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打靶上阵(高干、军旅) 作者:风火小尼姑 文案: 小兵尤八一人生有两大心愿,一是做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二是娶个美艳如花的娇媳妇。 在军校的时候,打架闹事无法无天,他凭啥不怕,只因围在他身边的尽是些根红苗正的二世祖。 某天,最好的兄弟抢了他的女人还上了他的床。 隔天,爸妈红着眼对他说:孩子,其实你是货真价实的女娃! 于是,八一的世界碉堡了! 当他以女人的身份华丽归来,准备一鼓作气,打靶上阵,势必要打个漂亮的突袭战。 殊不知,她早已是靶上红心,只剩被人瞄准射击的份。 PS:部队还是部队,只是三教九流神马都有!切勿与现实挂钩 内容标签:高干 军旅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尤天(尤八一)男主若干:安帅,宋奕,城少庭 ┃ 配角:N多配角 ┃ 其它:高干还是高干,军旅还是军旅,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 ☆、第一章 犯事      “啪”重重的耳光落下,掌风连同耳刮子的声音清晰异常,脸上像是迟钝了三秒,才与心理伤痛平衡,随即火辣辣一片。      “滚,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你要再站在我面前,老子打断你丫的狗腿!”前边的中年男子气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前方,双目似要喷出两道烈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吃了剐了。      而他眼前倒映出来的穿着军校制服,一身浅绿色短袖上衣,墨绿直筒长裤,顶着一双蹭的发亮的皮鞋,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没错,被刮了耳光的这人还真不是别人,就是我——尤天。      “老尤!你、你这怎么下得了手?!要是把孩子打傻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是……你、哎呀,你还真舍得下手!”      忙着上前给我看伤着没有,又好言软语安慰我一轮的中年妇女则是咱妈。      “我看傻子都比他要强上一百倍,你看看这混小子做的什么事?!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罐子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居然跟人在学校打架,还被记大过,今天学校让我把人领回来,真是丢咱尤家的脸皮子!!我尤光的脸面今个儿全让这东西给丢尽了!!!”      “脸面脸面,你这老头子一天到晚就只顾着自个儿的脸面,不多大个事儿么,打架谁没有过,你敢说自己上学那会儿没打架过?我告诉你啊,今天你要是再下手打孩子,我就跟你没完!”没想到向来有些唠嗑软弱的咱妈两大手一甩,直接插在腰板上,顶着胸脯,眼睛也跟爸一样给瞪回去,大有孙二娘的一些气度。      “好啊好啊,子不教母子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这都是你惯出来的!你给让开,要不连你我一块打!”      “我偏不让,有本事你打死我,大不了咱娘两全死在你手上!”      “梁芳华同志,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你让不让?!”虽话是如此,但挽着袖口高高举起的手却是生生停在半空中,好似临时生了锈动不得般。      咱妈大有赴死如归的气魄,闭着眼睛学那抗日英雄刘胡兰准备英勇就义。      到底晓得咱爸的脾气是万万不敢对咱妈动手的,此时忽然听见妈小声的喊道:“八一啊,快跑,晚点妈给你电话啊!”      话刚说完,我已经撒丫子跑向门外,后边还随着咱爸的一声怒吼:“你个兔崽子给老子站住!”以及咱妈的喊叫声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摔碗摔凳的声响。      我一溜烟的凭借着两腿丫子跑到斜对面的胡同里,跑了大概十来分钟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没有目的性的走着,抹了一把脸,发现咱爸刚才那一耳光还真不是假的,现在还觉得发热,刚才甚至有些耳鸣。      呵,老头下手还真狠!也不顾究竟是不是自己亲儿子呢。      不就是犯个事么!至于不?      打架的起因全是因为学校同届有个痞子无赖,仗着自己亲爹是这边的副市长就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长行市了,拿跟大葱成天装蒜用,在学校里盛世欺凌,无恶不做,甚至于胆敢对我尤天的女人下手。      昨天下午在饭堂巧遇,刚好就看见他动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气不打从一处来,加上新仇旧恨,两人就开打,谁知道这家伙玩阴的,想背后偷袭,好在我激灵点,当时顺手就抄起旁边一椅子砸了过去,那家伙疼得“哇哇”大叫,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这家伙装孙子惯了。结果送到军总医院,说是手折了,当时几个教导员拉着我给我送到教务处,顿时挨记了一次大过。      这不,今天老爷子到军校领人的时候,脸色是一片白一片红一片青的,就差点没在脸上粘把胡子拿把刀唱大戏去了。      其实也挺能理解为何咱爸动那么大肝火了,当初为了把我弄进这解放军国防大,他托了多少关系,向来自恃清高的人给人送了多少红包。      好在我也挺争气,以超过人家学校本科分数线三十多分的情况被录取,只记得咱爸那天喝醉了,第一次高兴的在我跟妈面前喝醉,脸色泛红,嘴角带着笑乐呵呵的,这是我从小到大十八年来第一次见一直板着个脸,印象严肃庄严的老头子高兴成那样儿。      如今发生这事,好在没有被退学,其实我早就知道自个儿不会被退学,安帅跟宋奕那帮孙猴子是坚决不会让我被退学的。      也正因为心里有了个底,说卑鄙也卑鄙,我才会胆儿肥了才抄了那张凳子朝杨程那狗日的身上砸。      经过前边一理发店,名字起得还挺好,“益民理发店”,忽的抹了下脑袋,脑子打了激灵,跨步便朝里边走进。      “小哥儿,剪发还是洗发?”      老板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问道。      “剪发!帮我理整齐点。”      “好喽,不是咱自个儿夸大,咱这儿的手艺可是祖传下来的,在大叔手下理过的头数以千计了,今儿个你就瞧好咯,准包你满意。”      我可没心情听那大叔瞎唠嗑,自顾闭着眼休息,从昨晚上回到家到现在,尽听老头子的严厉批评教育了,学校里教育了一轮,在家还要接受一次,早就身心俱疲,此时能打个盹是坚决不放过这次机会。      也不懂过了多久,最好还是那大叔叫醒我的,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隔着一层不知是眼屎还是眼泪的东西,对面那理着青皮的清瘦少年印入眼帘。      “怎么样?挺俊的吧,小哥这是你自身条件好,现在非主流多了去了,前几个要我给理的发型我都不好动手,不是要剪高刘海学人家那飞轮海还车轮海的组合,就是要我给染成金毛狮王,打死他们都不愿意理你这类的青皮。”老板打趣的说道,一边甩着方才围在我肩上的毛巾。      我摸了摸自个脑瓜子,一点儿也不刺手,滑不溜秋的,原本是想要剪板儿寸就差不多的,但是忽然间就跟魔怔似的,一张嘴就要老板给我全给剃了。      要是不是身上穿着军服,十足像极了劳改所出来的劳改犯。      算了,夏天也快到了,这还清爽来着。      一只脚刚跨出理发店的大门,口袋里手机就响了。      “喂”我懒懒的应了一声,谁知道那边就炸开了庙。      “操你大爷的,你人在哪儿呢?!”那边一张嘴成脏,带着强硬的口气质问。      “我家附近的理发店旁边呢。”我皱了皱眉头,随口说道。      那边只留了一句“你丫的给我站那儿别动,我们来接你!”放说完就挂了电话,让我本来还以为那边还会多唠嗑一两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一辆丰田陆地巡洋出现在前边街拐角处,车门一开,上下车门各跳出三个个头都在一米八几的跟我一样都穿着同样制服,带着军帽的男生。      此时我还蹲在理发店旁的石坎上,嘴里叼着根烟,帽子夹在腋下,刚剃好的青皮也不知道在阳光下反光没,总而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完全没平时斯文整洁的样子。      “八一!”走在最前面那个少年,一把冲上来,待看清楚我此时的样子,不为过是左边脸颊子被老头打肿,嘴角被杨程打破,外加一青皮头跟从牢里放出来没两样。      几乎是十根手指嵌在我手臂的肉里,疼得我咬牙切齿只想骂他的娘。      可没等我张嘴,那边先炸锅。      “我操死他杨程那丫的!”安帅一个怒吼出声,刚跟电话里几乎是同一个频率。      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眼眶血丝爆红,简直就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倒是这一吼把我给弄懵了,顿时有些喉咙发紧,知道这帮哥们儿够义气,我出事的时候他们被班里派去做别的事了,要不然依照他们的性子,怎么也会赶在杨程那王八孙子动手之前先做了他,坚决不会让我出这事。      把嘴里的烟给吧唧吧唧的吐掉,缓了口气,忍着嘴角的疼咧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个事儿么,记大过就记大过,让那王八孙子手折了半只也解气了。”      我打着哈哈,把自个儿胳膊从安帅铁匣子似的手解救出来。      “放心吧,八一,你的事我找过家里老头子了。”宋奕在旁边忽然出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胸口有些堵着慌,早就知道他会想办法解决,却没想到还真的为了我个破事找了他家那位,谁让他家老头肩上挂着三颗星呢,中央那块的,随便吱个声这事就当私了。      我知道自个儿领了人家宋奕的人情,一时半会也还不了,只能闷闷的点了点头。      “好了,这事就当过去了啊,咱哥几个去喝酒,反正学校这会儿我们都请了半天假,不折腾一下就浪费了啊。”城少庭笑哈哈的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背,又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心。      几个人往车子那边走去,忽然发现还少个人,回头一看,安帅那小子还傻愣在那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们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好似我觉得他只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傻了吧你,说喝酒平时你不是最积极么?”我推搡了他一下,他才依旧皱着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我狐疑的问道。      “八一……”他犹豫了会儿,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对了,这里说下,八一是我的外号,因为咱爸说咱是八月一好生的,本想要尤八一这名,结果我妈不同意,非要人占卦算过了,配合五行八字才最后决定叫尤天,可打小喊惯了八一这名,一时半会邻里街坊啥的也都这喊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也有些不耐烦了,最受不了大老爷们说话还吧唧半天的。      “八一,徐莉莉那事,如果换了人,不是杨程是我,你怎么办?”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反问道:“怎么?你也看上徐莉莉了?”我当然拿他开涮的,谁知道他忽然醒悟过来似的,炸了毛的狮子,啐了我满脸喷子:“就你那眼光?!呸,我安某人还不缺一两个女人!再说,咱这儿早就有人了……”      他抠着自己的胸口,闷出这么一句,我当时还没太挺清楚,刚想问第二遍,他就推搡着我上车。      车上宋奕跟城少庭早就等着了,刚一上车,宋奕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安帅一眼,才笑着说:“去哪儿?”      “还用问么,当然是极乐酒吧!”城少庭打了个响指,乐呵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大家好,我是风火小尼姑,咱脚踩风火轮,一路飞奔而来,学人家那哪吒闹海却没那么大的胆魄,o(╯□╰)o头次来晋江写文,图个好玩新鲜,写的都是自个儿脑子里哈拉来的东东,有点不实际,纯属某人遐想之作,大家切勿与实际生活对号入座哈~~也希望看文的童鞋们要觉得这文给您带来了欢乐,你看着还行,请多多收藏,就当给某个挖坑的尼姑一点动力哈~~(╯3╰) ☆、第二章 该快活就快活去      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做错的事,明知道前边是飞儿扑火还偏偏要傻头傻脑的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个引火自焚的下场。      多年后蓦然回首,自己早已是身无一物,那些曾经的过往早就仿佛尘埃化在空气中,落在泥土里,看不见摸不着。      所以说人怎么个犯贱法呢,就是明知道偏偏不该做的事,脑子一热就去做了,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悔的,等过个三年五年,忽然觉得自己那会儿傻吧,想哭也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安帅有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但起码我想他当时应该也得摸着自己良心扪心自问究竟这好兄弟是怎么当的,否则怎么会对自个儿弟兄做出禽兽不如的那档子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从学校好不容易解放出来的一大群爷们儿无非等同一群刚从笼里放出的饿狼,开着宋奕从部队弄来的陆地巡洋舰直奔“极乐”。      “极乐”是这城市忒有名的娱乐场所,包囊酒吧、K歌城、桑拿按摩一体的高级夜总会,去的年轻人不少,基本上来这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会玩的主儿。      来长沙读书两年了,名胜古迹啥的倒没去过几次,但这边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咱哥几个可都是挨个摸了个遍,尤其最满意的还是“极乐”这地方。      先不说环境条件比其他娱乐城优越,这边的氛围跟服务态度还有娱乐设施在湖南也算是最高级的,只要出的起钱,不管身份,不管地位,来的都是客,该疯该闹任由你当时心情。      因为我们几个人都是外地人,这里边除了城少庭外,安帅、宋奕还有我都是地道的北京人,打小都是穿着裤衩就满院子满胡同的跑。      而城少庭祖籍是上海,他十岁的时候才跟着全家迁户口到北京,也不知道是喝京城的水多了还是怎地,这小子长得倒是跟北方人一样的大高个。      我们四个人都是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咱们哥几个的革命性友谊也都不是相见如故,一拍即合那种,相反的是起初争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老变着法儿弄对方于死地的那种。      总之也记不清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变成好兄弟的,脑子里我最后的印象只留有四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充胖子,身上沾着黄泥,裤腿卷得老高,四仰八叉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脸面朝着天,咧着嘴各自露出一口白牙,彼此笑声不停。      大概是不打不相识,那次四个人互相干了一架之后,革命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至今已有第四个年头。      如今一块儿上的同一所大学,一起选的同一个专业,又暗中托了关系分在了同一个班,甚至住的宿舍都在同一间。      有时候城少庭那小子都忍不住打趣调侃:“唉,你们说咱几个大爷们老这么腻歪在一起,也不烦啊?知道的人只当我们感情好,不知道的人都在背后议论咱们几个是弯的玩出柜呢!”      “操,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我抽死他!谁是弯的?谁出柜啦?爷正儿八经的是直的,要让我知道是谁在咱背后嚼舌根子,看我尤天不拔掉他那根驴舌头再做成人彘塞尿壶里!”      当时我闷在宿舍一边打着三国杀,嘴里还叼着根烟,听到城少庭说那玩笑话,顿时火了起来,从嘴里把烟抽出狠狠摔在电脑台上,“唰”的豁然起身,一脚蹬在前边椅子,横着眉瞪着眼,拉扯着嗓门直飚狠话。      宋奕只是拉开嘴角似笑非笑了会儿,继续做他的报告,全寝室里就属宋奕最认真学习,全学院成绩也名列前茅,但玩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人家玩的是“精致”二字,宁缺毋滥,不像我们一门心思老想着飞出军校这大牢笼每天出去耍着玩。      我扯开嗓子鬼吼完后才忽然发现平日里乐于替我搭腔的安帅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装沉默……      那二世祖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还学人家沉思呢?      等我吼完后寝室一阵安静,只剩下宋奕用电脑打报告的“啪嗒啪嗒”声,看见城少庭先是瞄了一眼安帅,然后又看我那姿势那德性,才赶紧专开话题:“八一啊八一,你那操行,爷们儿是够爷们儿。”      “你那不废话么,咱可是纯爷们儿。”我哼笑一声,才把一只腿收回来,顺带又开始抽第二根烟。      城少庭那还有话没说完,居然还落了半句,并且还是拿我开涮用的,就知道这人肚子里阴的很,人家满肚子都是墨水,那叫文化人,他肚子里墨水黑水的也多,但叫近年来流行的一词———腹黑!      这丫的忒腹黑了,说难听点就是睚眦必报的那种,平时不管是跟人干架还是逃课出去耍,都是他做军事出谋策划,咱几个只是任命行事。      别说哥几个脑子里老想着出去耍着玩,这完全是给学校逼出来的。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跟宋奕都是家庭原因不得不上军校,我爸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我上学校当个军官,以平他当年在部队提干时候被刷下来的那股怨气。      而宋奕就不同了,家里好几代都是当官的,还不是地方上的,全都是京城脚下的大官,头上祖辈襄正白旗,家里祖辈军装肩膀上的都是松叶金星,抗战时期还在北京□被主席授予过上将,出门在外警卫员护着的那种,具体的头衔我们几个倒是没细问,但都心知肚明能挂上中央这顶帽子,高中一毕业就能把他保送到国防大的,后台不可谓不硬。      所谓子承父业,这小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按照家里的安排,走的是官道而非商道,人家才是真正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像是咱是条条大路前边都是死胡同,没法比啊!      安帅这小子跟宋奕的情况差不多,家里爸妈都是当官的,爸是某省的省委书记,老妈是全国政协委员会的,一出生也都是注定当官的二世祖。      这里边,除了城少庭跟我不是官二代外,剩下两个真是现代活脱脱的官二代,八旗子弟呢,京城脚下的红苗子。      说道八旗子弟我当时还笑话了宋奕跟安帅一番,说都啥年代了,八旗制度早就在清末明名存实亡了,也都是一些思想腐旧的人才成天满嘴挂着。      说是这样说,其实自己当时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估计心里作祟,看不得别人啥都比自己好,这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私狭隘心理。      说说城少庭这小子,虽然和我祖上都不是做官的,但却是我们四人中最有钱的。      你问为啥?      呵,能不有钱么,这兔崽子就是时下人议论最多的“富二代”,家里开了几个上市公司我们是不知道,但只知道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家给他送了一辆全球限量的迈巴赫就知道家底资产有多少位数。      估摸着我就算是掰完十根手指头也不够数的,最后敢情还得用上脚趾头。      我算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正常的了,虽然有的人也会拿我开涮,说“唉,尤天,你爸不是厅长么?这还不够呀?你每天装可怜,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知足吧臭小子!”      我当时就想笑了,那人嘴里说的我爸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管理局的副厅长,前几年才刚调任到湖南,虽然是政府直属机关单位,可那也只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加上我爸退伍转到机关后就一直秉承两袖清风,公正廉明,除了拿那份死工资,其余是一个钢镚儿也不多拿。有时候我都埋怨我爸真傻×,现成的油水不捞学人家包青天,还得养家糊口,这不傻是什么。虽然我这思想放社会上铁定会被一些愤青批评,这是极端狭隘的个人主义,这是陷广大人民于苦海中,这是拿人民的血汗钱来烧……-_-|||      但我丫的问一句,天下哪个当官的不贪?我打包票此时没一人能在三秒内回答。→▁→   而我妈也只是个普通的退休中学老师,这种身份背景放在普通人家算是条件优越,可若是拿到国防大比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就比如跟我的这帮哥们儿一比较,他们是太阳月亮,他们在人前发光发热,我呢就是旁边数以亿计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碰上多云阴天这光就不小心给灭了,说不定随时化成流星随大队伍赶赴地球陨落,从此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呢。╭(╯^╰)╮   这话又扯远了……      坐着宋奕的车到了目的地,一群人欢呼一声,只差勾肩搭背,四个大爷们儿穿着制服青天白日也不怕人眼色,帽子扔车上后就朝着“极乐”里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是BGBGBGBG,可能是NP结局。。。最后看剧情发展 ☆、第三章 丫的,别乱摸!      到“极乐”的时候虽然是下午五点不到,但这会儿功夫前边大厅的舞池已经来了七成的人,再往里走,穿过铺着的红地毯防滑的走廊,后边就是会所。      所谓的会所,也就是比起舞厅歌厅高级点的VIP场所,这边都是给提前预定好的会员准备的,当然,消费也自然是前面的好几倍。      这边会所的大厅里人不算多,环境优雅,墙壁都是黑色琉璃砖砌的,舞池中央天花板吊着一盏两米开外的水晶灯,莲花形,层层叠叠的开放着,影射出淡淡的烟雾色。      墙壁四周围也安装着同一个造型的莲花水晶壁灯,连同地板也像经蜡打过似的,倒映出人跟灯的影子。      大厅里女人男人有的相对坐着,有的倚在吧台上聊天喝酒,在那暗昏色的灯光照样下,好似每个人顿时都带了一张面具,脸上嘴角都是暧昧的笑。      不过谁都知道,来这里玩的人,凡是男人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绅士狼,女人都是有节制的荡啊妇。每个人的目的性太明显。      前边的男服务员刚想问预定包厢没有,一看是城少庭,立马变了一张嘴脸,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城少,难得见您来一次呢。”      “最近事多,忙了点,老样子我要A座包厢。”城少庭这家伙只环顾了周围一圈,才懒洋洋的随口答道。      我来极乐的次数不如他们几个多,主要是平时学校放假的时候都被我爸撵回家做思想教育工作,自然没有这几个二世祖大少爷那么放纵江湖。      “城少您放心,我们经理前段时间都跟我们说过,这A座的包厢是单独留给您的。”服务员谄媚的笑着,使得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是个挺俊秀的男孩,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却没想到接人待客有自己的一套。      不过常年在这种地方呆的人,耳濡目染,看多了听多了,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肚子里花花肠子铁定不少,否则这种吃人的地方,他若是个嫩雏,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因为这种所谓的高级会所,并不是长得漂亮的女服务员就有被盯梢上的危险,男孩同样风险不小。      自宋朝以来男风盛行,这些个在我看来干净青涩的男孩同样对某些人来说也颇有吸引力。      还真别说,我趁着去包间的一小段时间,观察这边的男女服务员,不过在这地方,女服务员一般统称为“公主”,男服务员称为“少爷”,这边的公主,少爷都看着挺养眼,也难为这地方招人的时候有多严苛了。      这算是我头一次进“极乐”的包厢,之前来过两次都只在外边舞厅喝酒,所以一直以为这边的包厢跟其他娱乐城没啥两样,可刚进去我就有点惊讶。      这包厢整得中欧风,底下铺着朱红色还在上边画着奇怪图腾的地毯,中间一张黑色玻璃长椅,前边还有半弧形的独立吧台,玻璃柜上摆放的全是各种的名酒。      还不止,右手边还有一个近乎一米大小用鹅卵石堆砌成的小型喷水池,仔细一看,呵,里边还养着几条锦鲤,一红一黄,互相甩尾游曳,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我“啧啧”了两声,往城少庭他们那边看,发现这几人早就习惯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似的一屁股坐在后边那张黑色软皮沙发上。      我兀自一个人还在那东摸摸西看看的,对一切都觉得挺新鲜。      “呵,我说,几位大少爷,敢情放假的期间,你们这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呀。”谁都能听出我这都是挤兑他们呢,语气酸里吧唧的。      安帅“嘿”的忍不住发出一声笑,径自从沙发上站起,大手一伸,勾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扯到他们几个中间。      “现在哥几个不是带你出来耍了么?别板着个脸啊,给爷儿笑一个?”安帅大掌勾着我,一手拿根烟借了旁边宋奕的火就抽了起来,立马啐了我满脸的烟,顿时熏得我那眼睛直流泪。      “去你丫的,少糊弄我,今儿个我就喝死你们几个。”我不忿的拉开安帅的爪子,从他嘴里摸走那根刚被他抽了两口的烟,毫不犹豫的就塞入自己嘴里。      本来无心的一个举动,却让安帅原本扯着笑的嘴角忽然一滞,整人瞬间愣住。      当时我还眯着眼,贪婪的吸着从某人嘴里抢过的战利品,心里还颇为得意,心想着:“让你丫的的抽大烟。”      我那是没照镜子,不小心瞥眼看见这间房前边的某个镜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包厢里弄块镜子干啥子,→▁→莫非是满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      前边镜子清楚的照出我此时的模样,一理着青皮头,卷着裤腿儿,眯着眼嘴里还叼根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十足个劳改犯,难怪刚才人家“极乐”的少爷看见我眼神忒怪异了,敢情是把我当刚蹲完出来的。      之前在理发店怎么就没看仔细了?我被自己拿模样惊得是倒吸一口气,那刚要吐出的烟顿时又含了回去,一下子把我给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弯着腰狂咳不止。      “哈哈,八一,你小子干嘛呢?”旁边城少庭跟宋奕见我低着头在那儿猛的咳,城少庭打趣的笑着问道。      我一口气呼吸不上,只能赶紧大口大口的吐气,旁边安帅回过神后也撸着的后背替我顺气,一边贼贱的语调说:“想什么呢?能把你吓成这模样?”      好不容易喉咙鼻子都舒服了点,我才摆了摆手,然后摸着自己的脑瓜子,皱着眉瞅着前边那镜子。      扯着嘴角极其郁闷的喃喃道:“你们说,我这脑门是不是特像刚从局子蹲完出来的?”      哪里知道城少庭那混小子愣了下,唇略微开着,过了半响,整个包厢内传来那丫几个如雷的狂笑声。      尤其是城少庭那混球特别夸张,笑得几乎眼角挤出眼泪来,止不住笑意的声音说:“我们几个敢情以为你没觉得呢,八一,你这也忒后知后觉了吧?”      “本来板儿寸就不错,非要弄个青皮,我们起初以为你是受了打击,看破红尘想皈依佛门呢!”城少庭斜着眼睨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口。      此时看见宋奕忒夸张了,平时在军校,即使在宿舍,也要把脖颈最上面那颗“风纪扣”扣上,如今不知是被“极乐”这地方的氛围感染,还是本身就带了那么点闷骚的气质。      我这时发现他已经把上排的扣子解了一大半儿,露出里边麦色的胸肌,隐约还能瞧见往下有小撮的绒毛往下顺延到肚脐眼那位置。      当然,我也没敢多看,毕竟一个大爷们儿盯着另一男的,脑子里还想他身体,这不成心恶心自己么。      只是自个儿有点对那身材嫉妒羡慕恨而已,打小我这身子骨也不知怎么整的,不管吃多少补品,通过多少训练,那身高到高中的时候就没见飚过,始终没能破了1.7的海拔,加上瘦弱,而且皮肤是百分百遗传自老妈,属于怎么暴晒都晒不黑那种。      安帅那丫的就经常拿这个开涮我,说我皮肤是娘们儿白。      我承认,任由谁看了那全家福都直夸我长得跟娘像,除了眉眼遗传得咱家老头七八分外,剩下无论是肤色还是头发、脸型都跟咱妈一个模子刻出来。      咱妈当年也算是村花一朵,嫁给我爸这五大粗的汉子也没见后悔,多年两人依旧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太平。      “呸呸呸,这不是夏天到了么,这么整舒服,就是我现在看着有点别扭。”我摸着自个的脑瓜子,有点感到后悔了,三千烦恼丝,我全剃了也没见忧愁都跑了呀。      “啧,是有点难看。”安帅又脑抽的习惯性动手动脚,这丫的老是以欺负我为乐趣,不顾别人怎么看,好像特喜欢看我炸毛后的样子。      这不,手个两螃蟹钳子似的攥着我下巴,谁让咱脸小呢,他们一个巴掌就可以盖住我整个脸,甚至比起一些女生的脸尺寸还要小。      唉,都是遗传了咱妈的。      我皱着眉不耐烦的睨着他那张被女生形容过很邪冶的脸,话说,我真不懂邪冶是啥意思,那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么,这还分邪冶,艳冶?      我怒得刚想拍掉他那只钳子,此时外边就有人推门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尼姑在这里强调一下,这是BG文,不是BL,师太们不用担心 ☆、第四章 拐了上酒店去      “安帅,我告诉你啊,放开你那熊爪子,别给我人来疯啊!”我瞪着眼,愤愤的再次拍掉安帅的手,扭过头看进来的人。      原来是这边的“少爷”送酒来了,托盘上还有几盘爆米花跟花生米。      不是方才带路的那一个,另外给换了一人,仔细看,少爷后边还跟着另一个打扮得有点类似时下流行的那叫啥COSPALY玩意的蓬蓬裙的女孩。      那裙子到膝盖往上十公分地方,又刚好把整个屁股给遮住,小腿穿着白色长筒袜,一对厚底小皮鞋,连整个裙子的袖口都是泡泡袖,女孩头上还带着白色蕾丝头箍。      嘿,活脱脱一个小女仆!      “靠,极乐还真是新潮,还有女仆装。”我不禁新奇的叹道。      “呵呵,今个儿原来是女仆装,我倒是觉得上次的兔女郎装比较吸引人。”城少庭闲闲瞄了一眼那小女仆,便转开眼跟我们说道。      “这里还整这种玩意?还真是恶趣味。”我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忍不住直往人家身上瞄。      别说,这一对“少爷”“公主”长得还挺标致的,只是让我有点反感的是,那女孩的妆有点惨不忍睹,好端端一个嫩苗,非要把自己眼皮上弄上个蓝色眼影,还一整片的,敢情学人家那蓝色妖姬啊?      另外那男孩相对还好,就是刘海上摩丝是不是抹太多了?显得油腻腻的,自然又让我想起鲁迅先生某文里提到的教书先生,那头发每天都是“油光可鉴”。      兴许是我观察得太仔细,轮到那女孩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是跪在我面前给我倒酒的。      这可是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咱卷着个裤腿,衣冠不整的,风纪扣老早就扯开,衣服也不知咋回事就弄得皱巴巴的,两腿还忒没形象的大敞着,身子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瞧见她就跪在我两腿间,咱那裤裆刚好就对着人家那小脸蛋,惊得我赶紧挺直腰板。      但这可好了,显得我好像图谋不轨想要往前送自己那活儿般。      其实跪着倒酒的规矩在一些大型点的娱乐场所并不奇怪,北京那着名天上人间,还有其他城市的KTV城,包括极乐这种规模性的娱乐城都兴这套。      大概人都有某种满足欲,平日里被比自己强的人欺压惯了,工作上也好,生活中也是,都得低着脖子弯着腰,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花了钱出去,觉得买来别人的卑躬屈膝那是极大程度上的满足自己的扭曲心理。      我看见不管是宋奕还是城少庭,甚至是旁边的安帅都非常理所当然的看着那女孩跪在我面前,一点儿没觉得有啥不妥的地方。      我这人吧,虽然平日里脸皮厚了点,说话屌了点,但是传统思想上还是觉得女孩子是用来抱在怀里,捧在手里疼的,而不是现在这般拿来当丫鬟使。      但是因为我忽然蹭的挺起腰板,把人家姑娘也给吓着,倒酒的那手一抖,酒给撒了一大半。   那小姑娘立马面红耳赤着道起歉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的低着头,瞧见她嘴唇哆嗦着,好似把我当牛鬼蛇神。      也难怪,我如今这副模样,脸上还带着伤,真他妈像刚蹲完出来的。      “唉,不就是个不小心么,没事,抬起头来,别怕。”我好言安慰,尽量放轻声音说,就怕吓着人家小姑娘呢。      估摸着这招怀柔政策起了作用,那女孩才慢慢抬起头,不过脸上表情仍是有些谨慎甚微。      我赶紧朝着她扯开一抹自认为很阳光的笑,哪知道牵扯到被伤到的嘴角,疼得我立即皱眉。   “噗嗤”      我惊讶的看见她忍不住笑了声,但估计又不太敢,只能扁了扁嘴角,压住笑意,但是眼皮却飞速的抬起瞧了我一眼又压下,脸颊随即出现淡淡红晕。      这羞涩的模样顿时让我心里一阵荡漾,忍不住盯着人家,倒是越发把人家看不好意思去了。      “哟,咱八一刚来就在这儿打算戏果呢。”城少庭吹了个口哨,忍不住出声调侃。      戏果是老北京话了,意思是说我在这儿泡妞。      我一听顿时有些怒了,刚想回嘴,平日里话不多的宋奕也开始插科打诨。      “说不准再过一会儿,他那小帐篷就立起来了。”      “你们就给我扯淡吧!”我怒吼道。      这群二世祖,没看到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么,虽然咱脸皮是出了名的赛城墙,可一旦涉及到男女情事,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那是特单纯,尤其喜欢脸红,现在的媳妇徐莉莉,也是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追回来的。      “哟,八一脸红啦?羞羞,跟个娘们儿似的。”城少庭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冲着其他人说道。      就在我赤急白咧想骂人时,安帅从钱夹子抽出几张红票子,一张塞给那“少爷”,剩下的全扔到人家小姑娘的托盘上。      “先撤了吧,酒水暂时先别送了。”      那“公主”赶紧起身,大概是跪久了腿发软,眼瞧顷刻间就要倒在我身上,我看着她不稳也正想扶她来着,顺带来个英雄救美也不错。      可人家安帅比我动作快,一只手就把她给撑稳了。      人家姑娘感激的朝他笑,眼神便是挪不开了,脸比起方才看我还红,耳根子都要烧起来,嗫嚅着喃了声“谢谢”,整个一忸怩小媳妇模样。      靠,有张好看的脸皮子真是比啥都强,也怪不得从前在学校的时候,N多纯情小女生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真他妈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孽障。      我酸了吧唧的说:“哟呵,又有人拜倒在安帅的魅力下了。”      见我这么说,安帅则无所谓耸耸肩,末了挑了挑修长有型的眉峰,好整以暇的望着我。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就感觉他正酝酿着对你实施什么坏事一样,尤其是那眼神是似笑非笑的。      就在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时候,他却转过头跟城少庭喝起酒来。      呼出一口气,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喝着却有点索然无味。      “哎,有没有重口味点的酒啊,白酒有不,这啤酒我跟着就跟凉白开,一点味都没。”      听我这么一说,宋奕却站了起来,走到吧台那边挑了几支洋酒,又在那儿捣弄了小半会儿,最后拿着两杯颜色跟西瓜汁的东西放我跟前。      我接过凑近鼻子,闻了闻,还挺香的。      “极夜”他淡淡说道。      这大概是他自己给酒起的名字。      竟然是哥们儿特意给我调的,我那是一点儿也不犹豫,大有气吞山河,一鼓作气的气魄,咕噜的就给那杯酒给全干了。      末了还忒回味无穷的吧唧吧唧舔自己的嘴唇,还真是对头了,那酒喝着完全没二锅头茅台那种烧心的感觉,但却甘甜里带着点苦涩,也没啤酒那般淡。      于是又赶紧把剩下那杯给干了。      “宋奕,你小子行呀,这酒他妈的好喝极了。”我拍拍他的肩,止不住的大赞。      “那啥,还能再调几杯么?”我嘿嘿的笑。      他勾起一抹笑,有些微莞尔,反而笑着问我:“可以,不过这酒比起白酒要烈得多,都是几种洋酒混的,要你醉倒了,咋办?”      “凉拌!爷今天醉倒就认了,省得回学校还要受那股窝囊气。”我额头青筋隐隐做痛,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宋奕没办法,又调了好几杯,安帅跟城少庭也边抽烟边喝了几小杯,接下来哥几个划拳猜码,扯着嗓子我还吼了几首歌,虽然五音不全。      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醉了没有,只知道人呼啦一下子倒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感觉有人拿脚踢了我几下。      “喂,八一,醒醒?起得来不?”貌似是有人在我脸上呼啦拍了几下,力道还不轻,靠,是嫌我脸不够肿要把我变猪头啊?      “操,我说别给八一那小子调这种烈性洋酒呢,这丫的睡得跟死猪一样,咋把他带回学校?要被教导员看见非得明天大会上“表扬”一番。”      “要不这样,少庭你跟宋奕先开车回去,看能不能跟学校再请个假,宋奕拿关系压下,我这边先带八一安置下,看晚上这小子能醒不,要能我再兜他回学校。”      感觉那人说完就开始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身上有股淡淡香烟味。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请假这事得瞒着上边,只能找关系好的办。”城少庭叹了口气。   “这事别瞎操心,我去找人处理。”宋奕回答。      耳边“嗡嗡”的跟蚊子在打转,隐约听见他们这一阵对话后我就被半拖半扶似的拉上某辆车里。      “师傅,凯悦酒店。”忒熟悉一男声,车内倒显得有些低沉富有磁性,跟以前听电台广播那种。      在车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脸颊被人用手掌吧唧拍了好几下。      总有人在我耳边念叨:“八一,醒醒?”      “唉,还真是醉得个死猪似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非要吵着闹着喝这多。”      “啪”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长吁,车内顿时弥漫了烟味。      我脑袋摇摇晃晃的一下子戳到车窗,皱着眉“唔”了声,给疼的。      听见旁边那人轻笑了声,笑里似乎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成分,然后我就被他扶着半躺下。      头挨着一个有温度的软绵却不失弹性的物体,那东西身上有烟酒味,也有淡淡的皂荚味,不过也比头左摇右摆的睡着要舒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这是BG,这是BG,主角是咱八一~~ 过个两章会有深水地雷,大家切记准备好避雷针防雷~ ☆、第五章 被宰了,被剐了!   虽然醉了是醉了,但尚存两三分的知觉,至少知道此时正被人参扶着朝前走。      “八一这小子,看着也没几斤几两重,怎么扛起来跟头猪似的。”有人在我耳边直犯嘀咕,然后将我放在前边一更柔软的物体上,就听见那人如重释负的吁出一口气。      感觉我底下那软床陷出一块,有人坐到我身边,之后便没了声响。      过了半会儿,那人似乎起身离开了床边,也是一声不吭的。      趁着这空挡,我费力撑开两眼皮,尽量眯出一条线,这才发现原来房间没开灯,整个屋都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中,唯有天花板影射出些微的雪白。      “啪”,又是熟悉的打火机声音。      黑暗中,隐约瞧见前边燃着一簇幽蓝色的火光,里边包裹淡淡的昏黄,冷与暖的交纵,只照亮了后边那块落地窗。      此时才发现窗边靠着一修长高挑的人影,侧着脸,手里把着一根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的也看不大清楚。      落地窗外也只能瞧见一两栋大厦还亮着点光,估计又是那个悲催的员工被公司苛刻加班加点了。      那人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淡淡的烟味很快充斥在房间里。      此时我胸口一阵阵的烧心,感觉吐不出,只觉得酒精将整个肚子、大脑,甚至四肢百骸和精神都麻痹了。      不行了,实在是困倦,管他是谁呢,老子现在先入梦里见周公再说。      这么一想,人更是顶不住酒精烧心的难受,皱着眉觉得整个脑袋有千斤重,好似可以将整个床铺甚至地面都给戳出一个大窟窿。      大概是我迷迷糊糊的呓语引起了某人的注意,感觉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此时我脑袋完全是混沌的,啥意识都不清楚,这都是很久之后回忆起来,才将这些零星散碎的片段勉强拼凑成的一个屈辱之夜。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来这一晚都让我几欲抓狂。      当时正好赶在盛夏,大晚上的的热得够呛,只记得应该没开房间的空调,敞开的窗也没见有风吹进来。      而对刚喝完酒的我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不一会儿身上的军装就被汗水浸湿。      浑身上下是黏哒哒的,混着汗臭味跟烟酒味,别提多难受了。      但这股难受劲很快就被人解决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身体忽然变得凉快许多,这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某人把我衣服都给脱了,只穿着件大裤衩,能不凉快么?      可当时我意识都没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也压根没有所谓的反抗举动,只能任由对方随意摆布了。      “嘶!”觉得有东西抚上自己淤青的颧骨,在我皱眉后呼出声后,明显感觉动作倏地一滞,便没再往下继续。      原本我以为这般就应该结束了吧,但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热锅里被人翻身的锅贴,被人一整个翻了个身。变成脸埋在枕头底下。      忽然呼吸有点急促了,谁让鼻子给压着呼吸不顺畅呢。      兴许是察觉到这一点,有什么东西将我头给托高,又好似我整个人都高了小半截。      当时睡得跟死猪似的,梦里原本躺在学校草坪上正惬意的享受午后阳光,忽然天下掉下一大块的石头,好死不死正好给砸我身上了。      梦里咱就跟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般,只剩脑袋扭动,大半个身子动惮不得,只能一遍遍的喊着宋奕还有安帅这几人的名字来救我。      可惜他们都不是唐僧,都不会念解咒,也没有观世音给的咒符,因此我还是被压着,憋屈得很。      情景一转,梦里忽然狂风暴雨,狂沙走石,天也不知何时乌云密布,老天跟发飙似的,从上边劈下一道滚雷,带着闪电直接就把压在我身上的石头山劈成两半。      “他妈的疼!”我梦里惨叫一声,咬紧唇,双手努力的抠着柔软的草坪。      忽然发现梦里压着我的石头变了一台推土机,不断的碾过我身上,上下来回的经过,一会儿我又变成了木桩,正给人重重的砸着打着。      这场梦做得我是倍儿难受,又是被压又是被打,都快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敲打木桩的动作是停了,可那东西又压了下来,不动,但却叫人觉得更难受,好似有东西插到身子里,搁在那跟块铁一样,久久的无声无息。      “八一,八一?”从方才开始,耳边就一直传来“嗡嗡嗡嗡”的声音,跟个蚊子似的,一会儿又很轻一会儿又很重。      整得我那是一个心烦意乱的,皱着眉忍不住咕哝道:“操蛋,哪个不长眼的啊,别扰我八一大爷清梦。”      “哎?”那语气似乎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见我还死趴在床上,才故意埋怨道:“你要再不醒,我可真走了啊。”      这声音我忒熟悉了,每天都想着念着呢,所以大概前后不到三秒的时间,我脑子打了一激灵,好似所有脑神经都复活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看见前边的徐莉莉果然捂着嘴巴在那儿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不对,应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儿啊?”我大概猜得出这是酒店,但具体位置不知道啊,而且徐莉莉出现在这,我确实有点不置信,但同时也欣喜若狂。      止住了笑,徐莉莉用那纤纤玉指戳着我脸颊,还故意戳在我受伤的地方,但我又不敢挪开她,只能憋足气忍着疼。      见她虽板着脸却是努着小嘴说:“人家早就来了,都在旁边看你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好几小时了。”      我这时发现徐莉莉身上还穿着制服,此时日上三竿,窗外撒下的阳光恰好照在她身上,她齐耳的短发下衬着圆形的小脸,嘴边带着浅浅的笑,勾勒出一可爱的小梨涡。      这模样真的好似温柔的天使,竟然让我看得有些呆了。      一直到她笑出声,我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看啥呢?”她笑着问。      “看咱媳妇呢,倍儿漂亮。”      “哼,你甭给我在这耍幺蛾子,你知不知道,你出事那会儿我可担心死了,心脏都快要破表。”   她说着说着两眼还真红了起来,让我一大老爷们还不知该怎么着,只顾着在旁边干着急了。      徐莉莉应该算是我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所以压根就不会哄女孩子那一套。      最后无可奈何了,只能拉过徐莉莉,鼓起莫大的勇气,对着她小嘴打奔儿,大概停了几秒,感觉到她也被惊吓到,小嘴微张,呼出的气都能感觉到。      我当时还是一纯情的娃,自然不敢深入下一步,只能点到为止,很快就放开了她。      此时她跟我都臊红了一张脸。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呢?”我赶紧岔开话题,避免尴尬。      “安帅送我过来的。”她回答。      “啊?那你早上出操怎么办?”我替她着急,这军校早上都要出操训练,她这忽然消失,这要让人发现这事可非同小可。      哪里知道她一点儿也不着急,似乎看出我满肚子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你那几个好哥们儿已经找人替我请了假,说我生病了在宿舍休息半天。”      “那你怎么出来的?外边岗位亭不是要做外出登记?”      凑过脸,砸吧着眼睛,小声的说:“爬墙!”      得,好样的,安帅这家伙,连带着我媳妇教会她爬墙了呢,这可真有能耐。      回去的路上两人是打车回去的,我枕在徐莉莉的腿上,想起昨晚上那梦,鼻尖又隐约闻见徐莉莉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忽然发现昨晚上的烟草味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身子虽然也有点不适,但还以为是宿醉的关系,身子骨如同收回厂的旧机器被重新组装过,哪一块都觉得难受。      两人是手拉着手回到学校的,不知是不是宋奕他们串通好了岗位亭,我们没被拦下就能过去了,这下放心不少。      准备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因为男女宿舍隔着一小段距离,虽然学校并没有明令禁止学生恋爱,但因为前段时间那事已经让全系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了,所以此时能避风头就先避开的好。      我回来的消息还没跟任何人说,但想着他们几个出操结束应该会回宿舍,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又重新塞了回去。      学校规定是不能用手机的,况且这边信号都是屏蔽的,宿舍有电脑也都是安帅跟城少庭偷偷从家里搬来的,主要是晚上无聊的时候玩点单线游戏或看看电影,宋奕则是用来做学术报告。      刚走到距离男生宿舍还有五十米距离,远远看见一挺拔高大的身影跟电线杆似的伫立在那儿。      再近一点,看见同样一身绿军装,大热天带着军帽,两手背在身后,但腰板却是挺得跟座山似的。阳光下肩膀上那两杠三星的肩章很是惹眼。      我当时腋下夹着军帽,眯着眼睛吹着口哨来着,待看清楚来人,瞪着眼张大嘴,心脏陡然加快运作,“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下一刻,转了个身,撒丫子就想开溜。      “混小子,你还敢跑!你再给我试试,你信不信我等会儿削死你!”      PS:请各位童鞋耐心看完哈,这可不是男男文,是正常的男女文,一切是后文的重要铺垫~~ 作者有话要说:PS:这真的是正常的男女文,前边只是铺垫,只是雷爆炸前的预兆~~~~~~ 另外,偶写文喜欢YY惯了,里边的士官都素三教九流偶尔正经滴~~腐败滴很,纯属偶自个儿写的恶趣味,切与现实等同~~ ☆、第六章 那个男人,是座山!      那一声命令伴随着隐隐怒意,声音穿过整个宿舍,此时是午休时间,大部分学员已经就寝。军校      这地方,一般到点休息就必须得休息,若是大中午不休息还敢在校园里瞎闹闲逛的,被指导员或      教官看见,又得挨一顿批。      男生宿舍下边是一块平整的篮球场,周围种着一排小叶榕,夏日训练若是累了,那边倒是一块纳      凉的好去处。      我拔腿跑不到十米的距离,除了那人的声音外,还能听见午后带来的些许微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那风从树叶那边吹来,却带着一丝闷热,反而不能化解这满头大汗。      我尤天打小就没怕过哪个人,不管是小学时候总是欺负人的王胖子,还是中学时候称霸学校一方的张三狗,还是前段时间跟我干了一架,在学校作风出了名的痞子杨程。      不管前边是人或是畜生,若见了我尤天,谁不是躲开走远,打架闹事,以前我在老家那边的几条胡同小巷里那是出了名的牛逼耸拉地。      虽然人是小小个的,但力气还不小,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能把一米八的大个子几个擒拿战术就给放倒。      也不是咱吹太多,虽然进这所大学的确是宋奕那帮哥们儿在背后推波助澜帮了一把,帮人找了门路进来,可我自己却相信,当初若没托人关系,我那成绩决计也不会被涮下。      不过这里也得说实话,才入学的体格测试的时候,依照我身体的条件确实是不符合进军校了的,身高不够的情况还是扁平足,这也是当初为何我爸硬着头皮给人送红包的原因,就担心我被人涮掉。      不过好歹如今在学校我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先不说每学期的专业课考试,在年底的体能考中咱成绩也跟宋奕那帮小子不相上下,综合成绩全系第三,五公里越野跑全班第二。那时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咱家老头难得在家的时候没有说我整天窝家里打游戏,心想他也是倍儿满意的。      可是,也就是身后那人,那人却是我的雷区,不,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雷区,我想就连宋奕,安帅、城少庭,他们也都会觉得这人是个无法跨越的雷区。      只要被他训过的人,就没一个人不想操他大爷的,这家伙都是来真的,处处不留情啊!尤其是在训练的时候!      所以当我的双腿居然虚软的停下逃跑的动作,反而倒像是一声口令一个动作似的,如机械般自动转了个身,睁着眼拉耸个嘴角,看着那人□的身影逐渐走进。      中午的太阳是最大的,也是最毒最晒的,这边的太阳只要站一个中午,就能晒得你脱一层皮,所以一般体能训练的时候教官都会尽量选稍微阴凉的地方,防止有学员因为被晒得脱水或中暑。      这是听高一点的学长说的,上学期有个女生,大概是从地方大学考进军校的,之前进行的训练都挺短暂,所以在跟着全班进行正规训练的时候身体自然吃不消,加上那时候没那么多规矩,某一次午后训练中那女生就因中暑休克,据说还挺严重的,住了几天院。      那次训练引起学校领导的注重,所以现在即使在太阳底下训练,那些教官大部分都会视全部学员身体情况而定,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学员,都会立即让他们出列休息。      现在午时的太阳就晒得我头顶一片儿火辣,想起自己刚剃了青皮,晒着上边有点刺疼。      帽子被我紧紧攥在手里,额上的汗呼啦流个不停,从头顶一直顺着的脖子往胸口下流淌,觉得有些微的痒,但又不敢拿手去抹,因为那人眼看就要到我跟前了。      对了,就是这个人,一看到这人就想起新兵训练的时候被这人拉到训练场暴晒了整整两小时。      当然了,受这般待遇的不仅仅是我,而是一整个连的新兵蛋子。      入校第一年,学校上边开了个动员大会,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些祖国栋梁,未来的军官啊!光在学校训练没啥意思,应该也体验体验部队的训练,这样对回校学习呀什么也有更好的想法。      就一个破烂决定,学校筛选了大概五十米位优秀学员,当然了,宋奕、城少庭、安帅还有我这军校版的“F4”也没能避免这档子鸟事。      五十个人,分别用了两部解放大卡车来拉,就是那种东风牌的老解放开车,后面没蓬顶的那种,把我们从学校拉到某个军分区的侦察连训练基地。      在车上,抓着车栏杆,一群人就那样摇摇晃晃的跟运牲口似的拉到屠宰场,而我们就是即将被宰的小猪崽。      训练我们的教官据说是某名校毕业的指挥军官,还是从总部机关那边派下来的。      其实我们当时被挑去训练的这帮人里边,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安帅、宋奕那种家里有后台的二世祖,挑选他们是因为一方面他们学校训练成绩都不错,二来是上边的领导也满意。      所以这帮二世祖脾气都是挺大的,怎么个大法,不是嫌住宿的卫生条件太差,就是嫌这边的口粮不好。      加上那个魔鬼教官太严苛,完全不拿人当人对待似的,每天的训练量直教人受不了,好几次就连      学校跟来的指导员都看不过去了,帮着我们说过几次情。      知道那人怎么说的不,那人沉默了下,才淡漠的开了口。“既然他们已经交到我手里训练,就已经是我的兵,我想我有权用自己的方式训练他们,相信学校部门领导会支持我的做法。”      于是第二天,训练量变成了两倍,有一半学员打报告申请退出训练营。      就在我脑子里将从前的事快速浏览了一遍的时候,前边忽然被重重的阴影压下,某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成一条直线。      从我的高度看过去,恰好看到他从未有过变化的唇形,不管是任何时候,似乎永远都抿成僵直的线条,有时候又更像是拉的紧绷的弓,从嘴角处的顺下蜿蜒,看着倒有种严苛的美。      如果要形容一个男人好看与否,首先应该是瞧整体五官,眼前这人的五官却是长得凛冽锐利,眉峰如锋棱,又更像是书法里最后那一下有力的一撇一捺。      现如今大部分女生喜欢追韩剧,喜欢的韩星大部分在我眼里看着都一个整容模子刻出来,薄唇,鼻子跟线一样越直越好,眼神要够清澈,总而言之就是清新偶像派。      我一直郁闷,那样的男人有啥好看的,看着磨磨唧唧的娘气,跟个白斩鸡似的,我对韩男星的极度反感全因为曾被安帅那帮人嘲笑过自己就属于那类型,直到现在心里依旧忿忿不平。      宋焱      眼前被我比作是魔鬼教官,却又跟山一样伫立在我面前的男人,却是宋奕同父异母的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似乎慢了点,看来下章我要提前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不然越往下写,越是有BL的嫌疑。。。。。。泪飘,这真的是男女文。。。。。 ☆、第七章 八一的“秘密”   站在太阳底下,我感觉到身后已经是汗流浃背,短袖制服黏糊糊的贴在背后,加上时不时有闷热的暖风吹过,弄得越发的燥热起来,偏偏在这人面前却又不敢造次。      老实说,我对这男人有了警惕心,有过那次参加新兵营的时候被关了两天禁闭的教训,每次光听到宋焱的名字都是心肝颤,如今可是见到本尊,这会儿越发的觉得心里没底。      他今个儿怎会出现在学校里?应该说这边应该没他什么事才对啊。      “宋大哥?来这边有事啊?”我决定先发制人,打破与他之间的僵局。      “吃饭没有?”他却来了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      我一脸呆愣,只知道“啊?”了一声,下一刻又见他从上到下有种像是审视的眼神,严厉中又带着些许关心,然后转过身先走了两步,从前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去喝点东西吧,我有话跟你说。”说罢停顿的脚步才重新拾起。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可依旧不敢对这人说个“不”字,只能悻悻的踮着脚在他后边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学校餐厅,学校二楼是经改造过的咖啡厅,一般是对学校教导员等军官开放,也算是提供给军官们闲暇时间放松的好去处。      两人分别点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不被窗外的太阳晒到。      刚才站下边一小会已经有点口干舌燥,赶紧端起咖啡喝了小口,而对面的人却纹丝不动,只是当我放下杯子,他才再次开口。      “你跟别人打架的事我都听说了。”他眼睛望向窗外,再次转过来的时候里边有种深深的失望,他既没有用呵斥的口气责备我,也没有用严厉的话语怒骂,反而这般平静的态度更让我莫名的恐慌起来。      “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嘴角尽量扯出笑意,可却觉得脸上肌肉被药水注射过,僵得很,笑也不是急也不是。      宋焱摘下军帽,虽然餐厅里开了冷气,但仍看到他军帽内里的帽檐一圈都湿了,他应该等了我蛮长的一段时间,想到这,我越发有些不好受。      “八一,你应该知道,近段时间你们学校领导跟上边总部队正打算让学校二年级新生参加联合演习的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早在两月前就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据说整个二年级的学员都可以参加,是近十年来学校组织的最大一次军演,除了本部学员外,总部那边也会派部分战士参与,到时候各个专业的学生,包涵海陆空三个领域,不仅如此,总部还会提供军演用的各种兵器,包括防空直升机,坦克,以及机械摩托等。      虽然只是全校范围内的,可军演规模不亚于部队组织的一次大型军演,因此当时学校整个二年级系都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激动得不行,大都摩拳擦掌期待这次的演练。      “唉,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呢,这学校上上下下有谁能不知道啊……”我重新拿起杯子,干笑着说。      那边定定的看着我,沉吟了一小会,说:“八一,我跟你说过,在学校少闹事,你……太糊涂了。”      手一抖,咖啡泼在手上、桌子上,褐色的水渍,浅浅的形成一个漩涡,好像即将要把我吸进去。      我怔怔的看了半响,咬着唇,很用力的咬着,似乎要将自己的嘴都给撕扯破,让血流出来,非要尝到里边是个什么滋味才罢休。      我抬起头重新看向他,苦笑着说:“因为打架的事,学校把我从这次军演除名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结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记得宋焱临走的时候,替我把军帽带上,又拉整我的领口,才对我说:“军演的那个星期,我替你跟学校请了假,你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爸妈应该很担心你。”      躺在宿舍的床上,也挺奇怪,完全听不见安帅跟城少庭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安慰我吧,又似乎听见了谁在骂操蛋。      只有宋奕问了我一句宋焱是不是来过,然后就没再多问下去。      因为我知道,宋焱跟宋奕的感情向来不好,名义上虽然是兄弟,可到底是同父异母,不是一个娘胎生的。      况且,宋焱恨宋家的一切,包括宋奕。      而宋奕对宋焱也没啥兄弟之情,大概除了同样姓宋。      其实认识宋焱的时间比宋奕要早,至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住过一个四合院,后来他去外地读了大学,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去了外地上学,联系虽少,可我知道宋焱是真心把我当自个儿的弟弟看的。      不过此时我也心思想太多,用棉被紧紧的蒙着头,想任何声音都听不见,打算就此与这个世界隔离。      安帅那几个也没打算安慰我,因为他们知道,我比谁都在乎这一次的军演,为了有好的表现还偷偷的加倍训练了两个月。      其实这次军演谁不在乎呢?毕竟在学校四年,这样大型规模的军演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除非以后毕业后转到野战部队或是作战部队,但以后的事谁都不清楚,至少他们清楚,我也清楚,这次是我自己丢了一次机会。      虽然我悔青了肠子,可他妈的事情已经落到这个地步,我就算吃了自己也于事无补。      他们参加军演那天,学校做出发前的拉练动员,十几辆大东风军用卡车在学校操场上停着,穿着海陆空不同制服的二年级新生在下边精神奕奕的站着,待某政治部主任讲完话后,底下齐声喊起统一口号,那声音气吞山河,响彻蔚蓝的天际。      当时大中午的,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底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却富有生命,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光芒,恨不得投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中。   等看见大东风军卡车拉着一批批的学员往外开后,我才从走廊转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返家。      回到家,爸妈大概也谁知道了这事,爸的脸色自然不好,估计也是懒得骂了,只是整天不愿多看我一眼。      反倒是咱妈,觉得我回家挺好,老是嘘寒问暖的,晚上又是帮弄宵夜又是帮叠被子。      某天吃晚饭的时候,见妈递了一碗汤过来,说道:“最近你也累了,多喝点,这是帮你熬得。”      我看了一眼碗里那黑色的汤汁,才纳闷的问道:“妈,这玩意你从小到大总熬给我喝,究竟行不行啊?”      我妈似乎也不确定,甚至故意岔开话题:“八一,最近训练辛苦不?身体受不受得住?”      没回答她的话,我呷了一口那汤汁,除了带着浓重的中药味外有点些微酸涩,记得打第一次吃这玩意开始,咱妈就说这东西主壮阳外还能补精气。      其实咱全家都知道,我那活儿跟正常男人相比简直是宫保鸡丁,发育不良那类型,虽然没在我面前提过,但隐约我能知道,大概这是打小就开始的,医院那边小时候跟我妈去过一次,那次回来后就开始每天喝这玩意,到大了以后才时不时煮来喝。      曾经还因为自己那活儿自卑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在厕所瞧见某些“定海神针”级别的后,心里更是有了疙瘩,即便冲澡也非要一个人去,不愿同安帅他们,就怕别人知道自个儿秘密。      我妈追着问了我顶多问题,知道她是关心我,不过有时候这还挺烦的,尤其是在被从军演名单踢出来后。      我皱着眉头,扒拉了一口米饭,才皱着眉说:“还不就那样,大小形状没变化。”      估计我说得太过直接,我妈顿了一下替我爸盛饭的动作,我爸却忽然咳嗽了几声,瞧见我妈才回过神,笑着说道:“这事先别说了,来,妈替你盛饭。”      我耸了下肩,倒是无所谓,快二十年,该习惯的也都习惯了。      “不过,最近胸口倒是闷闷的,胸口这一块的肉按下去似乎有点酸胀,不知道是不是做太多俯卧撑的缘故,老觉得这里边有什么要顶出来。”      我按着自己的左胸,往下戳的时候的确里面跟长了石头似的,硬得很,也酸得很。      “哐当”!      看见整碗米饭掉在地上。   “妈?”我见她失神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哦~我手滑了”她敷衍的回答,我瞧见我爸的脸色也有点僵硬。      这两人究竟怎么了啊?      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只想尽快解决这顿饭,拿起桌上那浓稠的黑汤汁,打算捏着鼻子就灌下去。      忽然间,情况发生了,我妈手一挥,直接把那汤汁给打到后面冰箱上,那黑褐色的汁水洒了一地,而瓷碗还犹自在地上打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从未见过妈这模样,瞪着眼咬着唇,眼睛充满了后悔与惊恐,下一刻,渐渐的眼睛里一片雾蒙蒙的,不发一言的急忙回到房间内。      而我爸呢,眼神从那个碗移到我身上,那目光看得我浑身发毛,似乎有话对我说,但几次又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实阻碍在我跟他之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回了房间关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爸拿了份报纸在那儿看,妈正替他添粥,两人一见到我,彼此打了个眼色。      “八一,来,早餐煮了海鲜粥 ,你先去洗脸,等会我给你盛一碗。”      我点点头,洗漱后拉开爸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接过妈递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我实在憋不住,把碗搁在桌上,直接就问道:“爸,妈,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果然两人同时怔住了,尤其是妈,眼神都不敢看向我这边,爸倒是先发制人低喝了一句:“臭小子,一大早瞎掰什么呢!