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靶上阵_Unicode
下载: 打靶上阵_Unicode.txt
摘要
本作品《打靶上阵》由作者风火小尼姑创作,讲述了一个关于性别认同和自我发现的故事。主角尤八一是一个在军校中生活的小兵,心中有两个愿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和娶到一位美艳的妻子。然而,某天他得知自己其实是一个女孩子,便踏上了以女性身份归来的旅程。在面对身边好友的背叛和家庭的压力时,她努力想要在军校中闯出一片天地,冲破传统性别角色的束缚。故事包含了战友情深的描写,尤八一与战友们的义气、大胆和青春的冲动,以及对自我的普遍反思。尤八一所遭遇的挫折和挑战也体现了社会对性别认同和角色刻板印象的态度。
其他信息
Attribute | Value |
---|---|
Filename | 打靶上阵_Unicode.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795724 bytes |
MD5 | e5c79bcef48b11191dbe942d7be5a3cd |
Archived Date | 2025-02-10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风火小尼姑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性别认同, 军队青春, 战友情谊, 角色转变, 青春成长, 情感纠葛, 现代言情, 高干小说, 伪娘, 变嫁, 校园生活, 勇气与挑战, 自我发现, 性别意识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打靶上阵(高干、军旅)
作者:风火小尼姑
文案:
小兵尤八一人生有两大心愿,一是做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二是娶个美艳如花的娇媳妇。
在军校的时候,打架闹事无法无天,他凭啥不怕,只因围在他身边的尽是些根红苗正的二世祖。
某天,最好的兄弟抢了他的女人还上了他的床。
隔天,爸妈红着眼对他说:孩子,其实你是货真价实的女娃!
于是,八一的世界碉堡了!
当他以女人的身份华丽归来,准备一鼓作气,打靶上阵,势必要打个漂亮的突袭战。
殊不知,她早已是靶上红心,只剩被人瞄准射击的份。
PS:部队还是部队,只是三教九流神马都有!切勿与现实挂钩
内容标签:高干 军旅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尤天(尤八一)男主若干:安帅,宋奕,城少庭 ┃ 配角:N多配角 ┃ 其它:高干还是高干,军旅还是军旅,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第一章 犯事
“啪”重重的耳光落下,掌风连同耳刮子的声音清晰异常,脸上像是迟钝了三秒,才与心理伤痛平衡,随即火辣辣一片。
“滚,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你要再站在我面前,老子打断你丫的狗腿!”前边的中年男子气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前方,双目似要喷出两道烈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吃了剐了。
而他眼前倒映出来的穿着军校制服,一身浅绿色短袖上衣,墨绿直筒长裤,顶着一双蹭的发亮的皮鞋,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没错,被刮了耳光的这人还真不是别人,就是我——尤天。
“老尤!你、你这怎么下得了手?!要是把孩子打傻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是……你、哎呀,你还真舍得下手!”
忙着上前给我看伤着没有,又好言软语安慰我一轮的中年妇女则是咱妈。
“我看傻子都比他要强上一百倍,你看看这混小子做的什么事?!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罐子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居然跟人在学校打架,还被记大过,今天学校让我把人领回来,真是丢咱尤家的脸皮子!!我尤光的脸面今个儿全让这东西给丢尽了!!!”
“脸面脸面,你这老头子一天到晚就只顾着自个儿的脸面,不多大个事儿么,打架谁没有过,你敢说自己上学那会儿没打架过?我告诉你啊,今天你要是再下手打孩子,我就跟你没完!”没想到向来有些唠嗑软弱的咱妈两大手一甩,直接插在腰板上,顶着胸脯,眼睛也跟爸一样给瞪回去,大有孙二娘的一些气度。
“好啊好啊,子不教母子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这都是你惯出来的!你给让开,要不连你我一块打!”
“我偏不让,有本事你打死我,大不了咱娘两全死在你手上!”
“梁芳华同志,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你让不让?!”虽话是如此,但挽着袖口高高举起的手却是生生停在半空中,好似临时生了锈动不得般。
咱妈大有赴死如归的气魄,闭着眼睛学那抗日英雄刘胡兰准备英勇就义。
到底晓得咱爸的脾气是万万不敢对咱妈动手的,此时忽然听见妈小声的喊道:“八一啊,快跑,晚点妈给你电话啊!”
话刚说完,我已经撒丫子跑向门外,后边还随着咱爸的一声怒吼:“你个兔崽子给老子站住!”以及咱妈的喊叫声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摔碗摔凳的声响。
我一溜烟的凭借着两腿丫子跑到斜对面的胡同里,跑了大概十来分钟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没有目的性的走着,抹了一把脸,发现咱爸刚才那一耳光还真不是假的,现在还觉得发热,刚才甚至有些耳鸣。
呵,老头下手还真狠!也不顾究竟是不是自己亲儿子呢。
不就是犯个事么!至于不?
打架的起因全是因为学校同届有个痞子无赖,仗着自己亲爹是这边的副市长就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长行市了,拿跟大葱成天装蒜用,在学校里盛世欺凌,无恶不做,甚至于胆敢对我尤天的女人下手。
昨天下午在饭堂巧遇,刚好就看见他动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气不打从一处来,加上新仇旧恨,两人就开打,谁知道这家伙玩阴的,想背后偷袭,好在我激灵点,当时顺手就抄起旁边一椅子砸了过去,那家伙疼得“哇哇”大叫,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这家伙装孙子惯了。结果送到军总医院,说是手折了,当时几个教导员拉着我给我送到教务处,顿时挨记了一次大过。
这不,今天老爷子到军校领人的时候,脸色是一片白一片红一片青的,就差点没在脸上粘把胡子拿把刀唱大戏去了。
其实也挺能理解为何咱爸动那么大肝火了,当初为了把我弄进这解放军国防大,他托了多少关系,向来自恃清高的人给人送了多少红包。
好在我也挺争气,以超过人家学校本科分数线三十多分的情况被录取,只记得咱爸那天喝醉了,第一次高兴的在我跟妈面前喝醉,脸色泛红,嘴角带着笑乐呵呵的,这是我从小到大十八年来第一次见一直板着个脸,印象严肃庄严的老头子高兴成那样儿。
如今发生这事,好在没有被退学,其实我早就知道自个儿不会被退学,安帅跟宋奕那帮孙猴子是坚决不会让我被退学的。
也正因为心里有了个底,说卑鄙也卑鄙,我才会胆儿肥了才抄了那张凳子朝杨程那狗日的身上砸。
经过前边一理发店,名字起得还挺好,“益民理发店”,忽的抹了下脑袋,脑子打了激灵,跨步便朝里边走进。
“小哥儿,剪发还是洗发?”
老板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问道。
“剪发!帮我理整齐点。”
“好喽,不是咱自个儿夸大,咱这儿的手艺可是祖传下来的,在大叔手下理过的头数以千计了,今儿个你就瞧好咯,准包你满意。”
我可没心情听那大叔瞎唠嗑,自顾闭着眼休息,从昨晚上回到家到现在,尽听老头子的严厉批评教育了,学校里教育了一轮,在家还要接受一次,早就身心俱疲,此时能打个盹是坚决不放过这次机会。
也不懂过了多久,最好还是那大叔叫醒我的,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隔着一层不知是眼屎还是眼泪的东西,对面那理着青皮的清瘦少年印入眼帘。
“怎么样?挺俊的吧,小哥这是你自身条件好,现在非主流多了去了,前几个要我给理的发型我都不好动手,不是要剪高刘海学人家那飞轮海还车轮海的组合,就是要我给染成金毛狮王,打死他们都不愿意理你这类的青皮。”老板打趣的说道,一边甩着方才围在我肩上的毛巾。
我摸了摸自个脑瓜子,一点儿也不刺手,滑不溜秋的,原本是想要剪板儿寸就差不多的,但是忽然间就跟魔怔似的,一张嘴就要老板给我全给剃了。
要是不是身上穿着军服,十足像极了劳改所出来的劳改犯。
算了,夏天也快到了,这还清爽来着。
一只脚刚跨出理发店的大门,口袋里手机就响了。
“喂”我懒懒的应了一声,谁知道那边就炸开了庙。
“操你大爷的,你人在哪儿呢?!”那边一张嘴成脏,带着强硬的口气质问。
“我家附近的理发店旁边呢。”我皱了皱眉头,随口说道。
那边只留了一句“你丫的给我站那儿别动,我们来接你!”放说完就挂了电话,让我本来还以为那边还会多唠嗑一两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一辆丰田陆地巡洋出现在前边街拐角处,车门一开,上下车门各跳出三个个头都在一米八几的跟我一样都穿着同样制服,带着军帽的男生。
此时我还蹲在理发店旁的石坎上,嘴里叼着根烟,帽子夹在腋下,刚剃好的青皮也不知道在阳光下反光没,总而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完全没平时斯文整洁的样子。
“八一!”走在最前面那个少年,一把冲上来,待看清楚我此时的样子,不为过是左边脸颊子被老头打肿,嘴角被杨程打破,外加一青皮头跟从牢里放出来没两样。
几乎是十根手指嵌在我手臂的肉里,疼得我咬牙切齿只想骂他的娘。
可没等我张嘴,那边先炸锅。
“我操死他杨程那丫的!”安帅一个怒吼出声,刚跟电话里几乎是同一个频率。
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眼眶血丝爆红,简直就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倒是这一吼把我给弄懵了,顿时有些喉咙发紧,知道这帮哥们儿够义气,我出事的时候他们被班里派去做别的事了,要不然依照他们的性子,怎么也会赶在杨程那王八孙子动手之前先做了他,坚决不会让我出这事。
把嘴里的烟给吧唧吧唧的吐掉,缓了口气,忍着嘴角的疼咧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个事儿么,记大过就记大过,让那王八孙子手折了半只也解气了。”
我打着哈哈,把自个儿胳膊从安帅铁匣子似的手解救出来。
“放心吧,八一,你的事我找过家里老头子了。”宋奕在旁边忽然出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胸口有些堵着慌,早就知道他会想办法解决,却没想到还真的为了我个破事找了他家那位,谁让他家老头肩上挂着三颗星呢,中央那块的,随便吱个声这事就当私了。
我知道自个儿领了人家宋奕的人情,一时半会也还不了,只能闷闷的点了点头。
“好了,这事就当过去了啊,咱哥几个去喝酒,反正学校这会儿我们都请了半天假,不折腾一下就浪费了啊。”城少庭笑哈哈的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背,又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心。
几个人往车子那边走去,忽然发现还少个人,回头一看,安帅那小子还傻愣在那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们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好似我觉得他只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傻了吧你,说喝酒平时你不是最积极么?”我推搡了他一下,他才依旧皱着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我狐疑的问道。
“八一……”他犹豫了会儿,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对了,这里说下,八一是我的外号,因为咱爸说咱是八月一好生的,本想要尤八一这名,结果我妈不同意,非要人占卦算过了,配合五行八字才最后决定叫尤天,可打小喊惯了八一这名,一时半会邻里街坊啥的也都这喊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也有些不耐烦了,最受不了大老爷们说话还吧唧半天的。
“八一,徐莉莉那事,如果换了人,不是杨程是我,你怎么办?”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反问道:“怎么?你也看上徐莉莉了?”我当然拿他开涮的,谁知道他忽然醒悟过来似的,炸了毛的狮子,啐了我满脸喷子:“就你那眼光?!呸,我安某人还不缺一两个女人!再说,咱这儿早就有人了……”
他抠着自己的胸口,闷出这么一句,我当时还没太挺清楚,刚想问第二遍,他就推搡着我上车。
车上宋奕跟城少庭早就等着了,刚一上车,宋奕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安帅一眼,才笑着说:“去哪儿?”
“还用问么,当然是极乐酒吧!”城少庭打了个响指,乐呵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大家好,我是风火小尼姑,咱脚踩风火轮,一路飞奔而来,学人家那哪吒闹海却没那么大的胆魄,o(╯□╰)o头次来晋江写文,图个好玩新鲜,写的都是自个儿脑子里哈拉来的东东,有点不实际,纯属某人遐想之作,大家切勿与实际生活对号入座哈~也希望看文的童鞋们要觉得这文给您带来了欢乐,你看着还行,请多多收藏,就当给某个挖坑的尼姑一点动力哈~(╯3╰)
☆、第二章 该快活就快活去
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做错的事,明知道前边是飞儿扑火还偏偏要傻头傻脑的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个引火自焚的下场。
多年后蓦然回首,自己早已是身无一物,那些曾经的过往早就仿佛尘埃化在空气中,落在泥土里,看不见摸不着。
所以说人怎么个犯贱法呢,就是明知道偏偏不该做的事,脑子一热就去做了,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悔的,等过个三年五年,忽然觉得自己那会儿傻吧,想哭也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安帅有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但起码我想他当时应该也得摸着自己良心扪心自问究竟这好兄弟是怎么当的,否则怎么会对自个儿弟兄做出禽兽不如的那档子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从学校好不容易解放出来的一大群爷们儿无非等同一群刚从笼里放出的饿狼,开着宋奕从部队弄来的陆地巡洋舰直奔“极乐”。
“极乐”是这城市忒有名的娱乐场所,包囊酒吧、K歌城、桑拿按摩一体的高级夜总会,去的年轻人不少,基本上来这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会玩的主儿。
来长沙读书两年了,名胜古迹啥的倒没去过几次,但这边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咱哥几个可都是挨个摸了个遍,尤其最满意的还是“极乐”这地方。
先不说环境条件比其他娱乐城优越,这边的氛围跟服务态度还有娱乐设施在湖南也算是最高级的,只要出的起钱,不管身份,不管地位,来的都是客,该疯该闹任由你当时心情。
因为我们几个人都是外地人,这里边除了城少庭外,安帅、宋奕还有我都是地道的北京人,打小都是穿着裤衩就满院子满胡同的跑。
而城少庭祖籍是上海,他十岁的时候才跟着全家迁户口到北京,也不知道是喝京城的水多了还是怎地,这小子长得倒是跟北方人一样的大高个。
我们四个人都是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咱们哥几个的革命性友谊也都不是相见如故,一拍即合那种,相反的是起初争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老变着法儿弄对方于死地的那种。
总之也记不清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变成好兄弟的,脑子里我最后的印象只留有四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充胖子,身上沾着黄泥,裤腿卷得老高,四仰八叉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脸面朝着天,咧着嘴各自露出一口白牙,彼此笑声不停。
大概是不打不相识,那次四个人互相干了一架之后,革命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至今已有第四个年头。
如今一块儿上的同一所大学,一起选的同一个专业,又暗中托了关系分在了同一个班,甚至住的宿舍都在同一间。
有时候城少庭那小子都忍不住打趣调侃:“唉,你们说咱几个大爷们老这么腻歪在一起,也不烦啊?知道的人只当我们感情好,不知道的人都在背后议论咱们几个是弯的玩出柜呢!”
“操,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我抽死他!谁是弯的?谁出柜啦?爷正儿八经的是直的,要让我知道是谁在咱背后嚼舌根子,看我尤天不拔掉他那根驴舌头再做成人彘塞尿壶里!”
当时我闷在宿舍一边打着三国杀,嘴里还叼着根烟,听到城少庭说那玩笑话,顿时火了起来,从嘴里把烟抽出狠狠摔在电脑台上,“唰”的豁然起身,一脚蹬在前边椅子,横着眉瞪着眼,拉扯着嗓门直飚狠话。
宋奕只是拉开嘴角似笑非笑了会儿,继续做他的报告,全寝室里就属宋奕最认真学习,全学院成绩也名列前茅,但玩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人家玩的是“精致”二字,宁缺毋滥,不像我们一门心思老想着飞出军校这大牢笼每天出去耍着玩。
我扯开嗓子鬼吼完后才忽然发现平日里乐于替我搭腔的安帅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装沉默……
那二世祖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还学人家沉思呢?
等我吼完后寝室一阵安静,只剩下宋奕用电脑打报告的“啪嗒啪嗒”声,看见城少庭先是瞄了一眼安帅,然后又看我那姿势那德性,才赶紧专开话题:“八一啊八一,你那操行,爷们儿是够爷们儿。”
“你那不废话么,咱可是纯爷们儿。”我哼笑一声,才把一只腿收回来,顺带又开始抽第二根烟。
城少庭那还有话没说完,居然还落了半句,并且还是拿我开涮用的,就知道这人肚子里阴的很,人家满肚子都是墨水,那叫文化人,他肚子里墨水黑水的也多,但叫近年来流行的一词———腹黑!
这丫的忒腹黑了,说难听点就是睚眦必报的那种,平时不管是跟人干架还是逃课出去耍,都是他做军事出谋策划,咱几个只是任命行事。
别说哥几个脑子里老想着出去耍着玩,这完全是给学校逼出来的。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跟宋奕都是家庭原因不得不上军校,我爸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我上学校当个军官,以平他当年在部队提干时候被刷下来的那股怨气。
而宋奕就不同了,家里好几代都是当官的,还不是地方上的,全都是京城脚下的大官,头上祖辈襄正白旗,家里祖辈军装肩膀上的都是松叶金星,抗战时期还在北京□被主席授予过上将,出门在外警卫员护着的那种,具体的头衔我们几个倒是没细问,但都心知肚明能挂上中央这顶帽子,高中一毕业就能把他保送到国防大的,后台不可谓不硬。
所谓子承父业,这小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按照家里的安排,走的是官道而非商道,人家才是真正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像是咱是条条大路前边都是死胡同,没法比啊!
安帅这小子跟宋奕的情况差不多,家里爸妈都是当官的,爸是某省的省委书记,老妈是全国政协委员会的,一出生也都是注定当官的二世祖。
这里边,除了城少庭跟我不是官二代外,剩下两个真是现代活脱脱的官二代,八旗子弟呢,京城脚下的红苗子。
说道八旗子弟我当时还笑话了宋奕跟安帅一番,说都啥年代了,八旗制度早就在清末明名存实亡了,也都是一些思想腐旧的人才成天满嘴挂着。
说是这样说,其实自己当时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估计心里作祟,看不得别人啥都比自己好,这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私狭隘心理。
说说城少庭这小子,虽然和我祖上都不是做官的,但却是我们四人中最有钱的。
你问为啥?
呵,能不有钱么,这兔崽子就是时下人议论最多的“富二代”,家里开了几个上市公司我们是不知道,但只知道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家给他送了一辆全球限量的迈巴赫就知道家底资产有多少位数。
估摸着我就算是掰完十根手指头也不够数的,最后敢情还得用上脚趾头。
我算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正常的了,虽然有的人也会拿我开涮,说“唉,尤天,你爸不是厅长么?这还不够呀?你每天装可怜,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知足吧臭小子!”
我当时就想笑了,那人嘴里说的我爸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管理局的副厅长,前几年才刚调任到湖南,虽然是政府直属机关单位,可那也只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加上我爸退伍转到机关后就一直秉承两袖清风,公正廉明,除了拿那份死工资,其余是一个钢镚儿也不多拿。有时候我都埋怨我爸真傻×,现成的油水不捞学人家包青天,还得养家糊口,这不傻是什么。虽然我这思想放社会上铁定会被一些愤青批评,这是极端狭隘的个人主义,这是陷广大人民于苦海中,这是拿人民的血汗钱来烧……-_-|||
但我丫的问一句,天下哪个当官的不贪?我打包票此时没一人能在三秒内回答。→▁→
而我妈也只是个普通的退休中学老师,这种身份背景放在普通人家算是条件优越,可若是拿到国防大比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就比如跟我的这帮哥们儿一比较,他们是太阳月亮,他们在人前发光发热,我呢就是旁边数以亿计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碰上多云阴天这光就不小心给灭了,说不定随时化成流星随大队伍赶赴地球陨落,从此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呢。╭(╯^╰)╮
这话又扯远了……
坐着宋奕的车到了目的地,一群人欢呼一声,只差勾肩搭背,四个大爷们儿穿着制服青天白日也不怕人眼色,帽子扔车上后就朝着“极乐”里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是BGBGBGBG,可能是NP结局。。。最后看剧情发展
☆、第三章 丫的,别乱摸!
到“极乐”的时候虽然是下午五点不到,但这会儿功夫前边大厅的舞池已经来了七成的人,再往里走,穿过铺着的红地毯防滑的走廊,后边就是会所。
所谓的会所,也就是比起舞厅歌厅高级点的VIP场所,这边都是给提前预定好的会员准备的,当然,消费也自然是前面的好几倍。
这边会所的大厅里人不算多,环境优雅,墙壁都是黑色琉璃砖砌的,舞池中央天花板吊着一盏两米开外的水晶灯,莲花形,层层叠叠的开放着,影射出淡淡的烟雾色。
墙壁四周围也安装着同一个造型的莲花水晶壁灯,连同地板也像经蜡打过似的,倒映出人跟灯的影子。
大厅里女人男人有的相对坐着,有的倚在吧台上聊天喝酒,在那暗昏色的灯光照样下,好似每个人顿时都带了一张面具,脸上嘴角都是暧昧的笑。
不过谁都知道,来这里玩的人,凡是男人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绅士狼,女人都是有节制的荡啊妇。每个人的目的性太明显。
前边的男服务员刚想问预定包厢没有,一看是城少庭,立马变了一张嘴脸,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城少,难得见您来一次呢。”
“最近事多,忙了点,老样子我要A座包厢。”城少庭这家伙只环顾了周围一圈,才懒洋洋的随口答道。
我来极乐的次数不如他们几个多,主要是平时学校放假的时候都被我爸撵回家做思想教育工作,自然没有这几个二世祖大少爷那么放纵江湖。
“城少您放心,我们经理前段时间都跟我们说过,这A座的包厢是单独留给您的。”服务员谄媚的笑着,使得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是个挺俊秀的男孩,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却没想到接人待客有自己的一套。
不过常年在这种地方呆的人,耳濡目染,看多了听多了,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肚子里花花肠子铁定不少,否则这种吃人的地方,他若是个嫩雏,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因为这种所谓的高级会所,并不是长得漂亮的女服务员就有被盯梢上的危险,男孩同样风险不小。
自宋朝以来男风盛行,这些个在我看来干净青涩的男孩同样对某些人来说也颇有吸引力。
还真别说,我趁着去包间的一小段时间,观察这边的男女服务员,不过在这地方,女服务员一般统称为“公主”,男服务员称为“少爷”,这边的公主,少爷都看着挺养眼,也难为这地方招人的时候有多严苛了。
这算是我头一次进“极乐”的包厢,之前来过两次都只在外边舞厅喝酒,所以一直以为这边的包厢跟其他娱乐城没啥两样,可刚进去我就有点惊讶。
这包厢整得中欧风,底下铺着朱红色还在上边画着奇怪图腾的地毯,中间一张黑色玻璃长椅,前边还有半弧形的独立吧台,玻璃柜上摆放的全是各种的名酒。
还不止,右手边还有一个近乎一米大小用鹅卵石堆砌成的小型喷水池,仔细一看,呵,里边还养着几条锦鲤,一红一黄,互相甩尾游曳,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我“啧啧”了两声,往城少庭他们那边看,发现这几人早就习惯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似的一屁股坐在后边那张黑色软皮沙发上。
我兀自一个人还在那东摸摸西看看的,对一切都觉得挺新鲜。
“呵,我说,几位大少爷,敢情放假的期间,你们这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呀。”谁都能听出我这都是挤兑他们呢,语气酸里吧唧的。
安帅“嘿”的忍不住发出一声笑,径自从沙发上站起,大手一伸,勾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扯到他们几个中间。
“现在哥几个不是带你出来耍了么?别板着个脸啊,给爷儿笑一个?”安帅大掌勾着我,一手拿根烟借了旁边宋奕的火就抽了起来,立马啐了我满脸的烟,顿时熏得我那眼睛直流泪。
“去你丫的,少糊弄我,今儿个我就喝死你们几个。”我不忿的拉开安帅的爪子,从他嘴里摸走那根刚被他抽了两口的烟,毫不犹豫的就塞入自己嘴里。
本来无心的一个举动,却让安帅原本扯着笑的嘴角忽然一滞,整人瞬间愣住。
当时我还眯着眼,贪婪的吸着从某人嘴里抢过的战利品,心里还颇为得意,心想着:“让你丫的的抽大烟。”
我那是没照镜子,不小心瞥眼看见这间房前边的某个镜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包厢里弄块镜子干啥子,→▁→莫非是满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
前边镜子清楚的照出我此时的模样,一理着青皮头,卷着裤腿儿,眯着眼嘴里还叼根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十足个劳改犯,难怪刚才人家“极乐”的少爷看见我眼神忒怪异了,敢情是把我当刚蹲完出来的。
之前在理发店怎么就没看仔细了?我被自己拿模样惊得是倒吸一口气,那刚要吐出的烟顿时又含了回去,一下子把我给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弯着腰狂咳不止。
“哈哈,八一,你小子干嘛呢?”旁边城少庭跟宋奕见我低着头在那儿猛的咳,城少庭打趣的笑着问道。
我一口气呼吸不上,只能赶紧大口大口的吐气,旁边安帅回过神后也撸着的后背替我顺气,一边贼贱的语调说:“想什么呢?能把你吓成这模样?”
好不容易喉咙鼻子都舒服了点,我才摆了摆手,然后摸着自己的脑瓜子,皱着眉瞅着前边那镜子。
扯着嘴角极其郁闷的喃喃道:“你们说,我这脑门是不是特像刚从局子蹲完出来的?”
哪里知道城少庭那混小子愣了下,唇略微开着,过了半响,整个包厢内传来那丫几个如雷的狂笑声。
尤其是城少庭那混球特别夸张,笑得几乎眼角挤出眼泪来,止不住笑意的声音说:“我们几个敢情以为你没觉得呢,八一,你这也忒后知后觉了吧?”
“本来板儿寸就不错,非要弄个青皮,我们起初以为你是受了打击,看破红尘想皈依佛门呢!”城少庭斜着眼睨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口。
此时看见宋奕忒夸张了,平时在军校,即使在宿舍,也要把脖颈最上面那颗“风纪扣”扣上,如今不知是被“极乐”这地方的氛围感染,还是本身就带了那么点闷骚的气质。
我这时发现他已经把上排的扣子解了一大半儿,露出里边麦色的胸肌,隐约还能瞧见往下有小撮的绒毛往下顺延到肚脐眼那位置。
当然,我也没敢多看,毕竟一个大爷们儿盯着另一男的,脑子里还想他身体,这不成心恶心自己么。
只是自个儿有点对那身材嫉妒羡慕恨而已,打小我这身子骨也不知怎么整的,不管吃多少补品,通过多少训练,那身高到高中的时候就没见飚过,始终没能破了1.7的海拔,加上瘦弱,而且皮肤是百分百遗传自老妈,属于怎么暴晒都晒不黑那种。
安帅那丫的就经常拿这个开涮我,说我皮肤是娘们儿白。
我承认,任由谁看了那全家福都直夸我长得跟娘像,除了眉眼遗传得咱家老头七八分外,剩下无论是肤色还是头发、脸型都跟咱妈一个模子刻出来。
咱妈当年也算是村花一朵,嫁给我爸这五大粗的汉子也没见后悔,多年两人依旧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太平。
“呸呸呸,这不是夏天到了么,这么整舒服,就是我现在看着有点别扭。”我摸着自个的脑瓜子,有点感到后悔了,三千烦恼丝,我全剃了也没见忧愁都跑了呀。
“啧,是有点难看。”安帅又脑抽的习惯性动手动脚,这丫的老是以欺负我为乐趣,不顾别人怎么看,好像特喜欢看我炸毛后的样子。
这不,手个两螃蟹钳子似的攥着我下巴,谁让咱脸小呢,他们一个巴掌就可以盖住我整个脸,甚至比起一些女生的脸尺寸还要小。
唉,都是遗传了咱妈的。
我皱着眉不耐烦的睨着他那张被女生形容过很邪冶的脸,话说,我真不懂邪冶是啥意思,那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么,这还分邪冶,艳冶?
我怒得刚想拍掉他那只钳子,此时外边就有人推门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尼姑在这里强调一下,这是BG文,不是BL,师太们不用担心
☆、第四章 拐了上酒店去
“安帅,我告诉你啊,放开你那熊爪子,别给我人来疯啊!”我瞪着眼,愤愤的再次拍掉安帅的手,扭过头看进来的人。
原来是这边的“少爷”送酒来了,托盘上还有几盘爆米花跟花生米。
不是方才带路的那一个,另外给换了一人,仔细看,少爷后边还跟着另一个打扮得有点类似时下流行的那叫啥COSPALY玩意的蓬蓬裙的女孩。
那裙子到膝盖往上十公分地方,又刚好把整个屁股给遮住,小腿穿着白色长筒袜,一对厚底小皮鞋,连整个裙子的袖口都是泡泡袖,女孩头上还带着白色蕾丝头箍。
嘿,活脱脱一个小女仆!
“靠,极乐还真是新潮,还有女仆装。”我不禁新奇的叹道。
“呵呵,今个儿原来是女仆装,我倒是觉得上次的兔女郎装比较吸引人。”城少庭闲闲瞄了一眼那小女仆,便转开眼跟我们说道。
“这里还整这种玩意?还真是恶趣味。”我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忍不住直往人家身上瞄。
别说,这一对“少爷”“公主”长得还挺标致的,只是让我有点反感的是,那女孩的妆有点惨不忍睹,好端端一个嫩苗,非要把自己眼皮上弄上个蓝色眼影,还一整片的,敢情学人家那蓝色妖姬啊?
