才想起了我的名字。
分开不到一年,他把我彻底忘了!...忘得竟然那么的彻底。
“你说过,你要是有一天变心了,就让我终结你的生命,再也不复活!”我伤心的真想一刀把这个负心的少年魔法师杀掉,但却迟迟下不了手。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用那熟悉的平缓语气说道“对不起,我...还不能死。我现在,有至关重要的任务在身。”随后他解释道“我没有忘了你,只是我这大半年太专注于任务,你知道我的性格...”
这难道就是我将一生轻易托付给他的代价?曾被他柔情蜜意的爱抚,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更关住他在魔法上的进步和成就,大部分时候我都在他身后看着他奋斗...曾经我想我会习惯那样的生活。但是如今我似乎想法变了,我不想再长时间被他忽视。
他是一个有着极高天赋的魔法师,才几级的时候,冒险者公会都曾公开提及他的名字。但是我并不是为了他这个响当当的名头,才当初和他坠入了爱河,我是因为他曾在队伍里带给我家一般的温暖,而已。
当初我加入他的冒险队,也是靠了收养我那个老军士的战友,走了不少路子,算是给我找了一条比较光明的出路。因为当初【礼程】的冒险队,几乎属于冒险者协会官方的冒险队,到哪里都像旅游一样轻松。直到那次任务【礼程】的突然失踪,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我终于收回了剑,或许...是该结束我曾经的幻想了。我幻想过和他一起轻松游遍整个大陆,而事实上,他毕竟是个为了追求更高阶的魔法不顾一切的少年。我甚至幻想过能改变他这种性格,让他对自己和生活关住得更多一点。
“你不知道,正因为那次任务失散,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他忽然扶住我的肩膀激动的说,“经过我这大半年的查找,我认为那是一种,远古的强大魔法!强大到,几乎可以构建和任意改造我们所在的世界!”他兴奋的望着我的双瞳,没有诉说一丝离别的思念,而是说着我一点也不懂的他关于魔法方面的研究成就。
“那一次我就在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却忽然不可思议的一脚踩空,落入了一个虚空。”晚上,我们离开了空气不流通的地下图书馆部分,一起来到地面上的部分,燃起火堆靠着石柱休息。
【礼程】他依然皮肤白皙,秀美如画。但是近看却有些苍白,他在那个藏书大厅已经待了很久了。我们如果再晚几天发现他,他可能会在书堆里耗尽干粮而饿死。
我转过头,不愿意看他。重逢后我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至今他还是只顾和队里的法师一起,热烈讨论着他的发现。
【甘道尔夫】和【未联网】是他的忠实听众,一起津津有味听着这位少年法师同行的讲述,并时不时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我,这个曾经和他最亲近的人,此刻却远远的座在他们对面,望着火堆发呆。
不用【礼程】讲述,我脑海中清晰无比的记得,他失踪时的那一刻。非常的怪异,他整个人忽然毫无征兆的像是陷入了地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一个虚空?”【甘道尔夫】好奇的问道。 “是的,一个虚无缥缈又奇异的空间。”【礼程】向法师们详细描述着他所见的景象。在那个虚空里,山河,城堡,建筑,都是倒置的,都在他的头顶上,而且所有景物,都不可思议的,带着骨架一般的轮廓。
而他,就长久的悬浮在那个虚空的半空中。根据他的诉说,他原本是想像以往那样,在心中呼叫冒险者协会,帮助他解决“卡死”。但是...那一刻,不知为何,他却想停留在那个地方多探究一番。
另他震惊的是,他在虚空中漂浮着游荡,却发现了从未见过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就像一串串文字一般,即使早早就饱览魔法群书的【礼程】,也从未见过这般的文字。他绞尽脑汁想翻译出其中的几句,但是都是徒劳。
而且那符文,还不停的刷新,一条又一条,瞬间可以有成千上万条符文记录闪过!
【礼程】讲述了一段以后,忽然志在必得的向法师同行们宣布,他经过大半年的探究,又想尽办法去了几次那个虚空之后,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那些符文,可能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主神们”使用的一种交流语言!
“主神?!”队伍里除了我和【孤独离散】一言不发,其他人听到这句话都惊叫起来。
“主神们?是什么意思?”【甘道尔夫】焦急又好奇的问道“难道神还不止一个?”
“是的。”【礼程】缓缓而有力的解释道“我记下上万条符文,努力对比,尝试翻译出了一部分符文。我推断,时时在观察着这个世界主神,远远不止一个!而是可能有成千上万个!他们的交谈中,包含了这里的地名,地下城信息,甚至,还包涵着我们这些冒险者们的名字。”
【礼程】的话,让我们所有人忽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
看看修改版的序,感觉总有点不对劲...想模仿沉稳大气的风格,却被我弄得怪怪的...