尽问些没用的事情!”      我越发觉得他是佯装发怒掩饰事情的本质,于是正打算今个儿就来个盘根问底,没想到手机先响了。      饭桌上,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就剩下手机的回旋铃声。      “喂,城少庭,一大清早干嘛呢?”我转过身没好气的问道。      手机那边信号似乎不是很好,只听见“莎莎”的噪音,过了小会儿城少庭的声音才清楚起来。   “八一,下午军演就结束了,宋奕下午开车回去,吃饭前能到你家。”      “去哪儿?”我皱着眉,偷瞄了一眼爸妈,他们压低了头正喝粥,我才拔高了点声音。      “这边山上有几个天然泉眼,反正军演结束了,你过来也不会有人说啥,再说宋奕去接你,准没问题。”      “操,你有病啊,谁要跟你们一群男的泡澡啊。”      “这信号不好,你来再说啊。”落下这句,城少庭那边就已经是忙音。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师太们注意了,下个章节就是暧昧,就是高潮,就是有肉~~~~~~~~你们懂得~~~~~~o(≧v≦)o~~ ☆、第八章 十全大补汤   被人挂了电话,心里极度郁闷中,肚子里忍不住骂了一声“操蛋的东西!”,嘴巴里却是喃喃的做了几个形状,要是在老头面前骂三字经,一大早的这不给他拍死才怪。      “对了,爸,刚才……”我想起自己还有话没问呢。      “咳,谁给你的电话啊?”老头居然破天荒的问了我一句,记得他从来不管我的私事,这次倒让我有些意外,硬生生打断的我的问题。      我当时也傻不吧唧的,向来粗线条惯了,心想着,爸跟妈是合着有事瞒着我呢,而且不知为啥,我总觉得这事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他们就开始可疑瞒着了。      现在这会儿就算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吐出实话也不大可能,再说,我也没那熊胆,所以干脆等以后时机适当了,再对咱妈使用老蒋的那套“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对咱妈采取软性手段,依照她的性格,迟早会乖乖吐实话。      我呷了一大碗粥,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吧,加上我个猫舌头,差点没被烫得着火。      吐出舌头,一手做扇子扇着,一边大舌头的说:“哦,少庭问我要不要去参观下军演的基地,说是下午那边军演结束,大部队还会在那扎营训练两天。”      爸放下报纸,皱着眉,眉心处早已沟沟壑壑,越发的显得威严,才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句。      “恩,这也算是好事,能参观一下尽然也是不错的,你就去吧。”      其实我早猜这样说他铁定同意,与其让我在家做个米虫,不如到部队多训练下,可惜我哪里敢说实际上那帮小子是让我去玩的。      其实我愿意去的原因还有一点,徐莉莉也参与了这一次的军演,若是去了那边,指不定能跟见到她呢。      想到这,我个心肝又像是重新泡在了蜜罐子里,有些微的酸甜,因为我被踢出军演的事,我一直不敢面对她,反倒是她临行前找我过几次,让宋奕他们给我托了话多安慰我。      晚饭过后莫约七点的时候,宋奕就到我家那小区了,我没让他上楼,主要怕家里两老人家缠着人家问底细。      随便摸了一套军服还有几块毛巾内衣啥的就“咚咚咚”的踩着脚步跑下楼。      我家住的这片小区是旧楼了,以前是卫生厅的居民楼,七层的老楼房没有啥电梯坐,当初看上这边的是因为离着学校不算远,加上环境啥的也算清幽,交通也便利,出了小区外边就是一条大马路,往前走两百米就有地铁可以乘坐。      三房一厅的老房子,一月租金才一千五,对靠近市中心这块来说,算是比较实惠的。      因为在湖南这边读书顶多三四年,爸妈为了自己的学业一直甘心调到这边工作,所以房子就暂时不买,加上北京二环那边还有套刚买的两房一厅的小套房得供着,到处都要省钱。      下了楼梯,我来不及把军帽带上,加上晚上闷热,我干脆夹在咯吱窝下。      楼下小区的路灯已经开了,用的是那种最老旧的橘黄色的灯泡,人在下边照着似乎渡了一层佛光,有普渡众生的大慈大悲之心。      我见到宋奕的时候,他着一身迷彩制服正挨在他借来的那辆长丰猎豹上,低着头正闲闲的抽着烟,零星间瞧见那烟头忽明忽灭,而他的侧脸则是隐没在那晕黄的路灯下。      车跟他的影子打在一块,交织着印在一起,投在地面形成了无限的黑色残影。      似乎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才仰起头,呼出一口白雾,我看见那烟逐渐散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的白线,好像断线的风筝,又像飞走的白色丝带,有些许的惆怅,我心里仿佛被堵住一样,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东西都拿好了?”他把烟夹在手指上,直起身子眼神中有零星笑意。      “裤衩内心军装毛巾牙刷牙膏,该带的都带了,靠!你们丫的真当是带我旅游啊!”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拉开车门,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那小子抿着唇笑了笑,把剩下的烟头踩灭后才坐进驾驶室。      “远不?”我问道。      “两个半小时,山路。”他不紧不慢的回答。      我挠了挠脑袋,点点头,然后摇开窗口让外边的风能吹进来,晚上的风依旧还是有些闷。      车内没开灯,他跟我的脸都笼罩在黑暗中,但并不觉得有任何压抑,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已经开进山里,走的是小道,但还好路还算是平整。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徐莉莉么?”      我漫不经心的皱起眉,然后才从窗边扭过头,他眼睛依旧盯着前边开车。      挑了挑眉,我纳闷的回答:“这不废话啊,不喜欢我能跟她交往?”说罢我干脆把手肘撑在窗框上。      只见宋奕唇拉开一个玩味的弧度,才说:“爱上她了?”      “这、大概还没到那地步吧,反正咱也不懂什么情啊爱的,就是单纯喜欢一个人呗,跟你也说不清,反正我跟徐莉莉就处着觉得还不错,她挺入我心的。”      其实我也不大懂书里电视里说的那种刻骨铭心或茶不思饭不想的心情,只听人说过,若真心爱上一个人吧,他哭你哭,他笑你也跟着笑,心里又酸又涨的,好像处在一个不平衡的空间,时而左摆,时而往右摆,随时要倒下似的,那感觉有点像是玩云霄飞车,刺激却又害怕下一刻会失去重要的东西。      我如今还不大懂爱情这玩意是啥回事,莫约过了好些年头,我才琢磨明白,原来指的却是身体里唯一会跳的这颗东西能随时被人给蹂了踏了也还傻乎乎的。      “哦?说来听听你跟徐莉莉处的感觉?”他又饶有兴趣的问了。      “怎么说呢,哎?你问那么多干嘛呢,该不是想打莉莉的主意吧?我先告诉你啊,这门儿都没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别来给我个“朋友妻不客气”,把咱墙角给挖了!”      我警惕的瞪着他,其实他跟我心里都清楚,他不可能看上徐莉莉,若是宋奕喜欢,一准早拿下,哪里轮到我的份,加上我知道,那几个二世祖估摸多半是游戏人间的态度,啥时候动真情还不懂呢。      宋奕被我不着边际的话给逗笑了,弯着唇也不看我,只是我估摸着这小子心里八成在想:“行了吧,就你?尤八一的媳妇?他宋大爷还看不上眼呢,他要是想要女人,这得跟百货大楼大放血做跳楼价,跟爱疯四降价打折一样,全城的人疯着排队候着呢,用得着还得去抢别人的么?”      “哎,有烟不?”忽然觉得口有些涩,加上还得一个钟头才到目的地,就想抽根烟解解闷。      宋奕单手握着方向盘,从他左边衣服口袋掏出一包中华,宋奕顶爱抽中华这牌子,我倒觉得偏贵又有点涩,宁愿抽便宜点的玉溪。      抽了两口,忽然觉得喉咙涌上一股甘甜,鼻子倒抽了一口气,立马把烟搁手里夹着,接下来可咳得我浑身抖个不停,差点赶上羊癫疯发作那模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边手还得用力的催胸顿足,差点没给自己来个胸口碎大石。      “妈了个巴子的,今个儿点儿背,抽个烟还整得人都咳了半条命。”嘴里一边骂道一边抹嘴,忽然发现手背上全是血,这可吓得我不轻,这都啥玩意啊,还整得流血了?      心里刚慌了下,忽然觉得鼻子里痒痒的,马上喊着让宋奕开车内灯。      灯开后,宋奕往前边镜子也皱了皱眉,在方向盘前面抽了一纸巾让我给捂上。      “上火了吧?阿姨在家没少做补品给你小子吃,我们这边全部的人都被训得跟匹马,就你,在家当养猪呢。”宋奕忍不住揶揄,时而用眼角睨我,明显带着笑意。      我仰着头,把鼻血抹干净,这才感觉好了点。      “别提了,我妈每天尽担心,老整些奇奇怪怪的药给我补身子,可愁死我,可转念一想吧这也是她一片心意,我也不落忍不喝,只能逼着自己喝完,大夏天的,不上火才奇怪!”越想越是觉得无可奈何啊。      “对了,前几天你跟他见过面了?”      “啊?谁?”我扭过头看他。      他没回答我,只是表情似乎比起方才变得冷淡了点,我正纳罕这爷表情咋变幻莫测的,有啥事打开天窗说亮话行不?可忽然脑子打了个灵光,才知道宋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是说你哥?恩,见过了,还聊了一会儿。”我也没啥隐瞒的,干脆实话实说。      告诉他之后宋奕就不再说话了,干脆一直沉默着开着车,我心里直接犯嘀咕,这两兄弟在某些方面还真他妈的像,比如都随时拉耸个脸装酷当哑巴。       ☆、第九章 你丫的就是根棍子!      我跟宋奕两人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大概是一早打过招呼,外边站岗的人没拦着,先陪宋奕给人还了车子,才跟着他与其他几人会面。      听宋奕说,这次他们军演就在离训练场不到三公里远的山里,这次打得是丛林战,还包括了长距离的车跑行动,实弹射击等,听得我倍儿羡慕的,如果没几个礼拜前的意外,大概我也在会这次军演中。      城少庭跟我电话里提到的那啥温泉其实是山里村民凿出来的,也不懂那主儿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唬得人家老乡乐意借用这地方给咱泡澡。      部队规定十点以后就必须就寝,但大概是在这的最后一天,校方在操场前弄了个啥庆祝会,说是为了祝贺此次军演圆满落幕,所以看大家兴致都很高,我估计没一两点这群人不会散。      见到安帅他们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徐莉莉也跟他们在一块儿。      “怎么?八一见到人都傻了?”城少庭一张嘴就开始调侃。      “去你大爷的,你丫的才傻逼。”我涨红着一张脸,故意大声嚷嚷好掩饰自己不好意思。      徐莉莉这次并没有多跟我说话,只是朝我点点头笑笑,走我面前亲切的问道:“八一,最近还好么?”      我怪不好意思的挠着哧溜的青皮,笑得那是一个老腼腆了。      “恩,还行,你呢?”      “我也挺好的,那你要多注意□子,时间不早了,我给老乡送完东西该回去了。”徐莉莉似乎被晒黑了一点,也瘦了一点,大概是这次训练比较辛苦,毕竟是女孩子吃不消。      不过我总觉得她似乎跟去军演之前对我的态度客气很多,好像故意跟我生分,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      见平日里最聒噪的安帅反倒是闷头抽烟,在徐莉莉走过旁边的时候似乎还眯着眼多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弹掉手里的烟。      “走,泡澡去,今儿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快热死老子了。”城少庭说罢扯开自己作战服的领子,手勾上我脖子,拉着我一边大喊一边走。      后面的宋奕跟安帅似乎没打算那么早进来,瞧那两人看样子有什么话要聊,于是换成我跟少庭先泡。      幸亏这家人还挺聪明的,把后边的温泉用竹篱笆围了起来,跟前边的屋子刚好隔开,旁边用从河边捡来的小石头铺成了一条小路,赤脚踩上去的瞬间疼的受不了,但习惯后还挺舒服的。      而所谓的温泉就更简朴了,旁边几块大石头砌成一个圆形,大概也就三米多点的直径,我们四个个大爷们儿下去泡也就刚刚好,再多一个人就显得拥挤。      城少庭猴急猴急的,扯开作战服,皮带甩得飞出半空还呈一抛物线,看得我是在咋舌,跟耍杂技似的,让我有想鼓掌的冲动。      城少庭扒拉下四角裤,那玩意拉耸着低头,出于好奇心我多看了一眼。      靠,这尺寸简直就是我望尘莫及的,又想起自己那尺寸,心里涌出深深的自卑感,解纽扣的动作越发的迟钝。      这时,宋奕跟安帅也回来了,安帅跟宋奕手里都拿着好几瓶啤酒,可惜不是冰的。      城少庭一边用毛巾围上腰,一边笑着说:“哟,这两位爷敢情是遛弯儿打鸟去了,整那么长时间?”      安帅一挑眉头,反击回去。“不如是你城少庭宽衣解带的动作太快,看来在床上没少拿人练过,好一门手艺,以后若是找不着工作,这活儿放夜场会所也养得活自己。”      城少庭叉着腰,那模样十足十的痞子,忽然不知怎的视线放在我跟宋奕身上,宋奕衣服也解开,露出结实的褐色肌肉,虽然羡慕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咱几个里边身材最好的。      大概是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方才宋奕那活儿我也偷瞄了一眼。      四个字……庞然大物,用安帅那丫的说,这尺寸的不是教女人欲仙欲死,就是切肤之痛。      许是见我迟迟没有脱裤子,安帅那丫的又有心情拿我开涮了。      “八一,你小子是不是自卑啊,该不会是小豆苗吧?”他说罢眼神极其淫啊邪的朝我那地方瞟了眼,又故意咬着唇摇摇头,好似我给他说得真的似的就是小豆苗。      我他妈的就是跟小豆苗又咋地!   可惜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我吼不出。      见几个人眼神都落在我裤裆上,我脸“蹭”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觉得一肚子火从头烧到脚,可以融化一整片人。      爆红着一张脸快赶上他关二爷,梗着脖子绷着青筋,朝他安帅吼去。   “你丫的就是根棍子,也只能给爷劈了丢灶里!”      说罢,我出其不备趁着那安帅愣了那么一下下的短暂时间里,撩起一腿儿,直接往他膝盖弯地方扫去,军校里学习的单兵战术几乎是完美的在这狭小的露天场所很好的表演了一次。      动作快、准、狠,得趁着敌人大意轻敌的情况钻人缝子,来个一举进攻,打靶上阵!整个突袭动作基本上是一气呵成,淋漓尽致,完美将敌方一整个团的兵力灭掉,收复我方阵地。      安帅瞪大眼睛,刚出口一个“操”字,就听见“噗通”落水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两手抹了脸上的水,阴狠狠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对我说:“好你个尤八一,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操死你!”      旁边几乎传来热烈的鼓掌声,作为群众的宋奕跟城少庭两人对我的突袭表演表示赞叹不已。   “八一同志,没想到你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战术越发炉火纯青,青出于蓝了。”城少庭笑道。   “动作规范,姿势标准,力度够劲,满分。”宋奕也在一旁搭腔。      安帅气得一张脸都青了,闷着头,在水里哗啦走到旁边,干脆挨着背两手搭在石头上,又拿一瓶酒先喝了起来。      我是最后一个泡澡的,那三个二世祖都好像打过商量,直接盯着我在那解剩下的衣服。      “八一,你害怕咱吃了你不成,麻利儿点行不?不就脱个衣服,当多大的事呢。”城少庭有些不耐烦了。      我呼了一口气,背对他们,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又很快的扒拉了裤子,那条围巾快速裹上,转过身的时候瞧他们眼里都有笑意。      下了水才发现水温不算太高,甚至有些热,但喝着啤酒在这山旮旯里,一抬头就是星星月亮,远处是一大片黑色树影,时不时还能听到蛙叫,这感觉也挺惬意的。      我拿毛巾抹了把脸,一扭头就发现城少庭那小子眯着眼正上下打量我。      “看啥呢?又想整啥幺蛾子。”      “啧啧,八一,要不是咱几个跟你混了几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我还真觉得你学那木兰代父混军校来着。”      “你丫找抽啊?”将手里的毛巾朝着他摔了过去,然却被他躲开。   那丫的抽了根烟,继续跟人说书似的,越发来了兴趣,似乎今天我就是他观察的小白鼠,已经没法阻止这人人来疯了,光说还不够,他大爷的居然还动起手来,一把抓着我手腕,眼神已经把我嫖了一次。      “你说你,皮肤整得娘们白就算了,浑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肌肉也没几块,八一,说实在话,你要不哼声,你说你是女的,这没人会不相信。”      “啥意思呢你?存心找抽是吧?”      我刚拍掉城少庭的爪子,无意间瞧见安帅呷了一口啤酒后正眯着眼端详我,一边手摇了摇瓶里剩下的酒,忽然瓶子往后一放,动作迅速勾着我脖子,这次换成他攻其不备了。      趁我松懈的时候施行打击报复,一手改成箍着我两胳膊,这姿势让我动惮不得,论力气,我的确是这里面最弱的,因此被扣死的情况下等同被敌方成功俘虏。      更郁闷的事情是,安帅这小子也下的狠劲也太大了,箍死我也就算了,他整个胸膛都压在我背上,两人的肌肤贴着肌肤,浑身都湿漉漉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一直吼着要他放开,谁知他是跟我较上劲了,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爷今儿就偏不放,除非你叫爷几声好,说你尤某人不识抬举走了眼。”      “我呸!你放不放?”我手握成拳,恨恨问。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后面一声嗤笑,我算是知道该怎么着了,配合着这大晚上的,也阴测测的笑了笑,从牙缝里慢悠悠的蹦出几个字。      “那可别怪我来个釜底抽薪,猴子偷桃,也叫水中捞月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展开行动,趁着身板小,身子往后一猫,手迅速的在水里找准目标,跟拔萝卜似的,一抓着就打算连根拔起。      于此同时在我的惊呼中,安帅的操骂声里,我已经被甩到另一头,可手心还残留着方才瞬间的触感。      硬了…………那已经不是腌萝卜,是生萝卜。      我好一阵尴尬,这类似给人打枪的动作,虽然短暂得也许不到一秒,也许宋奕跟城少庭只当咱是开玩笑,但我可不敢说那萝卜会越长越大。      兴许是想缓和尴尬气氛,安帅阴着一张脸穿好衣服,只说出去吹吹风等会再回来。      我也把毛巾搭在脸上,靠着石头打算休息会儿,也懒得搭理另外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安帅回来,我估摸着他不会真生我气了吧?于是赶紧也从温泉里跳出来,一阵风似的穿好衣服。      “八一,你脸咋那么红?没泡晕吧?”城少庭皱着眉,有点不大放心。      我摆了摆手。“没事,去外边吹下就行了。”其实还真挺晕的,再泡下去估计真得晕菜。      绕过民房,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看安帅在外边不,脚刚踏出院门就瞧见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近了看,居然是徐莉莉。      我咧着嘴,满心甜蜜的以为徐莉莉是特意回来看我的,可紧接着下一幕就给我当头一棒,原本弯起的嘴角只能徐徐拉平,整个脸僵直站在原地,眦目欲裂,浑身比针扎还疼。      徐莉莉居然搂着安帅的脖子,头还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就那小媳妇的模样,那娇羞的神情,那红嫩水润被人啃过的小嘴儿,以及一脸的媚态,这些那些的所有,都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我不管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一脸厌恶的看徐莉莉,是不是正不耐烦的推开她,我满眼只有被人背叛的愤怒。      轰………   我辛辛苦苦筑好的碉堡轰然倒塌。   碉堡了,他妈的碉堡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一,尼姑对不起你,你忍着点,你受打击了~~~~~ PS:一直忙于上班,很少时间回复留言,偶会抽个时间回复大家滴哈~最近颈椎又疼了,哭得俺稀里哗啦的也。~~~~(>_<)~~~~ ☆、第十章 我他妈的连你都上过了      我手里还抓着半瓶喝过的啤酒,手指抠着玻璃口,恨不得玻璃扎进去,更疼一点才好!因为越是疼越是提醒我活该被人欺骗,活该被人当傻子耍着玩。      愤怒,愤恨,悲痛,理智,所有的东西都崩溃在临界点,我脚下发虚,步伐不稳,可却也是往前走了好几步,我要确认,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他妈给我搞上了!安帅是不是真给我挖墙角,徐莉莉是不是爬墙了!      狗男女!奸啊夫淫啊妇!      我还是喊了出来!      伴随着徐莉莉的一声尖叫,我大概是喝高了,酒精上脑也没了理智,只余下满腔的怒火跟无法发泄的情绪。      重重的一拳砸在安帅的脸上,可笑的是他并没有闪躲,实实在在的接下了我那一拳,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居然还他妈好意思笑着吐了口血水。      他越是这般,我就越是愤怒,越是恨他,揪着他领子,虽然个子不够他高,我就干脆将他压在地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操你大爷的,你敢跟我抢女人,你上过她了是不是?!”      他冷静的看着我,说:“是,我是同她上过床了!”      我听见自己脑子里有根线瞬间崩断,浑身一颤仿佛被电流击过,已经皮开肉绽皮无完肤。      旁边徐莉莉似乎哭着喊“住手!”,若是往日我会抱着她哄着她,可惜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操你大爷的,操你大爷的,操你大爷的!”拳头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将他打在地上,用脚狠踹,用手砸。      可为什么他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      好兄弟,好兄弟就是人前为了你可以替你挡两刀,可人后却挖气兄弟的墙角?可以抢兄弟的女人,可以背后捅兄弟两刀?!      我一直都知道,安帅想要把的女人就没有把不到的,也不怪徐莉莉会动心,这男人浑身就透着一股“邪”,整一个孽障,一个佛魔共存的妖孽,没人能阻止他,没人能抵抗他。      可是为什么又偏偏是他呢?!      我将他从地上重新拖了起来,手里拿着那酒瓶,只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距离他头只有几公分的时候听见后面一声怒喝。      “八一!”是城少庭的声音。      顿住的瓶子仿佛定格在半空中,宋奕跟城少庭分别拉着我跟安帅。      宋奕跟城少庭都是精明的人,一看这架势,再看徐莉莉稀里哗啦的在那儿哭得好不凄惨,一准儿就猜出是咋一回事,两人都沉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跟安帅。      “八一,先放下瓶子,你忘记我们说过的,即使发生任何事也不会对自己兄弟动手。”宋奕皱着眉严肃的喝道。      他的话让我愣了下,举着的手如筛糠抖着,却没有松开酒瓶。      “兄弟?你问问他把我当兄弟不?!”我朝着宋奕冷笑道。      红着眼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安帅,恨声问道:“安帅你他妈不是人,连条狗都不配做。”      “安帅,你解释下,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不动徐莉莉的么?”城少庭扯了他一把,语气急促带着责备。      “你们还上床了是不是?”我大概是怒极反笑,还能笑着问,可我知道自己眼里没笑,我只想让他们痛苦。      “是,上过了。”安帅也笑,但眼里也没笑意,黝黑的眸子里是我惨白的脸,他此时脸上挂了好几处彩,一笑起来嘴角还能渗血。      “安帅!你他妈不是我兄弟,你敢,你居然敢上我女人,好啊好,好啊好你,哈哈哈,好啊好……我今个儿在这里发誓,我尤天他妈的要是以后跟你还做兄弟,我他妈就不是人!”      见我笑着蹦出眼泪,我也不懂那怎么会流眼泪了,就是止不住从眼眶冒出,笑得越大声就流得越多。      我整个人跟疯了似的,一边吼一边笑一边哭。      说罢又举起酒瓶,吼道:“我砸死你!”      “你砸啊,有本事你就真砸啊!为了个女人你要想砸就砸!我还就不躲了!”安帅咳嗽了一阵,笑得急促而短暂,双眼也爆红,狠狠的盯着我。      “安帅你他妈的少说几句行不行!”城少庭也吼。      “你以为我不敢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最后那声我近乎用尽毕生的力气吼的,拉着脖子差点没扭断。      吼完我就距离的咳嗽起来,嗓子异常的痒,那熟悉的甘甜又涌上喉头。      “砸!是个男人你就给我砸,我今天上了徐莉莉,我后天还能上你的女人!”安帅也梗着脖子,见他脖子喉结距离滚动,整片脖子上青筋绷得如紧密的网,又如同繁密的河川。      “你敢!!!!”抓着瓶子的手越发的紧,也越发的抖。      奇怪的是,那丫的忽然嘴角蹦出一抹笑,如妖如仙,如佛如魔,朝夕间只差一步便能决定他的取舍,十八层地狱抑或修罗道,轮回六畜通通没办法阻止他如狼的嘶吼。      “我敢!我他妈的连你都上过了,你说我有什么不敢!”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脸上蒙上一层迷雾,怔住了,谁也没想到安帅还埋了一个地雷,把所有人都堆成块后在绑着一起炸。      我呼吸变得困难,胸口距离起伏,激动不已,无法平复。      那天,原来不是做梦……      房间,幽暗,灯光,忽明忽灭的烟头,人的喘息,熟悉的烟草,磁性的嗓音这些零星的片段凑在一起终于完整组成一段回忆。      “啊!!!”女人的尖叫。      “砰!”酒瓶四分五裂,玻璃如飞扬的纸屑。我的手里只剩下半个砸碎的瓶口。      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血顺着他额角蜿蜒流过,半寸长的伤口仿佛精心雕刻的蝴蝶,随时展翅飞舞,又如飞蛾扑火,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可仍奋不顾身的做了。      他笑着说:“砸的好八一,砸得好,最好也把我的念想给断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气血攻心下“哇”的张嘴呕出一口滚烫的粘稠的鲜血,两眼即将闭起的瞬间,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也有人喊安帅的名字,似乎是给谁止血,还有哭声,但如今在我听来一点儿也不动听的哭声,只觉得想逃开,远远的逃开。      我,尤八一的世界,似乎有了崩塌的痕迹,摇摇欲坠,即将灰飞烟灭。      而这也是大学时期与他们的最后一次交集,以及我所不知道的,当见面的时候,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 ☆、第十一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医院病床上,整个十来平方的病房里就只有我这一张病床,窗外艳阳高照,从外边吹进来的风不断拍打着窗帘,浅蓝色的窗帘被风高高卷起,又重重落下。      病房内并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淡的花香,顺眼看去,原是病床对面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大束的野百合,洁白无瑕,在角落安静的绽放。      支起身子,只觉得浑身肌肉除了有些酸软外,身体并无太大异常。      正当我准备下床的时候,病房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头,莫约六十岁上下,见他胸前挂着医生整件,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      见我已经醒了后有些微晃神,但随即很快却朝我微笑道:“原来你已经醒了,身体怎么样?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端详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是医生后才放心。      他大概见我疑神疑鬼不太信任他,于是干脆含着笑意将自个儿的医生证件放在我面前任我检查。斜眼一瞟。还是啥副院长。      自个的心思被人瞧出,我老脸一红,把他证件赶紧给还回去。      “别介,我不是那意思,就是………”      话到一半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些画面,胸口也跟着被绞成一团,画面中夜色中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天上的星星,池塘中的蛙叫声,布满鲜血的脸。      “我操他大爷的!”咬紧牙关,浑身上下简直气得发抖,右手发泄的砸着身下的病床,却没想到剧烈的刺痛叫我“哎哟”的痛呼出声。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右手裹着纱布,跟猪蹄子一样,瞧着挺可笑。      依稀记起来了,那砸在某人额头上的半个酒瓶在我昏倒之前仍紧紧抓着,当时也没察觉割伤自己手,大概是痛到心处,其他地方的痛已经无所谓了。      “唉!你小伙子怎么回事,这手才刚结痂,可不能自己再给弄伤了,虽然是小伤但也得谨慎对待。”      那老医生见我无端的发起火来,虽不知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嘴上仍不忘破口婆心的劝道:“虽然发生在你身上这事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人活在这世上总得要想办法活下去的嘛,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是不?”      我一惊,莫非那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否则这老头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不过谁要寻死来着,要死也是安帅那东西去死,应该说他本身就该死,他大爷的,他丫的根本不配做人,就一畜生来着。      我现在对安帅除了恨还是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喝了他的血,往死里弄他才舒心。      怕这老医生再跟我絮叨下去,我低头开始找自己的衣服跟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之后干脆穿着医院的拖鞋跟身上的病号服就打算离开。      “小伙子,你这要去哪儿呢?你接下来还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呐!”      但我哪里愿意听他的,只径自朝着门口走去,正想拉门,却被外面推门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接着浑身一震。      爸跟妈在瞧见我后也跟着一怔,于是乎我就在站在门口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事儿敢情是闹大了,没想到连咱爸咱妈都已经知道,现在八成是来医院找我算账来着。      我拉耸个脑袋,怯怯的喊了一声“爸”跟“妈”,完全没了从前那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的时候,我妈却一把将我按回到病床上,着急的说:“八一,你要去哪儿啊?”      “学校啊。”即使是被记处分记大过也罢,顶多我豁出这张老脸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心亏,做错事的那个人又不是我,凭啥我就不能去学校了      “你以后不用去了。”爸皱着眉忽然说道。      这边我就炸庙了,蹭的发怒:“好啊好,我就知道会这样,说到底是不是因为安帅的事?”      “安帅能有什么事,你发烧晕倒还是人家给我跟你爸打的电话。”妈在我旁边纳闷的问道。   听她一说,我又看向爸,见他一直锁着眉头,但却没有动怒的征兆,莫非这事他们还不知道?      “等等,我有些糊涂了,谁发烧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小子你么?你被你爸妈转院过来的时候还发着四十度的高烧呢,整整睡了三天,一直到今天才醒,也亏得你发烧自己都不清楚还去泡那热温泉,加上喝了那么多的补药,这大热天又赶上中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最后不气血攻心晕倒才怪。”那老医生在旁边插嘴。      “转院?转什么院?”我越听越是糊涂了。      老医生听后一怔,扭过头朝着我爸妈严肃的问道:“你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吗?”      “我们担心孩子接受不了,一直没敢说,也都怪他爸太自私!”妈忽然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的回答。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唉,算了,这件事迟早要对他说讲明的,现在都到这一步了,还要瞒到什么时候。”老医生板着脸,说得爸跟妈都一脸愧色。      忽然我手被妈拉着,她掌心因为常年做家务活有些粗糙,但一直揉着我的手,声音尽量放得轻柔。      “八一啊,有件事我跟你爸做错了,实在是错得离谱,不管你原谅不原谅爸跟妈,我们都希望你能接受这一现实,至少尝试接受,好么?”      我干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漏了几拍,如摇曳的天枰稳定不下。      “你们二老干嘛说得忒严重似的,可别告诉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这你放心,你的的确确是爸跟妈的孩子。”      “呼~”我大大吐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了,还以为他们要上演狗血剧给我呢。      可下一句又听得我妈语带哽咽的说道:“只是,你应该是个女孩子。”      “啊?”我皱着一张苦瓜脸,嘴里埋怨道:“我说妈,不带你这么玩你儿子的啊,怎么也学着外边的人奚落咱呢?”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八一,你真的是女的。”我妈摇着头,揉着我的手改为紧紧抓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模样不像是开玩笑。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的时候连忙看向爸,却见他望向我的眼神明显有某种沉痛,唇有些许抖动,似乎要说点什么,结果却只能背过身转向窗口,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一直高大的爸背影有些驼了,双鬓也染了几缕白发。      他是何时老了那么多,也许是我从未关心过。      我整张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可随即又憋着气喊:“可我有那活儿,我他妈怎么会是女的?!”      我宁愿相信这是他们同我开的一个玩笑,可我也明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爸妈也不会整蛊这些东西。      “从你爸妈提供你的病史上看,你出生的时候就患有“先天性肾上腺增生症”,这是一种由于缺乏羟化酵素而导致脑下垂体的过度刺激,从而引起的肾上腺增生肥大疾病。此会造成男性荷尔蒙过度分泌,在女婴尚未出生时候,阴di肥厚增生,出生时容易被误认为男婴。这种病以女孩为多见,主要表现为女性男性化。”      等我吼完后,旁边那医生递过他手里那文件夹,一打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文件,中间还有几张X光片。      我抖着手接过,看着那一连串英文加中文解释的病史分析,感觉一阵昏厥。      怕我不明白,那老医生又继续解释:“说白了,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在医学上也称为上叫做假两性雌雄同体,也就你们说的假阴阳人,而至于你为何出现女体化晚熟,则是由于长期受到药物影响,使得你体内雄性激素剧增,迫使女体化晚熟,因此这十九年你才能保持外观上的男性特征。”      “药物影响?”我嘴上喃喃,浑身猛地一颤,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妈,却见她忽的放开我的手。      我还没消化所有的事,我妈就如同疯牛一样朝着爸冲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扇了几个嘴巴子,又不断的在他身上捶打,嘴里一边哭骂道:“都怪你爸,要不是你爸猪油蒙了心,以为你可以转变成男的,非要铁了心送你到部队念书,现在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若一早就是当女孩儿养该多好,你这个臭老头子,你说,现在孩子要怎么接受性别的事实!”      病房内已经混乱成一片,我耳朵嗡嗡的,好像无数只蜜蜂在旁边扇动翅膀,又顿时头疼欲裂,好像头顶的神经血管即将爆裂,脑浆脑汁都绞碎一块。      真他妈的疼啊!      “好吵!”我捂住耳朵。      医生忙着劝阻我爸妈的争执,三个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所有人停下争吵我还依旧笑个没玩没了。      “八一,你可别吓唬妈啊?”妈带着哭腔冲上来扯下我捂着耳朵的手。      抬起头,我看见妈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一个理着青皮头,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几分鬼魅惨笑的自己。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告诉我!”忽然我死死的瞪着她,感觉到她手心些微颤抖,末了只能用力的点头。      “孩子,咱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节继续解密八一的“秘密”,俺们八一可素货真价实的女娃 ☆、第十二章 被抹杀的性别   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啪沙,啪沙”躺在病床上,侧过头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帘被风卷起,再重重的落下,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外面的阳光会太刺眼。      我嘴里喃喃的念着初中时候学的木兰诗,时而自嘲的傻笑,时而咬紧牙关痛苦的闭起眼睛。      真他妈的佩服自己还没有被整成疯子。      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抢走,自己还居然被一个男人给上了,这幅身子早就菊花不保,我以为这已经倒霉到顶了,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吧。      可惜天不灭我不觉得有趣,非要我再疯一点,绝望到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地步才好,紧接着从医院醒来后就被人告知老子活了十九年,结果居然是女的?!      不对,应该说我是那啥“女性假两性畸形”,本体是女人,却表现为男性化?      地上有我撕得稀巴烂的B超图,图片上有我身体内部构造的,其中那明显的子宫与卵巢让我哑口无言,老子他妈的居然真的是女人!      在医院已经住了三天了,他们以为我会大闹,可惜没有,默哀大于心死,我此时觉得不如就此死去的好,留在这世上还有啥念头,啥意思呢?      至于爸妈,我恨过他们,恨不得跪在他们面前哭着喊着厉声质问,竟然一生下来我注定要做女人,为何当初要把我当做男孩养,要我以男人的身份活了十九个年头,为何要送我到部队,又为什么让我喜欢上部队……      为什么,为什么,实在是太多的为什么,可以上新华书城买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即使再恨他们,爸妈始终是爸妈,这抹杀不了两位老人家生我养我的事实,加上打心里我也明白人都是自私的,他们虽然错了,可依旧是疼我爱我的人。      根据两人的解释,当年“X人帮”时候,我爷爷那一辈被人故意污蔑是左倾份子,结果愣是蹲了十年牢房,被放出来之后老爷子思想变得极端迂腐,愣是要爸参军去。      也亏得爸那会儿喜欢部队,因此乐意离开老家投入革命的队伍,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下乡作为知青的妈认识,第二年两人就领了证结婚。      当时尤家就爸这一根独苗,可谓是千倾地一根苗,我爸呢生我那时年又刚好赶上全国整计划生育的头年,爸作为国家党员自然要起带头作用,立马就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老爷子那年重病在床,咱妈抱着我交给老爷子看,因婴儿时期的我身体特殊加上老爷子眼神整一老眼昏花的地步,瞧见中间那小麻雀就真当是个是男娃,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在医院撑不过一礼拜就去了那极乐世界找那神仙喝茶。      原本这假性雌雄同体的矫正手术并不难做,也算不上什么大手术,待小孩三四岁还不懂事就能做了,可天不如人愿,爸那年在部队的提干上被上边涮了下来,只因为比不过人家那些有后台的,紧接着又被人翻出陈年旧账,说爷爷那一辈是啥富农阶级,家底不好没办法提上去。      爸在原来的连队待了五年没办法调上去后只能遗憾退伍,退伍后先是入了某直属机关当个副科长,又过几年后才转正,一直到我念大学的时候才调到这边做副局。      大概是因为爷爷的事再加上部队那件事,爸的心里一直存着一股怨气,可以说不能上军校到部队继续当兵是他一生的遗憾,失望越大,这投影到孩子身上的期待就越大。      我没想到爸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在乡下找了个庸医,被那庸医糊弄了一番认为我这身体可以用药物维持,跟妈两人一合计居然决定先暂时隐瞒我的性别,手术自然也被搁浅。而从小到大给我喝的所谓补药实际里面添加了过量的男性激素,用来抑制我女体发育。但又因为身体原本就是女体,体内部分女性荷尔蒙又抑制了男性荷尔蒙的成长,因此无论是肤质还是毛发五官声音等,我依旧是偏向女性化。      因为对自身身材一直很自卑,所以我也没怀疑那些药。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城少庭他们总喜欢拿我开涮,原来在其他人眼中,我他妈跟个兔儿爷差不多,看着就娘娘腔小白脸,走街上还老被同性搭讪,那会儿别提心里多反感。      原本相安无事一直靠着药物抑制身体女体化,无论是女人的月经亦或是第二性征完全没有在身上出现,除了裆下那活儿是个摆设品没法勃啊起外,其他地方跟男孩没太大区别。      妈曾经告诉我,随着我年纪越大知道的事越多,就越是不敢告诉我真相,就怕我跟今天这样接受不了,可没想到,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那老医生也说过,身体女性荷尔蒙被抑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总有一天会完全发育成熟。      如今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不手术,但随着身体的发育,胸部跟月经都会逐渐出现,那会儿我就该叫做“人妖”,说不定送到泰国还能供人参观合影。→▁→      第二个选择就是进行手术矫正,把男性化的器官切除,因为那原本就是一摆设也用不了,手术后根据身体情况配合药物治疗,变成真正的女人并无问题,而又因我身体有完整的女性生zhi器官,日后即使结婚后也可正常生育。      无论我选择哪个都不是我想要的,这他妈的难道不可笑么?谁都知道我尤八一是男人,忽然跟老子说自己是女人日后可以生育,我哭笑不得的同时当时就把所有的B超图给撕碎。      对于爸妈临走前沉痛的跟我说的“对不起”三个字,我背对他们躺在床上不愿见人,只冷冷的说了一个“滚”字。      至于那个老医生经常带着一大群的医生来查房,我是入院第二天才知道原来在我发烧入军区总医院后,爸妈已经隐隐心里有底我发生什么事,于是才连夜办理了异地转院的手续,直接把我接上飞机,从湖南转到杭州这边的医科大附属医院。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起初是爸妈会一块到医院看我,来了以后抓紧时间给我做思想工作,无非就是要我同意手术以及后期治疗,但我只会安静的背对他们躺在床上,整一个闷嘴葫芦,一天能一个字都不说,但我背对着他们能听见妈抽咽的声音,还有爸的叹气声。      到后边陪着我的只有妈一个人,妈说爸在湖南那边还有公务,这次只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自然会过来陪我。      最烦的莫过于医院的医生护士,每天都要到我病房巡查,例行检查身体状况,到目前为止身体还未有太大变化,但少了雄性激素的抑制,体内雌性激素已逐渐占主导地位,胸口一日日的觉得发胀。      不能说心里完全一点儿也不恐慌,真的担心自己哪天醒来后胸口多了两个馒头,可尽管这样我依旧无法阻止身体的成长。      结果这么一折腾,在医院足足住了有大半个月,中途爸曾到杭州看过我一次,但那会正赶上我情绪变化最大的时候。      大概是心理承受的压力已经眼中负荷,整个绷紧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因此这段时间脾气非常暴躁,容易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大动肝火,病房内的花瓶跟妈带来的饭盒也不知道被我摔碎了多少个。      半夜睡觉的时候经常跳起来神经质的冲到卫生间,扒开自己的病号服看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看到依旧平坦的胸部才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来我没有联系过城少庭或宋奕,一来是因为安帅的事怕跟他们的关系弄得尴尬,二来是如今自己这幅模样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知道自己是女人的第二天我检查过手机,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没电了,干脆把卡都拔了扔垃圾筐里,我心想不管自己最后选择了什么结果,跟他们几个之间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我很佩服自己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没有疯掉,也没有鼓足勇气逃跑,因为我知道在杭州我人生地不熟,压根儿就没办法生活下去。      但想死的念头却不止一次……      有时候我会怔怔的看着我妈在削苹果,心想若那刀削的是我就好了,最好削死一了百了。   估摸着我妈担心我精神承受不了,第二天看见房间里的包括水果刀在内的锋利一点的东西都被收走。      中午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妈谁在对面的沙发上,头挨着沙发背,眼睛下一层淡淡的青影,这段时间她为了照顾我没少操心,人也憔悴不少。      心疼我妈这样,我蹑手蹑脚下了床,拿了自己的毛巾被盖她身上,没敢吵醒她,自己反而出了病房。      中午住院部的人都在休息,一路上走廊很安静,我最后来到住院部的最顶楼天台上。      最顶层有二十楼,今个中午阳光不算得太毒,反而是挺衬我心情的大阴天,我眯着眼看了会儿天,逐渐走向天台边缘。      往下只瞧了一眼,能看见底下的花园跟一两个成点的车,还有远处的一条马路。      其实我有点恐高症,可这会儿却完全不害怕了,反而在想是不是自己若跳下去了,这事就全解决了呢,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真跟得了魔怔似的,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脚刚往前跨出一小步,其实还没太靠近最危险的地方。      “啧啧,我说小哥,大白天的即使要寻死也甭选这地方啊?咱还在这散心吹风,你这一跳下去吧是解脱了,可也就坏了我好心情。”      这把如出谷黄莺般的清脆嗓音蓦地让我整个人回过神,扭过头发现旁边的通道口下原来还有个人猫在那。      那人见我此时才发现她,于是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那意思说白了就是:要死麻烦死远点,别污了咱纳凉散心的地方。      而我此时还不知道,这女人却是将我从人生的低谷重新拉回山顶的关键人物。      我要知道,我想我那会儿还不如直接跳下去,省得日后引发出那么多鸟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班在公司偏头痛,疼了一个下午跟晚上,要命啊~~更新晚了点,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啦,可能文有错别字,择日修改吧,今儿实在难受,~~~~(>_<)~~~~ ,求留言哦~~~ ☆、第十三章 男人与女人      我至今还记得跟舞翩翩见面的那个场景,她一身红裙,火红得像张艺谋的那部电影《红高粱》里一大片的金色田野里又有一大片的火红色,火红的人在奔跑着,又像是《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边的那种带着凄艳迤逦的红。      楼顶此时吹的是一小阵的风,依旧让她到膝盖的裙摆有些许飘曳,像花鸟市场里卖的大眼泡金鱼的尾巴。      加上那头海藻似的大卷发,随风一吹,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我见犹怜,而是一种好像刚打过一场华丽的战役,有种历经沧桑后的淡泊与潇洒。      虽然这并不足以让男人看了觉得怦然心动,可却也叫我那会儿只顾着看她忘记了自己的事。   一直到她弯起原本就翘的嘴唇,兴致盎然的弹掉手里的烟,我才回过神。      其实我对女人特别没办法,与其说是没办法不如说是不晓得应该怎样跟这种生物相处。      从小就扎堆在爷们儿堆里,过的是爷们儿的生活,初中到高中,即使班里有不少女生,但基本同人家说话的机会都要少得可怜。      一直到念军校的时候,这学校里边的男女比例就越发的明显,基本上都是狼多肉少,男女同学之间顶多允许发展一下革命友谊,再进一步想要升华成恋人关系简直是做梦。      就跟我之前说的,当年我追徐莉莉,那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就连拉拉人家小手都要鼓足勇气,而亲吻的次数一个手掌就能数得过来,这还仅限于蜻蜓点水的程度。      就我这样子,也难怪自己女朋友被别人给抢了。      想到这里,心里原本暂时封闭的闷罐子一下子又被打开,正咕噜了咕噜的从里边不断冒出酸水,直到灌满整个心窝。      就在岔开神想别的事的时候,冷不防的感觉下巴被人捏着,浑身一颤,蓦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子,却又忘记身后就是悬空的,若真掉下去,铁定要摔个稀巴烂成肉饼不可。      还好对面有人比我反应要快,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抓着我胳膊就往回拉,我朝前趄咧了好几步,这才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半弯着腰。      “哟,这就怕拉?我敢情你还真的想寻死呢?原本到头来也不过在那穿海魂衫站甲板——装丫艇的!”      我被她说得耳根子一红,才咬着唇抬起头,却发现这女人还真他妈的高,起码快有一米七的个头了,脚下蹬着一对高跟鞋,这足足比起我来还要高半个脑袋。      同她身上鲜艳的色彩相比,我浑身上下就穿着浅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脚下穿一对白色拖鞋,又留着青皮的发型,看着不像是病号服倒像是劳改所的,丫的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我同这女人两人就好比隔着一堵墙,她那边是火,我这边的是海,她那边是唐僧西天取经要过的火焰山,热得人发昏,也容易迷了心智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这边倒像撒哈拉大沙漠,常年一个气候,偶尔出现的清澈水源也许只是虚幻的海市蜃楼,要不断的探寻才能找得到最后的绿洲。      她饶有兴趣的就那么盯着我瞧,甚至眯起眼睛笑道:“虽然外形乍看下不怎么起眼,不过近看了瞧仔细,丫还挺嫩的一‘尖孙’(漂亮的男孩)。”      被一个女人毫不避讳的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甚至连我有几根的睫毛都恨不得统计有多少根似的还是头一次。      况且对方还是一美女,这让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燥热得很。      她离得我极近,她身上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刺鼻反而很舒服,我一抬头就跟跟她对上眼,发现她确长得挺漂亮,皮肤光滑细腻,但最勾人的却是那嘴巴,永远翘着嘴角,荡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没看清楚她啥模样,现在看清了却换成我盯着人家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到她发出银铃似的笑声,我才赶紧撇过头,又往旁边挪了一些微距离。      “怎么?不是要寻死么?我刚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瞎操心了,现在你可以大大方方去死,我保证不干扰你。”她笑得满不在乎,似乎我死我的,她顶多当个瞎子瞧不见就是了。      我咬着唇,拧着脖子再次靠近危险边缘,挪着小碎步往前走,又往下看了一眼,这次往下看底下的车跟人都变了滋味,双腿甚至发软,最后只能讪讪的缩回脑袋,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   那边的人点了一根烟,兀自眯着眼抽,眼中有零星的笑意,抹着唇膏的双唇吐出一圈烟雾,又在空中变成缕状,才笑着说:“ 我打一开始瞧见你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自杀,顶多是一时半会受了啥刺激,你,胆子还不够肥,死不成。”      她似乎一眼就看透我,果断的给我下了定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我有点儿不服气的问。      “这么多年了,我见的人比你多,走的路比你远,啥情况没遇见过?要真想自杀的人,眼神绝不会那样,告你听啊,越是不想活的人那眼神就越清醒,因为他知道自己生也活不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倒也是种解脱,绝不会跟你那般魔怔似的,就怕你掉下去后才后悔自己又不想死了。   ”   她抖了抖半截烟蒂,又继续不屑的说道:“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你这类型的傻逼,明明不想死的却还要嚷着闹着要自杀,要我说,真想自杀啊,就找个没人注意的地,少在公众场合瞎折腾,搞得到头来别人还得费心费神救你。”      “我这不是没瞧见你么?谁知道有人窝在这地方啊。”我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被她耳尖听见,眉头翘得老高。      弹掉手里的烟头,她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口香糖嚼,我知道这可以去掉烟味。   “你得啥病?血癌末期、肝硬化、艾滋病?难道又或者是半身不举?”尤其是说最后一个的时候带着有色目光迅速的瞟了一眼我裤裆。      “靠,都不是!”听到这些病的名字我忍不住皱紧眉头,最后忍不住低低喝了一句作为否定,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又忽然有些感伤起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近乎喃喃的语气说:“要可以我真宁愿是那些,至少我的身体还是……”话戛然而止,咬了咬下唇忽然又不懂如何开口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瞧见她并不是用期待询问的眼神看我,只是好像想知道能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有趣的爆料。      这反而让我没那么抵触,一直以来我都很害怕别人询问我的病因,尤其是在这里遇见其他病房的病人时候,那些人似乎都想打听对方得了啥毛病才进来,若是听到比自己更凄惨的故事,他们就会装出稍微同情的样子安慰一番,但心里却同时又同情别人来,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不幸的啊。      我居然开口问她:“你说,为啥非有人喜欢做变性手术,好好的纯爷们不当选择当女人?”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没权选择自己的性别长相,你咋就笃定婴儿打从落到这世界那一刻就想当男人或女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再说,你怎么知道改变性别后他们不曾真正快乐过。”她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我嘴里无意识的跟着喃喃,让他们逐渐的在嗓子眼消化。      她把裙子撩到身后,猫着腰坐在楼梯间的门槛边,我挨着她也坐下,又见她从皮包摸出香烟,忽然口有些干燥,又觉得烦躁得很,就跟她讨了一根烟。      就在我点开打火机要点上的时候,她用力吸了一口后吐出无数个圈,隔着一层烟气问道:“所以呢,你觉得当女人有什么不好?害怕自己胸前挂两个大馒头?那可笑去了,喜欢女人胸部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男人把头埋在女人身上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恶心来着?”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轻蔑的笑,徐徐又低头抽了一口。   “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快五一比较忙,加上身体抱恙。。。五一过后会加更的。目前努力日更哈 ☆、第十四章 失去于下半身      这女人实在是厉害,乍听之下觉得这番话有些没事扯淡,可若细细琢磨一番又觉得理所当然。      美丽的女人得到男人的疼爱,   聪明的女人得到男人的尊重。      而眼前却是一个集聚美丽与智慧的女人,这类女人却是男人想征服却又望而却步的。      因为一旦聪明过头又长得太招摇的女人往往是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得提心吊胆,他们没办法一手掌控。      因此更多的男人喜欢空有胸部的花瓶,至少摆在人前赚了面子,背地里也不会惹出什么大问题。   她以为我是听明白了,于是将烟头踩在脚下,顺带拨了拨头发,微笑的看着我。      我也朝她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继而笑嘻嘻的眯着眼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鱼也非我,又焉知我的快乐?也许做女人挺好,可做男人顶活!”      吧唧把嘴里的香烟吐出,从她旁边起身,一边拍着裤腿上的烟蒂一边将脚下的烟头拧灭。      “不过今个儿还是谢谢美女你了,至少这心情上我是顺心多了,你也放心,寻死这种破事我是碰也不打算碰了,你刚才说得对,我是人大胆子细,压根就没勇气跳下去,所以不管今后怎么着,我都会好好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不信这老天还能把我折腾到什么地步才罢休!”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恢复精神,她有瞬间的怔愣,直到看见我要离开的时候唇才重新扬起月牙的弧度,凭添一股子的妖娆妩媚。      真是只九尾狐狸精,知道勾引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看来你心里早就做了决定,是打定主意一冲到底了?尽管前面明知道是死胡同还要一股脑的往里边钻,呵,这傻劲吧瞧着也倒是听可爱。”      忽然眯起眼睛,双手反交叉置于头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她才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弹身上散落的烟蒂。      “得,我今个儿话也就说到这儿了,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也别等后悔以后再哭个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认定我好自为之似的。      跟这女人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至少当初我是这样想的,回到病房后瞧见我妈手里抓着电话一脸紧张的咬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朝着电话那边的某人哭嚷着什么。      故意重重咳了一声,果然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一瞧见是我,手里顾不上还抓着电话就冲到我面前,神经紧张的端详了我半天,确定我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唔,那孩子找到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自个儿在那边也照顾好身子。”对电话那边的人简单嘱咐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给爸打的电话。      把拖鞋左右一甩,双手枕着头,浑身懒绵绵没力气似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现粉刷的颜色惨白快要剥落,就跟我这段时间的心情一样,剥落到最后也只剩惨白。      “八一,你刚才去哪儿了?”妈拉了一张凳坐在我旁边,嘴里抱怨似的咕哝。      “没事,去散散步而已,你别瞎操心。”我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嘴上却如实回答。      见我心情不好不坏,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我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害怕触碰我敏感的情绪,妈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实说,天台上那美女的话并不是没有让我有瞬间的动摇过,甚至在想这应该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的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一瞬,很快便被更无奈的现实淹没。      作为一个男人生活了快二十年,我无法轻易接受自己下辈子将用女人的身份生活。      做不到,甚至连想也不愿意多想,无论是从心理上亦或生理上,我相信能提起我性趣的仍会是女人,而永远不会是男人。      更别提要作为女人被一个男人插着玩。      这简直就是从打洞专业户变成了填坑好手。      因此第二天那些医生教授来查房的时候,我很明确的将自己的立场告诉所有人,包括我妈。      “你说你不同意矫正手术我能理解,可原则上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毕竟这关系到你的一生,你要知道,如果你能同意这次手术,那么或许你将来还有很大的机会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能拥有健康的孩子。”      “医生,我就想问一句,如果能抑制体内的雌性激素,我的身体是不是还能跟以前一样。”      “这需要长期的强行注射雄性激素,一定程度上能抑制本体发育,可同样对身体也会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况且你的男□官不具有X功能,对你的将来会有负面影响。”老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似觉得这理由还不足以动摇我,那医生甚至还搬出了其他的理由。“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你的情况并不罕见,这几年本院就接受几个相同的病例患者,且都有成功进行矫正手术,对了,就隔壁病房有另外一名两性畸形患者,后天就要进行手术了,他也同样是女性两性畸形,他本人主动要求选择作为女性生活,前天已经签署了□官摘除的手术同意书,这项手术是她所有手术中最为关键的,手术也是由本院最好的整形外科大夫进行,相信手术后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以女人的身份融入社会生活。”      那医生说完后盯着我眼睛,透过那层厚重的镜片下,我明显看出他在期盼我能说点什么。      可惜令他失望了,我只朝所有人摆了摆手,顺带打了个呵欠才淡淡的问道:“那啥时候能马上注射那啥激素?我想尽快出院,这医院鸟不生蛋的,快闷死我了。”      见我无动于衷,医生似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又确认似的问了我好几遍,我都给予他同一个回答,他这才极大的失望,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拉挎着一张老脸,负起的拿起挂在病床上的患者入院记录表翻开,纸张被他翻得“哗啦哗啦”作响。      几个随行的大夫一见苗头不对,立马也跟着围到我旁边,全都苦口婆心的劝解,之后就连妈也参与到说服工作中,一群人在病房内对我进行激烈的狂轰乱炸,一直到嘴都干了舌都燥了也没能把我打动,只能摇头叹气失望离去。      我妈张了好几次嘴想说我,可又硬生生的憋住,只能对着我叹气哀怨肚子里骂我傻骂我疯的份。   其实对于那医生给我讲其他患者的故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动容的地方,那人是自己选择了今后的性别,他能接受从爷们儿变娘们,可不代表我也能接受。      对于自己的选择,我向来一贯是坚持到底的原则。      晚上扒拉吃了几口饭就开始闷头睡觉,打定主意后啥也不想,倒难得的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发现桌上放着小笼包跟豆浆,还都是温的,妈留了纸条说是要到菜市买菜,先回租的房子煲了鸡汤再给我送过来。      拿了个包子正准备吃呢,忽然这时候几个面挺生的护士开门进来,都带着口罩,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此时我手里抓了个包子,瞧见我后那护士也跟我看她似的愣在原地。      “诶,你怎么还在吃呢?不跟你说过手术前不能吃的么,快放下。”这护士年纪不大,可一过来就把我手里还未来得及吃的包子没收了,连同豆浆都没给留下。      