另外那男孩相对还好,就是刘海上摩丝是不是抹太多了?显得油腻腻的,自然又让我想起鲁迅先生某文里提到的教书先生,那头发每天都是“油光可鉴”。
兴许是我观察得太仔细,轮到那女孩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是跪在我面前给我倒酒的。
这可是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咱卷着个裤腿,衣冠不整的,风纪扣老早就扯开,衣服也不知咋回事就弄得皱巴巴的,两腿还忒没形象的大敞着,身子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瞧见她就跪在我两腿间,咱那裤裆刚好就对着人家那小脸蛋,惊得我赶紧挺直腰板。
但这可好了,显得我好像图谋不轨想要往前送自己那活儿般。
其实跪着倒酒的规矩在一些大型点的娱乐场所并不奇怪,北京那着名天上人间,还有其他城市的KTV城,包括极乐这种规模性的娱乐城都兴这套。
大概人都有某种满足欲,平日里被比自己强的人欺压惯了,工作上也好,生活中也是,都得低着脖子弯着腰,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花了钱出去,觉得买来别人的卑躬屈膝那是极大程度上的满足自己的扭曲心理。
我看见不管是宋奕还是城少庭,甚至是旁边的安帅都非常理所当然的看着那女孩跪在我面前,一点儿没觉得有啥不妥的地方。
我这人吧,虽然平日里脸皮厚了点,说话屌了点,但是传统思想上还是觉得女孩子是用来抱在怀里,捧在手里疼的,而不是现在这般拿来当丫鬟使。
但是因为我忽然蹭的挺起腰板,把人家姑娘也给吓着,倒酒的那手一抖,酒给撒了一大半。
那小姑娘立马面红耳赤着道起歉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的低着头,瞧见她嘴唇哆嗦着,好似把我当牛鬼蛇神。
也难怪,我如今这副模样,脸上还带着伤,真他妈像刚蹲完出来的。
“唉,不就是个不小心么,没事,抬起头来,别怕。”我好言安慰,尽量放轻声音说,就怕吓着人家小姑娘呢。
估摸着这招怀柔政策起了作用,那女孩才慢慢抬起头,不过脸上表情仍是有些谨慎甚微。
我赶紧朝着她扯开一抹自认为很阳光的笑,哪知道牵扯到被伤到的嘴角,疼得我立即皱眉。
“噗嗤”
我惊讶的看见她忍不住笑了声,但估计又不太敢,只能扁了扁嘴角,压住笑意,但是眼皮却飞速的抬起瞧了我一眼又压下,脸颊随即出现淡淡红晕。
这羞涩的模样顿时让我心里一阵荡漾,忍不住盯着人家,倒是越发把人家看不好意思去了。
“哟,咱八一刚来就在这儿打算戏果呢。”城少庭吹了个口哨,忍不住出声调侃。
戏果是老北京话了,意思是说我在这儿泡妞。
我一听顿时有些怒了,刚想回嘴,平日里话不多的宋奕也开始插科打诨。
“说不准再过一会儿,他那小帐篷就立起来了。”
“你们就给我扯淡吧!”我怒吼道。
这群二世祖,没看到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么,虽然咱脸皮是出了名的赛城墙,可一旦涉及到男女情事,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那是特单纯,尤其喜欢脸红,现在的媳妇徐莉莉,也是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追回来的。
“哟,八一脸红啦?羞羞,跟个娘们儿似的。”城少庭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冲着其他人说道。
就在我赤急白咧想骂人时,安帅从钱夹子抽出几张红票子,一张塞给那“少爷”,剩下的全扔到人家小姑娘的托盘上。
“先撤了吧,酒水暂时先别送了。”
那“公主”赶紧起身,大概是跪久了腿发软,眼瞧顷刻间就要倒在我身上,我看着她不稳也正想扶她来着,顺带来个英雄救美也不错。
可人家安帅比我动作快,一只手就把她给撑稳了。
人家姑娘感激的朝他笑,眼神便是挪不开了,脸比起方才看我还红,耳根子都要烧起来,嗫嚅着喃了声“谢谢”,整个一忸怩小媳妇模样。
靠,有张好看的脸皮子真是比啥都强,也怪不得从前在学校的时候,N多纯情小女生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真他妈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孽障。
我酸了吧唧的说:“哟呵,又有人拜倒在安帅的魅力下了。”
见我这么说,安帅则无所谓耸耸肩,末了挑了挑修长有型的眉峰,好整以暇的望着我。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就感觉他正酝酿着对你实施什么坏事一样,尤其是那眼神是似笑非笑的。
就在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时候,他却转过头跟城少庭喝起酒来。
呼出一口气,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喝着却有点索然无味。
“哎,有没有重口味点的酒啊,白酒有不,这啤酒我跟着就跟凉白开,一点味都没。”
听我这么一说,宋奕却站了起来,走到吧台那边挑了几支洋酒,又在那儿捣弄了小半会儿,最后拿着两杯颜色跟西瓜汁的东西放我跟前。
我接过凑近鼻子,闻了闻,还挺香的。
“极夜”他淡淡说道。
这大概是他自己给酒起的名字。
竟然是哥们儿特意给我调的,我那是一点儿也不犹豫,大有气吞山河,一鼓作气的气魄,咕噜的就给那杯酒给全干了。
末了还忒回味无穷的吧唧吧唧舔自己的嘴唇,还真是对头了,那酒喝着完全没二锅头茅台那种烧心的感觉,但却甘甜里带着点苦涩,也没啤酒那般淡。
于是又赶紧把剩下那杯给干了。
“宋奕,你小子行呀,这酒他妈的好喝极了。”我拍拍他的肩,止不住的大赞。
“那啥,还能再调几杯么?”我嘿嘿的笑。
他勾起一抹笑,有些微莞尔,反而笑着问我:“可以,不过这酒比起白酒要烈得多,都是几种洋酒混的,要你醉倒了,咋办?”
“凉拌!爷今天醉倒就认了,省得回学校还要受那股窝囊气。”我额头青筋隐隐做痛,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宋奕没办法,又调了好几杯,安帅跟城少庭也边抽烟边喝了几小杯,接下来哥几个划拳猜码,扯着嗓子我还吼了几首歌,虽然五音不全。
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醉了没有,只知道人呼啦一下子倒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感觉有人拿脚踢了我几下。
“喂,八一,醒醒?起得来不?”貌似是有人在我脸上呼啦拍了几下,力道还不轻,靠,是嫌我脸不够肿要把我变猪头啊?
“操,我说别给八一那小子调这种烈性洋酒呢,这丫的睡得跟死猪一样,咋把他带回学校?要被教导员看见非得明天大会上“表扬”一番。”
“要不这样,少庭你跟宋奕先开车回去,看能不能跟学校再请个假,宋奕拿关系压下,我这边先带八一安置下,看晚上这小子能醒不,要能我再兜他回学校。”
感觉那人说完就开始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身上有股淡淡香烟味。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请假这事得瞒着上边,只能找关系好的办。”城少庭叹了口气。
“这事别瞎操心,我去找人处理。”宋奕回答。
耳边“嗡嗡”的跟蚊子在打转,隐约听见他们这一阵对话后我就被半拖半扶似的拉上某辆车里。
“师傅,凯悦酒店。”忒熟悉一男声,车内倒显得有些低沉富有磁性,跟以前听电台广播那种。
在车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脸颊被人用手掌吧唧拍了好几下。
总有人在我耳边念叨:“八一,醒醒?”
“唉,还真是醉得个死猪似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非要吵着闹着喝这多。”
“啪”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长吁,车内顿时弥漫了烟味。
我脑袋摇摇晃晃的一下子戳到车窗,皱着眉“唔”了声,给疼的。
听见旁边那人轻笑了声,笑里似乎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成分,然后我就被他扶着半躺下。
头挨着一个有温度的软绵却不失弹性的物体,那东西身上有烟酒味,也有淡淡的皂荚味,不过也比头左摇右摆的睡着要舒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这是BG,这是BG,主角是咱八一~~
过个两章会有深水地雷,大家切记准备好避雷针防雷~
☆、第五章 被宰了,被剐了!
虽然醉了是醉了,但尚存两三分的知觉,至少知道此时正被人参扶着朝前走。
“八一这小子,看着也没几斤几两重,怎么扛起来跟头猪似的。”有人在我耳边直犯嘀咕,然后将我放在前边一更柔软的物体上,就听见那人如重释负的吁出一口气。
感觉我底下那软床陷出一块,有人坐到我身边,之后便没了声响。
过了半会儿,那人似乎起身离开了床边,也是一声不吭的。
趁着这空挡,我费力撑开两眼皮,尽量眯出一条线,这才发现原来房间没开灯,整个屋都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中,唯有天花板影射出些微的雪白。
“啪”,又是熟悉的打火机声音。
黑暗中,隐约瞧见前边燃着一簇幽蓝色的火光,里边包裹淡淡的昏黄,冷与暖的交纵,只照亮了后边那块落地窗。
此时才发现窗边靠着一修长高挑的人影,侧着脸,手里把着一根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的也看不大清楚。
落地窗外也只能瞧见一两栋大厦还亮着点光,估计又是那个悲催的员工被公司苛刻加班加点了。
那人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淡淡的烟味很快充斥在房间里。
此时我胸口一阵阵的烧心,感觉吐不出,只觉得酒精将整个肚子、大脑,甚至四肢百骸和精神都麻痹了。
不行了,实在是困倦,管他是谁呢,老子现在先入梦里见周公再说。
这么一想,人更是顶不住酒精烧心的难受,皱着眉觉得整个脑袋有千斤重,好似可以将整个床铺甚至地面都给戳出一个大窟窿。
大概是我迷迷糊糊的呓语引起了某人的注意,感觉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此时我脑袋完全是混沌的,啥意识都不清楚,这都是很久之后回忆起来,才将这些零星散碎的片段勉强拼凑成的一个屈辱之夜。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来这一晚都让我几欲抓狂。
当时正好赶在盛夏,大晚上的的热得够呛,只记得应该没开房间的空调,敞开的窗也没见有风吹进来。
而对刚喝完酒的我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不一会儿身上的军装就被汗水浸湿。
浑身上下是黏哒哒的,混着汗臭味跟烟酒味,别提多难受了。
但这股难受劲很快就被人解决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身体忽然变得凉快许多,这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某人把我衣服都给脱了,只穿着件大裤衩,能不凉快么?
可当时我意识都没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也压根没有所谓的反抗举动,只能任由对方随意摆布了。
“嘶!”觉得有东西抚上自己淤青的颧骨,在我皱眉后呼出声后,明显感觉动作倏地一滞,便没再往下继续。
原本我以为这般就应该结束了吧,但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热锅里被人翻身的锅贴,被人一整个翻了个身。变成脸埋在枕头底下。
忽然呼吸有点急促了,谁让鼻子给压着呼吸不顺畅呢。
兴许是察觉到这一点,有什么东西将我头给托高,又好似我整个人都高了小半截。
当时睡得跟死猪似的,梦里原本躺在学校草坪上正惬意的享受午后阳光,忽然天下掉下一大块的石头,好死不死正好给砸我身上了。
梦里咱就跟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般,只剩脑袋扭动,大半个身子动惮不得,只能一遍遍的喊着宋奕还有安帅这几人的名字来救我。
可惜他们都不是唐僧,都不会念解咒,也没有观世音给的咒符,因此我还是被压着,憋屈得很。
情景一转,梦里忽然狂风暴雨,狂沙走石,天也不知何时乌云密布,老天跟发飙似的,从上边劈下一道滚雷,带着闪电直接就把压在我身上的石头山劈成两半。
“他妈的疼!”我梦里惨叫一声,咬紧唇,双手努力的抠着柔软的草坪。
忽然发现梦里压着我的石头变了一台推土机,不断的碾过我身上,上下来回的经过,一会儿我又变成了木桩,正给人重重的砸着打着。
这场梦做得我是倍儿难受,又是被压又是被打,都快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敲打木桩的动作是停了,可那东西又压了下来,不动,但却叫人觉得更难受,好似有东西插到身子里,搁在那跟块铁一样,久久的无声无息。
“八一,八一?”从方才开始,耳边就一直传来“嗡嗡嗡嗡”的声音,跟个蚊子似的,一会儿又很轻一会儿又很重。
整得我那是一个心烦意乱的,皱着眉忍不住咕哝道:“操蛋,哪个不长眼的啊,别扰我八一大爷清梦。”
“哎?”那语气似乎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见我还死趴在床上,才故意埋怨道:“你要再不醒,我可真走了啊。”
这声音我忒熟悉了,每天都想着念着呢,所以大概前后不到三秒的时间,我脑子打了一激灵,好似所有脑神经都复活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看见前边的徐莉莉果然捂着嘴巴在那儿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不对,应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儿啊?”我大概猜得出这是酒店,但具体位置不知道啊,而且徐莉莉出现在这,我确实有点不置信,但同时也欣喜若狂。
止住了笑,徐莉莉用那纤纤玉指戳着我脸颊,还故意戳在我受伤的地方,但我又不敢挪开她,只能憋足气忍着疼。
见她虽板着脸却是努着小嘴说:“人家早就来了,都在旁边看你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好几小时了。”
我这时发现徐莉莉身上还穿着制服,此时日上三竿,窗外撒下的阳光恰好照在她身上,她齐耳的短发下衬着圆形的小脸,嘴边带着浅浅的笑,勾勒出一可爱的小梨涡。
这模样真的好似温柔的天使,竟然让我看得有些呆了。
一直到她笑出声,我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看啥呢?”她笑着问。
“看咱媳妇呢,倍儿漂亮。”
“哼,你甭给我在这耍幺蛾子,你知不知道,你出事那会儿我可担心死了,心脏都快要破表。”
她说着说着两眼还真红了起来,让我一大老爷们还不知该怎么着,只顾着在旁边干着急了。
徐莉莉应该算是我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所以压根就不会哄女孩子那一套。
最后无可奈何了,只能拉过徐莉莉,鼓起莫大的勇气,对着她小嘴打奔儿,大概停了几秒,感觉到她也被惊吓到,小嘴微张,呼出的气都能感觉到。
我当时还是一纯情的娃,自然不敢深入下一步,只能点到为止,很快就放开了她。
此时她跟我都臊红了一张脸。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呢?”我赶紧岔开话题,避免尴尬。
“安帅送我过来的。”她回答。
“啊?那你早上出操怎么办?”我替她着急,这军校早上都要出操训练,她这忽然消失,这要让人发现这事可非同小可。
哪里知道她一点儿也不着急,似乎看出我满肚子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你那几个好哥们儿已经找人替我请了假,说我生病了在宿舍休息半天。”
“那你怎么出来的?外边岗位亭不是要做外出登记?”
凑过脸,砸吧着眼睛,小声的说:“爬墙!”
得,好样的,安帅这家伙,连带着我媳妇教会她爬墙了呢,这可真有能耐。
回去的路上两人是打车回去的,我枕在徐莉莉的腿上,想起昨晚上那梦,鼻尖又隐约闻见徐莉莉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忽然发现昨晚上的烟草味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身子虽然也有点不适,但还以为是宿醉的关系,身子骨如同收回厂的旧机器被重新组装过,哪一块都觉得难受。
两人是手拉着手回到学校的,不知是不是宋奕他们串通好了岗位亭,我们没被拦下就能过去了,这下放心不少。
准备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因为男女宿舍隔着一小段距离,虽然学校并没有明令禁止学生恋爱,但因为前段时间那事已经让全系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了,所以此时能避风头就先避开的好。
我回来的消息还没跟任何人说,但想着他们几个出操结束应该会回宿舍,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又重新塞了回去。
学校规定是不能用手机的,况且这边信号都是屏蔽的,宿舍有电脑也都是安帅跟城少庭偷偷从家里搬来的,主要是晚上无聊的时候玩点单线游戏或看看电影,宋奕则是用来做学术报告。
刚走到距离男生宿舍还有五十米距离,远远看见一挺拔高大的身影跟电线杆似的伫立在那儿。
再近一点,看见同样一身绿军装,大热天带着军帽,两手背在身后,但腰板却是挺得跟座山似的。阳光下肩膀上那两杠三星的肩章很是惹眼。
我当时腋下夹着军帽,眯着眼睛吹着口哨来着,待看清楚来人,瞪着眼张大嘴,心脏陡然加快运作,“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下一刻,转了个身,撒丫子就想开溜。
“混小子,你还敢跑!你再给我试试,你信不信我等会儿削死你!”
PS:请各位童鞋耐心看完哈,这可不是男男文,是正常的男女文,一切是后文的重要铺垫~~
作者有话要说:PS:这真的是正常的男女文,前边只是铺垫,只是雷爆炸前的预兆~~
另外,偶写文喜欢YY惯了,里边的士官都素三教九流偶尔正经滴~腐败滴很,纯属偶自个儿写的恶趣味,切与现实等同~
☆、第六章 那个男人,是座山!
那一声命令伴随着隐隐怒意,声音穿过整个宿舍,此时是午休时间,大部分学员已经就寝。军校
这地方,一般到点休息就必须得休息,若是大中午不休息还敢在校园里瞎闹闲逛的,被指导员或
教官看见,又得挨一顿批。
男生宿舍下边是一块平整的篮球场,周围种着一排小叶榕,夏日训练若是累了,那边倒是一块纳
凉的好去处。
我拔腿跑不到十米的距离,除了那人的声音外,还能听见午后带来的些许微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那风从树叶那边吹来,却带着一丝闷热,反而不能化解这满头大汗。
我尤天打小就没怕过哪个人,不管是小学时候总是欺负人的王胖子,还是中学时候称霸学校一方的张三狗,还是前段时间跟我干了一架,在学校作风出了名的痞子杨程。
不管前边是人或是畜生,若见了我尤天,谁不是躲开走远,打架闹事,以前我在老家那边的几条胡同小巷里那是出了名的牛逼耸拉地。
虽然人是小小个的,但力气还不小,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能把一米八的大个子几个擒拿战术就给放倒。
也不是咱吹太多,虽然进这所大学的确是宋奕那帮哥们儿在背后推波助澜帮了一把,帮人找了门路进来,可我自己却相信,当初若没托人关系,我那成绩决计也不会被涮下。
不过这里也得说实话,才入学的体格测试的时候,依照我身体的条件确实是不符合进军校了的,身高不够的情况还是扁平足,这也是当初为何我爸硬着头皮给人送红包的原因,就担心我被人涮掉。
不过好歹如今在学校我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先不说每学期的专业课考试,在年底的体能考中咱成绩也跟宋奕那帮小子不相上下,综合成绩全系第三,五公里越野跑全班第二。那时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咱家老头难得在家的时候没有说我整天窝家里打游戏,心想他也是倍儿满意的。
可是,也就是身后那人,那人却是我的雷区,不,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雷区,我想就连宋奕,安帅、城少庭,他们也都会觉得这人是个无法跨越的雷区。
只要被他训过的人,就没一个人不想操他大爷的,这家伙都是来真的,处处不留情啊!尤其是在训练的时候!
所以当我的双腿居然虚软的停下逃跑的动作,反而倒像是一声口令一个动作似的,如机械般自动转了个身,睁着眼拉耸个嘴角,看着那人□的身影逐渐走进。
中午的太阳是最大的,也是最毒最晒的,这边的太阳只要站一个中午,就能晒得你脱一层皮,所以一般体能训练的时候教官都会尽量选稍微阴凉的地方,防止有学员因为被晒得脱水或中暑。
这是听高一点的学长说的,上学期有个女生,大概是从地方大学考进军校的,之前进行的训练都挺短暂,所以在跟着全班进行正规训练的时候身体自然吃不消,加上那时候没那么多规矩,某一次午后训练中那女生就因中暑休克,据说还挺严重的,住了几天院。
那次训练引起学校领导的注重,所以现在即使在太阳底下训练,那些教官大部分都会视全部学员身体情况而定,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学员,都会立即让他们出列休息。
现在午时的太阳就晒得我头顶一片儿火辣,想起自己刚剃了青皮,晒着上边有点刺疼。
帽子被我紧紧攥在手里,额上的汗呼啦流个不停,从头顶一直顺着的脖子往胸口下流淌,觉得有些微的痒,但又不敢拿手去抹,因为那人眼看就要到我跟前了。
对了,就是这个人,一看到这人就想起新兵训练的时候被这人拉到训练场暴晒了整整两小时。
当然了,受这般待遇的不仅仅是我,而是一整个连的新兵蛋子。
入校第一年,学校上边开了个动员大会,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些祖国栋梁,未来的军官啊!光在学校训练没啥意思,应该也体验体验部队的训练,这样对回校学习呀什么也有更好的想法。
就一个破烂决定,学校筛选了大概五十米位优秀学员,当然了,宋奕、城少庭、安帅还有我这军校版的“F4”也没能避免这档子鸟事。
五十个人,分别用了两部解放大卡车来拉,就是那种东风牌的老解放开车,后面没蓬顶的那种,把我们从学校拉到某个军分区的侦察连训练基地。
在车上,抓着车栏杆,一群人就那样摇摇晃晃的跟运牲口似的拉到屠宰场,而我们就是即将被宰的小猪崽。
训练我们的教官据说是某名校毕业的指挥军官,还是从总部机关那边派下来的。
其实我们当时被挑去训练的这帮人里边,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安帅、宋奕那种家里有后台的二世祖,挑选他们是因为一方面他们学校训练成绩都不错,二来是上边的领导也满意。
所以这帮二世祖脾气都是挺大的,怎么个大法,不是嫌住宿的卫生条件太差,就是嫌这边的口粮不好。
加上那个魔鬼教官太严苛,完全不拿人当人对待似的,每天的训练量直教人受不了,好几次就连
学校跟来的指导员都看不过去了,帮着我们说过几次情。
知道那人怎么说的不,那人沉默了下,才淡漠的开了口。“既然他们已经交到我手里训练,就已经是我的兵,我想我有权用自己的方式训练他们,相信学校部门领导会支持我的做法。”
于是第二天,训练量变成了两倍,有一半学员打报告申请退出训练营。
就在我脑子里将从前的事快速浏览了一遍的时候,前边忽然被重重的阴影压下,某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成一条直线。
从我的高度看过去,恰好看到他从未有过变化的唇形,不管是任何时候,似乎永远都抿成僵直的线条,有时候又更像是拉的紧绷的弓,从嘴角处的顺下蜿蜒,看着倒有种严苛的美。
如果要形容一个男人好看与否,首先应该是瞧整体五官,眼前这人的五官却是长得凛冽锐利,眉峰如锋棱,又更像是书法里最后那一下有力的一撇一捺。
现如今大部分女生喜欢追韩剧,喜欢的韩星大部分在我眼里看着都一个整容模子刻出来,薄唇,鼻子跟线一样越直越好,眼神要够清澈,总而言之就是清新偶像派。
我一直郁闷,那样的男人有啥好看的,看着磨磨唧唧的娘气,跟个白斩鸡似的,我对韩男星的极度反感全因为曾被安帅那帮人嘲笑过自己就属于那类型,直到现在心里依旧忿忿不平。
宋焱
眼前被我比作是魔鬼教官,却又跟山一样伫立在我面前的男人,却是宋奕同父异母的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似乎慢了点,看来下章我要提前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不然越往下写,越是有BL的嫌疑。。。。。。泪飘,这真的是男女文。。。。。
☆、第七章 八一的“秘密”
站在太阳底下,我感觉到身后已经是汗流浃背,短袖制服黏糊糊的贴在背后,加上时不时有闷热的暖风吹过,弄得越发的燥热起来,偏偏在这人面前却又不敢造次。
老实说,我对这男人有了警惕心,有过那次参加新兵营的时候被关了两天禁闭的教训,每次光听到宋焱的名字都是心肝颤,如今可是见到本尊,这会儿越发的觉得心里没底。
他今个儿怎会出现在学校里?应该说这边应该没他什么事才对啊。
“宋大哥?来这边有事啊?”我决定先发制人,打破与他之间的僵局。
“吃饭没有?”他却来了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
我一脸呆愣,只知道“啊?”了一声,下一刻又见他从上到下有种像是审视的眼神,严厉中又带着些许关心,然后转过身先走了两步,从前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去喝点东西吧,我有话跟你说。”说罢停顿的脚步才重新拾起。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可依旧不敢对这人说个“不”字,只能悻悻的踮着脚在他后边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学校餐厅,学校二楼是经改造过的咖啡厅,一般是对学校教导员等军官开放,也算是提供给军官们闲暇时间放松的好去处。
两人分别点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不被窗外的太阳晒到。
刚才站下边一小会已经有点口干舌燥,赶紧端起咖啡喝了小口,而对面的人却纹丝不动,只是当我放下杯子,他才再次开口。
“你跟别人打架的事我都听说了。”他眼睛望向窗外,再次转过来的时候里边有种深深的失望,他既没有用呵斥的口气责备我,也没有用严厉的话语怒骂,反而这般平静的态度更让我莫名的恐慌起来。
“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嘴角尽量扯出笑意,可却觉得脸上肌肉被药水注射过,僵得很,笑也不是急也不是。
宋焱摘下军帽,虽然餐厅里开了冷气,但仍看到他军帽内里的帽檐一圈都湿了,他应该等了我蛮长的一段时间,想到这,我越发有些不好受。
“八一,你应该知道,近段时间你们学校领导跟上边总部队正打算让学校二年级新生参加联合演习的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早在两月前就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据说整个二年级的学员都可以参加,是近十年来学校组织的最大一次军演,除了本部学员外,总部那边也会派部分战士参与,到时候各个专业的学生,包涵海陆空三个领域,不仅如此,总部还会提供军演用的各种兵器,包括防空直升机,坦克,以及机械摩托等。
虽然只是全校范围内的,可军演规模不亚于部队组织的一次大型军演,因此当时学校整个二年级系都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激动得不行,大都摩拳擦掌期待这次的演练。
“唉,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呢,这学校上上下下有谁能不知道啊……”我重新拿起杯子,干笑着说。
那边定定的看着我,沉吟了一小会,说:“八一,我跟你说过,在学校少闹事,你……太糊涂了。”
手一抖,咖啡泼在手上、桌子上,褐色的水渍,浅浅的形成一个漩涡,好像即将要把我吸进去。
我怔怔的看了半响,咬着唇,很用力的咬着,似乎要将自己的嘴都给撕扯破,让血流出来,非要尝到里边是个什么滋味才罢休。
我抬起头重新看向他,苦笑着说:“因为打架的事,学校把我从这次军演除名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结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记得宋焱临走的时候,替我把军帽带上,又拉整我的领口,才对我说:“军演的那个星期,我替你跟学校请了假,你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爸妈应该很担心你。”
躺在宿舍的床上,也挺奇怪,完全听不见安帅跟城少庭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安慰我吧,又似乎听见了谁在骂操蛋。
只有宋奕问了我一句宋焱是不是来过,然后就没再多问下去。
因为我知道,宋焱跟宋奕的感情向来不好,名义上虽然是兄弟,可到底是同父异母,不是一个娘胎生的。
况且,宋焱恨宋家的一切,包括宋奕。
而宋奕对宋焱也没啥兄弟之情,大概除了同样姓宋。
其实认识宋焱的时间比宋奕要早,至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住过一个四合院,后来他去外地读了大学,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去了外地上学,联系虽少,可我知道宋焱是真心把我当自个儿的弟弟看的。
不过此时我也心思想太多,用棉被紧紧的蒙着头,想任何声音都听不见,打算就此与这个世界隔离。
安帅那几个也没打算安慰我,因为他们知道,我比谁都在乎这一次的军演,为了有好的表现还偷偷的加倍训练了两个月。
其实这次军演谁不在乎呢?毕竟在学校四年,这样大型规模的军演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除非以后毕业后转到野战部队或是作战部队,但以后的事谁都不清楚,至少他们清楚,我也清楚,这次是我自己丢了一次机会。
虽然我悔青了肠子,可他妈的事情已经落到这个地步,我就算吃了自己也于事无补。
他们参加军演那天,学校做出发前的拉练动员,十几辆大东风军用卡车在学校操场上停着,穿着海陆空不同制服的二年级新生在下边精神奕奕的站着,待某政治部主任讲完话后,底下齐声喊起统一口号,那声音气吞山河,响彻蔚蓝的天际。
当时大中午的,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底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却富有生命,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光芒,恨不得投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中。
等看见大东风军卡车拉着一批批的学员往外开后,我才从走廊转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返家。
回到家,爸妈大概也谁知道了这事,爸的脸色自然不好,估计也是懒得骂了,只是整天不愿多看我一眼。
反倒是咱妈,觉得我回家挺好,老是嘘寒问暖的,晚上又是帮弄宵夜又是帮叠被子。
某天吃晚饭的时候,见妈递了一碗汤过来,说道:“最近你也累了,多喝点,这是帮你熬得。”
我看了一眼碗里那黑色的汤汁,才纳闷的问道:“妈,这玩意你从小到大总熬给我喝,究竟行不行啊?”
我妈似乎也不确定,甚至故意岔开话题:“八一,最近训练辛苦不?身体受不受得住?”
没回答她的话,我呷了一口那汤汁,除了带着浓重的中药味外有点些微酸涩,记得打第一次吃这玩意开始,咱妈就说这东西主壮阳外还能补精气。
其实咱全家都知道,我那活儿跟正常男人相比简直是宫保鸡丁,发育不良那类型,虽然没在我面前提过,但隐约我能知道,大概这是打小就开始的,医院那边小时候跟我妈去过一次,那次回来后就开始每天喝这玩意,到大了以后才时不时煮来喝。
曾经还因为自己那活儿自卑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在厕所瞧见某些“定海神针”级别的后,心里更是有了疙瘩,即便冲澡也非要一个人去,不愿同安帅他们,就怕别人知道自个儿秘密。
我妈追着问了我顶多问题,知道她是关心我,不过有时候这还挺烦的,尤其是在被从军演名单踢出来后。
我皱着眉头,扒拉了一口米饭,才皱着眉说:“还不就那样,大小形状没变化。”
估计我说得太过直接,我妈顿了一下替我爸盛饭的动作,我爸却忽然咳嗽了几声,瞧见我妈才回过神,笑着说道:“这事先别说了,来,妈替你盛饭。”
我耸了下肩,倒是无所谓,快二十年,该习惯的也都习惯了。
“不过,最近胸口倒是闷闷的,胸口这一块的肉按下去似乎有点酸胀,不知道是不是做太多俯卧撑的缘故,老觉得这里边有什么要顶出来。”
我按着自己的左胸,往下戳的时候的确里面跟长了石头似的,硬得很,也酸得很。
“哐当”!
看见整碗米饭掉在地上。
“妈?”我见她失神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哦~我手滑了”她敷衍的回答,我瞧见我爸的脸色也有点僵硬。
这两人究竟怎么了啊?
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只想尽快解决这顿饭,拿起桌上那浓稠的黑汤汁,打算捏着鼻子就灌下去。
忽然间,情况发生了,我妈手一挥,直接把那汤汁给打到后面冰箱上,那黑褐色的汁水洒了一地,而瓷碗还犹自在地上打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从未见过妈这模样,瞪着眼咬着唇,眼睛充满了后悔与惊恐,下一刻,渐渐的眼睛里一片雾蒙蒙的,不发一言的急忙回到房间内。
而我爸呢,眼神从那个碗移到我身上,那目光看得我浑身发毛,似乎有话对我说,但几次又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实阻碍在我跟他之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回了房间关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爸拿了份报纸在那儿看,妈正替他添粥,两人一见到我,彼此打了个眼色。
“八一,来,早餐煮了海鲜粥 ,你先去洗脸,等会我给你盛一碗。”
我点点头,洗漱后拉开爸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接过妈递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我实在憋不住,把碗搁在桌上,直接就问道:“爸,妈,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果然两人同时怔住了,尤其是妈,眼神都不敢看向我这边,爸倒是先发制人低喝了一句:“臭小子,一大早瞎掰什么呢!尽问些没用的事情!”