序-
纸张残旧,页面泛v黄的古老手抄本书籍上,那些个年代久远的手写字体,令苍老的【埃伊诺鲁】流连忘返。尤其是,在晚上卧房内的温暖烛火光影下,那些模糊的字体仿佛在他眼前拥有了灵魂,个个在纸面上摇晃跃动着。
同时将这个老者的思绪带回到很多年以前。
这些古书他已经阅读了有无数次。每逢夜幕降临,躺在他简朴的床上,听着这座处于荒野郊外的农庄,四周夜枭的鸣叫声,借着烛光阅读书籍,这些几乎是这个老农场主唯一的消遣。
对于一个自觉时日已经不多的老者来说,这习惯更使他显得苍老又孤僻。这时走廊内的脚步声将他又带回到现实。陈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映着另一盏烛火出现的,是老管家驼背的身影,“诺鲁老爷,您该休息了。”管家探进半个身子,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
“嗯。你先去睡吧。我想再看一会。”【埃伊诺鲁】礼貌的看了看他的老管家,随后又将目光回到面前的古书上。 “我去各处查看一下就睡了。晚安,诺鲁老爷。”老管家缓缓无表情的说着,他对这个农场每天都这么尽心尽职。睡前总要确保农场各处平安无事才行。
管家说完,就要轻轻掩上房门,他的老爷却在房内忽然说“等等。今晚还是换我去巡视吧。”农场主【埃伊诺鲁】说着,他合上了书籍,从床上起身穿起斗篷。他拿起烛台,走到门口,关怀的对老管家说道“你回房睡吧。”
老管家一边答谢着一边走远了。若非老管家的提醒,【埃伊诺鲁】差点错过这难得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这个老者仅剩的日子来说,是错过一次就少一次了。他看看走廊外那黑压压的天空,还有远方那隆隆的雷声。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吸引他合上书本,要去夜间巡视农庄的,正是这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氛。这气氛让这个老农场主,一路巡视一路回忆着从前的岁月。
在寒冷的风中,老农场主努力护着怀中脆弱的烛火。庄园,农舍,牲口棚,一切安好。随后,这个老人来到了库房的门口。
“格拉格拉...”古旧的库房大门被推开时,发出快散架似的怪声。老人将手中的烛火向库房内伸出,借着微弱的光亮查看四周。库房泥土夯实的地面上,还散落着数月前的干草,被一根根未加任何装饰和雕琢的方木立柱所撑起的仓库里,正存放着这几天刚从农场采集的苹果。
年老的【埃伊诺鲁】继续向库房深处的黑暗查看,他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今天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虽然年老,却一眼就发现了黑暗中躲藏的小东西。
没有什么能躲过【埃伊诺鲁】的眼睛,农场主【埃伊诺鲁】老爷,曾经的冒险者“狮子瞳孔”的【埃伊诺鲁】。
那小东西正在库房另一端的黑暗中,畏畏缩缩,自欺欺人的躲在苹果箩筐后面。
【埃伊诺鲁】甚至不用眼睛去看,他在库房外面就已经感觉到那小东西的气息。现在那小东西在黑暗中颤抖着,她正凝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让【埃伊诺鲁】摇摇头,随后想起书中的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不过他却网开一面,故意喃喃道“哎...这些老鼠!这些小东西,每年都会来偷吃苹果。”,随后他微笑着挪动年迈的身躯,转身迈出了库房,掩上了库房的大门。他从心里知道,那个小东西并不会让他损失太多的收成。暴风雨要来了,小东西也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迈动着缓慢的步子,回到了他的卧房,脱下了斗篷在衣架上挂好。
睡前,他又在房间的角落,一套陈旧的角斗士盔甲前,蹒跚驻足。那套角斗士盔甲旁,靠着一把不起眼的红色的木头短剑,那却是国王赐予出色的角斗士以自由的象征。
“又是一批冒险者...”老头【埃伊诺鲁】抚摸着木剑,喃喃叹息。
法师们滔滔不绝,交流着这个世界能量背后的奥秘。我这个智商捉急的战斗系再也没兴趣听下去了。
我到了【礼程】的身后,说“大法师们!打断一你们下!我有话和这个少年法师说。” 我不管不顾大家被忽然打断,那些吃惊的表情,拉起【礼程】的手,远离队伍。
我们一起到了附近一些个倾塌的石柱群后面。
塌倒的巨大石柱倾斜着,或者横躺在地,一些断裂的柱子互相架靠,在月色下堆砌成一片残垣断壁构成的凄冷景象。地面上,原本应该还铺设着花岗岩石板,在有坡度的地方,能看出原先高低错落的台阶。但是如今大部分的地面石板已经碎裂,被郁郁葱葱的青草覆盖。刷新出来的怪物们在这个废墟内游荡。不过我还是能找到安全的隔离地带,领着【礼程】在这个地方漫无目的的逛。
两人默默无语的在这个地方晃荡,四周除了昆虫的鸣叫,只剩怪物的怪吼...这可不是适合约会的浪漫地点。少年法师这个时候,好像才终于回想起了过去,我们曾经一起渡过的好时光。
他恢复了一些我印象中的顽皮,轻念咒语,在他手中产生了魔法光圈。光圈将我们身边的地形照亮。“不可思议,竟然是我的菲儿在带路。我记得,你以前从不敢这样在地下城闲逛的。”他在我身后说。
那是我以前,以前那个胆小需要人照顾的菲儿,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次重逢时我却忽然觉得,我以前依靠在这个柔美少年怀中,做的那些温暖的梦境,都是幻觉!我的内心,现在和呼啸过我们身边的夜风一般寒冷。
现在的我别说来这地下城,再残酷血腥的特训我也忍受了下来。到底为了什么??
我停下了脚步,靠着坍塌的石柱座下,只盯着脚下的地面。说也奇怪,是我拉着【礼程】过来的,但是要说什么,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
“嗯...”俊美的少年魔法师抚了抚额前的银发,靠近我座下问道“你想说什么呢?菲儿?”
他的温柔只引来我冷淡的反问“你就没什么话好对我说了吗?”
他没说话,却抬头望着星空“对不起,菲儿。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太专注着自己的研究了。 ”随后他越来越柔和,重逢时候尴尬的生硬终于渐渐散去。“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你是多懂得体贴的一个少女。”他笑着说。
“和我说这些干嘛,太久远了。我记不清了!”我冷漠的回答。随后,我不甘心,我愤恨他重逢后那些对过去的无视,我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法师坚守这么久...我到底为了什么,我需要答案。“我问你!分开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来寻找我?”我质问他。
少年法师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又有一点失望。他说“你变了,菲儿...你现在不相信我了?”