不就是打个针么?至于那么紧张?我心里直犯嘀咕,可嘴里却没敢说,这两小护士看样子横得很,一开嘴准能把人喷死,据我多年观察的经验还是少惹为妙,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屁股,否则待会她多往屁股多扎两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士小姐,你们这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啊,昨天才跟你们医生说的,今天就能打针了?”我还以为那医生还得烦我几天劝我做手术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别说话,把鞋给脱了躺到这边来。”其中一个护士白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口罩,但我依旧感觉出她满脸不屑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烦,又指了指她前面的救护推车。      躺上去之后两人开始推着我往走廊尽头走,我纳闷的问另一个护士:“护士小姐,这还需要进手术室弄,不是直接在病房就行了么?整那么麻烦啊?”      “你以为什么事都那么简单啊,这得按医用程序来做,好了,小黄,你再确认一次病人信息。”      “606病房的患者,姓尤的男性,没错,今动手术的就是他了。”说完这两人已经推开手术室的门,把我推至中间的手术台,又小心翼翼的将我挪了位置。两小护士走后,我才看见手术室内还有四五个人。      里边跟电影演的一样,手术台旁站着一穿手术袍,带着口罩和眼镜以及两白手套的大夫,一瞧见我就首先旁边的那护士。“先给患者上麻醉。”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手挨扎了一针,起初还觉得意识清醒,还记得应该要问怎么打个激素药剂还得跑这边,可渐渐的眼皮就睁不开了,越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眼皮忍不住打架,最后眯成一条缝,隐约隔着手术台开启的几盏白灯,刺眼的灯光下看见那医生手里抓着把寒光逼人的手术刀渐渐向我靠近。      我脑子蹦出一部电影“死神来了”      “确认过信息没有?”医生在进行最后一次信息核对。      “龙天是吧,没错,是他,喏,这是他家人的手术同意书。”带口罩的护士翻开一文件夹,瞄了我一眼才回答医生。      龙天??老子明明是尤天啊?      “唔,医……我不是”因为麻醉的关系,我嘴巴直打哆嗦,一句话也能拆成几个单词,人越是着急就越是讲不清楚。      这他妈的狸猫换太子,不不不!应该是阴差阳错移花接木桃僵李代——他妈的弄错人了!!!!      “好,把刀给我,先把中间过多增生的sheng殖器摘除,准备好镊子,防止出现失血过多情况随时缝合结扎,注意心电图心率反应,血压跟呼吸反应……”似是没管我心里的呐喊,又似乎对于患者在临动手术前的焦躁情绪习以为常,那医生依旧平静的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而我在闭眼的一瞬间只死死的记得那几个如雷轰顶的字。“sheng殖器摘除”,就好像现在全身的血液涌到头顶,脑充血似的又瞪大眼。      想要从手术台上蹦起来。对着这群人狂飚脏话。      当眼皮无可奈何的闭上,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正贴近我的身体,正从我的身上剥夺走什么的那一刻,我眼角无法抑制的流下酸涩的泪水。      我多么想逃走,多么想当是一场梦,可现在躺在这冷冰冰的手术台任人宰割却只能心里狂喊:“你们这群傻×弄错手术对象了!老子是尤天不是龙天他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药物过敏了,原因是我一直头疼,所以偶一直吃含有阿司匹林的止痛药。结果谁知道偶体质对这个过敏,潜伏期一个星期后忽然药物过敏。。。华丽丽的去医院鸟,非常悲催,浑身跟猪头一样,哮喘外加心率不正常。浑身过敏水肿,真真是悲剧的人生啊~~~呜呜,明天开始恢复更新,一天一更或者两更,只多不断,除非又病倒。呸呸呸,没事俺咒自己干嘛。o(╯□╰)o ☆、第十五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佛家曾有一句禅语“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无相为体相用无穷”,起初不明白那句里行间的意思,可从低谷绝壁走一轮后,才觉得这人生最他妈的痛苦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经不起打击?      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一刻,我尚且有几分清醒的意识,只是不愿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而已,麻醉的成分只让我睁不开眼,却没让我脑中枢神经也彻底麻痹。      手术后的当天晚上我就醒了,醒来以后一句话也不讲,就跟当初到医院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妈在一旁看也不敢吱声,生怕一不小心又给刺激到咱。      第三天的时候,爸从长沙那边连夜飞回来看我,同我妈一样,他也没敢多吭一声,若是平时依照他的脾气早就应该揪着我领子对我口沫横飞,嘴里大骂我个“小兔崽子”了,如今却死憋着闷头陪我妈坐在一旁照顾我。      这件事属医疗事故,院方后来派人来专门致歉过,礼也送了,红包也给了,可见我闭着眼不出声,跟挺尸似的躺在床上,原本还嘈杂的病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气氛刹那跌入极寒地带,大家只能面面相觑。      大家都以为我是打击大了接受不了,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最后居然连院长都出动了,院长是个六十几岁上下的老头,长得不算慈眉善目,倒像是房地产开发商的那种大老板,顶着个啤酒肚跟地中海的头,道歉的时候却还算得上诚恳。      废话屁话是讲了一大堆,洋洋洒洒得有万把字吧,听来听去也就是围绕着一件事,让双方私下和平解决,千万别把事情闹大,院方这边会做出最大的妥协跟赔偿。      对于这起手术事故爸妈倒是没多大激动的情绪,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支持我做矫正手术的,如今阴差阳错致使我做成了手术,他们因为瞒着我二十年带来的愧疚却因为这起可笑的医疗事故减轻不少。      那院长的话我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隐约听见他说了院方会承担我之后的全部手术费用以及康复期间的费用,另外还会再赔偿一笔现金。      但这些都是不是重点,在他口沫横飞天女散花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只紧紧抓住了一个点————女人!      他讲的内容里边没有一句不是围绕着我性别问题,原本手术后我就一直刻意回避的现实一而再再而三被这老头放在台面上讲,等同手术后刚结痂的伤疤又给人残忍的撕开。      所有人都没发现,在这老头讲话的时候,我藏在被子里的手指一直紧紧抠着床沿,努力让自己不会跳起来掐死他。      但士可忍孰不可忍,就在我心里倒数着最后三秒,只差那么三秒的时间我就打算跳起来给这聒噪的老头一拳的时候,有个人比我动作要快,几乎同时所有人发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啪!”   与此同时我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生生挨了某人的一个耳光,来人力道不小,打得我耳朵跟脸颊几乎发麻,耳边嗡嗡”作响差点没耳鸣。      “我操你大爷的,你小样的就那么点能耐,不就做个矫正手术么,不就打今儿起变成女的了?你就打算从此以后当个傻子木头不讲话?还打算憋死你爹妈跟着一起受罪?!好啊好,那干脆我今天就一巴掌打死你个操蛋的东西!”      来人极度的彪悍,犹如刚出海的生猛海鲜,夹风带雨的气势,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唬得我是一怔一怔的,一脸的呆鹅像。      估摸着整间病房的医生护士包括咱爸妈都给这忽然冒出来的某号人物给震慑住了,皆只能做瞪大眼憋足气不说话的份,准确来说是不敢出声。      脸上又被“啪啪”的赏了几个耳光,左右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估计这会儿自己也成猪头了。   被人的一手揪着领子,一边挨着嘴巴子。      原本手术失败后我心情就一直处于最低点,现如今又被人无端的打了耳光,胸口一阵气血翻滚,觉得不止老天爷,就连遇见的每个人都成心要跟我作对似的,脸上神情定然是极度扭曲狰狞的状态。      我草你个大爷的,马拉个巴子,管你今天是谁,我跟你拼了!      心中暗自发狠,一手扣紧来人的手,正打算来个一招制敌,鲤鱼打滚的招式,没想到抬头看到那人的一瞬间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医院天台见过一次后,这女人便无时无刻不让我老挂念着,这种挂念倒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动了春心,即使现在动春心也晚了,这身子已经……      有种人叫你见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尤其是一闭上眼睛我就老能想到她一身的红,红得比血还要鲜艳三分,简直要渗入四肢百骸那种。      “哼,看来这人倒还没傻,还认得出是我。”她咧着红唇笑睨了我一眼,此刻风情万种,别有一番韵味。      “舞翩翩”她淡淡的报出一个名字。      点点头,我说道:“唔,的确是个妖娆的名字,就跟蝴蝶一样翩翩飞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飞哪儿采蜜就到哪去,实在是高人一等。”      “嗤,你这小嘴倒挺甜的啊,方才一副死鱼样,要死不活的看得人来气,现在倒还好些了。”   她放开一直揪着的领子,口气有些恶意的嘲讽。      脸一垮,我也跟着冷笑。“这事放你身上你未必能想得开。”我所受过的罪又岂是她所明白的,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金刚也未必能经得起现实的打击。      “怎么?就那么讨厌做女人?”她凑近了一点,整个人压下来,我鼻间能闻见一阵香甜诱人的气息自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足以诱惑一个成年男性。      “……”拧着眉,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又忽然惊觉她是不是靠我太近了,她今天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裙,前边领子露出小半截的香肩,那肌肤是光滑雪腻,不知比起上等绸缎如何?      “想不通还是没想过又或者是不-敢-想?觉得做女人很可耻,觉得被人上很羞愧?哼,狗屁!你压根连想都不敢想,就在这边寻死觅活折磨人,倒不如当初一把从上边踢下去,省得今天让我一见着你就上火。”      在我耳边轻声密语一阵,又忽然双手往前一推,将我狠狠压在床上,就连那漂亮的眉毛也横成两条八字线。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好像胸腔有千百人在敲锣打鼓,鸣声一直从心脏到达头顶,浑身簌簌的抖了起来,却又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全新的情愫在控制身体。      病房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奇怪,十几号人包括医生护士、咱爸妈都还在旁边,我跟舞翩翩却完全将这些人自动屏蔽抛到脑后。      一直到有人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咳嗽一阵阵不停,在如此场合里却突兀得很,这人戏也演得太假了,咳嗽哪有人咳成那样的。      但也让我跟舞翩翩回顾过来,我才注意到爸妈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眼神既是惊愕又有些怀疑。      几个女护士扭过一边脸,似是不太好意思,眼神却又偶尔忍不住瞟过我这边。      我跟舞翩翩彼此对了个眼神,见她倒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而我在发现两人的姿势后才又惊又羞的扭着身子,想要跳下床。      原来她两膝分开跪在我床铺上,中间压着我下半身,姿势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引人遐想到某个地方去。      “你能不能先起来,别压着我!”烧着一张红脸,大热天一头的汗,却怎么也无法从她上边抽身。      她是成心不让我走的!      把我又重重的压了回去,手指分别扣着我两边的肩膀,她身子压下来,头凑在我脖子里,在我脑充血整个人害臊得快爆炸的时候,才听见她在我耳边说的话。      故意压低了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你以为你这样能干什么事?我告诉你,即使你在医院不吃不喝坐着等死也没人理你,现在这些医生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如今要他们拿多少钱对方都只有乐意的份,可若是你一拖再拖,也不可能再变成男人,因你本来就不是个男人,等他们对你厌烦抛弃的时候,别说钱,你连个屁也甭想得到。”      她的声音带着讥讽的笑,好像要我好自为之。      我惊诧的瞪大眼,她抬起头,果然嘴角略微扬起,又继续低声说:“如今你就两个选择,一是拿钱治疗,今后做个女人爱怎么折腾都行,又或者是继续横下去,最后半个钢镚也没有还要全家老小被院方轰出去。”      说完这话,舞翩翩迅速的从我身上起来,等我恢复自由的时候看见她已经退到一边墙角下,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手里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却被对面的护士拦下。      “小姐,这是医院,不允许抽烟。”护士可没怕她。      “不好意思,我气糊涂一时忘记了。”舞翩翩笑着说,却又把烟轻轻的放回口袋中。      估计没得抽烟赶到些许索然,舞翩翩背一旦沾着冰凉的墙就放松下来,眯着眼轻抿这唇,好似刚睡醒惺中又带着些颓靡。      我从床上坐起身,右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又看见她正好低头,卷得漂亮浓密的头发垂到她胸前,后边露出一大截雪白的颈子。      漂亮的女人不管到哪儿都有男人在看,她也不例外,病房内几个医生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火辣的也好,有颜色的也罢,各式各样的,即使单纯欣赏,但脑子里也已经在她身上蹂躏过一番了。      可这样的经验却是大部分女人学不来的,也没办法胜任。      做女人真能如此简单就把男人掌控于鼓掌之间?原本我本不应该相信这个,可看到舞翩翩,又忽然想起徐莉莉不就成功的把我玩弄在掌心么?      想到这,为此感觉胸口忽然一窒,莫名的疼跟伤蔓延开来。      “不就是做个女的么,我就不信我就没法活下去!”坐在床上,狠狠的砸着被褥,我哑着嗓子用力吼出最后一句,让所有人不可思议的同时抬头看向我,又悲喜交加的,也有愧疚欣慰的,更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      总之他们是觉得麻烦终于甩掉了。      而于我来说则是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决定,祸从口出,想要反悔却也来不及了,此时说过的话就相当泼出去的水,只能重新打一盆全新的也别指望水能重跑回来。      看见爸妈跟院方的人激动的握手,见那些医生护士恨不得马上离开我病房,我眼中只瞧见舞翩翩在医生走后踱着步子悠然的走近窗边,趁着病房没其人就我跟她,拿出方才放回的烟,点火抽了一口,才回过头,鼻子仍冒着烟,嘴里跟着吐出几个烟圈,睨了我一眼。      遂不冷不热的说道:“放心,等你变成了女人,你就能知道当女人的快乐要比男人多出很多很多!到时候你再也不需要抱怨世界对你有多不公平了,感激还来不及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是唯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又病了,囧,抱歉,加上母亲节一到偶就开始各种加班各种忙了,晚班比较多,回来后累就懒得更新鸟,最近没什么节日了,上班轻松后开始恢复更新,明天早上双更后再上班~~争取做到~~\(^o^)/~感谢大家收藏,有时太忙会木回复大家留言,抱歉哈,偶会上班时候偷偷回复滴~ ☆、第十六章 厕所间的立定式与蹲坑式      在医院做后期身体恢复治疗得两个月时间,这两个月每天重复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吃药打针,吃饭睡觉。      老实说一开始还挺别扭,心理生理上完全不能从男性的角度转正为女性的角度。      比如说撒尿的方式由立定式到蹲坑式……      记得第一次上厕所就把我为难住了,这他妈的都尽是些什么鸟事啊!      那天是舞翩翩陪我进的厕所,还好病房内有独立的卫生间,否则还得跑到走廊里厕所,那更别扭。      原本咱妈想陪着我,她刚吱一个字就被我回绝了,虽说小时候她给我把屎把尿过不知多少回,可好歹我都这年纪了,实在不愿意让别人,尤其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瞧见如今咱这身体。又正好舞翩翩主动献身,两者之下我只能让舞翩翩跟着。      说也奇怪,舞翩翩虽然也是女人,可对她我却没有一丝女人的感觉,这并不是意味这她没有女人味不像个女人,只是说她给我一种放松的感觉,似乎在她面前不必刻意隐藏任何事情。      因那几天刚动完手术,走起路来两腿依旧有些发软,一旦人站久了这两腿就不自觉的打起抖来,跟涮糠似。      “行了,别太紧张,就想着跟平时上大号蹲坑一样,这上大上小基本都一样,就是排出口不同。”舞翩翩拉着我坐在马桶上,有些不耐烦的说。      “说得轻松,你又没有试过一下子由站到坐的撒尿方式,怎么可能改得过来?”我红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气没好气的回她。      谁知道她只是冷冷瞟了我一眼,忽然拿手赏了我一顿炒板栗。“我呸,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你就甭给我磨磨唧唧了的,赶快的啊把裤子给脱了,尿完一次以后记住得了。”      “嘶!”听她一说我倒抽一口冷气,跟她在卫生间里大眼瞪小眼,身下就是没动作。      直到舞翩翩耐不住了,横着眉毛,双手就往我身上摸,我才惊恐的朝她喊道:“哎,你干嘛,干嘛呢?别拽我裤子啊!”      她双手紧紧扣住我裤头用力的往下扯,我则是也死死的用力向上拽着,誓死守卫最后一道防线。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说我干嘛呢,你不是不愿意脱裤子么,我这不是帮你!”      脸跟猪血一样涨红的,我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快接不上气来,半天才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来。   “敬谢不敏!这点小事咱自己动手就行,你,现在给我出去,剩下的事久不劳烦大人你费心了!”      忽然这人脸上出现惊奇的神情,眯着眼盯着我越发通红的脸颊,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卫生间里荡着回声,听得我脸上一阵热一阵冷。      这人拿我当猴子耍呢!      “我说你啊,到现在还害羞呢,要以后你怎么办纳,总不能红着一张脸对着人家大姑娘吧,啧啧,这性取向得快点改过来才行,就算你再喜欢女人,迟早有一天你还得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做那档子事。”      “谁要跟男人做那种事,恶心!我呸呸呸!”我扯着嗓子一顿怒吼。      谁知道舞翩翩跟罐里的泥鳅似的,滑头得很,趁我分神的时候快速的拽下我裤子,也不懂她打哪儿学来的,这脱衣服的功夫可真是没话说,几秒速成,裤子已经给她拉至脚踝。      还没等我炸毛,她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呢,直接就猫□子,正好在我面前,又用手掰开我两大腿,皱着眉瘪着嘴跟研究什么东西似的正仔细观摩我那地方。      我甚至望了要做反抗,只呆愣着坐在马桶上,估计是吓傻了。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她才站起来,脸上表情居然有些羡慕似的,待发现我整个人僵得跟块石头似的在那儿,才咧着嘴故意笑道:“这点事就吓傻了?你这孩子真经不起作弄,看来你妈说的没错,你还真单纯,要男人也就算了,以后变女的以后真让人为你担心的,要遇见坏人咋办呢,总不能栓根绳子在你后边。”      “舞翩翩!”我双手握紧成拳头,只恨不得给她一拳,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这会儿早就踹出门了。      “行了行了,我也就不逗你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你这手术算做得挺漂亮的,除了把多余的东西切除干净外,还另外给你做了缩阴手术吧,这才几天的功夫,恢复得挺不错的。”她撸了撸额头前的刘海,口气似乎还有点艳羡的份。      之后在卫生间被她折腾了老半天,我人生中最丢脸的事全摆在她面前了,末了她还告诉我女生一般蹲的姿势还有需要注意的卫生,如果不是自己作为女人要学习这些,我还真从没想过原来当女人有这么麻烦!      扶着我出卫生间的时候,舞翩翩故意在我旁边咬耳朵,语气笑嘻嘻的。“方才我见你那里边是粉红的喏,弹性也看样子也不错,就是小了点,以后做你的男人有得受了,不过据说所知,男人顶爱这类型的。”      “滚,你他妈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个操蛋的玩意!”      大概怔愣了好几秒,我嘴里才咬着她的名字,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拉着脖子爆红着脸,直接脱了拖鞋往外边砸去,舞翩翩早就逃得没影了,走廊外全是她止不住的清脆笑声。      说来也奇怪,我跟舞翩翩这东西虽然每天见面必定要吵一轮,可真的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久了以后我都怀疑自己压根就没当她是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哥们儿,虽说她人品缺德了点,可却是个不错的发泄对象。      听完我的那些血泪遭遇后,她才同情似的拍了拍我后背,叹道:“你这可真不容易的,你如今心理没扭曲算是不错了。不过,老实说,你现在还恨不?”      我摇了摇脑袋,垂着眼说:“我也不懂,按理来说是恨的,可现在想想好像这些事隔了很久,觉得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这辈子别让我再见面就行。”      “这我赞同你的,有爱才有恨呢,你已经不恨了就说明你已经放下这件事,相信姐,从今往后你只会活的比从前更精彩的。”      我抬起头,见她眼里流光溢彩的,闪耀着某种蛊惑的光芒,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也是因为她眼里的东西才觉得这人跟别的女人不同。      也不管这是不是医院,趁着方才护士给我打过针送药后,她把头靠在我肩上,嘴依旧是咧着,可笑却淡了几分。      “其实吧,我还没给你讲过我的秘密。”      “啥秘密?”      “真想听?”她好似很兴奋,从我肩上抬起头,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准备洗耳恭听中。”我倒也不是太好奇,就怕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她接下来却笑着说:“要不你猜猜我的秘密是什么?”      看吧,我就知道她没那么简单就告诉你,翻了个白眼,我随口胡诌道:“莫非你要告诉我,你原本也是个男的?”      她依旧是笑着看我,眼睛眨了几次,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却是皱着眉,有些犹豫的看她。“不会是真的吧?”      忽然间,她狂笑出声,捂着肚子倒在床上,笑了很久才停止,接连吸了几口气才盯着天花板。   “谁知道呢,你若相信,就是真的,若不信那就是假的。”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有调侃的意味,可我却看懂了她眼中更深一层的东西。      我没讲话,因为我知道她若想说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她的事情,就像我到今天才愿意跟人讲自己的事情一样,任何事情总有一个放下的阶段,只是我提起放下了,而她现在或许还没到那个阶段。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上班去了~ ☆、第十七章 头可断发型不可不换      第十七章头可断发型不可不换      在进行后期恢复治疗的几个月中,从妇科、整形科、内分泌科等,基本上医院大大小小的门诊部都走了一遭,甚至连精神科也没落下,整个住院部的医生护士都挨个见了一次面,咱如今都已经算是医院里的熟人了。      每天上下护士医生挨个准点查房送药、打针,在历经摧残了日子里,现在我看见药瓶就想吐,望着自己每天手背上大大小小的针孔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知道我住院的事情除了爸妈外,其他亲戚一概不知,因此也没人来探病,倒是有一个人例外。   舞翩翩这段时间反而跑医院勤快,一来是她自己偶尔会来医院办点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没跟我明说,只说是拿点药做个身体检查。      自从上次敞开心扉跟她聊过自己的事后,跟她之间似乎距离更亲近了点,而对于她封口不谈的事我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儿,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谈,咱逼着也没啥意思。      但对于她上次跟我开的玩笑我倒是挺介意的,不能说我现在笃定了她原来还就是个男人,因为不管她丫的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她的信任又不是建立在性别之上的。      我想她大概心里也清楚我是怎么考虑的,所以现在在我面前反而不太装着一开始的神秘了,偶尔举动颇为辛辣粗俗,略能瞄见从前一丝一毫的影子。      想必舞翩翩从前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      在她面前,我是初出茅庐的社会青年,她是历经过血雨腥风的老江湖,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向来只有我听从她的份,况且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如今她更是被咱爸妈特聘为我的生活家教,具体教我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秀外慧中举止优雅的合格淑女。      即使一开始我千万般不愿意,脑袋都给摇断了,可还是抵不过三个人轮流对我的长炮攻击,没几天就败下阵,只能认舞翩翩做老师。      咱爸妈高兴之下还冲动的将舞翩翩认作自己的干女儿,每天见到人家后脸上神情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好似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说归说,我对于舞翩翩来担任我的生活老师倒没多大的排斥,总好过当初医院建议把我送到某护理中心进行全面治疗。      自上次让我亲身体验了女人是如何上卫生间,以及解决方便问题的姿势后,在后面几个月的时间里,又给我讲了女人走路的姿势,吃饭中注意的事项,谈吐时该注意的礼仪等大小总共一百零八项行为规范礼义廉耻。      妈的我都怀疑快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      在住院期间,爸妈跟我商量了下,决定将我户口给迁回老家南京那边,户口所在地原本是在北京市的,发生过这事之后,因为考虑到我的心情,爸妈对家里亲戚们是绝口不提我的事,对外宣称我出国留学。      狗屁出国留学呢,我当时没乐死过去,这留学留到住院部了还。      除了这事之外,爸还暗中托了关系,将我户口本以及身份证上的性别给改成了女性,包括出生日期也改小了两岁。      之前身份证以及户口本上的生日都报大了,为的是让我提前入小学念书,主要是爸当时认为读幼稚园过于浪费,因此把不到五岁的我就送到小学,所以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我实际才十六岁。      现在急着弄这些事,实际上爸考虑了很久,上礼拜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在我跟妈还有舞翩翩面前憋了老半天,才试探性的问我想不想继续上学。      当时我手里还拿着一雪梨,张嘴咬了半天没落下去,眨巴着眼睛看他。      妈倒是比我要着急,忙催着爸把话说清楚,爸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迈开步子离开房间,过了莫约五六分钟后又急匆匆的回来,身上带着烟味,想必是方才紧张得抽口烟让自己镇定去了。      原来爸是考虑到我不能因为他犯下的过错就从前辍学在家,也知道我还是喜欢部队的,在我住院的这几个月里他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全想着怎么让我重新返校上学这事。      从杭州到北京再到广州、南京这几个城市几经转折,来回奔波了两三个月,最后才在南京给我找了一所军校就读,是南京那边的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比起之前读的国防大虽没那么大名气,但好歹也是重点大学,只是难办的是要想直接入学跳到二年级有些困难,还必须得参加今年六月份的高考。      虽说只是问问我个人意思,若是我没那心思读书也不会勉强我,妈更愿意让我待在家养身体,可我几乎没犹豫,立马选了参加高考。      虽说按照现在的身体考指挥类或者战斗类的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日后能跟自己喜欢的部队能有所接触,咱还是十分乐意的。      在爸妈的建议下,最后决定等高考分数线出来后再选择适合女生就读相对轻松点的专业。      大概是知道自己总算日后还能继续到军校读书,好几个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白天医生护士查房的时候也都乖乖的吃药打针,没跟平时一样一顿狼嗥鬼叫,甚至连舞翩翩来看我的时候我都有乖乖跟着她学习。      她倒是不可思议的啧啧称奇。“哟,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几天变得这么老实,不就是上个学么,至于把你乐成这样?”      她站在我身后,对着镜子给我理头发,拿着一大剪刀正“咔嚓咔嚓”的给修刘海,见我咧着嘴傻笑,也忍不住笑着问:“真那么喜欢学校?”      “那是,你不知道,军校里边能打靶摸枪,之前我们还模拟过跳伞训练,生活别提多刺激了!”      我兴高采烈的跟她讲了一堆从前在军校的生活,说着说着又感伤起来,好似所有的事都发生在昨日。      “过去的事就跟拉了泡屎一样,马桶按钮一按,哗啦啦几声,紧接着就冲走了,你还想那么多作甚?”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舞翩翩啐道。      我刚想说她平日教育我女人说话要留点口德啥的,却瞧见镜子里她给我修的刘海居然是那种时下小女生最爱的蘑菇娃娃头,惊得我往后一倒,掀开身上的毛巾就想跑。      谁知道舞翩翩拿着剪刀对着我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咬着牙说:“你丫的赶跑,信不信我待会戳死你!”      “舞翩翩,不是跟你说了我理的是寸头么,你看看你把我前边头发弄成啥鬼模样来啦?!!”拉着前面一小撮头发,对着镜子我朝她怒吼。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BOBO头,我可是参照时尚杂志给你弄的,放心,姐以前在美容美发学校学过几个月,手头上还有美发师资格证,保准比外边的美发店手艺好多了。”舞翩翩在那自卖自夸,还颇为得意的跟我炫耀起来,没发现我脸都气绿了。      “我管你手艺如何,丫的是让你理发,不是让你做造型!”真后悔把理发的事交给她,完全就是拿我耍着玩嘛。      舞翩翩脸一沉,吊着两细眉,方冷冷的开口说:“你见过哪个姑娘理板寸儿?别说姑娘,大老爷们也没见几个剃成那样的!我今儿告诉你,你要真剃成那样的也成,赶明儿我就到友谊商场买十几顶假发回来,留给你慢慢挑,慢慢带!”      心里“咯噔”一下,我心里清楚她这人说得出做得到,绝对不会用假话来唬我,因此垮着一张脸放弃最后的挣扎,而是闭上眼睛任由她剪刀在我头发上游龙戏凤,我却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凄凉意味。      莫越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听见舞翩翩的声音。      “好啦,可以睁开眼了,别老死闭着,指不定你会喜欢自己的新发型呢,对我有点信心行不?”      嘴上虽抱怨着,却又见她拿了个瓶子往手心倒了点乳液,又抹我头上,顿时闻见一股馨香。      我瞅着镜子里那个齐耳短发的人,又有点类似爱国文艺青年那种女知识分子的发型。她丫的当我是抗日救国呢。      忽然想起当初在学校那会儿徐莉莉也留过这个发型,顿时内心有点不是滋味,浑身上下老别扭。   正打算开口跟舞翩翩商量是否可以再剪短一点的时候,刚好到医生查房给我就诊的时间。    ☆、第十八章 大馒头与小笼包   对我进行后期治疗的一共三个医生,其中一个是整形科的主任,除了他定期每周查看我一次外,另外两个医生也都是院里最优秀的,一男医生和一女医生,每天查房两次,两人年纪都三十上下,对我的病情倒是挺关心的。      今天是那姓秦的女医生查房,一见我就很关心的笑着问:“尤八一,今天感觉如何?哟,剪了个新发型,挺可爱的嘛。”见我新发型的一瞬间,秦医生还有些小诧异。      “跟昨天一样,这边还是有点疼。”我指着自己胸部的位置说道。      “来,我们坐床上,我给你看看。”让我坐床上后,她拿出记录本,又拿听诊器贴着我心脏检查心率,查看一轮后又叫我脱了上衣。      见我扭捏在那半天,非要旁边的舞翩翩横着眉冷笑着说要帮我脱后,我才红着脸慢吞吞的解开上衣。      自从改了性别后,现在不管在谁面前,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都特别害怕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总觉得自己身体羞于见人。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自己也发现这两个月时间里身体的一些变化,例如胸前就跟挨蜜蜂扎过似的,上边隆起两团比小笼包还小一号的肉团。      这个变化当时害得我曾接连好几个晚上频频失眠,又害怕被其他人知道,于是平日里总穿宽松的病服稍加遮掩,即使如此还是没办法逃过医生的检查。      另外两个男医生倒还好,只会问我详细的感受跟生理情况,倒是秦医生因为是女性,少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每次检查都习惯拿手确认。      这不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摸了上来,捏了好几下那小笼包,吓得我浑身僵硬在那儿,她当啥也没看见似的收回手。      “嗯,比起上个礼拜似乎大了一点,不过刚才我摸着胸部这块还有点硬,但是放心,这是好现象,女孩初发育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现象,到时候看看后期通过药物治疗后能恢复正常不,若可以就不需要进行隆胸手术,对了,这几个月治疗后还是没来经么?”她低头一边在本子上写一边不忘问最近情况。      我害臊得要命,红着一张脸先是抬起头偷瞄了舞翩翩一眼,见她脸上表情倒没什么奇怪,反而还主动问秦医生。“八一的身体现在算是恢复得比较快的吧?不过秦大夫你看是不是要给她做个激光脱毛,虽然这小子毛发少点,但我发现小腿部分还有点细毛,这穿裙子不好看。”      丫的谁要穿裙子来着,打死我也甭想着让我这辈子穿裙子,娘们儿似的别提多恶心。心里忍不住抱怨。      “在我接触过的患者中,八一做矫正手术的年龄比起其他患者相对要晚些,像这种病情应该从小接受治疗为宜,不过现在看来,他恢复情况比我想的要快,下边手术后也不需要第二次的YIN道再造术,上次我帮她检查过发现那还挺深的,不像其他患者若是太浅的话则需要进行手术和佩戴扩张模具。”      秦医生停下笔,撸开我裤腿看过后又微笑着说:“如果要脱毛的话我建议还是选择冰点脱毛,它比起激光脱毛给皮肤带来的伤害性要小一点,术后皮肤也不会留下痕迹,最主要的是没有痛感。”      “不就是点毛么?搞什么激光又什么冰点的。”我皱着眉满不在乎的说道,却让舞翩翩白了一眼。      见秦医生也差不多检查完,我赶紧拉好衣服,生怕别人多看我一眼。      可过后又忍不住问:“这胸部以后还会长不?”      “这得看恢复情况,恢复得好也有可能达到正常大小,不过时间一般较长,或许两至三年,期间必须按时服用药物治疗,不过像有些患者也会选择隆胸手术,一般都是因人而异,毕竟每个人身体状况皆不相同。”秦医生很耐心的解释。      “这意思就是在我这胸部有可能还会长甚至更大?”我咬着唇有些没辙,偷偷瞟了一眼舞翩翩的胸部,恰好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大概明白我在想什么,才笑得一脸狐狸模样,勾着一双潋滟媚眼笑嘻嘻的说:“告诉你吧,在生理需求上,男人喜欢的是又软又嫩的白馒头,他们认为这样啃起来比较香,至于小笼包嘛当然也另有人爱, 八一你放心,姐姐我绝对在今后几年时间里好好照顾你的小笼包,争取长大变成大馒头。”末了那丫还故意朝我眨眼。      秦医生大概没想到舞翩翩说话那么直接,愣了好几下,才忍住笑。“虽然不敢肯定,不过我想你至少不会是一马平川。”      舞翩翩开玩笑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不好意思,秦医生的调侃却让我脸上又来了一次“火烧云”,大概是正经人开起玩笑更让我觉得羞愧难当。      “好了,不捉弄你了,激素的话现在给你白天开的是醋酸氢化可的松,睡前一次用地塞米松,平时会有护士给你送药跟打针,你记得早晚按时吃药,这样才恢复得快。”秦医生抓起本子站起身。      检查完毕临走前,秦医生又让我近段时间注意初经现象,说胸部居然已经比预想中发育得快,或许经期紧接着也会到来,先提起做好心理准备,也让舞翩翩跟我家人跟我多做心里准备,提前打个预防针。      秦医生一走,舞翩翩就把房门给关上,转身走到我旁边,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我胸口位置上。      那种火热的视线带着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好像恨不得我剥掉我外衣的那种目光让我警惕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那视线犹如针芒在背。      不知是我低估了舞翩翩的本性还是把她的看轻了,她压根就不是个普通女人,两手直接扒着我后面的衣服,力气出奇的大,就跟上次她脱我裤子一样,非人的脱衣速度不一会儿就让我打赤膊。   比秦医生还狠,她也两手抓过去,还不是轻柔的捏,而是直接抓了一把。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摇摇头,弄得我尴尬不已,被抓到的地方还疼着。      “怎么那么硬?”她抬起头问我。      我没好气的呼哧着:“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她当我愿意这样么?无端的现在还长出胸部来了?      “啧啧,算了,反正秦医生也说这属正常现象,不过以后我也得多注意你,这胸部必须得给我养得白白嫩嫩的。”      她一松开那狼手,我赶紧扣紧衣服,外加用被褥连裹自己好几层,警惕的瞪着她。      “哼,小畜生还跟我犯牛脖子呢,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姐是为你好了!”      大概是真生气了,她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从皮包里摸出香烟就抽起来,吸了几口后又皱着眉走到窗台,把还剩一一大半的烟拧灭扔垃圾桶里。      又走到我跟前,对包得跟粽子似的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告诉你八一,若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愿意管他死活,况且你跟我啥关系呀,没认识之前或许我也不过当你是阿猫阿狗;我本来就是个不喜欢麻烦事的人,像现在这样揽麻烦到自己身上压根就从没过的事,有时候我回去想想都觉得自己特傻逼,没事管你干嘛?!可每次看见你我都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忍不住想要拉你一把,可慢慢又发现你这孩子实际上满招人疼的,虽然招人恨的时候更多……我舞翩翩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这次算栽你个小鬼手里了!”      说到后来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见我渐渐松开被子后才坐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闷着也没说话,心里挺复杂的,她说得对,她跟我非亲非故的根本就没必要趟这浑水,虽然每天都少不了互相掐架,其实我心里早就当她是姐了,她虽然说话辛辣直接,可待人坦诚,虽然她一直给我灌输关于女人的种种好处,可我知道自己就是没办法接受,现在肯乖乖接受治疗大半是她威逼利诱的。      越想越是觉得烦躁,伸出手拿了她搁桌上的烟,想抽上一根让自己冷静冷静。      却冷不防被她打掉手里的烟,她吼道:“女孩子家少抽烟。”      “那你自己还不是……”蓦地见她瞥了一眼,我只能咽了咽口水,乖乖地把东西放回原处。   心里却咕哝这丫的简直就是只允许州官放火,却不让百姓点灯。      没烟抽我干脆去洗把脸,跳下床跑到卫生间,拉下裤子站着就想尿,忽然想起方才舞翩翩那番话,咬咬唇后下一分钟却改成坐在马桶上。      红着脸用极其别扭的姿势解决完问题后,听见我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估计是她从家里煲了汤拿过来。      刚想抽裤子的时候却倒吸一口凉气,双腿顿时一软又重新跌坐回马桶上。      抖着唇开了几次口,好几次都是哑声,到最后崩溃似的大叫起来。      “血!!!”       作者有话要说:困,关机睡觉~~明早赶工上班~~悲催极了,集团领导视察,精神还得高度集中~明儿俺要是起得来会更新个两千字哈,前提是起得来的话~~~~~~~(>_<)~~~~ ☆、第十九章 红的未必是花也可能是大姨妈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花儿为什么这样鲜为什么这样鲜   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   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手机铃声,《冰山上的来客》主题曲那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外边走廊上隐约传来,尤其那人经过咱病房的时候,那忒大声来着,里边“嘿~~”的过渡音拉得老长。      侧躺在床上,此时我却是半点儿不敢乱动,因为现在只要我稍微起个身或翻个身啥的,底下就跟水龙头没关闸一样“稀里哗啦”就全涌出来。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房内没开灯,窗外太阳刚下山,天空还残留些微的橘红,但半边天已露出零星的痕迹。      下午简单吃过饭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就连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也没在追,只觉得肚子里面好像安装了个大水球,时不时得小心翼翼的,谨防底下渗透漏水。      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简直没让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月经这玩意他妈我还真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      当时在马桶水面上漂浮着几缕血丝之后,咱皱着眉下意识的往下看裤子,发现裤裆上一滩血迹,甚至血水还顺着大腿边缘往下滑。      这一没受伤二没痛感,身上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现象——大出血!      猛地又想起秦医生临走之前说的那些,心里隐约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这心理准备却是一点没有,就算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正常现象,压根就不是天大的事。      可对我来说却犹如天塌下来严重,这东西怎么说来就来,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呢!      舞翩翩跟咱妈在外边狂敲卫生间的门,在外面焦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我自己开门后,两人在看见我都是血的裤子后,皆是一愣,舞翩翩二话不说急忙转身,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包卫生巾,我至今没想明白她是打哪儿拿出来的。      舞翩翩让我把裤子脱下来后,又教我怎么带上这玩意,一开始我死不愿带着,可越是挣扎乱动就觉得底下的水流得欢腾。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蒙了,加上这段时间嘎七马八的事能凑成一堆,俺就跟个提线木偶,任由咱妈和舞翩翩在身上折腾。      两人合力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我戴上那薄薄小小跟白纸似的卫生巾,跟没断奶的小屁孩垫尿不湿一个道理,都是为了防漏防渗。      舞翩翩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了关于女人与卫生巾的亲密关系,又充分分析了关于卫生巾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其中还包括经期前中后的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也不管我是听得进还是听不进,自顾的在那儿讲,末了还给我柜子塞了她自己包里拿出来的卫生巾。      快吃晚饭的时间舞翩翩接了个电话,听到最后眉头皱得老高,最后竟然对着手机破口大骂,整张脸气得猪肝色,听内容大概是她开的店铺出了点麻烦事。      之前听她说过,她跟人合伙开了家服装店,就开在杭州这边的步行街,她拿过当地的一本时尚杂志给我的看,里边有一期就有介绍她那家店,店里全是从国外进货在本地销售的品牌女装,听说平时生意还不错。      店里的生意现在交给聘雇来的店长打理,舞翩翩只负责月头跟月底那几天去国外订货采购,其他时间基本比较清闲。      舞翩翩一走,病房就剩我一人待着,咱妈替我到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顺便打算听医生的意见到药房给我抓点中药放汤里一块熬补补血啥的。      在房间里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是,闭着眼睛总想到血红一片,心里堵得慌。      刚才秦医生跟姓江的主任底下跟着几个护士都赶到病房,给我又检查了一次身体状况,把我的情况了解一遍后又给我做了一轮安抚工作。      比较让我郁闷的是那个姓江的男主任,我来月经了他大爷的高兴得就像他自己来月经一样,一张嘴就胡喷了一堆有的没的屁话,差点没气死我。      “八一,初潮来了这可是好现象,这说明你身体已经成熟,从今往后算是个完整的女人了,目前来说你恢复情况非常好,这样吧,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没什么大问题,你应该就可以提前出院。”      丫挺的,我看他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没事尽扯蛋!      恭喜你妹,谁稀罕每个月来这鬼东西,真他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你每个月也有那几天试试!   心里把这姓江的主任骂得狗血淋头,加上这人长得忒猥琐了,头上光秃秃也没几根毛,一笑起来还能瞧见牙缝里的几块烟渍。      一群白衣天“屎”部队浩浩荡荡的闯入我的病房检查一番后,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我躺在床上,心想着今晚即将又是个痛苦难熬的不眠之夜。      虽然小学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女人跟男人的身体构造不同,除了男人下边比女人多了根东西,而上边又比女人少了点东西外,还知道女人每个月还会来一种叫做“月经”的奇怪现象。      当然了,性知识教育普及程度在中国来说还不够全面,当时还上小学的咱能知道这些事也还都是好奇心作祟,偷偷上网查来的。      这么多年了,其实月经究竟是什么形成的,怎么来的仍是一窍不通,更何况一个男人对这些也不大感兴趣。      小时候开始在家里卫生间或是在外边一些男女公用的厕所里,总能瞧见垃圾筐里一片片带血的卫生棉,当时还被吓得以为谁都喜欢在厕所自残呢,光看那血量就让人胆颤心惊的。      看来做女人不仅生孩子受累,这每个月还得大出血一次,应是受苦又受累。      等上了初中,这个阶段应该是男女发育最明显的阶段,男生喉结变声的变声,长个的长个,而女生除了身体该有的发育外,月经也伴随而来。      记得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上体育课,咱都忒羡慕女生,因为她们比男生多了一个“例假”,只要一上体育课,一开始热身运动绕操场跑两圈,总有两三个女生坐在树荫底下乘凉,其他人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硬着头皮在太阳底下跑得浑身臭汗。      而也是打那会儿开始,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在女生之间普遍流行一个词语,那就是“大姨妈”。      当时我还不懂那是啥意思,经常听见班里或是学校里一些女生嘴里老念叨大姨妈来了。      我还很傻逼的纳闷这大姨妈咋那么多事啊,怎老喜欢往人家家里串门呢。      于是某天下午跑回去也问我妈,咱大姨妈啥时候来呀?当时吓得咱妈把手里起切菜的菜刀掉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这些,才恍然大悟咱妈那时候为什么那么震惊了,怕是以为我知道她跟爸一直瞒着我的事了。      想起自己跟徐莉莉交往的时候,自己很喜欢闻她身上香水味,她喜欢用果味的香水,可有一次跟她约会,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有股草药味,最后忍不住问她的时候,她却涨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而且发现她走路的时候总喜欢回头检查自己裙子。      一直到偶然在超市见到成排成列各种香味跟品牌的卫生间,电视里卫生巾广告提醒女人总有那么几天要小心呵护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徐莉莉那天用的是香薰型卫生巾……      大概是初潮,出血量不是一般的大,似乎要把我过去那几年的量也一并发泄,不到半小时我就觉得屁股底下湿了。      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跑卫生间里,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有勇气扒开裤子,待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小时候自己也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平时没事磕破个头见点血也没见害怕,平时看见献血车内一袋袋的血浆也不晕。      可现在,我却是抖着手,两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用过的卫生棉扔垃圾筐里,又咬着牙按照舞翩翩教的办法换上另一片干净的卫生棉。      只是换一片卫生棉,我就已经是满身大汗,当男人那么多年忽然要接受胸部长出来的事实外,还得忍受月经的侵袭,这他妈的已经超越了本身的极限。      重新躺回床上,那该死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犹如魔音穿耳,唱歌的男声一直久久萦绕在耳边。      这红的还未必是花儿,有时候更可能是大姨妈,比鲜花的红要红,比一般鲜血粘稠,作为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成为女人的这段时间,我又知道了一件事:作为女人,得随时准备好卫生巾。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回来赶写了一章,晚了点抱歉哈。 慢热了点哈这文,放心吧,为了要将八一变成朵娇羞小白花=、=,改造任务看来极其艰巨啊。 下个章节,顶多后个章节男人们就出来鸟,到时候天雷勾地火,狗血盖脸盆,深水埋巨雷,怎么恶趣味就怎么写。 一句话:此文暧昧有的,强迫有的,反抗有的,狗血更是有的,肉啊船啊更是有的=。= PS:指望八一娇羞忸怩变得小女人的亲们,这大概是不可能有的事,八一不管今后以后床上床下,都是男人心啊女儿身~~~~ ☆、第二十章 改头换面就不是男人了   第二十章改头换面就不是男人了      在医院前后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后期治疗也进行得差不多,打从住院开始,看着窗外边那颗梧桐树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如今长得是枝繁叶茂的。      从去年八月份到今年五月份都待在住院部,主要是咱家觉得既然当初医院这边有过承诺要付全部责任,那咱干脆就待这边慢慢治疗,一来省了每天的食宿费,二来医院住的话,医生护士能随时检查,况且这边还有专门的恢复中心,于咱们来说都省事不少。      虽然一开始挺不喜欢这地方,不过待着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住久了甚至还觉得这边环境还不错,窗外下边就是大花园,晚上吃完饭没事还可以散散步,病房也是单人套房,配有独立卫生间跟空调电视。      每天一到吃饭的点就有人送饭过来,打针吃药也有人提醒,甚至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在医院瞎逛,日子着实平淡,可也没啥风浪,至少图个清闲舒服。      这半年来除了爸还杭州长沙两头跑外,妈已经搬了过来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方便来医院照顾我。      这段时间没怎么见舞翩翩,临近月尾的时候她就得忙自个儿服装店的事,大概又出国忙着采购去了,因此这几天总算是没人在我耳边大呼小叫一堆有的没的。      中午吃过饭,我就坐床上看书,下个月七八号就是全国高考的时间,爸已经替我在杭州报名高考,虽然花了不少时间找门路,但总算是撇去心里的一块疙瘩。      虽说当年咱学习还不错,好歹上的也是北京那边的重点中学,可隔了几年,这高中学的东西早就抛到脑后了,更别说要真参加高考了。      几个月前就让爸托人借了现在的高中课本,从高一到高三的内容都给复习了一遍,每天拿着各个学科的练习册狂写习题。      好在现在高中的课本跟咱那时候的学的内容基本一致,复习起来也不算困难,加上我妈在一旁辅导,这学习效率大大提高。      “八一,休息一会儿,来,先吃个苹果。”妈把我削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      “再等等,这道题我快算完了,你先放着。”我头也没抬,在草稿本上算算写写,一直到算出答案,又对照了练习册后边的参考答案才满足的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拿过盘子上削了皮的苹果,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忍不住叹道:“这苹果真甜!”      瞧见我这模样,老妈又削好一个放在盘子上。“这离高考还有点时间,不用每天盯着课本十几个小时,大概把该记的都弄明白了就行,你学的是理科又不是文科,用不着死记硬背的。”      “不行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多练点,我要考的南京那所军校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竞争力大得很,总成绩上得多两分,就能从分数线上涮掉一批人呢。”我跟我妈分析起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也得有放松的时间啊,我看啊,要到时候不行咱也可以报其他学校嘛,干嘛非要进什么军校,你现在毕竟是女孩子,这多不方便,何必进去受那个罪。”      老妈原本就不太赞同我报考军校,觉得我是自己找罪受,自从咱进医院后,她就当我是个女娃娃来养,平时在医院盯得我很紧,生怕我磕着碰着,在“大姨妈”来的那几天又担心我身体不舒服,每天都要炖一盅汤拿到医院给我。      其实不光是咱妈,咱爸对咱的态度也前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是男人的时候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小畜生都不知道叫过多少次了。      我从“儿子”变成“女儿”后,在我面前从不说重话,也没骂过几次,来看我的时候嘘寒问暖的,又跟我妈嘱咐一通后才走,真当我是瓷娃娃一摔就碎啊。      这是谁说生儿当块宝,生女当砖瓦的?这他妈的尽是屁话,我看到了我这里,当起女儿倒是成了掌中宝了。      懒得跟我妈废话,我径自下了床转身进厕所,现在基本已经习惯坐马桶解决尿尿的问题,“大姨妈”来的时候也不再大呼小叫,至少自己一个人能换卫生巾,虽然心理上始终觉得别扭。      冲了马桶后正打算洗手,洗手台上挂着面镜子,洗好手本不打算看的,这几个月来我忒怕镜子,尤其是害怕看见镜子里印出的自己。      也就小小的瞄了一下,整个人定格在洗手台前,看得越久镜子里的人的眉头就越是皱得厉害。   里面那个头发及肩,眉清目秀的人是尤八一?      说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俺尤八一的眉毛有那么细么?      对了,这眉毛是舞翩翩给强制性压着修理的,说是看不惯我杂草丛生的眉毛,定是要我修成略弯的柳叶眉。      除了眉毛头发变了外,这眼睛还是尤八一的眼睛,鼻子嘴巴也都还是尤八一的鼻子跟嘴巴呀,可为啥这镜子里的人看着却像是变了个人,准确来讲应是真的像换了性别。      即使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承认,可就跟所有见过我的人一样,都一脸惊诧的叹道:“八一这次可真是姑娘啦,这越发瞅着水灵。”      这镜子里的他妈的就是个女人!      闭上眼,胸口觉得有点难受,再睁开眼,瞧见被我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那血色就跟被人啃过似的。      他妈的真身体真有问题,要不就是被啥诅咒了,这一天天变得更像女人的同时,居然连身高也跟着缩水,前几天检查的时候净身高比从前短了好几公分。      许是在医院宅太久,从前练的肌肉也没了,反而胸部那两陀肉成长惊人,可以再也不用称为“小笼包”,至少是“小肉包”。      洗澡的时候观察过自己的身子,皮肤光滑,腿毛之前也被舞翩翩压着到整形科做了冰点除毛,每天咱妈给忒勤快的给俺抹润肤乳,这皮肤滑得都能搓出水了。      前几日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就连第一次给我检查的医生都说我骨架子小,天生就应是女娃,这话让我一整天板着一张脸闷闷不乐。      即使现在走在医院里,有人上来问路也都只喊我“小姑娘”,而不是小伙子。      还有头发问题,打懂事开始到上学那会,就一直习惯留板寸儿,觉得这发型看着精神也清爽,看见大街上留长发的男人总觉得恶心,好端端一爷们儿蓄起发来,比娘们还娘们。      有时候真想狠心拿把剪刀“咔嚓”把头发剪了,可舞翩翩已经提前威胁过咱,若我敢动自己一个头发,回来她能让我难受一百天。      她是言出必行的人,说得出就觉得做得出的人,在她那边受了不少折腾有过教训的俺也只能放弃剃发的念头,每每拿起剪刀又只能恹恹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半小时后还有一章,还在赶稿中,晚上下班晚了点哈,早上怕起不来,所以今晚上多写点。 ☆、第二十一章 胸罩与男人与女人      高考那天早上起得很早,五点多就起了,咱妈比我还紧张,一早上就过来送吃的,爸几天前就到杭州了。      最后一次检查高考需要用到的身份证、准考证、文具这些物品后,发现离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呢。      坐在病床上我拿起自己新办的身份证,上边写着“程田田”,性别女,出生日期比之前小了两年。      改掉原来的“尤”姓是爸妈一同商量的,“程”是咱妈的姓,至于起名叫“田田”则是取了原本天字的谐音,妈告诉我原本以前她跟爸就决定若生的是女娃娃就唤作田田,若是男孩就唤作天。      叫什么名字我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只唯一觉得新身份证上的照片有些别扭,尤其是上面那个穿着浅蓝衬衫,碎刘海黑长发的人那僵硬的微笑,怎么看都不自然。      倒是爸和妈觉得拍得不错,频频说我越发出落得像女孩子了。      今早上从爸妈带来以前的旧衣服里头挑了件牛仔长裤跟白衬衫,忽然发现衣服不合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缩水了,以前穿着刚好的衣服现在却长了很多,如今袖口裤腿明显多出一截。      幸好舞翩翩一早赶来,倒是拿了她自己几件她从前的衣服,好不容易从一堆裙子里找出一件七分裤,上面还是穿我自己的白衬衫,顶多把袖口卷了就成。      除了衣服外,舞翩翩还拿出一件打死我也不愿穿上的东西。      这是继卫生棉外我第二个抗拒贴身携带的玩意。      “这,打死我也不带!”我气呼呼的瞪着她手里的玩意,气得大喊。      “到现在你还负隅顽抗个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戴胸罩的,就算你现在不带,回来你还得戴,多一天戴少一天戴不都一个样!”舞翩翩向来牙尖嘴利,满脸鄙夷的白了我一眼。      “不带,反正你拿回去!”我转过身,故意不去看她,懒得同她讲太多,因为知道自己讲不过她,不管是大道理还是吵架。      “你他妈的少跟我杠上!叫你穿上就穿上,把老娘惹毛了,我今儿就把你绑起来,看你怎么去参加考试!”      “你敢?!”我猛地转过身,指着她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      她遂“哼”的冷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爸妈早就跟她一条战线,此时不作声色的躲开我求救的目光。      恨得牙齿上下磕碰,憋出一句“舞翩翩,你有种!”,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进卫生间在老妈的指导下穿戴完毕。      老实说我并没有去看自己戴上去后什么样子,我只闭着眼睛在妈的指导下摸索着身后的排扣,只觉得戴上去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非要用这样一件单薄的布料束缚住那两陀白软,非要将之隐藏在那狭窄却又浑圆的形状中。      即使如此,但男人依旧还是对胸罩有种特殊癖好,例如他们喜欢亲手为女人脱下,又例如那里的布料越少越好,但不能是□,必须留点想象空间。      这也是男人的犯贱之处,若是布料多了,他会觉得这女人过于保守,思想上太死板,但若是少了,又会觉得这女人轻贱不爱惜自己身体。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别人面前死板点好,自己欣赏的时候布料当然越少越好。      所以为什么海边大部分男人会喜欢欣赏穿比基尼的女人,当然不光是好看,还可以顺便给女人的胸部打分数。      胸部对于男人,神圣却又下流,对于女人,既是武器也是弱点。      舞翩翩给我选的胸罩是件纯白色带点小碎花的,拿到手的时候捏了一把,里边有厚实的海绵,咱妈说那是为了调整胸型,使乳啊房的形状变得更优美才这样弄的。      你说,这世界上为女人而研发的产品有上成千上万,什么卫生棉,胸罩,香水,高跟鞋……      由此可见当女人得多麻烦,没事整天还得想着每天缺点什么要赶紧去买回家。      可这也乐了不少厂家,因为赚女人的钱太容易了,女人虽然很麻烦可又很讨喜。      胸罩于我而言,哦,错了,是于从前那个作为男性的尤八一而言还是具有吸引力的,至少我不能否认我对女人的胸部还有胸罩有过不纯洁遐想。      那是我同徐莉莉第二次利用学校放假去外边玩,下了公车回学校的路上赶上下大雨,两个人不得不跑到附近小卖部避雨。      当时瞅见她身上穿的白衬衫湿了以后露出里边肉色的胸罩,那会儿我还脱了衣服给她批上,虽然俺是想看,可也不能便宜别人看了,但回来以后,徐莉莉那若隐若现的肉色胸罩一直浮现在脑子里。      曾经在宿舍的时候我也同城少庭、宋奕那几人讨论过关于女人的问题,其中男女经验最丰富的城少庭就笑着说自己最喜欢女人的部位是胸部,尤其是拥有优美乳啊房的女人最让他着迷。      他说女人的胸部得白而嫩,软而挺,尺寸不一定那种一手无法把握的,大小其实适中就行,但万万不能一马平川,让你抓也没地抓的那种。      乳啊头的颜色一定得是粉色或玫瑰色,可以红得很深,却不能黑得离谱。      当时安帅还笑城少庭他是选女友还是选胸部,咋那么多条件。      哪里知道城少庭忽然盯着光着膀子坐在他对面的我,那厮摸了摸下巴,两眼放光似的盯得我浑身发毛后才吹了个口哨。      他笑着开玩笑。“恩,八一我发现你乳啊头居然是粉色的,我还头一次见男人那地方是粉的,啧啧,若不是你那是平的,倒真符合我的要求。”      说着城少庭还想动手,幸好被安帅死死箍着动弹不了,当时炸了庙的我一连踹了他好几脚,当然,没太用力,只是气城少庭拿自己开涮。      高考那两天我都穿着舞翩翩给我买的两件胸罩,临开始答卷的几分钟,我脑子里都塞满了关于胸罩的种种念头。      好不容易结束了两天的考试,我反而没有放松,而是觉得这次是完了,就因为那该死的胸罩带来的“凶兆”,我有可能落榜,为此还埋怨了舞翩翩好一阵子。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高考分数一出来的,居然还压过全国一本分数线三十几分,报考南京那边的学校想来是没问题了。      结果对胸罩反而没那么排斥了,甚至现在已经开始学着去适应,可仍没有勇气去看带上胸罩后自己的身子。      高考结束不到一个月我就收到了南京学校那边的录取通知书,在医院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后紧跟着就出院了。      除了每日还得定时吃药外,仅需每三个月定期回去复查一次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码好22章,明早再发上来哈~~ ☆、第二十二章 男人女人桃花源      开学前一个月举家搬到南京,毕竟对军校的生活很熟悉,开学的时候只用了一段时间便适应那边的环境。      