我越发觉得他是佯装发怒掩饰事情的本质,于是正打算今个儿就来个盘根问底,没想到手机先响了。
饭桌上,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就剩下手机的回旋铃声。
“喂,城少庭,一大清早干嘛呢?”我转过身没好气的问道。
手机那边信号似乎不是很好,只听见“莎莎”的噪音,过了小会儿城少庭的声音才清楚起来。
“八一,下午军演就结束了,宋奕下午开车回去,吃饭前能到你家。”
“去哪儿?”我皱着眉,偷瞄了一眼爸妈,他们压低了头正喝粥,我才拔高了点声音。
“这边山上有几个天然泉眼,反正军演结束了,你过来也不会有人说啥,再说宋奕去接你,准没问题。”
“操,你有病啊,谁要跟你们一群男的泡澡啊。”
“这信号不好,你来再说啊。”落下这句,城少庭那边就已经是忙音。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师太们注意了,下个章节就是暧昧,就是高潮,就是有肉~~你们懂得~~o(≧v≦)o
☆、第八章 十全大补汤
被人挂了电话,心里极度郁闷中,肚子里忍不住骂了一声“操蛋的东西!”,嘴巴里却是喃喃的做了几个形状,要是在老头面前骂三字经,一大早的这不给他拍死才怪。
“对了,爸,刚才……”我想起自己还有话没问呢。
“咳,谁给你的电话啊?”老头居然破天荒的问了我一句,记得他从来不管我的私事,这次倒让我有些意外,硬生生打断的我的问题。
我当时也傻不吧唧的,向来粗线条惯了,心想着,爸跟妈是合着有事瞒着我呢,而且不知为啥,我总觉得这事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他们就开始可疑瞒着了。
现在这会儿就算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吐出实话也不大可能,再说,我也没那熊胆,所以干脆等以后时机适当了,再对咱妈使用老蒋的那套“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对咱妈采取软性手段,依照她的性格,迟早会乖乖吐实话。
我呷了一大碗粥,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吧,加上我个猫舌头,差点没被烫得着火。
吐出舌头,一手做扇子扇着,一边大舌头的说:“哦,少庭问我要不要去参观下军演的基地,说是下午那边军演结束,大部队还会在那扎营训练两天。”
爸放下报纸,皱着眉,眉心处早已沟沟壑壑,越发的显得威严,才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句。
“恩,这也算是好事,能参观一下尽然也是不错的,你就去吧。”
其实我早猜这样说他铁定同意,与其让我在家做个米虫,不如到部队多训练下,可惜我哪里敢说实际上那帮小子是让我去玩的。
其实我愿意去的原因还有一点,徐莉莉也参与了这一次的军演,若是去了那边,指不定能跟见到她呢。
想到这,我个心肝又像是重新泡在了蜜罐子里,有些微的酸甜,因为我被踢出军演的事,我一直不敢面对她,反倒是她临行前找我过几次,让宋奕他们给我托了话多安慰我。
晚饭过后莫约七点的时候,宋奕就到我家那小区了,我没让他上楼,主要怕家里两老人家缠着人家问底细。
随便摸了一套军服还有几块毛巾内衣啥的就“咚咚咚”的踩着脚步跑下楼。
我家住的这片小区是旧楼了,以前是卫生厅的居民楼,七层的老楼房没有啥电梯坐,当初看上这边的是因为离着学校不算远,加上环境啥的也算清幽,交通也便利,出了小区外边就是一条大马路,往前走两百米就有地铁可以乘坐。
三房一厅的老房子,一月租金才一千五,对靠近市中心这块来说,算是比较实惠的。
因为在湖南这边读书顶多三四年,爸妈为了自己的学业一直甘心调到这边工作,所以房子就暂时不买,加上北京二环那边还有套刚买的两房一厅的小套房得供着,到处都要省钱。
下了楼梯,我来不及把军帽带上,加上晚上闷热,我干脆夹在咯吱窝下。
楼下小区的路灯已经开了,用的是那种最老旧的橘黄色的灯泡,人在下边照着似乎渡了一层佛光,有普渡众生的大慈大悲之心。
我见到宋奕的时候,他着一身迷彩制服正挨在他借来的那辆长丰猎豹上,低着头正闲闲的抽着烟,零星间瞧见那烟头忽明忽灭,而他的侧脸则是隐没在那晕黄的路灯下。
车跟他的影子打在一块,交织着印在一起,投在地面形成了无限的黑色残影。
似乎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才仰起头,呼出一口白雾,我看见那烟逐渐散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的白线,好像断线的风筝,又像飞走的白色丝带,有些许的惆怅,我心里仿佛被堵住一样,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东西都拿好了?”他把烟夹在手指上,直起身子眼神中有零星笑意。
“裤衩内心军装毛巾牙刷牙膏,该带的都带了,靠!你们丫的真当是带我旅游啊!”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拉开车门,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那小子抿着唇笑了笑,把剩下的烟头踩灭后才坐进驾驶室。
“远不?”我问道。
“两个半小时,山路。”他不紧不慢的回答。
我挠了挠脑袋,点点头,然后摇开窗口让外边的风能吹进来,晚上的风依旧还是有些闷。
车内没开灯,他跟我的脸都笼罩在黑暗中,但并不觉得有任何压抑,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已经开进山里,走的是小道,但还好路还算是平整。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徐莉莉么?”
我漫不经心的皱起眉,然后才从窗边扭过头,他眼睛依旧盯着前边开车。
挑了挑眉,我纳闷的回答:“这不废话啊,不喜欢我能跟她交往?”说罢我干脆把手肘撑在窗框上。
只见宋奕唇拉开一个玩味的弧度,才说:“爱上她了?”
“这、大概还没到那地步吧,反正咱也不懂什么情啊爱的,就是单纯喜欢一个人呗,跟你也说不清,反正我跟徐莉莉就处着觉得还不错,她挺入我心的。”
其实我也不大懂书里电视里说的那种刻骨铭心或茶不思饭不想的心情,只听人说过,若真心爱上一个人吧,他哭你哭,他笑你也跟着笑,心里又酸又涨的,好像处在一个不平衡的空间,时而左摆,时而往右摆,随时要倒下似的,那感觉有点像是玩云霄飞车,刺激却又害怕下一刻会失去重要的东西。
我如今还不大懂爱情这玩意是啥回事,莫约过了好些年头,我才琢磨明白,原来指的却是身体里唯一会跳的这颗东西能随时被人给蹂了踏了也还傻乎乎的。
“哦?说来听听你跟徐莉莉处的感觉?”他又饶有兴趣的问了。
“怎么说呢,哎?你问那么多干嘛呢,该不是想打莉莉的主意吧?我先告诉你啊,这门儿都没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别来给我个“朋友妻不客气”,把咱墙角给挖了!”
我警惕的瞪着他,其实他跟我心里都清楚,他不可能看上徐莉莉,若是宋奕喜欢,一准早拿下,哪里轮到我的份,加上我知道,那几个二世祖估摸多半是游戏人间的态度,啥时候动真情还不懂呢。
宋奕被我不着边际的话给逗笑了,弯着唇也不看我,只是我估摸着这小子心里八成在想:“行了吧,就你?尤八一的媳妇?他宋大爷还看不上眼呢,他要是想要女人,这得跟百货大楼大放血做跳楼价,跟爱疯四降价打折一样,全城的人疯着排队候着呢,用得着还得去抢别人的么?”
“哎,有烟不?”忽然觉得口有些涩,加上还得一个钟头才到目的地,就想抽根烟解解闷。
宋奕单手握着方向盘,从他左边衣服口袋掏出一包中华,宋奕顶爱抽中华这牌子,我倒觉得偏贵又有点涩,宁愿抽便宜点的玉溪。
抽了两口,忽然觉得喉咙涌上一股甘甜,鼻子倒抽了一口气,立马把烟搁手里夹着,接下来可咳得我浑身抖个不停,差点赶上羊癫疯发作那模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边手还得用力的催胸顿足,差点没给自己来个胸口碎大石。
“妈了个巴子的,今个儿点儿背,抽个烟还整得人都咳了半条命。”嘴里一边骂道一边抹嘴,忽然发现手背上全是血,这可吓得我不轻,这都啥玩意啊,还整得流血了?
心里刚慌了下,忽然觉得鼻子里痒痒的,马上喊着让宋奕开车内灯。
灯开后,宋奕往前边镜子也皱了皱眉,在方向盘前面抽了一纸巾让我给捂上。
“上火了吧?阿姨在家没少做补品给你小子吃,我们这边全部的人都被训得跟匹马,就你,在家当养猪呢。”宋奕忍不住揶揄,时而用眼角睨我,明显带着笑意。
我仰着头,把鼻血抹干净,这才感觉好了点。
“别提了,我妈每天尽担心,老整些奇奇怪怪的药给我补身子,可愁死我,可转念一想吧这也是她一片心意,我也不落忍不喝,只能逼着自己喝完,大夏天的,不上火才奇怪!”越想越是觉得无可奈何啊。
“对了,前几天你跟他见过面了?”
“啊?谁?”我扭过头看他。
他没回答我,只是表情似乎比起方才变得冷淡了点,我正纳罕这爷表情咋变幻莫测的,有啥事打开天窗说亮话行不?可忽然脑子打了个灵光,才知道宋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是说你哥?恩,见过了,还聊了一会儿。”我也没啥隐瞒的,干脆实话实说。
告诉他之后宋奕就不再说话了,干脆一直沉默着开着车,我心里直接犯嘀咕,这两兄弟在某些方面还真他妈的像,比如都随时拉耸个脸装酷当哑巴。
☆、第九章 你丫的就是根棍子!
我跟宋奕两人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大概是一早打过招呼,外边站岗的人没拦着,先陪宋奕给人还了车子,才跟着他与其他几人会面。
听宋奕说,这次他们军演就在离训练场不到三公里远的山里,这次打得是丛林战,还包括了长距离的车跑行动,实弹射击等,听得我倍儿羡慕的,如果没几个礼拜前的意外,大概我也在会这次军演中。
城少庭跟我电话里提到的那啥温泉其实是山里村民凿出来的,也不懂那主儿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唬得人家老乡乐意借用这地方给咱泡澡。
部队规定十点以后就必须就寝,但大概是在这的最后一天,校方在操场前弄了个啥庆祝会,说是为了祝贺此次军演圆满落幕,所以看大家兴致都很高,我估计没一两点这群人不会散。
见到安帅他们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徐莉莉也跟他们在一块儿。
“怎么?八一见到人都傻了?”城少庭一张嘴就开始调侃。
“去你大爷的,你丫的才傻逼。”我涨红着一张脸,故意大声嚷嚷好掩饰自己不好意思。
徐莉莉这次并没有多跟我说话,只是朝我点点头笑笑,走我面前亲切的问道:“八一,最近还好么?”
我怪不好意思的挠着哧溜的青皮,笑得那是一个老腼腆了。
“恩,还行,你呢?”
“我也挺好的,那你要多注意□子,时间不早了,我给老乡送完东西该回去了。”徐莉莉似乎被晒黑了一点,也瘦了一点,大概是这次训练比较辛苦,毕竟是女孩子吃不消。
不过我总觉得她似乎跟去军演之前对我的态度客气很多,好像故意跟我生分,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
见平日里最聒噪的安帅反倒是闷头抽烟,在徐莉莉走过旁边的时候似乎还眯着眼多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弹掉手里的烟。
“走,泡澡去,今儿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快热死老子了。”城少庭说罢扯开自己作战服的领子,手勾上我脖子,拉着我一边大喊一边走。
后面的宋奕跟安帅似乎没打算那么早进来,瞧那两人看样子有什么话要聊,于是换成我跟少庭先泡。
幸亏这家人还挺聪明的,把后边的温泉用竹篱笆围了起来,跟前边的屋子刚好隔开,旁边用从河边捡来的小石头铺成了一条小路,赤脚踩上去的瞬间疼的受不了,但习惯后还挺舒服的。
而所谓的温泉就更简朴了,旁边几块大石头砌成一个圆形,大概也就三米多点的直径,我们四个个大爷们儿下去泡也就刚刚好,再多一个人就显得拥挤。
城少庭猴急猴急的,扯开作战服,皮带甩得飞出半空还呈一抛物线,看得我是在咋舌,跟耍杂技似的,让我有想鼓掌的冲动。
城少庭扒拉下四角裤,那玩意拉耸着低头,出于好奇心我多看了一眼。
靠,这尺寸简直就是我望尘莫及的,又想起自己那尺寸,心里涌出深深的自卑感,解纽扣的动作越发的迟钝。
这时,宋奕跟安帅也回来了,安帅跟宋奕手里都拿着好几瓶啤酒,可惜不是冰的。
城少庭一边用毛巾围上腰,一边笑着说:“哟,这两位爷敢情是遛弯儿打鸟去了,整那么长时间?”
安帅一挑眉头,反击回去。“不如是你城少庭宽衣解带的动作太快,看来在床上没少拿人练过,好一门手艺,以后若是找不着工作,这活儿放夜场会所也养得活自己。”
城少庭叉着腰,那模样十足十的痞子,忽然不知怎的视线放在我跟宋奕身上,宋奕衣服也解开,露出结实的褐色肌肉,虽然羡慕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咱几个里边身材最好的。
大概是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方才宋奕那活儿我也偷瞄了一眼。
四个字……庞然大物,用安帅那丫的说,这尺寸的不是教女人欲仙欲死,就是切肤之痛。
许是见我迟迟没有脱裤子,安帅那丫的又有心情拿我开涮了。
“八一,你小子是不是自卑啊,该不会是小豆苗吧?”他说罢眼神极其淫啊邪的朝我那地方瞟了眼,又故意咬着唇摇摇头,好似我给他说得真的似的就是小豆苗。
我他妈的就是跟小豆苗又咋地!
可惜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我吼不出。
见几个人眼神都落在我裤裆上,我脸“蹭”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觉得一肚子火从头烧到脚,可以融化一整片人。
爆红着一张脸快赶上他关二爷,梗着脖子绷着青筋,朝他安帅吼去。
“你丫的就是根棍子,也只能给爷劈了丢灶里!”
说罢,我出其不备趁着那安帅愣了那么一下下的短暂时间里,撩起一腿儿,直接往他膝盖弯地方扫去,军校里学习的单兵战术几乎是完美的在这狭小的露天场所很好的表演了一次。
动作快、准、狠,得趁着敌人大意轻敌的情况钻人缝子,来个一举进攻,打靶上阵!整个突袭动作基本上是一气呵成,淋漓尽致,完美将敌方一整个团的兵力灭掉,收复我方阵地。
安帅瞪大眼睛,刚出口一个“操”字,就听见“噗通”落水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两手抹了脸上的水,阴狠狠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对我说:“好你个尤八一,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操死你!”
旁边几乎传来热烈的鼓掌声,作为群众的宋奕跟城少庭两人对我的突袭表演表示赞叹不已。
“八一同志,没想到你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战术越发炉火纯青,青出于蓝了。”城少庭笑道。
“动作规范,姿势标准,力度够劲,满分。”宋奕也在一旁搭腔。
安帅气得一张脸都青了,闷着头,在水里哗啦走到旁边,干脆挨着背两手搭在石头上,又拿一瓶酒先喝了起来。
我是最后一个泡澡的,那三个二世祖都好像打过商量,直接盯着我在那解剩下的衣服。
“八一,你害怕咱吃了你不成,麻利儿点行不?不就脱个衣服,当多大的事呢。”城少庭有些不耐烦了。
我呼了一口气,背对他们,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又很快的扒拉了裤子,那条围巾快速裹上,转过身的时候瞧他们眼里都有笑意。
下了水才发现水温不算太高,甚至有些热,但喝着啤酒在这山旮旯里,一抬头就是星星月亮,远处是一大片黑色树影,时不时还能听到蛙叫,这感觉也挺惬意的。
我拿毛巾抹了把脸,一扭头就发现城少庭那小子眯着眼正上下打量我。
“看啥呢?又想整啥幺蛾子。”
“啧啧,八一,要不是咱几个跟你混了几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我还真觉得你学那木兰代父混军校来着。”
“你丫找抽啊?”将手里的毛巾朝着他摔了过去,然却被他躲开。
那丫的抽了根烟,继续跟人说书似的,越发来了兴趣,似乎今天我就是他观察的小白鼠,已经没法阻止这人人来疯了,光说还不够,他大爷的居然还动起手来,一把抓着我手腕,眼神已经把我嫖了一次。
“你说你,皮肤整得娘们白就算了,浑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肌肉也没几块,八一,说实在话,你要不哼声,你说你是女的,这没人会不相信。”
“啥意思呢你?存心找抽是吧?”
我刚拍掉城少庭的爪子,无意间瞧见安帅呷了一口啤酒后正眯着眼端详我,一边手摇了摇瓶里剩下的酒,忽然瓶子往后一放,动作迅速勾着我脖子,这次换成他攻其不备了。
趁我松懈的时候施行打击报复,一手改成箍着我两胳膊,这姿势让我动惮不得,论力气,我的确是这里面最弱的,因此被扣死的情况下等同被敌方成功俘虏。
更郁闷的事情是,安帅这小子也下的狠劲也太大了,箍死我也就算了,他整个胸膛都压在我背上,两人的肌肤贴着肌肤,浑身都湿漉漉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一直吼着要他放开,谁知他是跟我较上劲了,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爷今儿就偏不放,除非你叫爷几声好,说你尤某人不识抬举走了眼。”
“我呸!你放不放?”我手握成拳,恨恨问。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后面一声嗤笑,我算是知道该怎么着了,配合着这大晚上的,也阴测测的笑了笑,从牙缝里慢悠悠的蹦出几个字。
“那可别怪我来个釜底抽薪,猴子偷桃,也叫水中捞月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展开行动,趁着身板小,身子往后一猫,手迅速的在水里找准目标,跟拔萝卜似的,一抓着就打算连根拔起。
于此同时在我的惊呼中,安帅的操骂声里,我已经被甩到另一头,可手心还残留着方才瞬间的触感。
硬了…………那已经不是腌萝卜,是生萝卜。
我好一阵尴尬,这类似给人打枪的动作,虽然短暂得也许不到一秒,也许宋奕跟城少庭只当咱是开玩笑,但我可不敢说那萝卜会越长越大。
兴许是想缓和尴尬气氛,安帅阴着一张脸穿好衣服,只说出去吹吹风等会再回来。
我也把毛巾搭在脸上,靠着石头打算休息会儿,也懒得搭理另外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安帅回来,我估摸着他不会真生我气了吧?于是赶紧也从温泉里跳出来,一阵风似的穿好衣服。
“八一,你脸咋那么红?没泡晕吧?”城少庭皱着眉,有点不大放心。
我摆了摆手。“没事,去外边吹下就行了。”其实还真挺晕的,再泡下去估计真得晕菜。
绕过民房,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看安帅在外边不,脚刚踏出院门就瞧见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近了看,居然是徐莉莉。
我咧着嘴,满心甜蜜的以为徐莉莉是特意回来看我的,可紧接着下一幕就给我当头一棒,原本弯起的嘴角只能徐徐拉平,整个脸僵直站在原地,眦目欲裂,浑身比针扎还疼。
徐莉莉居然搂着安帅的脖子,头还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就那小媳妇的模样,那娇羞的神情,那红嫩水润被人啃过的小嘴儿,以及一脸的媚态,这些那些的所有,都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我不管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一脸厌恶的看徐莉莉,是不是正不耐烦的推开她,我满眼只有被人背叛的愤怒。
轰………
我辛辛苦苦筑好的碉堡轰然倒塌。
碉堡了,他妈的碉堡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一,尼姑对不起你,你忍着点,你受打击了~~~~~
PS:一直忙于上班,很少时间回复留言,偶会抽个时间回复大家滴哈~最近颈椎又疼了,哭得俺稀里哗啦的也。
☆、第十章 我他妈的连你都上过了
我手里还抓着半瓶喝过的啤酒,手指抠着玻璃口,恨不得玻璃扎进去,更疼一点才好!因为越是疼越是提醒我活该被人欺骗,活该被人当傻子耍着玩。
愤怒,愤恨,悲痛,理智,所有的东西都崩溃在临界点,我脚下发虚,步伐不稳,可却也是往前走了好几步,我要确认,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他妈给我搞上了!安帅是不是真给我挖墙角,徐莉莉是不是爬墙了!
狗男女!奸啊夫淫啊妇!
我还是喊了出来!
伴随着徐莉莉的一声尖叫,我大概是喝高了,酒精上脑也没了理智,只余下满腔的怒火跟无法发泄的情绪。
重重的一拳砸在安帅的脸上,可笑的是他并没有闪躲,实实在在的接下了我那一拳,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居然还他妈好意思笑着吐了口血水。
他越是这般,我就越是愤怒,越是恨他,揪着他领子,虽然个子不够他高,我就干脆将他压在地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操你大爷的,你敢跟我抢女人,你上过她了是不是?!”
他冷静的看着我,说:“是,我是同她上过床了!”
我听见自己脑子里有根线瞬间崩断,浑身一颤仿佛被电流击过,已经皮开肉绽皮无完肤。
旁边徐莉莉似乎哭着喊“住手!”,若是往日我会抱着她哄着她,可惜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操你大爷的,操你大爷的,操你大爷的!”拳头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将他打在地上,用脚狠踹,用手砸。
可为什么他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
好兄弟,好兄弟就是人前为了你可以替你挡两刀,可人后却挖气兄弟的墙角?可以抢兄弟的女人,可以背后捅兄弟两刀?!
我一直都知道,安帅想要把的女人就没有把不到的,也不怪徐莉莉会动心,这男人浑身就透着一股“邪”,整一个孽障,一个佛魔共存的妖孽,没人能阻止他,没人能抵抗他。
可是为什么又偏偏是他呢?!
我将他从地上重新拖了起来,手里拿着那酒瓶,只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距离他头只有几公分的时候听见后面一声怒喝。
“八一!”是城少庭的声音。
顿住的瓶子仿佛定格在半空中,宋奕跟城少庭分别拉着我跟安帅。
宋奕跟城少庭都是精明的人,一看这架势,再看徐莉莉稀里哗啦的在那儿哭得好不凄惨,一准儿就猜出是咋一回事,两人都沉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跟安帅。
“八一,先放下瓶子,你忘记我们说过的,即使发生任何事也不会对自己兄弟动手。”宋奕皱着眉严肃的喝道。
他的话让我愣了下,举着的手如筛糠抖着,却没有松开酒瓶。
“兄弟?你问问他把我当兄弟不?!”我朝着宋奕冷笑道。
红着眼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安帅,恨声问道:“安帅你他妈不是人,连条狗都不配做。”
“安帅,你解释下,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不动徐莉莉的么?”城少庭扯了他一把,语气急促带着责备。
“你们还上床了是不是?”我大概是怒极反笑,还能笑着问,可我知道自己眼里没笑,我只想让他们痛苦。
“是,上过了。”安帅也笑,但眼里也没笑意,黝黑的眸子里是我惨白的脸,他此时脸上挂了好几处彩,一笑起来嘴角还能渗血。
“安帅!你他妈不是我兄弟,你敢,你居然敢上我女人,好啊好,好啊好你,哈哈哈,好啊好……我今个儿在这里发誓,我尤天他妈的要是以后跟你还做兄弟,我他妈就不是人!”
见我笑着蹦出眼泪,我也不懂那怎么会流眼泪了,就是止不住从眼眶冒出,笑得越大声就流得越多。
我整个人跟疯了似的,一边吼一边笑一边哭。
说罢又举起酒瓶,吼道:“我砸死你!”
“你砸啊,有本事你就真砸啊!为了个女人你要想砸就砸!我还就不躲了!”安帅咳嗽了一阵,笑得急促而短暂,双眼也爆红,狠狠的盯着我。
“安帅你他妈的少说几句行不行!”城少庭也吼。
“你以为我不敢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最后那声我近乎用尽毕生的力气吼的,拉着脖子差点没扭断。
吼完我就距离的咳嗽起来,嗓子异常的痒,那熟悉的甘甜又涌上喉头。
“砸!是个男人你就给我砸,我今天上了徐莉莉,我后天还能上你的女人!”安帅也梗着脖子,见他脖子喉结距离滚动,整片脖子上青筋绷得如紧密的网,又如同繁密的河川。
“你敢!!!!”抓着瓶子的手越发的紧,也越发的抖。
奇怪的是,那丫的忽然嘴角蹦出一抹笑,如妖如仙,如佛如魔,朝夕间只差一步便能决定他的取舍,十八层地狱抑或修罗道,轮回六畜通通没办法阻止他如狼的嘶吼。
“我敢!我他妈的连你都上过了,你说我有什么不敢!”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脸上蒙上一层迷雾,怔住了,谁也没想到安帅还埋了一个地雷,把所有人都堆成块后在绑着一起炸。
我呼吸变得困难,胸口距离起伏,激动不已,无法平复。
那天,原来不是做梦……
房间,幽暗,灯光,忽明忽灭的烟头,人的喘息,熟悉的烟草,磁性的嗓音这些零星的片段凑在一起终于完整组成一段回忆。
“啊!!!”女人的尖叫。
“砰!”酒瓶四分五裂,玻璃如飞扬的纸屑。我的手里只剩下半个砸碎的瓶口。
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血顺着他额角蜿蜒流过,半寸长的伤口仿佛精心雕刻的蝴蝶,随时展翅飞舞,又如飞蛾扑火,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可仍奋不顾身的做了。
他笑着说:“砸的好八一,砸得好,最好也把我的念想给断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气血攻心下“哇”的张嘴呕出一口滚烫的粘稠的鲜血,两眼即将闭起的瞬间,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也有人喊安帅的名字,似乎是给谁止血,还有哭声,但如今在我听来一点儿也不动听的哭声,只觉得想逃开,远远的逃开。
我,尤八一的世界,似乎有了崩塌的痕迹,摇摇欲坠,即将灰飞烟灭。
而这也是大学时期与他们的最后一次交集,以及我所不知道的,当见面的时候,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
☆、第十一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医院病床上,整个十来平方的病房里就只有我这一张病床,窗外艳阳高照,从外边吹进来的风不断拍打着窗帘,浅蓝色的窗帘被风高高卷起,又重重落下。
病房内并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淡的花香,顺眼看去,原是病床对面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大束的野百合,洁白无瑕,在角落安静的绽放。
支起身子,只觉得浑身肌肉除了有些酸软外,身体并无太大异常。
正当我准备下床的时候,病房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头,莫约六十岁上下,见他胸前挂着医生整件,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
见我已经醒了后有些微晃神,但随即很快却朝我微笑道:“原来你已经醒了,身体怎么样?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端详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是医生后才放心。
他大概见我疑神疑鬼不太信任他,于是干脆含着笑意将自个儿的医生证件放在我面前任我检查。斜眼一瞟。还是啥副院长。
自个的心思被人瞧出,我老脸一红,把他证件赶紧给还回去。
“别介,我不是那意思,就是………”
话到一半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些画面,胸口也跟着被绞成一团,画面中夜色中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天上的星星,池塘中的蛙叫声,布满鲜血的脸。
“我操他大爷的!”咬紧牙关,浑身上下简直气得发抖,右手发泄的砸着身下的病床,却没想到剧烈的刺痛叫我“哎哟”的痛呼出声。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右手裹着纱布,跟猪蹄子一样,瞧着挺可笑。
依稀记起来了,那砸在某人额头上的半个酒瓶在我昏倒之前仍紧紧抓着,当时也没察觉割伤自己手,大概是痛到心处,其他地方的痛已经无所谓了。
“唉!你小伙子怎么回事,这手才刚结痂,可不能自己再给弄伤了,虽然是小伤但也得谨慎对待。”
那老医生见我无端的发起火来,虽不知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嘴上仍不忘破口婆心的劝道:“虽然发生在你身上这事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人活在这世上总得要想办法活下去的嘛,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是不?”
我一惊,莫非那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否则这老头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不过谁要寻死来着,要死也是安帅那东西去死,应该说他本身就该死,他大爷的,他丫的根本不配做人,就一畜生来着。
我现在对安帅除了恨还是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喝了他的血,往死里弄他才舒心。
怕这老医生再跟我絮叨下去,我低头开始找自己的衣服跟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之后干脆穿着医院的拖鞋跟身上的病号服就打算离开。
“小伙子,你这要去哪儿呢?你接下来还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呐!”
但我哪里愿意听他的,只径自朝着门口走去,正想拉门,却被外面推门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接着浑身一震。
爸跟妈在瞧见我后也跟着一怔,于是乎我就在站在门口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事儿敢情是闹大了,没想到连咱爸咱妈都已经知道,现在八成是来医院找我算账来着。
我拉耸个脑袋,怯怯的喊了一声“爸”跟“妈”,完全没了从前那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的时候,我妈却一把将我按回到病床上,着急的说:“八一,你要去哪儿啊?”
“学校啊。”即使是被记处分记大过也罢,顶多我豁出这张老脸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心亏,做错事的那个人又不是我,凭啥我就不能去学校了
“你以后不用去了。”爸皱着眉忽然说道。
这边我就炸庙了,蹭的发怒:“好啊好,我就知道会这样,说到底是不是因为安帅的事?”
“安帅能有什么事,你发烧晕倒还是人家给我跟你爸打的电话。”妈在我旁边纳闷的问道。
听她一说,我又看向爸,见他一直锁着眉头,但却没有动怒的征兆,莫非这事他们还不知道?
“等等,我有些糊涂了,谁发烧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小子你么?你被你爸妈转院过来的时候还发着四十度的高烧呢,整整睡了三天,一直到今天才醒,也亏得你发烧自己都不清楚还去泡那热温泉,加上喝了那么多的补药,这大热天又赶上中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最后不气血攻心晕倒才怪。”那老医生在旁边插嘴。
“转院?转什么院?”我越听越是糊涂了。
老医生听后一怔,扭过头朝着我爸妈严肃的问道:“你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吗?”
“我们担心孩子接受不了,一直没敢说,也都怪他爸太自私!”妈忽然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的回答。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唉,算了,这件事迟早要对他说讲明的,现在都到这一步了,还要瞒到什么时候。”老医生板着脸,说得爸跟妈都一脸愧色。
忽然我手被妈拉着,她掌心因为常年做家务活有些粗糙,但一直揉着我的手,声音尽量放得轻柔。
“八一啊,有件事我跟你爸做错了,实在是错得离谱,不管你原谅不原谅爸跟妈,我们都希望你能接受这一现实,至少尝试接受,好么?”
我干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漏了几拍,如摇曳的天枰稳定不下。
“你们二老干嘛说得忒严重似的,可别告诉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这你放心,你的的确确是爸跟妈的孩子。”
“呼~”我大大吐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了,还以为他们要上演狗血剧给我呢。
可下一句又听得我妈语带哽咽的说道:“只是,你应该是个女孩子。”
“啊?”我皱着一张苦瓜脸,嘴里埋怨道:“我说妈,不带你这么玩你儿子的啊,怎么也学着外边的人奚落咱呢?”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八一,你真的是女的。”我妈摇着头,揉着我的手改为紧紧抓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模样不像是开玩笑。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的时候连忙看向爸,却见他望向我的眼神明显有某种沉痛,唇有些许抖动,似乎要说点什么,结果却只能背过身转向窗口,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一直高大的爸背影有些驼了,双鬓也染了几缕白发。
他是何时老了那么多,也许是我从未关心过。
我整张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可随即又憋着气喊:“可我有那活儿,我他妈怎么会是女的?!”