明知故问,这得先问问你自己好吧!我绝望的叹气,当初他莫名消失后,我们小队可在原地附近等待了整整两周啊!期待他能忽然再出现,可是...他竟然只纵情于他的新发现,把小队,把我,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脱离卡死?立刻回来归队。”我着实生气的责问着他。
他在寒风中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子依然柔弱如女生一般,如今执着于研究的他更显得苍白憔悴。
“我试过。但是我一开始的好奇,使我在那个虚空漂游了太远。等我想呼唤冒险者协会用魔法让我离开那个虚空时,却久久没有得到回音。”他缓缓的开始解释。
“后来等我终于脱离了那个虚空,回到地面时,却找不到你们了。我到处打听,却都没有你的消息。”他说着,却忽然瞥到我的眼角在夜色中闪烁着泪水,他焦急的问我道“菲儿!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什么哭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后来的经历我一辈子都难忘。他的离开算是让我真正踏上了“冒险者”的道路。
因为他这个气派的领队忽然消失,小队一开始还是期待着他的回归的。但是等的时间越久,大家就越失望。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坚持着,要求大家留下,不要散伙。
可队伍里要求散伙的声音一天比一天高涨。没有了他的支持,我绝望的发现,我原来竟然在队伍里毫无影响力。他们露出了对我长久的积怨。他们原本就觉得我完全是在拖累队伍。
冒险者协会给予的特权,随着他这天赋领队的失踪,而从我们身上被剥夺了。商人,城堡的城主,都对我们这些剩下的队员日益冷淡,我们的日子变得跟普通冒险者一样艰难。
何况,原本在那个“官方队伍”的,不乏好逸恶劳,只想乘这个机会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在等待了两周,弹尽粮绝之后,矛盾终于爆发。
我看着【礼程】,眼角淌着泪,却不想说出来。矛盾激化的那个雨夜,队里那个早就对我怨声载道的男队员,竟想非礼我...我才意识到,原来,没有了【礼程】,我当时不仅完全是个累赘,而且他们还想把以前的气都撒到我身上。
从那时开始,我终于知道了冒险者的世界,只有弱肉强食。
我曾经天真的想和【礼程】一起浪漫游历大陆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摧毁了。我丢下了曾经娇气的脸面,从零开始,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冒险者到处混迹求生。
“你从里到外都变得坚强了,所以我一开始不确定,我面前的还是不是菲儿?或是一个长的很像你的人。”他安慰着我说。
“瞧瞧你那大法师的智商...还是只限于用在你的法术上。”我好气的对他说“这一点你可没变。要不是我,我奔过来呼唤你干嘛?”
或许,我是改变了很多...但是我相信,支撑我的那股力量没变。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离开这个小队吧,我们两个一起继续冒险!”面对依然弱不禁风的少年法师,我忽然站起来,显摆着自己努力升级的成果“现在我不穿唬人的铁桶,却可以更好的做你的搭档了,我可以在旅途保护你了!”我对【礼程】要求道。
既然已经找到了他,我觉得也没必要在目前的队伍里待下去了,虽然有点愧疚于【孤独离散】和【天凌】这么久的照顾。
“不是...”他却没有对我的建议作出任何反应,而是呆呆的望着面前被风吹动的草叶,“我刚刚发现你身上有魔法结界,那里面存在着,另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我暂时...不确定我们该怎么办。菲尔。”他淡淡的说着,然后迷茫的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回远方。
我站在风中,被他的话,冷的浑身打颤...他终于知道了我身上的魔法结界?结界里有另一个人?难道和【秋秋】说的一样,指的是以前那个小男孩的我?
...
为什么他以前不说?...
“你...”我颤抖着,我到底该怎么办?是我,以前向他隐瞒了这些...但是我该怎么解释呢?一个从五岁开始就被当成女孩,完全按照女孩的教育养到十几岁的菲儿,其实是个男孩?!
不!!在遇到【秋秋】点破这一点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身上有这个魔法结界啊!我只是很小就变成了女孩而已。
为什么我要向他隐瞒我幼年变身的事情,不能赖我!只怪...当初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温柔,那么呵护,让我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个女孩,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为什么他现在却犹豫了?
“你不是很有天赋的法师么...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我的头发遮住了我的前额,尽管不是我的错,我内心却有一种谎言被对方拆穿的,强烈的屈辱感。至少我没把实情完全告诉他。
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难不准是他想反悔?我不能接受!
我把渗出汗水的手心攥紧,咬紧牙齿,随后...竟然把我的手伸向了我腰际的双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他这么说,一定是他要反悔!他是在否定我十多年的生活!他在否定收养我十多年的,老军士的辛劳付出!我不能接受!我的内心只充满矛盾,面对曾经最亲近的人,我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愤怒,燃烧着我的意识,我把手心的刀把攥得更紧了。
“我也是刚才才发现的,在这个图书馆发现的古籍中,我学到一些侦测结界的魔法。”他解释着,却丝毫没有发现我流着泪,靠到了他身后。
我的手紧紧的按紧了刀把。我竟然应为屈辱感,对我曾经日夜牵挂的人起了杀意??为什么我会这样?又或者,这就是那个黑暗法师给我这个魔法结界的目的??
我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变得强大了,但我的爱去了哪里,
我不需要再依靠别人,为什么忽然我很愤怒,内心的黑暗冲动在澎湃,我只想除掉眼前的一切。
“让夜瞳之女剑士的眼前,变成血海!”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回荡,就像那次被魅魔控制一样,这脑海中陌生的声音,却正摧毁着我的意志,让我的清醒,在这召唤一般的声音中沉睡。
第二十章- 两难的选择
我眼中最后只剩下四周倾颓的遗迹,还有少年魔法师那毫无防备的后心。
景物在我眼中被染上了血红色,红得那般耀眼,让我的心脏扑扑直跳。可我的意识却昏然睡去。
仿佛过了很久,晕去前的片刻记忆,就像一场奇异的梦。我微微睁开了双眼,先是一丝昏黄的光亮,随后是一片模糊深棕色。深棕色的色块渐渐变得清晰,显示出陈旧的方木横梁的轮廓,还有那些木板拼成的卧室的屋顶。这屋顶上条条的缝隙我有点熟悉,应该是我所住的旅店。
我感觉是躺在床上,但是四肢仍然乏力,好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
“你好点了么?”少年法师【礼程】柔和的声音从我身侧传来。我转动瞳孔,床头的烛火在身边的墙上映出一处明亮的黄白色光晕,光晕随着扩散慢慢变暗,即使如此,也足以让我分辨出室内的物件。还有座在床边,安静的照看着我的【礼程】,那关切的眼神。我怎会从地下城,忽然转到旅店来了?我记得,似乎我是沉睡过去了。
我想挣扎着起身,一边说着“我好多了。”话音出口,我发现我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无力,变得像蚊子叫声一般。
少年法师阻止了我的挣扎,示意让我继续躺着休息。领队战士【孤独离散】的声音却从房间门口传来。
“我不想打搅你们的重聚,但是我得说明!”男战士的声音显得有些故作声势“在我的队伍里,不得未经大家同意就私自离开。”他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颤抖。这颤抖让我内心产生同样的共鸣。
我也欺骗了他,这个【孤独离散】。他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而努力成长?我并没有把我的真实目标告诉他。他语调中那颤抖很可能源自他内心的愤怒。至少我是这么猜想的。
自从我遇到【礼程】,并奔去扑向对方怀中那一刻开始,他就变得默默不语。他憎恨背叛,背叛让他愤怒。或许我隐瞒他的行为,让他感觉再次受到了背叛。那么我晕过去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我恐惧的回忆起,我曾经握着双刃,同样是因为内心感觉受到背叛,而对【礼程】咬牙愤恨。恨得全身发抖。那种因愤怒而燃烧的感觉,一旦回忆起,又让我浑身寒冷异常。
我想询问眼前的人,但是他们却先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谢谢提醒,队长先生。”少年法师【礼程】礼貌的回敬【孤独离散】的警告。但是他又慢条斯理的告诫对方“现在菲儿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我想队规之类的,可以以后再说。”
【孤独离散】却用冷冰冰的陌生语调说“既然她身体状况很不稳定,就更需要安静的休息!”