要说唯一不方便的地方,便是要我同另外七个女生同宿舍,虽然这边没人知道我的事情,可她们在我面前换衣服光着身子的时候,我还是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眼睛不知放哪儿的好。      尤其记得有一天晚上,一群女生刚从澡堂回来,我之前趁着澡堂没人匆忙洗好了才回的宿舍,这躺到床上看书不到半小时。      一回来,宿舍叽叽喳喳跟鸟园似的,不时伴随清脆的笑声。      大概是宿舍面积不时很大,空气流通比较慢,我甚至能闻见好几种从女孩子身上散发的沐浴露香味,香味跟人皮肤散发的热气充斥着整个宿舍,变得暖烘烘的。      蓦地感觉口干舌燥,心跳略微有些失常来着。      若不是我现在也是女人,这场景对男人来说可是活色生香的桃花源。      我从来不会说自己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如今是个女人,这可不算犯规,不算偷看。      此时倒感叹起当女人的好处来着,这女人看女人的身体,可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看,充其量当做欣赏,不会被当成色狼满街的追着打。      掀开书角,甚至还没骨气的抖着手,终于瞧见了一室的春光……      可真是满园春色花不开,一枝红杏出墙来……      呸呸呸,我这脑子里都在瞎想什么呢,尽胡诌一把。      可女生的内衣还真丰富,小纯白的,性感黑的,蕾丝边的……居然还有丁字裤,这年头大家思想真他妈的够开放的。      我们这系的都是学理论为主,没其他专业那么多体能训练,这几个女生身材纤细匀称,但其中也有比较丰腴的,整一个前凸后翘。      这又让我想起去澡堂那次了,硬是被同寝室的女生拉着去澡堂,虽然是夏天,但澡堂内依旧是白雾蒙蒙,可越进到里边,越是能窥其无限春光。      那晚上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鼻子一热,脑子乱哄哄的,往后倒的时候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这紧跟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几个女生合力将我扶到的医务所,别人当我是被澡堂热气熏晕的,只有俺自己清楚的俺是被那蓬头下一个个玉体横陈的春色刺激到的。      套用一句恶俗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所以说温柔乡是英雄塚呢,这诱惑大发了。      就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有人走我面前都不知,一抬起头就瞧见同寝室的方娜不坏好意思的看着我。      “诶,大家来看啊,田田方才偷看我们都入迷了呢!”方娜冲着大家大喊,果然大家的目光同时集中在我身上。      我急得满头是汗,刚洗过澡身上的背心就沁湿了。      “方娜,你、你可别乱嚼舌头!我哪有偷看!”顶多就瞄了几眼来着。      “哼,少来了你,你当我没眼睛啊。既然你看了咱们的豆腐,咱也不能亏大了,也得看回来,姐妹们说是不是?”方娜似乎故意逗我玩,说着就动起手来。      嘴里还一边嚷着:“我倒要看看啊,咱们这程田田这朵南京小校花的身子有多水灵,赶明儿告诉男生去,让他们也嫉妒羡慕恨!”      方娜是继舞翩翩后第二个对我动手动脚的女人,典型的东北妞性格,一下子咱的小背心小裤衩就七零八落扔了满地。      我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从小养成的观点,是爷们儿就不能动手打女人,女人可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所以这次才叫方娜得逞,可方娜脱了我衣服后却愣住了,后面几个人也愣住了。      我躲在床角落头,双手捂着胸口,咬着牙心里气得别提多憋屈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方娜绕了我一圈,目光火热的在我身体上游移,嘴里一直发出这类声音。      下一刻又忽然充满怨念的说:“妞,你如实告诉我,你这皮肤咋整得那么白嫩,那么水灵。”说罢手指还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吓得喉间溢出一阵惊呼。      “哇,这不公平,这人要脸蛋有脸蛋也就算了,这纤细的长腿是咋回事,那胸部都不带这么白软的,又不是卖馒头的!”方娜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顿时叫我跟其他人看傻了眼,结果还是几个人合伙把她从地上拉起。      这,究竟现在是谁调戏谁啊?!      那次以后,寝室里的几个女生给我都安了一外号——馒头,说我跟馒头似的,看着就想捏想玩弄,为此我还郁闷了老长时间。      更奇怪的是,那些女生平日里没事总喜欢黏着我,大概是以为我性格内向容易害羞,拿我当软柿子乱捏一把,开开玩笑也就算了,这开起黄腔来连男人都要自叹不如,功力尚不知深浅。      不晓得是不是现在女生思想比较开放,晚上的临睡的时候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谈的都是自个儿男朋友的事,大部分还都是关于性方面的问题。      有一次晚上几个女生又在那开大会,其中性格直来直往的方娜忽然目标对准我,丢了我个深水炸弹,大咧咧的问:“我说馒头,你平时老不参与我们话题,是不是讨厌咱聊这些啊?”      我本不想回答,可那几个女生都跟着起哄,我担心惹来教官查房,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      方娜那小妞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又紧接着追问:“那你为啥老不说话,咱们宿舍的女生可都发表过谈话啊,就差你了,反正咱宿舍现在还是处的还剩下张楠跟苗苗,你呢,你是不?”      “呵呵,咱困了。”我尴尬笑笑,觉得如今女生咋都那么犀利啊?这是处不是处都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就问了?我还以为女生之间都在聊明星啥的。      原来好色是不分男人与女人的,人皆色之,又何必非要分个雌雄公母。      “困啥困呢,你快说,你谈过恋爱没啊?”方娜真不到黄河不死心,今晚她是决定刨根问底儿跟我杠上了。      我知道我今儿要不满足她的好奇心,我算是甭想睡了。      “没有。”我撒了个谎,可也不算是撒谎,谈过恋爱的是尤八一,只有傻子尤八一当年才会因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苦守处男阵的,玩的都是小纯情那套。      程田田可看透这世界了,绝不会因为别人一言一行,一点儿示好就当自己是小祖宗,觉得应当被人捧着护着。      呸,全他妈的狗屁玩意,谈感情不如看现实,别最后被社会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轮到方娜傻眼了,惊呼道:“天啊,妞,这么说你还是处咯”      关了灯,宿舍里一片漆黑,黑暗中我皮笑肉不笑,从嗓子里“嗯”的含糊出声。      “那也没同男人亲过嘴?”方娜继续犀利追问。      我想了会儿,的确是只跟女人亲嘴过,要我跟男人亲嘴,即使现在,光想起我就一阵反感。      不管现在咱是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我受不了让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更别说要在自己身上又捏又啃的,这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      “嘿,你算是稀罕的宝贝了,你还不知道班上有多少男生喜欢你吧,呵,最好别给那些臭男人知道,否则你这香饽饽就给啃了,若要有喜欢的男生记得告诉咱姐妹们,咱都给你参考参考。”方娜翻了个身,我就在她对面铺,能瞧见黑暗中她晶亮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跟黄鼠狼似的。      对于方娜的提议我只能说谢谢,咧着嘴干笑一阵,拉过被子便蒙头睡觉。      我才不管她说的事情,也不相信有男人喜欢我,更不稀罕,对于男人,我心理生理尚未接受,而对于女人,我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体。      这种复杂而又微妙的心理一直伴随我整个三年大学,因为先前在国防大读过两年大学,即使现在所攻读的专业不大相同,可毕竟比别人多啃了两年的技术跟军事理论,大一到大二很快就修完所需学分。      大三的时候考虑到选课问题,折腾了不少时间,教务处跟政教处跑了不懂几十次,报告也打了几十份,爸妈那边能托关系的全托了遍,学校最后看在我成绩比较优异,学分也修满的情况下,才破例批准比我提前一年毕业。       ☆、第二十三章 八一毕业了!      一拿到毕业证书我就开始申报基层部队,这事还是瞒着家里的,结果通知下来后是到江西某县城的野战部队,据说条件比较艰苦,不适合女孩子,遭到了爸妈的一致反对。      不过关于爸妈的反应我是老早就预料过的,因此提前留了一手,瞒着家里悄悄跟对方单位签订了就业协议,又将自己的档案跟户口转到了所需工作地方。      其实他们也没必要过于担心,不就是当个通信兵而已,头一年入伍的新兵蛋子不可能一下子太舒心,况且俺还给自个儿选了这么个山旮旯的地方。      下基层部队至少要两年时间,这点自己不是没犹豫过,但狠心一咬牙,仍是决定前往那未知的山区。      虽然这跟我当初的理想相差甚远,可自己依旧按耐不住的兴奋,原本还是男儿身的时候,也曾有过壮志豪心,想着进了部队之后一定要参与到真正的军演战役中,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更想有朝一日能指挥一场漂亮的突袭战。      以上说的都是漂亮话,虽不是假话,可我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逃到更远的地方,至少不会有人在我耳边每天提醒我是个女人的事实。      于是很没出息的遁了,还选了个鸟不拉屎偏远的地方。      走的那天,我没让人来送我,除了前天晚上遭到舞翩翩一通电话炮轰之外,爹妈的情绪倒还算稳定。      临走前几天,妈还想着劝我,反而是向来寡言的老爸阻止了。      嘴里叼着他最喜欢的水斗烟壶,那还是打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古董了,说是古董其实都破得不成样,他一直舍不得扔掉。      吸了好几口,眉头一直紧皱着,对我妈说:“罢了,孩子都大了,这翅膀硬得咱都管不了了,是时候让她去闯闯,见识下市面也好。”      “那也不能跑到那种连名也喊不出的旮旯缝啊?留在城市多好,啥都方便,咱想见面的时候也能随时去啊!”老妈埋怨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做错了事,孩子还要回头迁就咱不成!!”爸对我的事心里一直抱有亏欠,好几次见我的时候都欲言又止。      我分明是清楚他想开口挽留的,可又偏偏没脸面开口,于是我便利用这一点牵制他。      这点来说自己实在是任意妄为了点,可我也知道,我总不能老依靠他们二老,啥时候都要学着自己适应、面对才行。      出发前的两个星期去参加了毕业典礼,不得不穿上女兵的装束,好在咱院系的制服都是统一的长裤长袖,否则让我穿裙子,即使是制服,这打死我都不干。      宿舍的一帮女娃止不住的兴奋,尤其是方娜,对我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我提前一年毕业,一个两个瞅着我都眼红红的,也不知究竟是不舍呢还是嫉恨。      “馒头,俺们十八里走相送的场面话就不说了,你要到了那边,别忘记抽空给俺们这些姐妹写封信就成。”      领头发言的方娜鼻子眼睛都红着,哽咽着开口,又替我整理了衣服领子,才让我快点儿下楼去礼堂。      对这几个妞我一直心存感激的,虽然这几年来没少受她们调戏,也没少被她们吃豆腐,可平时好多事上都是她们在照顾我。      比如我对女生日常上很多事都不太了解,她们就会在旁边不耐其烦的指导我,她们甚至开玩笑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想想当年在国防大的时候打架干事啥没干过,可一跟女生处在一起,我这性格就腼腆不少,其实是在女生面前随便不起来,总不能跟那些女生勾肩搭背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她们对我摸摸下巴掐下小腰。      毕业典礼结束后,手里也只提了小袋的行李,大部分行李早几日已经跟妈和舞翩翩帮忙打包回家,这会儿提着只是几本书而已。      下楼后捏了捏帽檐,往大门走去,今天以后就要跟这里道别,顿时内心感慨万分,所不舍还是有点儿的。      在路过男生宿舍的时候,气氛忽然热闹起来,一阵阵的口哨声跟起哄声,发现二三四楼好多男生站在走廊上探出头或半个身子,也不懂是我多心不,总觉得是对我一个人似的。      拧着眉头,我步伐加快,老子可没功夫跟这些兔崽子较劲。      “程田田!我爱你!”从楼上也不懂谁喊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几层楼的男生宿舍集体炸了锅,跟群狼开闸似的,嘴里“嗷嗷”的狼嚎。      我草你大爷的!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心里极其想狂吼一句,但仍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以前俺怎么就没觉得男生那么欠操呢!      心里不爽的同时,忽然有人冲到俺面前,手里还拽着一朵玫瑰花,直接塞我手里了。      是个刚剃了青皮的男生,咧着嘴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兴奋也有点儿害羞,匆忙送我花后对我说道:“程田田,我喜欢你,祝你毕业快乐!”说完人就一溜烟跟泥鳅似的没了影。      反观我捏着手里的花,这丢也不是收下也不是,正郁闷着这第二个送花的人又来了。      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路,打左右前后两边冲上来送花送礼物的人就有几十号,还没出学校呢,我就快要被花海淹没了。      虽然受欢迎这件事我挺高兴的,可他妈的能别都是男人么!这让我鸡皮疙瘩子不住冒出来。      我终于知道方娜在我临走前那别有深意的笑了,也难怪她会对我说:“馒头,希望乃能顺利毕业~”   怀里抱着一堆玫瑰,快速走到学校附近的花店,瞧见那老板正跟来买花的人说:“是在不好意思,今天玫瑰花都给人买光了,要不你再挑挑其他的?”      “啊?可我用来送人的,这不是玫瑰花不行啊!老板,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黑着一张脸,我径自走过去,把怀里的花往那人身上一塞,咧着嘴说:“先生,便宜卖你了,两块钱一朵,要不要!?”      从花店离开,在花店老板千刀万剐的眼神下,甩了甩手里的红票子,老子决定今天不挤公车,而是打的回家!       ☆、第二十四章 八一,山旮旯磨砺去!   在去新部门报道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不是啥能吃香,有油水捞的地方,可也算是对自己提前打过思想上的预防针了。      不就是个偏远山区么,又不是啥娇生惯养的女娃娃,大老爷们儿,还有啥苦不能吃的!说辛苦,这难不成还能苦过红军当年两万五千里长征不可?      前面说过了出发去新部队的那天我谁也不让送,自个儿一个人背着一行囊,手里提着一行李包就出门上阵了。      去的新部门靠近江西景德镇那边的一个小县城,婺源县,据说是每年一到四五月份,便是这里看油菜花的好时节,成千上万的中外的游客都争相到这小地方观赏菜花。   刚好赶对季节的时候,从远处看还泛着薄纱似的白雾,烟雾缭绕,香烟袅袅,衬得底下金黄的菜花颜色鲜艳欲滴,宛如金海。      婺源这地方那个我是知道的,以前上高中时候的同桌就是那边的人,只是其秀丽风景,我也仅能从当代中国地理杂志见过摄影家拍摄的照片,真正的景色确是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瞧瞧。      我们出发的时候恰好赶上最热的时候,八月伏旱天,这天气如果到街上走一圈,可以将人晒成人干。      出发地是南京,大家是知道的,南京是出了名的中国四大火炉之一,光是室外温度就上四十度,更别提身上还背着行李了。      军队这地方最重视的就是组织跟纪律,因此想要一个人单独坐飞机去那边是想也甭想的。      通知前一天就下达了,要再南京火车站集合后一起随部队出发。      南京这边下部队的加上我总共才有十三个人,其中女生更是少得可怜,除了我之外,剩下只有一名医科大毕业过来的女孩子。      带队的是从婺源那边驻扎的部队赶到南京接人的,三十岁上下的指导员,待人来齐后逐一跟各位队员握手表示祝贺,又做了自我介绍。      此时正值黄金假期——暑假,正是各大高校芊芊学子返乡的热潮,也是火车运站的人流高峰期,想要买上火车票还得在窗口排长龙。      指导员让咱一群人先在候车室等着,他自个儿先去买票了。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见他满头大汗的回来,这虽然有军人优先的窗口,可那边也不好排队,净是人挤人了,哪里还管什么先后次序,加上黄牛党贩票的也多。      火车站里头可以说是各种混乱,也怪不得每年新闻都要不厌其烦的大肆报导一番。      “各位同志们,这火车票实在难买,我已经尽量跟车站的人协商了,可是这别说卧票了,连硬座也难买,方才才跟这边的站长商量过,可能今次旅途要委屈下咱们几个了。”      “那指导员,现在是买到票了么?”其中一年纪跟我相仿的小伙子立刻问道。      指导员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皱着眉点了点头,才说:“买是买到了,可只买到一半的硬座票,站票啥的也都卖光了,但好在跟站长打了个商量,人家愿意把13号车厢的走道让给咱们,俺想好了,这次实在不行大家就轮流坐,咱们都是当兵的,吃这点苦没什么,大家路上也别太抱怨,多想想当年革命时期的老前辈,他们吃的苦比咱如今要多得去了,是不是?”      刚从学校毕业的兵大概内心还充斥一腔热血,又听闻指导员这一番发至肺腑的话,大家顿时觉得思想统一起来,一鼓作气回答得声音洪亮。      咱们这些刚学校毕业的新兵蛋子还是很扎眼球的,即使是挤在上千人的火车站里,这身上绿色的制服也格外出众,好多人经过的频频回头打量。      所以咱们才会觉得当兵的光荣,因为不管走到哪儿,哪儿都有咱发光的地方。      指导员带队下一群十三人进了十三号车厢,座位只有六个,指导员根据成员情况让女同志跟身体   看着比较瘦弱的队员先就坐。      而他跟另外六名队员把整理好的军棉被和行李往车厢走道上一扔,屁股挨在上边就算是座位了。      夏天的火车厢过道说实在话很不舒服,光是有座位的我们这几个都觉得闷得难受,火车内除了食物的味道,抽烟的烟味外,还有一股难闻的汽油味。      火车上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搭上这班车,空气也跟着乌烟瘴气。      我坐着不到半小时就觉得胸口有点闷疼,幸好是坐在窗边,连忙转过脸朝着外边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旁边坐着的女生似是见我不舒服,掏了掏她一直抱着的书包,从里边拿出药片递我面前。      “看你样子是晕车,这是晕车药,吃了后会好受点。”      我居然难受得连话也不愿意多说,只能朝她感激的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药片,就着矿泉水吞了下去,舌尖不时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      莫约过了十来分钟才觉得浑身好受些,此时才有心情打量起旁边的人。      是个长相很秀气的女生,一头爽朗的短发和崭新的制服,胸前总抱着一个棕色的背包,之前听她做过自我介绍,是南京某医科大刚毕业的,论年纪比我大了足足两岁,因为读医科往往是六年连读。      我们这票下部队的人皆来自不同的高校,当得知我是南京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毕业的时候都挺惊讶的,更尤其后面知道我还是提前毕业之后,一个两个都觉得我这人不可思议。      连指导员都说我这么一高材生,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干嘛非要选乡下这地方,按理说照我这情况,进一些机关单位是不成问题的。      我只是笑笑,对他们说了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往歪路上走这金子到哪儿总会发光发热的。      这趟火车走了十二个小时,先在景德镇下的车,我们是傍晚时分上的火车,到景德镇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七点。      从景德镇还得转车坐大巴到婺源,于是在景德镇大伙在附近一旅馆用过早餐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这一趟还真是山路十八弯,这一个小时的大巴总算到了婺源,可还没完呢,结果还得到山里头,谁让这部队驻扎在深山呢。      又见指导员轻车熟路的找了两辆马车,没看错,的确是马车,有点类似用马车拉的那种三马仔,只是本质从机动改成了畜生。      指导员说要到山里光走路是不可能的,用这种马车最省事方便,可我们这些从城里出来的娃都傻了眼,又觉得新鲜。      这坐马车还都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呢!      等终于看到远处飘扬的五星红旗,原本一路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的一群人欢呼出声,迫不及待的赶着看新工作的地方。      做完新生安排工作后便是休息时间,晚上会有欢迎会。      我跟那名火车上给我药的女生一个宿舍,她方才做过介绍,我记得她叫张蕊。      张蕊跟我一样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早就累瘫了,一到宿舍后,简单铺好凉席,各自躺上边就睡得跟死猪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正因为这地方太偏僻,又处在深山旮旯里面,每年自愿前往这边的大学新兵几乎为零,今年刚好国家出台新政策,鼓励大学军官跟新兵多下乡学习,于是才有了我们这一批人。      新工作是枯燥的,可却也是充实的。      老实说这边的工作环境跟自己当初想的有天壤之别,虽说到这边后我的工作主要是参谋处干事,就是有点类似文书的工作。      平日里什么大小闲杂事都需要管,包括学员生活上的问题,办公用品的采购,首长的文件。      一天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个专负责工作,一个管杂事。      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俺一待就是一年半,媳妇都能熬成粥了,每天真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      若不是这次家里老头子真看不下去了,只来过我部队一趟,回去之后也不懂打哪儿托的关系,一直到一纸通知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被调到北京军区那块。       ☆、第二十五章 八一碉堡了,男人炸锅咯!   这已经不仅仅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一个小省城二线部队能调到一线大城市总军区,这后台若不硬岂能办到?      这点我至今还是想不通,电话给过老头子,才知道老妈前几日心肌梗发作,现在还在北京治疗,怕我担心才没把这事告诉我。      这下子就算别人不让我回去都不成,我心急火燎的等不及正式的文书下来通知几时走,自己就打好报告先飞回北京了。      北京这地,还真不知道多少年没回来过,仍是跟印象中一样,天永远不是蔚蓝的,空气中永远有沙土的气味,马路永远宽敞干净。      好在老妈的病不算严重,住院个几天就能出来,我也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爸跟妈已经搬回北京,住的地方是之前在北京供的那套房,原来的大院已经卖了出去,我甚是觉得可惜,比起现代化的公寓,我还是多喜欢四合院点,那边毕竟有我打小的回忆。      爸妈之所以回北京,主要是爸的单位又把他调回来,临退休还有十来年,爸已决定留在北京。      我没细问爸是怎么把我弄到总军区的,因为我知道他原本在北京人脉就比较广,估计以前部队上的同事都堆这块了,找几个人帮手应当不难,况且这定然是给了“茶水费”,我就更没必要自讨没趣刨根问底儿了,能调回来总是好的,至少工作环境上是不愁的。      这几年在山里磨炼,不论是心智还是思想上都成熟了点,凡事觉得而没必要死倔到底,人有时候也该往前看。      在北京休息了大半个月,等总军区那边下了正式岗位报到的通知,我才动身前往。      可是拿到制服的时候我傻眼了,裙装……      我能不穿么?我想问的是……      不懂嘛时候也跟着到北京的舞翩翩一边啃着个梨,白了我一眼。“能,除非你当上中央领导,还是一把手,把全中国女兵的制服改成只有裤装,没有裙装。”      “你丫的就会喷废话。”我皱着眉忍不住骂。      舞翩翩耸了耸肩,姿势优雅转身进厨房继续找吃的。      不得已,我只能穿上,原本穿裙子就让我忒难受了,踩着脚下舞翩翩给我准备的黑色高跟鞋,更是走得一步晃三晃。      高跟鞋训练其实以前舞翩翩就指导过,可惜我一直抵抗穿这玩意,于是隔了好些年才穿,依旧走得踉踉跄跄,左摇右摆,如醉汉打拳。      舞翩翩拖着黑着脸的我上了她那部车牌为京A800的奥迪A8,她喜欢跟八有关的数字,不光是车子,就连她家的门牌都是八打头,所以她说她喜欢我的名字,因为八一,可我没敢提醒她,她真挺三八的。      车子开不进总军区里边,我还得自个儿进去,舞翩翩打算先到附近的商场购物,等我电话她后才来接人。      我还记得进总军区的时候,忍着脚下的异样感,还有股间凉飕飕的感觉,倒不是光着屁股的原因,而是这穿裙子跟穿大裤衩不一样。      当男人的时候随便一个四角大裤衩没觉得什么,可裙子,裙子包裹着屁股,紧致密实的布料贴着浑圆的臀部,越是能凸显女人身材。      这都是我少年那阵观察穿裙子的女人发现的,越是短而紧致的裙子,越是能勾起男人的性致冲动。      可如今这密实的布料是贴在俺屁股上的。      还有那高跟鞋,我得防着不让它给我出洋相,最怕就是跌个狗吃啊屎了,虽然这双鞋不足七公分,我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踩着水泥地板。      是谁给女人发明高跟鞋这破烂玩意儿的?!      是谁说女人高跟鞋与国民GDP有密切关系这一谬论的?      他妈都是欠操的玩意啊……      纠结着无比的情绪,一路上抓着人就问,终于办完了正事,整个人才刚出了政治部的大楼,连忙舒了口长气。      政治部里头宣传部这一部门美女真他妈的多,才刚进去就差点闪花老子的眼。      我就说中国美女怎原来越少了,敢情全堆这块了?      都知道北影北舞美女帅哥多,可谁想到,咱总军区里军花一个两个都是水灵灵的,不比那些明星差,光气质上就差一大截,不是娱乐圈混久了的胭脂俗粉能比的。      要我调到这种部门工作实在有点憋屈,原本大学住女生宿舍就憋了好几年,这如今把俺扔这温柔乡里,着实考验人的忍耐力。      虽是女人,可我对女人还是没办法死心,至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站在我跟前,我铁定不考虑想要接吻的是女人,而非男人。      摇摇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我以后就得在这地方?轻松是轻松,也符合老爸要求的那样,觉得女生就该做女生的工作。      可是我真的抵得住这番诱惑?      从口袋掏出包烟,这还是从舞翩翩车里面偷拿的,她最爱的万宝路,这人啥都洋货,哼,崇洋媚外的主儿。      敲开打火机,正想点火,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说过的,他不喜欢女人抽烟。      我操,真他妈的晦气,我怎么会想起那二世祖的话来,他安帅如今是死是活都不关我八一大爷的事!      我上辈子跟他没关系,这辈子再也不要同他扯上关系,下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下下辈子永不相见……      这口烟我始终没下得了口抽,其实想想,咱戒烟也有三年了,打那次以后。      把烟狠狠砸地上,又拿高跟鞋使劲来踩了好几次,一直到火光灭了。      心想着还是给舞翩翩个电话让她来接人,最好今晚上还能搓她一顿大餐,肚子到这会儿早就“咕噜”大叫。      撸了撸散下来的头发,完全不觉得有束发的必要,比起散发,我更讨厌将头发绑起来,总觉得脑门子全拉到后边。      要不是大庭广众,我更想马上脱掉这裙子,换上大裤衩。      刚迈出步子,前边依稀传来争执声。      “肖磊,你敢这样对我?!”      女人的声音中含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似乎下一刻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我不是说过么,这婚结的时候大家既然都是心甘情愿,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现在为什么又忽然反悔干涉起我的事。”      男人的声音更冷,冷得跌到谷底,令人不战而栗。      好奇害死猫,好奇害死尤八一。      我不过是沿着那声音的尽头往前走,哪里知道却见到几个身高都超过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母鸡护小鸡似的守着一女的,而相反的是,与他们剑拔弩张的却同样是另外个女人。      一个女人→一群男人→另一个女人!      呵,我算是了解啥回事了。      无外乎就是老婆捉奸在场,小三饮泣装逼,奸夫上阵齐打靶。      可这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路过的路人甲乙丙,千千万万也轮不到我来插手。      可那个横着眉,眼里冒得出火的人偏偏又是她。      不过三年而已,她已然成了一标准的妒妇,面色扭曲,看着自己的丈夫护着另外一个女人,心里定是极其的怨恨,但偏偏这些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把血和泪吞回自个儿肚子。      就跟当年我一样……      “妓啊女!”原来小白花嘴里也会吐出最恶毒的话,若不是亲耳听见,我实在不敢相信徐莉莉会对勾引她老公的女人这么说。      “徐莉莉,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词,别挑战我的底线。”男人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毕现,这是男人动怒的最好体现,而且气得不轻,或许接下来会动手。      “我说她是全天下最贱的婊啊子。”小白花继续恶语相向。      男人面色反倒是没之前那般,而是沉入湖底,平静得可怕。      “那你徐莉莉的丈夫便是天下最大的嫖客,你徐莉莉也不过是他嫖过的众多女人之一咯?”他冷笑。      “啪!”      徐莉莉有瞬间的惊诧,对面的人更是震惊,男人们一直护着的小鸡脸上起了五个红印子,而徐莉莉放下的手依旧抖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徐莉莉打人,我记得三年前她还是一朵纯良的小白花,可如今已浑身长刺能伤人了。      不,三年前她就已经会伤人了,那身刺把我刺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用了我近乎一年的时间才恢复元气。      其实我有瞧见对面那个叫做肖磊的男人僵硬的手掌,我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若是他不打回去,即使不是为了自己的情妇打的,也要为自己的面子打。      是什么值得这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欺负另一个女人。      我实在不懂,也不想懂,况且我不认为这些男人是真的爱那个小鸡,他们眼中没有爱,至少我看懂了这点。      他们应该庆幸大中午没人有空欣赏这出闹剧,观众也只得我一个……否则他们哪里胆子那么肥敢在这里闹,这可是军区大院。      不,或许这出闹剧的观众不只是我……      从前边陆地巡洋舰下来的几个男人又观看了这出闹剧多久?或许一开始就已经在了。      加紧步伐,我距离这些人还有一段距离,应当没有注意到我。      我不能插手这件事,况且我不会插手,反而还应当觉得一切当是报应,应指着徐莉莉的鼻子大骂你也会有今天。      心里最解恨,最得意最应当落井下石的人是我才对!      我才没必要去同情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老子人格还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个俗人,我也会有报复狭隘的心理。      是的,我这么想就对了,可是我真他妈的不应该偏偏这个时候去宣传部报到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否则也就不会遇见这些个人。      现在只要悄悄的走开,便没人会注意到我,可是我为什么在看见徐莉莉眼泪溢出眼眶那一刹那,心“咯噔”的紧绞了下,看见肖磊高举起手,掌风落下的瞬间,自己的理智会全没了呢。      没有如众人预料的耳光声,甚至气氛是僵凝的,肖磊略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他身后的兄弟也有点诧异,他们怀里的小鸡则朝我瞪大眼。      我咬紧牙关,身高上的差异仍是叫我有点吃亏,但在军校可不是白练的,我只一只手就紧紧死扣住肖磊的脉搏。      敌不动,我则不动。      徐莉莉的神情是迷茫的,只失神的盯着我的侧脸看。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过了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我从没忘记过,说的也是啊,哪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说忘记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即使就是错上千万遍,是婊啊子也好,可他妈的最犯贱的还是我,我知道自己心里始终没办法忘记徐莉莉这个人。      谁让她也曾经是我的小心肝,肉骨头呢……      自身体挖去一部分的肉,在心窝处,这么多年来始终空着,没有哪个人来弥补,空落落的心,身体居然能支撑到现在,可真是怪事。      直到今个儿见到徐莉莉,我才知道,唯有她,全世界唯有她才能填好这个空处,其他人不行,不是非要分清楚男人女人,而是因为全世界也仅有一个徐莉莉,那个背叛我,伤害我至深的女人。   我爱的人。      悲催的尤八一,今天又因为这个女人碉堡了,彻底的灭了自己!      “八一!”不可置信的带着狂喜与强烈感情的低吼同时在另外一侧响起。      啊,报应来了,尤八一,谁让你犯贱多管闲事呢,看吧,自己造的孽障看你接下来如何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咱们八一还是很纯情的~~~初恋就是初恋,这孩子真他妈的让人心疼。八一不喜欢男人打女人,SO,放不下MIS徐~~ ☆、第二十六章 业障      世上凡事皆有前因后果,当初你让那孽种生了芽,这日后就应当想到自己种的孽迟早有天会酝酿成天大的报应。      您瞧,咱尤八一的报应可不是现在就来了?      可我真是冤枉,被人伤害、背叛的总是我,可这报应不在被人身上,反倒是往自己身上来了?      老天莫不是打瞌睡时候犯糊涂了?不小心走了眼?      “八一?”一旁的徐莉莉听到那声怒吼后,居然也跟着失神的喃喃出声。      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本名很震惊,可我不敢回头看究竟是谁喊的,因为我知道一定是他,对他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当年好几次从噩梦中醒来,那人在梦里搂着我最心爱的女人,神情倨傲中又带着几分嘲笑的对我说:“八一,你不是说过好兄弟什么都分享么?那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这点你应该理解才对,不应该恨我。”      于是梦里那两个人离我越来越远,我伸着手想要抓住他,可偏偏底下又是个大斜坡,我拼了命的追赶那两人,居然还在半途磕了个大跟头,流了满脸的血,可是情景一换,流血的人却变成了他,即使血从眼皮淌过,可那双黑眸里却倒映出我狼狈不堪的身影。      结果总在半夜醒来,一脸一身的冷汗,汗沁过背心,浑身黏糊糊的,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气,心脏隔着胸腔打鼓似的,整晚不得安宁。      就在我分神之际,我原本扣着的那只手却忽然甩开了我的牵制。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回神。      差点就忘记了眼前的事,这跟前还有一档子事等我来解决,虽然又是堆破烂事儿,可怨的只能是自己,又揽粪上身,浇得满头臭。      肖磊这号人物我还真不认识,毕竟全中国有好几十亿人,想要一一认识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他的来头有多大,是什么王孙贵族,帝王将相子嗣都好,我只知道,这次我丫的是注定跟着小子杠上了。      不过瞧着小子肩上的黄金杠杠,居然还是个中校,看他年纪决然不会超过三十,这般年纪混得上这军衔,必定不简单。      尤八一,你他妈的衰,不惹则罢,一惹偏偏就杠上这么一大人物。      我怎么当初脑子就过水了,这可是总军区,能随便出入这块儿的哪个不是上边有头有脸的人物?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顶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行,顶多自己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      对方并没有我接下来想的那样跟我动手,我还稍微纳闷了会儿,想起以前跟人打架,无需废话太多,一群爷们儿彪悍地卷起袖子,举起拳头就开打,哪里会给对方犹豫的时间。往往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算不错了。      后来才反应过来只怕对方见我一女流之辈,一来不好动手,二来是猜测我跟徐莉莉的关系。      “肖磊,认识不,这人是谁啊?”肖磊身后其中一穿着军装的男人开口问道。      肖磊眼睛盯着我,没回答那人问题,却看得我从脚底沁出一股凉意。      肖磊的确是个好看的男人,至少以我男人的角度出发,这人极具魅力,姿态倨傲却又沉稳,脸蛋优质,在社会上,我们管这类人叫高富帅,虽极不愿意承认,可我想把我搁他身边,我只有垫底的份。      况且这人有双可怕的眼睛,好像能把你看透,看你的时候似乎已经计算清楚你这人有几分几两。   如果平时只是擦肩而过,我想我顶多会看两眼,不会这般在意,可现在我知道他是徐莉莉的丈夫,因此变得特别在意起来。      没想到徐莉莉嫁人如此早,虽然知道她本就是漂亮女孩,当年跟我交往的那会儿身边就从不乏追求者。      可因为她选择的是我,因此我一直心存感激,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傻瓜。      结果真相证明,我他妈的还真是个大傻瓜。      “不,并不认识,今是头一次见面。”肖磊目光里有猜疑,已迅速的将我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   也许是方才后面的那一声,肖磊眉头不自然的皱起,转过身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带着那小鸡似的女人离开。      我想肖磊必定是认得后面那几个人的。      到底纨绔子弟到哪儿也还是纨绔子弟的作风,想要出名着实简单,况且我相信,即使过了好几年,成千上百的精英里头,这几人也照样能鹤立鸡群。      见肖磊已有离开的打算时,我自然也抓紧时间赶紧闪人,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脑缺氧难受。      脚下行动很急促,有点失了分寸,顾不上舞翩翩平日教导的淑女风范,这时候走得是越快越好。      于是踏着极不习惯的高跟鞋,走得七拐八扭的,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等等!”同时有两个人喊出声,一个是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女人。      傻×才等,我当做耳边风,只恨不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破高跟鞋!      “我让你等等!”有人冲上来一把拽着我手肘,让我不得不停下。      我差点没惊呼出声,人往后一倾,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可人已经被拽到他跟前。      好高大!      这是我第一感觉,即使已经穿上高跟鞋,可我觉得两人的身高差异大得离谱,虽说这几年里俺个头一直没长,反倒觉得缩水了一两公分,可别扭的想想,这在女人里也算是高挑了,可我现在穿了高跟鞋还需要仰着脖子看人。      他绝对是又长高了好几公分,这个头估摸不止一米八五,亦或更高。      我讨厌比我高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这辈子更讨厌仰着头看人,我承认自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此在绝对身高上,我更想低着头看人,以凸出咱的高姿态。      我没敢抬头,奇怪的是应该觉得愧疚的是他,可现在变成我不敢拿脸面对他,反而拉耸脑袋,眼睛只瞅着他肩胛的杠杠。      好家伙,究竟塞了多少好处给上边的人,短短几年就成高干军官了,不过大我两三岁,就已经是中校级别,只怕再用不了多久,顶多两年,就升大校。      “尤八一?”      咯噔,我心里突突的吓了一跳,表面上自顾镇定,实际上早乱了手脚。      他问话的时候,另外两人也追了上来,三个大男人围着我,当我是模型体正打算拆了研究。      镇定,这时候可不能乱了分寸,越是紧迫的关头就越是要保持冷静。      蓦地想起舞翩翩曾开的玩笑话,说我若是不吭声,安静之余倒跟朵水仙花似的,只需要安静的插在角落头,任人欣赏就行了,绝不会有人能想到俺不久之前是个五大粗的臭男人。      不管行得通行不通,总得要试试的。      强忍着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劲,我抬起头,嘴角尽量扯出自认为已经不算是僵硬的笑,煞有介事的对他说道:“抱歉,你认错人。”      安帅一怔,整张脸神情有些恍惚,眼里原本的火热因为我的话瞬间浇灭,眉头越发的皱紧,人似乎有点清醒过来。      “你说我认错人?”他咬着牙,上排牙齿同下排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浑身憋着一股怨气偏偏没处发作。      可我当时真想给他几拳,心里已经骂了不知多少粗话,我cao他大爷的,这手劲能别那么大不?      敢情是想箍断我的手臂呐?      还是说这厮是挟带报复心理?      我怀疑今晚上回去后得拿热毛巾敷下他箍过的地方,铁定淤青了。      “安帅,这不是女的么?会不会真认错了?”城少庭在一旁摸着下巴一边打量我,他也有点不置信。      见安帅面上露出些许犹豫,我才见缝插针般佯装生气,实际上也真的是挺愤怒的,连同以前对他的怨恨也一并算上。      当下沉下脸,语气冷冷的说:“请你放手,我可不知道军区大院里还能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忍着疼甩开他的手,绷着黑脸,连另外两个人也不给好脸色。      城少庭跟宋奕他们模样倒是跟从前一样,只不过更成熟了,脱去了男孩的稚气,男人的沉稳干练集聚一身,我想女人会疯狂的爱上这种男人,况且他们有钱,而且还有权。      “你说你不是尤八一,那你是谁?”安帅没打算放过我,依旧紧紧相逼,看样子非要把祖宗十八代一一列举个遍才能教他死心。      可我偏不,凭什么我就必须得回答他。      “你觉得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人傻到自报姓名么?再说了,这儿又不是计生科,也不是人口普查,因此我拒绝回答。”跟舞翩翩混久了,唯一从她身上学到就是牙尖嘴利,一把嘴能顶得别人哑口无言。      “你真不是八一?”安帅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我则是冷笑的看他,不作回答。      也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宋奕却开口说道:“得了,安帅,若她真是八一,先不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似在对我性别有些犹疑。      紧接着又继续道:“依照八一的性子,早就冲上来给你几拳头,毕竟他那么恨你。”      不愧是军师,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却针针见血,教安帅岔气般垮下脸,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扯出一苦涩冷笑。      “真他妈说得没错,八一是恨我的,是我让他深痛恶觉,让他疼的!”      我微不可察的浑身一颤,憋足了气,才转身离开。      方才抬头看他一眼,不看还好,偏偏看见那张原本他引以为豪的俊秀脸蛋上,不知何时在额头多了一处三四公分长的疤痕,扭曲得像条小蜈蚣,虽不至于丑陋,可让那张脸略有瑕疵不再完美。      其实这种疤痕搁现代的整形手术完全能弄掉,可他却留着。      我猜不透安帅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这人跟我从今以后再没瓜葛。      我也不懂自己是怎么走到大门的,舞翩翩已经在对面停好车等我,见我出来才不耐烦的抱怨。   “事都办完了?可真够拖沓的!”      没工夫跟她拌嘴,我开了车门,坐进去。      “翩翩姐,出事了,他们见到我了。”虽暂时躲过一劫,可事后若他们调查起来,怕用不着多久就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绝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有的是钱,只要有钱,没啥查不到,全看这些二世祖想不想知道而已。      “他们是谁?”一边开车,舞翩翩漫不经心的问。      咬着牙,我拧着眉头都快出水了。      过了半响,舞翩翩猛地一个紧急刹车,声音陡然拔高。      “你好兄弟?你冤家?!”她瞪大着眼看我,忽然用力的拿手锤方向盘。“该死的,还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这兜了一圈,当初的业障全兜回来了!我得先想想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昨天网站抽了?我登陆不上作者后台,所以早上赶紧发文就上班~~~抓虫啥的回来偶再修~~~ 师太们~八一准备上肉~香喷喷的肉啊肉~啧啧,清水那么久,果断开荤,恶趣味什么的,就该让八一吃点苦头,你丫男人心又如何,就让你丫的被插~-尼姑从不是亲妈,我洗好虐虐八一,虐身不虐心~咳咳 ☆、第二十七章 自虐其心   自打上次见过安帅、宋奕那帮人后,一连好几天都没在军区大院碰过面。      刚开始那几天我还在想莫不是这群二世祖暗地里正酝酿啥阴谋诡计,等的就是要我乖乖露出破绽,然后再趁机将我打回原形。      为此这段时间做任何事都得谨慎细微,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的,好似随时在悬崖边踩着钢丝绳走路。      新部门的工作说到底都是一些闲差事,整个办公室女人多男人少,倒不如说是跑腿的男人多,往外采集材料,采访调研的工作全揽男人身上,女人一般坐办公室整理文件,联系各部门确实工作进展。      也难怪当初老头子极力想法子把我弄到这边,这里比起后勤部每天管理物资油料亦运输交通要轻松太多。      况且又是朝九晚五的班,周末还能休息,哪个人不乐意到这儿来呢。      办公室除了副主任常姐三十出头外,其他女生顶多二十出头,一个两个都年轻且漂亮,兴许每天忙前忙后累得死去活来的男同志们心底还是满足的。      可有女人多的地方通常也是绯闻八卦集中地,只要每天八点半准点一上班,办公室内除了敲键盘跟打电话忙着联系的声音,偶尔就听见几个人嚼舌根子。      领导往往待在办公室足不出户,除非到饭点时间,才会慢悠悠的迈着两腿出来,宣传部的主任令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个五十上下,身材发福的中年大叔。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或许我走了眼,这胖大叔若没有一点手段计量,也绝不可能能当咱们的领导了。      通常都是这样的,表面上越是正经的单位,暗地里流言蜚语,八卦事件越多。      就好比两个女人站你跟前,裸啊体的铁定引不起太大的兴趣,她浑身曝光在众人眼下,从头至尾已经没秘密可谈,无论是身材还是私密地方全能瞧个清清楚楚,已经叫人失去探索的兴致。      可反过来,若是一个规规矩矩,浑身穿得严实不透风,连领子最顶的扣子都要弄成“风纪扣”,身体除了头跟手外的皮肤全包裹在粗衣布料下,你压根看不出这人身材好坏,也不知是骨肉均匀还是纤细瘦弱。      此时你只想扒开那层套子似的大衣,更有撕破衣服的冲动,脑子里装满黄色念头,想着对面那人儿究竟有没有一双勾人的细腿儿,有没有高耸的乳啊房,有没有扶弱细柳的小蛮腰。      这就正是为何比起那些绯闻满天飞的明星,人们更爱看高官的桃色事件,对他们而言,明星的隐私都是公开的,已缺乏足以引起兴趣的爆点,而那些平时风光高贵的公众人物反而叫人好奇。      毕竟人都是虚伪的,越是正经的就越是想扒下那层皮瞧一瞧,里边究竟是不是跟自己一类的人。   今早上又来了,一连几天都能听见如下对话。      “诶,听说了么,通信部副部长的老婆昨天在医院生了个儿子,好像其他部门的领导今个儿早上都有派人上军区医院送礼慰问了。”A女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跟身边查资料的B女说话,从头至尾她眼睛都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但却能做到一心两用,实在厉害。      B女只抬起头看了一眼A,便继续在文件上拿笔圈圈点点,“唔”了一声才回道:“是这样么,怪不得昨天见到方部长,油光满面得意洋洋的,这生了儿子可不一样,毕竟他也四十好几了,算是中年得子吧。”      “可不是么,听说之前离过一次婚,现在这老婆好像比他小十几岁吧,好像是在电视台当编导的,我过年时候见她来过大院一次,看着斯斯文文,蛮漂亮的,怎么嫁给方部长呢,诶,铁定又是为了钱。”      A女摇摇头,笑着继续打文件,忽然又想到什么,这次却停下扭头看了看周遭,见办公室确实只有我们几个人,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诶,最近还听说工程部的部长要跟他老婆闹离婚,起因好像是他外边有小三什么的。”      “嗯?你说的是那个肖磊?”B女愕然抬头,略带质疑的语气。      “不会吧,他老婆不是咱宣传二部的么?我记得长得还挺漂亮,据说当初还是国防大系花。”一直没出声的C女忍不住开口,她也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A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瞥了其他人一眼,才说道:“这有什么奇怪,长得越是好看的男人就越难掌控,就算美女又怎么样,结了婚的女人顶多半价品,那男人能死心对她一个人好?反正我是不相信。”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以往兴许我还会出来插上一两句嘴,可这谈论的对象偏偏又是我不想知道的那人。      原本满以为我会一笑置之,可听说徐莉莉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后,反倒觉得她可怜起来,心头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早早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后我抽空跑外边散散步,主要今天办公室里全女的,男的全给主任派外出公干去了。      本以为待得温柔乡,也应该满面春风各种柔情,可俨然我高估了现在的女人,办公室里俨然成了茶余饭后的聊天地,从某部长的婚外情到某主任换了车子买了房此类话题。      幻想一旦破灭我就跑了出来,也不知那种环境下我能待多长时间,我反而宁愿调到其他部门干点技术活,也总好过耳朵每天饱受摧残。      临近吃午饭的时间,不打算到饭堂,打算随便在便利店买点饼干将就就行,谁知回来途中在门口就遇见徐莉莉。      正打算当做陌生人插身而过就好,哪知却被她叫住。      “那个,上次的事我还没谢你呢?”提起上次的事情,她脸上还有些许尴尬,毕竟家丑不外扬,她的事情却被我这个外人撞破,在我面前能不尴尬么?      压抑住心里不断冒出来的酸泡泡,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不自然。“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而已。”      徐莉莉一怔,随即垂下眼皮,长睫毛微微颤动好似只蝴蝶,露在制服下的脖子洁白细腻,让我想起景德镇见过的白瓷玉碗,总是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那边的师傅说这才是上等瓷器。      这女子如今也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当做最珍贵的瓷器珍藏才对,可是看得出她并不幸福。      可她幸福与否,如今又与我不相干,我终究只是被她丢掉的破瓶子。      爱她的那个尤八一在几年前早就死了。      下一刻她又重新笑着抬起头,笑倒是发自内心的。“我请你吃饭吧,当做是感谢。”      我原本应该拒绝的,没什么好考虑的,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当初背叛自己的人,可是十分钟后,我却跟她坐在大院里头的咖啡厅里。      她照例同以前一样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那是大学时期她去餐厅必点的,这点她倒是没有改变。      可如今成婚后点这东西,未免有些孩子气,可她却不觉得,这点衬出她小女人的可爱。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同你介绍我自己呢,我姓徐,徐莉莉,宣传二部的。”她搅动着那杯只呷过一口的卡布奇诺,方笑着对我说。      我则是点了一杯黑咖啡,其实平时俺根本喝不下这玩意儿,刚才脑子一热就点了,喝了一口就没再想喝,那东西简直比老中医的中药还要难喝。      “程田田,同是宣传部的。”我在纸上写好自个如今的名字,往她眼前一推。      她拿起纸片,眼底隐隐有微光,嘴里细细的琢磨我的名。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她起的话题,无非就是询问我在哪儿上的学,是哪里人这种头一次见面的人时常会谈论的东西。      更多时候我发现她总盯着我脸出神,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寻某个人的影子。      “我发现你很喜欢看我的脸?”我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故意想捉弄她,想看她出糗的狼狈模样。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连忙呷了一口咖啡,掩饰方才的尴尬笑着说:“对不起,你实在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人。”      “哦?上次好像也有人把我弄混了。” 幸亏她没有发现我语气酸溜溜的,我只是觉得她同安帅他们一样虚伪,事到如今还怀念个屁呢,当初有种做出那些事,事后就别他妈给我后悔。      “是么?他们也把你当他了啊……”徐莉莉嘴里喃喃道,眉头拧着,却不影响那张漂亮的脸。      她又露出那种苦涩的笑,这真他妈让我觉得扎眼,心窝跟被人拧着,阵阵绞痛。      不能再跟她待在一块儿了,这只会让我想起从前的事。      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故意不看离去时她失望的神情,那种神情分明是舍不得。      回家后把今天跟徐莉莉见面的事告诉了舞翩翩,让舞翩翩好好嘲弄了一番。      “哼,所以你见她那样子,心疼了?”      “谁心疼了,我只是一时还缓不过劲,没做好见面的准备。”我反驳道。      舞翩翩一屁股坐我对面的沙发上,挑着漂亮的杏眼,浑身只着一件宽大T恤,下边的平角裤短得能露出屁股,对男人来说十成的尤物一只。      可如今这妖娆的身姿却在我面前展现,好在这屋子里再没男人。      眼尖的发现我正打量她,她反而开心的跳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双手绕上我颈子,在我耳边呼了几口气,让我顿时僵住不知怎么办才好。      “八一,该不会是对姐姐我动心了?”越说越是把身子紧贴我,胸前那两坨肉正贴我手臂上。   虽早就知道舞翩翩是在捉弄我,可还是臊红了脸。      这人,能不那么坏心眼不?      不耐烦的推开她,红着脸喊:“啊呸,鬼才对你动心,没点女人的矜持。”我想,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舍不得推开如此尤物的,全天下大概只有我傻。      “呵呵,好了,不捉弄你了,可我跟你说啊,你最好离那个徐莉莉远点儿,因为你心底压根就没放下从前的事儿,你跟她在一起觉得难受那说明你心里还有她这人。”      舞翩翩的话一针见血,让我猛地自沙发上站起。      “谁说我心里还有她?!早八百年这人就跟我没关系了!”双手紧握成拳,梗着脖子怒道。      舞翩翩不出声,半响后叹了一口气说:“究竟有没有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姐只是提醒你罢了,毕竟心是你自己的,管不管得住还得靠你自己。”      “不跟你说了,我去换衣服。”我转身进房间。      后面舞翩翩喊道:“换衣服去哪儿啊?”      “老头要我陪他见老同学,顺便吃饭联络感情。”      半响后又冲出来,冲着舞翩翩怒道:“你丫的把我的牛仔裤跟T恤扔哪儿了?”衣柜里除了部队的制服外,剩下清一色的全是裙子,叫我黑了一张脸。      舞翩翩则是耸了耸肩。“丢楼下垃圾场了。”      指着她,真是气不打从一处来,不知说些什么。      “舞翩翩,算你丫的狠!”      结果黑着脸换了一套白色连衣裙,算是最保守的一套了,临出门前舞翩翩还一连吹了好几个口哨。      开着车赶到老头订的餐厅,是间老上海风格的餐馆,环境瞧着还挺上档次的。      今早上老头来的电话,说我能进现在的单位全靠他当年部队的一朋友,特别要我今晚上同人家张伯伯见个面,算是感谢人家为咱忙前忙后的奔波。       作者有话要说:徐莉莉跟八一间还得纠葛一阵,这是为了引起后面故事的发展,哈哈,其实蕾丝也不错,(╯3╰),尼姑又恶趣味了。 为毛要八一换上裙子去吃饭,尼姑邪恶的把八一推到雷池,裙子嘛,摸摸下巴,当然是为了好……脱脱脱,不是? 下章八一彪悍发展,十点半以前送上~ ☆、第二十八章      张伯伯跟老头年纪差不多,五十开外,只是比起咱爸要看着大一轮,估计是身居高位久了,随时随地得提防小心,要操心的事比起别人要多上好几倍,这能不沧桑么?      越是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发憔悴得迅速,即使外表光鲜亮丽的,这内心也早就腐蚀殆尽。所谓高处不胜寒,高处的人总是孤独的。      听老头说过这张伯伯,在总军区政治部保卫科担任某部长,详细的也没记得,只懂得军区这片挺吃得开,也好办事。      他跟老头有几十年的交情啦,老头当年同部队的战友,这些年一直保持联系。      表面上看这张伯伯虽略显老态,可精神气十足,目光如炬,看人的时候似放出精光,一瞧就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年轻那会也是极具魅力的男人   。   同人家张伯伯介绍我的时候,老头从头至尾都用“咱闺女”这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张伯伯对我本人并未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自己猜想莫非老头在过去从未跟人家提起自家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人加以有色眼光看待。      饭局上除了张伯伯,紧挨着他旁边的却是另一个年轻男子。      据说是张伯伯的独子,听刚才自我介绍过,名叫张朝,年纪只比我大三岁。都说千倾地一根苗,光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小被家里宠坏了,绝对是被人当宝贝疙瘩,捧手心里养的。      至少在外表上看还能瞧出张伯伯年轻时候是个挺拔魅力的男人,可他儿子就令人大跌眼镜。      五短的个头,臃肿的身子,平凡的五官还油光满面,这是当猪养呢?      都是标准的北方汉子,可瞧瞧别人那高大个头,再瞧瞧这一米七几的个头体重却一百六七斤的男人,谁能想象得出这两人是父子。      至少乍看之下我是没法把两人联想到一块儿的。      只听老头敬了张伯伯一杯酒,才笑着说:“老张啊,这次可真是要太感谢你了,为咱这闺女的事麻烦你奔波了那么多趟,这真是让俺心里过意不去。”说罢老头又自饮一杯。      张伯伯到底也是个爽快之人,摆了摆手,接过老头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又狎着笑意说道:“诶,老尤,你跟我啥交情了,咋俩认识那么久,只不过帮个忙而已,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田田,你看看你爸,整那么客气干嘛,我可跟你们说,想当年你爸跟我下部队的时候,还睡过一个被褥呢?”      “啊?”我拿杯的手一抖,千真万确只是下意识的怔了会,随即暗骂自己脑子里刚才联想到哪去了。      尤八一,你他妈的思想真龌龊,老头的事都能想歪,要怪只能怪舞翩翩近段时间看的书全是那内容,就连丢客厅里那杂志都是两男人抱一块儿的,想想都恶心。      闷头喝了一口饮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老头干杯,其实已经好多年没喝过白酒,忒想念上学那会儿在酒吧放肆的日子。      可如今老头早就把我当闺女养,说啥女孩子不能随便沾酒,愣是没让我喝过,就连喝啤酒还得偷偷摸摸躲房间里。      “哈哈哈,说到从前的事,老张啊,我还真怀念那会儿,咱部队上雪山修路,结果遇见暴雪,幸亏当时指导员跟连长临阵不乱,有序的指挥整个部队,咱这才躲过一劫。”老头只是喝了几杯酒,这脸就红了,可人没醉,我知道他酒量好,白酒能喝一斤半。      张伯伯听我爸那么一说,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情,目光变得很遥远,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暗笑这两人都年过半百了,可有时候心性还跟小孩似的,一对老顽童。      正想着,忽然发现碗里头多了块八宝鸡,原是旁边那张朝给我夹的。      张朝坐我右边,离着我很近,虽然方才两人都自我介绍过,知道对方的名,可从来没说过话。      既然人家主动示好,我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只能朝他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可实在不想同这人有啥交集,看女人或许我不是高手,可看男人我却眼尖。      这人有我以前的味道——二流子味道。      虽外表靠衣服包装得是光鲜亮丽的,可却掩盖不住自他身上散出来的地痞味。      想当年都是混过来的,我太清楚这种感觉了,就跟当年我经常去的那酒吧,放眼过去,十个人里头能揪出八个这种人。      表面上装着一本正经,眼睛却藏着贪婪跟放纵,就跟一匹狼,随时候着猎物上钩。      甭管这人再怎么装十三,我仍是一眼就全瞧出来了,因此并不愿意搭理他,这类人倒不是说可怕,而是难缠。      就跟狗皮膏药,一旦被他缠上,就想甩也甩不掉,况且这人外形上还不讨喜,因此更不让我待见了。      大概是喝高了兴头上,两个老顽童居然要撇下咱年轻人到从前的部队看望其他的战友,行动力比起我们这代人还要快。      张伯伯一个电话,找了随身的警卫员载着老头风风火火就跑其他分军区去了。      于是这包厢里头就剩下我跟张朝,更可气的是,张伯伯走之前还对自个儿子说要同田田多聊聊,晚了就让他送俺回去。      两父子说话时候眼神间的交流充满笑意,让我觉得头皮开始有些发痒,不懂是不是我误会了,我咋觉得这张伯伯是在鼓励自个儿个子追求我呢?      如果说此前只是我个人的猜想,那么接下来张朝一系列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他的目的。      明显,实在是太他妈的明显了。      端茶递水,夹菜夹肉这些事就先不说了,这啥时候他跟我座位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原本还能隔着一个人坐的距离如今只剩下十来公分,敢情这混小子接下来就要黏我身上了。      老子尤八一要不发飙,还就他妈不是人了!      我这人一直有个坏毛病,这是熟识我的人都晓得的。      那就在头一次见面的人面前比较装十三,打小时候开始就躲在爹妈的身后拿眼瞧人家,大了以后会装点矜持了。      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比较放得开了,说白了就是本性暴露,越是相处下去就越是清楚俺实际不过是个粗俗放荡,地痞味十足的二流子。      于是当张朝又把椅子往我这儿挪了挪,满脸流油的脸上横肉一片,仍是笑嘻嘻的献殷勤,关切的说道:“田田,喝果汁。”      我那余光瞟他一眼,一直沉默着,没打算搭理他,可他越是见我这般,似乎就越是心水我,殷勤干脆不献了,直接抓着我的手说要给我看看手相,又问我相信命运不。      那柔软厚实的手一个劲的搓着俺的手,就差没扑上去啃几口了。      被一头猪吃豆腐心里自然窝火。      态度强硬的把手抽回,拿起桌上的果汁“咕噜噜”一口饮下,动作一点儿也不淑女,完全恢复以往的尤八一。      手背擦着嘴角溢出的果汁,把杯子放桌上的时候还故意砸得整张桌子颤了几颤。      后面干脆厌烦了,直接撩着两腿儿搭在桌上,又径自拿过那傻猪面前的白酒,过瘾的喝了几口,才觉得方才喝的果汁全是水,只有喝这酒才够劲。      此时才觉得我活过来了,这才是我尤八一呀,往日人前那娘们唧唧的模样算个屁,自己照镜子都要吐的。      爽,这才是爷们儿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那傻猪是不是吓呆了,一直抿着嘴不敢吭声。      嘿,傻逼,肯定是幻想破灭了,可惜我不是他想的白雪公主,我只是个没心没肺的二流子尤八一。      从头至尾我就当自己是个女人,谁让我原本就是个爷们儿。      嗯?什么玩意儿?!      那个傻猪居然把手搭上我的小腿,一脸色欲熏心的揉着。      “靠,我草你大爷的!”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原来这傻猪不是吓呆了,他眼睛只有我一双腿,我才发现是自己搭在桌上的腿有多大胆。      这傻猪以为我在故意诱惑他呢!      嘴里暴喝一声,动作迅速的将腿放下,可这傻猪没看出我早已怒火攻心,我刚站起来,他居然也随着我站起来,动作越发大胆,直接自背后揽着我肩,一开口呼出满嘴臭。      “田田,我是真的喜欢你!”手越发不规矩起来。      这情况下还能忍下去就他妈不是爷们了,老子操死这死肥猪!      冷着脸把傻猪的手扣住,他起先一怔,以为我干嘛呢,仍是笑嘻嘻的,可随着我扣住他手的力道越狠,他才“哎哟哎哟”的呼出声。      “田田,你干嘛呢,快放手!”      转过身,将他的手暗暗施了狠劲,保证在不掰断整条手臂的前提下能教他疼死。      又来了个过肩摔,把当年部队里学的擒拿术一一在他身上实验了一遍。      最后狠狠踹上他膝盖骨,教他跪在我跟前。      拍着他脑袋,瞧着他满脸后悔交加又不敢反抗的瘪三样,我才冷笑着问:“小子,你他妈还想吃老子豆腐呢,啊?