我宁愿相信这是他们同我开的一个玩笑,可我也明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爸妈也不会整蛊这些东西。
“从你爸妈提供你的病史上看,你出生的时候就患有“先天性肾上腺增生症”,这是一种由于缺乏羟化酵素而导致脑下垂体的过度刺激,从而引起的肾上腺增生肥大疾病。此会造成男性荷尔蒙过度分泌,在女婴尚未出生时候,阴di肥厚增生,出生时容易被误认为男婴。这种病以女孩为多见,主要表现为女性男性化。”
等我吼完后,旁边那医生递过他手里那文件夹,一打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文件,中间还有几张X光片。
我抖着手接过,看着那一连串英文加中文解释的病史分析,感觉一阵昏厥。
怕我不明白,那老医生又继续解释:“说白了,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在医学上也称为上叫做假两性雌雄同体,也就你们说的假阴阳人,而至于你为何出现女体化晚熟,则是由于长期受到药物影响,使得你体内雄性激素剧增,迫使女体化晚熟,因此这十九年你才能保持外观上的男性特征。”
“药物影响?”我嘴上喃喃,浑身猛地一颤,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妈,却见她忽的放开我的手。
我还没消化所有的事,我妈就如同疯牛一样朝着爸冲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扇了几个嘴巴子,又不断的在他身上捶打,嘴里一边哭骂道:“都怪你爸,要不是你爸猪油蒙了心,以为你可以转变成男的,非要铁了心送你到部队念书,现在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若一早就是当女孩儿养该多好,你这个臭老头子,你说,现在孩子要怎么接受性别的事实!”
病房内已经混乱成一片,我耳朵嗡嗡的,好像无数只蜜蜂在旁边扇动翅膀,又顿时头疼欲裂,好像头顶的神经血管即将爆裂,脑浆脑汁都绞碎一块。
真他妈的疼啊!
“好吵!”我捂住耳朵。
医生忙着劝阻我爸妈的争执,三个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所有人停下争吵我还依旧笑个没玩没了。
“八一,你可别吓唬妈啊?”妈带着哭腔冲上来扯下我捂着耳朵的手。
抬起头,我看见妈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一个理着青皮头,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几分鬼魅惨笑的自己。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告诉我!”忽然我死死的瞪着她,感觉到她手心些微颤抖,末了只能用力的点头。
“孩子,咱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节继续解密八一的“秘密”,俺们八一可素货真价实的女娃
☆、第十二章 被抹杀的性别
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啪沙,啪沙”躺在病床上,侧过头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帘被风卷起,再重重的落下,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外面的阳光会太刺眼。
我嘴里喃喃的念着初中时候学的木兰诗,时而自嘲的傻笑,时而咬紧牙关痛苦的闭起眼睛。
真他妈的佩服自己还没有被整成疯子。
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抢走,自己还居然被一个男人给上了,这幅身子早就菊花不保,我以为这已经倒霉到顶了,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吧。
可惜天不灭我不觉得有趣,非要我再疯一点,绝望到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地步才好,紧接着从医院醒来后就被人告知老子活了十九年,结果居然是女的?!
不对,应该说我是那啥“女性假两性畸形”,本体是女人,却表现为男性化?
地上有我撕得稀巴烂的B超图,图片上有我身体内部构造的,其中那明显的子宫与卵巢让我哑口无言,老子他妈的居然真的是女人!
在医院已经住了三天了,他们以为我会大闹,可惜没有,默哀大于心死,我此时觉得不如就此死去的好,留在这世上还有啥念头,啥意思呢?
至于爸妈,我恨过他们,恨不得跪在他们面前哭着喊着厉声质问,竟然一生下来我注定要做女人,为何当初要把我当做男孩养,要我以男人的身份活了十九个年头,为何要送我到部队,又为什么让我喜欢上部队……
为什么,为什么,实在是太多的为什么,可以上新华书城买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即使再恨他们,爸妈始终是爸妈,这抹杀不了两位老人家生我养我的事实,加上打心里我也明白人都是自私的,他们虽然错了,可依旧是疼我爱我的人。
根据两人的解释,当年“X人帮”时候,我爷爷那一辈被人故意污蔑是左倾份子,结果愣是蹲了十年牢房,被放出来之后老爷子思想变得极端迂腐,愣是要爸参军去。
也亏得爸那会儿喜欢部队,因此乐意离开老家投入革命的队伍,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下乡作为知青的妈认识,第二年两人就领了证结婚。
当时尤家就爸这一根独苗,可谓是千倾地一根苗,我爸呢生我那时年又刚好赶上全国整计划生育的头年,爸作为国家党员自然要起带头作用,立马就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老爷子那年重病在床,咱妈抱着我交给老爷子看,因婴儿时期的我身体特殊加上老爷子眼神整一老眼昏花的地步,瞧见中间那小麻雀就真当是个是男娃,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在医院撑不过一礼拜就去了那极乐世界找那神仙喝茶。
原本这假性雌雄同体的矫正手术并不难做,也算不上什么大手术,待小孩三四岁还不懂事就能做了,可天不如人愿,爸那年在部队的提干上被上边涮了下来,只因为比不过人家那些有后台的,紧接着又被人翻出陈年旧账,说爷爷那一辈是啥富农阶级,家底不好没办法提上去。
爸在原来的连队待了五年没办法调上去后只能遗憾退伍,退伍后先是入了某直属机关当个副科长,又过几年后才转正,一直到我念大学的时候才调到这边做副局。
大概是因为爷爷的事再加上部队那件事,爸的心里一直存着一股怨气,可以说不能上军校到部队继续当兵是他一生的遗憾,失望越大,这投影到孩子身上的期待就越大。
我没想到爸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在乡下找了个庸医,被那庸医糊弄了一番认为我这身体可以用药物维持,跟妈两人一合计居然决定先暂时隐瞒我的性别,手术自然也被搁浅。而从小到大给我喝的所谓补药实际里面添加了过量的男性激素,用来抑制我女体发育。但又因为身体原本就是女体,体内部分女性荷尔蒙又抑制了男性荷尔蒙的成长,因此无论是肤质还是毛发五官声音等,我依旧是偏向女性化。
因为对自身身材一直很自卑,所以我也没怀疑那些药。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城少庭他们总喜欢拿我开涮,原来在其他人眼中,我他妈跟个兔儿爷差不多,看着就娘娘腔小白脸,走街上还老被同性搭讪,那会儿别提心里多反感。
原本相安无事一直靠着药物抑制身体女体化,无论是女人的月经亦或是第二性征完全没有在身上出现,除了裆下那活儿是个摆设品没法勃啊起外,其他地方跟男孩没太大区别。
妈曾经告诉我,随着我年纪越大知道的事越多,就越是不敢告诉我真相,就怕我跟今天这样接受不了,可没想到,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那老医生也说过,身体女性荷尔蒙被抑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总有一天会完全发育成熟。
如今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不手术,但随着身体的发育,胸部跟月经都会逐渐出现,那会儿我就该叫做“人妖”,说不定送到泰国还能供人参观合影。→▁→
第二个选择就是进行手术矫正,把男性化的器官切除,因为那原本就是一摆设也用不了,手术后根据身体情况配合药物治疗,变成真正的女人并无问题,而又因我身体有完整的女性生zhi器官,日后即使结婚后也可正常生育。
无论我选择哪个都不是我想要的,这他妈的难道不可笑么?谁都知道我尤八一是男人,忽然跟老子说自己是女人日后可以生育,我哭笑不得的同时当时就把所有的B超图给撕碎。
对于爸妈临走前沉痛的跟我说的“对不起”三个字,我背对他们躺在床上不愿见人,只冷冷的说了一个“滚”字。
至于那个老医生经常带着一大群的医生来查房,我是入院第二天才知道原来在我发烧入军区总医院后,爸妈已经隐隐心里有底我发生什么事,于是才连夜办理了异地转院的手续,直接把我接上飞机,从湖南转到杭州这边的医科大附属医院。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起初是爸妈会一块到医院看我,来了以后抓紧时间给我做思想工作,无非就是要我同意手术以及后期治疗,但我只会安静的背对他们躺在床上,整一个闷嘴葫芦,一天能一个字都不说,但我背对着他们能听见妈抽咽的声音,还有爸的叹气声。
到后边陪着我的只有妈一个人,妈说爸在湖南那边还有公务,这次只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自然会过来陪我。
最烦的莫过于医院的医生护士,每天都要到我病房巡查,例行检查身体状况,到目前为止身体还未有太大变化,但少了雄性激素的抑制,体内雌性激素已逐渐占主导地位,胸口一日日的觉得发胀。
不能说心里完全一点儿也不恐慌,真的担心自己哪天醒来后胸口多了两个馒头,可尽管这样我依旧无法阻止身体的成长。
结果这么一折腾,在医院足足住了有大半个月,中途爸曾到杭州看过我一次,但那会正赶上我情绪变化最大的时候。
大概是心理承受的压力已经眼中负荷,整个绷紧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因此这段时间脾气非常暴躁,容易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大动肝火,病房内的花瓶跟妈带来的饭盒也不知道被我摔碎了多少个。
半夜睡觉的时候经常跳起来神经质的冲到卫生间,扒开自己的病号服看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看到依旧平坦的胸部才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来我没有联系过城少庭或宋奕,一来是因为安帅的事怕跟他们的关系弄得尴尬,二来是如今自己这幅模样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知道自己是女人的第二天我检查过手机,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没电了,干脆把卡都拔了扔垃圾筐里,我心想不管自己最后选择了什么结果,跟他们几个之间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我很佩服自己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没有疯掉,也没有鼓足勇气逃跑,因为我知道在杭州我人生地不熟,压根儿就没办法生活下去。
但想死的念头却不止一次……
有时候我会怔怔的看着我妈在削苹果,心想若那刀削的是我就好了,最好削死一了百了。
估摸着我妈担心我精神承受不了,第二天看见房间里的包括水果刀在内的锋利一点的东西都被收走。
中午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妈谁在对面的沙发上,头挨着沙发背,眼睛下一层淡淡的青影,这段时间她为了照顾我没少操心,人也憔悴不少。
心疼我妈这样,我蹑手蹑脚下了床,拿了自己的毛巾被盖她身上,没敢吵醒她,自己反而出了病房。
中午住院部的人都在休息,一路上走廊很安静,我最后来到住院部的最顶楼天台上。
最顶层有二十楼,今个中午阳光不算得太毒,反而是挺衬我心情的大阴天,我眯着眼看了会儿天,逐渐走向天台边缘。
往下只瞧了一眼,能看见底下的花园跟一两个成点的车,还有远处的一条马路。
其实我有点恐高症,可这会儿却完全不害怕了,反而在想是不是自己若跳下去了,这事就全解决了呢,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真跟得了魔怔似的,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脚刚往前跨出一小步,其实还没太靠近最危险的地方。
“啧啧,我说小哥,大白天的即使要寻死也甭选这地方啊?咱还在这散心吹风,你这一跳下去吧是解脱了,可也就坏了我好心情。”
这把如出谷黄莺般的清脆嗓音蓦地让我整个人回过神,扭过头发现旁边的通道口下原来还有个人猫在那。
那人见我此时才发现她,于是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那意思说白了就是:要死麻烦死远点,别污了咱纳凉散心的地方。
而我此时还不知道,这女人却是将我从人生的低谷重新拉回山顶的关键人物。
我要知道,我想我那会儿还不如直接跳下去,省得日后引发出那么多鸟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班在公司偏头痛,疼了一个下午跟晚上,要命啊~更新晚了点,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啦,可能文有错别字,择日修改吧,今儿实在难受,(>_<)~ ,求留言哦~
☆、第十三章 男人与女人
我至今还记得跟舞翩翩见面的那个场景,她一身红裙,火红得像张艺谋的那部电影《红高粱》里一大片的金色田野里又有一大片的火红色,火红的人在奔跑着,又像是《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边的那种带着凄艳迤逦的红。
楼顶此时吹的是一小阵的风,依旧让她到膝盖的裙摆有些许飘曳,像花鸟市场里卖的大眼泡金鱼的尾巴。
加上那头海藻似的大卷发,随风一吹,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我见犹怜,而是一种好像刚打过一场华丽的战役,有种历经沧桑后的淡泊与潇洒。
虽然这并不足以让男人看了觉得怦然心动,可却也叫我那会儿只顾着看她忘记了自己的事。
一直到她弯起原本就翘的嘴唇,兴致盎然的弹掉手里的烟,我才回过神。
其实我对女人特别没办法,与其说是没办法不如说是不晓得应该怎样跟这种生物相处。
从小就扎堆在爷们儿堆里,过的是爷们儿的生活,初中到高中,即使班里有不少女生,但基本同人家说话的机会都要少得可怜。
一直到念军校的时候,这学校里边的男女比例就越发的明显,基本上都是狼多肉少,男女同学之间顶多允许发展一下革命友谊,再进一步想要升华成恋人关系简直是做梦。
就跟我之前说的,当年我追徐莉莉,那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就连拉拉人家小手都要鼓足勇气,而亲吻的次数一个手掌就能数得过来,这还仅限于蜻蜓点水的程度。
就我这样子,也难怪自己女朋友被别人给抢了。
想到这里,心里原本暂时封闭的闷罐子一下子又被打开,正咕噜了咕噜的从里边不断冒出酸水,直到灌满整个心窝。
就在岔开神想别的事的时候,冷不防的感觉下巴被人捏着,浑身一颤,蓦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子,却又忘记身后就是悬空的,若真掉下去,铁定要摔个稀巴烂成肉饼不可。
还好对面有人比我反应要快,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抓着我胳膊就往回拉,我朝前趄咧了好几步,这才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半弯着腰。
“哟,这就怕拉?我敢情你还真的想寻死呢?原本到头来也不过在那穿海魂衫站甲板——装丫艇的!”
我被她说得耳根子一红,才咬着唇抬起头,却发现这女人还真他妈的高,起码快有一米七的个头了,脚下蹬着一对高跟鞋,这足足比起我来还要高半个脑袋。
同她身上鲜艳的色彩相比,我浑身上下就穿着浅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脚下穿一对白色拖鞋,又留着青皮的发型,看着不像是病号服倒像是劳改所的,丫的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我同这女人两人就好比隔着一堵墙,她那边是火,我这边的是海,她那边是唐僧西天取经要过的火焰山,热得人发昏,也容易迷了心智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这边倒像撒哈拉大沙漠,常年一个气候,偶尔出现的清澈水源也许只是虚幻的海市蜃楼,要不断的探寻才能找得到最后的绿洲。
她饶有兴趣的就那么盯着我瞧,甚至眯起眼睛笑道:“虽然外形乍看下不怎么起眼,不过近看了瞧仔细,丫还挺嫩的一‘尖孙’(漂亮的男孩)。”
被一个女人毫不避讳的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甚至连我有几根的睫毛都恨不得统计有多少根似的还是头一次。
况且对方还是一美女,这让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燥热得很。
她离得我极近,她身上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刺鼻反而很舒服,我一抬头就跟跟她对上眼,发现她确长得挺漂亮,皮肤光滑细腻,但最勾人的却是那嘴巴,永远翘着嘴角,荡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没看清楚她啥模样,现在看清了却换成我盯着人家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到她发出银铃似的笑声,我才赶紧撇过头,又往旁边挪了一些微距离。
“怎么?不是要寻死么?我刚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瞎操心了,现在你可以大大方方去死,我保证不干扰你。”她笑得满不在乎,似乎我死我的,她顶多当个瞎子瞧不见就是了。
我咬着唇,拧着脖子再次靠近危险边缘,挪着小碎步往前走,又往下看了一眼,这次往下看底下的车跟人都变了滋味,双腿甚至发软,最后只能讪讪的缩回脑袋,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
那边的人点了一根烟,兀自眯着眼抽,眼中有零星的笑意,抹着唇膏的双唇吐出一圈烟雾,又在空中变成缕状,才笑着说:“ 我打一开始瞧见你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自杀,顶多是一时半会受了啥刺激,你,胆子还不够肥,死不成。”
她似乎一眼就看透我,果断的给我下了定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我有点儿不服气的问。
“这么多年了,我见的人比你多,走的路比你远,啥情况没遇见过?要真想自杀的人,眼神绝不会那样,告你听啊,越是不想活的人那眼神就越清醒,因为他知道自己生也活不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倒也是种解脱,绝不会跟你那般魔怔似的,就怕你掉下去后才后悔自己又不想死了。
”
她抖了抖半截烟蒂,又继续不屑的说道:“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你这类型的傻逼,明明不想死的却还要嚷着闹着要自杀,要我说,真想自杀啊,就找个没人注意的地,少在公众场合瞎折腾,搞得到头来别人还得费心费神救你。”
“我这不是没瞧见你么?谁知道有人窝在这地方啊。”我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被她耳尖听见,眉头翘得老高。
弹掉手里的烟头,她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口香糖嚼,我知道这可以去掉烟味。
“你得啥病?血癌末期、肝硬化、艾滋病?难道又或者是半身不举?”尤其是说最后一个的时候带着有色目光迅速的瞟了一眼我裤裆。
“靠,都不是!”听到这些病的名字我忍不住皱紧眉头,最后忍不住低低喝了一句作为否定,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又忽然有些感伤起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近乎喃喃的语气说:“要可以我真宁愿是那些,至少我的身体还是……”话戛然而止,咬了咬下唇忽然又不懂如何开口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瞧见她并不是用期待询问的眼神看我,只是好像想知道能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有趣的爆料。
这反而让我没那么抵触,一直以来我都很害怕别人询问我的病因,尤其是在这里遇见其他病房的病人时候,那些人似乎都想打听对方得了啥毛病才进来,若是听到比自己更凄惨的故事,他们就会装出稍微同情的样子安慰一番,但心里却同时又同情别人来,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不幸的啊。
我居然开口问她:“你说,为啥非有人喜欢做变性手术,好好的纯爷们不当选择当女人?”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没权选择自己的性别长相,你咋就笃定婴儿打从落到这世界那一刻就想当男人或女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再说,你怎么知道改变性别后他们不曾真正快乐过。”她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我嘴里无意识的跟着喃喃,让他们逐渐的在嗓子眼消化。
她把裙子撩到身后,猫着腰坐在楼梯间的门槛边,我挨着她也坐下,又见她从皮包摸出香烟,忽然口有些干燥,又觉得烦躁得很,就跟她讨了一根烟。
就在我点开打火机要点上的时候,她用力吸了一口后吐出无数个圈,隔着一层烟气问道:“所以呢,你觉得当女人有什么不好?害怕自己胸前挂两个大馒头?那可笑去了,喜欢女人胸部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男人把头埋在女人身上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恶心来着?”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轻蔑的笑,徐徐又低头抽了一口。
“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快五一比较忙,加上身体抱恙。。。五一过后会加更的。目前努力日更哈
☆、第十四章 失去于下半身
这女人实在是厉害,乍听之下觉得这番话有些没事扯淡,可若细细琢磨一番又觉得理所当然。
美丽的女人得到男人的疼爱,
聪明的女人得到男人的尊重。
而眼前却是一个集聚美丽与智慧的女人,这类女人却是男人想征服却又望而却步的。
因为一旦聪明过头又长得太招摇的女人往往是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得提心吊胆,他们没办法一手掌控。
因此更多的男人喜欢空有胸部的花瓶,至少摆在人前赚了面子,背地里也不会惹出什么大问题。
她以为我是听明白了,于是将烟头踩在脚下,顺带拨了拨头发,微笑的看着我。
我也朝她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继而笑嘻嘻的眯着眼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鱼也非我,又焉知我的快乐?也许做女人挺好,可做男人顶活!”
吧唧把嘴里的香烟吐出,从她旁边起身,一边拍着裤腿上的烟蒂一边将脚下的烟头拧灭。
“不过今个儿还是谢谢美女你了,至少这心情上我是顺心多了,你也放心,寻死这种破事我是碰也不打算碰了,你刚才说得对,我是人大胆子细,压根就没勇气跳下去,所以不管今后怎么着,我都会好好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不信这老天还能把我折腾到什么地步才罢休!”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恢复精神,她有瞬间的怔愣,直到看见我要离开的时候唇才重新扬起月牙的弧度,凭添一股子的妖娆妩媚。
真是只九尾狐狸精,知道勾引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看来你心里早就做了决定,是打定主意一冲到底了?尽管前面明知道是死胡同还要一股脑的往里边钻,呵,这傻劲吧瞧着也倒是听可爱。”
忽然眯起眼睛,双手反交叉置于头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她才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弹身上散落的烟蒂。
“得,我今个儿话也就说到这儿了,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也别等后悔以后再哭个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认定我好自为之似的。
跟这女人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至少当初我是这样想的,回到病房后瞧见我妈手里抓着电话一脸紧张的咬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朝着电话那边的某人哭嚷着什么。
故意重重咳了一声,果然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一瞧见是我,手里顾不上还抓着电话就冲到我面前,神经紧张的端详了我半天,确定我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唔,那孩子找到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自个儿在那边也照顾好身子。”对电话那边的人简单嘱咐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给爸打的电话。
把拖鞋左右一甩,双手枕着头,浑身懒绵绵没力气似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现粉刷的颜色惨白快要剥落,就跟我这段时间的心情一样,剥落到最后也只剩惨白。
“八一,你刚才去哪儿了?”妈拉了一张凳坐在我旁边,嘴里抱怨似的咕哝。
“没事,去散散步而已,你别瞎操心。”我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嘴上却如实回答。
见我心情不好不坏,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我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害怕触碰我敏感的情绪,妈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实说,天台上那美女的话并不是没有让我有瞬间的动摇过,甚至在想这应该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的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一瞬,很快便被更无奈的现实淹没。
作为一个男人生活了快二十年,我无法轻易接受自己下辈子将用女人的身份生活。
做不到,甚至连想也不愿意多想,无论是从心理上亦或生理上,我相信能提起我性趣的仍会是女人,而永远不会是男人。
更别提要作为女人被一个男人插着玩。
这简直就是从打洞专业户变成了填坑好手。
因此第二天那些医生教授来查房的时候,我很明确的将自己的立场告诉所有人,包括我妈。
“你说你不同意矫正手术我能理解,可原则上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毕竟这关系到你的一生,你要知道,如果你能同意这次手术,那么或许你将来还有很大的机会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能拥有健康的孩子。”
“医生,我就想问一句,如果能抑制体内的雌性激素,我的身体是不是还能跟以前一样。”
“这需要长期的强行注射雄性激素,一定程度上能抑制本体发育,可同样对身体也会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况且你的男□官不具有X功能,对你的将来会有负面影响。”老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似觉得这理由还不足以动摇我,那医生甚至还搬出了其他的理由。“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你的情况并不罕见,这几年本院就接受几个相同的病例患者,且都有成功进行矫正手术,对了,就隔壁病房有另外一名两性畸形患者,后天就要进行手术了,他也同样是女性两性畸形,他本人主动要求选择作为女性生活,前天已经签署了□官摘除的手术同意书,这项手术是她所有手术中最为关键的,手术也是由本院最好的整形外科大夫进行,相信手术后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以女人的身份融入社会生活。”
那医生说完后盯着我眼睛,透过那层厚重的镜片下,我明显看出他在期盼我能说点什么。
可惜令他失望了,我只朝所有人摆了摆手,顺带打了个呵欠才淡淡的问道:“那啥时候能马上注射那啥激素?我想尽快出院,这医院鸟不生蛋的,快闷死我了。”
见我无动于衷,医生似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又确认似的问了我好几遍,我都给予他同一个回答,他这才极大的失望,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拉挎着一张老脸,负起的拿起挂在病床上的患者入院记录表翻开,纸张被他翻得“哗啦哗啦”作响。
几个随行的大夫一见苗头不对,立马也跟着围到我旁边,全都苦口婆心的劝解,之后就连妈也参与到说服工作中,一群人在病房内对我进行激烈的狂轰乱炸,一直到嘴都干了舌都燥了也没能把我打动,只能摇头叹气失望离去。
我妈张了好几次嘴想说我,可又硬生生的憋住,只能对着我叹气哀怨肚子里骂我傻骂我疯的份。
其实对于那医生给我讲其他患者的故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动容的地方,那人是自己选择了今后的性别,他能接受从爷们儿变娘们,可不代表我也能接受。
对于自己的选择,我向来一贯是坚持到底的原则。
晚上扒拉吃了几口饭就开始闷头睡觉,打定主意后啥也不想,倒难得的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发现桌上放着小笼包跟豆浆,还都是温的,妈留了纸条说是要到菜市买菜,先回租的房子煲了鸡汤再给我送过来。
拿了个包子正准备吃呢,忽然这时候几个面挺生的护士开门进来,都带着口罩,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此时我手里抓了个包子,瞧见我后那护士也跟我看她似的愣在原地。
“诶,你怎么还在吃呢?不跟你说过手术前不能吃的么,快放下。”这护士年纪不大,可一过来就把我手里还未来得及吃的包子没收了,连同豆浆都没给留下。
不就是打个针么?至于那么紧张?我心里直犯嘀咕,可嘴里却没敢说,这两小护士看样子横得很,一开嘴准能把人喷死,据我多年观察的经验还是少惹为妙,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屁股,否则待会她多往屁股多扎两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士小姐,你们这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啊,昨天才跟你们医生说的,今天就能打针了?”我还以为那医生还得烦我几天劝我做手术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别说话,把鞋给脱了躺到这边来。”其中一个护士白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口罩,但我依旧感觉出她满脸不屑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烦,又指了指她前面的救护推车。
躺上去之后两人开始推着我往走廊尽头走,我纳闷的问另一个护士:“护士小姐,这还需要进手术室弄,不是直接在病房就行了么?整那么麻烦啊?”
“你以为什么事都那么简单啊,这得按医用程序来做,好了,小黄,你再确认一次病人信息。”
“606病房的患者,姓尤的男性,没错,今动手术的就是他了。”说完这两人已经推开手术室的门,把我推至中间的手术台,又小心翼翼的将我挪了位置。两小护士走后,我才看见手术室内还有四五个人。
里边跟电影演的一样,手术台旁站着一穿手术袍,带着口罩和眼镜以及两白手套的大夫,一瞧见我就首先旁边的那护士。“先给患者上麻醉。”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手挨扎了一针,起初还觉得意识清醒,还记得应该要问怎么打个激素药剂还得跑这边,可渐渐的眼皮就睁不开了,越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眼皮忍不住打架,最后眯成一条缝,隐约隔着手术台开启的几盏白灯,刺眼的灯光下看见那医生手里抓着把寒光逼人的手术刀渐渐向我靠近。
我脑子蹦出一部电影“死神来了”
“确认过信息没有?”医生在进行最后一次信息核对。
“龙天是吧,没错,是他,喏,这是他家人的手术同意书。”带口罩的护士翻开一文件夹,瞄了我一眼才回答医生。
龙天??老子明明是尤天啊?
“唔,医……我不是”因为麻醉的关系,我嘴巴直打哆嗦,一句话也能拆成几个单词,人越是着急就越是讲不清楚。
这他妈的狸猫换太子,不不不!应该是阴差阳错移花接木桃僵李代——他妈的弄错人了!!!!
“好,把刀给我,先把中间过多增生的sheng殖器摘除,准备好镊子,防止出现失血过多情况随时缝合结扎,注意心电图心率反应,血压跟呼吸反应……”似是没管我心里的呐喊,又似乎对于患者在临动手术前的焦躁情绪习以为常,那医生依旧平静的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而我在闭眼的一瞬间只死死的记得那几个如雷轰顶的字。“sheng殖器摘除”,就好像现在全身的血液涌到头顶,脑充血似的又瞪大眼。
想要从手术台上蹦起来。对着这群人狂飚脏话。
当眼皮无可奈何的闭上,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正贴近我的身体,正从我的身上剥夺走什么的那一刻,我眼角无法抑制的流下酸涩的泪水。
我多么想逃走,多么想当是一场梦,可现在躺在这冷冰冰的手术台任人宰割却只能心里狂喊:“你们这群傻×弄错手术对象了!老子是尤天不是龙天他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药物过敏了,原因是我一直头疼,所以偶一直吃含有阿司匹林的止痛药。结果谁知道偶体质对这个过敏,潜伏期一个星期后忽然药物过敏。。。华丽丽的去医院鸟,非常悲催,浑身跟猪头一样,哮喘外加心率不正常。浑身过敏水肿,真真是悲剧的人生啊~呜呜,明天开始恢复更新,一天一更或者两更,只多不断,除非又病倒。呸呸呸,没事俺咒自己干嘛。o(╯□╰)o
☆、第十五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佛家曾有一句禅语“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无相为体相用无穷”,起初不明白那句里行间的意思,可从低谷绝壁走一轮后,才觉得这人生最他妈的痛苦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经不起打击?
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一刻,我尚且有几分清醒的意识,只是不愿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而已,麻醉的成分只让我睁不开眼,却没让我脑中枢神经也彻底麻痹。
手术后的当天晚上我就醒了,醒来以后一句话也不讲,就跟当初到医院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妈在一旁看也不敢吱声,生怕一不小心又给刺激到咱。
第三天的时候,爸从长沙那边连夜飞回来看我,同我妈一样,他也没敢多吭一声,若是平时依照他的脾气早就应该揪着我领子对我口沫横飞,嘴里大骂我个“小兔崽子”了,如今却死憋着闷头陪我妈坐在一旁照顾我。
这件事属医疗事故,院方后来派人来专门致歉过,礼也送了,红包也给了,可见我闭着眼不出声,跟挺尸似的躺在床上,原本还嘈杂的病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气氛刹那跌入极寒地带,大家只能面面相觑。
大家都以为我是打击大了接受不了,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最后居然连院长都出动了,院长是个六十几岁上下的老头,长得不算慈眉善目,倒像是房地产开发商的那种大老板,顶着个啤酒肚跟地中海的头,道歉的时候却还算得上诚恳。
废话屁话是讲了一大堆,洋洋洒洒得有万把字吧,听来听去也就是围绕着一件事,让双方私下和平解决,千万别把事情闹大,院方这边会做出最大的妥协跟赔偿。
对于这起手术事故爸妈倒是没多大激动的情绪,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支持我做矫正手术的,如今阴差阳错致使我做成了手术,他们因为瞒着我二十年带来的愧疚却因为这起可笑的医疗事故减轻不少。
那院长的话我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隐约听见他说了院方会承担我之后的全部手术费用以及康复期间的费用,另外还会再赔偿一笔现金。
但这些都是不是重点,在他口沫横飞天女散花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只紧紧抓住了一个点————女人!
他讲的内容里边没有一句不是围绕着我性别问题,原本手术后我就一直刻意回避的现实一而再再而三被这老头放在台面上讲,等同手术后刚结痂的伤疤又给人残忍的撕开。
所有人都没发现,在这老头讲话的时候,我藏在被子里的手指一直紧紧抠着床沿,努力让自己不会跳起来掐死他。
但士可忍孰不可忍,就在我心里倒数着最后三秒,只差那么三秒的时间我就打算跳起来给这聒噪的老头一拳的时候,有个人比我动作要快,几乎同时所有人发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啪!”
与此同时我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生生挨了某人的一个耳光,来人力道不小,打得我耳朵跟脸颊几乎发麻,耳边嗡嗡”作响差点没耳鸣。
“我操你大爷的,你小样的就那么点能耐,不就做个矫正手术么,不就打今儿起变成女的了?你就打算从此以后当个傻子木头不讲话?还打算憋死你爹妈跟着一起受罪?!好啊好,那干脆我今天就一巴掌打死你个操蛋的东西!”