“不!”【礼程】缓缓的抚着我的长发,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因为内心矛盾而浑身虚汗的我说“队长先生,我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对菲儿的照顾。不过我现在认为,最紧要的,是尽快找到菲儿病症的缘由。”
“好吧!”【孤独离散】铿锵有力的话语,更像是在反驳对方。“但是不要忘了,她也是我小队里的成员。以前是,现在也是!作为队长,我认为还是要先等菲儿的身体恢复元气后,再查找病症的源头!”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礼程】带我离开这个小队。我们现在仍然待在这里,只会引起这种无端的争执。这或许都是因为我的隐瞒。
但是我的身体很虚弱,根本一时间下不了床。
「你会带她离队么?」领队『孤独离散』最终,直接了当的问我昔日的恋人。
『礼程』用温暖的手掌覆盖我冰冷的小手,果断的说「会!」他随后用轻声的语调对我说「菲儿!我的研究,一定会找出你病症的缘由,再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
礼程的话终于让我这颗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我相信这个天赋出色的少年法师能做到。
不过在离队之前,我不想再把过去一直隐瞒过去。
如今这个与我朝夕相处的队伍,和我上一个队伍的组成完全不一样。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官方冒险队」,队员中充满了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爱做梦的少女,天赋秉异的高端人才,甚至,还随行带着烹饪技巧高超的营养师。去哪里我们都受到照顾,吃喝不愁,自然,那是在礼程忽然消失之前。
而如今这个,曾陪伴我渡过最艰难的起步阶段的冒险队,情况则正相反。
这简直是一群,这个冒险时代社会底层冒险者的众生相。由一只时而像只瑟狼般,只想及时行乐,却有时又像大哥哥一样的战士领队。队员几乎都是他萍水相逢捡来的...
有狂热于冒险传奇,却技巧拙劣,老害大家灭队的神经质的光头火球法师。有穷的叮当响,却顽强的做着大军统帅梦的破产骑士,以及他的姐姐。有喜欢卖弄风骚和小聪明的精灵少女牧师。
我们在一起餐风露宿,又时常在一起,贪婪的畅想着满屋子堆满金币的未来。我们在一起利用卡怪的犯规方法获取利益,我们...在一起敲诈其他冒险者... 虽然大家出身寒微,行为方式一点也不高雅,这些追求发迹和强大的劲头,更类似一群亡命之徒。
但是这个捡破烂般的小队成员们却有我很羡慕的一点,对队友之间的坦荡和忠诚。让我这个隐瞒自己故事的冒险者无地自容。
因此在离开之前,我不想再对坦诚的他们,把自己深深的隐瞒下去。「请让我,和这个孤独离散说几句话好么?」我望着礼程的双眼要求道。
屋子里剩下队长孤独离散和我。
沉默片刻,他行至窗前,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寒风卷起窗帘,吹拂进这旅店狭小的房间。「见鬼,你得的又不是感冒,吹些新鲜的空气更有好处。」他站在窗户吹进来的冷风中说着。
「很抱歉,我把我的事情,向小队隐瞒了这么久。」我终于开口,尽力说道。我的声音还是很轻很虚弱。
「没有人在责怪你。」孤独离散却并不在意!他并没有表现出我预想之中的愤怒或者失望。
我完全没想到,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坦然。
「每个人都带着故事,并不是只有你会隐瞒自己的过去。」他抱起我床上,他送我的小狼『小白』,放到一边,随后在那个空挡靠近我座下,说「每个人活着都有目标。这个目标并没有必要逢人就讲。」
雪白的幼年森林狼『小白』似乎感觉到了我即将离队的哀伤,在孤独离散的身边呜咽哀鸣着。我一直很诧异,这个男人到底是靠什么,能和这些狼群这么亲近?
冷风让我的思路变得清晰一些,同时也让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单。「可是...」我觉得在离开之前,不彻底对领队把心里话说一说,实在放不下这段经历。「我想说的是,我觉得愧疚的,是我在利用大家。」
男战士听我说完,咧嘴侧目看着我笑。「哈!天凌说你胸大无脑,今天我要开始赞同她的话了。」
说完,他对着不解的我说「利用这个词很难听。但是一想到生存这么严酷的话题,提起利用,也是难免的。可是我觉得,在一个队伍里,一方面可以看成大家在互相利用,利用对方的长处,实现自己的目标。但也可从令一个角度去想,大家难道不是在互相依靠?」
他淡然的座在我的床尾,靠近我的脚踝,语气充满了一个队长的自信「我觉得我带的小队,同样也要生存,要变强,但是互相依靠的氛围更胜过互相利用。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的。」
这个下体动物的这番话却让我思考。
或许我先前对他的看法有误?但是回忆起大家在队里的表情,的确!与其说利用,不如说是依靠。我算运气好,没多久就实现了我的目标。但是其他人呢?