说,下次还敢不敢了?”又用力的拍他脑门,拉着脸我恶声问道。      见他害怕的发着抖,又倒抽一口气,仿佛当我是牛鬼蛇神,他也清楚自己不是我对手,毕竟当年在部队,擒拿这门分数咱可是年级数一数二,过了几年如今也没落下,方才用在这傻猪身上浑身憋足了劲。      “不,不敢了……”瞧他哭丧着一张脸,眼泪鼻涕水都往下流,心里一阵恶心,又非常不爽的踹了他几脚。      好多年没干架,如今却是有些停不下手,若不是看在他是张伯伯的儿子份上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小子绝逼死定了。      威胁一轮叫他回去后说是同别的人打架,不许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定然要他好看俺才扬长而去。      不过刚出门我就有点后悔,自己方才太冲动了,似乎有些教训过头。      甩了甩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干架干得有些衣冠不整的,这才冲到卫生间整理起来。      洗了一把脸,照着镜子整理,也难怪那傻猪对我有非分之想,舞翩翩选的这裙子也忒短了点,除了大腿以上,其余部分全露出来,这只看腿的话却是连自己也纳闷白了点。      又看镜子中的自己,没人会认为是个男人,五官实在太精致小巧了些,前些日子舞翩翩还故意用手掌比划,居然说我脸蛋是巴掌脸,叫她嫉妒得要命,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呼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身后传来动静,自镜子里瞧见一熟悉人影。      那人见到我后也紧跟着一愣,我还怔在镜子前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厕所外边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诶,安帅,你好了没啊?这喝酒的点快到了,那群孙猴子还等在酒吧呢?!”声音越来越清楚,大概是也往这边进来。      我猛地的转过身,瞪着眼看对面的男人,脑门子一热,忽地就往外面冲。      可是晚了,这二世祖居然驾着我直接将我拖到其中一间卫生间里,“砰”的甩上门上了锁。      我刚想吭声,他大掌却捂住我嘴巴,差点没把我弄窒息。      外面已经有人进来,听声音是城少庭的,只听见他已经走进我们这间,隔着一扇门用力的敲了敲。      “喂,安帅,你他妈的是拉稀呢,究竟去不去?我跟宋奕都等着呢。”      “老子不去了,你们尽他妈的催,当生娃啊?你们去玩就是了,我今晚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啊!”      他话刚说完,我就趁他不备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兴许想不到我来这一招,他没防备才喊出口。      外面城少庭闷闷笑了几声。“敢情闹肚子?叫得那么起劲作甚,得,那我先跟宋奕去了,您大爷慢慢拉!”      听城少庭要走,我心里焦急起来,绝不能同安帅两人独处,于是反抗起来,可这厮把我手脚都按得死死的,将我双手按在后边那墙上,又一脚顶开我两腿,叫我合拢不上只能开着,屁股底下贴着冰冷的瓷砖马桶,又被这对待,我心里是越发的恼火。      我咬死你丫的!      但已经咬了一次,吃了一次闷亏的畜生倒是聪明起来,这次居然放开手,我还没来得及喊,他就低下头那嘴封住我嘴。      我靠!老子被男人咬了嘴?!!      的确是被咬了,已经来不及想恶心不恶心这些事了,只是发现他不禁卑劣的用嘴巴堵住我说话的权利,还报复心极强的咬了回来。      牙齿啃着我唇瓣,来回的撕扯,但却没真下狠心用力。      我曾试过左晃右晃脑袋,可依旧被固定得死死的,他嘴巴的温度以及嘴里头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传到我嘴里。      接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他趁我分神之际,将舌头伸了进来。      舌头不可以!!我心里疯狂的呐喊,老子不想同男人舌啊吻!更不想吃他安帅的口水。      安帅的舌头就跟一条极富弹性,柔软度高的生物,在我嘴里放肆游走,动作轻轻的至上排牙龈舔过后又抵住我舌尖,非要卷起我的舌头跟他的搅拌在一起。      虽然不是没接过吻,至少年轻时候跟徐莉莉也有过几次亲吻,可都是蜻蜓点水的浅吻,哪里像他这般激烈,趋前直入的就伸舌头进来。      尽管我努力的伸缩舌头,可不管怎么逃,在狭窄的空间内,舌头依旧被他找到,抓住之后往往变成更激烈的吮舐,因此我不得不放弃最初的计划老实下来。      吻的途中,他顶开我双腿的膝盖跪在马桶上,将我身子往后压,又蓦地膝盖往前挪了几寸,膝盖骨直接顶住我敞开的某个部位。      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这么敏感,毕竟我作为男人的时候还没撸过管子,但倒是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好几次发现安帅亦或城少庭有过撸管打枪的动作。而我仅在看日本“动作片”的时候跟那帮畜生讨论过男人撸管的问题。      射不射,一次几分钟,啥时候到顶,这些劲爆的内容也不是没聊过。至于女人,只听城少庭说过极好对付,几个部位最容易出水,只要轻轻撩拨下,搓揉搓揉,定然叫她们欲啊仙欲死   的。      当时还觉得女人身体有没有那么神奇,毕竟对自己身体自卑,我压根没勇气拿起自己那假冒伪劣的“管子”。      倒是安帅好几次在我面前撸管,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宿舍没人时候他也不在乎我在不在,直接我面前就撸起来,曾经还想叫我帮他,结果没挨我一顿揍。      可现在,紧紧他膝盖顶住那地方,浑身上下乃至心窝都有种酥酥麻麻的怪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要上班~~今天悲剧的知道尼姑在公司被人黑了,遭遇职场最狗血的剧情,被人背后捅了几刀,气得俺发抖啊~~~ 于是乎明天上班去,待偶回来估计要发泄一轮的~~果断的觉得,写肉发泄情绪非常好,很好!!哈哈哈。无视某只抽风状态的尼姑吧 ☆、第二十九章 八一,撩裙干架      待城少庭走后,安帅的胆子是越发的肥了,见他近乎陶醉的啃着我的嘴,舌头在俺嘴巴里游来游去,跟罐子里的泥鳅似的,贼精得很,你跑我追,你逃我赶。      原本我脑子里还一片浆糊,当下蒙在那里。      论力气,凭良心讲我还他妈真不是这畜生的对手,谁让身高上这人就高我一大截,而论力气,更是蚂蚁跟大象的差距。      方才之所以能把张朝那傻猪打得不成人样,无非是靠我精湛的技巧跟过硬的擒拿术,单打独斗我是绝不怕安帅的。      可若是像这般大意下被他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想要挣脱实在是困难重重。      况且这畜生也不是一般人,到底是跟我同一个军校学习过的,我手里头会的训练技巧他也全会,据我所知成绩应该还不算太差。      加上分别的这几年,我也不知他这方面究竟是半斤八两亦或炉火纯青,但现在看来是趋于后者。      这人精明透了,早就将我打的算盘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我最厉害的便是趁人放松的时候攻其不备,再出其不意的将人撂倒。      当年在军校,我尤八一就是用这一招在各年级的擒拿比赛里拿下前三的名次。      虽说着实看着有些卑鄙,甚至有时候目标只针对人体最脆弱的□与小腿骨,往往让对方“哇哇”大叫求饶才罢手。      可战场上只有生存与死亡,没有卑鄙与公平之分,总不能让人傻乎乎拿把枪搁脑袋上还大喊要公平吧?能赢就不必考虑手段,这亦是我的原则,这么多年从未对此有过片刻怀疑。      精湛熟练的擒拿技巧一直是我的骄傲,每每在关键时候能让我一招制敌或虎口脱险,即使刚才被安帅驾着走的时候我心里也早就做好了硬碰硬的打算。      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谁怕谁啊?      可惜我错了,一直到发展到如今这局面,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总以为自己走在别人的前头,却没有想过别人也会超过自己。      大学那三年我在南京学的毕竟是训练量少于军事理论的专业,而安帅那帮子二世祖上的却一直是作战训练的课程。      就跟古代的文状元与武状元比武,谁胜谁负,这简直明眼儿人一瞧就看出来的事。      在与安帅的这场对持中,我注定是要战死沙场。而他赢过我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一直到他看见我憋不过气,两眼皮不断的向上翻,整个人快要窒息昏过去的时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结束这激烈而浓厚的深吻。      我还从不知道,原来接个吻也能憋死人,叫人供氧不足缓不过劲。      虽不至于深吻,可他却张开唇用上下排牙齿动作轻柔的吮着我下唇,舌尖时不时舔过唇瓣边缘,呼出的气体渡过我嘴里,温暖却又逐渐火热。      若不是跟个男人接吻,这种吮着唇轻柔咬啮的动作却不会让人难受,甚至在习惯之后反而变得期待起来。      就好似每当他舌尖刷过唇瓣收回去的那一刻,你却在紧张的期待下一次它会以怎么样的力道进攻。      不对,我怎么会有所期待?老子他妈的这可是被一个男人给压着,这太不对劲了。      我试图将双手往前撞,只可惜安帅将我双手禁锢得死死的,连同他自己的手臂也镶嵌在墙壁上似的,尽管这样很累,可我却只能瘫着身子靠在马桶抽水箱上。      感觉自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想要闭紧嘴巴,可他依旧固执的吮着我的下唇,令我无法将嘴巴合上。      与我有天壤之别的情况,只见他一脸陶醉,仿佛吮着绝品珍馐,舍不得放开般,一直含着并用舌尖在上边画圈圈,跟刚才的深吻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不懂,真的不懂,为何事到如今他还要做出这等荒唐的事,他怎么能对我……对我做这等下啊流无耻的事呢?      自打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我便一次也没想过他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我可不想回忆起那些破事儿。      现在真正叫我震惊的是,当年在宾馆对我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后,他应当是喜欢男人才对,可现在又对我这般……      这人,究竟是想如何?莫非只是想毁掉我而已,看不得我在这世上苟活么?      脑子里一下子各种想法骤然冒出,五花八门的念头,又见他闭着眼睛从头至尾啃得陶醉,我的胸腔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得快要自焚。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我尤八一因为他安帅彻底的毁了,现在他是想羞辱我也好,报复我也罢,老子如今跟他拼到底了!      即使豁出这条命,我也不能让他得逞,非要叫他好受!      越是失去理智的时候,呼吸就变得愈发的急促,胸腔不断的上下耸起,狠狠拿眼瞪他,一个劲的将身子挺直往后贴。      可惜就连这一点点逃避的意图都教他看个一清二楚,这人生来就是妖精,你若不懂点法术,休想要降服他。      他忽然停下咬啮的动作,好似时间在此定格,在这个不足几平米狭窄的空间内,有的只是他急促短暂的呼吸,还有我胸膛鼓鸣似的心跳。      他并未抬起头,只是两片唇含着我的唇,也没再舔舐,只是垂着眼皮,不知他在想写什么。就在我纳闷的放松身体,想要趁机推开他之时,他却蓦地抬起头,一双黑眸里透出决然,教我有一瞬被那样的神情震慑。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自喉头间滚出一句“我操你的妈的安帅……”这话还是说得含糊不清的。      感觉他膝盖往前一顶,直接将我两腿又分开一些,扣着我的两手往前一收,其中一只手迅速放下后便用另只单手扣住我两手腕。      而他放开的那只手居然探入底下,不一会儿便摸索到他膝盖前顶住的那片柔软处。      也在这时候他离开我的唇,两眼跟眼镜蛇一样盯着我,一直看得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种眼神叫我害怕。      是的,我尤八一还未怕过任何事,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能教我不敢多看一眼。      因为那眼中实在太多占有,太多欲啊望,太多掠夺……      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待另一个“男人”该有的眼神。      这点令我失了分寸,因为长这么大,我从别人眼里看见过喜悦、伤悲、忧愁、爱慕、贪婪、饥渴此类各种情绪,可唯独没有遇见过那种恨不得撕裂你吞下你的强烈占有。      只有在野兽的世界才有这种眼神,那是野兽捕食之际对猎物占为己有的兽性目光。      我是何时成为他的猎物的?四年前?亦或是六年前,还是更早以前?      不能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我的脑袋就要爆炸,这种疯狂的猜想我应当阻止。      “对不起,八一,真的对不起,可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这次不会放你走的!”安帅忽然将脑袋凑近在我颈窝处,附在我耳边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他好似也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说出来的话更像是隔着一层白雾,听得也不清晰,尤其是我撇过头看见他脖子凸起拉长的青筋,他正努力的忍受着。      在我耳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便感觉他手指的动作倏地激烈起来,一开始只是两指并用,而后逐渐的加大力道。      他从我颈窝那抬起头后便一直红着眼凝视我,眼眨也不眨,生怕错过我随着他手指的抠动而扭曲的脸庞。      能说话的时候我居然咬着唇不敢吭声,就怕听见自己嘴里再次溢出那种类似猫科动物的细碎呻啊吟。      俺啥时候声音也变得这般娘们唧唧的,喘着气扭着腰,那种又酸又涨的感觉掌控全身,包括脑神经。      上帝在创造女人这类生物的时候可谓精雕细琢,每一分每一寸的器官乃至部位都有自己的敏啊感点。      而那些地方,迟早等着男人来开掘,或许男人还会与她合二为一,创造出另一个生命体。      这种撩拨几下就软得跟水似的身子我不想要,可那腰却不自觉的扭着挺着,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舞翩翩可没跟我说过女人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难不成被男人摸几下就真的软成这般?      自始自终他的手指没有伸进去,也紧紧隔着一层布料在外的抚啊弄,可却能把人逼疯。      我想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奇怪,哪里有咬着自己的唇却又受不了大口喘气的。      那手指的频率忽的就快了起来,搓揉按压,完全跟当年城少庭讲解的降女十八技一样的内容,只不过这被实验的对象换成了苦逼的我。      大概是某个时刻,安帅的手指紧压着某点不放,我如被一口气嗝住喘息不得,往前挺着腰急忙吐出几口余气后才感觉浑身被抽掉力气般倒在后边。      手软软的挂在头上,闭着眼感觉底下依旧涨得离谱,更有种憋尿老半天找不到厕所的感觉。      “八一,八一,八一……”有人从鼻子嘴巴里都呼着热气,不知啥时候已经拉下裤子拉链开始拿手撸管,人挨在还没缓过劲的我身上,自己撸得很激烈,没分钟就去了,糊了我裙子一片。      我猛地缓过劲,脑子被人敲了一棍子醒来,看着对面那张俊俏的脸庞略染霞红,顿时心里“咯噔”一惊,继而是从头彻尾的愤怒。      “安帅!我草你妈的!”一耳光打过去还不够,又补上一拳,最后双脚踹上去,可惜扑了个空,但仍让他没个防备狼狈摔在门后。    作者有话要说:没让安帅得逞,哪里那么容易呢,哼哼,每次都让他吃掉可不划算,总要虐虐这小子的~~ ╮(╯▽╰)╭话说啊,尼姑是很喜欢写肉的,可是呢在这里又不能大写,真不过瘾,(╯3╰)若是下次决定写大肉的时候,偶会提前通知大家,到时候一一发邮箱~虽然麻烦点,但偶不想成为和谐帝~~~~~~(>_<)~~~~ ☆、第三十章 八一,自摸!      趁他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我赶紧夺门而出,一鼓作气踹开眼前的门,震得我双腿尚有些发麻,但顾不上太多,披头散发如同跳大神的萨满,直接从厕所冲出,在门口还差点还撞上另外来上厕所的人。      那陌生男人见有女人打里边冲出,不由得满脸惊骇,连忙又抬头望了望门外的标志,还听见他嘴里喃喃出声:“是男厕没错啊?这怎么……”      没听完他的话,我咬紧牙关,心中暗自恼怒自己怎么那么没记性,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在里头见到一排的尿炕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路上又遇见刚从包间捂着脑袋出来的张朝,那家伙见到我后更是一阵惊慌,更夸张的后退好几步,简直当我是吃人的猛兽。      没心情理会他,我加快步伐,一把推开挡在道上的他,他整个人又踉踉跄跄的往后倒,唯有扶稳了门把才不至于跌个狗吃屎。      “八一!”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叫,我心头突地一跳,知道安帅定是随着我的步子追了上来。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跑,自己压根没理由害怕那小子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没脸面见人的也应该是他安帅而不是我尤八一。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它们马不停蹄地的要奔跑,好像要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终于跑到外边,又给震惊得六神无主,魂魄都飞到大西洋彼岸,这城少庭跟宋奕这两人作甚会在外边??!      见城少庭跟宋奕两人挨着一部黑色越野车,两人一个嘴里含着一根烟,一个手里夹着,吞云吐雾的正聊得火热。      当我跑到大门外的时候,后面的声音也紧跟着传来。      “尤八一,你给老子站住!”安帅这人最没耐性,打高中那会儿认识开始就是这样,极容易发火,尤其别人不拿他当回事儿的时候。      这一喊,叫城少庭跟宋奕两人同时转过身,那两人原本脸上还狎着笑意,猛地回头见到我,皆下意识的怔愣,又听安帅那把嗓子在后面扬起,这两人瞧着我的眼神越发惊奇。      我是来不及去研究他们眼底的情绪了,只觉得这会儿自己是无地自容,最狼狈的时候居然撞上这群白眼狼,是在丢脸丢到家了。      忒没脸面见人,恨不得此时有个坑跳下去,但仍是往对面马路奔去,正巧打到出租车后便想都不愿想就跳了上去,气喘吁吁的报上了家里的地址就拼命的催司机快开车。      从后视镜能瞧见马路对面的安帅气急败坏的被城少庭跟宋奕拦了下来,可那丫的依旧伸长脖子想要追过来。      逃似的奔回家后,“砰”的甩上门,又把两脚的鞋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这不小的动静把正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舞翩翩吓了一大跳,瞪着两杏眼诧异的瞧我那狼狈模样。   浑身无力的躺在软沙发上,那手肘盖住眼睛,胸口仍气喘气得上下起伏,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后悔自己方才干嘛要跑开呢?这一跑岂不是跟对方承认我做贼心虚,承认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尤八一么?      真是一失足铸成大错,如今就算在他们面前万般狡辩也不管用了,更何况他妈的如今还是这破烂身子,我都不知道要在他们面前如何抬起头。      舞翩翩虽不是料事如神,可看我这模样也晓得我在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头定是撞见麻烦了,于是坐近我身边,将我盖着眼睛的手肘拨开,压低身子凑近我。      我一睁开眼便看见她那张没化妆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若是平时俺还能被她整得脸红心跳的,可这会儿满脑子全是方才安帅那事,可没这功夫想其他的。      见我恹恹的提不起劲也不肯吭声,舞翩翩关切的问道:“哟,你这是咋的啦?一回来就跟灵魂飞哪儿似的,装闷嘴葫芦呢?”      我翻了个身,不愿意听她在那瞎唠叨,这再可爱的女人,若是絮叨起来也会变得跟老大妈,一丁点儿可爱劲都没有。      舞翩翩见我这反应倒也不再逼我,只将电视的声音关小了点儿,才又说:“我记得今晚上你是跟尤叔叔出去吃饭对吧?可你这一回来问你也不吭声也没点儿反应,究竟是演得哪一出呢?”      “我没事,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怕她继续在我耳边说个不停,只忍着难受劲回她一句。      舞翩翩大概是瞧出我这会儿不想说话,才把电视干脆关了,转身跑厨房拿了一杯水过来。      “喏,你先喝点温水,等会早点睡,若有想说的话,俺这耳朵随时恭听,你……咦?”      听见她忽然惊诧的倒抽一口气,随即掰过我身子让我转过身,又扯着我裙子。      我刚想骂人,这人能消停一会儿让我喘口气么?可一抬眼却又被她那样子吓到,见她皱着眉瞪着眼盯着我裙子,我也跟着一怔,随即脸色一白,用力的将裙摆从她手里抢回。      她渐渐松开眉头,瞧着我的眼神却凌厉不少,眉宇间隐有恼意。      “八一,老实跟姐讲,你方才出门的时间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听得出她不是不关心我的。      可那些事怎么好意思说呢?总不能讲我先被一只猪吃豆腐,接着又差点被男人在厕所给强了吧?      “没事!”磨了半天,我才吐出这一句。      没想到这却惹恼了舞翩翩,她随即扯着我裙子,开口骂道:“你他妈的放屁,没事你裙子沾的这是啥玩意,别告诉姐你刚喝酸奶回来,不小心洒在裙上了?骗鬼呢你,这三岁小孩的巴把戏还想糊弄我?”      事实证明有时候我还挺怕她的,她气场上向来给人凌厉过分的感觉,一开口就能喷死人,无论吵架还是论理我都不是她对手。      最终还是吐了实话,把从包厢内将张朝暴打一顿的事,以及进错厕所跟安帅撞上的事如实全说了。      舞翩翩咬着牙,直呼道:“这还真是瘸子的屁股,邪门儿了真是!怎么老遇见那几只白眼狼呐!更过分的是安帅那小畜生还敢对你下手了?”      说到这,她又紧张的问:“他那玩意没伸进去吧?你最后有没有让他得逞?”      “当然没有!”我握紧拳头,红着眼喝道。      见我这般激烈的反应,舞翩翩反而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叫他弄坏你那层膜,不然可真是便宜他了!”      “什么膜不膜的,不就是一层玩意么,真不明白她居然担心的是这个?!”      “我也觉得不就是一层玩意么,就算捅破了又能怎样?哼,总说女人要学会珍惜,可最后捅破这层膜的最后还不就是那些臭男人,即使我们不在乎,可他们在乎得紧,你要有那膜,他起初还能当你是块宝,若你没有那层膜,他就当你是根草,总要责怪到我们头上。”      顿了顿,她又说道:“所以说,八一,你现在身为女人的意识还太淡薄,很多事不清楚,这女人的第一次千万不要给错对象,在不确定你能掌握这个男人之前万万不能把自己交给他,你不爱他没关系,可是得确定他是爱你的,就算他不爱你,那至少得保证他能心甘情愿把存折交你手上,房契上写的是你名字。”      “女人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些?真可怕。”我不禁惊叹,没想到女人还得想这么多东西,每天都这样,这脑袋还不得爆炸?      舞翩翩转身进了房间替我拿出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的时候才笑着说:“以前我是相信爱情的,可现在不相信,我认为人民币比起男人更忠诚于我,我得先得到物质才能享用爱情。”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反正我对男人没兴趣。”换好衣服,望着那件被安帅弄脏的衣服,又想起他欲啊望到顶的时候烧红的脸庞以及在我耳边急促的喘息。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似乎很渴,舞翩翩几乎喝尽后才从头至尾睨了我一眼,说:“八一,其实你有没有好好观察过自己身体?你以为那个张朝为什么对你动手动脚,安帅为什么想强上你?”      “我不想知道,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我忍住浑身的恶心感不耐烦的说。      “哼,就是这样你才会被人动手动脚,你应该懂得女人觉得身体什么时候该给人看,什么时候需要收敛。这样说吧,你不妨在睡觉之前照照镜子,试想若你还是个男人,看见镜子里女人的身体会作何感想,兴许你就能明白一些。”      舞翩翩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将我那件脏衣服扔进垃圾筐后转身进了房间休息。      关上房门后对着镜子一开始我还有些踟蹰,可若跟舞翩翩说的这之后能了解女人,那就得试试。      三年多我从未敢仔细的看过自己身体,即使是洗澡我也是下意识的回避,只是随着时间慢慢适应这幅躯体。      如今我却要认真的抛开一切观察,不由得紧张起来。      将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吞了吞口水,这才抬起头看向镜中那副身体。      灯光下那身子泛着一层陶瓷的光泽,纤细的脖颈下是凸出的锁骨,沿着锁骨往下则是挺翘浑圆的乳啊房,不算胸围的尺寸形状却够饱满。      乳啊房偏粉色,更像是白馒头上点上一抹红点,瞧着倒是粉嫩可口。      再往下则是平坦光洁的腹部和小巧的肚脐眼,顺眼而下便是女人更私啊密的地方,一小撮的黑色茸毛,底下粉色的裂缝若隐若现。      咬着牙抚摸到下边,拿了镜子对着掰开只瞧了一眼便惊得倒抽一口气,大概是还生涩的关系,里面一片粉色,可脑子里同时想到今天安帅手指在里头浅浅进出的触感,激烈却又轻柔的搓弄。      不知为何,小腹忽然有些酸胀,仅一瞬的感觉,脚却有些发软。      于是躺在床上,咬着手指,暗骂了一声“草”,闭着眼总还能感觉身子残留着男人的手掌抚啊弄过的痕迹。      他娘的,老子怎么会对男人的手指有感觉?一定是这个奇怪的身体在变化,一定是这样。      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同时又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身子似乎会轻易的牵动我的情绪,莫非这就是女人?      女人比起男人柔软,比起男人多情,比起男人敏啊感。      原来是这样……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照常要到单位上班,临出门之前,一脸睡眠不足模样的舞翩翩穿着宽松T恤,领口低得只需稍微弯腰便能瞧见里边无限风光。      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礼节问题,只因这房子只有她跟我两人,老头跟妈两人则住在老头单位分的套房。      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看得出短短七小时的睡眠时间压根不够她用,这女人在我看来,除了精明乖僻,从头到脚透着一股狡猾劲外,就剩好吃懒惰的份儿了。      见我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她眯着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整个人懒洋洋靠着门边,咕哝道:“咦?这么早就去上班?”      我坐在玄关处穿鞋,没好气的回道:“你以为现在多少点了,快八点了,这开车出门到单位都八点半了,还不算上堵车时间。”      “哎呀,受不了,你们部队这种国家单位就是烦,八点多就得开工,朝九晚五的,一整天都傻待在办公室,要是我屁股都得坐到起茧。”舞翩翩皱着眉一脸嫌弃。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幸运呢,每个月只那么几天回公司,手上还有花不完的钱。”我酸溜溜的讽刺她。      哪里知道她陡然睁开一双黑眸,眼神凌厉精湛,看着不似常人,那嘴儿一翘,便说:“哼,那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赚来的,别人要羡慕要嫉妒随她,反正我身上不会掉一块肉,我才不操心这些。”      又似忽然想起什么来,她连忙将开门要走的我喊住,自己倒急急忙忙的转身回房间里,不到片刻又转出来,往我手里塞了一盒东西。      我起初还纳闷这人又整蛊啥玩意给我,一瞧见手里边的东西两眼立即瞪得跟牛似的,随即咬牙切齿的喊道:“舞翩翩!”      满不在乎的又打了个呵欠,对我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以防万一,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人是狼你且分不清,还是早作打算的好,至少实在不行也得保护自己。”      “我不要,你若稀罕你自己留着用!”将那盒套子塞回她手中,我亦是大动肝火   ,   哪里知道她也不急,又将那盒套子塞我皮包里,挑着细眉遂冷眼看我。      “傻妞,又不是让你真做,只是昨晚上的事以后,你总得提高意识,对了,昨晚上有没有好好观察自己的身体?体悟到点什么没有?”她似一眼就能看穿我,语气中带着促狭笑意,让我顿时红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体悟什么?一大早懒得同你废话,我上班去了!”急忙甩上门,依稀能听见舞翩翩的笑声在后面响起。      想起昨晚上自己居然抚了自己几下,脑子里一想起厕所那件事,居然就高啊潮了,那应该就是女人的高啊潮,虽不明白,可按照生理反应方面看,大概自己猜得没错。      将车子开到大院,人还没到办公室,老头那边便打来电话,听语气显然不对劲,询问着我昨晚上在包厢里对张朝做过些什么。      我整个人一愣,随即气得拳头发痒,没想到那傻猪还真跑去告状了,不过也怪我当时太冲动,没有料到像这种人哪里会善罢甘休,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东窗事发,被小人背后捅了好几刀,这能不气么?      先跑去恶人告状的张朝,那傻逼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的在老头跟张伯伯面前黑我呢。      昨晚上脑子里光想着安帅的事了,居然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实在是大意酿祸,捅了大篓子。      电话里冷静的听老头说完整件事,没想到张朝那傻逼说自己吃饭的时候被人打的,动手的那个不是我,而是不懂哪里窜出来的野男人,巧的还是那野男人跟我还有一腿,说白了也就是我唆使别人打了他。      还不止这些,那傻逼居然还拐着弯指我平日里男女关系不正常,身边总是少不了男人,昨晚上又因为他撞见我同别的男人亲热,于是我气急败坏下教人威胁他,还将之打了一顿。      听完老头在电话内同我陈述的事情经过,我反倒是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舞翩翩说得没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上有这么不入流的人还偏偏让我遇见,看来真是流年不利,改天得上庙里拜上几拜。      “臭小子……我就想问你,事情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电话那头老头忍不住喝我一句,大概想起我早即不是“小子”,于是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语气随即放缓不少,只得沉住气问我。      我还有些许吃惊,若是平时早就骂得狗血淋头,没想到做女儿后即使捅了篓子,这爹妈都舍不得骂人呢?      怪不得舞翩翩也同我说过,这男孩得穷养,女孩得富养,真的是时代不同,大人们的观念也转得快。      “爸,反正这事你看着办,这人的确是我打的,至于打人的原因可就要问问那傻逼做了什么了,不过居然都被他说成那样,我想他如今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的,所以我现在说啥都没用,这事上面的确是我冲动了点,改天我再上门同张伯伯道歉,现在我上班去了,有啥事下班再说吧,先挂了啊。”      我居然很冷静的把话给说完,没等老头开头说话就挂了电话,抓着自己包包下车。      可仍是绷着一张脸,要说心里不火才怪,那傻猪居然跑他爹面前恶人先告状去了,好呀好,可真别让我遇见他第二次,否则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心里头窝火得很,亦是加快脚步,哪里知道却发现前边有人早就等着我了。      一瞧见那人我下意识的太阳穴猛地跳了好几次,吞了一口唾沫完全不考虑直接转身往车那头走。      可我真是错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逃得掉那边的人,逃不过这守门的两尊门神。      城少庭吹了声口哨,同旁边的宋奕对了个眼神,明显眼底有促狭之意。      我浑身一震,便觉得天昏地暗,      他们已经知道了?!      按捺住浑身的躁动,用手掐着掌心虎口,叫自己提起劲,不能露出身心疲惫的模样,虽然这场战输得是一败涂地,可面子上依旧都过得去。      谁让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世上所有人都能尽量欺瞒,可我忘记了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也没有只凭一张纸就能包得住火的传说。      况且他们有的是钱,有钱尚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调查我这个小小的人物,只要他们出得起雇私家侦探的钱,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他们交心交肺的人大有人在,前仆后继的愿供他们这些二世祖差遣。      怪不得舞翩翩宁愿死在钱堆里也不愿意死在男人手上,至少钱不会背叛投入的感情。      我之前还曾笑她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整个人真是钻钱眼儿里,可现在却忽然改变想法,倒是有些理解舞翩翩了。      罢了,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我天花乱坠喷唾沫星子的时间,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们把我这四五年来所有的一切调查个清清楚楚,连点儿渣都不剩。      废话一句都没有,直接跟他们上了车子,无所谓的挣扎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他们要问尽管问好了,我若是愿意回答或有心情回答的话。      地方是城少庭安排的,找了间优雅的茶楼订了间包厢,才刚下车就有人服务员在外边候着了,看来城少庭这富二代这几年在京城混得不错,从服务员一路上不断的献殷勤就能瞧出端倪。      我瞄了一眼腕上的表,嗯,刚好八点半整,做早茶时间恰好,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      这间茶楼位于朝阳区附近,隔山傍水的,虽然是假山与人工湖,可愿意在装修上大费周章、兴师动众的老板想来生活里也是个极富情趣的人。      走在我身后的城少庭忽然笑着说:“怎么,喜欢这里不?当初为了弄后院这湖,可没少折腾,弄了足足三个月才建成,引的是地下水,倒也干净清澈,叫人赏心悦目。”      我忍不住回头睨了他一眼,他略有莞尔,继续说道:“头次当老板,以后可得记得多捧捧场,茶水费给你打个七五折。”      奸商!这还要七五折。我心里忍不住咒骂,可又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茶楼居然是城少庭开的,我还以为若他要下海经商,开得应该是五光十色,混杂着靡靡之音的酒吧。      等我们几人进了茶座,立即有茶艺师端茶进来,这里的茶艺师清一色的女人,穿着端庄优雅的天青色旗袍,头发束起露出洁白的颈子,倒茶的时候略微一低头那白玉似的肌肤随即反射出瓷器的光泽,一双春笋似的手捏着那紫砂壶,在那滚滚白烟里隔云戏耍,游龙戏凤般的来回游弋,动作优美且赏心悦目,好似一幅山水画卷。      即使不是来品茗的人也皆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巧夺天工的艺术。      不得不说,城少庭眼毒,这选的茶艺师皆是中上姿色的美女,不比艺校的女生差,甚至气质上高出一截儿。      心底暗叹这从装修的档次到请的茶艺师究竟得需多大一笔花销,见这儿也不是客满,反而安静得很。      但等我拿到价目单的时候就知道这儿铁定不亏还颇有得赚了。      好家伙,光点了一壶茶外加几份点心,就得好几千,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除非真是皇亲国戚了。      不过这又不是花我的钱,有旁边那几个冤大头在我又何必客气。      呷了一口美女递上来的茶,便觉得舌尖味蕾泛出一股清香甘甜,过了一会儿五脏六腑蕴得暖洋洋,整个人轻飘飘好似在云上。      “这是什么茶?”我问道。      “信阳毛尖。”美女抿唇极有涵养的回答,红润的唇抿着时候尤其好看。      大概是看得太久,我意识到的时候红着一张脸佯装继续喝茶,却没料想到旁边城少庭大笑出声,对安帅跟宋奕说道:“你们瞧,八一又脸红了。”      “哼,她也就拿操性,屁大点儿事,动不动的就在女人面前脸红,这模样还想混过去,简直他妈的好认!!”安帅在一旁忍不住哼声,听语气倒是有几分酸味。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班刚下班码字~~偶是没有周末滴人~~所以更新晚了,抱歉哈~ PS:说一句,此文虽然是一对一结局,但是依旧有点儿三观不正。。。各种狗血巨雷,不是正常的爱情故事。。=。=不温馨,只有猥琐。。。谢谢大家。。记得防雷带避雷针 ☆、第三十二章      冷不丁被人这么一说,我也反倒火起来,等人家转身刚走,我立即绷着一张脸拍桌子,将上边那杯子震得好几下。      “安帅,你他妈以为你有多大操性?!轮得到你来说我么?!”      变声之后声音本来就尖细得越发似女人,如今还扯着嗓子非要装凶吼上几句,一点儿还没有上学那会的气场,听起来娘们唧唧跟女人撒娇一样。      因此这刚吼完我就后悔了,真不应该在这时候逞强回嘴,这不分明是中了那几个畜生一早下的套么?!      可现在说啥都晚了,那几个人皆被我吼得满脸一怔,待我吼完后安帅那二世祖薄唇不经意的弯起弧度,望着我的两黑眸似有晶亮,一点儿不像是恼羞成怒的模样。      再看宋奕跟成城少庭,两人也都是抿着唇,可嘴角依旧没忍住笑意,尤其是城少庭,那厮一边拿手掩着唇低着头偷笑,可肩膀却簌簌抖动,忍得实在是辛苦。      分明是已经拆穿我,还要同我做什么戏呢?      要羞辱还是要嘲弄,可真是随他们的便,我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挑肥拣瘦后也只得剩下一副骨头。      在他们面前我好像是被剥光衣服的小媳妇,这三个男人狎着笑意果断围观,就怕要动手动脚研究一番。      我心里才刚担心这点,冷不防下巴就被人用掌心虎口拽着扭过头,安帅皱着漂亮的眉头,拿那张俊俏的脸蛋盯着我半天,才看不出喜怒的说道:“啧啧,这还真他妈整得跟娘们儿似的,越看越像,我就说当初这小子是不是女扮男装跑学校糊弄我们来着,没想到结果还真是女的。”      我不懂安帅话里是否带点别的意思,可我就听不惯他拿我说事。      打掉他揩油的手,皱着眉语气不耐烦的说:“你他妈才是个女人!”      “呵,老子他妈本就是女人,不然怎么能生出我来着?不似有的人,分明就是娘们儿,事到如今还非要死鸭子嘴硬,非要三番五次的同人家‘老子老子’的。”没想到这二世祖居然没动怒,反倒是当着宋奕跟城少庭的面调侃起我来。      城少庭跟宋奕气定神闲,一点儿也被我跟安帅的互相掐架影响了,两人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一边二楼包厢内落地窗外的景,偌大人工湖泛着翠绿的颜色,一圈圈儿的水纹荡上来,这颜色又比起方才稍显得更浓郁一点。      又在阳光下整个湖底的颜色都泛上来,好似珍藏年久价值不菲的玉石祖母绿,尤其湖面上波光粼粼,实在动人。      相比起我跟安帅,他们两人才应是真正来茶楼品茗感悟的人。      原本从早上开始胸口就堵着一口气抒不出,心底郁结得很,现在又经安帅这么一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真恨不得一口气发泄。      原本还打算当面对峙,可事到如今已经觉得没这必要,尤其在安帅面前,我怎么坐都不舒服,总觉得别扭得很,老无端想起昨天在厕所发生的事。      咬着牙蓦地从座位上起身,同城少庭、宋奕道歉再见后便打算离开,可这却被城少庭拦住。      城少庭瞅着我气呼呼的模样,只管无奈笑着说:“行了,你就当他今日人来疯,别放在心上,这好不容易逮着你了,咱几个人这是隔了多少年才重新聚在一起聊天,怎么能说走就走,更何况你的事情还没同我们讲过,我们今个要是不听你当面说一次,这心里老有疙瘩,就连回去睡觉都睡不香,你说是不是应当多留一会儿?”城少庭说得头头是道,将利弊关系都给分析了一遍,结果愣是让我重新到座位上。      我是重新坐了回去,可却故意没向之前那般挨着安帅旁边坐,而是径自拉了把椅子,硬是在城少庭跟宋奕之间挤了进去。      这举措叫对面的安帅瞬间拉长脸,脸色跟块碳似的,抢过城少庭手里的紫砂壶,一连给自己到了好几杯茶,闷头就喝。      丫的以为这是喝酒呢?有这么灌的么?      我心里极其鄙视了安帅一把,可忽然发现城少庭跟宋奕两人眼都不眨的盯着我,这才觉得我离着两人是不是也忒近了点儿,甚至能闻见城少庭身上男人香水的味道,还有旁边宋呼出来的气息也打在我头顶。      若是以前倒不介意,反正都是哥们儿,加上自己本身同他们都一样,一群大老爷们也没啥好计较的,即使打着赤膊光着膀子,底下穿着大裤衩也照样能并排躺着睡。      又不是没试过,当年在军校晚上体能训练累着的时候,还真是直接光膀子躺地上的。      可如今不同,我看他们的感觉变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满不在乎,至少无法任性的有肢体接触,否则舞翩翩知道后又非得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傻×了。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稍微同这两人拉开点距离,城少庭长臂一挥,直接将手搭在我肩上。      抬起头瞪大眼瞧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问啥,他抿着弧度略微翘起的唇,眼睛似黯了下去,可面上仍是有笑意的。      只听他笑着开口:“看来没有脸红,原这性子仍是同以前一样,只能在女生的面前害臊,爷们儿面前仍是没办法么?”说完后将我拉近,头一低,惊得我差点往后退,可惜没成功,他凑近有别于安帅和宋奕的标致脸蛋,大概就差十公分距离才停下。      “嗯?好像还真跟以前不同,脸还是那张脸,可却愈发的有味道。”      城少庭精得有些奸了,一刹间察觉出我快要变脸的时候就放开我,自己反而没事的端起茶来继续慢慢喝。      “呵,他能有多大变化,骨子里还是那个尤八一,这点儿对我来说始终没啥改变。”安帅从旁插了一句,叫城少庭多看了他几眼。      这两人都不是正经的主,我叹口气,遂打算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两口,却发现上边已经没茶,正想伸手拿的那会儿,宋奕先我一步端起紫砂壶,主动提我倒了一杯。      “谢了。”我亦对他笑笑,却见他嘴角噙着笑意,却始终不同我讲话,只是跟我默契的无声交流。      宋奕倒是看着比前几年黝黑了点,身材也结实多了,虽身上穿着制服可那剪裁精到的制服更能衬得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形。      我刚喝完手里这杯茶,忽然外边有人敲门,紧接着四个身着粉色织锦旗袍的女孩鱼贯而入。四个女孩手中拖着盘子,上边是水晶般透明的糕点,每盘都是不同的样式,看着精致小巧,颇让人惊羡。      但令人纳闷的是,这几个女孩上完点心后却没马上离去,反而脸上溢出笑意,而此时城少庭跟宋奕都好自觉的拉开同我的距离。      那几个女孩瞅着机会一对一的伺候,都非常自然的走上前。      我看对面安帅怀里头坐着一女孩,正感觉吃惊,可没想到宋奕跟城少庭怀里也多出一个人,直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冲到我鼻子底下,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挨着坐着另一个女孩。      那女孩眉清目秀,不算特别漂亮,可却又有自己的味道,尤其眼睛晶莹雪亮,能把你看得七魂丢了六魂。      “姐姐第一次来么?”女孩好似不介意我拿眼色瞧她,倒是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我在这儿叫做瑾瑜,有啥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这女孩是显得大方,可我却眼尖的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虽不好猜测别人私底下生活如何,可屁股挨着凳子就是跟有刺似的,老坐立不安。尤其是被对面给刺激的,眼瞧那些女孩都挂他们身上,他们反倒是没有推开。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是这种人,可一般他们玩的时候我都给老头关家里,加上胆子没那么肥,当时也有徐莉莉这女朋友,哪里好意思出去乱玩。      可这三人是真拿我不当外人呢,在我面前也不收敛一些。      原来男人都是这样的?我不禁心里有些疑惑。      实在受不了,一股脑站起来就往外冲,可还没到门口,安帅便扯住我。      “放手,干嘛呢你!”      “怎么?受不了了?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所以瞧着我们玩觉得难受?”      “我呸,你们要玩自己玩,别他妈尽扯上我。”我用力的扯回被他拿在手里的皮包。      “呵,这几个‘果儿’(指被泡的女孩)是没有你心水的?”安帅扣住皮包就是不松手,反还暗暗施劲。      结果惹毛了我,憋着一股劲跟他拉扯了半天,脸上燥热燥热的,最后大喝一声:“你他妈的给我撒手!信不信我做了你!”      “砰”拉扯间皮包掉在地上,里边的东西散了一地。      我气得只想转身就走,咬着牙蹲□一样一样的捡回来。忽然眼前有只大掌拿起前边挺眼熟的一盒物体,这才猛地想起这不是今早舞翩翩塞我包里的套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新又晚了。抱歉~~~~ PS:打靶可能周五要入V了,这之前偶会抽时间多更滴~除了上班以外的时间~~ ☆、第三十三章 套子      比我抢先拾起那一盒套子的人有双优美干练的手,手指修长纤细,手指骨略微突出,比起拿枪,这双手更适合用来弹钢琴,简直是钢琴家的手。      原本别人帮捡了东西应同他道谢,可低着头,嘴唇翕动好几次,只得讪讪抬起头,鼓足莫大的勇气从他手里抢回套子。      可手伸了过去,却被他抓着那盒套子躲开。      我一怔,又向他手里的东西抓去,可惜每次他都能绕开,叫我没办法碰到盒子。      “安帅,丫的究竟想怎样?!”并不是心疼那一盒烂玩意,只是心里气不过,凭啥他摆脸色给我,我又有何错?      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得见别人黑,倒看不见自己黑。      此时脸已经不再发热,反而莫名怨愤,只觉得自己气得浑身疼,尤其是脑袋这边,一抽一抽疼得无法控制。      安帅站起身子,低头自上睥睨蹲在地上的我,有些越发不可一世,好似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势。      我讨厌别人拿这种姿态看我,尤其是他。      此时隔壁的城少庭正跟他怀里的女孩咬耳朵,悉悉索索说了一阵子,声音太低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可见那女孩扭过头拿眼瞧我,眼神有些讶异随即又有些犹豫。      我不知城少庭究竟跟人家女孩子说了我什么,总之那女孩看我的眼神不大对劲,好似眼底冲着一股暧昧,嘴角勾着就没放松过。      之前面色还略微犹豫,可依旧抵不过城少庭魅力,只笑磕磕的点了点头,便领着另外两个女孩子离开,临走前还故意跟留下来的女孩子交代了些许事情。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此时茶座间就剩最初在我身边主动搭话的那女孩,那女孩其实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大概是因为平时工作内容的原因,见着女人总亲昵的不是喊“姐姐”就是“妹妹”,以拉拢关系。      可今儿因为又有其他男人在,还都是些金贵优质上流社会男人,因此故意提醒这些个男人自己尚且还青春美貌,肉体也还饱满紧实,正是花样年华的年纪。      不管怎样的女人,自然是年轻貌美的要比风韵犹存的要强上百倍千倍,多数男人可不希望在床上见到一个脱掉衣服后胸啊部松垮下垂,皮肤不再紧实细腻的女人。      这女孩年纪跟我相仿,正处于女人一生里头最美好的阶段,可却已经早早晓得这一点,于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男人来关注她欣赏她,在我看来实在是可悲。      忽然想起舞翩翩,她也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不知她可否也会有这种忧虑。      至少做男人就没有这个忧虑,因为女人总嫌弃年轻的男人不懂风情,年老的男人更富有魅力,尤其是那些历经沧桑后独有的阅历与品性,这些叫女人欣赏着迷。      当然,还有一类男人得女人欢心,就是男人中的个中高手,他们懂得女人,颇为了解女人究竟要的是什么,因此每每将女人迷得七荤八素,叫她们早早缴械投降,甘心对他们掏心掏肺。      不过能做到这些男人的,往往离不开高等学历,帅气俊俏的脸庞,强硬的家庭背景等。      当了女人三四年,生活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累积,我发现女人确实是个不可爱的生物,知道女人有这些想法之前我且还抱有幻想。      可如今却幻想破灭,不知道我如今还会再喜欢上女人不?      忽然听见上面有人极其鄙夷的“哼”出声,我朝他瞪了一眼,立即从地上站起,气呼呼的伸出一双手,咬着唇说道:“把东西还给我!”      话一说完,旁边有人“噗嗤”一笑,转头看去,原来是那叫瑾瑜的姑娘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虽不知她因何而笑,可却给我当头一棒,我这是怎么了?      我总觉得自己越发不对劲,若是以前的八一会怎么做,会这般磨磨唧唧跟傻逼似的伸出一双手跟人讨回东西么?      尤八一绝不是这样的,若是平时……      仿佛触电似的收回手,倒是叫对面的人有些困惑,见他扭着头唇略动,刚想出声,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以及女孩子的抽气声。      几秒钟前还站着的一米八几的爷们儿,绝不会料想到这之后会被我一脚撂倒在地,很是狼狈的摔了个七荤八素。      绝不是成心叫安帅在其他人面前丢份的,完全是我自个回过意识,若是正常情况下尤八一应当怎么做。      无关乎性别,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尤八一就是尤八一呀,这一点应当不会有任何变化才对,又何必在他面前觉得别扭,反而惺惺作态亦或是扭扭捏捏,这反而失了本性,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多日以来的困惑终于想通,顿时又像是武侠小说里头描述的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都缓缓流动着一股舒畅的气。      虽然旁边的人都有点儿不敢置信我居然这么做了,可这不打紧,真正打紧的却是被我一脚踹过去撂倒的人。      这是第几次踹安帅了?这次还直接踹在人家肚子上,怪不得他起来的时候脸都青了,额上青筋突起,那套子还被他紧紧拽在手里,快要挤爆。      这套子壮烈的牺牲了,还没用过一次,不知舞翩翩是否会杀了我。      哇,这火气够旺的,还真的是动怒了,不同于在厕所的那一次,因为这一次还有外人在,他面子都被我踩脚底,还是连着两次,铁定要发作的。      他饶不得我!      “尤、八、一!你有种再踹一脚试试?!”向来在人前装高贵自恃的安公子如今已经是咬牙切齿状,虽在冷笑,可面上肌肉一抖一抖,仿佛快要掉下一层皮,化成吃人妖魔将我拆了来吃。      “不,刚才是我错脚踢的,真的!”我并没有撒谎,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做回自己,而眼前恰好有一个实验的对象,恰好他是全天底下欠我最多的人,我当时不拿他开刀还能拿谁呢?      可是我没料到后果会这般严重,直到被他步步紧逼到墙角的时候我才发觉已经太晚。      拿眼瞟着对面的城少庭跟宋奕,这两人还没动作,大概是想看接下来我会有什么反应,我才想起来,这两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到紧急时刻是不会动手。      我草,我尤八一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居然得此损友(基友)。      可又不是干不过他,我何必要心虚?      我一直以为上次在厕所没打得过安帅是因为空间太小,力气不足的原因,倘若空间够大的情况下,以我的技术应当能略胜一筹,可万万没想到,原本我所熟悉的那些技术到了安帅面前就全不管用。      不知是我退步了还是他进步太快,真应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已胜过我太多。      驾着我往后又一抛,将桌上的点心被子大掌一挥,全给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紫砂壶同瓷碟瓦杯砸个粉碎,满地开花。      轻而易举的将我双手反扭压在桌上,这力气比起厕所那次要狠辣,真是动怒炸毛了。      咱这一脚已越安公子雷池,一只脚踩到地雷上,结果一不小心就炸得粉身碎骨。      “我操你妈的,你踢啊?我让你踢啊!”安帅在我上头恶狠狠的开骂,声音飙高,可语气是打我认识过就没有的冷厉,这叫我心肝都打了个颤。      我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      可我嘴里却忍不住顶回去。“你有本事就操啊,你他妈的今个要不狠狠操,改天看老子不操、死你!”      这还不得了,嘴里还在继续,而且越发的狠毒,简直毒到针孔去了,这些年除了胸、部跟骂人的本事渐长,其他倒是啥也没长进。      “嘶!”这绝不是那些男人的抽气声,还是一旁围观的瑾瑜姑娘。      意识到她还在,况且我还这幅德性被人压着,只觉得面上一热,“轰”的感觉脸上快烧起来。      瑾瑜似乎也些觉得不妥,拿眼讪讪看了看城少庭,似乎想要他帮我说下情,又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老”字,就被城少庭拉了过去。      这回换我傻眼了,这城少庭居然众目癸癸之下将人家姑娘的旗袍撩起,又将旗袍领口扣子打开,将她整个人驾坐在自己身上。      若说瑾瑜之前只算是开胃小菜,那如今这模样可就是重头菜了,自敞开的领口那露出一半的奶、子,白嫩且浑圆,似两陀上等糯米糍,下边两修长的腿儿勾着城少庭的腰,虽没在动,可她却禁不住自己扭起腰。      这香艳糜烂的场面连我都默默吞了好几口唾沫,实在佩服主导一切城少庭还气定神闲的坐着,还有宋奕,居然只冷淡的瞟了一眼就坐边上抽烟。      安帅接过宋奕递上来的烟,很爽快的抽了一大口,语气很不满意的说:“少庭,你他妈的干嘛呢,准备弄活人春啊宫现场表演?”      “呵,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很想知道八一究竟变成女人没有?现在就可以试试。”      “喂,你们瞎扯什么?快放开我,听见没有!”我有些恼了,在桌上扭着身子气呼呼冲他们吼。      他们变了,变得胆子更肥了,我没想到平日他们居然就这样玩,现在居然还能玩到我头上?      “什么意思?”安帅喷了一口烟,那烟直接呛我脸上,并不是讨厌烟味,只是不喜欢别人往我脸上喷烟,我觉得这是纯粹的挑衅。      “这身子我又不是第一次碰,呵,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少。”他末了又加上一句。      我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快瞪得出血。      城少庭的手伸入瑾瑜旗袍内,一手搓着那对奶、子,叫人家姑娘红着脸咬着唇一副快出水的娇羞模样,不得不收,现在瑾瑜的模样很动人,若不是我被人压着,我都差点动心。      “你那不过是擦边球,更深一步你难道不想?何不自己亲自上阵试试。”一直久未出声的宋奕居然弯腰将地上那搓爆的盒子捡起,从里头拿了片套子扔桌上,刚好落在我面前。      我就瞪着那片薄薄的套子,没想到它居然又跳回来了,还没阵亡纳?       作者有话要说:八一,八一,八一。。。。。我混乱了,尼姑抽了,抽了,抽了。。。。 PS:周五入V了,三更不三更是个问题,不过绝对不会低于双更~~!!(╯3╰)感谢喜欢打靶滴师太们,再次说明,此文绝对的三观不正了,尼姑实在走不了纯洁派啊!!!还不如捅死我啊! ☆、第三十四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对着那片薄薄的套子,我有些懵了,并不是没见过套子,虽没真枪实弹的用过这玩意儿,可见过摸过把玩过还是有的。压着我的安帅也不知怎么想的,只感觉他在上边一口接一口用力抽着烟,一手依旧反拧着我的手腕。于是这边我恼羞成怒起来。扭过脸,瞪着对面的城少庭跟宋奕,梗着脖子吼道:“城少庭、宋奕,你俩他妈的混蛋,居然大注意到我身上了啊?亏我还当你们是好兄弟好哥们儿,我呸,真妈的我瞎了眼,尽相信错人!”脑子里塞满了嘎七马八的事儿,只觉得被好兄弟们集体背叛,唯独自己被人抛弃在后头,先是利用,彻底利用完毕后就被当垃圾一样扔掉,简直比个屁都不如。伤心已经是其次了,只觉得愤怒,从头到尾都控制不住溢的打颤,胸口憋着一口气,恨不得给每个人脸上狠狠一拳,再吐一口唾沫星子。这群人,错了,这群白眼狼,真他妈的吃人不吐骨头。“嘶,这骂起人来还真够味,这损人的功夫渐长,不比从前差呐!”城少庭忍住笑意,丫偏偏要装作惊讶的模样,可手上那动作却没消停,依旧搓着怀里的瑾瑜妞,叫人家姑娘一张脸因为情啊欲红得一张脸快滴出血,锦袍办垮的搭在身上,露出一大截的细滑香肩,那腿儿简直恨不得圈在城少庭腰上,小蛮腰已经做出左摇右摆的动作,这整个人已经被那二世祖撩拨得快出水。此时真不知眼睛该往哪儿放,即使闭上眼睛还能听见女孩独有的吟哦声,现场听这声音,更让人觉得心里头被根羽毛撩过,酥麻一阵后又痒得不得了,实在要命!就在我整个人快炸开锅,想要跟这群白眼狼拼命的时候,安帅忽然腾出有空的那只手,从我面前捏起那片超薄的套子。手指经过我眼前的时候还带着些许香烟味,令人怀念的气味,这丫的还是喜欢抽玉溪香烟,尽管价格比不上高档的那些,可这畜生倒是一抽就没换过别的牌子。“哼,这就玩意,老子压根就没想过要用。”言语间有浓浓的不屑意味,随即又将那套子扔回给城少庭。城少庭单手接过,顺带吹了个口哨,眼神暧昧的在我跟安帅的身上游过,忽然撇开嘴勾着一抹极其玩味的笑意。这丫的两手一推,直接将瑾瑜那妞往这边推了过来,安帅似乎也有些吃惊,想要驾着我闪开已是不可能,于是嘴里“切”了一声,我感觉到手上的束缚感已经消失,于是猛地回头一看,安帅拉着一张脸已经退后好几步。我正想此时是个反攻的好机会,即使打不过这些人,拖延些许时间逃走还是有可能的,打不了今天就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老子尤八一豁出去了。我这边虽是这样想的,可却没想到眼前还有一活的障碍物,瑾瑜那妞被城少庭那么一推,加上安帅又忽然闪人,她直接就往我这方向倒下。我对女人向来保持一定风度,至少不会出手打女人,总觉得女人这东西太脆弱,跟玻璃似的一捏就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加以保护,因此不管自己现在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在女生面前我总是很难狠下心肠。这不就是,一双手紧紧的搂着瑾瑜,一边还要强撑起她快要倒下的身子。她衣衫不整的挂在我身上,大概是情啊欲一上来,这人也有些不清醒,半眯着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双手软软的勾着我脖子,从她身上隐约传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混着女人的香水味与体香,我猛地吸了一口,只觉得脑子也跟着有些混沌了。只觉得这姑娘是不是不大对劲,瞧她脸红得实在是有些蹊跷,大掌搭在她额头上,居然极烫,吓得我缩回手。愤怒的冲着对面想看好戏的三个男人质问。“你们是不是给她下药了?”城少庭瞅着我半响,闷头抽了一口烟,这已是他今日在我面前抽的第二根,不同于安帅,他抽烟的时候喜欢缓慢的,悠闲的,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才开始享受。他斜眼睨着我,说:“这儿没有人对谁用过药,反倒是你,难不成真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是怎样的?我若说这就是女人被男人挑、逗后的模样,你怎么看?”“你以为老子我会相信?!”我啐了他一口,连忙又去看瑾瑜的脸。瑾瑜此时已经睁开眼,似乎已经听见我两人的对话,才小声的说:“唔,是我自己今天见客之前吃的,我以为这样会方便点。”城少庭叹一口气,说道:“这又不是卖啊春的地方,你吃那药做什么?”“方少上次同我讲,他喜欢看我吃后的样子,我是想着见客结束后就去他那儿的。”瑾瑜有些委屈,瘪着嘴,可身子却又控制不住往我怀里凑。“嗤,真可笑,没想到店里的姑娘那么快就被姓方的那祖宗拐了。”城少庭一脸可笑的摇摇头。接下来瑾瑜便没再说话,只是贴着我越来愈紧,似乎恨不得能跟我融为一体,她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也快要将我给烫熟了。我刚推开她,她不过一会儿便会自己主动靠上来,不管我怎么掰开她搂在我身上的手都好,总觉得她跟块狗皮膏药,扯也扯不掉,尽贴身上了。到了后头她神智已经不清,大概连我是男是女都觉得无所谓,只一心想要个人抱她,好不容易抓着我不放,又当我是救命稻草,干脆连腿都忍不住顶着我在我小腹上不断的蹭弄。这可尴尬得我,一女人在我面前发啊情,我居然被整得也面红耳赤,况且还是个近乎半、裸的女人,简直是秀色可餐。“我操,你们就打算这样放着不管?”我吼着对面的男人,可惜他们皆饶有兴趣的看我吃瘪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我刚吼完一扭过头,瑾瑜的脸从下边递上来,脖子有些湿润,感觉一温暖湿润的物体正贴在我脖子上。“瑾瑜,你……”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全因为瑾瑜正在吻我脖子。女生的唇比起男人要柔软好多,贴在上边的感觉只觉得痒痒的,可却又非常舒服。没想到瑾瑜会这么做,顿时我失去冷静,只能惊慌失措的喊她的名字,只可惜她当没听见。她脸蛋越发的凑近我,终于跟我对上眼,她睁开氤氲的水眸,勾着唇笑着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可就是没办法管住身体,只要一下,一下下就好。”说罢她闭上眼,唇对着我的嘴逐渐靠近。如果是个男人,我想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可眼前是个女孩,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头一次有女孩想主动吻我,我当然有些心动,可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来不及了。“操!”也不懂谁狠狠操骂了一句。感觉柔软的唇只来得及沿着我嘴角擦过,身上的重量就消失了,整个人一转,已经同时被好几双手拉着远离。睁开眼瞧见瑾瑜被推至附近角落,而我却同时落入几个男人的怀里。“罢了,我算是认栽,玩不下了!”城少庭摊手做无奈状。“呸,一开始我就说别玩她,这下差点没整死自己。”安帅忍不住骂人。宋奕则放开扣着我手腕的大掌,转过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瑾瑜就叫人带走,也没人问起这一室狼藉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看见他们几人自导自演的了一摊子烂事,我倒是明白今儿个自己是被人当猴子戏耍了,他们都是大爷,就我一人傻逼在台上当戏子又跳又唱的。我想自己的脸一定是黑了又白,白了又红,可以开染坊了。见我低着头不出声,三位看戏的大爷才关切询问,尤其是安帅,手搭在我肩上,虽不算太温柔,可究竟是有些关心的成分。“咋的?生气了?炸毛了?哼,也难怪啊,可还真告诉你,俺们还就是故意唱这一出的,谁让你丫的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玩失踪呢?”“你不知道,当时炸庙的可是我们三个,差点没把长沙那片地给翻过来,结果你倒好,举家搬迁呐。”城少庭笑着说,可语气比我想的要冷。宋奕也适时的说:“更狠的是他把户口本的姓也改了,难怪我们想找人也总找不到头绪。”“所以你们就玩我?”低着头,我盯着那三人油光可鉴蹭得发亮的皮鞋,冷笑一声。“玩玩你又怎地?”安帅倒是有些不满。我又无声笑了笑,没让他们看见自己在笑,只是双手握着两拳头,恨不得揪出血。大概瞧我不吭声,当我是门嘴葫芦,安帅才走上前,一手把着我下巴,想要让我抬起头,可却没想到自己反而挨了我重重一记拳头。将没有防备的安帅打至墙角,我啐道:“玩我?就凭你们几个人就敢玩我?!我他妈的跟你们拼了!”这下才算是真正炸了城隍庙,简直要将这掀了锅,城少庭跟宋奕最后也加入干架的行动,也分不清这场久违的架是怎么打的,结果四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最狼狈的莫过是我,谁让一对三的干架,这注定我要吃闷亏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三只也不过是气不过八一这么多年不联络,玩弄下这小子而已~~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四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盘子杯子是,他们几个倒还好,外套一脱,光着膀子打着赤膊就躺地上气喘吁吁的,流了一身的汗,好不畅快,最主要要多年的郁结终于能在今天一并发泄干净。   我最然没办法跟他们一样豪爽的说脱就脱,只能用力的喘着气,眼睛瞪着天花板,发现上面居然还雕着荷花,连灯都是一片片荷叶的造型。   “爽快,咱隔了多少年没有像如今这般干过架了?”城少庭依旧气息不稳,喉头间滚出闷笑。   扭过头,发现他们同我一样正盯着天花板,大家脸上都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时,唯独我看不懂,不知道他们究竟因何而笑。   顿时心头有些烦闷,遂强迫自己坐起来,原本是想走的,可身体实在累得不想动,只懒懒的弯起半腰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上,仰着脖子深深吐了一口气。   又低头看自己狼藉不堪的衣服,领子纽扣早就不懂飞哪边天了,子跟领口也被人弄得皱巴巴的,挺起的胸脯带着那两陀肉正不断的上下起伏,一晃一晃,尤其扎眼。   “八一,你丫的变成女的,这啥感觉?”冷不防有人忽然开口问这事,居然是向来最滑头的城少庭。   “你真想知道?”我用余光瞥他一眼。他倒是如实颔首。   勾起唇随即冷笑,我逐渐凑近他身旁,从头到尾将他全身打量一遍,才笑嘻嘻的:“城少,有的是想要体验也不难,就是得付出点代价,放心,俺尤八一向来下手痛快,绝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痛苦的时间。”   没等城少庭原本充满促狭笑意的目光瞬间失去温度,只来得及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我,又听见他闷哼一声,忽地自地上跳起,龇牙咧嘴皱着眉,双手还捂着双腿裤裆中央那玩意。   “尤八一,你他妈还真不是女人,居然做出这种事?!”他着眼朝我愤怒的嘶吼。   我则是“哼哼”的笑,一手还保持着握爪的姿势,实际上手心方才碰到的那柔软却又富有些许弹性的触感让我惊讶之余还有些尴尬。   