来人极度的彪悍,犹如刚出海的生猛海鲜,夹风带雨的气势,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唬得我是一怔一怔的,一脸的呆鹅像。
估摸着整间病房的医生护士包括咱爸妈都给这忽然冒出来的某号人物给震慑住了,皆只能做瞪大眼憋足气不说话的份,准确来说是不敢出声。
脸上又被“啪啪”的赏了几个耳光,左右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估计这会儿自己也成猪头了。
被人的一手揪着领子,一边挨着嘴巴子。
原本手术失败后我心情就一直处于最低点,现如今又被人无端的打了耳光,胸口一阵气血翻滚,觉得不止老天爷,就连遇见的每个人都成心要跟我作对似的,脸上神情定然是极度扭曲狰狞的状态。
我草你个大爷的,马拉个巴子,管你今天是谁,我跟你拼了!
心中暗自发狠,一手扣紧来人的手,正打算来个一招制敌,鲤鱼打滚的招式,没想到抬头看到那人的一瞬间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医院天台见过一次后,这女人便无时无刻不让我老挂念着,这种挂念倒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动了春心,即使现在动春心也晚了,这身子已经……
有种人叫你见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尤其是一闭上眼睛我就老能想到她一身的红,红得比血还要鲜艳三分,简直要渗入四肢百骸那种。
“哼,看来这人倒还没傻,还认得出是我。”她咧着红唇笑睨了我一眼,此刻风情万种,别有一番韵味。
“舞翩翩”她淡淡的报出一个名字。
点点头,我说道:“唔,的确是个妖娆的名字,就跟蝴蝶一样翩翩飞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飞哪儿采蜜就到哪去,实在是高人一等。”
“嗤,你这小嘴倒挺甜的啊,方才一副死鱼样,要死不活的看得人来气,现在倒还好些了。”
她放开一直揪着的领子,口气有些恶意的嘲讽。
脸一垮,我也跟着冷笑。“这事放你身上你未必能想得开。”我所受过的罪又岂是她所明白的,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金刚也未必能经得起现实的打击。
“怎么?就那么讨厌做女人?”她凑近了一点,整个人压下来,我鼻间能闻见一阵香甜诱人的气息自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足以诱惑一个成年男性。
“……”拧着眉,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又忽然惊觉她是不是靠我太近了,她今天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裙,前边领子露出小半截的香肩,那肌肤是光滑雪腻,不知比起上等绸缎如何?
“想不通还是没想过又或者是不-敢-想?觉得做女人很可耻,觉得被人上很羞愧?哼,狗屁!你压根连想都不敢想,就在这边寻死觅活折磨人,倒不如当初一把从上边踢下去,省得今天让我一见着你就上火。”
在我耳边轻声密语一阵,又忽然双手往前一推,将我狠狠压在床上,就连那漂亮的眉毛也横成两条八字线。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好像胸腔有千百人在敲锣打鼓,鸣声一直从心脏到达头顶,浑身簌簌的抖了起来,却又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全新的情愫在控制身体。
病房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奇怪,十几号人包括医生护士、咱爸妈都还在旁边,我跟舞翩翩却完全将这些人自动屏蔽抛到脑后。
一直到有人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咳嗽一阵阵不停,在如此场合里却突兀得很,这人戏也演得太假了,咳嗽哪有人咳成那样的。
但也让我跟舞翩翩回顾过来,我才注意到爸妈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眼神既是惊愕又有些怀疑。
几个女护士扭过一边脸,似是不太好意思,眼神却又偶尔忍不住瞟过我这边。
我跟舞翩翩彼此对了个眼神,见她倒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而我在发现两人的姿势后才又惊又羞的扭着身子,想要跳下床。
原来她两膝分开跪在我床铺上,中间压着我下半身,姿势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引人遐想到某个地方去。
“你能不能先起来,别压着我!”烧着一张红脸,大热天一头的汗,却怎么也无法从她上边抽身。
她是成心不让我走的!
把我又重重的压了回去,手指分别扣着我两边的肩膀,她身子压下来,头凑在我脖子里,在我脑充血整个人害臊得快爆炸的时候,才听见她在我耳边说的话。
故意压低了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你以为你这样能干什么事?我告诉你,即使你在医院不吃不喝坐着等死也没人理你,现在这些医生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如今要他们拿多少钱对方都只有乐意的份,可若是你一拖再拖,也不可能再变成男人,因你本来就不是个男人,等他们对你厌烦抛弃的时候,别说钱,你连个屁也甭想得到。”
她的声音带着讥讽的笑,好像要我好自为之。
我惊诧的瞪大眼,她抬起头,果然嘴角略微扬起,又继续低声说:“如今你就两个选择,一是拿钱治疗,今后做个女人爱怎么折腾都行,又或者是继续横下去,最后半个钢镚也没有还要全家老小被院方轰出去。”
说完这话,舞翩翩迅速的从我身上起来,等我恢复自由的时候看见她已经退到一边墙角下,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手里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却被对面的护士拦下。
“小姐,这是医院,不允许抽烟。”护士可没怕她。
“不好意思,我气糊涂一时忘记了。”舞翩翩笑着说,却又把烟轻轻的放回口袋中。
估计没得抽烟赶到些许索然,舞翩翩背一旦沾着冰凉的墙就放松下来,眯着眼轻抿这唇,好似刚睡醒惺中又带着些颓靡。
我从床上坐起身,右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又看见她正好低头,卷得漂亮浓密的头发垂到她胸前,后边露出一大截雪白的颈子。
漂亮的女人不管到哪儿都有男人在看,她也不例外,病房内几个医生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火辣的也好,有颜色的也罢,各式各样的,即使单纯欣赏,但脑子里也已经在她身上蹂躏过一番了。
可这样的经验却是大部分女人学不来的,也没办法胜任。
做女人真能如此简单就把男人掌控于鼓掌之间?原本我本不应该相信这个,可看到舞翩翩,又忽然想起徐莉莉不就成功的把我玩弄在掌心么?
想到这,为此感觉胸口忽然一窒,莫名的疼跟伤蔓延开来。
“不就是做个女的么,我就不信我就没法活下去!”坐在床上,狠狠的砸着被褥,我哑着嗓子用力吼出最后一句,让所有人不可思议的同时抬头看向我,又悲喜交加的,也有愧疚欣慰的,更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
总之他们是觉得麻烦终于甩掉了。
而于我来说则是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决定,祸从口出,想要反悔却也来不及了,此时说过的话就相当泼出去的水,只能重新打一盆全新的也别指望水能重跑回来。
看见爸妈跟院方的人激动的握手,见那些医生护士恨不得马上离开我病房,我眼中只瞧见舞翩翩在医生走后踱着步子悠然的走近窗边,趁着病房没其人就我跟她,拿出方才放回的烟,点火抽了一口,才回过头,鼻子仍冒着烟,嘴里跟着吐出几个烟圈,睨了我一眼。
遂不冷不热的说道:“放心,等你变成了女人,你就能知道当女人的快乐要比男人多出很多很多!到时候你再也不需要抱怨世界对你有多不公平了,感激还来不及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是唯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又病了,囧,抱歉,加上母亲节一到偶就开始各种加班各种忙了,晚班比较多,回来后累就懒得更新鸟,最近没什么节日了,上班轻松后开始恢复更新,明天早上双更后再上班~争取做到~ (o)/感谢大家收藏,有时太忙会木回复大家留言,抱歉哈,偶会上班时候偷偷回复滴
☆、第十六章 厕所间的立定式与蹲坑式
在医院做后期身体恢复治疗得两个月时间,这两个月每天重复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吃药打针,吃饭睡觉。
老实说一开始还挺别扭,心理生理上完全不能从男性的角度转正为女性的角度。
比如说撒尿的方式由立定式到蹲坑式……
记得第一次上厕所就把我为难住了,这他妈的都尽是些什么鸟事啊!
那天是舞翩翩陪我进的厕所,还好病房内有独立的卫生间,否则还得跑到走廊里厕所,那更别扭。
原本咱妈想陪着我,她刚吱一个字就被我回绝了,虽说小时候她给我把屎把尿过不知多少回,可好歹我都这年纪了,实在不愿意让别人,尤其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瞧见如今咱这身体。又正好舞翩翩主动献身,两者之下我只能让舞翩翩跟着。
说也奇怪,舞翩翩虽然也是女人,可对她我却没有一丝女人的感觉,这并不是意味这她没有女人味不像个女人,只是说她给我一种放松的感觉,似乎在她面前不必刻意隐藏任何事情。
因那几天刚动完手术,走起路来两腿依旧有些发软,一旦人站久了这两腿就不自觉的打起抖来,跟涮糠似。
“行了,别太紧张,就想着跟平时上大号蹲坑一样,这上大上小基本都一样,就是排出口不同。”舞翩翩拉着我坐在马桶上,有些不耐烦的说。
“说得轻松,你又没有试过一下子由站到坐的撒尿方式,怎么可能改得过来?”我红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气没好气的回她。
谁知道她只是冷冷瞟了我一眼,忽然拿手赏了我一顿炒板栗。“我呸,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你就甭给我磨磨唧唧了的,赶快的啊把裤子给脱了,尿完一次以后记住得了。”
“嘶!”听她一说我倒抽一口冷气,跟她在卫生间里大眼瞪小眼,身下就是没动作。
直到舞翩翩耐不住了,横着眉毛,双手就往我身上摸,我才惊恐的朝她喊道:“哎,你干嘛,干嘛呢?别拽我裤子啊!”
她双手紧紧扣住我裤头用力的往下扯,我则是也死死的用力向上拽着,誓死守卫最后一道防线。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说我干嘛呢,你不是不愿意脱裤子么,我这不是帮你!”
脸跟猪血一样涨红的,我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快接不上气来,半天才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来。
“敬谢不敏!这点小事咱自己动手就行,你,现在给我出去,剩下的事久不劳烦大人你费心了!”
忽然这人脸上出现惊奇的神情,眯着眼盯着我越发通红的脸颊,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卫生间里荡着回声,听得我脸上一阵热一阵冷。
这人拿我当猴子耍呢!
“我说你啊,到现在还害羞呢,要以后你怎么办纳,总不能红着一张脸对着人家大姑娘吧,啧啧,这性取向得快点改过来才行,就算你再喜欢女人,迟早有一天你还得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做那档子事。”
“谁要跟男人做那种事,恶心!我呸呸呸!”我扯着嗓子一顿怒吼。
谁知道舞翩翩跟罐里的泥鳅似的,滑头得很,趁我分神的时候快速的拽下我裤子,也不懂她打哪儿学来的,这脱衣服的功夫可真是没话说,几秒速成,裤子已经给她拉至脚踝。
还没等我炸毛,她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呢,直接就猫□子,正好在我面前,又用手掰开我两大腿,皱着眉瘪着嘴跟研究什么东西似的正仔细观摩我那地方。
我甚至望了要做反抗,只呆愣着坐在马桶上,估计是吓傻了。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她才站起来,脸上表情居然有些羡慕似的,待发现我整个人僵得跟块石头似的在那儿,才咧着嘴故意笑道:“这点事就吓傻了?你这孩子真经不起作弄,看来你妈说的没错,你还真单纯,要男人也就算了,以后变女的以后真让人为你担心的,要遇见坏人咋办呢,总不能栓根绳子在你后边。”
“舞翩翩!”我双手握紧成拳头,只恨不得给她一拳,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这会儿早就踹出门了。
“行了行了,我也就不逗你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你这手术算做得挺漂亮的,除了把多余的东西切除干净外,还另外给你做了缩阴手术吧,这才几天的功夫,恢复得挺不错的。”她撸了撸额头前的刘海,口气似乎还有点艳羡的份。
之后在卫生间被她折腾了老半天,我人生中最丢脸的事全摆在她面前了,末了她还告诉我女生一般蹲的姿势还有需要注意的卫生,如果不是自己作为女人要学习这些,我还真从没想过原来当女人有这么麻烦!
扶着我出卫生间的时候,舞翩翩故意在我旁边咬耳朵,语气笑嘻嘻的。“方才我见你那里边是粉红的喏,弹性也看样子也不错,就是小了点,以后做你的男人有得受了,不过据说所知,男人顶爱这类型的。”
“滚,你他妈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个操蛋的玩意!”
大概怔愣了好几秒,我嘴里才咬着她的名字,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拉着脖子爆红着脸,直接脱了拖鞋往外边砸去,舞翩翩早就逃得没影了,走廊外全是她止不住的清脆笑声。
说来也奇怪,我跟舞翩翩这东西虽然每天见面必定要吵一轮,可真的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久了以后我都怀疑自己压根就没当她是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哥们儿,虽说她人品缺德了点,可却是个不错的发泄对象。
听完我的那些血泪遭遇后,她才同情似的拍了拍我后背,叹道:“你这可真不容易的,你如今心理没扭曲算是不错了。不过,老实说,你现在还恨不?”
我摇了摇脑袋,垂着眼说:“我也不懂,按理来说是恨的,可现在想想好像这些事隔了很久,觉得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这辈子别让我再见面就行。”
“这我赞同你的,有爱才有恨呢,你已经不恨了就说明你已经放下这件事,相信姐,从今往后你只会活的比从前更精彩的。”
我抬起头,见她眼里流光溢彩的,闪耀着某种蛊惑的光芒,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也是因为她眼里的东西才觉得这人跟别的女人不同。
也不管这是不是医院,趁着方才护士给我打过针送药后,她把头靠在我肩上,嘴依旧是咧着,可笑却淡了几分。
“其实吧,我还没给你讲过我的秘密。”
“啥秘密?”
“真想听?”她好似很兴奋,从我肩上抬起头,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准备洗耳恭听中。”我倒也不是太好奇,就怕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她接下来却笑着说:“要不你猜猜我的秘密是什么?”
看吧,我就知道她没那么简单就告诉你,翻了个白眼,我随口胡诌道:“莫非你要告诉我,你原本也是个男的?”
她依旧是笑着看我,眼睛眨了几次,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却是皱着眉,有些犹豫的看她。“不会是真的吧?”
忽然间,她狂笑出声,捂着肚子倒在床上,笑了很久才停止,接连吸了几口气才盯着天花板。
“谁知道呢,你若相信,就是真的,若不信那就是假的。”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有调侃的意味,可我却看懂了她眼中更深一层的东西。
我没讲话,因为我知道她若想说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她的事情,就像我到今天才愿意跟人讲自己的事情一样,任何事情总有一个放下的阶段,只是我提起放下了,而她现在或许还没到那个阶段。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上班去了~
☆、第十七章 头可断发型不可不换
第十七章头可断发型不可不换
在进行后期恢复治疗的几个月中,从妇科、整形科、内分泌科等,基本上医院大大小小的门诊部都走了一遭,甚至连精神科也没落下,整个住院部的医生护士都挨个见了一次面,咱如今都已经算是医院里的熟人了。
每天上下护士医生挨个准点查房送药、打针,在历经摧残了日子里,现在我看见药瓶就想吐,望着自己每天手背上大大小小的针孔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知道我住院的事情除了爸妈外,其他亲戚一概不知,因此也没人来探病,倒是有一个人例外。
舞翩翩这段时间反而跑医院勤快,一来是她自己偶尔会来医院办点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没跟我明说,只说是拿点药做个身体检查。
自从上次敞开心扉跟她聊过自己的事后,跟她之间似乎距离更亲近了点,而对于她封口不谈的事我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儿,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谈,咱逼着也没啥意思。
但对于她上次跟我开的玩笑我倒是挺介意的,不能说我现在笃定了她原来还就是个男人,因为不管她丫的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她的信任又不是建立在性别之上的。
我想她大概心里也清楚我是怎么考虑的,所以现在在我面前反而不太装着一开始的神秘了,偶尔举动颇为辛辣粗俗,略能瞄见从前一丝一毫的影子。
想必舞翩翩从前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
在她面前,我是初出茅庐的社会青年,她是历经过血雨腥风的老江湖,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向来只有我听从她的份,况且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如今她更是被咱爸妈特聘为我的生活家教,具体教我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秀外慧中举止优雅的合格淑女。
即使一开始我千万般不愿意,脑袋都给摇断了,可还是抵不过三个人轮流对我的长炮攻击,没几天就败下阵,只能认舞翩翩做老师。
咱爸妈高兴之下还冲动的将舞翩翩认作自己的干女儿,每天见到人家后脸上神情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好似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说归说,我对于舞翩翩来担任我的生活老师倒没多大的排斥,总好过当初医院建议把我送到某护理中心进行全面治疗。
自上次让我亲身体验了女人是如何上卫生间,以及解决方便问题的姿势后,在后面几个月的时间里,又给我讲了女人走路的姿势,吃饭中注意的事项,谈吐时该注意的礼仪等大小总共一百零八项行为规范礼义廉耻。
妈的我都怀疑快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
在住院期间,爸妈跟我商量了下,决定将我户口给迁回老家南京那边,户口所在地原本是在北京市的,发生过这事之后,因为考虑到我的心情,爸妈对家里亲戚们是绝口不提我的事,对外宣称我出国留学。
狗屁出国留学呢,我当时没乐死过去,这留学留到住院部了还。
除了这事之外,爸还暗中托了关系,将我户口本以及身份证上的性别给改成了女性,包括出生日期也改小了两岁。
之前身份证以及户口本上的生日都报大了,为的是让我提前入小学念书,主要是爸当时认为读幼稚园过于浪费,因此把不到五岁的我就送到小学,所以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我实际才十六岁。
现在急着弄这些事,实际上爸考虑了很久,上礼拜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在我跟妈还有舞翩翩面前憋了老半天,才试探性的问我想不想继续上学。
当时我手里还拿着一雪梨,张嘴咬了半天没落下去,眨巴着眼睛看他。
妈倒是比我要着急,忙催着爸把话说清楚,爸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迈开步子离开房间,过了莫约五六分钟后又急匆匆的回来,身上带着烟味,想必是方才紧张得抽口烟让自己镇定去了。
原来爸是考虑到我不能因为他犯下的过错就从前辍学在家,也知道我还是喜欢部队的,在我住院的这几个月里他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全想着怎么让我重新返校上学这事。
从杭州到北京再到广州、南京这几个城市几经转折,来回奔波了两三个月,最后才在南京给我找了一所军校就读,是南京那边的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比起之前读的国防大虽没那么大名气,但好歹也是重点大学,只是难办的是要想直接入学跳到二年级有些困难,还必须得参加今年六月份的高考。
虽说只是问问我个人意思,若是我没那心思读书也不会勉强我,妈更愿意让我待在家养身体,可我几乎没犹豫,立马选了参加高考。
虽说按照现在的身体考指挥类或者战斗类的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日后能跟自己喜欢的部队能有所接触,咱还是十分乐意的。
在爸妈的建议下,最后决定等高考分数线出来后再选择适合女生就读相对轻松点的专业。
大概是知道自己总算日后还能继续到军校读书,好几个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白天医生护士查房的时候也都乖乖的吃药打针,没跟平时一样一顿狼嗥鬼叫,甚至连舞翩翩来看我的时候我都有乖乖跟着她学习。
她倒是不可思议的啧啧称奇。“哟,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几天变得这么老实,不就是上个学么,至于把你乐成这样?”
她站在我身后,对着镜子给我理头发,拿着一大剪刀正“咔嚓咔嚓”的给修刘海,见我咧着嘴傻笑,也忍不住笑着问:“真那么喜欢学校?”
“那是,你不知道,军校里边能打靶摸枪,之前我们还模拟过跳伞训练,生活别提多刺激了!”
我兴高采烈的跟她讲了一堆从前在军校的生活,说着说着又感伤起来,好似所有的事都发生在昨日。
“过去的事就跟拉了泡屎一样,马桶按钮一按,哗啦啦几声,紧接着就冲走了,你还想那么多作甚?”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舞翩翩啐道。
我刚想说她平日教育我女人说话要留点口德啥的,却瞧见镜子里她给我修的刘海居然是那种时下小女生最爱的蘑菇娃娃头,惊得我往后一倒,掀开身上的毛巾就想跑。
谁知道舞翩翩拿着剪刀对着我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咬着牙说:“你丫的赶跑,信不信我待会戳死你!”
“舞翩翩,不是跟你说了我理的是寸头么,你看看你把我前边头发弄成啥鬼模样来啦?!!”拉着前面一小撮头发,对着镜子我朝她怒吼。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BOBO头,我可是参照时尚杂志给你弄的,放心,姐以前在美容美发学校学过几个月,手头上还有美发师资格证,保准比外边的美发店手艺好多了。”舞翩翩在那自卖自夸,还颇为得意的跟我炫耀起来,没发现我脸都气绿了。
“我管你手艺如何,丫的是让你理发,不是让你做造型!”真后悔把理发的事交给她,完全就是拿我耍着玩嘛。
舞翩翩脸一沉,吊着两细眉,方冷冷的开口说:“你见过哪个姑娘理板寸儿?别说姑娘,大老爷们也没见几个剃成那样的!我今儿告诉你,你要真剃成那样的也成,赶明儿我就到友谊商场买十几顶假发回来,留给你慢慢挑,慢慢带!”
心里“咯噔”一下,我心里清楚她这人说得出做得到,绝对不会用假话来唬我,因此垮着一张脸放弃最后的挣扎,而是闭上眼睛任由她剪刀在我头发上游龙戏凤,我却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凄凉意味。
莫越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听见舞翩翩的声音。
“好啦,可以睁开眼了,别老死闭着,指不定你会喜欢自己的新发型呢,对我有点信心行不?”
嘴上虽抱怨着,却又见她拿了个瓶子往手心倒了点乳液,又抹我头上,顿时闻见一股馨香。
我瞅着镜子里那个齐耳短发的人,又有点类似爱国文艺青年那种女知识分子的发型。她丫的当我是抗日救国呢。
忽然想起当初在学校那会儿徐莉莉也留过这个发型,顿时内心有点不是滋味,浑身上下老别扭。
正打算开口跟舞翩翩商量是否可以再剪短一点的时候,刚好到医生查房给我就诊的时间。
☆、第十八章 大馒头与小笼包
对我进行后期治疗的一共三个医生,其中一个是整形科的主任,除了他定期每周查看我一次外,另外两个医生也都是院里最优秀的,一男医生和一女医生,每天查房两次,两人年纪都三十上下,对我的病情倒是挺关心的。
今天是那姓秦的女医生查房,一见我就很关心的笑着问:“尤八一,今天感觉如何?哟,剪了个新发型,挺可爱的嘛。”见我新发型的一瞬间,秦医生还有些小诧异。
“跟昨天一样,这边还是有点疼。”我指着自己胸部的位置说道。
“来,我们坐床上,我给你看看。”让我坐床上后,她拿出记录本,又拿听诊器贴着我心脏检查心率,查看一轮后又叫我脱了上衣。
见我扭捏在那半天,非要旁边的舞翩翩横着眉冷笑着说要帮我脱后,我才红着脸慢吞吞的解开上衣。
自从改了性别后,现在不管在谁面前,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都特别害怕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总觉得自己身体羞于见人。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自己也发现这两个月时间里身体的一些变化,例如胸前就跟挨蜜蜂扎过似的,上边隆起两团比小笼包还小一号的肉团。
这个变化当时害得我曾接连好几个晚上频频失眠,又害怕被其他人知道,于是平日里总穿宽松的病服稍加遮掩,即使如此还是没办法逃过医生的检查。
另外两个男医生倒还好,只会问我详细的感受跟生理情况,倒是秦医生因为是女性,少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每次检查都习惯拿手确认。
这不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摸了上来,捏了好几下那小笼包,吓得我浑身僵硬在那儿,她当啥也没看见似的收回手。
“嗯,比起上个礼拜似乎大了一点,不过刚才我摸着胸部这块还有点硬,但是放心,这是好现象,女孩初发育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现象,到时候看看后期通过药物治疗后能恢复正常不,若可以就不需要进行隆胸手术,对了,这几个月治疗后还是没来经么?”她低头一边在本子上写一边不忘问最近情况。
我害臊得要命,红着一张脸先是抬起头偷瞄了舞翩翩一眼,见她脸上表情倒没什么奇怪,反而还主动问秦医生。“八一的身体现在算是恢复得比较快的吧?不过秦大夫你看是不是要给她做个激光脱毛,虽然这小子毛发少点,但我发现小腿部分还有点细毛,这穿裙子不好看。”
丫的谁要穿裙子来着,打死我也甭想着让我这辈子穿裙子,娘们儿似的别提多恶心。心里忍不住抱怨。
“在我接触过的患者中,八一做矫正手术的年龄比起其他患者相对要晚些,像这种病情应该从小接受治疗为宜,不过现在看来,他恢复情况比我想的要快,下边手术后也不需要第二次的YIN道再造术,上次我帮她检查过发现那还挺深的,不像其他患者若是太浅的话则需要进行手术和佩戴扩张模具。”
秦医生停下笔,撸开我裤腿看过后又微笑着说:“如果要脱毛的话我建议还是选择冰点脱毛,它比起激光脱毛给皮肤带来的伤害性要小一点,术后皮肤也不会留下痕迹,最主要的是没有痛感。”
“不就是点毛么?搞什么激光又什么冰点的。”我皱着眉满不在乎的说道,却让舞翩翩白了一眼。
见秦医生也差不多检查完,我赶紧拉好衣服,生怕别人多看我一眼。
可过后又忍不住问:“这胸部以后还会长不?”
“这得看恢复情况,恢复得好也有可能达到正常大小,不过时间一般较长,或许两至三年,期间必须按时服用药物治疗,不过像有些患者也会选择隆胸手术,一般都是因人而异,毕竟每个人身体状况皆不相同。”秦医生很耐心的解释。
“这意思就是在我这胸部有可能还会长甚至更大?”我咬着唇有些没辙,偷偷瞟了一眼舞翩翩的胸部,恰好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大概明白我在想什么,才笑得一脸狐狸模样,勾着一双潋滟媚眼笑嘻嘻的说:“告诉你吧,在生理需求上,男人喜欢的是又软又嫩的白馒头,他们认为这样啃起来比较香,至于小笼包嘛当然也另有人爱, 八一你放心,姐姐我绝对在今后几年时间里好好照顾你的小笼包,争取长大变成大馒头。”末了那丫还故意朝我眨眼。
秦医生大概没想到舞翩翩说话那么直接,愣了好几下,才忍住笑。“虽然不敢肯定,不过我想你至少不会是一马平川。”
舞翩翩开玩笑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不好意思,秦医生的调侃却让我脸上又来了一次“火烧云”,大概是正经人开起玩笑更让我觉得羞愧难当。
“好了,不捉弄你了,激素的话现在给你白天开的是醋酸氢化可的松,睡前一次用地塞米松,平时会有护士给你送药跟打针,你记得早晚按时吃药,这样才恢复得快。”秦医生抓起本子站起身。
检查完毕临走前,秦医生又让我近段时间注意初经现象,说胸部居然已经比预想中发育得快,或许经期紧接着也会到来,先提起做好心理准备,也让舞翩翩跟我家人跟我多做心里准备,提前打个预防针。
秦医生一走,舞翩翩就把房门给关上,转身走到我旁边,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我胸口位置上。
那种火热的视线带着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好像恨不得我剥掉我外衣的那种目光让我警惕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那视线犹如针芒在背。
不知是我低估了舞翩翩的本性还是把她的看轻了,她压根就不是个普通女人,两手直接扒着我后面的衣服,力气出奇的大,就跟上次她脱我裤子一样,非人的脱衣速度不一会儿就让我打赤膊。
比秦医生还狠,她也两手抓过去,还不是轻柔的捏,而是直接抓了一把。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摇摇头,弄得我尴尬不已,被抓到的地方还疼着。
“怎么那么硬?”她抬起头问我。
我没好气的呼哧着:“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她当我愿意这样么?无端的现在还长出胸部来了?
“啧啧,算了,反正秦医生也说这属正常现象,不过以后我也得多注意你,这胸部必须得给我养得白白嫩嫩的。”
她一松开那狼手,我赶紧扣紧衣服,外加用被褥连裹自己好几层,警惕的瞪着她。
“哼,小畜生还跟我犯牛脖子呢,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姐是为你好了!”
大概是真生气了,她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从皮包里摸出香烟就抽起来,吸了几口后又皱着眉走到窗台,把还剩一一大半的烟拧灭扔垃圾桶里。
又走到我跟前,对包得跟粽子似的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告诉你八一,若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愿意管他死活,况且你跟我啥关系呀,没认识之前或许我也不过当你是阿猫阿狗;我本来就是个不喜欢麻烦事的人,像现在这样揽麻烦到自己身上压根就从没过的事,有时候我回去想想都觉得自己特傻逼,没事管你干嘛?!可每次看见你我都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忍不住想要拉你一把,可慢慢又发现你这孩子实际上满招人疼的,虽然招人恨的时候更多……我舞翩翩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这次算栽你个小鬼手里了!”
说到后来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见我渐渐松开被子后才坐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闷着也没说话,心里挺复杂的,她说得对,她跟我非亲非故的根本就没必要趟这浑水,虽然每天都少不了互相掐架,其实我心里早就当她是姐了,她虽然说话辛辣直接,可待人坦诚,虽然她一直给我灌输关于女人的种种好处,可我知道自己就是没办法接受,现在肯乖乖接受治疗大半是她威逼利诱的。
越想越是觉得烦躁,伸出手拿了她搁桌上的烟,想抽上一根让自己冷静冷静。
却冷不防被她打掉手里的烟,她吼道:“女孩子家少抽烟。”
“那你自己还不是……”蓦地见她瞥了一眼,我只能咽了咽口水,乖乖地把东西放回原处。
心里却咕哝这丫的简直就是只允许州官放火,却不让百姓点灯。
没烟抽我干脆去洗把脸,跳下床跑到卫生间,拉下裤子站着就想尿,忽然想起方才舞翩翩那番话,咬咬唇后下一分钟却改成坐在马桶上。
红着脸用极其别扭的姿势解决完问题后,听见我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估计是她从家里煲了汤拿过来。
刚想抽裤子的时候却倒吸一口凉气,双腿顿时一软又重新跌坐回马桶上。
抖着唇开了几次口,好几次都是哑声,到最后崩溃似的大叫起来。
“血!!!”
作者有话要说:困,关机睡觉~明早赶工上班悲催极了,集团领导视察,精神还得高度集中明儿俺要是起得来会更新个两千字哈,前提是起得来的话
☆、第十九章 红的未必是花也可能是大姨妈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花儿为什么这样鲜为什么这样鲜
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
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手机铃声,《冰山上的来客》主题曲那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外边走廊上隐约传来,尤其那人经过咱病房的时候,那忒大声来着,里边“嘿~~”的过渡音拉得老长。
侧躺在床上,此时我却是半点儿不敢乱动,因为现在只要我稍微起个身或翻个身啥的,底下就跟水龙头没关闸一样“稀里哗啦”就全涌出来。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房内没开灯,窗外太阳刚下山,天空还残留些微的橘红,但半边天已露出零星的痕迹。
下午简单吃过饭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就连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也没在追,只觉得肚子里面好像安装了个大水球,时不时得小心翼翼的,谨防底下渗透漏水。
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简直没让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月经这玩意他妈我还真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
当时在马桶水面上漂浮着几缕血丝之后,咱皱着眉下意识的往下看裤子,发现裤裆上一滩血迹,甚至血水还顺着大腿边缘往下滑。
这一没受伤二没痛感,身上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现象——大出血!