领队『孤独离散』的目标还是那么深不可测,『天凌』则显然不甘心孤独离散和『秋秋』的婚约,固执的暗恋着这个作风不羁的领队。这一点我可知道得很清楚。
骑士『满身是血』还在做着将来带领屠龙大军的梦想,她的姐姐,『未联网』,则看上去都没有她自己的梦想,而是温柔而无私的帮助着自己的弟弟去实现梦想。
还有大法师『甘道尔夫』,他是否能实现他喜欢的书中,那些英雄的壮举?
这么想来,这是一种互相依靠,因为我们还是很弱小,我们必须抱成一团才有可能,实现各自的梦想。
可惜,这也无法阻拦我和礼程一起离开的决心。我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你和你的恋人一起离开」孤独离散说完,站起身子。他把小白放回到我身边,又轻轻为寒冷的我关上了窗户。
孤独离散走后,礼程又进来和我说了些话。我很想问一下我在地下城晕过去后的事情,可随后我却一个人沉沉睡了很久。
或许因为喝了太多的热水,深夜我难忍腹胀,挣扎起无力虚弱的身体。
昏暗的烛火中我看到礼程就在房内的椅子上睡着了。他修长瘦削的的膝盖上,还有他脚边,堆满了各种厚厚的书籍。他还是和以前那样执着于研究。
我不忍叫醒这个努力的年轻法师。称他为法师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也转了职,应该称呼他为元素使。这是法系中一个颇为高深的职业,他们总是勤奋钻研,所使用的法术直接与这个世界的基本能量元素联接,因此具有古老而强大的元素魔力。
我端着烛台,轻轻推开门,摇晃蹒跚着经过走廊,来到洗手间。当浑身被虚汗湿透的我查看洗手间的镜子的时候,我顿住了!原本热的发晕的思维一下子冷静到了冰点。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我微弱的惊叫一声,碰倒了放在一边的烛台,四周昏暗一片。“真胆小!”我随后告诫自己,作为一个战士系,竟然被镜子里的影像吓到,真是太丢人。
我捡起烛台,在墙上长明的蜡烛上重新点着,借着光亮,我状起胆子查看镜子中的自己。我的肤色显得极为苍白,发质失去了原先的光泽,变得干燥而纠缠。但是这对于一个身体不适的人来说,并不令人惊讶。
另我震惊的并不是那些,而是我的瞳孔,由原先的蓝紫色变成了银灰色,原本带着血色的红唇,竟然变成像抹了亮银一般的雪白。我狐疑的拭了一下双唇,并没有涂抹什么的痕迹。难道我病得这么重,简直一点血色也没有了!连瞳孔的颜色都变化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却撞上了正在门口等待的礼程。“你醒了。”他说。
回到房间,我不安的抱着双膝靠着枕头而坐。礼程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不要乱猜乱想。他问我一些问题,比如我昏过去前有没有什么征兆之类的。
“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呼唤我。”我答道“那个声音在命令我摧毁眼前的一切... ”
然后我问礼程,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礼程的话里,我知道后来我似乎被控制了,从背后袭击了他。当队友赶到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那个声音...”我按照礼程的要求,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细节“似乎提到了什么,夜瞳之女剑士...”
“还很难说,是不是我猜测的那种情况...”礼程沉思着,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我查阅了很多资料,就现在来看,或许有一种情况最有可能。”他随后看着我,忽然过来按住我的双肩,似乎要给我勇气“但是那只是猜测。你可不能因为这话就乱想。”
随后他缓缓说着“菲儿,或许,你不是人类。我其实先前就有所猜测,那个官方冒险队,并不是为我这个法师组织的,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不解的看着这个天才元素使,我难道,不是别人托了关系,卖了抚养我的老军士的面子才进入队伍的吗?
“冒险者协会当初就曾经有过暗示,我们的队伍里,会有一个特殊种群的人相伴。我后来查到的资料里,有一份当中提到,冒险者协会曾发现了一个新的种群,那由一种黑暗魔法所造成的。黑暗法师,把恶魔的身体寄宿于人类孩童的体内,借用宿主的能力快速成长。” 随后他又补充道“要知道,很多关于恶魔的知识都说道,高阶的恶魔成长过程是很缓慢的,类似古老精灵族。或许,那个黑暗魔法是要加速恶魔的成长,让它们更快速的控制大地。”
这么说!!难道我体内寄宿着恶魔??还是说...我原来男孩的身体,只是如今这个银色瞳孔的女恶魔的培养容器??
我忽然全身战栗不止...抱紧脑袋,我竟是恶魔种群吗??难道这就是那个魔法结界的目的?因此,我才与那些高大丰满的人类的女孩如此不同?...我大脑中一片混乱。
不确定的沉思在『礼程』白皙的面容上跳跃,不过他随后还是从侧面抱上了我彷徨的身体。
如果我真的成了恶魔,会不会变成地下城的那些恶魔一样,反反复复的被冒险者杀害...死亡和复活并不可怕,我们习惯了...但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会在开战前,一遍遍重复着根据“庞大而复杂的背景”所引申出来的,永远雷同的台词。我会成为那样空有一具躯壳的地下城恶魔吗?
知道了我的迷茫,『礼程』笑着“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菲儿你都不用担心会失去神智变成怪物。据我所知,就算你真是新的种群,你也不是唯一的一个。那个种群应该和人类一样,有很多人,身份也同样是冒险者哦。”
随后『礼程』缓缓的松开了拥抱,尽管我从他刚才的气息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火热。但是他是理智的,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显然不适合立刻放开心扉来重温旧日的温情。
幼年森林狼『小白』,在床脚酣然睡着。主人都已经醒了...它还在呼呼大睡,看来它虽然是狼,可还不如犬类一般警觉。话说回来,它毕竟还小。
看着它熟睡起伏的雪白的身体和那对尖尖毛茸茸的耳朵,我舒缓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头的不安。问礼程“那么我们接下去要去哪里?”