如今看见城少庭那二世祖的反应如此之大,刚好可以用夸张的笑意掩饰这种尴尬。   宋奕跟安帅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对城少庭来了一招“海底捞月”,面上依旧有些惊诧,但随即只拼命咬着牙忍着笑。   大家都没见过城少庭吃瘪的模样,如今偏偏栽在我手里,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城少庭的脸还真是一阵一阵白的,一手挡着裤裆那玩意,一边气喘吁吁的着脸扭过头,看起来极其不舒服。   该不会那玩意真给我抓坏了吧?要不然这缓和的时间也忒久了一点。   其他人也跟我一样觉得城少庭有些不对劲了,宋奕于是跟着支起身子,拿手拍了拍城少庭,问道:“少庭,怎么了?那玩意真被抓坏了?”   向来同宋奕关系最好的便是城少庭了,这两人做哪儿都是成双成对,只怕没出柜做同志了,可神奇的是这城少庭居然没理会宋奕,只仰着脖子,喉头偶尔闷哼出声。   我旁边的安帅皱了皱眉,凑过头对着宋奕压低了声音说了什么,虽然隔着我有点距离,可却叫我吓得一身冷汗。   见城少庭闷着头拉开门,又重重的甩门,只留下一背影给我们,一直过了十来分钟才见他回来。   他身上衣服有些许水渍,头发也是湿的,看来是洗了一把脸,但比起方才似乎要放松不少,肩膀跟身体都缓和下来。   宋奕走他面前,递上一根烟,问道:“都解决了?”眼神睨着他有零星笑意,又不时的目光滑过他裤裆那。   城少庭苦笑的点头,狠狠抽了一口烟,吐了好几个白色烟圈,才说:“这辈子还真他妈的没这么丢人过,居然要自己动手解决。”   “你这女人不是随叫随到,还需要你自己亲子动手?”安帅此时在旁边插嘴。   “哼,你以为咱是畜生?对谁都能有性致?”城少庭遂冷笑回答他。   “少庭,老实说,你丫的刚才是不是对……”安帅这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回过头看我一眼便不打算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怎么,今晚上赶饭局不?”   “妈的,不去,没心情,你要去自己去啊,我等会儿打算回去补个觉。” 城少庭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在一旁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蹲在地上将皮包落下的东西一个个的扔进包里,唯独那盒被安帅挤爆的套子没扔进去。   将包跨在肩上,对那几个男人说:“我先走了,该怎么善后,你们自己看着办。”   刚转身,安帅想要伸出手抓我,这次我倒是放聪明不少,身子一偏,躲过他的手。   他一怔,没想到自己会扑了个空。   “得了,安帅,我承认自己这些年玩失踪不够哥们儿,可那不包括你,当年做的那些破事儿,我还没打算原谅你,所以请你不要老晃我跟前跟我称兄道弟的,也别死岂八赖的跟着我,咱不吃你那一套,你说的没错,你要我恨你,我他妈就是恨你,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才好,所以千万别跟着我,否则只怕我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这狠话说完,我又对其他两大少爷说:“还有,你们两个也是,今个儿玩我这一次,我可还真是长记性记住了,即使我一声不吭就消失不够哥们儿,可你们瞧瞧今天做的事,也太他妈不上道了,有这样做兄弟的么?差点就以为我自己要被……得了,我也不说了,反正我就告诉你们,咱还真生气了,近段时间可别让我看见你们,也别想尽办法知道我电话,知道了也别打过来,我不会接,也不打算接。知道你们门路多,有啥事别问我,找你们底下的人调查吧,反正你们这些二世祖有的是钱不是?少一两个子也不心疼的。”   说到这反而绝得自己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于是拉长脸直接甩门走人,果然他们因为我的话便没有追上来。   等走出茶庄,我才吁了一口气,觉得今儿自己真是虎口脱险,九死一生。   随即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舞翩翩的电话,待那边传来懒洋洋似刚醒来的声音,我才朝着话筒吼:“舞翩翩,丫的因为你的破套子,老子今天差点被人操!”   作者有话要说:等下今天还有更 ☆、第三十六章 有点甜有点酸有点痒   半小时后,舞翩翩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约好的火锅店,这大热天的吃火锅,她大概有些不赞同,远远一上楼就见她了。   实在是太好认了,因为她不管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整一闪光体,耀眼得很。   一身湖蓝色的包身窄裙,勉强包住屁股部分,勾勒出胸跟腰的线条,显得前凸后翘,身材玲珑有致,十足的尤物一只。   也难怪她一出现,火锅店的男人皆忍不住拿有色目光瞟了她好几眼,大概男人脑子里早就同这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一番了。   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今天拜那三个男人所赐,我学会了这么一堂课。   “什么事?”舞翩翩一坐下来就不停的拿手当扇子,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把东西先还给你,我想自己用不着这玩意,你不如送我点防狼电棒管用。”结果还是将那盒变形的套子拿回来,随手扔在她面前。   见她刷了睫毛膏翘得跟蝴蝶似的睫毛眨了眨,那模样有些天真可爱,可下一刻却见她噎住般,怔怔的问:“你还真用上了?”   “拜你所赐,差点!”吃了一口涮好的牛肉,我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总不至于因为一盒套子找我出来吃饭那么简单。”她没吃东西,只喝了一口前边倒好的茶。   “我要你帮我想想办法,有没有办法帮劝服老头子,我不想在这边单位干了。”这上班才没几天,就发生这么多的事,尤其是那三只,这往后的日子铁定要被搅得鸡飞狗跳的,到时候才更后悔,于是不如趁早脱身为妙。   舞翩翩双手搭在下巴上,嘴角勾着兴味的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样子几分天真几分魅惑,实在将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人说太聪明太妖娆的女人叫人望而却步,可尚且保留三分天真模样才真正叫男人欲罢不能。   本以为她这一次会同意我的做法,哪里知道她却是摇摇头。   “傻子,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开那几只白眼狼,姐姐同你说,男人若是下定决心,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况且你如今身份暴露,别说这皇城脚下了,即使飞埃塞尔比亚也没用,人家照样能找根绳子把你捆回来。”   见我咬着牙不吭声,舞翩翩拿根筷子敲我头,横着眉质问:“瞧你这模样,啧啧,纽扣少了一颗不说,衣服还整得皱巴巴的,敢情你去摔跤呢?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被舞翩翩一提,我才忽然觉得自己傻逼,居然衣服没换就约人出来了,难怪方才火锅店那小伙子看我眼神不大对劲,自己想想都觉得脸上一阵害臊。   在舞翩翩逼问下不得不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舞翩翩倒是异常冷静的听我讲完。   我说完后她动作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水,然后问我:“吃饱了没?”   被问得是莫名所以,只晓得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叫人结账。   从火锅店出来后她就让我上她车子,一路上开着车也没跟我说话,不知道这一路要开去啥地方。   车子最后停在闹市区一酒吧街上,放好车子便赶我下车。   见她掏出手机低头唠嗑了几分钟,才拉着我往其中一间走。   “诶,我这会儿没心情泡酒吧喝酒。”被她拉着,我连忙喊道。   她忽然止住脚步,冷冷瞥我一眼。“闭嘴,谁说带你来喝酒了,我这是气不过你被欺负,哼。”说罢又开始扯着我往里边走。   进入酒吧后也没啥好奇的,毕竟上学那会玩多了,倒也不觉得稀罕,只是如今衣服还没换,身份上毕竟还是国家公务员,这肆意进出这种声色场合毕竟不大合适,不过好在这边光线比较暗,倒是可以避开注意。   舞翩翩一进酒吧,就有酒吧少爷候着领进包厢,将我一推,二话不说一屁股坐我旁边,也不吭声,打开音响放置音乐至最大声,她自个儿转身说要去卫生间,出去不到一会儿又回来,身后还跟着送酒水同点心来的酒吧少爷。   她没说要干嘛,我则是问了好几次都无结果,干脆也就老实下来,一边啃着面前的花生米,一边低头喝橙汁。   莫约过了个把钟,眼皮就开始打架,掏出手机看也才晚上九点不到,估计是早上耗费太多精力,这会儿功夫就犯困了。   刚想找舞翩翩回去,发现她刚才去了洗手间就没回来,但这眼皮实在撑不开了,心想干脆小憩一会儿,等她回来再一同回去。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睡了有多久,但感觉自己是被热醒的,明明包厢内开足了冷气,可身上就是热得不行,好似有点发烧,不管是脑袋还是身体都发胀得厉害,皮肤快要灼烧似的。   撑着火热的身子走到空调边,将空调调至二十二度,这已经是极冷的温度了,可没一会儿我依旧热出一身大汗。   整个身体黏哒哒的,身上衣服都给汗水浸湿。   方才热得没注意,眼睛一晃过卡拉OK的大屏幕,才发现不知何时画面上正上演着令人面耳赤的镜头。   这压根就是小日本的爱情动作片,谁整的这玩意放这儿呢?   惊吓之余慌忙后退好几部,脑子是昏昏沉沉的不小心又撞到什么,结果让电视声音放大好几倍。   那些“咿呀咿呀,啊啊啊啊”的女人声音跟里边**的拍打声就这么撞入耳朵内。   若是往日里看这玩意倒无所谓,可毕竟这可是外边,先别说会不会有外人进来,光在里面听着还随时担心有人闯入就够刺激了。   也不管那么多,转身就往外走,可更叫人心寒的是,这门居然被人往外锁了。   舞翩翩吧!!   唯一能想到做这事的也只有她一人了,顿时气得我踹了好几脚门,在里面摔了好几个杯子,最后发现没用,只能捂着耳朵气呼呼的坐着。   可那声音如同魔音入耳,又好似某种化学反应,渐渐的觉得镜头那两人肉搏战越发激烈,自己身子就越发火热。   嗓子忽然觉得一阵干燥,于是急躁的伸出手拿面前的啤酒,殊不知电视画面那肉搏的女主“啊”的尖锐一声尖叫,让我手一抖,那杯啤酒全洒我身上,浇得一身的啤酒味。   可奇怪的是,那冰冷的啤酒洒在身上,即使身上黏糊糊的,可却觉得异常的舒服。   可没过一会儿,黏糊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变得难受了,于是恼怒的将湿掉的衣服给脱了,里边只穿着胸。罩,顿时凉快不少,过了几分钟,又将身下的裙子给脱了,整个人也不懂哪里来的胆子,若是平时哪里敢这般豪放。   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很不对劲,可脑子里却没空余的功夫想这些,半眯着眼瞧那活色、生香的画面,男人跟女人的身体紧密的结合,男人在女人的身上富有频率的驰骋着,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无论女人如何尖叫,那男人就跟打了鸡血,越发的亢奋着。   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做……   心里越是抵触越是忍不住要挑战禁忌,咬着牙鼻尖火热的呼吸着,滚烫的身子不断的在沙发上蠕动,跟虫子似的软得不可以思议。   手指也控制不住抚在自己身上,指腹犹疑在寸寸肌肤上,依旧火热却又渴望些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屏幕上的男女已经换成群,上边极具敬业精神的女主还在挑战多个男人,虽然已经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了。   茶几上手机忽然震动,是悠扬的铃声此时变得异常清晰。   以为是舞翩翩,越是腾出搁在胸上的那只手,软软的将手机附在耳边,还没等我质问,那边却忽然夹枪带棍的暴吼:“八一,你他妈的现在在哪?   ”   我愣了下,这不是安帅的声音么?   还不止如此,后边还传来城少庭的声音。“八一,忍着点,别脱了,指不定你这段画面被谁看到了,我靠,究竟是谁寄过来的录像。”   “八一,能出声不?”宋奕也难得有些着急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他们怎么知道的,可一开嘴,屏幕上那女的“啊啊啊啊”的尖叫,吓得我也跟夹在腿间的手跟着一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究竟是忍不住也张嘴喊出声。   喊完就后悔了,等我想解释的时候发现电话不懂何时已经被我挂断,紧接着舞翩翩的电话就来了。   “八一,穿好衣服,那些男人准备来了,你先别吭声,听姐的话,咱不会害你。”舞翩翩说完也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两章一起发的,于是发现不会弄**后台。。我错了。。。。。   下章半夜更~~遁了更文去。。。我发现自己越写越猥琐了。=、=难道木有跟我一样恶趣味口味的亲? ☆、第三十七章 又香又软又多汁呀   舞翩翩的电话还没弄明白,我却快要被眼前小日本的电影给弄得欲火、焚身了,先别管这究竟是谁给我下的套子,可从小腹上不断升腾而起的酸胀感倒是快折磨死人。   加上酒水有点儿喝多了,如今肚子里还憋着一泡尿,也不知道膀胱要爆炸的不?   “操!”嘴里头忍不住骂出声,又将茶几上的杯子全甩到地上,麻屋子的找起遥控器来。   这电视的遥控器究竟打哪儿去了?   憋着浑身的燥热转了几圈,愣是没有找到屏幕遥控器,偏偏里头男人的粗喘越发的急促,压着那女人两腿就猛力的抽,没把里边那女的给折腾个半死。   这一幕看得我是触目惊心的,里头这两日本演员完全真枪实弹,真空上阵。   舍弃了套子的束缚,粗大的棍子直接就捅进泛着水儿的柔软入口。   可不就做个爱么?非要搞得好似杀猪场,女的喊得一阵高一阵低,时而婉转时而有力。   我咬着唇,两腿儿忽然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幸亏下边铺着毛绒的地毯,否则还不得刮伤。   找不到遥控器,我干脆一狠心,直接将插头连同插座给拔了扔得远远的,可这也好像花了我一身的力气,一扔完东西,整个人虚软的蜷缩成一团。   屋子里安静是安静了,就是空气有些闷,散发着酒香跟毛绒地毯的樟脑丸的味道。   我知道自己身体铁定不正常,这又没发烧却浑身烫得厉害,尤其是脸跟脖子。   我硬撑着身子趴在透明茶几上,桌面上反光的地方倒映出我涨的脸,鲜艳欲滴,粉腮若桃,尤其眯着一双眼眸,好似隔着一层雾,看啥都不清楚,却偏偏有另一种风情。   舞翩翩曾说过,每个动情的女人都娇媚,每个发、情的女人都柔情似水。   我算是动情呢还算是发、情?   我分辨不出,只得拼了命的忍下这会功夫的难受劲。   小A的电影不是没看过,甚至口味更重更劲爆的当年都一一观赏了个遍,当年看的时候还觉得忒兴奋,虽然那会儿身体没出现啥尴尬反应,估计也是因为自己身体缺陷因此压根没办法对之有所反应。   曾跟那几个二世祖讨论过关于男人性高、潮时候的表现,因我当时无法体会便要求他们分享经历跟心得。   男人的那里也会胀也会疼,甚至久了也会忍不住找个东西插。   可女人,女人他们没办法告诉我,只告诉我如何观察女人高、潮时的表情,往往是拧着眉,咬着唇,腰身不自觉的摆动,更要命的是即使是讨厌的男人,在欲‘望驱使下,大概也不能在床上保持贞洁烈妇,也只得乖乖的把腿儿别在男人腰上。   做女人为什么要这般的辛苦?是欲、望就得忍着,倒了床上你若是反抗一下就成了欲拒还迎,你要真反抗,男人说你装逼撞纯洁,可接下来他们就要笑了。   女人嘛,脱了衣服还不是那个样,是婊啊子还成天想着立贞节牌坊呢?照样不是两腿一开给人插?   当我尤八一还是男人的时候,我并未同情这些女人,只觉得天经地义,女人就是生来给男人插的,即使再相爱的人也好,总可能真圣洁得靠精神恋爱,你试试把狼跟羊放一块憋个一年半载试试?   最后剩下的究竟是骨头还是肥羊,结果不用想也知道。   当我变成女人之后,我明白了当个女人还真他妈不容易,时刻得防狼防性骚扰,毕竟这年头,是狼多肉少的时代,为了避免被人啃得四分五裂,咱即使是头羊也要装着学狼“嗷嗷”叫上几声。   因此舞翩翩常言跟我说,女人适时得“装逼”下,再怎么不屑,你还得顺着男人的意思,这不是逆来顺受,只为了自保其身。   我以前不明白,可自从见过那三个二世祖后,我便明白了这道理。   此时嗓子眼又干又热,一张嘴除了闷哼声外就啥也喊不出,反倒是弄得嗓子疼得要紧。   趴在茶几上到处找能止渴的酒水,可偏偏方才全给我砸了个稀巴烂,满地开满玻璃花   。   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杯没牺牲,是方才我呷了一半的啤酒。   管不了恁多,几乎是端过杯子,狼吞虎咽的就将剩下半杯的酒水全数吞入腹中。   “嘶!”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杯子也掉在地上傲娇的打了几个滚。   你个二货,尤八一,有你丫的这么二的人么?   居然自己将那杯有问题的酒给喝了?(╯3╰)   方才分明是喝了这玩意就开始身体起反应的,如今又喝,这岂不是火上浇油,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苦笑、哭笑,恨不得那手捶烂地板砖,却觉得两腿一软,整个人又赶紧抱住肚子,可手却忍不住往下滑。   这身子已经越发的成熟,时常照镜子看着里边那玉瓷的肌肤跟高耸的奶、子跟不足一尺八的的蜂腰,以及比起女人一点儿不逊色的纤细长腿,有时候真他妈觉得若不是脸还是自己的脸,我看着都要心动。   上次在厕所里边,这具身子就已经在安帅的把玩下起了反应,不止敏感怕痒,还特容易出水。   即使自己试着搓揉下边,也轻易就湿了。   舞翩翩说这对男人来说可是绝顶的名器,可遇不可求的天生尤物。   尤物   对于这个形容词我可高兴不起来,反倒是舞翩翩比较适合,我看不出自己究竟哪点像尤物。   整个人已经是云里雾里,此时才发现比起男人,女人更抗拒不得这被下药的风险。   加上一直憋着尿,当指尖一接触到两腿间那块儿柔软的时候才不敢置信的瞪了瞪眼。   湿了?   没想到指腹摸到的地方早就一片湿濡,越是按下去就于是有些麻痒,越是想上厕所……   可门被锁着,出也出不去,只能生生的忍着。   明明小腹已经腹胀难忍,可依旧停不下手指,比起上次在房间自己搓的那次,这一次的动作要急促许多。   闭着眼狠狠的咬着唇不让声音出来,两手指掰开内、裤边缘,一手指刚摸进去便意外的发现早就湿哒哒的一片。   虽然看过自己那嘴**的地方,可没敢真拿手指插进去过,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于是每次看多要涨一张脸。   把手抽出,只敢隔着薄薄的内、裤轻微却又焦急的吗磨蹭,一直到酥麻刺疼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身子也忍不住打起哆嗦,一颤一颤的在地毯上摇摆,好似刚破壳的虫子,扭着肥白软嫩的身子往前顶。   忽地小腹底下一阵温热湿润,在极致的愉悦中流下眼泪,自己人生中第二次高、潮居然是在自己手里解决的。   据说男人一生射、精的高啊潮不过才十六小时,女人却是他们的几十倍,尤其是能连续不间断的高啊潮。   刚经历过高啊潮,身子还处于抽啊搐的状态下,感觉底下好几个口的肌肉都在扩张,有点儿缓不过劲。   身子还处于脆弱敏感的时候,忽然大门被人撞开,吓得我忘记自己的状况,猛地睁开眼想站起,可双腿一软,直接就跪那祖宗的面前,给他来了个三跪九拜,行了个大礼,差点没喊一声“臣妾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_-|||   我操!老子又不是宠妃,还等着他来宠幸不成?   嘴里暗骂出声,只能双手撑地,软软的往旁边爬。   何时在这二世祖面前如此委曲求全来着,真是窝囊啊尤八一!   更丢脸的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手指插在那地方,尤其是如今更窘迫的发现自己裙子被自己撩起露出白色的内啊裤。   最最要命的还得是那明显湿濡了一块水渍的地方,我即使想否认也没办法,总不能说这酒直接洒到那旮旯了?   我呸,除非他是傻逼,否则才会相信。   接电话的那头是那三个主,可赶来的人却只有他一人,不知道他是否用力其他手段争着过来,可我不能跟他走,他比谁都要危险。   于是强迫自己起来,还虚软的腿踩着一晃三摆的步子,差点儿踩到那晶莹的玻璃碎片上,幸好被人用力的扯了回来,才没让我脚底开花血淌成河。   被那么一扯,直接挂在他身上,此时我即使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高啊潮过后身体软得能跟棉花有一拼。   于是几乎被他整个人夹在腋窝下走路的。~~(╯﹏╰)b   走出一半的道上,舞翩翩带着酒吧人马厮杀过来,看来那丫的想要带我走是没那么容易的。   舞翩翩换了一身衣服,居然是颇有情趣的月牙白的锦绣旗袍,虽然今早上刚看过茶庄里头的美女的穿旗袍那美样,可不得不说,这旗袍穿在舞翩翩身上简直一绝了,我还他妈的没见过有如此适合旗袍的女人。   就那挺拔的奶、子,那一掐就会折断的腰身,还要略微开叉露在外边的雪腻长腿,这简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丢了魂魄的。   她的美张扬却不霸道,含蓄却又撩拨你心头痒痒的,安静却不似水甘于平息,非要在适当的时候搅得这个湖荡漾起来。   比如现在……   “哟,这年头还兴强取这一出?”舞翩翩虽然在笑,可眼神却凌厉的滑过夹着我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舞翩翩露出敌意,唇依旧是勾着,可眼神的温度却渐渐冷下来,那模样实在叫人无法挪开眼神。   即使生气,也是个漂亮的女人呐。   即使所有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有的人偏偏还真不吃这一套。   我张了张嘴,想要喊舞翩翩的名字,可却发现被他夹得快透不过气,只能瞪着眼干着急,况且身体还软着。   抬起头,想要让他丫的给我放下,却一眼就瞧见他额头上方那毫不遮掩足足有四五公分长的浅色疤痕。   那疤痕似乎也随着太阳穴隐隐抽动,安帅倒是对舞翩翩没啥好感,只抿着唇说:“你又是谁?我是强取还是豪夺,又关你鸟事。”   “关不关我事你倒不如问问八一,嗯?我同她是啥关系,这关系可大了,我知道她每一件事,了解她全身上下,跟她同床共寝过又同一屋檐下,你说我跟她是啥关系。”   舞翩翩不管其他人看法,脸不心不跳的将话说得暧昧不清,叫她身后的那一片人都咋舌瞪眼。   一虎一狼相遇,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场胜负尚未分个清楚,殊不知鹿死谁手的关键时刻,偏偏有人搅局。   这搅局的人仪表堂堂,居然穿着也一身绿,只是肩上那已经不是杠杠而已是金星闪闪了,闪得人实在眼花。   “骚骚!”   不知我耳背没,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名字至那男人嘴里喊出。紧接着事态混乱了。   先是那男的拦住舞翩翩,舞翩翩则是瞬间白了一张脸,接着一耳瓜子刮在男人漂亮的脸颊上,直接喊了一句:“婊啊子!”   而夹着我的这只狼则趁乱脚底抹油跑路,毕竟对方有十几人,他也觉得没傻到要以一对十,夹着我一路上走得急促却又沉稳,走出酒吧,将我一甩,关在副驾驶座,自个又烦躁的解开领口的口子吁了口气,额上居然也是热汗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尼姑最喜欢的车戏又来了。=、=对不起,自己抽自己耳光,不是故意卡在这里。(╯3╰)客观哟,记得收藏切身滴文哟~\(≧▽≦)/ ☆、第三十八章 身体力行   这车子一路上是疯狂的往前开,他故意给往高速公路上驶去,没开车窗,但车内倒是开了冷气,但就是闷得可怕,整个人忽冷忽热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吁不出,渐渐的就觉得难受了。   本就不是会喝酒的人,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被下药了,这会儿热的是身体,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打个颤抖,车内的空调开得有些过分。   “你他妈的打算带我去哪儿啊?”我将额头抵在旁边的玻璃床上,敛着眉心问他。   “别吵,到了那你自然就知道。”他似乎比我还热,乍看下那件军绿色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打湿,露出领口外边的皮肤还滚着热汗,瞧起来同样黏糊糊的身体。   人在闷热的情况下通常会容易发脾气,我跟他都不例外。   “停车,老子要下车。”虽然身子下边难受得紧,可依旧强打精神挺起腰板,呼啦一巴掌打在他右边脸颊上,又大声嚷着要下车。   一开始安帅还不做声默默忍受着,可一连挨了我几个耳光子,也得爆发了,况且他还不是猫,用不着装老虎。   “我操、你个尤八一,你给老子消停点,要不然我现在立马停车做死你!”他一点儿也不含糊,吼起来一板一眼,我从前边后视镜看见他略的眼睛,也吃了一惊。   这孙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真他妈能说到做到,于是我越发恼怒又吭不得声,一拳捶在车窗上,震得半边车有些颤抖。   我当然知道高速公路停不的车,可谁叫他脑子里尽想着龌龊下流的事呢。   走的高速公路后车子飞得老快,莫约半个小时就到了,至于是什么地方,还真如他说的到了就知道。   可眼前这一栋四层楼类似别墅的豪华建筑物是咋一回事?   在车内瞧见前边那栋别墅,心里将他祖宗也挨个骂了一遍,这才连忙推门下车。   身子尽管还软着,可真要逃的时候还是能跑得动的,只是速度大打折扣,因此跑不到五六米却又被人给抓着后领拖了回去。   “安帅,你个兔崽子放开我!”梗着脖子,我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中途还真一脚踹上他大腿跟肚子好几次,气得他脸色越发变黑,绷着一张脸直接将我双手一扭,跟压死刑犯似的推进别墅。   别墅内自然没有人,原本还寂静的有些渗人,不过这近郊的别墅花园内其他同样豪华别墅却是灯火通明。   就着黑暗将我一路压上楼,我好几次想扭过头,却又被他的扭了回去。   安帅自个儿倒是轻车熟路,上了三楼后走到某间房门口,只一手压着我,一手在门外输入密码,手指飞速的划过那密码锁,“滴”的一声过后,门就“咔嚓”主动开启。   一脚将门全踹开,把我用力往前一推,我整个人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结果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蹭”的一肚子的火气,握着拳头回过身,却看见他不紧不慢的脱着衣服。   那动作还老熟练了,先将领带左边用力一扯,“咻”的扔在一旁,又开始有条不紊的解开钮扣,那脱衣服的举动还特煽情,好似故意慢下来似的,当扣子解到最后一颗,那肌肉紧绷的的身体立即展现。   虽然屋内还没开灯,可窗帘却只拉了一半,外边月色正好,跟个盆子一样撑在云层上,星星倒是没几颗,加之底下花园内路灯反射回来,这屋内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反倒是这种光线下连气氛也不同于往日,好似最时候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在我开小差的时候,前边那二世祖已经光着膀子,下边只着一条长裤,见他两手已经摸到裤头跟皮带,我才猛地打了个颤抖。   靠,这人还真打算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来着?!   故意贴着墙绕过他,直接冲到门口,用力拧着门把,左三圈右三圈的都试了一次,可那门依旧纹丝不动。   后面才传来那祖宗冷冷的声音。“别费心思了,这儿的门当初在装修的时候全是用带电子密码系统的,你丫的又晓得密码,除非有捆炸弹,否则想出去,门儿都没有!”   我咋就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咬着牙,额上滚落几颗汗珠,整个人越发燥热。   “我操、你大爷的!”忽地跑到他面前,嘴里暴喝一声,再一次一脚踹他肚子上,将有些意想不到的安帅撂倒在地。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放声大骂:“你妈的以为自己整QJ呢,当老子是女的玩?啊?你他妈的是不想脑子进水了?”说罢又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人,人在暴怒情况下差点失去理智,但这样反而不能减轻身上燥热,这温度还越发升高。   泄愤似的踢了底下那人好几脚都没见他有反应,可我却像是踢上了瘾,再一次抬脚的时候却被人猛地抓住脚腕。   心底打了个突,没来得及收回脚躲过去,自脚下被人连拖带扯的绊倒。   出其不备的摔了个狗吃屎,一头的长发也跟疯婆子似的散开,发丝黏在潮湿的脸颊跟脖颈上,忒难受。   可我跟他两人也算是正经军校出身,反应神经也比普通人要快,我动手的同时他也毫不客气的跟着反击。   原本是我压在他身上,双手亦掐着他脖子,黑暗中感觉他浑身的肌肉绷得跟快木头似的,脖子梗着,一条条的青筋突出,我感觉到这点后又暗中狠施了力气,真心要掐死他。   他反应也够快,在我用力掐他脖子的时候,他也伸出手掐住我脖子,可跟我不一样,他压根不需要太费劲,我能察觉到他只稍一只手就完全将我脖子掐住。   瞪大眼看他,黑暗中隐约见他抿僵的嘴唇,还有一双愤怒深沉的眼睛看着我。   “唔!”脖子上的手虎口收紧,呼吸顿时被人掠夺。   终于明白窒息那一瞬的感觉,尤其是临死亡如此之近的时候,我掐着他的手已经使不出力气。   趁着我没办法呼吸浑身软下来的那段时间,安帅一个鲤鱼打挺,将我拖着抛上床。   被甩得七荤八素的同时,听见金属“窸窣”的零碎声响,同时很快的发现自己的手被他高举过头正拿东西捆着。   仰着脖子往上看见原来他拿自己解开的皮带捆住我双手腕。   “安帅,你他妈的是变态不是?!”我瞪着眼吼他。   可他跟听不到似的,力气极大的捆着我手,担心我挣扎掉,又将扣子扣至最窄的那个孔,勒得我甚至手腕疼得要命,大概要断掉的感觉。   同我一样气喘吁吁的,他才用手掰着我下巴,喘着热气喷到我脸上,同样吼道:“是,我安帅他妈的就是个的变态,今个就打算奸了你有怎样?!”   话一说完,他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直接将我衣服往外一扯,力气大的出奇,身上那件衣服的扣子往两边飞,这衣服铁定是要不得了。   将我衣服扯开后,这手又跟着摸上我裤头,我一惊,连忙双脚使劲蹬着,好几脚差点踹他脸上,但他却趁机将我两腿拧在一起,愣是粗鲁的扒下我裙子。   一直到我快接近半、裸状态的时候,两人才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他倒在我身上,满是汗水的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人都没洗澡,皆黏糊糊的,甚至他头上的汗水还滴落在我脖颈上,他呼出来的热气也搔得我脸颊旁边的发丝一阵痒。   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我正打算蹭开他,却浑身一震,倒抽一口冷气后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这丫的居然伸出舌头舔我的耳朵,还不仅如此,舌头越发的狂肆,最后居然顺着脖颈吮到胸口位置。   我用力的挣扎起来,他却继续埋头奋斗,舌尖对着胸啊罩外的皮肤打圈圈,故意发出那种吮、吸的声音。   稍后大掌将我的腰身托高,一手摸索到胸、罩的暗扣,这才一把将胸啊罩拿开,我赶紧撇过头,故意不接触他带有奇怪感情的双眼。   又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感觉到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讲自己的裤子脱掉后便亟不可待的贴上我的身。   令我惊讶的是他两腿中央那玩意早就BO起,如今那帐篷故意顶在我腿间的柔软,舌尖一直欺负乳、尖的同时,一边不断做伏地挺身动作,每次偏偏要故意用力的顶住我那柔软,甚至可以感觉布料陷进去带来的尖锐刺激。   “安帅,你他妈的要是敢插进去,老子就爆了你!”我瞪着他做最后的警告。   吐出嘴里一直含着咬着的乳、尖,他抬起头看着我,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开我最后那层布料,手摸索了几下,拇指故意按压在凸起的珠核上。   “居然这么湿了。”他冷冷的嗤笑道。   接着掰开两腿,见他埋头进去。我这才尖叫起来:“你干嘛呐,你给我起来,给我……给我住嘴!嗯!”   猛的往后挺着,像条死鱼做临时挣扎,上半身紧绷着,下半身虚软着,腿间那个地方正被人大口的吞食舔、吮。   从那个地方带来强烈的尖锐酸胀,一会儿又变成激烈的酥麻瘙痒,双腿想合起又想分开,这种矛盾的刺激过于强烈,跟自己用手摸的感觉有天壤之别,这种刺激不止是身体,连内心也震撼。   持续了三四分钟他才抬起头,嘴边湿乎乎的,将我腿又分开一点,他“呼呼”的喘着气,一手扶着自己那根玩意,瞟了一眼,尺寸居然大得有些夸张。   拿那根东西抵在我那边,感觉那东西硬邦邦的,又有点弹性,而他还没插、进来,就已经忍不住拿那东西在我上边蹭了。   “安帅,你他妈的敢插进来试试!”我弓起身子,扭着屁股想要躲过。   却见他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两手固定住我腰,一点一点把那东西推了进来,真不敢相信居然这个尺寸的东西能进来。   一股撕裂的痛意伴随着阵阵酥麻让我忍不住哼出声。   “啊!”低低的闷哼自他喉头溢出。   “八一!”他忽地吼出声,在我诧异的同时尽数插、入我身体里面。   “安帅,你他妈的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家说情节慢了,下面章节开始尼姑会注意滴~~一定加快情节发展~~ ☆、第三十九章   他将那玩意插身体后只在里边稍停了一会儿功夫,便缓缓抽、送起来,那灼烧般的触感自两人结合的地方蔓延开。   房内没有开任何制冷设备,居然连风扇也没有,一整个密室里仅存的一丝风来自半掩的窗户。   床上的两人皆是热汗淋漓,好似刚泡到水里。   这种黏糊糊的肉搏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没当我以为快要结束到头的时候,他却又重重的顶入,而后又疯狂的继续抽、送。   其中更要命的是,自己身体的反应诚实得连撒谎的余地也没有,起初撕裂的疼痛后小腹开始着火,热乎乎的一团火酝在里头。   被撑高的手累得要紧,嘴里刚想他祖宗的,这刚一开口就被他忽地沉下精壮的腰,狠狠撞下便将我七魂也给撞得只剩下一魂。   这男人撸管跟真枪实弹的做反应可不一样,撸管快而急促,而一旦真的插进去,好像故意在你跟前耍杂技似的,恨不得十八般武艺通通身体力行的始出来,非要证明自己很有能力,精力用不完似的。   见他掰开我再次闭紧的腿分别绕在他的窄腰上,他急躁的粗喘了一口气,将腰身拼命的往前挤,原本就插得很深的东西便又斜着顶到尽头。   “啊!”无法抑制的喘着气短促的尖叫一声,又感觉羞愧的咬紧嘴唇,可双腿已经打了好几个颤抖。   眯着眼瞧见自己胸口因激动而距离起伏,那奶、子也跟着晃荡出雪白的波纹,尽管不愿意承认,可身子在药物的驱使下,已经诚实的做出反应。   不仅敏感得咬紧,底下那地方还特容易出水,方才就在安帅的手里疯狂的泄、了好几次,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掉,可偏偏又没有。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女人在床上被男人插,更没想到这操、人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哥们儿。   起初心里一直排斥,甚至恶心到想吐的地步,可毕竟身体是女人,心里再怎么排斥,生理上却无法做到这点,   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女人在床上总无法成为主导者,这感觉太刺激了,太强烈了,那插入的感觉一下子能送你到最高的天上,下一刻又如同将你高高抛下,又或者刚得片刻的失重感,便生生停在半空,叫你不上不下,想合起腿却又舍不得放开。   男人也许就是抓住女人这把柄,因此在平日里再如何委曲求全,在床上也万万不能委曲求全的。   将我身子提起,上半身只能软成一滩靠在他赤膊上,他胸上那些凸起的肌肉块块分明,明显平时勤于锻炼,可肌肉又不至大得叫人反感的如同健美教练那充气似的砖头肌肉,那个已经失去美感,倒像是动画里的超级赛亚人。   垂着头,汗水不断从我鬓间滑过下巴,眼睛看见自己一双雪白的奶、子正紧紧压在他胸口上,这才发现,同他比起来,自己要白得多,安帅也不算黑,这类八旗子弟又能辛苦到哪里去,平日里顶多跑跑训练场地,但也用不着他们亲子动手操兵。   他那皮肤比小麦色浅一号,到底也算是好看,但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这肤色依旧分得极为明显。   “八一,你的奶啊子好软,正抵在我胸口上。”他一连抽了四五次,每次都没入最顶点,然后紧紧抱着我,又在我耳边故意说些煽情的话。   “你给老子滚!”我有气无力的哼道,底下花、心处涨得很,只稍微一动便感觉有水溢出,因此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当没听见我说什么,把我抵住他胸口的手压了回去,头一低,原本抓着我腰部的手改成用力的搓揉那两陀肉团。   “这玩意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不像是去隆的,里边没摸到硬块。”他睨了我一眼,见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又故意只用指尖搓着凸起敏感的乳啊尖,皱着眉一副好学生的模样问道。   他已将不要脸演绎到极致,我算是明白了,这床上压根就没有正经男人,再正经的男人女人到了床上也是淫啊娃荡啊妇。   “呸……”原本想朝着他啐几口,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也好,谁知道这祖宗精明极了,简直就是泥鳅罐子里长大的,滑的似鬼。   我口水还没喷出去,他张嘴就把我的嘴给堵了,那舌头长驱直入,在里边撩拨一番后又把他自己的口述渡了过来。   这恶心不恶心呢,吃人口水不说,还强迫别人吃自己的口水。   与此同时他一手从胸那边摸到下边,掰揉了我屁股好几下,又让自己腰身重重的向上顶,紧密快速的律、动起来。   坐在他身上好似走山路,颠得人七荤八素之余他还非要别人挺直了腰板,若是有些许软下,他便双手干脆绕过后面,揉着那两陀支撑。   这坐着插的姿势维持不到五分钟,满以为这一次总算是要结束时,毕竟他刚才几次用力的抽、插后便将自个儿那玩意拔出。   可扶着我肩膀让我侧睡在床上,他贴近身后,伸出一手弯起我膝盖往上举,另一只手却猛地用手指连插那丰沛横流的柔软处。   这种感觉才真正叫人体验天堂到地狱的一瞬,连喘息的时间都做不到,结果高高的尖叫几声,压根就没办法抑制的狂扭自己的身体,蒙着一层泪的眼睛看见至他手指那里飞出透明的水渍。   短短十几秒,就已经经历不知第几趟的高啊潮。   这还未恢复过来,他“哼”的闷吼,喉头距离的滚动,自鬓角上方青筋突突直跳,浑身越发的黏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只记得结果是极累极困的情况下睡着的,睡梦的时候已经感觉身体被人一次次的填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双手腕那条皮带已经松开,只留下手腕间那三四公分的勒痕,还提醒着我昨晚上被人近乎强啊奸般吃干抹净的事实。   自床上坐起,身上还裹着被单,低下头便看见身上一片狼藉,掐痕同吻痕遍布身体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落,连同最隐蔽的地方也没放过。   慢慢的捡起地上昨晚上的衣服,连手机钥匙都塞到包里,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怪不得昨晚上一直没响过。   又看见安帅的车钥匙扔在电视机旁,犹豫了片刻,又将他钥匙也一起塞入皮包中。   匆忙间将衣服穿好,忽然有人开门进来,是安帅,他手里捧着个银盘,上边摆着简单的早餐,火腿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   看见那牛奶,顿时有些反胃。皱了皱眉,顾不上许多,一古脑掀开被单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狂吐了一阵,只记得连苦胆都要一同呕出。   洗好脸漱口后出来,见安帅将早餐放至一边,他身上穿好换过的衣服,是新的制服,看来这边他有备用的衣服。   他站在门边安静的看我,只当没事发生般,询问到:“这附近没什么餐馆,好在冰箱里还剩下鸡蛋同面包……”   “砰!”我将早餐全往他身上砸,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又冲到他面前狠狠踹了好几脚后,便飞快捡起剩下的东西夺门而出。   后面反应过来的安帅也跟着追上来,跑到楼梯间的时候被他堵住。   “八一!”他急急的喊我的名字,脸上不是不充满懊悔神情的。   “滚!”我低低喝道,想要绕过他,可这祖宗又给拦住不放。   他沉着脸继续说:“我那是气疯了,看到录像上你那样子……没想到昨晚上你是第一次。”   原来他以为我仅是在乎那一层该死的膜么?   笑掉大牙,我从未当自己是女人过,更不理解为何那层膜就那么重要,现在连他也觉得我仅是因为一层膜破的关系。   因此更加的恼火,冷着声说:“我同你以后没什么话好说的,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没我尤八一。”   一把推开他,想要绕过去,却又被他给挤了回去。   我怒瞪他,他亦是了一双眼。   “老子操、你大爷的!”整个别墅里顿时充满我的暴喝,大概是了眼,啥也不管不顾,一旦失去理智结果酿成大祸。   等安帅整个人自二楼楼梯跌下去的时候,我才心里打了个突。   自那天起,安帅因左腿骨折入院治疗半月,对外他谎称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跌下,对我这个罪魁祸首采取包庇态度。   那天回去之后,舞翩翩当着我的面啥也不解释,只拿了把刀放我面前,叫我自己动手。   我当然不可能捅她,奇怪的是她对那天的事也不做多解释,只是错因她而起,我也的做点什么出口气,于是头一次动手打了女人,一个狠辣的耳光子在她左边脸颊,打完后不仅是她,我自己也惊呆了。   一直坚持不打女人原则的,没想到这次破了例,可后来又想,我如今已经是女人,女人打女人不算犯规。   那段时间以后我干脆请了假宅在家里,单位那边只批了一礼拜的假期。于是这星期打算窝在老巢当鸟人。   奇怪的是,张朝的事莫名其妙的就摆平了,原本还想问下老头的,可没想到他却先说那事的确是张朝先动手,不知恁地那家伙居然全招了实情。   真是天要下雨,前一刻还满嘴污蔑的人一转身就良心大发了?   在家里宅了一个礼拜后,不得不重新回单位上班,可喜可贺的是始终没有见其他麻烦,安帅如今还在医院养着,至于城少庭跟宋奕就不得而知,没接到他们的电话,我也始终不曾主动打过去。   这周三的晚上,在办公室其他美女同胞的极端羡慕恨的目光下,愣是被领导常姐点名陪她参加军区某重要人物的生日宴会。   原本这种八竿子跟我打不着的事压根就无需用到我,只是常姐说她这岁数也没个男伴,更没结婚,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他人,若是随便找个男的日后被人背后说闲话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找女同胞最保险。   至于为何找我,只因为我是整个办公室最不屑八卦的,觉得我靠得住,于是当我是救命稻草,抓着我就去宴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肉了,希望河蟹帝表爱上我。。。原本想邮箱的,后来想想算了,原本想不肉的,后来怕大家集体口口我。。。。于是下次果断还是邮箱的好~ ☆、第四十章 没心没肺 跟着常姐坐车赶至饭局的地点——市内某五星级饭店内。 在车上的时候跟常姐左右求饶,一边讨好一边是嬉皮笑脸的,可她却依旧不肯放过我,硬是要我陪她一起参加那种文人政客或是高官八旗才会参加的破饭局。 如果只是吃个饭也就算了,可惜向来这种五光十色靠面子撑起来的饭局偏偏想要吃饱还忒难了。 临去前两小时,常姐才打电话问我知道去这类地方该穿什么衣服吧? 抓着电话我一怔,告诉她我还真不知道,这不是穿上班的衣服就行了?反正够干净整洁就好,这又不是去参加选美,恁要那么华丽四射干甚? 电话里被常姐骂得是狗血淋头,说这孩子咋那么“二”,一边要叹气说俺太单纯,连装十三点都学不来,又赶紧催促我快点去买件漂亮的裙子,最好再弄个造型。 刚想张嘴想别折腾了,可常姐像隔着几公里的距离还能的读心术,狠狠威胁说若不打扮好,这月底非要扣我奖金。 我一听还真慌了,每个月就那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这岁数了也是成人了,更不好意思回头跟家里要,做啃老族我是万万不肯的。 当男人的时候不打紧,花的钱也不过是酒水钱,出去玩玩有时候也不必自己买单。 可当女人后,这每个月的开销还真他妈的大,先不说卫生巾,还得随时买胸、罩,内裤,防止那两坨肉在年轻的时候就下垂。 还有花沐浴露的钱,护肤品的钱也是一笔,即使不化妆,可在脸上花的钱也不少,尽管不愿意,可京城气候是在干燥,这脸皮也忒薄了点,还容易过敏起血丝。 除此之外,每个月的吃喝也是一笔开销,零零八八的加起来,这开销就可观了,对于一个工作才一个月的新人来说,的确是笔负荷。 好在水电费与物业费多数是舞翩翩代缴,可以暂时叫我不用抱头做穷样。 在抽屉里乱翻一通,找到银行卡后上网一查,这仅存不到一千块,那里买得起参加饭局的衣服,京城里的高级商场走一圈,这点钱还不够花呢。 又翻箱倒柜把衣服翻了遍,唯一的裙装多数普通款式,按常姐要求的绝对不过关。 正垂头丧气间,忽然瞧见舞翩翩的房间没上锁只半掩着,又想起这礼拜舞翩翩出国置货去了,这几天都没在家。 忽然一灵醒,这衣服何必去买,舞翩翩那丫的衣柜里一定有现成的。 于是推开她房间门,还没踏入就闻见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整个房间弥漫在这股香气里,倒也不会让人难受。 房间被单是淡紫色,梳妆柜与床都是欧洲复古风格,女人得很。 在她衣柜里果然找到我想要的衣服,不仅如此那一柜子高档名牌衣服还真能闪花人眼睛,全是近年来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五颜六色跟镀上一层鎏金似的,甚至有的衣服还未拆吊牌,随便瞟一眼价格都是四位数,还不是人民币。 不过这衣服里有一半都是各款式的旗袍,布料与剪裁皆是一流,即使我再外行,这也晓得这满柜子的衣服价值不菲,估计得抵得我这套房。 对于舞翩翩,这满柜子是的衣服是否是她另一座王国,只晓得她曾说过,衣服使她愉悦,也使欣赏她的男人愉悦,因此她每月必定在满的不能再满的衣橱里添置几件华丽衣裳。 心里不由得暗暗咂舌,女人实在是个奢侈的生物,若俺还是男儿生,这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娶个美媳妇呢? 皱着眉头选了又选,挑了又挑,越发的没个主意,越发的恼火,最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嘴里忍不住开骂:“他娘的,老子干嘛要穿这玩意?” 刚骂完这常姐的电话就夺命连环CALL似的,于是黑着脸听完常姐的“二次教育”,恹恹从一堆衣服里挑了一件月牙白的旗袍。 穿好衣服才开车到跟常姐约好的地方碰头,瞧见我一身的行头,常姐瞪着眼,二话不说将我拉至最近的一家商场。 一边将我骂得里外不是人,一边笑我怎么能把旗袍与运动鞋搭一起,我总不能说我贪图方便吧。 替我选了一对鞋,在我看到价钱想退掉的时候她却刷了自己信用卡,回头冷哼说当赏我陪她的礼物,又嫉妒的盯着我身上的衣服,说我有钱买这身行头的旗袍却没钱买一双鞋,真是朵奇葩。 身上这双鞋是银白色的细跟凉鞋,后跟足足十公分,走起路来七扭八拐,好似要扑街,若不是她一路上的搀扶定要出洋相。 鞋子买好了,在出租车上还用自己的化妆包给我脸上折腾了一番,一脸叹气,说我究竟是不是女儿,怎能如此粗心。 我心里暗暗顶嘴,老子原本就不是娘们儿,谁要做娘们儿,要不是老天作孽,至今我还想大裤衩板儿寸头蹲在角落抽烟,那才叫放荡不羁,才是真性情。 在我脸上扑了不知多少粉后又给我弄了那啥睫毛膏,看着自己眼睛一坨坨的黑色,心里只觉得别扭。 在电梯间我试着询问常姐。“今儿究竟是谁的生日?我早上见主任已经同政治部的副处长还商量封多少红包哩。” 说不好奇是假的,毕竟能让各个部门的大小领导都纷纷赴宴的人物,想必来头不小。 常姐瞥我一眼,眉眼一弯,这个已经四十岁的女人年轻时向来极美,可惜岁月不饶人,她眼尾已经出现细纹,暴露她的真实年纪。 “的确是个人物,副大军区职的,肩膀上可不是杠杠,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金星松叶,你说这面子别人要不要给?各个都红了眼巴不得送上门拍马屁呢,咱主任就是其中一个。”说起这常姐脸上有些许不屑,平日里听闻她与主任不合,看来这倒不是空穴来风的事。 同常姐在门口签了字,外边跟被人结婚喜酒似的,还弄了一美女帅哥做前台,询问我们的姓名后又让我们签名。 这红包也是常姐帮我出的,这也是当初她让我去的条件,我瞄过,那钱至少是四位数起步,真不知究竟是去喝酒还是去贿赂的,常姐还嘲讽这算是封得少的,别的人光送个礼都吓得惊人,可以抵辆车子。 常姐笑眯眯的挽着我的手,缝人就热切的笑着寒暄,好似当自己在招待客人,见到高级点的的官就马屁拍得更响。 其实我并不想打击常姐,那样一个女人,四十好几了非要选一件比自己身材小一号的衣服,永远能见隆起的小腹,遮不住情况下便用手拎包挡着,或用笑声岔开别人注意力。 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就离婚,丈夫带着其他女人飞到大洋彼岸,她一个人留在国内打拼,年至四十终于熬出一片天地,只可惜早就色老先衰,脸上永远扑着厚厚的粉,身上穿着最时髦的衣服,可心或许才是千疮百孔。 这个饭局跟我想的无太大出入,的确是文人政客,名流贵族聚集的地方,水晶吊灯下男人女人都穿着华丽,除了少数还穿军装外,但那肩膀跟胸口上的勋章也是金光耀眼的,我想没有比那些勋章更能显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好在整个饭局是自助餐的形式,可以到处走动,否则若固定在一章饭桌上,我想自己会忍不住表情崩裂。 拉着我到处游走了一段时间,大概是瞧出我实在没有兴致,渐渐的常姐也不再勉强我,让我自个儿随便走走,她倒是殷勤的同其他领导打招呼。 即使觉得这地方同我格格不入,只因这是上等人的社会,而我只是个下等二流子,所以我永远无法理解上等社会的人的思想,就如他们也永远没办法理解我们会为了买一块钱的葱花饼而排上好长时间的队。 即使再怎么不合群,可这里的食物倒是与我的胃大大的合群,菜式精致,就连牛排也是进口的上等牛排,点心也无不精致,不仅赏心悦目,还味如珍馐。 也是,上等人只吃最上等的食物,这点实在是好极了。 极其雀跃的盛了满满一盘的食物,将雕刻着莲花的水晶盘捧在手心,一个人躲到酒店外边的阳台大快朵颐。 这儿极少人会注意,这也正合我心意。 满足的一口一口嚼着切好的牛排,感觉有一年没吃饭,动作一点不优美。 “呵呵,真的很好吃么?”忽然有人在我旁边说话,叫我一下子停下咀嚼的动作,转过身才看见不知何时有个身穿军装的男人隔着两三米站在另一头。 他手里夹着刚点的烟,烟蒂掉落一半,烟头红色忽明忽灭,夜风吹得他头发些许后扬,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除了板寸儿外,其实稍长点儿的头发也挺有型的。 这是我同傅惟其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华丽却不适合我的上流宴会上。 见他嘴边隐隐含着笑意,始终没有去抽手里的烟,只是盯着我盘里的食物。 当时以为他跟我一样不习惯这种宴会,又以为吃不到东西,因此心里不由得想“可怜的人,肚子应该很饿了。” 于是走过去,将盘子递他跟前,不过在看见盘子里只剩下一点儿水果沙拉跟几块被我挑剩的牛排后才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盘子那些残骸还叫人吃,我当时也是脑残来着。 刚想收回盘子,却见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就着我用过的叉子,挑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 见他也不像是嫌弃,但也并不觉得他吃得津津有味,反而挑着眉,神情有些猜不透。 见他嚼得差不多,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好吃么?” 他抬起眼看我,却笑着说:“冷掉了,有些硬,果然没想象中好吃。” “奥,果然是因为冷掉了。”我有些可惜。 见我一脸垂头丧气,他又忍着笑意说:“可见你吃得那么香,我还以为这很美味。” “这有什么奇怪的,对于食物我向来来者不拒。”说罢我又拿起叉子吃了一块牛排,即使嚼得很大力,但牛肉的香味还有汁液洒满嘴巴的感觉却妙不可言。” “这么多年,你是我看过的唯一一个吃的如此开心的人。”他有感而发。 “为什么?难道有人吃饭时候还哭丧着脸不成。”我倒是对他的话不是很理解,至少我没见过有哭着吃饭的人,天大的事,至少吃饭的时候得开开心心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接触的人,吃饭总要高高在上,循规蹈矩,汤匙不能放在碗里,吃完得搁在一旁,喝汤不能发出声响,举止得优雅高贵,比贵族还贵族,而女士则时刻注意仪容姿态,不能让人瞧出任何粗俗的痕迹。”他说完才抽了一口烟。 跟其他人不同,他抽烟的时候不喜欢半眯眼睛,反而喜欢将目光放至远处,眼神深沉矜持,可偏偏有时候却又觉得他本该放荡不羁。 “这样做人岂不是太累,连吃饭都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谁也不是淑女绅士,粗俗才是本性,这世界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去了,有个屁用!地球还不是照样转。” 听完我一席话,他转头看我,目光有一瞬诧异,紧接着笑出声,我这才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也有细纹,不过不是常姐的鱼尾纹,是笑纹,非常好看。 “你说得对,谁也不是圣人,但有的人却习惯每天装十三点。” “尤其是有的女人。”我及时补了一句,想到办公司那些莺莺燕燕,只觉得头疼。 “嗯?你似乎忘记自己也是女人。”他戏谑的冲我笑道。 “我才不是女人……”我几乎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大舌头话太多,才闷闷的转过身子往嘴里又塞了一口牛排,至少嘴里有东西的时候我话不会太多。 见他手里的烟只抽了一口就没抽过,我想着男人平时烟瘾应该不大,只是偶尔抽来解闷,可闻见这味道我就受不了,这人抽的是我最喜欢的利群香烟,从前在学校城少庭打家里总要偷偷弄几条来供大家享受,平时不是利群就是黄鹤楼,偶尔也会拿点双喜,但论口味,最喜欢抽的还是利群。 即使戒烟很久,可此刻却有些按耐不住,瞄他一眼才砸吧下嘴唇,迟疑的说:“那个,烟能来一口么?” 他略微好奇的看着我,又瞟了一眼手里的烟,才抿着唇笑道:“女士抽烟不大好。” “一口都不行么?”我有点儿急了。 他亦笑着摇摇头,说罢还很过分的将剩下的半截烟拧到栏杆上,手指一弹,将灭掉的烟扔到楼下。 他宁可扔掉也不给我,我只能鼓着腮帮子继续嚼牛排。 他整理被风吹得有些鼓的军装,临走时笑着说:“谢谢今天你同我聊天,跟你说话感觉很轻松很愉悦。” “噢。”我咬着牛排点点头。 “对了,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尤其是旗袍,若你出现在外边,我想很多男人会要求送你回家。” 他说什么? 我刚想问可他头也不会转身走了,而我窝在阳台直到常姐到处找我说宴会已经结束。 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才猛地一拍大腿,隐约想起他军装上好像衬着松叶与一颗金星,总该不会就是…… 但想想不可能,做到上将这位置的,起码得五六十岁,可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在过于年轻,我心想定不是同一个人,也不记得跟常姐问起这事就这么抛脑后去了。 又过了大约一礼拜,城少庭主动给我电话,要我是不是好歹去一趟医院,虽然十有**猜出我同安帅的事,可语气里有些无奈,同我说安帅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对谁不肯开口说半句哈,仿佛转了个性子。 我原本不该心软,可到底对他受伤有些内疚,毕竟是我亲手推他下楼的,于是犹豫片刻便暂且答应下来。 到了医院,询问过护士小姐病房号,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久,这才推门进去,里面城少庭同宋奕正同人说话。 原本左腿还打着石膏吊着,原本一脸没表情的安帅见进门的是我后,脸上不无吃惊诧异,又怔怔看着我,随即脸上欣喜莫名,以为我是特意来看他。 我张嘴正想说只不过顺路而已,蓦地看见城少庭同宋奕对面还站着另一个男人,男人一身军旅装束,见我的时候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弧度同那天晚上见的那人根本一模一样。 我心里略微吃惊,又忽然听见他对安帅说:“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你以后得当心点,别太冲动行事。”说罢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使我心里猛地打个突,莫非他全知道了? 安帅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倒是旁边的城少庭跟宋奕同他说话。 听城少庭说:“傅叔叔你就放心,我跟宋奕这次会看好他的,他要再犯,我就同你讲,毕竟你跟他亲,又是他亲叔叔,他铁定听你的。” 傅惟其点点头,上前拍了拍城少庭同宋奕肩膀,笑着说:“那就拜托你们,这小子一天到晚尽闯祸不说,家里也每天替他操心,都老大不小了,你们也盯紧他点,要他不听就同我说,我来管治他。” ☆、第四十一章 是男是女照样操 认识安帅那么久,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叔叔,如今大眼前冒出,还真是纳罕。 这把声音确实不会让我认错,就是那天晚上见过的男人,我一生中见过的男人不少,形形色色,有成熟优雅,有健康爽朗的,更有装逼爱现,泼皮无赖的二流子。 这些人往往见过也就罢了,只当是过眼云烟,很快就能抛之脑后,很少有记忆深刻至今不忘的。 傅惟其是其中最成功一位,至少他叫我记住了他的声音与名字。 傅惟其并没有刻意在别人面前同我热切攀谈,也没有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只是又叮嘱了仍在病床上的侄子,在离开之前只朝我轻微颔首,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好似真的只是头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没有兴趣还是只是装装样子,不过心里确实感到意外,他看起来除了基因方面与安帅的确是一块地的苗外,其他方面倒是无法想到一块儿去。 首先安帅的冲动暴躁,明显就让我觉得丫的就是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行事太不成熟懂事了,不过这方面我应该与安帅是一丘之貉,如今拿他说事,简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惟其究竟是大人了,三十好几的男人同二十几岁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从人家的举手投足间就觉得此人早在战场厮杀个千百来回,再大的场面也能轻松自如应付。 他既然没有主动与我套近乎,我也当做没这回事的好,否则忽然冲到别人面前热切询问,反倒叫其他人心里生疑。 加上我并不想给傅惟其添麻烦,我知道安帅是个喜欢刨根问底儿的主,凡是都要弄个清清楚楚,管你是清白还是污浊。 傅惟其走后,宋奕跟城少庭并没有因刻意避嫌也跟着离开。 也是,他们还不至于白痴到放我一个人同安帅独处,已经叫他断了一只腿,若他们不在跟前好好监督,只怕下次回来是两条腿都瘸了,要不就是断了一只手。 他叔叔一走,他才赶紧急切的支起身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眼巴巴的盯着我,即使有满腔的话,在看到我没好脸色的时候也不敢开口。 不知道谁先发出的闷笑,安帅立即扭过脖子,狠狠瞪了这两孙子一眼,才喉咙里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伸出手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来回摸着什么。 我斜眼一瞧,见桌子旁边有杯水,可惜隔着老远,除非那丫的跟猿臂猴是直系亲属,否则不可能够得着。 大概是摸了半天没摸到,他自己觉得有些纳闷起来,明明记得杯子搁那的,咋就摸不着呢? 着急起来手一阵乱搅,依旧够不到任何东西。 我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实在不看下去某人的幼稚举动,况且已经有两个人低着头捂着嘴,甚至连宋奕都转过身,瞧他面前肩膀抖动都厉害,应该也忍得好不辛苦。 “喏,水,麻烦你不要再拿手乱挥好不好,真不知眼睛长来是干嘛的,不如戳瞎算了!”将那杯水塞他手里,依旧同他恶声恶语。 我转过眼不再看他,可依旧能感觉他正注视我,目光火热急切,似乎堆着千言万语,可又言不由衷,那视线扎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越发的沉重。 于是走了过去,同城少庭与宋奕不客气的说:“有烟不,借我一根儿,抽个解闷。” 其实也不过是想找点事儿做,正巧觉得嘴巴干涉,于是便打算久违的抽个烟,舒缓下起伏不定的情绪。 宋奕不愿意给我烟,反而也跟其他人一样对我说:“八一,你还是少抽点吧,最后以后给戒了,对身体好点。” “戒个屁,我都半年没碰过烟了,只怕如今连烟是啥味都不知道,不过是想抽个烟解闷,你们倒一个两个都做管事婆了?哪里那么多话,磨磨唧唧的听着就烦。” “别给他,就让他说个够,哪里有女人主动叫男人给烟的?”安帅一反常态,恢复以前的脾气,冲着宋奕冷声说道。 我一怔,继而皱了皱,拧着眉毛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走。 “八一,你去哪儿啊?”城少庭在后边问道。 我停下脚,微侧个脸,没好气的哼:“回家!” 没想到有人急了,喊了一两声“等等”,就听见身后城少庭同宋奕都在同一时间喊起来。 我一回头,同时响起“砰”的物体砸地的声音,有点莫名其妙的看见安帅居然瘸着一只腿摔在地面上,模样好不狼狈,也不知摔坏另外那条腿没有,但原本受伤的腿如今绝对是伤上加伤。 “你妈的有病是不是?”我冲他骂道。 这丫的不是摔坏了腿,我看是连脑子也摔坏了,整一个傻逼,哪里会有人不顾自己的伤急着跳下床的。 我同宋奕还有城少庭连忙将他重新扶到床上,见那丫的已经疼得一头的冷汗,还要拼命咬着唇不吭一声,连痛都不叫人知道,实在是蠢得可以。 “我去联系医生,你们看好他。”宋奕同我们落下话就匆匆离开病房。 看见他那模样,心里的恨意不知恁的少了几分,大概是他痛苦的模样比起我脑子千百次想过的要清晰得多,直接摆在眼前。 我猜如今的安帅,我要他生他就能活下去,我要他去死,他估计也会拿把刀捅死自己。 弄死他太容易,可我却不想。 要真的把他弄死了,我身上可就欠一条命,我不愿意无端让自己揽上负担,主要承受不起。 宋奕很快就带医生过来,医生查看过宋奕伤势后脸上发青,说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摔下去,看来宋奕没同医生说实话,这是自然的,换我也不会说。 检查过后医生无情宣告安大少爷的出院时间又得延长一个礼拜,真是无端找罪受,活该他自找的。 医生走后,他倒是无所谓自己的腿好不好,只仰着头躺在床上,还吊着一只腿,样子极其滑稽可笑,面色却悲伤的同我说道:“八一,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绝不能再逃开我。” “呸,我要怎样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要是不想加你,明天就可以飞大洋彼岸与你永世不见。” “我决不允许你这样做!”哪知道他受了刺激,红着眼终于对我吼出声。 “你妈的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我也不甘示弱,直接吼回去,不管城少庭同宋奕还在旁边。 我真不理解,安帅跟我究竟有什么仇,一次次的要陷我于死地,将我残忍的推到万劫不复的悬崖深底后又回头一脸悲痛欲绝。 偏偏是我,不是宋奕,不是城少庭,偏偏是我尤八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几次忍不住咬着他脖子问。 我完全不知道我怎么冲上去的,我还真的掐着他脖子红着眼嘶吼,连身边的人都冲上来拽着我松手。 同我一样红着眼的人也激动得不行,咬着牙说:“因为我他妈犯贱的爱你!” “你他妈有病!”我震惊的往后退。 “呵呵,我是有病,他妈的还犯贱,当初要不是你喜欢徐莉莉,我会费尽心思把她弄到手么?还不是为了叫她离开你,否则你以为我会真喜欢她?”他哼的冷笑,好似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你……那会儿老子是男的!”我几乎想要抱着头尖叫,没想到背叛我的徐莉莉,到头来也不过喜欢上只为利用她的畜生。 安帅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连连,眼角泛出泪意,可那却不是真的感动,是笑我恁得天真无知。 他声音骤然跌了好几个温度,冷笑着说:“你尤八一是男的或女的又如何?我安帅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即使是男的老子他妈照样上,是女的也照样操!”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字数少点哈~~表姐住在家里,跟偶同房,所以码字有点不能专心,明天补回两章~ 下章情节会快速发展。得扔个大雷~~ ☆、第四十二章 (第一更) “安帅!你够了没有!” 倒不是我先出的声,难得冷静自恃的宋奕也一脸恼怒既有懊悔的瞪着病床上那口出狂言,准确来说应是疯言疯语已经停不下来的那人。 越不可置信这现实的打击就越血淋淋的,叫你掩面悲恸之余不得不抬头睁眼面对。 身子抖了几抖,整个人往后不稳的跌了好几步,唇张了又张,合了又合,嗓子黏着一团浆糊,一团血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 说啥的好? 这情况叫我尤八一他妈的说啥的好?! 城少庭见情况不对,立即走到我身边,语气也比平日里软和不少,好似在哄小孩跟妇女。 “八一,这小子估计从楼梯跌下来摔坏了脑子,你别听他瞎扯淡。” “嗤!是是是,老子脑子是摔坏了,打五六年前就坏了,尽他妈的喜欢上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安帅立即瞪着眼没好气的说。 宋奕拧着眉头,走他面前,一手摁着他肩膀,一边沉着气同他说道:“安帅,今天话到这里就算了,不要再往下提了,有的事别一竿子捅破,否则事情愈发不可收拾,这后悔的还得是你自 己。” 哪知道安帅冷着脸拂开他的手,脸上狞笑着说:“什么后悔不后悔,老子做的事就没有后悔过,当初我能那样做,我现在照样能做得出。” “你……”我手指着他,一边不停的按住急喘的胸口,真是愤怒不已,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异常艰辛。 “八一,你以为我安帅真的愿意出柜?笑话,老子何时喜欢过男人,可他妈尽栽你手里,翻了个跟头不说,还差点跌个粉身碎骨,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用你自己的猪脑子好好给老子想想。”他亦是喘着粗气说的,红着一双眼狠命的瞪我,好似要在我脸上寻得蛛丝马迹的动容。 那眼神越发叫我喘不过气,于是干脆背过身,双手交叠按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重复几个来回后我才转过身。 那双红眼永远停留在我身上,焦灼狂热,疯狂窒息,只让人想逃,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可惜,这种炙热的感情若是用在一对相爱的男女身上必定成就一世传奇,或一生佳话,但偏偏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这注定要双双玉石俱焚,体无完肤。 “安帅,若是做兄弟,我愿与你一生一世,若你要其他的关系,抱歉,也仅仅这一时便结束。” 说完我便仓惶离开病房,一直到逃出医院大门,才不得不回头望上一眼。 明明已经瞧不见他那间病房,可心犹有余悸,尚不得安宁,安帅在病房内说过的话如五雷轰顶,一道雷劈下打得人精神恍惚,摇摇欲坠,半天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自己如何回到家的,寻到大厅的沙发,居然热出一身冷汗,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开车居然没有开空调,只如同没头苍蝇疯狂飙车回去,不管红灯绿灯,只见没有行人汽车就一股疯劲的往前冲。 大概明天之后便能收到不少罚单,从此荷包空空,又得勤俭节约过日子了。 此时房子除了我外空无一人,连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满腔的愤怒跟惊恐只能活着血泪自己吞下。 从前遇见事情尚有几个好兄弟两肋插刀,再不济这几年也有舞翩翩跟父母不时在身旁鼓励开解。 可如今,这样的破事已经是两头难,谁也说不得,说白了,天知地知他们知我知外,是万万不能叫任何一个人晓得的。 越是不光彩的事,越是苦闷的事,就越是如同怀里捂着发酸发臭的破鞋,遮着掩着,能勉强挨过一天便是一天。 