猛地又想起秦医生临走之前说的那些,心里隐约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这心理准备却是一点没有,就算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正常现象,压根就不是天大的事。
可对我来说却犹如天塌下来严重,这东西怎么说来就来,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呢!
舞翩翩跟咱妈在外边狂敲卫生间的门,在外面焦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我自己开门后,两人在看见我都是血的裤子后,皆是一愣,舞翩翩二话不说急忙转身,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包卫生巾,我至今没想明白她是打哪儿拿出来的。
舞翩翩让我把裤子脱下来后,又教我怎么带上这玩意,一开始我死不愿带着,可越是挣扎乱动就觉得底下的水流得欢腾。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蒙了,加上这段时间嘎七马八的事能凑成一堆,俺就跟个提线木偶,任由咱妈和舞翩翩在身上折腾。
两人合力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我戴上那薄薄小小跟白纸似的卫生巾,跟没断奶的小屁孩垫尿不湿一个道理,都是为了防漏防渗。
舞翩翩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了关于女人与卫生巾的亲密关系,又充分分析了关于卫生巾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其中还包括经期前中后的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也不管我是听得进还是听不进,自顾的在那儿讲,末了还给我柜子塞了她自己包里拿出来的卫生巾。
快吃晚饭的时间舞翩翩接了个电话,听到最后眉头皱得老高,最后竟然对着手机破口大骂,整张脸气得猪肝色,听内容大概是她开的店铺出了点麻烦事。
之前听她说过,她跟人合伙开了家服装店,就开在杭州这边的步行街,她拿过当地的一本时尚杂志给我的看,里边有一期就有介绍她那家店,店里全是从国外进货在本地销售的品牌女装,听说平时生意还不错。
店里的生意现在交给聘雇来的店长打理,舞翩翩只负责月头跟月底那几天去国外订货采购,其他时间基本比较清闲。
舞翩翩一走,病房就剩我一人待着,咱妈替我到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顺便打算听医生的意见到药房给我抓点中药放汤里一块熬补补血啥的。
在房间里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是,闭着眼睛总想到血红一片,心里堵得慌。
刚才秦医生跟姓江的主任底下跟着几个护士都赶到病房,给我又检查了一次身体状况,把我的情况了解一遍后又给我做了一轮安抚工作。
比较让我郁闷的是那个姓江的男主任,我来月经了他大爷的高兴得就像他自己来月经一样,一张嘴就胡喷了一堆有的没的屁话,差点没气死我。
“八一,初潮来了这可是好现象,这说明你身体已经成熟,从今往后算是个完整的女人了,目前来说你恢复情况非常好,这样吧,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没什么大问题,你应该就可以提前出院。”
丫挺的,我看他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没事尽扯蛋!
恭喜你妹,谁稀罕每个月来这鬼东西,真他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你每个月也有那几天试试!
心里把这姓江的主任骂得狗血淋头,加上这人长得忒猥琐了,头上光秃秃也没几根毛,一笑起来还能瞧见牙缝里的几块烟渍。
一群白衣天“屎”部队浩浩荡荡的闯入我的病房检查一番后,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我躺在床上,心想着今晚即将又是个痛苦难熬的不眠之夜。
虽然小学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女人跟男人的身体构造不同,除了男人下边比女人多了根东西,而上边又比女人少了点东西外,还知道女人每个月还会来一种叫做“月经”的奇怪现象。
当然了,性知识教育普及程度在中国来说还不够全面,当时还上小学的咱能知道这些事也还都是好奇心作祟,偷偷上网查来的。
这么多年了,其实月经究竟是什么形成的,怎么来的仍是一窍不通,更何况一个男人对这些也不大感兴趣。
小时候开始在家里卫生间或是在外边一些男女公用的厕所里,总能瞧见垃圾筐里一片片带血的卫生棉,当时还被吓得以为谁都喜欢在厕所自残呢,光看那血量就让人胆颤心惊的。
看来做女人不仅生孩子受累,这每个月还得大出血一次,应是受苦又受累。
等上了初中,这个阶段应该是男女发育最明显的阶段,男生喉结变声的变声,长个的长个,而女生除了身体该有的发育外,月经也伴随而来。
记得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上体育课,咱都忒羡慕女生,因为她们比男生多了一个“例假”,只要一上体育课,一开始热身运动绕操场跑两圈,总有两三个女生坐在树荫底下乘凉,其他人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硬着头皮在太阳底下跑得浑身臭汗。
而也是打那会儿开始,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在女生之间普遍流行一个词语,那就是“大姨妈”。
当时我还不懂那是啥意思,经常听见班里或是学校里一些女生嘴里老念叨大姨妈来了。
我还很傻逼的纳闷这大姨妈咋那么多事啊,怎老喜欢往人家家里串门呢。
于是某天下午跑回去也问我妈,咱大姨妈啥时候来呀?当时吓得咱妈把手里起切菜的菜刀掉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这些,才恍然大悟咱妈那时候为什么那么震惊了,怕是以为我知道她跟爸一直瞒着我的事了。
想起自己跟徐莉莉交往的时候,自己很喜欢闻她身上香水味,她喜欢用果味的香水,可有一次跟她约会,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有股草药味,最后忍不住问她的时候,她却涨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而且发现她走路的时候总喜欢回头检查自己裙子。
一直到偶然在超市见到成排成列各种香味跟品牌的卫生间,电视里卫生巾广告提醒女人总有那么几天要小心呵护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徐莉莉那天用的是香薰型卫生巾……
大概是初潮,出血量不是一般的大,似乎要把我过去那几年的量也一并发泄,不到半小时我就觉得屁股底下湿了。
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跑卫生间里,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有勇气扒开裤子,待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小时候自己也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平时没事磕破个头见点血也没见害怕,平时看见献血车内一袋袋的血浆也不晕。
可现在,我却是抖着手,两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用过的卫生棉扔垃圾筐里,又咬着牙按照舞翩翩教的办法换上另一片干净的卫生棉。
只是换一片卫生棉,我就已经是满身大汗,当男人那么多年忽然要接受胸部长出来的事实外,还得忍受月经的侵袭,这他妈的已经超越了本身的极限。
重新躺回床上,那该死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犹如魔音穿耳,唱歌的男声一直久久萦绕在耳边。
这红的还未必是花儿,有时候更可能是大姨妈,比鲜花的红要红,比一般鲜血粘稠,作为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成为女人的这段时间,我又知道了一件事:作为女人,得随时准备好卫生巾。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回来赶写了一章,晚了点抱歉哈。
慢热了点哈这文,放心吧,为了要将八一变成朵娇羞小白花=、=,改造任务看来极其艰巨啊。
下个章节,顶多后个章节男人们就出来鸟,到时候天雷勾地火,狗血盖脸盆,深水埋巨雷,怎么恶趣味就怎么写。
一句话:此文暧昧有的,强迫有的,反抗有的,狗血更是有的,肉啊船啊更是有的=。=
PS:指望八一娇羞忸怩变得小女人的亲们,这大概是不可能有的事,八一不管今后以后床上床下,都是男人心啊女儿身~~
☆、第二十章 改头换面就不是男人了
第二十章改头换面就不是男人了
在医院前后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后期治疗也进行得差不多,打从住院开始,看着窗外边那颗梧桐树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如今长得是枝繁叶茂的。
从去年八月份到今年五月份都待在住院部,主要是咱家觉得既然当初医院这边有过承诺要付全部责任,那咱干脆就待这边慢慢治疗,一来省了每天的食宿费,二来医院住的话,医生护士能随时检查,况且这边还有专门的恢复中心,于咱们来说都省事不少。
虽然一开始挺不喜欢这地方,不过待着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住久了甚至还觉得这边环境还不错,窗外下边就是大花园,晚上吃完饭没事还可以散散步,病房也是单人套房,配有独立卫生间跟空调电视。
每天一到吃饭的点就有人送饭过来,打针吃药也有人提醒,甚至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在医院瞎逛,日子着实平淡,可也没啥风浪,至少图个清闲舒服。
这半年来除了爸还杭州长沙两头跑外,妈已经搬了过来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方便来医院照顾我。
这段时间没怎么见舞翩翩,临近月尾的时候她就得忙自个儿服装店的事,大概又出国忙着采购去了,因此这几天总算是没人在我耳边大呼小叫一堆有的没的。
中午吃过饭,我就坐床上看书,下个月七八号就是全国高考的时间,爸已经替我在杭州报名高考,虽然花了不少时间找门路,但总算是撇去心里的一块疙瘩。
虽说当年咱学习还不错,好歹上的也是北京那边的重点中学,可隔了几年,这高中学的东西早就抛到脑后了,更别说要真参加高考了。
几个月前就让爸托人借了现在的高中课本,从高一到高三的内容都给复习了一遍,每天拿着各个学科的练习册狂写习题。
好在现在高中的课本跟咱那时候的学的内容基本一致,复习起来也不算困难,加上我妈在一旁辅导,这学习效率大大提高。
“八一,休息一会儿,来,先吃个苹果。”妈把我削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
“再等等,这道题我快算完了,你先放着。”我头也没抬,在草稿本上算算写写,一直到算出答案,又对照了练习册后边的参考答案才满足的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拿过盘子上削了皮的苹果,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忍不住叹道:“这苹果真甜!”
瞧见我这模样,老妈又削好一个放在盘子上。“这离高考还有点时间,不用每天盯着课本十几个小时,大概把该记的都弄明白了就行,你学的是理科又不是文科,用不着死记硬背的。”
“不行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多练点,我要考的南京那所军校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竞争力大得很,总成绩上得多两分,就能从分数线上涮掉一批人呢。”我跟我妈分析起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也得有放松的时间啊,我看啊,要到时候不行咱也可以报其他学校嘛,干嘛非要进什么军校,你现在毕竟是女孩子,这多不方便,何必进去受那个罪。”
老妈原本就不太赞同我报考军校,觉得我是自己找罪受,自从咱进医院后,她就当我是个女娃娃来养,平时在医院盯得我很紧,生怕我磕着碰着,在“大姨妈”来的那几天又担心我身体不舒服,每天都要炖一盅汤拿到医院给我。
其实不光是咱妈,咱爸对咱的态度也前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是男人的时候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小畜生都不知道叫过多少次了。
我从“儿子”变成“女儿”后,在我面前从不说重话,也没骂过几次,来看我的时候嘘寒问暖的,又跟我妈嘱咐一通后才走,真当我是瓷娃娃一摔就碎啊。
这是谁说生儿当块宝,生女当砖瓦的?这他妈的尽是屁话,我看到了我这里,当起女儿倒是成了掌中宝了。
懒得跟我妈废话,我径自下了床转身进厕所,现在基本已经习惯坐马桶解决尿尿的问题,“大姨妈”来的时候也不再大呼小叫,至少自己一个人能换卫生巾,虽然心理上始终觉得别扭。
冲了马桶后正打算洗手,洗手台上挂着面镜子,洗好手本不打算看的,这几个月来我忒怕镜子,尤其是害怕看见镜子里印出的自己。
也就小小的瞄了一下,整个人定格在洗手台前,看得越久镜子里的人的眉头就越是皱得厉害。
里面那个头发及肩,眉清目秀的人是尤八一?
说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俺尤八一的眉毛有那么细么?
对了,这眉毛是舞翩翩给强制性压着修理的,说是看不惯我杂草丛生的眉毛,定是要我修成略弯的柳叶眉。
除了眉毛头发变了外,这眼睛还是尤八一的眼睛,鼻子嘴巴也都还是尤八一的鼻子跟嘴巴呀,可为啥这镜子里的人看着却像是变了个人,准确来讲应是真的像换了性别。
即使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承认,可就跟所有见过我的人一样,都一脸惊诧的叹道:“八一这次可真是姑娘啦,这越发瞅着水灵。”
这镜子里的他妈的就是个女人!
闭上眼,胸口觉得有点难受,再睁开眼,瞧见被我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那血色就跟被人啃过似的。
他妈的真身体真有问题,要不就是被啥诅咒了,这一天天变得更像女人的同时,居然连身高也跟着缩水,前几天检查的时候净身高比从前短了好几公分。
许是在医院宅太久,从前练的肌肉也没了,反而胸部那两陀肉成长惊人,可以再也不用称为“小笼包”,至少是“小肉包”。
洗澡的时候观察过自己的身子,皮肤光滑,腿毛之前也被舞翩翩压着到整形科做了冰点除毛,每天咱妈给忒勤快的给俺抹润肤乳,这皮肤滑得都能搓出水了。
前几日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就连第一次给我检查的医生都说我骨架子小,天生就应是女娃,这话让我一整天板着一张脸闷闷不乐。
即使现在走在医院里,有人上来问路也都只喊我“小姑娘”,而不是小伙子。
还有头发问题,打懂事开始到上学那会,就一直习惯留板寸儿,觉得这发型看着精神也清爽,看见大街上留长发的男人总觉得恶心,好端端一爷们儿蓄起发来,比娘们还娘们。
有时候真想狠心拿把剪刀“咔嚓”把头发剪了,可舞翩翩已经提前威胁过咱,若我敢动自己一个头发,回来她能让我难受一百天。
她是言出必行的人,说得出就觉得做得出的人,在她那边受了不少折腾有过教训的俺也只能放弃剃发的念头,每每拿起剪刀又只能恹恹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半小时后还有一章,还在赶稿中,晚上下班晚了点哈,早上怕起不来,所以今晚上多写点。
☆、第二十一章 胸罩与男人与女人
高考那天早上起得很早,五点多就起了,咱妈比我还紧张,一早上就过来送吃的,爸几天前就到杭州了。
最后一次检查高考需要用到的身份证、准考证、文具这些物品后,发现离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呢。
坐在病床上我拿起自己新办的身份证,上边写着“程田田”,性别女,出生日期比之前小了两年。
改掉原来的“尤”姓是爸妈一同商量的,“程”是咱妈的姓,至于起名叫“田田”则是取了原本天字的谐音,妈告诉我原本以前她跟爸就决定若生的是女娃娃就唤作田田,若是男孩就唤作天。
叫什么名字我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只唯一觉得新身份证上的照片有些别扭,尤其是上面那个穿着浅蓝衬衫,碎刘海黑长发的人那僵硬的微笑,怎么看都不自然。
倒是爸和妈觉得拍得不错,频频说我越发出落得像女孩子了。
今早上从爸妈带来以前的旧衣服里头挑了件牛仔长裤跟白衬衫,忽然发现衣服不合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缩水了,以前穿着刚好的衣服现在却长了很多,如今袖口裤腿明显多出一截。
幸好舞翩翩一早赶来,倒是拿了她自己几件她从前的衣服,好不容易从一堆裙子里找出一件七分裤,上面还是穿我自己的白衬衫,顶多把袖口卷了就成。
除了衣服外,舞翩翩还拿出一件打死我也不愿穿上的东西。
这是继卫生棉外我第二个抗拒贴身携带的玩意。
“这,打死我也不带!”我气呼呼的瞪着她手里的玩意,气得大喊。
“到现在你还负隅顽抗个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戴胸罩的,就算你现在不带,回来你还得戴,多一天戴少一天戴不都一个样!”舞翩翩向来牙尖嘴利,满脸鄙夷的白了我一眼。
“不带,反正你拿回去!”我转过身,故意不去看她,懒得同她讲太多,因为知道自己讲不过她,不管是大道理还是吵架。
“你他妈的少跟我杠上!叫你穿上就穿上,把老娘惹毛了,我今儿就把你绑起来,看你怎么去参加考试!”
“你敢?!”我猛地转过身,指着她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
她遂“哼”的冷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爸妈早就跟她一条战线,此时不作声色的躲开我求救的目光。
恨得牙齿上下磕碰,憋出一句“舞翩翩,你有种!”,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进卫生间在老妈的指导下穿戴完毕。
老实说我并没有去看自己戴上去后什么样子,我只闭着眼睛在妈的指导下摸索着身后的排扣,只觉得戴上去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非要用这样一件单薄的布料束缚住那两陀白软,非要将之隐藏在那狭窄却又浑圆的形状中。
即使如此,但男人依旧还是对胸罩有种特殊癖好,例如他们喜欢亲手为女人脱下,又例如那里的布料越少越好,但不能是□,必须留点想象空间。
这也是男人的犯贱之处,若是布料多了,他会觉得这女人过于保守,思想上太死板,但若是少了,又会觉得这女人轻贱不爱惜自己身体。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别人面前死板点好,自己欣赏的时候布料当然越少越好。
所以为什么海边大部分男人会喜欢欣赏穿比基尼的女人,当然不光是好看,还可以顺便给女人的胸部打分数。
胸部对于男人,神圣却又下流,对于女人,既是武器也是弱点。
舞翩翩给我选的胸罩是件纯白色带点小碎花的,拿到手的时候捏了一把,里边有厚实的海绵,咱妈说那是为了调整胸型,使乳啊房的形状变得更优美才这样弄的。
你说,这世界上为女人而研发的产品有上成千上万,什么卫生棉,胸罩,香水,高跟鞋……
由此可见当女人得多麻烦,没事整天还得想着每天缺点什么要赶紧去买回家。
可这也乐了不少厂家,因为赚女人的钱太容易了,女人虽然很麻烦可又很讨喜。
胸罩于我而言,哦,错了,是于从前那个作为男性的尤八一而言还是具有吸引力的,至少我不能否认我对女人的胸部还有胸罩有过不纯洁遐想。
那是我同徐莉莉第二次利用学校放假去外边玩,下了公车回学校的路上赶上下大雨,两个人不得不跑到附近小卖部避雨。
当时瞅见她身上穿的白衬衫湿了以后露出里边肉色的胸罩,那会儿我还脱了衣服给她批上,虽然俺是想看,可也不能便宜别人看了,但回来以后,徐莉莉那若隐若现的肉色胸罩一直浮现在脑子里。
曾经在宿舍的时候我也同城少庭、宋奕那几人讨论过关于女人的问题,其中男女经验最丰富的城少庭就笑着说自己最喜欢女人的部位是胸部,尤其是拥有优美乳啊房的女人最让他着迷。
他说女人的胸部得白而嫩,软而挺,尺寸不一定那种一手无法把握的,大小其实适中就行,但万万不能一马平川,让你抓也没地抓的那种。
乳啊头的颜色一定得是粉色或玫瑰色,可以红得很深,却不能黑得离谱。
当时安帅还笑城少庭他是选女友还是选胸部,咋那么多条件。
哪里知道城少庭忽然盯着光着膀子坐在他对面的我,那厮摸了摸下巴,两眼放光似的盯得我浑身发毛后才吹了个口哨。
他笑着开玩笑。“恩,八一我发现你乳啊头居然是粉色的,我还头一次见男人那地方是粉的,啧啧,若不是你那是平的,倒真符合我的要求。”
说着城少庭还想动手,幸好被安帅死死箍着动弹不了,当时炸了庙的我一连踹了他好几脚,当然,没太用力,只是气城少庭拿自己开涮。
高考那两天我都穿着舞翩翩给我买的两件胸罩,临开始答卷的几分钟,我脑子里都塞满了关于胸罩的种种念头。
好不容易结束了两天的考试,我反而没有放松,而是觉得这次是完了,就因为那该死的胸罩带来的“凶兆”,我有可能落榜,为此还埋怨了舞翩翩好一阵子。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高考分数一出来的,居然还压过全国一本分数线三十几分,报考南京那边的学校想来是没问题了。
结果对胸罩反而没那么排斥了,甚至现在已经开始学着去适应,可仍没有勇气去看带上胸罩后自己的身子。
高考结束不到一个月我就收到了南京学校那边的录取通知书,在医院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后紧跟着就出院了。
除了每日还得定时吃药外,仅需每三个月定期回去复查一次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码好22章,明早再发上来哈~~
☆、第二十二章 男人女人桃花源
开学前一个月举家搬到南京,毕竟对军校的生活很熟悉,开学的时候只用了一段时间便适应那边的环境。
要说唯一不方便的地方,便是要我同另外七个女生同宿舍,虽然这边没人知道我的事情,可她们在我面前换衣服光着身子的时候,我还是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眼睛不知放哪儿的好。
尤其记得有一天晚上,一群女生刚从澡堂回来,我之前趁着澡堂没人匆忙洗好了才回的宿舍,这躺到床上看书不到半小时。
一回来,宿舍叽叽喳喳跟鸟园似的,不时伴随清脆的笑声。
大概是宿舍面积不时很大,空气流通比较慢,我甚至能闻见好几种从女孩子身上散发的沐浴露香味,香味跟人皮肤散发的热气充斥着整个宿舍,变得暖烘烘的。
蓦地感觉口干舌燥,心跳略微有些失常来着。
若不是我现在也是女人,这场景对男人来说可是活色生香的桃花源。
我从来不会说自己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如今是个女人,这可不算犯规,不算偷看。
此时倒感叹起当女人的好处来着,这女人看女人的身体,可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看,充其量当做欣赏,不会被当成色狼满街的追着打。
掀开书角,甚至还没骨气的抖着手,终于瞧见了一室的春光……
可真是满园春色花不开,一枝红杏出墙来……
呸呸呸,我这脑子里都在瞎想什么呢,尽胡诌一把。
可女生的内衣还真丰富,小纯白的,性感黑的,蕾丝边的……居然还有丁字裤,这年头大家思想真他妈的够开放的。
我们这系的都是学理论为主,没其他专业那么多体能训练,这几个女生身材纤细匀称,但其中也有比较丰腴的,整一个前凸后翘。
这又让我想起去澡堂那次了,硬是被同寝室的女生拉着去澡堂,虽然是夏天,但澡堂内依旧是白雾蒙蒙,可越进到里边,越是能窥其无限春光。
那晚上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鼻子一热,脑子乱哄哄的,往后倒的时候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这紧跟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几个女生合力将我扶到的医务所,别人当我是被澡堂热气熏晕的,只有俺自己清楚的俺是被那蓬头下一个个玉体横陈的春色刺激到的。
套用一句恶俗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所以说温柔乡是英雄塚呢,这诱惑大发了。
就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有人走我面前都不知,一抬起头就瞧见同寝室的方娜不坏好意思的看着我。
“诶,大家来看啊,田田方才偷看我们都入迷了呢!”方娜冲着大家大喊,果然大家的目光同时集中在我身上。
我急得满头是汗,刚洗过澡身上的背心就沁湿了。
“方娜,你、你可别乱嚼舌头!我哪有偷看!”顶多就瞄了几眼来着。
“哼,少来了你,你当我没眼睛啊。既然你看了咱们的豆腐,咱也不能亏大了,也得看回来,姐妹们说是不是?”方娜似乎故意逗我玩,说着就动起手来。
嘴里还一边嚷着:“我倒要看看啊,咱们这程田田这朵南京小校花的身子有多水灵,赶明儿告诉男生去,让他们也嫉妒羡慕恨!”
方娜是继舞翩翩后第二个对我动手动脚的女人,典型的东北妞性格,一下子咱的小背心小裤衩就七零八落扔了满地。
我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从小养成的观点,是爷们儿就不能动手打女人,女人可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所以这次才叫方娜得逞,可方娜脱了我衣服后却愣住了,后面几个人也愣住了。
我躲在床角落头,双手捂着胸口,咬着牙心里气得别提多憋屈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方娜绕了我一圈,目光火热的在我身体上游移,嘴里一直发出这类声音。
下一刻又忽然充满怨念的说:“妞,你如实告诉我,你这皮肤咋整得那么白嫩,那么水灵。”说罢手指还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吓得喉间溢出一阵惊呼。
“哇,这不公平,这人要脸蛋有脸蛋也就算了,这纤细的长腿是咋回事,那胸部都不带这么白软的,又不是卖馒头的!”方娜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顿时叫我跟其他人看傻了眼,结果还是几个人合伙把她从地上拉起。
这,究竟现在是谁调戏谁啊?!
那次以后,寝室里的几个女生给我都安了一外号——馒头,说我跟馒头似的,看着就想捏想玩弄,为此我还郁闷了老长时间。
更奇怪的是,那些女生平日里没事总喜欢黏着我,大概是以为我性格内向容易害羞,拿我当软柿子乱捏一把,开开玩笑也就算了,这开起黄腔来连男人都要自叹不如,功力尚不知深浅。
不晓得是不是现在女生思想比较开放,晚上的临睡的时候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谈的都是自个儿男朋友的事,大部分还都是关于性方面的问题。
有一次晚上几个女生又在那开大会,其中性格直来直往的方娜忽然目标对准我,丢了我个深水炸弹,大咧咧的问:“我说馒头,你平时老不参与我们话题,是不是讨厌咱聊这些啊?”
我本不想回答,可那几个女生都跟着起哄,我担心惹来教官查房,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
方娜那小妞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又紧接着追问:“那你为啥老不说话,咱们宿舍的女生可都发表过谈话啊,就差你了,反正咱宿舍现在还是处的还剩下张楠跟苗苗,你呢,你是不?”
“呵呵,咱困了。”我尴尬笑笑,觉得如今女生咋都那么犀利啊?这是处不是处都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就问了?我还以为女生之间都在聊明星啥的。
原来好色是不分男人与女人的,人皆色之,又何必非要分个雌雄公母。
“困啥困呢,你快说,你谈过恋爱没啊?”方娜真不到黄河不死心,今晚她是决定刨根问底儿跟我杠上了。
我知道我今儿要不满足她的好奇心,我算是甭想睡了。
“没有。”我撒了个谎,可也不算是撒谎,谈过恋爱的是尤八一,只有傻子尤八一当年才会因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苦守处男阵的,玩的都是小纯情那套。
程田田可看透这世界了,绝不会因为别人一言一行,一点儿示好就当自己是小祖宗,觉得应当被人捧着护着。
呸,全他妈的狗屁玩意,谈感情不如看现实,别最后被社会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轮到方娜傻眼了,惊呼道:“天啊,妞,这么说你还是处咯”
关了灯,宿舍里一片漆黑,黑暗中我皮笑肉不笑,从嗓子里“嗯”的含糊出声。
“那也没同男人亲过嘴?”方娜继续犀利追问。
我想了会儿,的确是只跟女人亲嘴过,要我跟男人亲嘴,即使现在,光想起我就一阵反感。
不管现在咱是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我受不了让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更别说要在自己身上又捏又啃的,这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
“嘿,你算是稀罕的宝贝了,你还不知道班上有多少男生喜欢你吧,呵,最好别给那些臭男人知道,否则你这香饽饽就给啃了,若要有喜欢的男生记得告诉咱姐妹们,咱都给你参考参考。”方娜翻了个身,我就在她对面铺,能瞧见黑暗中她晶亮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跟黄鼠狼似的。
对于方娜的提议我只能说谢谢,咧着嘴干笑一阵,拉过被子便蒙头睡觉。
我才不管她说的事情,也不相信有男人喜欢我,更不稀罕,对于男人,我心理生理尚未接受,而对于女人,我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体。
这种复杂而又微妙的心理一直伴随我整个三年大学,因为先前在国防大读过两年大学,即使现在所攻读的专业不大相同,可毕竟比别人多啃了两年的技术跟军事理论,大一到大二很快就修完所需学分。
大三的时候考虑到选课问题,折腾了不少时间,教务处跟政教处跑了不懂几十次,报告也打了几十份,爸妈那边能托关系的全托了遍,学校最后看在我成绩比较优异,学分也修满的情况下,才破例批准比我提前一年毕业。
☆、第二十三章 八一毕业了!
一拿到毕业证书我就开始申报基层部队,这事还是瞒着家里的,结果通知下来后是到江西某县城的野战部队,据说条件比较艰苦,不适合女孩子,遭到了爸妈的一致反对。
不过关于爸妈的反应我是老早就预料过的,因此提前留了一手,瞒着家里悄悄跟对方单位签订了就业协议,又将自己的档案跟户口转到了所需工作地方。
其实他们也没必要过于担心,不就是当个通信兵而已,头一年入伍的新兵蛋子不可能一下子太舒心,况且俺还给自个儿选了这么个山旮旯的地方。
下基层部队至少要两年时间,这点自己不是没犹豫过,但狠心一咬牙,仍是决定前往那未知的山区。
虽然这跟我当初的理想相差甚远,可自己依旧按耐不住的兴奋,原本还是男儿身的时候,也曾有过壮志豪心,想着进了部队之后一定要参与到真正的军演战役中,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更想有朝一日能指挥一场漂亮的突袭战。
以上说的都是漂亮话,虽不是假话,可我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逃到更远的地方,至少不会有人在我耳边每天提醒我是个女人的事实。
于是很没出息的遁了,还选了个鸟不拉屎偏远的地方。
走的那天,我没让人来送我,除了前天晚上遭到舞翩翩一通电话炮轰之外,爹妈的情绪倒还算稳定。
临走前几天,妈还想着劝我,反而是向来寡言的老爸阻止了。
嘴里叼着他最喜欢的水斗烟壶,那还是打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古董了,说是古董其实都破得不成样,他一直舍不得扔掉。
吸了好几口,眉头一直紧皱着,对我妈说:“罢了,孩子都大了,这翅膀硬得咱都管不了了,是时候让她去闯闯,见识下市面也好。”
“那也不能跑到那种连名也喊不出的旮旯缝啊?留在城市多好,啥都方便,咱想见面的时候也能随时去啊!”老妈埋怨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做错了事,孩子还要回头迁就咱不成!!”爸对我的事心里一直抱有亏欠,好几次见我的时候都欲言又止。
我分明是清楚他想开口挽留的,可又偏偏没脸面开口,于是我便利用这一点牵制他。
这点来说自己实在是任意妄为了点,可我也知道,我总不能老依靠他们二老,啥时候都要学着自己适应、面对才行。
出发前的两个星期去参加了毕业典礼,不得不穿上女兵的装束,好在咱院系的制服都是统一的长裤长袖,否则让我穿裙子,即使是制服,这打死我都不干。
宿舍的一帮女娃止不住的兴奋,尤其是方娜,对我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我提前一年毕业,一个两个瞅着我都眼红红的,也不知究竟是不舍呢还是嫉恨。
“馒头,俺们十八里走相送的场面话就不说了,你要到了那边,别忘记抽空给俺们这些姐妹写封信就成。”
领头发言的方娜鼻子眼睛都红着,哽咽着开口,又替我整理了衣服领子,才让我快点儿下楼去礼堂。
对这几个妞我一直心存感激的,虽然这几年来没少受她们调戏,也没少被她们吃豆腐,可平时好多事上都是她们在照顾我。
比如我对女生日常上很多事都不太了解,她们就会在旁边不耐其烦的指导我,她们甚至开玩笑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想想当年在国防大的时候打架干事啥没干过,可一跟女生处在一起,我这性格就腼腆不少,其实是在女生面前随便不起来,总不能跟那些女生勾肩搭背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她们对我摸摸下巴掐下小腰。
毕业典礼结束后,手里也只提了小袋的行李,大部分行李早几日已经跟妈和舞翩翩帮忙打包回家,这会儿提着只是几本书而已。
下楼后捏了捏帽檐,往大门走去,今天以后就要跟这里道别,顿时内心感慨万分,所不舍还是有点儿的。
在路过男生宿舍的时候,气氛忽然热闹起来,一阵阵的口哨声跟起哄声,发现二三四楼好多男生站在走廊上探出头或半个身子,也不懂是我多心不,总觉得是对我一个人似的。
拧着眉头,我步伐加快,老子可没功夫跟这些兔崽子较劲。
“程田田!我爱你!”从楼上也不懂谁喊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几层楼的男生宿舍集体炸了锅,跟群狼开闸似的,嘴里“嗷嗷”的狼嚎。
我草你大爷的!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心里极其想狂吼一句,但仍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以前俺怎么就没觉得男生那么欠操呢!