『礼程』回到了椅子上,被我这一番动静打消了睡意的他,又习惯性的拿起了看到一半的书籍。“我会继续我的研究。菲儿的秘密有朝一日终会被解开。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
我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又具有天赋的,冉冉升起的法系界新星。
他在法术和考古的研究上很睿智。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的睿智却得不到一丁点的体现,甚至不得不说自理能力有些欠缺...
“现在冒险者协会是否还在赞助你?”我从与他重逢时,在地下城图书馆大厅里,靠着书架而坐的他那落魄摸样,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恐怕我现在的研究方向,冒险者协会是不会赞助的。”随后他看着我坚定的说“不用担心。菲尔如今都变得这么坚强,这么熟悉探险生活了。我们可以自己继续支撑研究,我们不还是冒险者吗?”
是呀,我们是冒险者。不管我们做着什么样的梦想,是今后金币满屋子也好,权倾天下也好,年老后经营一家农场也罢...至少回到现实,现在,我们还是冒险者,而且我们面前的路还很长。
我望着细长竖窗前垂下的窗帘,现在外面该已是接近黎明的时分了。我想起了什么,说“ 礼程,你是否听说过屠龙的传说?”
“当然!菲儿,为什么问起这个?”礼程惊讶的座在椅子上,瞪大了双眼。他放下手中的书,从侧面看着我。或许从我口中,说起屠龙的事情,在他看来非常不可思议。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对冒险我一向是当成旅游来看待的。虽然身为冒险者,我却更像个游客。屠龙什么的我从前完全不感兴趣。“龙族的奥秘,终有一天我也要去解开。”礼程望着我诚挚的说道。
他想解开所有的秘密!而不是简单的完成一两件壮举后功成身退。或者,只是当个冒险者跟着队伍一起发迹。他的梦想,他对这个世界相关知识探究的渴望,另他最终有一天能成为博学的皇家学院大法师吧?难怪当初他刚出道,就得到冒险者协会的垂青。
忽然由屠龙的事情,我又联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我想礼程有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礼程,你知不知道?前王朝时代那个最大公会的会长叫什么?据说他的妹妹被人夺爱后,他的王朝崩溃了。”
『礼程』脸上的表情更诧异了。或许我真的变了,我不仅提起了屠龙,还提起了前一次公会战争的事情。以前的我,眼里只有撒娇和旅游...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果然,他知道答案“那应该是一个叫做『孤独自由』的男人。他建立了这个大陆上第一个冒险者王朝。”
『孤独自由』?不是『孤独离散』?
但是为什么,『孤独离散』对那个先王的事情知道的那么详细??我从烛火斑驳的暗影中恍惚觉得,在我身边,还影藏着比我的身世这种小事情,要深远更多的奥秘。
休息了几天,等我气色逐渐恢复,也就到了要和目前这个小队告别的时候。
在这个小队里,孤独离散和礼程终究相处得不好。两个人的世界观完全不一样。孤独离散看待这个世界很现实,主张实用主义,且是个十分固执的领队。可礼程对自己理想的固执程度也不输他!
而我没有选择,少年法师是我的初恋,尽管孤独离散曾对我的成长抱有那么大的期望,但我想一生最痛恨背叛的他,一定能够谅解我的选择。
我把身上除了装备之外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队伍里,不带走任何一个道具。但是分手时,队长却坚持把幼年森林狼-小白留给了我。作为我这个冒险者,踏上冒险旅途初级阶段的纪念。
望着昔日一起浴血成长的队友们,一个个和我挥手告别,我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我自以为一直在利用他们,但是分别的时刻,他们却没有一丝怨恨,只是目视前方,微笑着向我挥手道别后,又全部一头扎向了地下城的方向。精灵少女神官-天凌,还转身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明白她手势的意思,示意我和礼程要加油!
在飘着薄雾的晨曦中,目视他们远去的背影,身后科恩斯城镇那尖顶教堂的钟声,伴随着僧侣们充满回音的赞歌声悄然升起。礼程此时将手绕过我身后的头发,搂住我一个肩膀。他在向我传达力量?
对于我来说,孤独离散那大哥哥一般的感觉,或许,只是我在旅途孤寂中,需要依靠的一种替代品吧...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初恋的法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把头靠在了礼程的肩上,一起在钟声中看着那一群人消失在地平线的远端。
“心情会有一点难受?”我诧异着,听到情商木讷的礼程在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天真的笑了,没有难受,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3<mua~我在回荡的钟声中扑进他的怀抱,我们在城镇广场上,在来往冒险者们的目光中,就像接受祝福的一对新人。
第二十一章- 冒险与流浪
在广场上终于补完重逢的温馨后,城镇里高昂的消费让我和礼程不得不回到现实。
礼程是元素使,他擅长大范围的魔法攻击。我配合他把一些不怎么厉害的怪物集中到一起,拉到他的施法范围内。然后一阵绚丽的魔法过后,我们就能休息一阵了。
不过礼程的技能消耗魔力也特别快。每打完一波怪物,他座下来恢复魔力的时间很长。礼程却很喜欢这种节奏,坐下来回魔的时候,他正可以集中精力看会魔法典籍。
我们两个不打算去地下城,就在绿草如茵的城镇外,打些普通的怪物。我也颇为满意这种生活,像这样半旅游半锻炼的冒险,不正是我曾经追求的吗?