从医院回来这三五天心里一直焦急着,工作也不在状态下,出了不少的状况,幸亏都是些小纰漏,但也挨了上头不少骂,于是心情越发萎靡低落。 回到家也只有自己一人,实在不愿意到爸妈那儿蹭饭,怕被他们从我脸上瞧出些许端倪,又担心无缘无故会对他们闹脾气,于是这几天干脆当个闷嘴葫芦,少说少错总好过多说多错。 这几日尽管自己刻意避开宋奕同城少庭,可同处一个地儿工作,想要完全不见面是绝对不 可能的,况且也不知对方是否有意守着自己。 可见了面还能怎样,不过是拉长一张脸,抿着嘴擦肩而过,不愿意同他们多说。 在眼中 ,他们俨然是某人的帮凶,至少少了这几年时间,感情淡了些,他们到底是站在安帅那头的,我向来有自知之明。 为避免夜长梦多,终于下定决心后打了辞职报告,爸妈那边听完我电话,理由不外乎是不适合这工作,闷得慌,待不住等等。 意外的是二老居然没多大反对,虽说丢掉这一铁饭碗实在可惜,但若长久下去人不开心也不是办法,加之张朝那件事后,爸同张伯伯的关系一直处于尴尬状态,大概也觉得我继续做这份工作等同收了别人的情,这般越是说不清,这才会如此简单就同意我辞职的事。 可说辞职也不是那么好辞职的,等文件等审批也得个把月,这段期间还得继续木头人似的朝九晚五的上班。 事事都难以预料,舞翩翩出国半个月后终于似一直蝴蝶翩翩而归,但却少了以往的光彩,整个人依旧外表艳丽,可眼中时常闪烁着复杂犹豫,每个人都好似心事重重,都有说不出口的秘密罢了,我也不大好追究,毕竟我同她不过半斤八两。 谁也没办法解决对方的苦,那就没必要去揭对方的伤疤,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照常过日子便是。 因为辞职的事,这段时间没少往其他办公室跑,除了交递文件还得把档案调出来,麻烦得很。 今天照例拿了相关文件往上面办公室跑,哪里知道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仅我有些讶异,就连他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大概心里头想着:唉,这不是又遇见了么? 他的名字我只听过一次便不能忘记,傅惟其,说不上太好听,也不算特别的名字,可就偏偏叫我只听一次就记下来了。 “你看世界真小,一不小心咱两就又遇见了。”他笑着说。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嗯,现在是如此,不过以后就未必还能遇得上了,说不定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我努了努嘴,有些满不在乎的同他说道。 在他面前,他是长辈身份,我只是小辈,于是总忍不住要装得更懵懂无知一点儿,小孩子犯错,情有可原不是。 “此话怎么说?”他倒是好奇的扬起眉毛。 心想着反正将来也不会再见面了,于是如实说道:“我过段时间就不在这儿上班了,我已经打好了辞职报告。” 他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是工作方面不顺心?” 我苦笑,摇摇头。 “都有一点原因,总之情况复杂得很,一时半会说不清,有苦不能言,还是早早辞职做打算的好,否则我快憋死。” “哈哈,你倒是想得开,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说进就进的,要将来后悔怕你要悔肠子。”他对我眨眨眼,倒看不出他四十好几,反而有些老顽童。 其实我这样想有点儿过分,他才不老,看上去顶多三十,即使年过四十,可依旧是个不惑之年的成熟男人,这年纪的男人最有魅力,对小女孩极具吸引力。 我望着电梯倒映出来的影子,撇了撇嘴,才说:“后悔也没办法,这儿太多见不得的人,做不得的事,迟早要疯掉。”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只噙着笑意看我,也不做声,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却又尴尬,我才蓦地想起他可是安帅的叔叔,上次在医院分明见过我的。 殊不知我刚才的话会叫他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真奇怪,我居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产生这样的心情。 电梯门一开,他居然同我上一个楼层,我低着头急急忙忙先迈出电梯,谁知道后面似乎传来轻笑, 忍不住又回头看他,哪里知道撞进他一眼的笑意,漂亮的细长眼儿,年轻时候不知迷倒多少少女,老了依旧风情万千。 可接下来的话却叫我有点儿发懵,他紧接着说道:“那要不要试着到我这儿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14号尼姑去上香,下雨淋雨后就感冒连连,三四天才好,尼姑身子偏弱,干脆就休息去了,今天开始补更,下午先上班,晚上回来继续更新~~ ☆、第四十二章 九月底,没有任何犹豫的从原来的部分辞职,转而跑到傅惟其底下工作,连对方是否好人坏人还未分清就跑去跟人家,不外乎有些冲动。 可现在的社会,又有谁敢肯定自己的上司一定得是个好人才行,况且他是我什么人,对他了解多少似乎同我没关系,我只照拿我该拿的那份工资即可。 本来以为跟着他工作应当仍留在这边,虽说还得跟那些人照面,但至少心里过得去些,至少不用受人家张伯伯的情。 可跟着傅惟其到他那边后连我自己当初都吓一跳,看着气氛严肃,办公室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眼望下去,黑压压的人头正对着电脑忙碌,期间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见我怔在那边,傅惟其才笑着说:“工作依旧是朝九晚五,休息日有时需要加班,一切看工作安排,你看可以不?” “这么专业性的工作交给我?不怕我搞砸?”搞程序这行,稍有点差池都不行,真不懂他怎么放心。 “看过你资料,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这边当实习,如果实在不行,我自然会找人顶上,不过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我几乎没有犹豫,甚至有些骄傲的说:“我自然有信心,别的不说,这工作同我大学的专业对口,要能这边工作再好不过。” 傅惟其拍了拍掌,其他人才稍微停下手头上的活,又将我介绍给部门的人。 这边部门的人在我看来就正常多了,至少男女比例平均,不是什么明星工坊,靠的不是脸蛋养活,也不是温柔女人乡,大部分女同事态度严谨,只有关工作的事热情,从不在办公室嚼舌头八卦。 据说这都是傅惟其在工作之初挑选好的人,皆是对工作矜矜业业的,他挑人的眼光果然过精准。 将换了工作的事情同爸妈那边讲了,两人也没多做反对,反倒是颇为赞成,我心头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月底的时候,城少庭给我打过电话,说安帅已经出院,只不过家里头不放心,如今仍在家里头静养。 我反应平淡,只“哦”了一句,便挂断他电话。 如今只是有关于安帅的事情,我统统都不想知道,也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人的名字。 对我来说,这人是毒药,是脓疱,一沾上就体无完肤,灰飞烟灭,最后的结果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下场凄惨悲怆。 今儿一早吃了早饭,急匆匆赶到办公室,看见里头空无一人,这才想起今天原来是周末,难怪办公室没人。 暗骂自己工作到连放假这回事忘了,于是只能悻悻回头,殊不知在楼下遇见徐莉莉。 有一段时间没见,顿时惊讶于她的变化,头发长长了点,人也精神了点,不似前段日子总是表现出心事重重的模样。 虽不愿与她过多接触,但既然碰见了也不能就招呼不打装作视而不见,于是只得稍微点头示好。 她并没有打算与我寒暄下就离开,反而邀请我喝杯茶,这未免令我尴尬起来,这大周末的,若是 现在拒绝她,反而显得突兀,只得勉强答应。 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望着对面面带微笑的人,总觉得有些奇怪,谁能想到我们这一桌的人曾经是对校园情侣呢? “听说你调部门了?”她先发了话。 “啊,是啊。”我含糊的应道。 她继续说:“我前段时间去找过你,可惜你部门的人说你请假休息,可是身体不舒服?” 或许是觉得问得有些唐突,她终于又顿了下岔开话题。“从宣传部调到工程部,新部门还适应么?” “挺好的,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与她聊天总觉得气氛不对,一看见她就令我想起那些不愉悦的回忆,有时候又恼怒自己心太软,总无法狠下心拒绝这个女人。 毕竟是深爱过的人,不过是从前还是将来,总没办法去伤害她,于是便只能自己不断受伤,所以才会被舞翩翩指着鼻子骂傻逼。 坐下来十分钟不到,我就按捺不住了,实在受不了,张嘴刚想告辞,却又见她心情确实不错,嘴角甚至抿着笑意。 咖啡座挨着落地窗旁,阳光浅浅的洒在她脸上,睫毛跟渡了一层银色,更衬着那张脸实在漂亮精致,那模样叫我想起四年前同她在一起的那段短暂时光。 那时候两人也喜欢请假到外边咖啡馆坐上一个下午,什么也不做,她喝着咖啡,我看着她,那会儿就觉得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可惜谁也没有料到这之后发生的事…… 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话,张了嘴连自己都有些诧异,明明已经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可下意识的还是控制不住感情。 “你……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么?”问完后我连忙低头呷了一口咖啡,喝完就后悔,皱着眉暗叹做毛装成熟点了一杯黑咖啡,苦得堪比中药。 “咦,你怎么知道?”她没察觉出我的异样,只瞪大眼好奇的问。 我心里苦笑,心想你脸上表现得那么明显,还怕别人猜不到么? 她端起杯子,极其温柔的抿了一口点的卡布奇诺,我猜估计都没喝,只是朱唇轻点,那粉色的唇沾着杯口,极其诱惑。 我趁她回过目光的时候迅速看向别处,心里仍旧“砰砰”跳个不停。 “我大学那会儿曾经有个很喜欢的人,可惜我错过了,至今觉得遗憾,也许那时候自己太不懂事,太不把感情当一回事,做了很多很多错事。”她喟叹道。 我则是越听越觉得这里头的人说的是自己,可又转念一想,总觉得不大可能,徐莉莉当初既然背着我爬墙,总不至于现在才开始后悔没同我在一起吧? 可还真他妈的给我说中了,她接下来又道:“那个人一直对我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我却一点儿不珍惜,现在想想,大概全世界也就只有那个人会对我这么好了。” “可是有的感情一旦错过就是错过了,即使你悔青了肠子也未必见对方会回头,感情是要双方努力经营的,一方一旦毁约,另一方又如何继续下去,一段一度失去信任的感情,不值得回头继续。”我亦冷冷的说道。 她一怔,亦料想不到我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为是我心情不好的缘故,才敷衍的虚笑了会儿,两手摩擦这杯子,似被我一言戳中要害,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她低下头,睫毛抖了抖,仍是漂亮的蝴蝶,语气既然有些轻飘飘的。 “嗯,我知道,大概我是全世界最傻的人,明明有那么好的一个人爱着我,我怎么会舍得放手呢?如果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我想我一定会抓住他不放手。”她蓦地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是我从没看过的执着。 这令我有些局促不安,那目光看得我无处可逃似的。 再也坐不住,只觉得屁股有火烧似的,只急忙忙的拿起手提包一脸尴尬的推辞还有事后立即没骨气的就逃开。 真正放下的人才不会觉得坐立难安,我一定还未放下徐莉莉同我的过去,否则不会一丁点儿小事就会影响自个儿的情绪。 踩着高跟鞋,在楼下又差点拐着,呼呼的喘着气,动作粗鲁的撸着头发,刚想打电话叫舞翩翩来接人,哪里知道发现手机居然还落在咖啡厅里。 极度郁闷的咬着牙坐在花坛边,一时半会还未能提起勇气回头拿手机。 坐了莫约二十来分钟,才吐了口气,决定硬着头皮回去,这次觉不能再跟方才那般惊慌失措,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练就成金刚不坏之身,说好了即使面对从前的人或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既然如此就不该受影响。 上了二楼咖啡厅,周末咖啡厅一般人不多,这会儿空无一人,服务员闲得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我循着刚才同徐莉莉坐过的位置,却发现不知何时刚才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据。 咦?那个男人? 即使周末依旧一身制服装束的男人沉着一张脸,薄唇抿得一条线似的,下巴的线条也僵硬着,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又循着那边看过去,在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两个同样军装的男人,两人正抽着烟,大概是见周末咖啡厅没人,服务员也没阻止,于是便有些放肆起来,明知道咖啡厅禁烟。 我记得坐在我原先位置的那个男人是徐莉莉的老公,至于姓啥名谁给忘了,印象中他脾气暴躁,是个冲动的且不好惹的人。 我当然不明白为何徐莉莉会选这个人的结婚,但一般也猜得**不离十,多数因为男方有权有势。 因为那三模样,简直同城少庭那帮二世祖一个世界的,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多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类人最不得我好感。 老远瞅着自己手机就搁那台上,只需要伸手一拿就可以走,可那边的气氛又让我望而却步,一面心里有些担心,也不知自己这担心究竟打哪儿冒出来的。 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别趟这趟浑水,这毕竟是徐莉莉的家事,千般万般也轮不到我来插手,我可万万不能同前一次那般做出头鸟,再被那些人盯上,只怕要一枪毙了。 至于手机的事,交代服务员一声大抵就能解决。 因为咖啡厅没人的缘故,因此无论多大的声响隔着老远还是能听见一些的。 听见徐莉莉说:“我已经决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语气同方才跟我讲话的时候完全换了个人,态度坚决且强硬,容不得别人践踏她的尊严。 他对面的男人手指扣着桌面,一下下的发出声响,节奏不慢不快,倒是有些听得压抑,这类人最恐怖,真不知啥时候会爆发。 听见他说:“徐莉莉,当初同你结婚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个女人心计如此多,没想到早就替自己铺好所有后路。” “肖磊,这是你逼我的,我并不想这么做,但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下狠心。”徐莉莉一字一句回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隐隐含着决然的意味 男人脸色顿时黑了三分。 “徐莉莉,我劝你考虑清楚,毕竟你同我离婚后,怕是很难继续待在这边,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来之不易,你家里头的人也未必同意我们离婚的事。” 离婚? 终于这两人走到这一步了? 既然是离婚,可想到方才徐莉莉神情愉悦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即将要离婚的丝毫预兆,莫非正因为要离婚,因此觉得摆脱才会这般的高兴? 不知当初她背叛我的时候也是这般高兴不? 莫名其妙想起从前的事,我直笑自己太放不开。 刚转身想离开,自楼下传来脚步声,上来一个身着时髦衣裳的女郎,露肩雪纺荷叶袖窄腰上衣,紧身牛仔裤,中间配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粗腰带,更是显得那小蛮腰细弱拂柳。 女郎脚下踩着七寸高跟鞋,细跟金边,好似一根线立在地上,但却走得虎虎生风,一点儿没拐着,换做平时是我,没走几步路只怕早早就扑街。 咦?好生眼熟的女人?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面,只觉得面熟得紧。 那女人见到我也是一怔,紧接着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我一番,咬咬唇从我身边迅速擦肩而过。 “磊”那女人冲着那边喊了一声。 徐莉莉同肖磊同时抬起头,徐莉莉冷哼一声便不屑的弯着唇笑,可在见我后却明显愣怔住,随即低下头,似故意要躲开我。 肖磊见到那女人则有些不悦,拧着眉冷声问道:“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要你待在车里么?” 噢,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便是徐莉莉同肖磊之间的小三,上次也是因为这女人,徐莉莉才出手。 可偏偏两次都让我给撞见,真是邪门儿,这次总不会又有点嘎七马八的事了发生了吧? 我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事不宜迟,于是迅速转身,可刚转身,身后传来一身女人的惊呼,一回头发现徐莉莉手里抓着一玻璃杯,对面的肖磊一脸水渍。 “肖磊,这是你欠我的,从这一刻开始,我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婚我是离定了,爸妈那边我自己会通知的,不必你操心。” “你这人,神经病啊,有你这样的么,简直是个疯子。”女郎嘴里嚷个不停,一边心疼自己的情人,一边掏出纸巾替肖磊擦拭,旁边那两兄弟也皱着眉考虑是否要插手。 这场戏好不精彩,一般来说如此情势徐莉莉应当是受欺负的那个,却没想到如此泼辣强势,一点儿没饶恕出墙的丈夫跟小三。 忽然瞥见那小三气不过,手里拽着一咖啡杯,我脚步率先迈开,人冲了上去,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动作快得叫人咂舌,自旁边那男人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已经泼到那年轻女郎的脸上。 “啊!”女郎尖叫一声,瞪着眼举起手,哪里知道徐莉莉快速挡在我跟前,我反应过来想拉开她,可惜仍是让她脖子跟胸口都沾上咖啡。 场面越发的混论起来,分不清究竟那边有理了,只知道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 那一刻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插手别人家的事,暗自后悔不已,这下子跟肖磊那批人是结下梁子了。 心里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同这些人少见面就的好,否则包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回来拿手机的。”这话也不懂是跟徐莉莉说的,还是跟肖磊那些人说,如今在他们眼中我比乌鸦还黑,是甭想洗白了。 匆匆拿过自己手机,转身刚想着要走,却被人忽然拉住手。 回头发现竟然是徐莉莉,她皱着眉咬着唇,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袖。 我正打算婉言开口叫她放手,却忽然闻见一股咖啡同香水同时袭来的味道,唇上一柔软的触感,只轻轻的一点瞬间便离开,可却叫我浑身上下一震,如同石柱僵着,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红了一双眼的人。 这都啥鸟事啊? “八一,对不起。”她吸了一口气才对我说道。 我唇半开,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如同化石呆了有十几秒,手里拽着手机没命似的逃开。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的这句对不起我承受不起。”咬着唇我倔强的说道,眼里亦是噙着眼泪。 不愿意再往后看一眼,也不管徐莉莉会被肖磊如何,只一心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莉莉居然已经认出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完全弄不明白。 尴尬,愤怒,自卑,伤心,一切都将我扑灭,叫我没办法站在她面前。 如同惊弓之鸟逃回家里,电话却响个不停,吓了我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 一惊一乍的接过电话,却又是另外一件叫我摸不着头脑的事。 一小时后赶到约在的地点,雍和宫附近的餐厅,却见一对中年夫妇早就在那边等着我,明显早到一会儿了,又令我有些愧疚,同长辈第一次见面,居然自己还迟到了。 可看过时间,发现自己并未迟到,只是对方早到而已,可心里依旧故意不气,另一方面也疑惑且心惊肉跳。 这安帅的老爹老娘找我作甚?总不至于他那边闹到要父母出面做说客吧? 摇摇脑袋,我觉得不大可能,有必要这样么?只是自己的事就要闹到找长辈出面,况且这得多大的事啊。 那莫非是他父母知道是我将安帅推下楼,于是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光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对方倒是对我和颜悦色的,表面上倒是没瞧出来有丝毫发飙的预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找我,怪叫人心里紧张的。 一坐下来,对面的长辈就率先发话了。 “是八一是吧?”开口的是安帅的妈妈,我诧异这看起来不过四十上下的女人居然已经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大概是保养极好,近距离看皮肤依旧光滑,眉眼处只少许岁月折痕。 年轻时候定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安帅长得不错,完全是跟了母亲的样子。 安帅的爸爸相比之下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说不上好看的男人,极其平常人的模样,只是气质修养看得出不同其他人。 想起来宋奕跟城少庭说过,安帅的父母都是市纪委那块的,虽不是部队的人,可久在官场摸爬打滚,气度涵养都好的不能再好,什么事都微笑应对。 我点了点头,眼神左右飘忽,不知接下来是否要面对一场审问。 安伯母顺了下头发,她烫着卷发,但看起来却更年轻一些,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又同我说道:“别紧张,我们找你来不是做户口调查,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大概是瞧出我坐立不安,她又让我自己点东西吃,上下打量我一番,似对我极其满意,又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我看这孩子青涩得很,跟我当初刚进单位的时候一模一样,人也标致,没想到安帅还有这么关系好的朋友。” 安帅的爸爸似同意的点头,也跟着说道:“往日交往过的女朋友那是一个气死人,打扮得浓妆艳抹,好似妖精作祟,不知该怎么讲。” “现在的年轻女孩都那样打扮,见怪不怪了。”安伯母倒是没觉得什么。 “我就是看不过眼,也难怪他总那么任性,一天到晚要担心着担心那的,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 我默默的吃着东西,听这夫妻两人闲话家常,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大概自觉说多了,想起今日找我来的目的,安伯母立即愁云密布,折着眉心,好几次对我欲言又止。 连安伯父也是这般的神情,叹了好几口气,总觉得有话要说却有不知如何开口。 “叔叔,阿姨,你们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啊?”我试探的问道。 其实我比他们要焦急,还不懂究竟因何事找我呢。 “八一,安帅住院的时候总提起你的名字,我同你安叔叔想着,你们平日关系定然很好吧?”我心里“咯噔”一响,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该不是他们误会我同安帅之间的关系了吧? 我嘴里不愿意承认,仍是倔强的说:“其实也没那么好,也就是以前是同校校友。” 可哪里知道这倒是叫他们更误会了。 安伯母眉眼顿时含着笑意,说道:“可安帅住院那会儿,连睡觉的时候都喊着你的名字,起初八一八一的喊着,我同他爸都不晓得咋回事,这从宋奕那边多方打探,才知道八一原来是人名儿。” 她说起自己儿子做梦都梦见我,这话里头的暧昧可见一般,我又如何好去否认,再否认下去就明显不给长辈面子了。 总不能把话说得太白,你家儿子不要脸死戚白赖的缠着我吧。 这话不能说,所以低着头装沉默,倒是叫人误会承认了。 “八一这孩子从前交往的女孩子都不叫我们放心,良莠不齐,多数维持不到个把月时间,不过你是唯一一个叫他睡着时候也喊名字的人,他初进医院那几天,我跟他爸担心得不得了,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摔楼下断了腿。” 我越发心虚,头也埋得更低,因为罪魁祸首正是本人,推他儿子下楼的正是我。 要让他们知道,只怕要将我当过街老鼠打了。 看得出,安帅的父母平日里极其宠溺自己的儿子,这也能想通安帅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全是惯出来的。 在家里人人当他是小祖宗,呵着护着,宠着惯着,凡是都顺着他的意思,半点儿不能忤逆,跟个二世祖似的,也难怪他向来给人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感觉了。 真是百种米养百种人。 他父母对我极其了解的样子,只怕是之前早就下好功夫调查一番。 其实我的条件说不算太好,只是他们儿子长期以来交往的女人都不上道,倒是显得我跟清水芙蓉,出淤泥不染的良家闺秀一般。 其实大大相反,我才不屑做那忸怩作态的闺秀。 听他两人磨了半天嘴皮,我实在忍不住了,单刀直入的问道:“阿姨,叔叔,有啥事情你们直接说就是了,不用对我那么客气的。” 两人双双一怔,安伯母立即握住我的手,叫我诧异她掌心居然全湿了。 蓦地跟演戏似的,她两眼一红,语气哽咽的说道:“八一,安帅那傻孩子说要出家,你同我们去劝劝他,好么?” “啊?”我一脸惊愕,半天摸不着头脑,只瞪大眼看着他们,却又不见他们在撒谎。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总不至于要对一个晚辈撒谎。 安帅要出家?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第四十三章 颤抖啊,颤抖啊,表面上呆若木鸡,这一颗心早就上下里外抖个不停,就差点没从胸腔直接跳出开。 我连忙低头呷了一口咖啡,明明点的咖啡甜腻得要死,可现在搁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是个酸甜苦辣此时对我来说也不管用。 “我跟他爸因为这事闹心好几天,彻夜不眠不休的劝他说他,甚至打他骂他都用上了,可依旧没用,那孩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真打算撇下我跟他爸两人出家去,你说,那孩子气不气人?” 安伯母不知打哪儿拿出的手帕拭泪,眼角微红,又不似在演戏,否则这真可以当金马奖影后了。 长辈在我眼前落泪我最受不得,尤其还是女人,不管她年纪多大,只要女人在我面前一哭,我就慌了阵脚。 口齿顿时也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说:“伯、伯母,那个你先别着急,这事慢慢说,总有解决的办法,我想安帅他,大概是一时脑热,等他冷静下来后大概就回心转意了,况且,这和尚哪能谁都当啊……” 最后那句话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谁都能当和尚,就没那么多色狼了,要那些个玩惯的大少爷跑到庙里吃斋念佛,戒色戒荤,摒除一切杂念每天敲木鱼诵经,我看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要快些。 这安帅出家一事,绝对有猫腻,我猜那小子绝对就是故意上演这么一出,好把事情闹大,也就他能想出这破主意。 本来以为是这样,可安伯母摇摇头,又语气凄然的说道:“我当初也以为他是这样,可是,那孩子前几日当着我跟他爸的面,让山上的老和尚剃发了。” “啊?剃度了?”我张大嘴,吞了一口唾沫,悻悻的看着对面两人,不知挑什么同他们讲。 安帅这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点,居然连头发都牺牲了,还剃度了,这二世祖究竟葫芦里卖的啥药? 这忽如其来的一连串事也将我弄糊涂了,一时半会我也产生了怀疑,尚不能百分百肯定这是安帅设计的好戏。 “我同这小子的叔叔说了,他向来最听傅其的话,可这次居然连他的话也听不进,执意要出家当和尚。”从头至尾仍沉默的安伯父倒也忍不住开口念叨几句,眉头一直皱着,即使展开也仍留下深深的川字折痕。 “幸亏叫惟其帮那小子同上面领导请假,否则要是这事传到他单位里头,我看他那工作也保不住。”安伯母临时插嘴说道。 初见安帅的父母,只觉得都是知识分子,比起其他父母要开明许多,可居然也会为了自己儿子的事情没了法子,脸上挂满担忧,总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即使我再同情他的父母,也轮不到我去管这件事,毕竟我同他们两人非亲非故,这事说到底是安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作何干涉呢? 也不能怪我自私,我只是不愿意再同安帅有过多纠葛罢了,已经决定从此不再见面,因此连同情也省了,他要做和尚,就尽管做他的和尚去,他要真有那个能耐的话。 手冷不防被安伯母抓着,只觉得她手心湿乎乎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额上背上都是热汗,明明餐厅冷气已经开足,可依旧汗流浃背。 “八一,你同安帅认识那么久,再说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听到她这般说,我如受惊的小鸡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却见她说道这又不好意思往下说,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露骨,于是又临时改了口。 “你同他都是好朋友,不过,这个忙就当是伯母拜托你帮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阿姨,其实我跟安帅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所以这个忙……”我实在不懂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我同你儿子如今是老死不相往来,恨不得一见面就掐死对方吧。 哪里知道活到五十岁的女人就是比我们这一辈厉害得多,一见情势不对立即抢了话头。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你看,我们安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如果他要真的想不开……”说罢又挤了挤眼泪。 我今个儿明白,她算是吃定我了,即使不关我的事,可她在我眼前又挤眼泪又诉苦的,我若是拒绝,好似我就成天底下最恶的坏人,这份内疚只怕日后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释怀。 于是仍在安伯母慰藉的笑容中,我点头同意与他们一块上山劝说安帅心回意转。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家特地遣人到我家小区接送,可看到来人后倒有些令我诧异。 看见如今是我的顶头上司却偏偏受人之托来做我的司机,我就一阵心虚。 可今日傅惟其看起来心情却没有受影响,仍是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好似对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今个不是周末,所以他依旧穿着军装,只是军帽扔在车内,略长的头发整齐的梳理到耳后,明明土鳖不到不行的发型,如果不是长得实在好看的男人,看着都要生厌。 知道今天不上班后,我直接T恤牛仔裤外加一对球鞋就出门了,同他整齐规矩的装束相比,我显得随便许多。 管他的,又不是参加什么晚宴,衣服在自己身上穿着舒服就行,哪里那么多讲究。 上了车后,他便说:“大哥跟大嫂今早上就先过去了,让我过来接你一趟,怕太早吵醒你反倒是过意不去。” “那你应该电话叫醒我的,你等了很久?”我试探的问道。 “没有很久,我也是刚到。”他笑着回答。 其实不然,我知道他是怕我过于内疚,方才分明就看见车旁留了好几根烟蒂,至少他来早了半小时,可却又不忍心吵醒我,只为了我能多睡半个钟的安稳觉? 他实在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或许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皆是这样,若换了二十几几岁,不知还会不会如此体谅女性,至少换做是我,我才不管她在不在睡觉,一个电话解决所有问题。 前面的十分钟,我一直没有同他讲话,只知道扭个头跟所有言情剧里的主角一般看窗外风景,其实没啥好风景,不外乎就是马路楼房,要不就是路人甲乙丙。 况且外边空气质量实在是差,吸了一肺部的车尾气,还不如多吸几口车里的空气。 只是想不出聊点其他话题,原本就不是个健谈的人,加之这人如今竟是上级领导又知道我同安帅的关系,夹着这两层利害关系,我更是不能轻易开口。 开车没话题的时候最恨红绿灯,只要一遇见红灯就得停车,车子一停下来就没有理由再往外欣赏“风景”,这时候自然得拉扯点话题,总不能低头玩手机,在上司面前我还不敢这么放肆。 我绞尽脑汁想了千百个话题,正踟蹰着开口问“吃了没有”,反而他那边倒先发话。 “昨晚上睡得好不好?” “唔,还好,没有失眠。”我只愣了一会便老实回答。 瞥了他侧脸一眼,见他牵了牵嘴角,很是好看。 “你同我在一起没必要这么拘束,放松一点,当我是普通朋友相处不好么?”大概是看出我自打上车后就没放松过故意说的。 这人明明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哪里多出一双眼来观察我?这人简直深不可测,更是叫我佩服他观察入微的能力。 听他这么一讲,我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肩膀整个放松下来,挨在椅背上好不舒坦自在。 不管如何,是他纵容我放肆的,今后也没什么理由找我麻烦了。 “谁让你如今是我顶头上司,我只是小小下属一枚,还不敢过于放肆,若是大意惹了你,今后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办?”我无意识的嘟着嘴嚷道,居然连自己都没发现,既有些撒娇成分。 大概是因为他年纪比我长很多,总觉得他会包容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那真怪我,当初要是没把你安排到我的部门,或许你如今就肯跟我在咖啡厅约会喝茶了。”他开玩笑似的做叹息样。 我被他逗乐,整个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遂敞开一半心扉,愿意接下来与他天南地北大侃一堆。 “是是是,我当然愿意同你喝咖啡,看电影,吃饭,不过由你负责买单。”我格格的笑个不停。 “怎么不是AA制?”他扭头挑个眉看我一眼。 我一怔,随即驳回去。“怎么?女人同男人出去吃饭不都是男的买单?可没人告诉我还要女生自己付的?” 至少我个人主观认为无论约会在任何场合,男士都不应该让女人掏钱包。 “同你开个玩笑,当然我会买单。”他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喂,笑什么?”我蹙着眉头,被他那样子笑得有些心虚,可又不是人家肚子里蛔虫,不懂人家在想我什么。 “我想大概会有很多男人追求你。”他忽然说道。 “什么?才没有。”我不置可否的对他瞪大眼睛。 他又说:“你实在太好对付,心里在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不会玩心机,不会算计男人,单纯迷糊得可爱,可又很好控制,完全没必要每日费脑细胞猜你在想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买颗钻戒就傻乎乎上当的女人?”我气呼呼的质问。 “我没说过这话。”他听后莞尔一笑。 我翻个白眼给他,随意拿起车头一本杂志,是国家地理杂志,随便翻了几番就失去兴致,索性仰着脖子闭眼睛佯装睡觉。 本来是装睡的,没想到迷迷糊糊中真的睡着,若不是他叫醒我,我还真有可能一睡到傍晚。 醒来的时候已经车子已经停在山脚下,傅惟其在车外正抽烟。 我下了车子,发现外面阳光晒得很,却不热,山里空气很好,闻起来尽是草跟泥土的香气,润人心脾,呼吸清爽不少。 “寺庙在山头,有阶梯上去,走十分钟就到。”傅惟其按灭香烟走过来说道。 在一旁看到一部崭新的黑色奔驰,心想大概就是安帅父母的车。 心里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安帅了,仍是有些紧张,怕那二世祖玩意在他父母面前说出任性的话,非要叫我难堪,我也是百口莫辩的。 傅惟其走至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眼底竟然有零星笑意,说道:“走吧,天大的事总要见了面才能说清楚。”他大概早就看透一切,只是懒得说而已。 我点点头,苦涩一笑,才跟着他踩着阶梯顺步而上。 只是一间很小的寺庙,也不懂安帅打哪儿知道这地方的,方才踩着那阶梯想必也是前几年才修好的,崭新得很。 红瓦红墙的寺庙,旁边居然还隔着一间叫“水月庵”的尼姑庵,和尚庙同尼姑庙居然挨着一块儿,今个儿真叫我开了眼。 傅惟其应该不是头一次来,熟门熟路的带我穿过那寺庙的别院,直接往后院那走。 一直到那庙的最里头,远远就看见安帅的父母站在其中一间房的门口,里面还隐隐传来诵经的靡靡声响。 “你这小子,你究竟要气死我同你妈是不是?” 还没见过安帅的父亲这么激动,一边搂着伯母,一边朝着里面破口大骂,恨不得把里面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听见这声,我脚步一顿,不再往前,甚至有些后悔来了,可惜此时安帅的父母已经看见我,尤其是安伯母像是看见救命仙丹,远远就朝着我喊:“八一你终于来了!快劝劝安帅!” ☆、第四十四章 我让你敲那木鱼! 顿时才恨不得当初应当同变脸师傅拜师学艺,学的这门功夫以后走江湖出社会也不担心吃亏了。 有人要是对你凶,你就摆张哭丧脸软下阵叫她放过你,若有人对你哭诉委屈,你变个微笑同情耐心的表情,叫她觉得你理解她。 可如今我只能极力扯着僵硬的嘴角,尽量装出理解温顺的小辈姿态,朝安帅的妈妈走过去。 见到我后,她立即伸出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一边故意扭着头冲里边的的人喊:“快快快,快点劝劝他,叫他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阿姨,你先别激动,我尽量试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至于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还得他那边自己决定。要他真铁了心,我也没办法。” 为了避免事后他们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只好先如实坦白。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先快点进去劝他。”大概是慌不择路,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这里,因此不得不妥协一切顺从我的意思。 她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 还是一早就认定我能让她儿子回心转意? 心里叹息一口气,看见安帅的父亲居然也感激的朝我点头,我心里更觉得内疚。 先不管是不是我害的安帅有出家的念头,至少我可是将他们儿子推下楼的人啊,居然此刻他们还要同我道谢,这个忙怎能让我不答应帮? 傅惟其走过来,同我说要陪安帅的父母下山休息,毕竟上了年纪,不便于继续待在山里,这里不彼此城里,皆是蚊虫蚂蚁,还不止,总不能一直待在庙里,好在下边有个小镇,他们打算先去那里找个旅馆休息。 同我说傍晚过来接我,要我先做好安帅的思想工作。 一开始我不大乐意,一想到要同安帅独处这么长时间,心里怪别扭,可看见安帅母亲那泪汪汪的红眼睛,我就于心不忍,结果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我前脚踏进那间房,回头看见傅惟其已经同安帅的父亲劝伯母出去了,大概是刻意让我同安帅独处一室的。 老实说我向来不喜欢进寺庙佛堂这类的地方,总觉得那是心里有愧疚或是过大的期望才会到那祈福或祈求佛主宽恕的。 加上市里那几间有名的寺庙往往挤满人,印象中只有小时候同父母除夕那日去过一次,在庙里被来上香的善男信女的香火呛出眼泪鼻涕,又被香烛烫伤过,因此心里早就暗暗发誓再也不到这种地方。 长到二十三岁,如今方才头一次真正进到庙里。 才刚踏进佛堂里,特有的那种香味就叫我一阵晕眩,鼻子有些发痒,但仍是忍住了。 里边光线好似永远不足,但前面神台点着香烛,左右一边一只,烛火燃得正旺,正中央是一尊青石佛像,佛主嘴含微笑,似要普度弥弥众生。 地上摆着几个用旧的蒲团,明黄色的,同旁边的朱漆木柱成对比,这佛堂应该也是翻新装修过的,可从有些剥落的墙壁依旧能瞧出年岁不少,至少得有四五十年。 也亏这小小寺庙能撑这么长时间,毕竟这地方可偏得很,不像其他有名的寺庙,过于商业化,反而失去该有的感觉。 佛堂中央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光着脑门子,煞有介事的披着粗衣布裳,在我看来可笑至极,只差点没真的笑出声,否则眼泪都要笑出来在地上打滚三圈。 又走进了一点,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真的闭着眼睛,手里持着一块木鱼,嘴巴里也不知“咪咪呜呜”的喃些什么鬼经。 一开始我皱着眉头,双手叉着腰冷眼看他,我就不信他此刻不知道我站在这里,方才他老娘的声音都快赶上掀瓦,除非是聋子才真听不见。 过了三五分钟,见他真没个反应,我干脆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仔细看他。 人好似消瘦了不少,下巴削过骨似的,不过仍是好看漂亮的一张脸,这点倒是变化不大。 只不过把头发全部剃了,头顶光不溜秋的,还真的做和尚啦? 哼,我才不相信! 他闭着眼,睫毛并没有簌簌抖动,看样子心神安宁,心情没有受到影响。 结果反而是我这边按耐不住,忍不住开口说:“喂,安帅,你究竟打算玩得哪一出啊?” 可是他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睁开眼,然后同平时那样抱着我大腿求我原谅,亦没有红着眼同我嘶吼。 不打不闹,不缠不问,反而超然世外,看破红尘,将世上一切过往云烟统统抛之脑后,选择掩埋在三千米深的土地下。 这般的冷淡,反而叫我有点儿索然无趣,好似变成我求着他回心转意,同当初他在医院求我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跟他的立场此刻逆转,顷刻倒是我成了有求于人的那位。 哟?小样的,还故意跟我耍呢? 我心底暗自冷笑,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木鱼,倒见他敲得有板有眼的,尤其是嘴里喃的那些词,听着就头晕。 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真还邪门了,他会忽然看破红尘出家当秃驴和尚,呸,老子还就不信。 他要跟我玩也行纳,咱尤八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能挨着住。拉过旁边的蒲团,我扑腾一下子跪下,老老实实的跪着,眼睛看着前边的大佛,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观察了一番,甚至连前面烧了几根香都数了一遍。 也不懂过了多长时间,眼见前面那大红蜡烛烧了有一大半,我膝盖也快跪废了,于是瞥了旁边的人一眼,见他仍是撑直了腰身,双手规规矩矩的敲着那破木鱼。 我被这光景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如果说是装的,那可真是天下红雨了,安帅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啥事最耐不住,往日要他安静的坐着不动,前后不到三分钟他准能破功。 可如今,别说三分钟,这都快半小时,他连个喷嚏都没打过,反倒是我膝盖酸疼,腰板直不起来。 我瞅了眼周围,见这寺庙也没个和尚接见,好像方才听傅惟其说和尚都下山办事了,只留了几个小沙弥,不过都不在这院内,估计在别的院里。 于是我干脆也不跪着了,直接盘着双腿坐在蒲团上,撑着脑袋看旁边的人。 看了五分钟,真觉得有些腻了,不就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外加一双眼,只不过这和尚的袍子穿安帅的身上就变了个味。 和尚我看不像,倒像是出来卖艺耍杂技的。 他不说话,我也找不到人聊天,于是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手指疯狂的按着键盘,故意还将声音调至最大,噼里啪啦的,势必要盖过他那木鱼发出的“咚咚”声。 永远都是一个频率一个节奏,枯燥得很,那玩意怎可能叫人静下心来。 在我玩“切水果”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那木鱼声不知何时已经没再继续敲,反而听得身边的人一声轻叹。 我抬起头,看见他已经收起那破木鱼,终于肯睁开眼看我。 这一眼叫我心头一怵,那眼神仿佛早就放下千百年前的红尘往事,真他妈的有点儿超然,反而看得我不知所措。 “怎么,光看我作甚,你倒不如好好瞧瞧你那啥德性,居然也好意思去做和尚,别笑死人了。”我酸不溜秋的开口,心里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别扭。 一想到他在做了如此对不起我的事后,居然先我一步撇下一切,潇潇洒洒,自自在在的当他的和尚去了,从此一笑泯恩仇,凡事不沾身。 打算一辈子做和尚去? 想想这些咱肚子里就无端生出一团火,还是熊熊烈火,从头烧到脚,浇水浇不灭的那种。 原本来之前我还在想,他要愿意出家当和尚也不错,以后少个人纠缠我甚好。 可如今瞧见他好似真的放下一切,一点内疚,一点儿痛苦都没有,反而是我这边苦苦纠结,心底到底是气不过,总见不得他好,方又觉得他应该更痛苦一些。 或许自己心理还他妈越来愈变态了,自己活在痛苦里,于是也想他陪着一起痛苦下去。 见我脸上神情不对,他终于开了尊口。 “施主,请您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施主要找的人。” 此话一落下,我张大嘴,瞪着眼心神俱灭般踉跄后退好几步,吞了一大口的唾沫。 眼前的人是谁?真是安帅?难道不是其他人带着面具冒充的? 真真不能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就跟真正的和尚似的。 “安帅,你别跟我装了,我告诉你,今个儿我要你马上脱下这破衣裳同我回去,听到没有,如今你妈那边抓着我不放,你做不做和尚是跟我没关系,可现在我是骑虎难下,由不得你当和尚!” 我放下狠话,想借此刺激他,却没想到他阖上眼眸,叹道:“你们又何苦紧紧相逼。” “呸,现在是谁逼着谁?你要是不当那该死的和尚,我就不会同你们安家扯上一丁点关系!”我跺着脚,气呼呼的破口大骂。 见他又打算重新瞧那破木鱼,我脑子一热,冲到他跟前将那木鱼抢了过来,又狠狠的给摔在地上。 “别再敲着该死的木鱼了,你!马上同我回去!继续做你的二世祖也好,纨绔子弟也罢,给我怎么活就怎么活,别在这里装、逼做和尚!” “佛堂里不可以大声嚷嚷。”他皱了皱眉,有些抱怨的开口。 我遂冷笑几声,说:“我今个儿就闹了,就嚷嚷了,又如何?总而言之,你同我回去做你的安家大少爷,让你爸妈安心,然后从此我跟你就再也没啥瓜葛,咱谁也不欠谁,往后一刀两断!” 说罢也不再看他此刻是一副啥神情,只仰着头心里头迫切想离开这地方,总觉得闷得压抑,闷得发慌。 “八一!”后面传来焦急的喊叫。 我亦没有回头,径自大步朝前,心里方冷笑让你丫的终于破功装不了那和尚了吧? 可没想到心里刚这么想,脚底下就栽了,一不留神没瞧见门槛,足足有三十几公分高,直接整个人就往地上磕。 当时只觉得两眼发黑,脑袋一阵尖锐的疼痛,耳边还有人焦急的喊我名字,可都不重要了,结果是我居然磕晕了。 尤八一,报应了吧,这前脚才在佛家圣地大闹,后脚就立马现世报,佛主都看你不过眼,立马小惩你,叫你吃一次苦,看你还敢不敢闹? 看来以后由不得我不相信因果孽缘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打哪儿后我便在家里搁了个小个香炉,每天没事烧几柱香,叫舞翩翩看了后说我迷信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吃点肉好不好?好不好?循环一百遍问…………→▁→ 尼姑大姨妈来了,第三天,偏偏今天肚子疼,我插……各种怨念啊!今天晚班,回家看看能否再一更,前段时间尼姑大学毕业鸟=。=于是消失几天跑人才市场弄档案神马的,更新很慢,抱歉ING~~跪拜跪拜谢罪!~ ☆、第四十五章 疯子 是生生给痛醒的,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床上,却不是五星级大酒店,只是间简陋的小平房里。 墙壁仍是灰色没上过漆那种,桌子椅子道道划痕,皆是竹子制的,一边椅子还不对称,也不懂该有多少个年头了。 屋子里倒还好没有发霉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混着窗外的青草香,闻起来倒也舒服。 只不过木板床实在太硬,睡着一点儿不舒服,好在是夏天,若是冬天,看来得冷死人。 这床板该怎么睡人啊? 一手撑着起身,一手摸着疼痛的地方。 “嘶!”疼得我五官都皱成一团,忍不住呵出声,手中摸到一个隆起的包。 看来是之前磕门槛的时候磕出来的,今个儿还真是点儿背,嘛事都不顺心,心情也差劲到极点。 没再敢用手碰隆起的那个包,只得眯着眼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个遍。 此时有人推门进来,那门发出“咯吱”的声响,显示年代老矣。 安帅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大热天的还冒着烟,盆旁边隔着一块干净的毛巾。 见我已经从床上起来,他才赶紧将脸盘搁桌上,疾步走到我跟前,问道:“刚才可是撞到了?还有哪儿疼么?” 这语气急迫且关心成分居多,这人并不是看破红尘,超然脱俗的,注定当不成真正的和尚。 反倒是我一怔,这安帅又变回那个二世祖啦? 可不是么,这焦急不安的样子,十足十是我认识的那个二世祖、大少爷。 大概是见我不吭声,以为我撞坏脑袋,居然用手摸上我头顶那包,顿时让我“啊”的出声。 随即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几圈,眼泪扑扑的自脸上滑过。 疼得居然连声音都喊不出,好似那个包就是个毒瘤,只轻微一碰就能疼得要人命,估计还留有淤血在里边,一时半会没消肿还得这般的疼。 更何况那丫的居然粗心大意的按下去,他以为我这是皮球,一戳就破啊?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很疼?还是我手劲太大了,弄疼你了?”他见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越发焦急,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围在我身边,关切的询问。 我此时才没空理他,只一心集中在疼痛上。 他又赶紧问:“我看看,哎呀,起了个包,刚才我怎么没发现,要不我先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去你丫的,给老子滚,别靠近我!”我呸的骂道,一边躲着他的手,生怕再次被他害着再吃一次苦。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何时关心照顾过人,只怕这会全无经验的他给我帮倒忙,反而害得我更惨。 我避开他还来不及,更是不敢叫他照顾了。 他这次反倒是听话,悻悻的收回手,转身扭了一条热毛巾递给我。 瞥了他一眼,很不客气的接过毛巾,小心翼翼的敷在额头那包上,顿时一连倒抽了好几口气,一开始剧烈的疼,而后热度抵散些许淤血,比起方才要好多了。 双腿盘在床上坐着,见他光着个脑袋,身上还穿着那和尚袍子,便开口对他说:“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么?装得跟放下前尘往事似的,还一口一口施主的叫,既然打定主意放下一切,就干脆做得绝情一点可不是更好?” “我倒是想来着!”他自嘲的笑笑,语气中有道不尽的苦涩。 接着他又说:“想出家的念头还真是有的,至少这几天真的没想过你,可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自己完了,还白白牺牲了头发。” “你自己捣腾的破事别尽往我身上扯。”我拿下额上的毛巾朝他扔过去。 “呵,八一,你真不该今天到这里来,你一来,我就乱了,再也没办法待这庙里当我的和尚。”他颓然的靠在墙上,眼见他一挨上去,上面的墙灰就“簌簌”的落了一层,同他整个人一样也掉了一层,不知是心还是魂。 “你以为我想来?全都是情非得已的!”我白他一眼。 他抬起头,一双眼里有深深的失望。“我知道,是我妈,我妈死戚白赖叫你不得不答应来看我。” “哼,你倒是了解你妈,对她,我的确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咬咬唇说道。 “我知道你恨我,但恨我总好过忘掉我。”他眼睛直视我,似乎要看进我的灵魂里,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可惜仍是失望而归,我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我一只手指敲着床沿,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成功了,我既恨你,也想忘记你。” “可我想要的不仅是这些,你一直不肯给我。” 听完这话,我整个情绪沸腾,倏地从床上坐起,红着眼扯着脖子对他吼道:“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与我相反,他一点儿不暴躁,反而冷然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你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钱?你有的是,权,我更没有,女人?你已经从我这里对夺走一次,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安大公子?”我故意自嘲的嗤笑,可是揭的不仅是他疮疤,连我自己的一并也残忍撕开,血淋漓,肉糊糊的。 “我要你,不止要你的心,要你的人,更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尤八一,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是你,我全都要!”他如此轻描淡写就把我同他之间的禁忌打破。 “你神经病!”我忍不住骂他。 他却立即笑着说:“可这个神经病爱了你整整八年。” 自己的指关节敲着床沿,频率陡然加快,渐渐絮乱。 “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你,甚至处心积虑的想要将靠近你身边的人抹杀干净,可日防夜防,却没想到半途杀出徐莉莉这一号人物,你的心你的魂一下子全让这女人给勾走,那时候我真生不如死,恨死徐莉莉。” 一下子忘记手指的动作,只怔在那里,身体居然有些发抖。 他继续笑着说:“或许真是疯了,我没想到徐莉莉居然会爱上我,因此我利用了她,但我没想到,结果受伤最深的居然是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咬着唇,握着拳头说道。 他竟然摇头。“我从未后悔过这么做,即使现在,同样的手段我依旧可以使第二次。” “疯子,疯子!”我将前面的椅子踢翻,自床边打算离开,可他却将我一把拉了回来,将我紧紧扣在墙上,大掌蛮横的拧着我下巴。 不知何时红了一双眼,居然看得我有几分后怕,那唇便覆了上来。 我这边紧闭着嘴,他牙齿不断的啮咬,叫我吃痛。 抽出另一边手,毫不客气的掌掴,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全甩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趁此推开他,远离三米之外。 此时外面忽然下起大雨,方才就见天色有些骤变,屋里的空气闷热粘稠,怪不得在里面也能闻见外边的泥土味,原是下雨的前兆。 这场雨来得突然,大而狠,更要命的是居然夹着冰雹。 平日在市内极少见下冰雹雨,可头一次在郊外就遇上,运气可真是不好。 从窗外望去,那半个拳头大小的冰雹下得很急,砸在地上又分裂出好几朵冰花。 屋顶被冰雹砸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上面大概是瓦砖的屋顶,冰雹相击,碎了不少掉落下来。 之前就一直在想这屋子牢固不牢固,如今屋内砸下不少瓦片,更叫人心里暗自担心。 我张嘴刚想问安帅这屋子是否安全,可眼下却没有地方躲避,或许应该将脸盆扣头顶冲到佛堂那边,至少那边屋瓦严实些,经得住这场冰雹。 才刚看向他,却瞥见他蓦地变得惨白的脸色,见他盯着屋顶,皱着眉一脸的触目惊心。 又赶紧扭头看向我,冲我喊道:“八一,快离开这里。” 他后半句的声音淹没在一阵似火车般的轰鸣声中,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被他拽着往前跑。 顿时觉得地底下有些震感,瞬间一股压迫感自屋子左面侵袭而来,如同排山倒海疯狂呼啸。 “糟糕,是山体滑坡!”被他拽在怀里,只听他咬着牙咒骂一句后便觉得浑身上下动惮不得。 我同他双双被一股压力逼得往后倒,一股迅速且激烈的泥浆混着沙土将我跟他紧紧缠绕。 伴随着还有从上面飞溅而落的砖砖瓦瓦,打在身上异样的疼,且疼得钻心。 这之后的十来分钟,不断的有冰雹同其他物体,例如木头同瓦片打在我跟他的身上。 到底是两人都是**之躯,况且并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因此都疼得咬牙呻、吟。 这类的痛苦忍一忍也就算了,最要紧的是那些不断将我们包围的泥沙却是越来越多,眼见就要将我们淹没。 若是被埋在泥沙里,呼吸都成问题,也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好在这场冰雹雨来得忽然,也结束得突兀,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停了下来。 将房屋冲垮的泥沙已经将我同安帅埋得严严实实,两人在空气不足的狭小空间里只能呼叫对方的名字作为支撑的力量。 此时不管有再大的血海深仇也只能暂时搁一边了,眼下之际是怎么才能逃出去。 在如此环境下,只怕撑不过几小时精神层就崩溃。 也不知附近的人会不会赶来救助,或许其他地方同这里一样的情况,也可能情况更坏些。 安帅是同我一起被压泥石流下面的,他手还拽着我,一直紧紧的扣着未曾放过手。 一开始他呼吸还算均匀,可渐渐的就变得急促不安。 在一大堆的泥沙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那手渐渐失去该有的温度,变得僵硬冰冷。 我嘴唇蠕动了下,想喊他名字,可发现一张嘴里头全吃进沙子,顿时塞着说不出话。 身子也动惮不得,只能安静的等待外人的救援。 渐渐的我觉得困了,额上的包还痛着,浑身上下也疼,那只冰冷的手仍紧拽着我。 结果,我跟同他都没有死,怎么说的,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同安帅这祸害注定要留在世间继续作恶他人,因此老天夺不去我们的贱命,我们便继续在世间为虎作伥,继续斗下去。 只是这一场泥石流意外,我在普通病房,安帅则转进了ICU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安大少,你赢了,这个ICU病房进得好啊!!! ☆、第四十六章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破败的小屋,而是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场景,加之病房内总挥散不掉的消毒水味,心里七七八八已经知道这边是医院。 医院的天花板啥时候能改个花样,别老是白色,看着跟停尸间一样,惨白惨白怪渗人的,要弄个花纹雕刻多好。 此时身体上并没有其他的痛感,额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只抬起手臂的时候发现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大概是被当时飞溅的石块弄伤的。 右手擦着针管,三大瓶的药水连着针管吊在头顶上方。 病房内没有其他人,只放着一张病床,怪安静的。 用自由的左手费劲的撑起身子,首先查看的是身体各个部位,就担心缺少哪一块,万一起来后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的还不得跳楼啊,这打击可受不了。 好在老天还是挺眷顾咱的,死不成活下来,胳膊大腿也没少那块,没失忆没成植物人,运气可真够好的。 按了床上的铃声,护士不到两分钟便赶了过来。 那推门进来的白衣护士见我醒了,才例行公事的询问道:“怎么样?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其他痛的地方?” 我摇摇头,只说道:“就是没什么力气,其他地方还好,噢,对了,肚子好像有点饿来着。” 那护士一边给我换快滴完的药水,一边又挂上新的,才笑着说:“哟,你这命还真大,被倒塌的屋子压着七八个小时,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不过你先别乱动,等会有医生过来给你问诊,你要想上厕所了,就喊我,我先去给你安排营养餐。” 我只能朝她点点头,然后大大呼出一口气,才说:“能开点冷气么,病房里有点热。” 给我换好药水后,那护士才帮我开空调,一边又说:“不过近段时间这郊外暴雨连连,你们居然也不注意点天气,还好捡回一条命,你这边倒好,就怕另外那一个可就糟了。” 听她那么一说,我才猛地想起安帅是同我一块被埋的,心里此时忽然突突直跳,连忙问道护士:“对了,另外一位怎么了?他是同我一起被埋在屋子下的,他现在在哪件病房?” 那护士转过身,见我一脸焦急,才忽然发觉自己大舌头说错话,有些尴尬的笑笑,才说:“你先别着急,这、情况有点复杂。” “我问你,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是说……死了?”前面我有些不耐烦了,直冲着她发火,可后边又问得小心翼翼,生怕问出自己不想听的东西。 “没没没,你别乱想,他没死,就是病情比你严重点,身体多处被木块砸伤,前两天已经转到ICU病房那边。” 那护士拼命的摆着手,一边同我解释。 知道他没死,我整个肩膀才松懈下来,随即听到他转到ICU后,又紧紧皱着眉。 这进了ICU不就等于一只腿踏进棺材里了?看来情况是非常严重。 于是不管那护士的阻止,慌乱间将右手的针管全给拔了,翻开被子就跳下床。 可这双腿刚沾地面上,就一阵冰凉,且双腿还发软虚着,甚至摇摇晃晃有些没办法站稳,只能手撑着床沿。 “唉,你干嘛啊,不是让你别动的么?你这人怎么回事?”护士瞪着眼一惊一乍的,按着我的肩膀,想要我重新躺回床上。 可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心里打突跳个不停,双手不知不觉就抖着的,背上溢出一层冷汗,只觉得有些发晕。 我扔下那护士,也不管她有没有追上来,赤着脚丫子就在走廊上狂奔起来,一直跑到护士值班台,气喘吁吁的询问了安帅的病房号,才赶过去。 中途撞上人,只来得及道歉一声,头也没抬起看那人,还想一个劲的往前冲,但却被人紧紧的拽着胳膊。 赶上这种情况,顿时怒火攻心,啥也不顾了,一回头就一个“操、你妈”,却在发现是谁的时候才抿着嘴,可那句冲击性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好在傅惟其并没有生气,只拉着我,又上下打量我一番,才眼含笑意的说:“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冲动。” 说罢又看见我没有穿鞋,才拉着我到护士台借了一双鞋,让我坐在椅子上别动,自个儿主动替我穿好拖鞋。 长这么大,替我亲手穿过鞋的男人除了咱爸,还真没第二个男人,那还是在我幼稚园的时候。 如今二十好几了,却是由另一个男人帮我做这件事,心里也说不出是种怎样的感觉。 好像有些内疚,又有点儿羞赧,酸甜苦辣尽在里头了。 可当时安帅的事占据脑子好大一部分,这种感觉很快就转眼消失。 替我穿好拖鞋后,他才拍了拍我脑袋,说:“刚起来吧,吃过东西没?” 我老实的摇头,不知恁地,在他面前好似永远不会撒谎,变得一点心机都不会的笨小孩,只懂得顺着他的意。 当时只觉得因为他是我领导,因此我对他有很大程度的惧怕跟尊敬,至少不敢胡乱放肆。 “那正好,我也刚下班,一起去吃点东西。”于是拉着我到医院下边的餐厅,点了一份意面同一杯奶茶给我。 老早肚子就打鼓,这下也不管那么多,一阵风卷残云就将面前的食物给吃光抹尽。 他自己只点了一份三明治同黑咖啡,只吃了一半,反而后面笑着看我吃完我那份。 待填饱肚子,他才带我去看安帅。 在路上,见我一直不说话,他才拍着我脑袋,以长辈的身份说:“这不关你的事,别太自责。” 谁知这一瞬间我却如炸毛的狮子,在电梯里抱着头尖叫:“这么不关我的事,都是我给害的,当时要不是我甩开他那手,他早就跑出去了。”记得当时他离门口那么近,想要一个人逃走易如反掌,全然因为回头救我的关系,才害得他如今害得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大概是这段时间累积的压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同烧热的玻璃,一碰就裂开,整个人彻底崩溃。 哭喊着说道:“还有上次,上次是我推他下去的,压根不是什么该死的意外,他那时候腿折了全因为我的关系。” 抱着胳膊,我只觉得电梯里冷得刺骨,但冷不防被他拽着到面前。 傅惟其皱着眉,神情严肃的同我说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起,知道没有?这里没有人为事故,一切都是意外。” 从未见过他也有这般冷冽严肃的一面,顿时叫我呆在那里,只睁着眼睛怔怔的看他。 他眉心拧了会儿,声音又低了几度,喝道:“听明白我说的没有,这件事纯属意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握着我胳膊的大掌仿佛要嵌入血肉里,疼得足以叫我龇牙咧嘴,硬是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慌不择路的拼命点头,他这才放过我,大大吁了一口气,将大掌从我胳膊拿来。 而我仿佛快碎掉的木偶,一下子软瘫在地上。 拉着我的手,最后将我带到ICU那边,老远看见安帅的母亲坐在外边的长椅上,正用手帕拭眼角的泪。 看见这一幕,又害我心理难过一阵。 见到我同傅惟其一起出现,她倒没多想,只勉强摆出关切的样子询问我状况几句,接着目光又隔着玻璃看向病房内自己的宝贝儿子。 从外面的玻璃窗看进去,安帅身上插着十几根管子,旁边放着心电图还有各类仪器,始终闭着眼如同熟睡。 期间安帅的母亲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怕是因为这件事让我自责,可殊不知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自己对他们家有所愧疚。 只抽空待了半小时,安帅的母亲便冲忙赶回局里开会。 原本安帅的父母亲往日公事繁忙,即使出了这等大事,也只能偶尔抽空看望自己儿子,实在值得同情。 倒是傅惟其同我一个下午都在医院,问起来他才笑着说自己已经请过假,可像他这么忙的人都非要请假过来,想必安帅的情况随时有可能突变。 我在外面的长椅一直坐到晚上,只临时抽了十五分钟时间到下边吃了个面包,又重新赶回去。 好像安帅一天不好,我这心病就一天没法痊愈。 到了晚上医生查房,好不容易征求得他们同意,穿着隔离服我才真正进到病房里。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见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安帅,自个儿眼睛就发热,好像屋子倒塌那会儿的情形再次重现。 我蹲在病床旁边,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是咬着牙说道:“我算输了还不行么?你丫的要是能醒过来,我同你之间的屁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爱咋样就咋样!我尤八一算是认栽了。” 可惜这不是电视剧,他没能奇迹似的睁开眼。我彻底的失望,只能载满内疚的心情的离开病房。 中间那几天宋奕同城少庭都有来过医院,看望我的时候都尽选安慰的话同我讲,其实以他们的精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安帅会变成如今这般跟我定然有关系。 只是他们不主动提起,大概是照顾我的关系。 大概三天以后,我正收拾行李打算回家一趟,忽然接到宋奕的电话,说安帅刚刚醒了。 听到这消息我一怔,手机掉地都不晓得,撒丫子就往他病房跑。 当时安帅的父母还有傅惟其、宋奕、城少庭都在,我一进去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见安帅正躺在病床上悠闲自在的喝粥,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起来的确是没事了。 