心里不爽的同时,忽然有人冲到俺面前,手里还拽着一朵玫瑰花,直接塞我手里了。
是个刚剃了青皮的男生,咧着嘴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兴奋也有点儿害羞,匆忙送我花后对我说道:“程田田,我喜欢你,祝你毕业快乐!”说完人就一溜烟跟泥鳅似的没了影。
反观我捏着手里的花,这丢也不是收下也不是,正郁闷着这第二个送花的人又来了。
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路,打左右前后两边冲上来送花送礼物的人就有几十号,还没出学校呢,我就快要被花海淹没了。
虽然受欢迎这件事我挺高兴的,可他妈的能别都是男人么!这让我鸡皮疙瘩子不住冒出来。
我终于知道方娜在我临走前那别有深意的笑了,也难怪她会对我说:“馒头,希望乃能顺利毕业~”
怀里抱着一堆玫瑰,快速走到学校附近的花店,瞧见那老板正跟来买花的人说:“是在不好意思,今天玫瑰花都给人买光了,要不你再挑挑其他的?”
“啊?可我用来送人的,这不是玫瑰花不行啊!老板,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黑着一张脸,我径自走过去,把怀里的花往那人身上一塞,咧着嘴说:“先生,便宜卖你了,两块钱一朵,要不要!?”
从花店离开,在花店老板千刀万剐的眼神下,甩了甩手里的红票子,老子决定今天不挤公车,而是打的回家!
☆、第二十四章 八一,山旮旯磨砺去!
在去新部门报道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不是啥能吃香,有油水捞的地方,可也算是对自己提前打过思想上的预防针了。
不就是个偏远山区么,又不是啥娇生惯养的女娃娃,大老爷们儿,还有啥苦不能吃的!说辛苦,这难不成还能苦过红军当年两万五千里长征不可?
前面说过了出发去新部队的那天我谁也不让送,自个儿一个人背着一行囊,手里提着一行李包就出门上阵了。
去的新部门靠近江西景德镇那边的一个小县城,婺源县,据说是每年一到四五月份,便是这里看油菜花的好时节,成千上万的中外的游客都争相到这小地方观赏菜花。
刚好赶对季节的时候,从远处看还泛着薄纱似的白雾,烟雾缭绕,香烟袅袅,衬得底下金黄的菜花颜色鲜艳欲滴,宛如金海。
婺源这地方那个我是知道的,以前上高中时候的同桌就是那边的人,只是其秀丽风景,我也仅能从当代中国地理杂志见过摄影家拍摄的照片,真正的景色确是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瞧瞧。
我们出发的时候恰好赶上最热的时候,八月伏旱天,这天气如果到街上走一圈,可以将人晒成人干。
出发地是南京,大家是知道的,南京是出了名的中国四大火炉之一,光是室外温度就上四十度,更别提身上还背着行李了。
军队这地方最重视的就是组织跟纪律,因此想要一个人单独坐飞机去那边是想也甭想的。
通知前一天就下达了,要再南京火车站集合后一起随部队出发。
南京这边下部队的加上我总共才有十三个人,其中女生更是少得可怜,除了我之外,剩下只有一名医科大毕业过来的女孩子。
带队的是从婺源那边驻扎的部队赶到南京接人的,三十岁上下的指导员,待人来齐后逐一跟各位队员握手表示祝贺,又做了自我介绍。
此时正值黄金假期——暑假,正是各大高校芊芊学子返乡的热潮,也是火车运站的人流高峰期,想要买上火车票还得在窗口排长龙。
指导员让咱一群人先在候车室等着,他自个儿先去买票了。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见他满头大汗的回来,这虽然有军人优先的窗口,可那边也不好排队,净是人挤人了,哪里还管什么先后次序,加上黄牛党贩票的也多。
火车站里头可以说是各种混乱,也怪不得每年新闻都要不厌其烦的大肆报导一番。
“各位同志们,这火车票实在难买,我已经尽量跟车站的人协商了,可是这别说卧票了,连硬座也难买,方才才跟这边的站长商量过,可能今次旅途要委屈下咱们几个了。”
“那指导员,现在是买到票了么?”其中一年纪跟我相仿的小伙子立刻问道。
指导员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皱着眉点了点头,才说:“买是买到了,可只买到一半的硬座票,站票啥的也都卖光了,但好在跟站长打了个商量,人家愿意把13号车厢的走道让给咱们,俺想好了,这次实在不行大家就轮流坐,咱们都是当兵的,吃这点苦没什么,大家路上也别太抱怨,多想想当年革命时期的老前辈,他们吃的苦比咱如今要多得去了,是不是?”
刚从学校毕业的兵大概内心还充斥一腔热血,又听闻指导员这一番发至肺腑的话,大家顿时觉得思想统一起来,一鼓作气回答得声音洪亮。
咱们这些刚学校毕业的新兵蛋子还是很扎眼球的,即使是挤在上千人的火车站里,这身上绿色的制服也格外出众,好多人经过的频频回头打量。
所以咱们才会觉得当兵的光荣,因为不管走到哪儿,哪儿都有咱发光的地方。
指导员带队下一群十三人进了十三号车厢,座位只有六个,指导员根据成员情况让女同志跟身体
看着比较瘦弱的队员先就坐。
而他跟另外六名队员把整理好的军棉被和行李往车厢走道上一扔,屁股挨在上边就算是座位了。
夏天的火车厢过道说实在话很不舒服,光是有座位的我们这几个都觉得闷得难受,火车内除了食物的味道,抽烟的烟味外,还有一股难闻的汽油味。
火车上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搭上这班车,空气也跟着乌烟瘴气。
我坐着不到半小时就觉得胸口有点闷疼,幸好是坐在窗边,连忙转过脸朝着外边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旁边坐着的女生似是见我不舒服,掏了掏她一直抱着的书包,从里边拿出药片递我面前。
“看你样子是晕车,这是晕车药,吃了后会好受点。”
我居然难受得连话也不愿意多说,只能朝她感激的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药片,就着矿泉水吞了下去,舌尖不时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
莫约过了十来分钟才觉得浑身好受些,此时才有心情打量起旁边的人。
是个长相很秀气的女生,一头爽朗的短发和崭新的制服,胸前总抱着一个棕色的背包,之前听她做过自我介绍,是南京某医科大刚毕业的,论年纪比我大了足足两岁,因为读医科往往是六年连读。
我们这票下部队的人皆来自不同的高校,当得知我是南京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毕业的时候都挺惊讶的,更尤其后面知道我还是提前毕业之后,一个两个都觉得我这人不可思议。
连指导员都说我这么一高材生,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干嘛非要选乡下这地方,按理说照我这情况,进一些机关单位是不成问题的。
我只是笑笑,对他们说了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往歪路上走这金子到哪儿总会发光发热的。
这趟火车走了十二个小时,先在景德镇下的车,我们是傍晚时分上的火车,到景德镇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七点。
从景德镇还得转车坐大巴到婺源,于是在景德镇大伙在附近一旅馆用过早餐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这一趟还真是山路十八弯,这一个小时的大巴总算到了婺源,可还没完呢,结果还得到山里头,谁让这部队驻扎在深山呢。
又见指导员轻车熟路的找了两辆马车,没看错,的确是马车,有点类似用马车拉的那种三马仔,只是本质从机动改成了畜生。
指导员说要到山里光走路是不可能的,用这种马车最省事方便,可我们这些从城里出来的娃都傻了眼,又觉得新鲜。
这坐马车还都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呢!
等终于看到远处飘扬的五星红旗,原本一路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的一群人欢呼出声,迫不及待的赶着看新工作的地方。
做完新生安排工作后便是休息时间,晚上会有欢迎会。
我跟那名火车上给我药的女生一个宿舍,她方才做过介绍,我记得她叫张蕊。
张蕊跟我一样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早就累瘫了,一到宿舍后,简单铺好凉席,各自躺上边就睡得跟死猪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正因为这地方太偏僻,又处在深山旮旯里面,每年自愿前往这边的大学新兵几乎为零,今年刚好国家出台新政策,鼓励大学军官跟新兵多下乡学习,于是才有了我们这一批人。
新工作是枯燥的,可却也是充实的。
老实说这边的工作环境跟自己当初想的有天壤之别,虽说到这边后我的工作主要是参谋处干事,就是有点类似文书的工作。
平日里什么大小闲杂事都需要管,包括学员生活上的问题,办公用品的采购,首长的文件。
一天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个专负责工作,一个管杂事。
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俺一待就是一年半,媳妇都能熬成粥了,每天真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
若不是这次家里老头子真看不下去了,只来过我部队一趟,回去之后也不懂打哪儿托的关系,一直到一纸通知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被调到北京军区那块。
☆、第二十五章 八一碉堡了,男人炸锅咯!
这已经不仅仅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一个小省城二线部队能调到一线大城市总军区,这后台若不硬岂能办到?
这点我至今还是想不通,电话给过老头子,才知道老妈前几日心肌梗发作,现在还在北京治疗,怕我担心才没把这事告诉我。
这下子就算别人不让我回去都不成,我心急火燎的等不及正式的文书下来通知几时走,自己就打好报告先飞回北京了。
北京这地,还真不知道多少年没回来过,仍是跟印象中一样,天永远不是蔚蓝的,空气中永远有沙土的气味,马路永远宽敞干净。
好在老妈的病不算严重,住院个几天就能出来,我也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爸跟妈已经搬回北京,住的地方是之前在北京供的那套房,原来的大院已经卖了出去,我甚是觉得可惜,比起现代化的公寓,我还是多喜欢四合院点,那边毕竟有我打小的回忆。
爸妈之所以回北京,主要是爸的单位又把他调回来,临退休还有十来年,爸已决定留在北京。
我没细问爸是怎么把我弄到总军区的,因为我知道他原本在北京人脉就比较广,估计以前部队上的同事都堆这块了,找几个人帮手应当不难,况且这定然是给了“茶水费”,我就更没必要自讨没趣刨根问底儿了,能调回来总是好的,至少工作环境上是不愁的。
这几年在山里磨炼,不论是心智还是思想上都成熟了点,凡事觉得而没必要死倔到底,人有时候也该往前看。
在北京休息了大半个月,等总军区那边下了正式岗位报到的通知,我才动身前往。
可是拿到制服的时候我傻眼了,裙装……
我能不穿么?我想问的是……
不懂嘛时候也跟着到北京的舞翩翩一边啃着个梨,白了我一眼。“能,除非你当上中央领导,还是一把手,把全中国女兵的制服改成只有裤装,没有裙装。”
“你丫的就会喷废话。”我皱着眉忍不住骂。
舞翩翩耸了耸肩,姿势优雅转身进厨房继续找吃的。
不得已,我只能穿上,原本穿裙子就让我忒难受了,踩着脚下舞翩翩给我准备的黑色高跟鞋,更是走得一步晃三晃。
高跟鞋训练其实以前舞翩翩就指导过,可惜我一直抵抗穿这玩意,于是隔了好些年才穿,依旧走得踉踉跄跄,左摇右摆,如醉汉打拳。
舞翩翩拖着黑着脸的我上了她那部车牌为京A800的奥迪A8,她喜欢跟八有关的数字,不光是车子,就连她家的门牌都是八打头,所以她说她喜欢我的名字,因为八一,可我没敢提醒她,她真挺三八的。
车子开不进总军区里边,我还得自个儿进去,舞翩翩打算先到附近的商场购物,等我电话她后才来接人。
我还记得进总军区的时候,忍着脚下的异样感,还有股间凉飕飕的感觉,倒不是光着屁股的原因,而是这穿裙子跟穿大裤衩不一样。
当男人的时候随便一个四角大裤衩没觉得什么,可裙子,裙子包裹着屁股,紧致密实的布料贴着浑圆的臀部,越是能凸显女人身材。
这都是我少年那阵观察穿裙子的女人发现的,越是短而紧致的裙子,越是能勾起男人的性致冲动。
可如今这密实的布料是贴在俺屁股上的。
还有那高跟鞋,我得防着不让它给我出洋相,最怕就是跌个狗吃啊屎了,虽然这双鞋不足七公分,我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踩着水泥地板。
是谁给女人发明高跟鞋这破烂玩意儿的?!
是谁说女人高跟鞋与国民GDP有密切关系这一谬论的?
他妈都是欠操的玩意啊……
纠结着无比的情绪,一路上抓着人就问,终于办完了正事,整个人才刚出了政治部的大楼,连忙舒了口长气。
政治部里头宣传部这一部门美女真他妈的多,才刚进去就差点闪花老子的眼。
我就说中国美女怎原来越少了,敢情全堆这块了?
都知道北影北舞美女帅哥多,可谁想到,咱总军区里军花一个两个都是水灵灵的,不比那些明星差,光气质上就差一大截,不是娱乐圈混久了的胭脂俗粉能比的。
要我调到这种部门工作实在有点憋屈,原本大学住女生宿舍就憋了好几年,这如今把俺扔这温柔乡里,着实考验人的忍耐力。
虽是女人,可我对女人还是没办法死心,至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站在我跟前,我铁定不考虑想要接吻的是女人,而非男人。
摇摇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我以后就得在这地方?轻松是轻松,也符合老爸要求的那样,觉得女生就该做女生的工作。
可是我真的抵得住这番诱惑?
从口袋掏出包烟,这还是从舞翩翩车里面偷拿的,她最爱的万宝路,这人啥都洋货,哼,崇洋媚外的主儿。
敲开打火机,正想点火,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说过的,他不喜欢女人抽烟。
我操,真他妈的晦气,我怎么会想起那二世祖的话来,他安帅如今是死是活都不关我八一大爷的事!
我上辈子跟他没关系,这辈子再也不要同他扯上关系,下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下下辈子永不相见……
这口烟我始终没下得了口抽,其实想想,咱戒烟也有三年了,打那次以后。
把烟狠狠砸地上,又拿高跟鞋使劲来踩了好几次,一直到火光灭了。
心想着还是给舞翩翩个电话让她来接人,最好今晚上还能搓她一顿大餐,肚子到这会儿早就“咕噜”大叫。
撸了撸散下来的头发,完全不觉得有束发的必要,比起散发,我更讨厌将头发绑起来,总觉得脑门子全拉到后边。
要不是大庭广众,我更想马上脱掉这裙子,换上大裤衩。
刚迈出步子,前边依稀传来争执声。
“肖磊,你敢这样对我?!”
女人的声音中含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似乎下一刻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我不是说过么,这婚结的时候大家既然都是心甘情愿,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现在为什么又忽然反悔干涉起我的事。”
男人的声音更冷,冷得跌到谷底,令人不战而栗。
好奇害死猫,好奇害死尤八一。
我不过是沿着那声音的尽头往前走,哪里知道却见到几个身高都超过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母鸡护小鸡似的守着一女的,而相反的是,与他们剑拔弩张的却同样是另外个女人。
一个女人→一群男人→另一个女人!
呵,我算是了解啥回事了。
无外乎就是老婆捉奸在场,小三饮泣装逼,奸夫上阵齐打靶。
可这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路过的路人甲乙丙,千千万万也轮不到我来插手。
可那个横着眉,眼里冒得出火的人偏偏又是她。
不过三年而已,她已然成了一标准的妒妇,面色扭曲,看着自己的丈夫护着另外一个女人,心里定是极其的怨恨,但偏偏这些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把血和泪吞回自个儿肚子。
就跟当年我一样……
“妓啊女!”原来小白花嘴里也会吐出最恶毒的话,若不是亲耳听见,我实在不敢相信徐莉莉会对勾引她老公的女人这么说。
“徐莉莉,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词,别挑战我的底线。”男人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毕现,这是男人动怒的最好体现,而且气得不轻,或许接下来会动手。
“我说她是全天下最贱的婊啊子。”小白花继续恶语相向。
男人面色反倒是没之前那般,而是沉入湖底,平静得可怕。
“那你徐莉莉的丈夫便是天下最大的嫖客,你徐莉莉也不过是他嫖过的众多女人之一咯?”他冷笑。
“啪!”
徐莉莉有瞬间的惊诧,对面的人更是震惊,男人们一直护着的小鸡脸上起了五个红印子,而徐莉莉放下的手依旧抖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徐莉莉打人,我记得三年前她还是一朵纯良的小白花,可如今已浑身长刺能伤人了。
不,三年前她就已经会伤人了,那身刺把我刺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用了我近乎一年的时间才恢复元气。
其实我有瞧见对面那个叫做肖磊的男人僵硬的手掌,我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若是他不打回去,即使不是为了自己的情妇打的,也要为自己的面子打。
是什么值得这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欺负另一个女人。
我实在不懂,也不想懂,况且我不认为这些男人是真的爱那个小鸡,他们眼中没有爱,至少我看懂了这点。
他们应该庆幸大中午没人有空欣赏这出闹剧,观众也只得我一个……否则他们哪里胆子那么肥敢在这里闹,这可是军区大院。
不,或许这出闹剧的观众不只是我……
从前边陆地巡洋舰下来的几个男人又观看了这出闹剧多久?或许一开始就已经在了。
加紧步伐,我距离这些人还有一段距离,应当没有注意到我。
我不能插手这件事,况且我不会插手,反而还应当觉得一切当是报应,应指着徐莉莉的鼻子大骂你也会有今天。
心里最解恨,最得意最应当落井下石的人是我才对!
我才没必要去同情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老子人格还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个俗人,我也会有报复狭隘的心理。
是的,我这么想就对了,可是我真他妈的不应该偏偏这个时候去宣传部报到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否则也就不会遇见这些个人。
现在只要悄悄的走开,便没人会注意到我,可是我为什么在看见徐莉莉眼泪溢出眼眶那一刹那,心“咯噔”的紧绞了下,看见肖磊高举起手,掌风落下的瞬间,自己的理智会全没了呢。
没有如众人预料的耳光声,甚至气氛是僵凝的,肖磊略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他身后的兄弟也有点诧异,他们怀里的小鸡则朝我瞪大眼。
我咬紧牙关,身高上的差异仍是叫我有点吃亏,但在军校可不是白练的,我只一只手就紧紧死扣住肖磊的脉搏。
敌不动,我则不动。
徐莉莉的神情是迷茫的,只失神的盯着我的侧脸看。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过了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我从没忘记过,说的也是啊,哪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说忘记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即使就是错上千万遍,是婊啊子也好,可他妈的最犯贱的还是我,我知道自己心里始终没办法忘记徐莉莉这个人。
谁让她也曾经是我的小心肝,肉骨头呢……
自身体挖去一部分的肉,在心窝处,这么多年来始终空着,没有哪个人来弥补,空落落的心,身体居然能支撑到现在,可真是怪事。
直到今个儿见到徐莉莉,我才知道,唯有她,全世界唯有她才能填好这个空处,其他人不行,不是非要分清楚男人女人,而是因为全世界也仅有一个徐莉莉,那个背叛我,伤害我至深的女人。
我爱的人。
悲催的尤八一,今天又因为这个女人碉堡了,彻底的灭了自己!
“八一!”不可置信的带着狂喜与强烈感情的低吼同时在另外一侧响起。
啊,报应来了,尤八一,谁让你犯贱多管闲事呢,看吧,自己造的孽障看你接下来如何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咱们八一还是很纯情的~初恋就是初恋,这孩子真他妈的让人心疼。八一不喜欢男人打女人,SO,放不下MIS徐~~
☆、第二十六章 业障
世上凡事皆有前因后果,当初你让那孽种生了芽,这日后就应当想到自己种的孽迟早有天会酝酿成天大的报应。
您瞧,咱尤八一的报应可不是现在就来了?
可我真是冤枉,被人伤害、背叛的总是我,可这报应不在被人身上,反倒是往自己身上来了?
老天莫不是打瞌睡时候犯糊涂了?不小心走了眼?
“八一?”一旁的徐莉莉听到那声怒吼后,居然也跟着失神的喃喃出声。
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本名很震惊,可我不敢回头看究竟是谁喊的,因为我知道一定是他,对他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当年好几次从噩梦中醒来,那人在梦里搂着我最心爱的女人,神情倨傲中又带着几分嘲笑的对我说:“八一,你不是说过好兄弟什么都分享么?那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这点你应该理解才对,不应该恨我。”
于是梦里那两个人离我越来越远,我伸着手想要抓住他,可偏偏底下又是个大斜坡,我拼了命的追赶那两人,居然还在半途磕了个大跟头,流了满脸的血,可是情景一换,流血的人却变成了他,即使血从眼皮淌过,可那双黑眸里却倒映出我狼狈不堪的身影。
结果总在半夜醒来,一脸一身的冷汗,汗沁过背心,浑身黏糊糊的,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气,心脏隔着胸腔打鼓似的,整晚不得安宁。
就在我分神之际,我原本扣着的那只手却忽然甩开了我的牵制。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回神。
差点就忘记了眼前的事,这跟前还有一档子事等我来解决,虽然又是堆破烂事儿,可怨的只能是自己,又揽粪上身,浇得满头臭。
肖磊这号人物我还真不认识,毕竟全中国有好几十亿人,想要一一认识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他的来头有多大,是什么王孙贵族,帝王将相子嗣都好,我只知道,这次我丫的是注定跟着小子杠上了。
不过瞧着小子肩上的黄金杠杠,居然还是个中校,看他年纪决然不会超过三十,这般年纪混得上这军衔,必定不简单。
尤八一,你他妈的衰,不惹则罢,一惹偏偏就杠上这么一大人物。
我怎么当初脑子就过水了,这可是总军区,能随便出入这块儿的哪个不是上边有头有脸的人物?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顶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行,顶多自己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
对方并没有我接下来想的那样跟我动手,我还稍微纳闷了会儿,想起以前跟人打架,无需废话太多,一群爷们儿彪悍地卷起袖子,举起拳头就开打,哪里会给对方犹豫的时间。往往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算不错了。
后来才反应过来只怕对方见我一女流之辈,一来不好动手,二来是猜测我跟徐莉莉的关系。
“肖磊,认识不,这人是谁啊?”肖磊身后其中一穿着军装的男人开口问道。
肖磊眼睛盯着我,没回答那人问题,却看得我从脚底沁出一股凉意。
肖磊的确是个好看的男人,至少以我男人的角度出发,这人极具魅力,姿态倨傲却又沉稳,脸蛋优质,在社会上,我们管这类人叫高富帅,虽极不愿意承认,可我想把我搁他身边,我只有垫底的份。
况且这人有双可怕的眼睛,好像能把你看透,看你的时候似乎已经计算清楚你这人有几分几两。
如果平时只是擦肩而过,我想我顶多会看两眼,不会这般在意,可现在我知道他是徐莉莉的丈夫,因此变得特别在意起来。
没想到徐莉莉嫁人如此早,虽然知道她本就是漂亮女孩,当年跟我交往的那会儿身边就从不乏追求者。
可因为她选择的是我,因此我一直心存感激,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傻瓜。
结果真相证明,我他妈的还真是个大傻瓜。
“不,并不认识,今是头一次见面。”肖磊目光里有猜疑,已迅速的将我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
也许是方才后面的那一声,肖磊眉头不自然的皱起,转过身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带着那小鸡似的女人离开。
我想肖磊必定是认得后面那几个人的。
到底纨绔子弟到哪儿也还是纨绔子弟的作风,想要出名着实简单,况且我相信,即使过了好几年,成千上百的精英里头,这几人也照样能鹤立鸡群。
见肖磊已有离开的打算时,我自然也抓紧时间赶紧闪人,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脑缺氧难受。
脚下行动很急促,有点失了分寸,顾不上舞翩翩平日教导的淑女风范,这时候走得是越快越好。
于是踏着极不习惯的高跟鞋,走得七拐八扭的,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等等!”同时有两个人喊出声,一个是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女人。
傻×才等,我当做耳边风,只恨不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破高跟鞋!
“我让你等等!”有人冲上来一把拽着我手肘,让我不得不停下。
我差点没惊呼出声,人往后一倾,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可人已经被拽到他跟前。
好高大!
这是我第一感觉,即使已经穿上高跟鞋,可我觉得两人的身高差异大得离谱,虽说这几年里俺个头一直没长,反倒觉得缩水了一两公分,可别扭的想想,这在女人里也算是高挑了,可我现在穿了高跟鞋还需要仰着脖子看人。
他绝对是又长高了好几公分,这个头估摸不止一米八五,亦或更高。
我讨厌比我高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这辈子更讨厌仰着头看人,我承认自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此在绝对身高上,我更想低着头看人,以凸出咱的高姿态。
我没敢抬头,奇怪的是应该觉得愧疚的是他,可现在变成我不敢拿脸面对他,反而拉耸脑袋,眼睛只瞅着他肩胛的杠杠。
好家伙,究竟塞了多少好处给上边的人,短短几年就成高干军官了,不过大我两三岁,就已经是中校级别,只怕再用不了多久,顶多两年,就升大校。
“尤八一?”
咯噔,我心里突突的吓了一跳,表面上自顾镇定,实际上早乱了手脚。
他问话的时候,另外两人也追了上来,三个大男人围着我,当我是模型体正打算拆了研究。
镇定,这时候可不能乱了分寸,越是紧迫的关头就越是要保持冷静。
蓦地想起舞翩翩曾开的玩笑话,说我若是不吭声,安静之余倒跟朵水仙花似的,只需要安静的插在角落头,任人欣赏就行了,绝不会有人能想到俺不久之前是个五大粗的臭男人。
不管行得通行不通,总得要试试的。
强忍着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劲,我抬起头,嘴角尽量扯出自认为已经不算是僵硬的笑,煞有介事的对他说道:“抱歉,你认错人。”
安帅一怔,整张脸神情有些恍惚,眼里原本的火热因为我的话瞬间浇灭,眉头越发的皱紧,人似乎有点清醒过来。
“你说我认错人?”他咬着牙,上排牙齿同下排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浑身憋着一股怨气偏偏没处发作。
可我当时真想给他几拳,心里已经骂了不知多少粗话,我cao他大爷的,这手劲能别那么大不?
敢情是想箍断我的手臂呐?
还是说这厮是挟带报复心理?
我怀疑今晚上回去后得拿热毛巾敷下他箍过的地方,铁定淤青了。
“安帅,这不是女的么?会不会真认错了?”城少庭在一旁摸着下巴一边打量我,他也有点不置信。
见安帅面上露出些许犹豫,我才见缝插针般佯装生气,实际上也真的是挺愤怒的,连同以前对他的怨恨也一并算上。
当下沉下脸,语气冷冷的说:“请你放手,我可不知道军区大院里还能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忍着疼甩开他的手,绷着黑脸,连另外两个人也不给好脸色。
城少庭跟宋奕他们模样倒是跟从前一样,只不过更成熟了,脱去了男孩的稚气,男人的沉稳干练集聚一身,我想女人会疯狂的爱上这种男人,况且他们有钱,而且还有权。
“你说你不是尤八一,那你是谁?”安帅没打算放过我,依旧紧紧相逼,看样子非要把祖宗十八代一一列举个遍才能教他死心。
可我偏不,凭什么我就必须得回答他。
“你觉得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人傻到自报姓名么?再说了,这儿又不是计生科,也不是人口普查,因此我拒绝回答。”跟舞翩翩混久了,唯一从她身上学到就是牙尖嘴利,一把嘴能顶得别人哑口无言。
“你真不是八一?”安帅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我则是冷笑的看他,不作回答。
也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宋奕却开口说道:“得了,安帅,若她真是八一,先不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似在对我性别有些犹疑。
紧接着又继续道:“依照八一的性子,早就冲上来给你几拳头,毕竟他那么恨你。”
不愧是军师,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却针针见血,教安帅岔气般垮下脸,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扯出一苦涩冷笑。
“真他妈说得没错,八一是恨我的,是我让他深痛恶觉,让他疼的!”
我微不可察的浑身一颤,憋足了气,才转身离开。
方才抬头看他一眼,不看还好,偏偏看见那张原本他引以为豪的俊秀脸蛋上,不知何时在额头多了一处三四公分长的疤痕,扭曲得像条小蜈蚣,虽不至于丑陋,可让那张脸略有瑕疵不再完美。
其实这种疤痕搁现代的整形手术完全能弄掉,可他却留着。
我猜不透安帅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这人跟我从今以后再没瓜葛。
我也不懂自己是怎么走到大门的,舞翩翩已经在对面停好车等我,见我出来才不耐烦的抱怨。
“事都办完了?可真够拖沓的!”