不过我们还是要尽量小心,因为我们一旦出了点事故,没有人来复活我们。
“我们现在只需要一个牧师。”第一天下来,傍晚逐渐暗淡下来的深蓝天穹中,显现出了点点繁星。在星空下我们点燃了篝火,靠着城镇外海滩边的岩石休息。
礼程也曾经做过冒险队的队长。尽管他的冒险经验不如孤独离散那么丰富,不过他的个人卓越的魔法天赋可以弥补这一点。他正说的出了我们两个的困境。一个队伍没有治疗,没有人负责复活总是一件令人头疼不已的事情。
我只会一些简单的治疗术,即使加上了礼程给我的强效法术增益效果,也远远不能和一个牧师相比,复活术就更是没可能,天价的复活卷轴我们消费不起。
我在火堆上烘烤着,白天集群杀怪物时收集到的螃蟹肉。
不要以为在海滩边,用魔法炸螃蟹就可以得到很多的食物...死蟹的肉是不能吃的,吃了容易得病...这些我手里正在烹饪的蟹肉,是每杀一群螃蟹,我捡一两只还未死透的,砍下它们的蟹鳌,再和礼程一起利用休息时间,把雪白的蟹肉从硬壳里敲出来。所以一天下来,得到的蟹肉只够一个人吃的份...生活还是很艰苦的。
然而我们两个在一起,艰苦却也觉得诗意。
烹饪的工具十分的简陋...我把一块块的蟹肉放在洗干净的石头上,靠着火堆烘烤。我可不会把它们像小说中常见的那样,串在我的剑刃上去火上烘烤。我可是战士系的少女!即使曾经是不怎么合格的战士系,但是我也知道,刀剑的金属经过火焰的长期烘烤,金属的性能是会变差的。
我可不想为了烤一些食物而弄坏赖以为生的珍贵双剑...
“比起牧师...”我因为烘烤冒出的烟雾而咳嗽了两下,我一手捂着嘴和鼻子,另一只手用树枝给那些蟹肉翻一翻身,以使它们被烘烤得尽量均匀。
同时我还得驱赶座在一边,看着蟹肉焦急呜咽的幼年森林狼-小白。它饿得“呜呜”可怜的叫唤着...但是它得耐心一点。只有这么几块蟹肉,得分给两个人再加一只宠物吃...
“我觉得我们更需要的是一口铁锅。哪怕是很小的铁锅...”我因为烟熏而皱着眉,一边抵挡着幼狼小白对那些蟹肉的袭击,手忙脚乱的对礼程说道。他却看着我的样子,微笑了。就和以前一样,在遇到困境的时候,他的微笑总能给我战胜困境的动力。
用我的方法烘烤出来的蟹肉真是不好吃,除了刺鼻的腥味,其他能品尝出来的味道都和“鲜美”不沾边。还有烤焦的蛋白质味道。
今天的料理算是失败了...可是礼程还是固执的吃了好几片。我真担心他晚上会拉肚子...我则啃着他从城镇里随身带来的面包和水果。
连幼狼“小白”添了一块以后,也没食欲了...
我向礼程投去歉意的神色。原本我就没学过烹饪。只是以前流浪途中见人家烤过鱼。我就依葫芦画瓢想试试烤蟹。
“很有趣的味道!”礼程安慰的对我说“只是少一些调料,或许把蟹肉中的水分稍微晒干一点再烤会更好。”
我们队伍里没有了营养师和烹饪大师,日子当然不能和当初,准备载入那个冒险者协会官方宣传手册里的,官方的,豪华旅游队伍相比。
随后他见我还是愁眉苦脸,因为自己亲手弄的第一顿晚餐搞砸了那失落的神态,他就过来抚着我的头发,和我说起他在书中的见闻。
他说了很多我闻所未闻的知识。原来好吃不好吃完全是看每个地方的口味!他说道,这海洋里还有一种刺鳍三文鱼。那鱼肉很软很腻,入口即化,话说在我们这个大陆上,喜欢吃嚼起来有口感的食物,大概没人喜欢生吃那种鱼类的柔软肉质。
可是他却说,他在书中看到,在距离这个大陆遥远的地方,隔着宽阔无垠的海洋,还有一些大陆,在一块遥远东方大陆的岛屿上,那里的人就喜欢生吃这种三文鱼的鱼片。他们还把这种鱼生鲜的肉片切下来,蘸着特殊的调料食用,那调料有一股很浓的煤油味...
我随着礼程的讲述想象,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还有除了这块大陆以外的陆地。我想象那东方的神秘人群,他们竟然喜欢吃蘸满煤油味,且软的发腻的鱼肉...
礼程的知识虽然绝大部分来自书本,但是他却有我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女战士系所缺少的东西。在晚风中,傍着篝火我安静的靠着他,听他讲述那些让我入迷的奇闻异事。温暖中我舒适的眺望着那遥远的海之尽头,尽情的随着他的描述发挥自己的想象。
可我还是要回到现实。我在火堆旁蹲着磨砺自己森林长弓的箭簇,今天这一餐海滩料理失败了,明天的料理得靠这些弓箭了!我明天想试试进森林射一只鹿或者兔子神马的。
礼程一边在膝盖上放着厚厚的书本读,一边看着我微笑。
虽然当初我迷迷糊糊就陷入了情网,可我一直不明白,他这么一个优秀有天赋的法师,一个博揽群书的睿智少年,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粗鲁的女战士系。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边打磨着箭头,一边躲过他欣赏的目光。现在的我从穿着到行为更像一个女战士了,准确说更像传奇小说中描写的那些穿着皮革装束,在森林里游荡的女游侠。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非战斗时间,我都穿着他为我在城镇买的,舒适的丝质长袍,遮掩我战士系的智商和近乎为零的魔法天赋...让我看上去更像一个法系女孩。
忽然礼程说“菲儿,我一时还不习惯你这样的穿着。”他语调中不只是不习惯,还带着一丝回忆和失落。他指的是我身上这身暴露皮革护具吧?
这是从地下城魅魔怪物身上得来的...他的话却让我想起了孤独离散,他倒很喜欢我穿着这样冒险...礼程是个斯文的少年,可不像那只男战士瑟狼那样粗俗。
礼程似乎看出我一时徘徊的心思,他从包裹里取出琴弦,拨起动听的旋律,在海边为我弹了一首“Fear not this night”。这是一首冒险者的吟游歌曲。我放弃了其他所有的胡思乱想,我这个女战士系的脑袋终究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可不管我们当初是怎么相爱上的,我们现在依然相爱,这才是真实的。
他以前反复教我唱过这首歌,在旅途上缀满繁星的星穹下。在这片星穹下的轻歌中,我们还要走多久?但是就像歌声中那样,不管走多久我们都不会害怕不会恐惧。
可是孤独离散曾对我那么高的期望是为什么?
如果他需要一个核心力量的强大支持,怎么可能是我这个没有魔法天赋,只会耍弄敏捷双剑和长弓的女孩?
我望着夜晚的天空幻想,如果真有能够改变这个大陆的人,那神秘的魔武双修的冰雪女圣骑士,不是更合适么?而我,今后要转职的目标,为什么又曾被孤独离散说的那么坎坷。
“菲儿...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礼程在我身后喃喃。我立刻转过身去,探出一个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此刻必须要保持静默。但是这已经是亡羊补牢。
原本卧在远处休憩的小鹿,顺着风听到一丁点儿人类的动静,就如离玄之箭一般起身飞窜。它逃了...窜进了灌木丛生的树林。它们很警觉,看来它们的鹿群在这片森林里也没少吃冒险者盗猎的苦头。
我懊恼的收起森林长弓,少年法师是个魔法天才没错,但是日常生活上的事情可是我说了算!这下可好!找了半天才发现的猎物跑了。要不然,晚餐如果有鹿肉,我一定可以做出一顿像样些的料理来的。
雪白的狼崽“小白”在我脚边也抬头,瞪大了那双蓝色的狼瞳,歪着毛茸茸胖乎乎的狼脑袋好奇的看着我。我仿佛知道,这是它在嘲笑我...嘲笑我这个笨拙的猎手。
“你笑什么呢!”我生气的吡斥它。它是头狼,天生的猎手,它要是再长大一些,说不定能帮我捕猎呢。不过现在我只能把年幼的它当成宠物一样养着。
轻轻的笑声从我身边传来。礼程的眼里充满了笑意。他又在笑什么?他解释说“菲儿!看你刚才的架势挺像一个森林游侠。但是要知道,猎人捕猎从来都注意风向,我们站在上风口,我们的味道早就随着风被猎物发现了。”
这个...哎...连这个学者型的法师...竟然比我对捕猎知识知道的还多。
看来我光有一身敏捷和精准的技巧,会一些箭术,却和真正的猎人相比还差得远。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因为捕猎前功尽弃,不管理不理亏,我都气红着脸反驳礼程。谁让他当初爱上笨拙的我的,在他面前生气也是我的权利!而且我这是为了给大家做出一顿好好的晚餐啊!我反问他“哎~那你说,现在鹿跑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礼程却轻松的耸耸肩,示意我脚边的草坪。
我这才发现,在这些树干根部,散落生长着一些蘑菇。
...
但我还是要打一只鹿!不只是为了吃到新鲜的鹿肉,而且还可以用鹿皮,做个斗篷或者睡袋什么的,毕竟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和礼程一起收集蘑菇。礼程这么聪明,原来喜欢吃蘑菇之类的蔬菜...我也多吃点蘑菇,会不会我的魔力条也能增长一些?
可是我和幼狼小白,要吃肉!小白是狼,它根本不要吃蘑菇。而我,我狠狠按一下那对和人类战士女孩比起来,依然相形见拙的胸部,不吃肉这两只东东还怎么长大!
最好有肉蘑菇这种植物...吃了又长智力又长胸脯,幼狼小白也能吃。我这个女战士系的脑袋胡思乱想着。
过了一阵,忽然,森林旁的泥石小道上传来一阵尖叫。
一个软妹的声音高呼着“救救救救救!”看样子有妹纸在这附近遇到麻烦了。我和礼程同时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林间小道,求救声就从那边传来。
礼程不假思索,已经拔腿向出事的地点跑去。我也看到了在小道上正在追着那个瘦弱女孩的,是一头棕熊...这样的棕熊,才是我进这片森林,一开始就要找的猎物呀!!攻击它可不会像小鹿那样逃跑。
我发现那头棕熊已经伤痕累累,可能那个二十多级的女冒险者袭击它时,出了差错,反过来被怪物占上风了。
我一边在丛林里灵巧的穿越,很快几步就超过了礼程,同时我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个逃跑的女孩身上。可是!她的身影却一下引起了我的回忆!
看清那个有点熟悉的女孩的身影,我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妥,马上呼喊礼程不要追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礼程追到了附近,法杖一挥就为女孩套上了一个法力护盾,然后开始护着女孩,对着棕熊施法。我却在丛林边缘止步,抽出了身后的弓箭,冷静下呼吸,弯弓搭箭瞄准。但我瞄准的目标,并不是礼程面前的那头棕熊,而是,那个逃跑的女孩!
一对一的点杀,礼程这个年轻元素使并不擅长,他的单发法术又慢又耗魔力。
可他身后的那个被救下来的女牧师,小巧性感的红唇嘴角,却挂上了一丝俏皮的笑容。她看到了在丛林边缘瞄准她的我,仿佛是故意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
用陷阱来招待其他冒险者,真是一种邪恶的打招呼方式...
那笑容我可并不陌生。就是她!以前在地下城就时常带着她的手下,做些拖怪害人,霸占练功房之类的坏事。那个“嫁人”公会的会长【大象睡老虎】。
礼程在周身卷起的尘埃中,与棕熊搏斗。可那个女牧师,却故意不离开棕熊,这样一来礼程也不好意思让一个逃命的女孩子,一个女牧师再去扛这头熊。
哎,礼程...他在象牙塔里待得太久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冒险者之道上的互相算计,比被怪物袭击更危险。
元素使也是法系,不和怪物拉开距离,礼程实在打得有些辛苦。他需要有个耐打一些的人帮他吸引一下那头熊的注意力。这个时候这种任务自然非我莫属。
可那女牧师带着一丝邪爽的笑容,还有她在一边玩味的看着“救她”的礼程在单打独斗,自己却袖手旁观的行为,一切都显而易见的摆明了,这又是她习惯于玩弄的那种拖怪害人的陷阱。
我不能再犹豫了。拖下去对礼程不利。我留下冷汗,搭弓对女牧师大象睡老虎大喊“别耍花样!”,随后一箭射向了棕熊。被射中了一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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