没工夫跟她拌嘴,我开了车门,坐进去。
“翩翩姐,出事了,他们见到我了。”虽暂时躲过一劫,可事后若他们调查起来,怕用不着多久就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绝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有的是钱,只要有钱,没啥查不到,全看这些二世祖想不想知道而已。
“他们是谁?”一边开车,舞翩翩漫不经心的问。
咬着牙,我拧着眉头都快出水了。
过了半响,舞翩翩猛地一个紧急刹车,声音陡然拔高。
“你好兄弟?你冤家?!”她瞪大着眼看我,忽然用力的拿手锤方向盘。“该死的,还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这兜了一圈,当初的业障全兜回来了!我得先想想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昨天网站抽了?我登陆不上作者后台,所以早上赶紧发文就上班~~~抓虫啥的回来偶再修~~~
师太们八一准备上肉香喷喷的肉啊肉啧啧,清水那么久,果断开荤,恶趣味什么的,就该让八一吃点苦头,你丫男人心又如何,就让你丫的被插-尼姑从不是亲妈,我洗好虐虐八一,虐身不虐心~咳咳
☆、第二十七章 自虐其心
自打上次见过安帅、宋奕那帮人后,一连好几天都没在军区大院碰过面。
刚开始那几天我还在想莫不是这群二世祖暗地里正酝酿啥阴谋诡计,等的就是要我乖乖露出破绽,然后再趁机将我打回原形。
为此这段时间做任何事都得谨慎细微,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的,好似随时在悬崖边踩着钢丝绳走路。
新部门的工作说到底都是一些闲差事,整个办公室女人多男人少,倒不如说是跑腿的男人多,往外采集材料,采访调研的工作全揽男人身上,女人一般坐办公室整理文件,联系各部门确实工作进展。
也难怪当初老头子极力想法子把我弄到这边,这里比起后勤部每天管理物资油料亦运输交通要轻松太多。
况且又是朝九晚五的班,周末还能休息,哪个人不乐意到这儿来呢。
办公室除了副主任常姐三十出头外,其他女生顶多二十出头,一个两个都年轻且漂亮,兴许每天忙前忙后累得死去活来的男同志们心底还是满足的。
可有女人多的地方通常也是绯闻八卦集中地,只要每天八点半准点一上班,办公室内除了敲键盘跟打电话忙着联系的声音,偶尔就听见几个人嚼舌根子。
领导往往待在办公室足不出户,除非到饭点时间,才会慢悠悠的迈着两腿出来,宣传部的主任令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个五十上下,身材发福的中年大叔。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或许我走了眼,这胖大叔若没有一点手段计量,也绝不可能能当咱们的领导了。
通常都是这样的,表面上越是正经的单位,暗地里流言蜚语,八卦事件越多。
就好比两个女人站你跟前,裸啊体的铁定引不起太大的兴趣,她浑身曝光在众人眼下,从头至尾已经没秘密可谈,无论是身材还是私密地方全能瞧个清清楚楚,已经叫人失去探索的兴致。
可反过来,若是一个规规矩矩,浑身穿得严实不透风,连领子最顶的扣子都要弄成“风纪扣”,身体除了头跟手外的皮肤全包裹在粗衣布料下,你压根看不出这人身材好坏,也不知是骨肉均匀还是纤细瘦弱。
此时你只想扒开那层套子似的大衣,更有撕破衣服的冲动,脑子里装满黄色念头,想着对面那人儿究竟有没有一双勾人的细腿儿,有没有高耸的乳啊房,有没有扶弱细柳的小蛮腰。
这就正是为何比起那些绯闻满天飞的明星,人们更爱看高官的桃色事件,对他们而言,明星的隐私都是公开的,已缺乏足以引起兴趣的爆点,而那些平时风光高贵的公众人物反而叫人好奇。
毕竟人都是虚伪的,越是正经的就越是想扒下那层皮瞧一瞧,里边究竟是不是跟自己一类的人。
今早上又来了,一连几天都能听见如下对话。
“诶,听说了么,通信部副部长的老婆昨天在医院生了个儿子,好像其他部门的领导今个儿早上都有派人上军区医院送礼慰问了。”A女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跟身边查资料的B女说话,从头至尾她眼睛都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但却能做到一心两用,实在厉害。
B女只抬起头看了一眼A,便继续在文件上拿笔圈圈点点,“唔”了一声才回道:“是这样么,怪不得昨天见到方部长,油光满面得意洋洋的,这生了儿子可不一样,毕竟他也四十好几了,算是中年得子吧。”
“可不是么,听说之前离过一次婚,现在这老婆好像比他小十几岁吧,好像是在电视台当编导的,我过年时候见她来过大院一次,看着斯斯文文,蛮漂亮的,怎么嫁给方部长呢,诶,铁定又是为了钱。”
A女摇摇头,笑着继续打文件,忽然又想到什么,这次却停下扭头看了看周遭,见办公室确实只有我们几个人,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诶,最近还听说工程部的部长要跟他老婆闹离婚,起因好像是他外边有小三什么的。”
“嗯?你说的是那个肖磊?”B女愕然抬头,略带质疑的语气。
“不会吧,他老婆不是咱宣传二部的么?我记得长得还挺漂亮,据说当初还是国防大系花。”一直没出声的C女忍不住开口,她也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A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瞥了其他人一眼,才说道:“这有什么奇怪,长得越是好看的男人就越难掌控,就算美女又怎么样,结了婚的女人顶多半价品,那男人能死心对她一个人好?反正我是不相信。”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以往兴许我还会出来插上一两句嘴,可这谈论的对象偏偏又是我不想知道的那人。
原本满以为我会一笑置之,可听说徐莉莉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后,反倒觉得她可怜起来,心头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早早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后我抽空跑外边散散步,主要今天办公室里全女的,男的全给主任派外出公干去了。
本以为待得温柔乡,也应该满面春风各种柔情,可俨然我高估了现在的女人,办公室里俨然成了茶余饭后的聊天地,从某部长的婚外情到某主任换了车子买了房此类话题。
幻想一旦破灭我就跑了出来,也不知那种环境下我能待多长时间,我反而宁愿调到其他部门干点技术活,也总好过耳朵每天饱受摧残。
临近吃午饭的时间,不打算到饭堂,打算随便在便利店买点饼干将就就行,谁知回来途中在门口就遇见徐莉莉。
正打算当做陌生人插身而过就好,哪知却被她叫住。
“那个,上次的事我还没谢你呢?”提起上次的事情,她脸上还有些许尴尬,毕竟家丑不外扬,她的事情却被我这个外人撞破,在我面前能不尴尬么?
压抑住心里不断冒出来的酸泡泡,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不自然。“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而已。”
徐莉莉一怔,随即垂下眼皮,长睫毛微微颤动好似只蝴蝶,露在制服下的脖子洁白细腻,让我想起景德镇见过的白瓷玉碗,总是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那边的师傅说这才是上等瓷器。
这女子如今也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当做最珍贵的瓷器珍藏才对,可是看得出她并不幸福。
可她幸福与否,如今又与我不相干,我终究只是被她丢掉的破瓶子。
爱她的那个尤八一在几年前早就死了。
下一刻她又重新笑着抬起头,笑倒是发自内心的。“我请你吃饭吧,当做是感谢。”
我原本应该拒绝的,没什么好考虑的,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当初背叛自己的人,可是十分钟后,我却跟她坐在大院里头的咖啡厅里。
她照例同以前一样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那是大学时期她去餐厅必点的,这点她倒是没有改变。
可如今成婚后点这东西,未免有些孩子气,可她却不觉得,这点衬出她小女人的可爱。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同你介绍我自己呢,我姓徐,徐莉莉,宣传二部的。”她搅动着那杯只呷过一口的卡布奇诺,方笑着对我说。
我则是点了一杯黑咖啡,其实平时俺根本喝不下这玩意儿,刚才脑子一热就点了,喝了一口就没再想喝,那东西简直比老中医的中药还要难喝。
“程田田,同是宣传部的。”我在纸上写好自个如今的名字,往她眼前一推。
她拿起纸片,眼底隐隐有微光,嘴里细细的琢磨我的名。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她起的话题,无非就是询问我在哪儿上的学,是哪里人这种头一次见面的人时常会谈论的东西。
更多时候我发现她总盯着我脸出神,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寻某个人的影子。
“我发现你很喜欢看我的脸?”我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故意想捉弄她,想看她出糗的狼狈模样。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连忙呷了一口咖啡,掩饰方才的尴尬笑着说:“对不起,你实在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人。”
“哦?上次好像也有人把我弄混了。” 幸亏她没有发现我语气酸溜溜的,我只是觉得她同安帅他们一样虚伪,事到如今还怀念个屁呢,当初有种做出那些事,事后就别他妈给我后悔。
“是么?他们也把你当他了啊……”徐莉莉嘴里喃喃道,眉头拧着,却不影响那张漂亮的脸。
她又露出那种苦涩的笑,这真他妈让我觉得扎眼,心窝跟被人拧着,阵阵绞痛。
不能再跟她待在一块儿了,这只会让我想起从前的事。
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故意不看离去时她失望的神情,那种神情分明是舍不得。
回家后把今天跟徐莉莉见面的事告诉了舞翩翩,让舞翩翩好好嘲弄了一番。
“哼,所以你见她那样子,心疼了?”
“谁心疼了,我只是一时还缓不过劲,没做好见面的准备。”我反驳道。
舞翩翩一屁股坐我对面的沙发上,挑着漂亮的杏眼,浑身只着一件宽大T恤,下边的平角裤短得能露出屁股,对男人来说十成的尤物一只。
可如今这妖娆的身姿却在我面前展现,好在这屋子里再没男人。
眼尖的发现我正打量她,她反而开心的跳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双手绕上我颈子,在我耳边呼了几口气,让我顿时僵住不知怎么办才好。
“八一,该不会是对姐姐我动心了?”越说越是把身子紧贴我,胸前那两坨肉正贴我手臂上。
虽早就知道舞翩翩是在捉弄我,可还是臊红了脸。
这人,能不那么坏心眼不?
不耐烦的推开她,红着脸喊:“啊呸,鬼才对你动心,没点女人的矜持。”我想,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舍不得推开如此尤物的,全天下大概只有我傻。
“呵呵,好了,不捉弄你了,可我跟你说啊,你最好离那个徐莉莉远点儿,因为你心底压根就没放下从前的事儿,你跟她在一起觉得难受那说明你心里还有她这人。”
舞翩翩的话一针见血,让我猛地自沙发上站起。
“谁说我心里还有她?!早八百年这人就跟我没关系了!”双手紧握成拳,梗着脖子怒道。
舞翩翩不出声,半响后叹了一口气说:“究竟有没有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姐只是提醒你罢了,毕竟心是你自己的,管不管得住还得靠你自己。”
“不跟你说了,我去换衣服。”我转身进房间。
后面舞翩翩喊道:“换衣服去哪儿啊?”
“老头要我陪他见老同学,顺便吃饭联络感情。”
半响后又冲出来,冲着舞翩翩怒道:“你丫的把我的牛仔裤跟T恤扔哪儿了?”衣柜里除了部队的制服外,剩下清一色的全是裙子,叫我黑了一张脸。
舞翩翩则是耸了耸肩。“丢楼下垃圾场了。”
指着她,真是气不打从一处来,不知说些什么。
“舞翩翩,算你丫的狠!”
结果黑着脸换了一套白色连衣裙,算是最保守的一套了,临出门前舞翩翩还一连吹了好几个口哨。
开着车赶到老头订的餐厅,是间老上海风格的餐馆,环境瞧着还挺上档次的。
今早上老头来的电话,说我能进现在的单位全靠他当年部队的一朋友,特别要我今晚上同人家张伯伯见个面,算是感谢人家为咱忙前忙后的奔波。
作者有话要说:徐莉莉跟八一间还得纠葛一阵,这是为了引起后面故事的发展,哈哈,其实蕾丝也不错,(╯3╰),尼姑又恶趣味了。
为毛要八一换上裙子去吃饭,尼姑邪恶的把八一推到雷池,裙子嘛,摸摸下巴,当然是为了好……脱脱脱,不是?
下章八一彪悍发展,十点半以前送上~
☆、第二十八章
张伯伯跟老头年纪差不多,五十开外,只是比起咱爸要看着大一轮,估计是身居高位久了,随时随地得提防小心,要操心的事比起别人要多上好几倍,这能不沧桑么?
越是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发憔悴得迅速,即使外表光鲜亮丽的,这内心也早就腐蚀殆尽。所谓高处不胜寒,高处的人总是孤独的。
听老头说过这张伯伯,在总军区政治部保卫科担任某部长,详细的也没记得,只懂得军区这片挺吃得开,也好办事。
他跟老头有几十年的交情啦,老头当年同部队的战友,这些年一直保持联系。
表面上看这张伯伯虽略显老态,可精神气十足,目光如炬,看人的时候似放出精光,一瞧就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年轻那会也是极具魅力的男人
。
同人家张伯伯介绍我的时候,老头从头至尾都用“咱闺女”这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张伯伯对我本人并未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自己猜想莫非老头在过去从未跟人家提起自家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人加以有色眼光看待。
饭局上除了张伯伯,紧挨着他旁边的却是另一个年轻男子。
据说是张伯伯的独子,听刚才自我介绍过,名叫张朝,年纪只比我大三岁。都说千倾地一根苗,光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小被家里宠坏了,绝对是被人当宝贝疙瘩,捧手心里养的。
至少在外表上看还能瞧出张伯伯年轻时候是个挺拔魅力的男人,可他儿子就令人大跌眼镜。
五短的个头,臃肿的身子,平凡的五官还油光满面,这是当猪养呢?
都是标准的北方汉子,可瞧瞧别人那高大个头,再瞧瞧这一米七几的个头体重却一百六七斤的男人,谁能想象得出这两人是父子。
至少乍看之下我是没法把两人联想到一块儿的。
只听老头敬了张伯伯一杯酒,才笑着说:“老张啊,这次可真是要太感谢你了,为咱这闺女的事麻烦你奔波了那么多趟,这真是让俺心里过意不去。”说罢老头又自饮一杯。
张伯伯到底也是个爽快之人,摆了摆手,接过老头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又狎着笑意说道:“诶,老尤,你跟我啥交情了,咋俩认识那么久,只不过帮个忙而已,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田田,你看看你爸,整那么客气干嘛,我可跟你们说,想当年你爸跟我下部队的时候,还睡过一个被褥呢?”
“啊?”我拿杯的手一抖,千真万确只是下意识的怔了会,随即暗骂自己脑子里刚才联想到哪去了。
尤八一,你他妈的思想真龌龊,老头的事都能想歪,要怪只能怪舞翩翩近段时间看的书全是那内容,就连丢客厅里那杂志都是两男人抱一块儿的,想想都恶心。
闷头喝了一口饮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老头干杯,其实已经好多年没喝过白酒,忒想念上学那会儿在酒吧放肆的日子。
可如今老头早就把我当闺女养,说啥女孩子不能随便沾酒,愣是没让我喝过,就连喝啤酒还得偷偷摸摸躲房间里。
“哈哈哈,说到从前的事,老张啊,我还真怀念那会儿,咱部队上雪山修路,结果遇见暴雪,幸亏当时指导员跟连长临阵不乱,有序的指挥整个部队,咱这才躲过一劫。”老头只是喝了几杯酒,这脸就红了,可人没醉,我知道他酒量好,白酒能喝一斤半。
张伯伯听我爸那么一说,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情,目光变得很遥远,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暗笑这两人都年过半百了,可有时候心性还跟小孩似的,一对老顽童。
正想着,忽然发现碗里头多了块八宝鸡,原是旁边那张朝给我夹的。
张朝坐我右边,离着我很近,虽然方才两人都自我介绍过,知道对方的名,可从来没说过话。
既然人家主动示好,我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只能朝他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可实在不想同这人有啥交集,看女人或许我不是高手,可看男人我却眼尖。
这人有我以前的味道——二流子味道。
虽外表靠衣服包装得是光鲜亮丽的,可却掩盖不住自他身上散出来的地痞味。
想当年都是混过来的,我太清楚这种感觉了,就跟当年我经常去的那酒吧,放眼过去,十个人里头能揪出八个这种人。
表面上装着一本正经,眼睛却藏着贪婪跟放纵,就跟一匹狼,随时候着猎物上钩。
甭管这人再怎么装十三,我仍是一眼就全瞧出来了,因此并不愿意搭理他,这类人倒不是说可怕,而是难缠。
就跟狗皮膏药,一旦被他缠上,就想甩也甩不掉,况且这人外形上还不讨喜,因此更不让我待见了。
大概是喝高了兴头上,两个老顽童居然要撇下咱年轻人到从前的部队看望其他的战友,行动力比起我们这代人还要快。
张伯伯一个电话,找了随身的警卫员载着老头风风火火就跑其他分军区去了。
于是这包厢里头就剩下我跟张朝,更可气的是,张伯伯走之前还对自个儿子说要同田田多聊聊,晚了就让他送俺回去。
两父子说话时候眼神间的交流充满笑意,让我觉得头皮开始有些发痒,不懂是不是我误会了,我咋觉得这张伯伯是在鼓励自个儿个子追求我呢?
如果说此前只是我个人的猜想,那么接下来张朝一系列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他的目的。
明显,实在是太他妈的明显了。
端茶递水,夹菜夹肉这些事就先不说了,这啥时候他跟我座位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原本还能隔着一个人坐的距离如今只剩下十来公分,敢情这混小子接下来就要黏我身上了。
老子尤八一要不发飙,还就他妈不是人了!
我这人一直有个坏毛病,这是熟识我的人都晓得的。
那就在头一次见面的人面前比较装十三,打小时候开始就躲在爹妈的身后拿眼瞧人家,大了以后会装点矜持了。
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比较放得开了,说白了就是本性暴露,越是相处下去就越是清楚俺实际不过是个粗俗放荡,地痞味十足的二流子。
于是当张朝又把椅子往我这儿挪了挪,满脸流油的脸上横肉一片,仍是笑嘻嘻的献殷勤,关切的说道:“田田,喝果汁。”
我那余光瞟他一眼,一直沉默着,没打算搭理他,可他越是见我这般,似乎就越是心水我,殷勤干脆不献了,直接抓着我的手说要给我看看手相,又问我相信命运不。
那柔软厚实的手一个劲的搓着俺的手,就差没扑上去啃几口了。
被一头猪吃豆腐心里自然窝火。
态度强硬的把手抽回,拿起桌上的果汁“咕噜噜”一口饮下,动作一点儿也不淑女,完全恢复以往的尤八一。
手背擦着嘴角溢出的果汁,把杯子放桌上的时候还故意砸得整张桌子颤了几颤。
后面干脆厌烦了,直接撩着两腿儿搭在桌上,又径自拿过那傻猪面前的白酒,过瘾的喝了几口,才觉得方才喝的果汁全是水,只有喝这酒才够劲。
此时才觉得我活过来了,这才是我尤八一呀,往日人前那娘们唧唧的模样算个屁,自己照镜子都要吐的。
爽,这才是爷们儿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那傻猪是不是吓呆了,一直抿着嘴不敢吭声。
嘿,傻逼,肯定是幻想破灭了,可惜我不是他想的白雪公主,我只是个没心没肺的二流子尤八一。
从头至尾我就当自己是个女人,谁让我原本就是个爷们儿。
嗯?什么玩意儿?!
那个傻猪居然把手搭上我的小腿,一脸色欲熏心的揉着。
“靠,我草你大爷的!”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原来这傻猪不是吓呆了,他眼睛只有我一双腿,我才发现是自己搭在桌上的腿有多大胆。
这傻猪以为我在故意诱惑他呢!
嘴里暴喝一声,动作迅速的将腿放下,可这傻猪没看出我早已怒火攻心,我刚站起来,他居然也随着我站起来,动作越发大胆,直接自背后揽着我肩,一开口呼出满嘴臭。
“田田,我是真的喜欢你!”手越发不规矩起来。
这情况下还能忍下去就他妈不是爷们了,老子操死这死肥猪!
冷着脸把傻猪的手扣住,他起先一怔,以为我干嘛呢,仍是笑嘻嘻的,可随着我扣住他手的力道越狠,他才“哎哟哎哟”的呼出声。
“田田,你干嘛呢,快放手!”
转过身,将他的手暗暗施了狠劲,保证在不掰断整条手臂的前提下能教他疼死。
又来了个过肩摔,把当年部队里学的擒拿术一一在他身上实验了一遍。
最后狠狠踹上他膝盖骨,教他跪在我跟前。
拍着他脑袋,瞧着他满脸后悔交加又不敢反抗的瘪三样,我才冷笑着问:“小子,你他妈还想吃老子豆腐呢,啊?说,下次还敢不敢了?”又用力的拍他脑门,拉着脸我恶声问道。
见他害怕的发着抖,又倒抽一口气,仿佛当我是牛鬼蛇神,他也清楚自己不是我对手,毕竟当年在部队,擒拿这门分数咱可是年级数一数二,过了几年如今也没落下,方才用在这傻猪身上浑身憋足了劲。
“不,不敢了……”瞧他哭丧着一张脸,眼泪鼻涕水都往下流,心里一阵恶心,又非常不爽的踹了他几脚。
好多年没干架,如今却是有些停不下手,若不是看在他是张伯伯的儿子份上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小子绝逼死定了。
威胁一轮叫他回去后说是同别的人打架,不许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定然要他好看俺才扬长而去。
不过刚出门我就有点后悔,自己方才太冲动了,似乎有些教训过头。
甩了甩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干架干得有些衣冠不整的,这才冲到卫生间整理起来。
洗了一把脸,照着镜子整理,也难怪那傻猪对我有非分之想,舞翩翩选的这裙子也忒短了点,除了大腿以上,其余部分全露出来,这只看腿的话却是连自己也纳闷白了点。
又看镜子中的自己,没人会认为是个男人,五官实在太精致小巧了些,前些日子舞翩翩还故意用手掌比划,居然说我脸蛋是巴掌脸,叫她嫉妒得要命,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呼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身后传来动静,自镜子里瞧见一熟悉人影。
那人见到我后也紧跟着一愣,我还怔在镜子前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厕所外边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诶,安帅,你好了没啊?这喝酒的点快到了,那群孙猴子还等在酒吧呢?!”声音越来越清楚,大概是也往这边进来。
我猛地的转过身,瞪着眼看对面的男人,脑门子一热,忽地就往外面冲。
可是晚了,这二世祖居然驾着我直接将我拖到其中一间卫生间里,“砰”的甩上门上了锁。
我刚想吭声,他大掌却捂住我嘴巴,差点没把我弄窒息。
外面已经有人进来,听声音是城少庭的,只听见他已经走进我们这间,隔着一扇门用力的敲了敲。
“喂,安帅,你他妈的是拉稀呢,究竟去不去?我跟宋奕都等着呢。”
“老子不去了,你们尽他妈的催,当生娃啊?你们去玩就是了,我今晚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啊!”
他话刚说完,我就趁他不备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兴许想不到我来这一招,他没防备才喊出口。
外面城少庭闷闷笑了几声。“敢情闹肚子?叫得那么起劲作甚,得,那我先跟宋奕去了,您大爷慢慢拉!”
听城少庭要走,我心里焦急起来,绝不能同安帅两人独处,于是反抗起来,可这厮把我手脚都按得死死的,将我双手按在后边那墙上,又一脚顶开我两腿,叫我合拢不上只能开着,屁股底下贴着冰冷的瓷砖马桶,又被这对待,我心里是越发的恼火。
我咬死你丫的!
但已经咬了一次,吃了一次闷亏的畜生倒是聪明起来,这次居然放开手,我还没来得及喊,他就低下头那嘴封住我嘴。
我靠!老子被男人咬了嘴?!!
的确是被咬了,已经来不及想恶心不恶心这些事了,只是发现他不禁卑劣的用嘴巴堵住我说话的权利,还报复心极强的咬了回来。
牙齿啃着我唇瓣,来回的撕扯,但却没真下狠心用力。
我曾试过左晃右晃脑袋,可依旧被固定得死死的,他嘴巴的温度以及嘴里头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传到我嘴里。
接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他趁我分神之际,将舌头伸了进来。
舌头不可以!!我心里疯狂的呐喊,老子不想同男人舌啊吻!更不想吃他安帅的口水。
安帅的舌头就跟一条极富弹性,柔软度高的生物,在我嘴里放肆游走,动作轻轻的至上排牙龈舔过后又抵住我舌尖,非要卷起我的舌头跟他的搅拌在一起。
虽然不是没接过吻,至少年轻时候跟徐莉莉也有过几次亲吻,可都是蜻蜓点水的浅吻,哪里像他这般激烈,趋前直入的就伸舌头进来。
尽管我努力的伸缩舌头,可不管怎么逃,在狭窄的空间内,舌头依旧被他找到,抓住之后往往变成更激烈的吮舐,因此我不得不放弃最初的计划老实下来。
吻的途中,他顶开我双腿的膝盖跪在马桶上,将我身子往后压,又蓦地膝盖往前挪了几寸,膝盖骨直接顶住我敞开的某个部位。
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这么敏感,毕竟我作为男人的时候还没撸过管子,但倒是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好几次发现安帅亦或城少庭有过撸管打枪的动作。而我仅在看日本“动作片”的时候跟那帮畜生讨论过男人撸管的问题。
射不射,一次几分钟,啥时候到顶,这些劲爆的内容也不是没聊过。至于女人,只听城少庭说过极好对付,几个部位最容易出水,只要轻轻撩拨下,搓揉搓揉,定然叫她们欲啊仙欲死
的。
当时还觉得女人身体有没有那么神奇,毕竟对自己身体自卑,我压根没勇气拿起自己那假冒伪劣的“管子”。
倒是安帅好几次在我面前撸管,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宿舍没人时候他也不在乎我在不在,直接我面前就撸起来,曾经还想叫我帮他,结果没挨我一顿揍。
可现在,紧紧他膝盖顶住那地方,浑身上下乃至心窝都有种酥酥麻麻的怪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要上班~今天悲剧的知道尼姑在公司被人黑了,遭遇职场最狗血的剧情,被人背后捅了几刀,气得俺发抖啊~~
于是乎明天上班去,待偶回来估计要发泄一轮的~~果断的觉得,写肉发泄情绪非常好,很好!!哈哈哈。无视某只抽风状态的尼姑吧
☆、第二十九章 八一,撩裙干架
待城少庭走后,安帅的胆子是越发的肥了,见他近乎陶醉的啃着我的嘴,舌头在俺嘴巴里游来游去,跟罐子里的泥鳅似的,贼精得很,你跑我追,你逃我赶。
原本我脑子里还一片浆糊,当下蒙在那里。
论力气,凭良心讲我还他妈真不是这畜生的对手,谁让身高上这人就高我一大截,而论力气,更是蚂蚁跟大象的差距。
方才之所以能把张朝那傻猪打得不成人样,无非是靠我精湛的技巧跟过硬的擒拿术,单打独斗我是绝不怕安帅的。
可若是像这般大意下被他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想要挣脱实在是困难重重。
况且这畜生也不是一般人,到底是跟我同一个军校学习过的,我手里头会的训练技巧他也全会,据我所知成绩应该还不算太差。
加上分别的这几年,我也不知他这方面究竟是半斤八两亦或炉火纯青,但现在看来是趋于后者。
这人精明透了,早就将我打的算盘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我最厉害的便是趁人放松的时候攻其不备,再出其不意的将人撂倒。
当年在军校,我尤八一就是用这一招在各年级的擒拿比赛里拿下前三的名次。
虽说着实看着有些卑鄙,甚至有时候目标只针对人体最脆弱的□与小腿骨,往往让对方“哇哇”大叫求饶才罢手。
可战场上只有生存与死亡,没有卑鄙与公平之分,总不能让人傻乎乎拿把枪搁脑袋上还大喊要公平吧?能赢就不必考虑手段,这亦是我的原则,这么多年从未对此有过片刻怀疑。
精湛熟练的擒拿技巧一直是我的骄傲,每每在关键时候能让我一招制敌或虎口脱险,即使刚才被安帅驾着走的时候我心里也早就做好了硬碰硬的打算。
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谁怕谁啊?
可惜我错了,一直到发展到如今这局面,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总以为自己走在别人的前头,却没有想过别人也会超过自己。
大学那三年我在南京学的毕竟是训练量少于军事理论的专业,而安帅那帮子二世祖上的却一直是作战训练的课程。
就跟古代的文状元与武状元比武,谁胜谁负,这简直明眼儿人一瞧就看出来的事。
在与安帅的这场对持中,我注定是要战死沙场。而他赢过我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一直到他看见我憋不过气,两眼皮不断的向上翻,整个人快要窒息昏过去的时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结束这激烈而浓厚的深吻。
我还从不知道,原来接个吻也能憋死人,叫人供氧不足缓不过劲。
虽不至于深吻,可他却张开唇用上下排牙齿动作轻柔的吮着我下唇,舌尖时不时舔过唇瓣边缘,呼出的气体渡过我嘴里,温暖却又逐渐火热。
若不是跟个男人接吻,这种吮着唇轻柔咬啮的动作却不会让人难受,甚至在习惯之后反而变得期待起来。
就好似每当他舌尖刷过唇瓣收回去的那一刻,你却在紧张的期待下一次它会以怎么样的力道进攻。
不对,我怎么会有所期待?老子他妈的这可是被一个男人给压着,这太不对劲了。
我试图将双手往前撞,只可惜安帅将我双手禁锢得死死的,连同他自己的手臂也镶嵌在墙壁上似的,尽管这样很累,可我却只能瘫着身子靠在马桶抽水箱上。
感觉自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想要闭紧嘴巴,可他依旧固执的吮着我的下唇,令我无法将嘴巴合上。
与我有天壤之别的情况,只见他一脸陶醉,仿佛吮着绝品珍馐,舍不得放开般,一直含着并用舌尖在上边画圈圈,跟刚才的深吻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不懂,真的不懂,为何事到如今他还要做出这等荒唐的事,他怎么能对我……对我做这等下啊流无耻的事呢?
自打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我便一次也没想过他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我可不想回忆起那些破事儿。
现在真正叫我震惊的是,当年在宾馆对我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后,他应当是喜欢男人才对,可现在又对我这般……
这人,究竟是想如何?莫非只是想毁掉我而已,看不得我在这世上苟活么?
脑子里一下子各种想法骤然冒出,五花八门的念头,又见他闭着眼睛从头至尾啃得陶醉,我的胸腔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得快要自焚。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我尤八一因为他安帅彻底的毁了,现在他是想羞辱我也好,报复我也罢,老子如今跟他拼到底了!
即使豁出这条命,我也不能让他得逞,非要叫他好受!
越是失去理智的时候,呼吸就变得愈发的急促,胸腔不断的上下耸起,狠狠拿眼瞪他,一个劲的将身子挺直往后贴。
可惜就连这一点点逃避的意图都教他看个一清二楚,这人生来就是妖精,你若不懂点法术,休想要降服他。
他忽然停下咬啮的动作,好似时间在此定格,在这个不足几平米狭窄的空间内,有的只是他急促短暂的呼吸,还有我胸膛鼓鸣似的心跳。
他并未抬起头,只是两片唇含着我的唇,也没再舔舐,只是垂着眼皮,不知他在想写什么。就在我纳闷的放松身体,想要趁机推开他之时,他却蓦地抬起头,一双黑眸里透出决然,教我有一瞬被那样的神情震慑。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自喉头间滚出一句“我操你的妈的安帅……”这话还是说得含糊不清的。
感觉他膝盖往前一顶,直接将我两腿又分开一些,扣着我的两手往前一收,其中一只手迅速放下后便用另只单手扣住我两手腕。
而他放开的那只手居然探入底下,不一会儿便摸索到他膝盖前顶住的那片柔软处。
也在这时候他离开我的唇,两眼跟眼镜蛇一样盯着我,一直看得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种眼神叫我害怕。
是的,我尤八一还未怕过任何事,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能教我不敢多看一眼。
因为那眼中实在太多占有,太多欲啊望,太多掠夺……
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待另一个“男人”该有的眼神。
这点令我失了分寸,因为长这么大,我从别人眼里看见过喜悦、伤悲、忧愁、爱慕、贪婪、饥渴此类各种情绪,可唯独没有遇见过那种恨不得撕裂你吞下你的强烈占有。
只有在野兽的世界才有这种眼神,那是野兽捕食之际对猎物占为己有的兽性目光。
我是何时成为他的猎物的?四年前?亦或是六年前,还是更早以前?
不能想下去了,再想
文件内容超过上限。请下载txt文件获取完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