多日以来的提心吊胆此时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这状况又来了。 他放下那碗,看见我后反而皱着眉。 旁边城少庭忍不住调侃他,笑着说:“怎么?八一难得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安帅的母亲似也刚哭过,眼睛还着,但心情却是极好,也插嘴说道:“我看这孩子就是害羞,都到这程度了,还害臊呢,看来真是希望人家得紧。” 知道内情的人听见她这话脸上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我反而尴尬起来。 谁也没料想到安帅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她是谁?是我之前认识的人么?” 这句话顿时叫所有人呆住,尤其是城少庭,笑着说:“你这小子,刚醒就同我们开玩笑,喂,这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谁相信你小子不记得八一。” 可安帅眼中的迷茫却不像是假的,又问了一次。 “我原来真的认识这人?可印象里,交往过女孩好像没这号。” 大概是觉得尴尬,安帅的父母回头劝慰了我几句,临时接了个电话,又似一阵风似的走了,此时病房内只剩下傅惟其同其他人。 医生后面也检查过,说之前就发现他脑子里有血块,有可能造成间接性的暂时失忆,对部分人事物会失去印象,我大概是其中一部分,但具体情况还需后面进一步的观察。 待医生走后,他又对我进行第三次的发问,样子有几分天真又几分莞尔,大概心里在想我是他交往过的第几号女朋友。 我收起僵硬的面孔,反而笑笑,说的话差点叫正喝水的城少庭尽数喷出。 “啊,我就你一高中同学,今天到医院检查身体,正好路过来看看你,我看你也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这可是老天给的机会,让我同他之间做个了断,我傻不拉几要是不懂抓住这个机会就真没救了。 尽管是睁眼说瞎话,尽管骗了他,可他一好起来,我前几天那个内疚劲就哗啦啦的好似从马桶冲走,反而浑身轻松自在。 他见我笑得花枝乱颤的,反而拧着眉疑惑的问道:“是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第四十七章 我心头一惊,乍见其他人脸上都写着“你自己看着办”几个字,我才不由得不强行压着心虚同内疚,只能将谎话撒到底。 不过要我相信他是完全失忆也不大可能,总觉得事有猫腻。 失忆那都是电视上演的玩意,现实生活中还未碰见个别案例,如今搞出这么一茬,我还真没主意。 “说什么呢,你安大少爷有谁能骗啊?你看你认识我不?”我打着哈哈,一边暗暗观察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可惜都失败告终。 不是他大爷的演技太好,就是真的失忆,可眼下我找不出他装失忆的理由。 若是装出来的,这岂不是给我一个名正言顺摆脱他的好借口?我想他不至于那么傻×。 他摇头,说道:“的确是不认识你这人,可眼瞧着又面熟得紧。” 听他这么一讲,我赶紧来了精神,抿了抿唇,继续笑着撒谎。“当然面熟了,我同你高中三年,那会儿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知道你大爷居然忘了我,这不让我憋气么?” 我拉着脸皮说着天南地北不相干的大话,旁边几人已经不愿听下去,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 翻杂志的翻杂志,已经对我所作所为望而无语。 安帅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可面色却平静如常,瞧不出任何过往易怒的情绪。 结果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会使他想起从前的事,于是我才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临走前他又喊住我,我才急着抹了抹手心的汗,回过头听他说道:“你明天还来么?” 我一怔,张嘴刚想说自己工作很忙,见他又摆了摆手,说:“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就是觉得好像挺想见你的。 我朝他笑笑,只说有空偶尔会来的,便没再看他立即别过脸去,正因为见他此时居然笑得毫无心机,同小孩般天真。 之后宋奕同城少庭主动要求送我一程,傅惟其则留在病房照顾他侄子。 前脚才刚踏出病房,城少庭立即拉着我,不大乐意的看着我说:“八一,你这玩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怎么能骗安帅那小子说你跟他没任何关系呢?” “呸,我怎么就撒谎了,我说的分明是实话,我跟他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城少庭张嘴刚想回我话,可见我梗着脖子瞪着他,他才讲话咽了回去,遂叹口气,说:“安帅怎么摊上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谁知宋奕此时却发话,难得站在我这一边。 “算了,少庭,我觉得安帅若真不记得八一,对他本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好过喜欢的得不到,老憋屈难过度日。”宋奕倒是想得开。 城少庭同安帅交情最好,如今又见宋奕站在我这一边,心里气不过,只甩头重新回去陪着安帅,对我态度有些冷漠。 宋奕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了他的车,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了几个白烟圈,扯着领口略开,露出里边麦色皮肤,绝对的健康精神的色泽。 “刚才少庭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他向来护着安帅。” 我将身子放松下来,挨在椅背上,闭着眼点点头,开口说:“我知道,上学那会儿他就同安帅关系好,难过每次都想着办法同安帅拿我开涮。” “恩,那也是故意的,明知道安帅喜欢你,才想办法帮他。”宋奕倒是将话挑明,一点不含糊。 我张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你刚才站我这边,估计只会惹得少庭有一阵子不快。” “我是对事不对人,安帅要真能忘记你,对他来说才算是种解脱,要真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也别想起你。” “你倒是想得透彻。”我苦笑着说。 终于抽完手里那根烟,他才将烟蒂弹出窗外,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遂问了我家地址,才沿路开车回去。 路上又问起我跟傅惟其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宋奕已经听说我从原来的科室调至傅惟其的部门。 我只好将张伯伯的事以及他儿子张朝的事复述了一遍。 “我只是不想欠张伯伯的情,省得以后为了他儿子的事见面尴尬,我爸同他也不好交往下去。” “所以你宁愿欠傅惟其的情?”宋奕提着眉问道。 我点头。“至少我同傅惟其之间算不上熟人,什么事都可以摊出来说,不必遮遮掩掩藏着。” 宋奕没在出声,一直将我送到小区楼底下,在我离开之前才告诫我。 “不管如何,劝你最好别同傅惟其走得太近,他并不简单,比你和我想的都要复杂。” 我一怔,才咧着唇小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奕似要看透我,灵魂好似在他面前都是全、裸。 他说:“你知道我的意思,还有就是,傅惟其可以教所有女人爱上他,他自己却没办法爱上一个人,这也是他至今未娶的原因。” 我对宋奕说的一时半会儿没能完全消化,可却知道他的意思是傅惟其不会轻易爱上其他人。 一个人不会轻易爱上别人,那定然是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而这个人势必要比任何人重要。 不过这些又与我何干,不管他心里是否有人,我应该都没所谓。 同宋奕分手,回到家中发现舞翩翩早已入睡,没等我回家,只是桌上有庆祝出院用的蛋糕,我居然胃口极佳的吃了一大半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老爹老娘意外登门,原来他们早就听说安帅的事情,又听闻安帅如今才刚渡过危险期转至普通病房,于是压着我上医院道谢。 路上花了好几百块钱买鲜花同水果,又让我好好给人家道谢,非要我做出感激的样子。 在医院的时候恰巧安帅的母亲还在,双方长辈一见如故似的,居然聊得颇开,又是握手道谢又是打算约好改天一同吃饭喝茶。 “八一,快削个苹果给安帅吃。”老娘居然对我下命令,我张口刚想说不,却看见她眼底有威胁,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话说老佛爷发怒可不好惹,于是只能愤懑的拿过苹果慢慢削起皮。 等我削好苹果了,才忍着浑身上下的别扭劲,将苹果递他面前。 安帅倒是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只说:“我手不方便。” 我瞄了一眼,发现他右手骨折打着石膏,左手插着管子吊针。 只好将那苹果往他嘴边递了递,哪知道他又耸了耸肩,无谓的说:“就不能切片么?这样吃是在不方便。” 我憋着一肚子火,伺候他跟祖宗似的还不行,刚要发飙,却听见后面隐约听见安帅的母亲说。 “八一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 “哪里,安帅这孩子才打心眼叫人心疼,这次要不是他,八一命哪能那么大。” 我心里顿时慌张起来,生怕安帅听出些许端倪,于是将那苹果直接塞他嘴里,不管他对我瞪眼。 我凑过身,压低声音一半威胁的喝道:“你丫的给我吃下去。” 安帅眯着眼看我,一脸犹疑,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还真听我的话将那苹果啃了下去。 我一边回头竖起耳朵听几个长辈的聊天内容,一边伸着手拿苹果,一直到手指被人轻咬着,我才猛地回头,发现自己食指不知何时被他嘴唇叼着,那剩下的苹果壳他老早就吐掉,改成啃我的手了。 换成我对他瞪眼,可他丫的眼底居然溢出笑意,啃着我的手指不放手,还故意用黏哒哒的舌头去舔,当我的手指是冰棒吃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冷不防被人叼着手指,好似被狗啃了一口,心底一阵打突直跳,刚想要收回手指,却发现他已经松开嘴,身子又往后挨了一些。 语气闲闲的同我说:“我渴了,帮我拿点喝的吧。”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扯了扯自个儿僵硬的嘴角,尽量忍住一肚子的火,回过神斟了一杯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他“嗯”了一声,斜眼看着自己吊着石膏的手臂,又抬起头对我扯了扯嘴角,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我当他的手。 “你少给我得寸进尺!”我咬着牙蹦出句子,握着玻璃杯的手一直不断攥紧,杯子在我手里始终得变成片片玻璃。 “看望生病的人你就这态度?”他反而无所谓的耸肩。 气不打从一处来,刚想回嘴,却发现肩膀自后面被人一拍,惊得我浑身一震,却看见是安帅的母亲正笑眯眯的转身到我旁边。 “八一,今天辛苦你了,你过几天还要回去上班的吧,没有好好在家休息,反而还要到医院照顾这小子。” “没事,反正今天在家也是闲着。”说着违心的话,真想赏床上的人几个巴掌,也顺便掌掴说着这般违心话的自己, 哎?我想她一定误会了,分明今天我是被老娘压着上门道谢来的,与其说是心甘情愿不如说是勉为其难。 要是可以选择,谁还不想躺在自己床上睡个懒觉,还得一大早被押赴刑场似的赶过来伺候这祖宗。 累,实在是累得紧。 现如今是赶鸭子上架,这事情原本可以以的安帅的失忆告一段落,故事从此圆满结局,再无谁亏欠谁。 可如今倒是好,这两边的亲娘偏偏要插上一脚,非得要将早就安排好的结局大篡改,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怎么?安帅渴了?八一,还愣着干嘛。”俺娘倒是热心情,见我手里拿着水,立马想的便是伺候人家祖宗先喝水,也没问这水究竟是谁要的喝的。 见我愣着没动,我娘“啧” 了一声略有责备,眼角溢出些许不满,继而朝我拧着眉头,警告我再无动静就有好果子吃。 我暗暗咬碎一口银牙,把升腾至喉咙的粘稠血浆重新咽回肚子里。 将手往前一伸,杯口离祖宗的唇只有半公分,撇过脑袋却不愿意看他。 感觉杯子略微一重,扭过头看见他低着头就着杯口喝了几小口水,抬起头对我笑着说:“谢谢。” 此时他的笑容又是毫无防备,天真纯净的,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脑子里的淤血是真,可失忆却不知是真是假。 安帅的母亲也不知啥时候同自家老娘关系那么好了,前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便好似分散多年的老同学,真是一见如故,之中有聊不完的话题,从家庭琐事到工作生活,再到丈夫孩子。 幸亏老爹聪明,临时有事先行一步,没再往女人的话题里扎堆。 这两个年纪快五十的女人居然就这样撇下我同安帅,也不担心我们之间会不会相处尴尬,只约好一同出去喝茶。 又或许是故意的,故意给两人独处的空间,尤其是临走之前安帅母亲眼底那暧昧笑意敢情是菜市场选苹果,婆婆挑媳妇那般。 待人一走,我就本性暴露。 他低着头,原本还想就着我手里的杯子喝上一口水,哪里想到我却迅速的挪开手,反而重重将杯子砸在桌上,发出老大动静,望着杯中的水晃荡着,我胸口的一团却没那么快熄灭。 我一直不肯相信他是真的失忆,回去想了又想,越发觉得这般狗血的桥段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如何能滑稽的在日常生活中上演。 于是眯着眼里里外外恨不得眼里头装着雷达扫射器,从头到尾将这人扫描一次。 我不乐意开口说话,不代表他就会陪我一直装哑巴,不顾我审视的目光,反而说道:“之前你说你是我高中同学,可奇怪的是这张照片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他动作虽缓慢,仍是用插满针管的那边手从床底下掏出一叠东西。 我好奇的接过,却发现那是高中那年的毕业照。 “我找了不下三四次,可怎么也找不到你尤八一的名字,正面数着人头,也没瞧见你的影子,若真是高中同学,你当时又在哪儿?” 他似拆穿我的谎话等着我窘迫,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眼睛一扫,立即找到当年的几个青涩身影,不仅有他,依次往下数第三排的宋奕还有第一排蹲着的少庭,最要命的是后排末尾那个剃着青皮,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自己。 顿时绷着一张脸,咬牙骂道:“你眼睛瞎了啊,谁说里边没有我?!” “在哪儿呢?第几排的女生是你?我怎么找不到,还是当时你不是这名?” 顿时打了个激灵,猛地想起那会儿自己还是个男的,哪里会在女生那边,差点一头栽了进去,还好刹车及时。 立即打了个哈哈,也不管他半信半疑的态度,敷衍说道:“噢,我记起来了,那年我发烧住院了,没在照片里。” “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说话模棱两可的,有点可疑呢?”他啧啧的喃道,一边想再看那照片,却被我抢先一步拿走。 见他狐疑的皱起眉,我才悻悻然的开口解释:“都老照片了,还想这些干嘛,如今先养好伤再说吧。” 他挑着眉,不置可否的望着我。 “之前医生来过,他对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有点想不通。” 将照片收到自己包里,我才回过头。“嗯,医生都说什么了?” “医生说我脑子有淤血,可能引起暂时性部分失忆的情况。 ” “这我知道,说重点。”我有点不耐烦了,想起过几天还得回去上班,以及还有一大推工作等着自己处理。 “可是我记得小学至现在所有认识的人,即使交往时间不长的女友,只要看着脸还不至于认错人,可唯独只有你我想不起。” “那是因为我同你本来就没啥交集,加上我又不是你女友之一,你想不起我很正常。” “可我母亲同你好似关系不错,还有宋奕跟少庭,他们一直很护着你。” “算了,不管你想什么,反正我同你之间就只是高中同学的关系。 ”我死鸭子嘴硬,打死都不告诉他自己跟他之间的过往。 此时刚好护士来换药水,我顺便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越发想不明白,于是绕到替他手术过的医生那边,同他的主治医师询问一遍。 人家说当时那种情形下,受到这种程度的冲击,造成暂时性的部分失忆并不是不可能,在医院也曾接受过个别类似安帅的案例,而恢复记忆的过程都是漫长的。 不仅仅同脑子里的淤血有关,有时候也同精神层压力密切关系,又或许他之前精神一直处于紧张边缘,因此一旦收到外物的冲击便有可能引起此类现象。 手里拿着几张之前安帅检查过的脑部X片返回病房,见他躺在病床上有些急躁。 见我才回来,他那脾气就发作了,也不管是谁,冲着我就喊道:“你磨磨蹭蹭的跑到哪儿疯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连珠带炮的质问,口气不甚恶劣。 “替你拿之前的检查报告回来,你要是饿了,瞧见没,你脑袋上边有个红色按钮,按一下,人家白衣天使就赶着过来照顾。”我指着他床头上的按钮,翻个白眼说道。 “废话,我要是能按还用得着你说,这不是因为不方便么。”他屏了一口气,才压住即将发作的情绪不耐烦的回答我。 “真是祖宗,金贵得很,好,说吧,劳烦你说下什么事还得叫别人帮你做啊?”我扭着眉头,冷笑着开口。 意外的是他没跟平时那般立即反驳回去,反而从脖子到耳根一路红到面顶,一副扭捏作态的模样。 同人家小媳妇刚过门居然害臊起来,我顿时觉得新鲜起来,这祖宗觉得也懂得害臊纳? 又见他盖在被单下双腿不断的抖着,整个人好似坐不定,总左右不自然的扭着。 该不会是? 我皱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询问:“不会是想……要不,我去帮你叫护士过来?” 刚想转身,却听见他勃然大怒,如同炸毛的狮子,红着脖子在身后喝道:“你给我回来,你他妈的敢去试试?!” 硬生生的阻断我的去路,只能回过头尴尬的说:“那你再忍忍?我给宋奕打个电话。” 他怒瞪着我,两眼如铜铃般大,里边燃着两簇火焰,恨不得将我焚成烟灰。 见他忍得脸红脖子粗,下一刻就要爆炸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况且知道憋那个的痛苦,于是一己力担下来。 结果卫生间的门一关,手里还搀扶着个半残废。 可不是半个残废么?只有双腿能走路,一手打着石膏,另一首又吊着三四瓶药水,压根等同没手用。 仰着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对自己说到:尤八一,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见男人那玩意了,上学那阵还不是在澡堂每天在自己面前晃荡,那会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更没压力了,不过就是一长管子,习惯习惯就好。 将他手上吊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全给吊毛巾架子上,又将他手放好在另一只架子上,自己好腾出两边的手扶着他。 让他人正面对着马桶,我才压低声音说:“喏,自己脱裤子。” 头顶上方有火热的吐息喷过来,听见祖宗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靠,我能自己动手解决还需要你来帮我?” ☆、第四十九章 我眯着眼,再问一遍:“你确定要我帮你?你看清楚没有,我是……个女人。” 他倒是怔住了,似乎犹豫了下,又瞪着我冷笑道:“怎么?担心我奸了你不成?你放心,我这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那最好。”我嘴里喃喃着,却卷起自己的衣袖,准备大干一番。 心里对自己不断念着,其实也没什么,男人女人不过都一样,哪怕是身体构造不同,这看一眼又不至于失、身的地步。 都不是小娃娃了,况且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怕这作甚。 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剂强行针,动作近乎粗鲁的扒拉下他裤子。 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直接就将裤子扯至膝盖上,倒是上边的人发出一声震惊的叹息。 还没抬起头,就被上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草,你动作能不能温柔点啊?有你这么没心眼的么,不是要你全部扯下来,撒个尿而已,你全给我扒下来干嘛呢?” “你大爷的,老子不干了,你自己撒你的鬼尿去吧,好心做你佣人还指指点点的,我看我还不如回家睡大觉比较舒服,干嘛非要跑到这里听你差遣!” 说罢拍了拍手,好似要将手里的细菌拍走,发现脚蹲得一阵酸麻,心里头又憋屈得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正打算起身,却蓦地视线对上某惊为天人的物体,顿时吓得傻眼。 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么近距离的看还是头一次。 这玩意可是我曾经羡慕嫉妒恨都要不来的东西,曾一度想做手术也要将这玩意安到自己身子上,可一次次的现实打击已让我绝望,反而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因此,对这玩意,如今已经是爱恨纠结,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见我拧着眉头,一脸痛苦不堪的模样,上边那人大概是恼了。脸颊忽然传来一阵生疼,冷不防被他用膝盖顶着,若不是空间狭小,说不定他要踹上一脚。 此时我是也火了,凭啥要受一肚子气还得伺候这人呐? 原本就一肚子的鸟气没法发泄,他却恶人先告状。 “喂,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在那儿磨蹭半天,存心想要憋死我是不是?” 我极怒反笑,啐他一口说道:“真要是憋死你那老二更好,最好爆了废掉,省得以后祸害无数懵懂少女少男。” “你这人还真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存心找抽纳!”他瞪着双眼,仿佛发怒的老虎,双目似要喷出火龙。 “对,我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惯了,的确不懂得伺候人,天生笨拙得很,我看你安大少爷的还是另寻其他人代手把尿吧。” 虽然逞一时之嘴快,可心里却怀念无比,想当年上学那会,与他调侃互损皆上瘾,不知不觉早已习惯,那时候每天不对骂几句对方简直浑身不对劲。 可我却忘了他如今已经失去记忆,我这如此嚣张态度只会叫他反感。 果不其然,他皱着眉,脸上忽青白交加,仿佛刚刷好的粉墙,如今正簌簌抖落一大片粉渍,露出原始面貌。 “尤八一!”他咬牙切齿,将我的名字咬得吱吱作响。 我当时还未反应过来,拧着脖子别过面孔,高昂着脸,面色冰冷如同旁边铮亮的瓷砖。 下巴猛地被一只手抬起,下了死力气,手指掐得我下巴阵阵生疼,抬眼看去,却不由得瞪大眼珠,掐住我下巴的手插满各种针管,加之连着好几天,那手背上早就千疮百孔,大大小小的针眼看得人惊心。 可真正教我面色灰白的却不是这些, 而是那褐红色有着经管缠绕的昂扬巨物,高昂着他巨大的伞状脑袋,姿态如同他主人那般不可一世,当自己是国王睥睨世上一切。 可惜那国王竟是那么丑陋的东西,褐红色的肉状物,简直反胃到极点 。 正是这东西几千年来让男人立于女人之上么? 可笑,可悲,可恨。 我居然还曾一度的羡慕过,巴不得长在自己身上。 唏嘘过后,长吁一口气,深深为眼前的东西震撼,顺便为自己庆幸,好在这玩意没在自己身上,否则还不懂是否能接受。 后面回头想想,或许真该感谢这一次,叫我想通了,头一次觉得还是当女人的好,对从前的性别终究不再耿耿于怀,终于心态有了女性的发展。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我居然双手向前一推,只想远离这玩意。力气出奇大,加之小小的洗漱卫生间,地面皆用不防滑的瓷砖铺满,一下子跌了个满怀。 当然,对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同样载个满地开花,大大小小的吊瓶落在地上,砸个粉碎。 更惨的是,我忘记他还憋着尿,于是他那玩意更胀大一点,前段如降落伞,快要撑破,颜色越发红艳充血,看着只觉触目惊心,压根没想到它好不好过。 安帅的脸色就跟那玩意一样也快要撑破,赤红着,恼羞成怒,黑红混搭,虎目恶毒的瞪着我,势要将我千刀万剐还不止,还合着血吞下最好。 并不是不害怕,但越是害怕却越是镇定,我居然强撑起身子,没去扶他,因我知道只要我一伸手,他定要拽着我不放,然后发泄怒火,叫我下一刻生不如死。 可若放着不管就这样跑掉也不成,事后他若算起总账,也同样能叫我生不如死,日不如苟活。 两样都不会叫我好过,所以我宁可选择现在跑路,做个没出息的人。 不怕别人嗤笑自己窝囊,反正做个没出息的女人别人不会怎样。 我也知道自己未免卑鄙了些,可想想,总不能留下来让他为所欲为。 于是前脚刚踏出卫生间,后面就有人暴喝。“尤八一,你他妈的敢给老子走一步试试,我要你之后好看!” 吞了一口唾沫,我嘴里喃喃:“就算不走,你也不会叫我好过。” 于是我真的一走了之,不顾身后卫生间传来的野兽怒吼,但为了使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走之前经过护士台,顺便通告了一声,言词委婉,但也将内容复述一遍,只是变成病人自己摔倒,罪魁祸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 小护士面红耳赤,眼中却带精光,想必早就知道那病房里是市里为数不多的有钱公子哥,听闻这么一事故,却也当是喜讯,面上答应马上过去看看,脸颊却飞起两陀红晕,眼眸生情,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照顾公子哥。 知道会有人照顾安大少爷后,我才逃离事发现场。 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必去医院照顾他了,不管是他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都同他结下梁子。 回到家又后悔了,玩意这二世祖将此事告状到咱妈面前,可非同大小,别说对方的娘怎么说了,光是我家那位娘就能扒我的皮。 于是头疼了一个晚上不能好觉,直到天微微变白才渐渐睡去。 休完最后几天假,便正常上班,可此事却不知怎么就被傅惟其知道,中午被邀去吃饭,吃得正欢,食堂的菜色向来得我欢心,加上肚子早就饿了,一大盘的红烧排骨已露底。 向他那样身份的高级军官,居然屈尊降贵同我一起到食堂用餐,我未免有些小小意外,不过见我吃得欢,他也忍不住动起筷子扒了几口饭。 “听说,你把安帅那小子放在厕所里不管”他话中狎着笑意,眉目却看不出怒意。看来他并没有因为我叫他侄子丢了脸而迁怒于我。 我嘴里含着一口饭,全数喷了出来,他狡猾得很,不愧是老狐狸,头一撇,潇洒的躲了过去,抽出一张纸巾,递予我面前,指了指嘴角。 仍笑着说:“原本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却是真的,八一,你的所作所为真叫我感到意外。” “你不怪罪我?不责骂我?不是替你侄子讨回公道?不打算兴师问罪?”我一口气将话说出,即使面上火热,在他面前仿佛做了亏心事的孩子,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对此莞尔。“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一定要兴师问罪呢?这件事明摆着是他自作自受,他太任性。” “唔,要不是你们长得一样好看,我还不相信你是他叔叔。”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被我的模样逗笑,见我一动不动,他好心的替我擦掉嘴角的菜汁。 这个微乎其微的举动却叫我呆若木鸡,过了三秒才知道害臊,如同怀春的少女,一颗心跳得老快。 真没想到我尤八一也有一天会对着一个男人心跳加速,可当下一想,傅惟其有这个资本叫女人对他心跳加速。 他成熟,身段潇洒,面孔英俊,翩翩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有深谙女人心思,所说所做都顾及对方,的确有迷倒众生的本事。 我恍然大悟,对他又不禁多了几分倾慕,被这样的男人呵护,也好比泡在蜜糖里。 “何以见得这么说?”他挑高眉问,这一点看来安帅是遗传自他叔叔,叔侄两人这个举动却是如出一撤,恁地好看。 “你跟他一点儿不像,我是指性格上,他冲动,你冷静,他暴躁,你沉稳,他像个小孩子,一点儿不顾及别人的感情。”我还想说下去,却见他单手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于是我不说话了,他才发言。 “其实你自己或许没发现,你对安帅挺在意的。” “才没有这回事!”我近乎尖叫,又担心引起别人注目,才压低了声音同他抗议。 他笑笑不说话,才说:“你把他扔在卫生间的事,整栋住院部都知道了。” “啊,女人的嘴真快,谣言向来从那里发源,一个传一个,一传十十传百,唯恐天下不乱。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也是女人。”他笑着说。 我抚着额头,头痛的喃喃:“嗯,对了,我也是。” “我后天要出差,缺一名助手,我希望你跟我去。”他收起笑,难得认真的说。 “我?想要同你去的人应该很多,你有可选性。”我满不在乎的嘟着嘴。 他微笑,摇头,说:“这件事必须得是你。” “怎么说?” “因到那边有大小饭局,我需要的是女同志与我出席。” 我惊奇的瞪着他。“那应该更不缺乏选择,办公室美女如云,多的是女人做你饭局上的女伴。” 想到这又看着他,见他嘴笑似笑非笑,我才恍然,拔高声说:“你是担心那些人动机不存?” 果然他嘴角牵起,似乎赞赏我脑袋够灵光。 “为何对我放心,你不怕我也是那些女豺狼的一员,老早就盯准你这块大肥肉。”我同他开玩笑。 他眼神看着我,眸子如潭水里划过一片晶亮波纹,仔细看能瞧出些许温柔,只希望是我看错而已,否则真要溺毙在这温柔里,怪不得那些女人没办法抗拒这股魅力,实在诱人。 加上他此刻偏偏又故意说:“对你,我放千百个心,若你真是那才狼虎豹,我可是求之不得。” 我连忙低头,大口大口继续扒饭,只是为了要遮掩烧红的脸颊。 傅惟其,真像毒药,越是靠近他,就越是被他吸引,到如今还分不清他对感情的轻浮还是认真,就已经一脚越过雷池,不知不觉中早就深中他的毒。 诶,此次出差,只怕是福少祸多,别弄出什么事才好,可偏偏我又有种感觉,若是真跟了他去,一定会多少发生点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遇上一点事鸟,于是很鸵鸟的选择了自闭,抱歉断更,加上瓶颈期,大大滴鸵鸟了,看看后面能不能每天N更回来吧~偶也想快点结束此文鸟,但是还有好多盘肉没给大家上~~~~o(>_<)o ~~ ☆、第五十章 说是出差还真是出差,一行人七八个,可以组成一支工作小组,里边有技术员,有分析员,各类人才集聚一起,领导者自然是傅惟其。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到的武汉,令我讶异的是,居然是部队自己的专用小型飞机,整个机舱全是自己人,好不新鲜,如同小学春游包车一样的感觉,兴奋得坐不住。 傅惟其倒像是神经百炼的大侠,早就见惯场面,想必经常出差需要搭乘此类交通工具,自上了飞机便拿出资料认真研究一番。 男人沉稳的时候自有一股魅力,尤其是本身就已经魅力十足的男人,只略微垂着头,那线条轮廓皆无懈可击的侧脸就可以迷倒一大片妇女。 我的座位就在他旁边,作为助手这样的安排再自然不过,若是平常男女一同外出公差,若没有合理的身份,想必又要招来一大堆流言蜚语,第二天打开办公室大门,自然能从他人嘴里听到些许风头。 整个办公室里头他只挑了我一人作为他助手一同前往武汉,现在不用想也知道,办公室里的桃色新闻又可以添上一笔,且事件女主角是我本人。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拒绝,可想起这边的事,安帅的秋后算账,徐莉莉的纠缠不清,各种理不顺的嘎七马八的事一堆,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走开。 虽说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能避开一时也是好的。 可以说着是我一贯的鸵鸟主张,什么事情总想能躲过去就躲得过去,期待别人忘得比我还快。 原本还以为傅惟其对我有些许企图才让我随行出差,可到了武汉,还真的只是单纯性的出差,前三天跟其他人一样忙得是前仰马翻的,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够用。 前脚刚去完一个地方同人洽谈,后脚就得跑另一个地方开会,有时候深夜还得开临时会议,即使我的工作只是记录会议内容同核对日程表的时间,可依旧有种忙得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更何况是此次出差作为核心人物的傅惟其,想必压力更甚其他人一百倍。 于是时常内心钦佩这一类人,能将公事与私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私底下再怎么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一派潇洒,可论起公事,又比同类人出类拔萃优异好几分。 怪不得年近四十未婚,可依旧有无数女青年对傅惟其虎视眈眈,前仆后继。实在怪不得这年头女人如狼似虎,谁让这么一个条件优异的男人每天在眼前摇晃,就跟一穿着比基尼的沙滩美女在男人面前晃荡一样,刺激眼球还精神亢奋,恨不得占为己有。 我为广大女同胞默哀,遂叹了一口气同情气,却没想到叫旁边的人注意到。 傅惟其放下手中的资料,好笑的看着我,眼中尽是揶揄,问道:“可是刚刚开会太累?若是这样,不如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下午的还有个会,我一个人也可应付。”此时我同他在酒店二楼的咖啡厅核对日程表,他一边听我详细陈诉,一边看手里头的资料,偶然间见我唉声叹气,以为我近日太累吃不消,于是关心起来。 “不用不用,副司令都没喊累,我区区一个助手哪里敢。”我赶紧摇头,一脸的受宠若惊。 见我如受惊小鹿,他忍不住笑道:“我以为你是后悔答应同我类此一趟,的确,这几天做的内容无非皆是枯燥乏人的,你可忍耐一下,过了今天,一切将结束。”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纳闷起来,才问道:“咦,不是说此次出差需要一周时间么?头三天做完了,那后面几天时间用来干嘛?”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笑着朝我眨眨眼。 此类只有小青年才做得出的动作,他做起来倒没有半分不合适,也没矫情的味道,反而让人的心跳又加快三分,恁地觉得再自然不过。 “莫非用来吃喝玩乐?”我也调皮的同他眨眨眼,回以他同样的动作。 这令他有些许意外,或许我从未做出如此小女人的举动,在外人眼里看来,我同其他男性并无出入,除了一副身躯是女人外,拒之言行毫无半点女性魅力,这是同个部门与我关系较好的男同事张某偶然间偷偷同我说的。 当时还颇为得意,别人想要我流露出小女人的娇媚,我偏偏要男人化,况且这就是老子本性,作何要受其他人影响。 可当我发现自己居然也能同男人谈笑风生的同时还娇声俏皮,这可是大大的发现,也叫我着实意外自己还有这一面。 若不是深愔自己的性格,我真不相信尤八一也会同男人打情骂俏。 啊,危险危险,距离雷池又跨近一步,再不阻止,只怕自己将粉身碎骨。 也许是从不懂的掩饰情绪,脸上早就暴露内心想法,一脸的纠结不解,反而叫对面的人失声低笑。 意识到自己当众失态,蓦地涨红一张老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此不再出来。 可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只打算飞速的瞄他一眼,可这点小心思还是被人点破,被抓个现行,于是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他既然合起面前的资料夹,笑道:“饿了吧,反正已经是午饭时间,我们点些东西吃吧。” 主动替我化解尴尬,这男人处处为我着想,举止没有半点越逾,偏偏体贴入微,也难怪女人受不了。 趁着上菜的空档,他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并非是偷偷摸摸的吃喝玩乐,只是我们将七天要做的事情压缩成三天做完,剩下的时间只当是合理利用,反正上边已经批了一周的出差时间,何不自然而然的用完?” 我好奇的瞪大眼。“你以前都是这样利用时间的?” 他不回答,但牵起嘴角,那笑意足以说明一切。 噢,真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将所有事情提前做完,剩余的时间又可以自由自在的挥霍,又不会被人指责说是滥用职权,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方方面面都计划得滴水不漏。 怪不得此次出差前戏,申请一同随行的人有一个长龙那么多。 现在我算是知道自己能跟他出行是多大运气了,办公室的人都羡慕得很。 由于赶时间开会,近乎狼吞虎咽的吃完这顿午饭,下午没得午睡便随他到分军区视察,等开完晚上的会,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九点一刻。 回到自己房间,极其困倦的洗了个澡才恢复几分精神,穿着自己带来的长裤长袖睡衣趴在床上便不愿意起来。 忽然听见外边门铃乍响,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愣住了,没想到会是他。 此时穿着并不适宜接待客人,灰蓝条纹的男士睡衣,领口打开至锁骨,赤着双足连对拖鞋都懒得穿就跑出去开门了,实在有够粗心大意。 瞧见我懊悔的神情,他忍着笑意开口说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将门打开至最大,才转身朝着里边走去。“是我自己的错,咳,你看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好在刚才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虽然只是速溶咖啡,可香味也盈满整个房间。 没想到他倒是欣然同意,坐在床铺旁边的沙发椅,接过我手里递过去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不认为他是会喝速溶咖啡的人,可如今却没有抗拒,难道是因我的缘故才勉为其难? 想到这里脸上居然有些热意,又猛的摇头,尤八一,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以为你是貂蝉还是西施?还想让所有男人为你尽折腰呐? 看见他端起那杯咖啡往嘴边送,那浅薄的唇啜了一口,动作极尽优雅,几缕发丝垂直额前,即使眼角周围有浅浅细痕出卖他的年龄,可他看起来绝没实际年龄大,至多三十,保养得是在是好,即使同安帅、宋奕这些美男子站在一起,也顶多被认做是兄弟,绝不会想到是叔侄。 我认识安帅多少年了呢,怎么就不知道他有个如此惊为天人的叔叔?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相交那几年时间,我对他们三人的家世背景了解的只是表明,从未涉及深入,他们不主动提起的事我也从不过问,一心只觉得做兄弟真心就好,其他可不在乎。 罢了,不再想他那个人,他如今已经记不得我的事对我而言方便不少,我又何必在这边自寻烦恼。 打定主意从此再无交集后,心里反而有股失落感,这些天却又被我给硬生生的压下来,想不起的时候便觉得好受一些,却不想深究其中意义,就怕挖掘出一些自己都震惊的事实。 “这么晚来找你,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原本想明天再同你说的,可想想,不如尽早通知你,这样比较好安排时间。”他放下杯子,依旧微笑着同我开口。 “这个时间我还没睡,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或者让我猜猜,难道是打算明天带我出去玩?”原本只是同他开个玩笑,可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却瞪大眼,按耐不住心里的雀跃。 “可是真的?” 他点点头。 “可到过武汉?”他问。 “还没有。” “那早上先带你去几个景区逛逛,晚上还得去参加一个饭局。” “可是高官如云的那种?”我扁了扁嘴角,说实在话,我并不喜欢到这种地方。 他笑着说:“算是为我忍耐一下。” 为他? 我失神,呆滞的望着他不出声,但是脸上的热意却越发升高,没有消退的意思。 谁知他竟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拿我没办法,轻捏我鼻子,满脸宠溺的神情。 “你这孩子,什么事都不会藏在心里,害人为你担心受怕。” “你为我担心受怕么?”我呆呆的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的好?”我又追问。 他这一次倒没有回答,只将身子往沙发椅上靠着,一副慵懒中带着几分享受,抿着唇笑。 许久不得到回答,我有些泄气,或许他并不是对我有意思,只是单纯当我是个心疼的后辈多加关照,又或许见我同他侄子关系不简单,才爱屋及乌。 一时孩子脾气,赌气说:“夜已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大好,恕我不送可了,你走吧,我要睡了。”说着站起身,很明显是要逐客。 他离开沙发椅的时候,我撇过头不做声,等着他自己离开。其实我大可不必做得那么明显,我是老几?跟人家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下属,压根没有耍性子的资格。 顿时懊恼的皱眉,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无端端的赌气,甚至希望他关心我多过关心其他人。 正当我情绪失落之时,下巴处传来一阵温暖,他用手托着我下巴叫我抬起头,不知何时他沿路返回,打开始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下巴传过来,听见自己心跳自胸膛“砰砰”的响,对上那双满是宠溺怜惜的黑眸,一时间叫人忘却一切。 可他下一句却将我打落谷底。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可惜却终究没勇气告诉她,因我是个爱自己胜过爱其他人的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那种你想要的轰轰烈烈的感情,因此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我最不愿意看见你为此受伤。” 说罢那指尖似乎恋恋不舍的在我下巴摩挲,终于离开,整个人消失在房间,除了房间里始终不散的咖啡香气,他这个人好似从未到过这里,离开得干脆。 我松开从刚才开始就攥紧的手指,慢慢回味他方才的说的一番话,他说他曾爱过人,那个人又是谁?谁值得他去爱?还有就是我难不成对他真有异样的感情?不然刚刚怎么有想拉住他的冲动。 带着满肚的疑问扑向床,手指忍不住摸着刚才被他抚过的地方,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仍叫我浑身发颤。 第二天,他果然遵守承诺带我去游玩,晚上的时候便带我一同出席饭局。 原本还有些在意一男一女前往有些不妥,可当看见饭局内男士身边清一色配着年轻貌美的美女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人眼里我们并无不妥。 傅惟其实在很忙,即使饭局也忙着接受别人的嘘寒问暖,逢迎客套。 我倒自己跑到食物区,挑了一堆自己喜欢的小菜,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一边观察他一边啃美食。 当晚喝了点小酒,些有醉意,于是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 到酒店的时候,他原本是想扶我下车,却没想到我醉意朦胧,见着那侧脸,有些恍惚,便不顾三七二十一,搂着他脖子便亲了下去,亲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感觉到他浑身一颤,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双手还握着我手臂,不知想推开还是想拉近。 我得寸进尺,张开唇,伸出舌头舔着,当是美味小点,一口一口的舔,他上边沾满那黏糊糊的口水。 我“格格”的笑着,趁着醉意可以装疯卖傻,便咬了一小口,感觉他喉结迅速翻滚,抬起头,瞥见他皱着眉,精神好似在天人交战。 于是,我头一低,轻哼出声,好不娇媚。“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话毕,哗啦尽数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班,更新晚点了哈~ ☆、第五十一章 大概这辈子有在人面前暗恨脸皮不够用的事情也就只能是现在了。没想到装疯卖傻不成,反倒叫别人跟自己一同难堪。 傅惟其的衣服是没救了,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那做工精细的制服成为此次事件的壮烈牺牲品,当然,牺牲品包括他本人。 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摊上我这么一号人物,见他锁着眉头,一副苦不堪言又哭笑不得的模样,我本人倒是害臊加丢脸的赶紧佯装闭眼,眼不见为净,至少求得些许心理安慰。 车内本就安静,没广播没音乐,连根针的声音,连一口喘息恁地听得清楚。 因此不管旁边的人做任何举动,都不外乎的发出些许声响,此时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你只能凭超乎的想象力想着对方此刻在做什么。 窸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抵是要脱衣服的,也难怪,谁也不愿意此刻穿着一件又酸又臭的衣服顶一个晚上。 那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大概是终于解脱那层外衣,我听见轻微的一声长吁,如同从枷锁的舒服得到自由,带着些许的余悸。 接着感觉他开了车门跳下车,我正猜着是不是打算呼吸下外边的新鲜空气,却没想到自己这边的车门被人打开,惊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我眼皮猛跳,演技实在不过关。 听见他问道:“自己可能下来走路?” 我心里叹息一声,怕是戏演到这里就结束了,生手遇见老手,终究不过是败在阵下,姜还是老的辣。 咕哝一声,我皱着眉极其不愿的睁开眼,一肚子懊悔,大概也表现在脸上,见他嘴角牵起,似在笑我。 他接着又问了一次。 “能自己下来走路么?感觉还是不舒服?” 见他被我连累受了罪还这么关心我,反而没有半点怨气,不知是他教养太过于良好,还是脾气本就这样,我却觉得越来越亏欠人家。 点了点头,我开口说道:“谢谢,我能下来的。” 说着支起身子,虽然喝了酒有些头晕,但方才大吐了一番,浑身确实是舒畅不少,只是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如同躺在云端,飘飘然。 双脚才刚触底,整个人居然站不稳左摇右摆逛来逛去,幸亏扶住车身,否则还真可能跌个狗□。 见我这幅德性,傅惟其过来扶着我,一只手拉着我手肘,一边搂上我的肩头。 “你这孩子,刚才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我略微生气,鼓着腮帮子学着青蛙,气鼓鼓的说:“哪里多,也就几杯香槟而已。”其实还喝了两杯调至过的鸡尾酒,宴会里的酒都跟果汁似的香甜甘美,好似琼浆蜜液,只需喝上一口就能上瘾。 当然了,即使酒精度数很低,可我又不是什么千杯不倒,连续喝上个几杯,又喝香槟,各种名酒混在一起,自然也脸红头晕。 奇怪的是,同样赶赴饭局的傅惟其,身上却不见一丝酒气,也难怪他今晚上敢开车上路,或许他压根就没有喝过酒。 可像他这种焦点人物,一旦出现在饭局上,怎会有人放过他? 实在是奇怪得离谱,改天真该让他赐教一下。 其实也不是醉得那么厉害,如果他要想撇下我不管,我还是能凭着本能一路摸上房间,只是免不了在人前出点洋相。 酒是好物,切莫贪杯,这是爹妈从小跟我讲的金科玉律,一直以来我都当耳边风,一直到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才改了过来,可今晚上却是抵不住酒香诱惑,一杯接着一杯,若不是强制住喝到第五杯,只怕早就烂醉如泥。 将我从外边一直扶到房间,其中他并没有毛手毛脚,半点越逾的举动也没有,我认为要不是我的女性魅力不足就是他其实是个正人君子。 呵,这年头哪里还会有所谓的正人君子,尤其是男人。 听见我躺在床上笑出声,此时他站在床铺旁边,正打算解开束缚他已久的碍事领带,这才停下来,看着我说:“笑什么呢,不会是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他自顾的笑着同我说话,但眼神并不轻佻。 我挑着眉,嘴里呼出几口气都是带着酒精味,一会儿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过了片刻才问他:“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不像个女人?” 他手握着领带,神情却一怔,似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但不消片刻才狎着笑意说:“八一,你完全低估了自己,你是个漂亮的女生,可我并不是对哪个女人都出手,还不至于当野兽。” 他完全懂我的意思,所以反过来安慰我。 “在你眼中,我漂亮么?”听他一说,我有些好奇,双手撑着支起身子,满脸肯定是不解的模样。 他点点头,拉了旁边的沙发椅坐下,开口说道: “当然,没人有会觉得你不漂亮。” “那为什么你对我没兴趣?”我连忙追问。 “我对你很有兴趣,可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耐心的回答。 “为什么?是因为你曾经被所爱的人抛弃,所以最终对爱情失望,变得不再相信任何女人,因此接下来十几年间放纵感情,游走在不同的女人之间?”我摸着下巴总结陈词。 他被我逗乐,弯起长指,赏了我脑门一个糖炒板栗。 “八一,你应该去做小说家,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我憋着一肚子气,重重的躺下,嘴上仍不愿意饶过他。 “哼,难道不是么?我可是听说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现整个大院老一辈的人有谁不知道你当年的事迹?说起来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 “这么说来,其他女性也知道这事?”他反而问道。 “喏,这是当然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直说道:“真没想到少年时候犯的错,如今全报应在这会儿上。” “所以说?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你被对方甩了,直到现在还没能恢复过来?”我爬到他面前,仰着下巴询问,急于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事情,包括过去。 “事情就是我喜欢过一个人,可却没有让对方知道,或许是从头至尾我爱自己胜过任何一个人,这样的爱并不完美,注定要失败,但同时我也庆幸当初自己抽身得早。” 他脸上有着些许寂寞,但却不悲凉,或许他早已想开,无需任何人的安慰。 “可是至今为止你依旧想念她,是不是?”我望着头顶的吊灯,是水滴形的,正散发出柔和的橘色,光芒并不刺眼。 他闭上眼,向后倒,整个人挨在沙发椅上,唇开着,又说:“没错,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她,毕竟曾爱过。” 这下轮到我没有话可说,该问的都问完了,只能掰着手指数剩下还有几天便要回去。 还有两天。 “怎么?我的故事听完了,现在是不是交换一下,该说说你的事情?”他睁开眼,又恢复成那个傅惟其了。 我指着自己鼻子,朝他眨眨眼,问:“我?我有什么故事可以跟你说的。” 他不言语,只是笑着看我,似等我主动开口。 可令他失望的是,我再三缄默,并不愿打算让人从我这里挖到任何有价值的故事。 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个一片空白没有故事的人,可事实却是我本身经历过的可以写本传奇自传。 对外人来说,或许再也没有这么精彩的经历了。 他站起来,摸着我的头,又拿出长辈作风。“好了,我得回房间了清理你在我这里制造的麻烦了,明天还得出去见人,衣服可就只有两套。” “真没风情,这里有个醉了的女人,你却可以面不改色的离开。” “错了,应该是只有一个醉了的浑身酸臭的女人。”他道出事实,叫我立马脸红。 害他这幅模样的人确实是我,再留下来也没那个气氛了,我只得放他回去。 但不懂为什么,总觉得知道他过去的事之后,我同他之间的距离似比从前更近了一步,胸口憋了许久那股气终于散去,他才刚离开,我嘴角似着了魔不自觉的上扬。 清晨起来,冲忙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接到傅的电话。 “怎么样,昨晚上喝多了,早上起来没有头疼吧?” “还好,还算精神。”我笑着说道。 从他声音听得出他心情应该也不错,他又说道:“还剩两天时间,打算去哪里?我带去你逛逛。” “随便,我都乐意。”只要跟你在一起。这句话我可说不出,的确跟他在一起是很开心,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天同他一起出门,纯粹是冲着玩去的,事实上他各方面对我皆尽照顾,事事以我意愿为主,我想所有女性都愿意有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伴。 玩得尽兴之后,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吃饭,他临时出去接个电话,老板娘过来送点心,笑着说:“你先生同你感情真好,是一起来旅行的?” 我有些尴尬,正不晓得如何回答,傅惟其就回来了,谢过那个老板娘,又笑着同人家说:“她陪我来出差,忙里偷闲而已。” “年轻人就是好,这点心算我请客,你们有时间多逛逛,不管是不是工作,玩的开心最主要的。” 老板娘一走,我才问他:“干嘛不否认,说我同你不过只是正常男女关系,你是高级领导,我只是手底一个打杂的。” “这不是挺好么,别人以为我们是一对,就由他们想去,算是成全其他人对我们的期望,况且还有免费甜点。”他夹了一块点心到我碗里。 “唔,看在甜点的名字上,既往不咎。”我没办法反驳,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点心。 还剩最后一天,因此便打算买点礼物回去,此次出差,知道的人虽不多,可难得出门一次,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同傅说过之后,他欣然同意陪我前往本地的大型购物商场选购礼物。 给老爹挑了一条领带,深蓝色银边条纹,适合经常赶赴饭局的人。 替老妈选的礼物是一枚镶着水钻闪耀扎眼的胸针,当然了,真钻至今还买不起,只能先买这一表心意,虽如此,但这枚水钻依旧价格不菲,简直花掉我半个月的工资,可想到父母生养我多年,只能咬牙内心淌血买下。 舞翩翩的礼物实在想不出该买什么,那个女人该有的都有了,好似世间万物囊尽其中,啥也不缺,想必即使拿座城堡献给她,她眼皮也不会眨一下,或许早几年就有男人做过此类蠢事。 就因她啥也不缺,我却选了一只蝴蝶形状的发卡,上边同样镶有水钻,只是不同的是,那水钻由七彩颜色组成,灯光下一看,竟然好似真能翩翩起舞,那光芒着实令人着迷。 刚看见这发卡,我便觉得只属于舞翩翩一人,她的一生正如同这枚蝴蝶,多姿多彩,永远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购物完毕,两人一同离开商场,在门口的时候却发生一出让我措手不及的事件。 没想到大学时候的死对头认出我,说认出也不尽然,可依旧一开始就喊了我的名字。 那人正是当年企图染指咱前女友徐莉莉,在学校同我作对的杨程,当年被我一凳子砸破脑袋,下学期时候自己捅了篓子又被勒令退学,自此再也没见过这人。 早知道当初应该砸死他的,省得如今给自己惹麻烦。 他仍旧是一副二流子的气质,头发打着发胶,看着黏哒哒,好似抹了几层猪油,身上尽管穿着一类貌似小帆船等名牌休闲装,可几千块的衣服穿他身上犹如十几块的地摊货。还说人要衣装,可即使是最名贵的衣服,依旧掩盖不了他地痞的味道,真替那身衣服不值。 他忽然窜到我面前,挤眉弄眼的盯梢着我好一阵,我当时脸色定然难看,加之旁边傅惟其也在,杨程的出现无疑是在我头顶浇一盆冷水。 虽非二月严寒,但人犹如冰天雪地,齿冻唇亡。 “诶哟,还真是邪门了,还真他妈的像极了那个尤八一,莫非你是他妹妹?” 杨程围着我打转,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抹鼻子,满脸不解。 我转过身,不愿意同他说话,他倒是没看我脸色,反而又叫嚷道:“啧啧,像,真像,不过却比那混小子漂亮多了。”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伴,画着青色眼影,浓妆,但不失是个美女,只是失却纯真倒反显得庸俗。 那女的见他撇下自己,便扁着红唇,不悦的说:“你看够没有,见人家是个美女就上去搭讪,还说人家是你熟人,笑死人了,真不知道你几年出生的,居然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泡妹方式。” 此女牙尖嘴利,一点不肯放过自己男友,所以说吃醋的女人最可怕。 杨程被如此奚落,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吐槽他的又是自个儿女友,脸面上挂不住,低声喝道:“你鬼嚷啥呢,我这是说真话,她特像我大学一认识的人,只不过那是个男人,或许又是他妹妹。” 虽如此解释,那女的也只是咬咬唇,眼神露出轻蔑意味,并没打算相信男人。 杨程回过头,将我的路挡住,换上一脸谄笑,语气居然难得轻柔。 “你同八一是兄妹吧?我跟你哥哥是老同学啦,啥时候有空出来喝个茶?没想到他小子还有个妹妹哩,我就说他长得那个样,若是有姐妹也定是漂亮的。”说毕眼角眯起,机关算尽的样子,看着就反感。 我忍住一肚子的气,依旧冷着脸色同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兄弟姐妹,请你别挡道。”说着绕过他,径自大步快速的朝外面走去。 一路走了老远,一直到停车场,我才停下来。 我知道傅在后面跟着。 他走上前,并没多问,反倒笑着说:“肚子可是饿了?要不要再去哪里吃个东西。” “他没认错人。”我叹息,然后说道。双手却紧成拳。 他语气放低,轻声说道:“我知道。” “我确实是同他一个学校的,好几年前,当我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人要主动说出自己的秘密需要极大的勇气,等同于截开自己身上的伤疤。 一个伤疤还未痊愈,便要忍着痛硬是截开,可谓痛上加痛 。 我噙着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多年来的忍耐骤然瓦解崩溃,眼泪好似止不住。 忽然间脸颊有个温暖的触感,原来是他的手指。 我愣住,呆呆的看他替我拭泪,抬起头看见他一脸温柔的笑意,并无嫌弃与责怪,反而些许怜惜。 “做个诚实的孩子固然好,可有的东西并不见得坦白对自己有利。” “你不吃惊?”我错愕的开口。 他笑着说:“当然吃惊,可我想此事里头一定有前因后果,我愿听你同我说完全部。” 他拉着我的手带我上车,一边取笑我此刻是大花脸。 原本阴霾的心情却因为他一句玩笑话烟消云散,不知为何,傅有种魔力,在他身边总叫人觉得安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将全部事情告诉他,他一边听着一边开车,并没有露出过于震惊的神色,这人任何情况下都冷静自恃,实在难得。 他忽然问起一件事,倒是让我有些不明白。 “你的这些事,安帅也全知道?” 忽地听到安帅的名字,我有些不愿意的撇了撇嘴角,点点头。 “当然知道,他跟我当初可是同个宿舍的,隔了几年后相遇,自然啥事都调查个清清楚楚。” 他沉默了一阵,沉吟道:“安帅大学期间便同我说心里已有喜欢的人,这几年看得出他并未忘记过此人,虽然不愿意提起,可家里人都心知肚明,他喜欢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个人。” 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随即浮现出某个人的嚣张跋扈的神色。一甩头,才又将那人在脑中的样子甩掉。 等下了车,他才对我说:“八一,看来安帅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 “什么意思?你打算做他的说客?”我挑眉,有些生气。 他笑了,摇摇头,说道:“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他确实爱你胜过他自己,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多,不是么?” “可并不代表爱一个人就必须让另一个人委曲求全。”难道他所谓的爱便是强取豪夺,占有为目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安帅犯下的错误,永不! “算了,现在再说也已经迟了,他已经失忆了,不是么?”傅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有些莞尔。 经他这么一说,一瞬间我的胸口再次被绞紧,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正抓着。这种感觉自安帅入院以来便如影随形,只要想起他的脸,这种痛跟那天晚上被傅惟其拒绝的痛却不一样,好似更令人胆战心惊。 此次出差圆满结束,回程的那天,没想到前来接机的人还有他在。 见到自己的的侄子,傅稍感意外,大抵同我一样没想到安帅会同其他人一起来。安帅身穿绿装,手上绷带已经卸除,但看着依旧有些僵硬,听医生说痊愈至少得两个月。 ☆、第五十二章 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上来轻佻的对我说话,或是特意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可却全部猜错,他似乎单纯的只是来接机,一见到傅惟其,立即上前接过行李,同傅惟其说说笑笑,看样子心情真的不错。 他们叔侄的关系比外人想象更亲密,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一点没瞧出哪里是差一个辈分的亲戚。 傅自有他的成熟男人魅力,可安帅年轻,帅气,也有迷死一片少女的本事。 叔侄俩人皆是不可多得的美男,且还有点真材实料,不尽然是那种徒有外表的草包。 接机的人除了他不外乎还有同个部门的其他小领导,一上来先询问工作进展跟主要情况,再来便是对上级此行身体是否良好等琐碎小事一阵嘘寒问暖,实在让人听着耳朵起茧。 原本今早就是被电话催醒,人还困着,在飞机上休息没多久就已达陆,因此下了飞机便哈欠连连。 傅是细心之人,看出我一门心思犯困,于是便不让我随行跟着回大院报告工作,叫我回家休息半天,明日正常上班。 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然领导同意放假,我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推却,连忙狠命点头,只差点没把脑袋埋进胸口。 临走前,傅居然要安帅送我一程。 安帅脸上没啥表情,眼神却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似在考虑着什么,才咧开嘴笑着说:“既然叔叔让我送,那我便送咯。” 他的意思是,因为叔叔让我送你,因此老子不得不送你回去。 态度明显冷淡,表面上却用轻佻的笑意敷衍,我看在心里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安帅反常得很,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本就是个轻佻的人,如今做出这样轻佻浮夸的动作切合身份,我倒又看不顺眼起来。 跟着上了他车子,系好安全带。 内心实在不愿意坐他车子,可是精力有限,此时让我跑出几公里外喊车子实在没有那个精神,只能事不由己的乖乖上车。 他开了车内广播,这样便能少些对话,广播正巧到一个点歌栏目,放的是刘若英的“一个人的孤单”,奶茶那把有些含蓄且沉稳的声音在车内散开,听着反而越发寂寞。 于是有些心烦意乱,我支起身子将音乐关掉。 一瞬间似乎看见安帅不置可否的扬眉,但再次望去,又见他只是专心开车。 说也奇怪,他倒是没有主动来兴师问罪,亦没有提起之前在医院的事,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已经过去,全当前尘往事抛之脑后,对我也既往不咎,从轻处理。 既然他没有提前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主动提醒使他回忆起,我才恨不得他全部忘记。 可奇怪的是,按理说他那个火爆脾气,绝对是那种呲牙必报的人,眼里绝对容不得半颗沙粒,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打算饶恕我? 我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也着实松了一大口气,至少我不必担心被推入断头台了。 一直将我送到家,他才凉凉问了一句。 “你同我叔叔关系倒是一日比一日的好呀。” “什么?”我惊愕抬头,却看见他扯个嘴角,笑着替我解开安全带,他半侧个身子,这些天未打理过头发,略长的发丝直拂到我脖子上,挠得我一阵酥痒。 他没说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是简单的一句调侃而已,接下来没继续纠缠我,反而潇洒的驱车离开,连片刻时间不施舍给我。 原本还想道个歉的,却没想到对方比我豁达,已经下定决心要遗忘医院事件。 我撇撇嘴,觉得自己何必自讨无趣,他都比我要潇洒三分了,我干嘛要再想那么多。殊不知此刻自己心里有些酸不溜秋的感觉冒了出来。 拿出钥匙刚想开门,却没想到门口主动开启,老娘冷不防从里边推门出来,吓得我吞了一口唾沫。 随即没立刻喊一声“靠”。 “妈,你怎么在这里?”我把行李袋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懒洋洋的躺了上去。 “傻孩子,难不成你老娘不能到孩子的家?别忘记了,这里户口上的名字还是我。” “诶,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你爱啥是时候来都随你便,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但至少你给我电话,冷不丁的吓到人,我可不喜欢这意外惊喜。” 我环顾家里大厅,不见舞翩翩身影,随即又问老妈。 “翩翩姐呢?怎么没见她。” “喏,你也不看看现在多少点了,她回房间睡觉了。”老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注意到大厅上的时钟显示午时一点半,正是大多数人午睡的时候。 将给老娘的礼物拿出,又顺手把老爹的礼物叫她转交。 老娘拿到礼物顿时笑意盈盈,拿着那枚胸针真是爱不释手,乐滋滋的立马别在胸口。 见她如此高兴,我也放心不少。 过了半会儿,她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鸡蛋面,只是简单的葱花鸡蛋,味道却奇香无比,媲美五星级大酒店的手艺,老妈向来做得一手好菜。 这不,将还在午睡的舞翩翩都勾出来,她冲我们直嚷嚷,说还给不给人午睡了,那香味叫她肚子里的馋虫全跑出来抗议。 老娘笑着又多做了一碗,我跟舞翩翩顾不得形象,皆狼吞虎咽的嚼着那碗面,看得老娘目瞪口呆,说我们简直是饿鬼投胎,上辈子没吃饱是不是。 吃饱喝足,越发的觉得眼皮沉重,舞翩翩同我一样,吃饱后依旧没有起来活动打算,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老娘却将我拦下,将我扯到沙发上,我只能一屁股坐下来,有些无奈的说:“又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下好不好?” “等会儿,我问完你话了你再去睡。”她扯着我的手有些疼,我人清醒了三分,瞪着眼看她,顺便抽回自己的手。 她神秘兮兮的同我压低声音质问:“我问你,刚才可是安帅送你回来的?” 我眉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才哼道:“哦,原来刚才你偷偷看见了?怪不得知道我在门外呢?那你还问!”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见我这般态度,便有些不悦,绷着一张脸又问:“刚才在车上他对你跟往日有何不同?” 我想了一会儿,的确有些不同,但不外乎是因为他失忆的缘故,总好过跟从前那样死戚白赖的往我身边凑。 但嘴上却同老娘说:“没啥特别的,不就是那样么?” “没啥特别是什么意思?”老娘仍紧追不舍的发问。 我叹了口气,同她说:“你究竟要问什么啦?直接跟我讲明好不好,别尽是绕弯子讲话,这样累不累,你想知道些什么?安帅同我?呵,告诉你吧,就是再普通没有的关系了,他刚才在车上对我既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倍加呵护,更没有花言巧语哄着我,人家同你儿……女儿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男女关系了。”一口气讲话还真累。 听我说完这番话,老娘默哀大于心死,一脸相当的失望,轮到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诶,罢了,罢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人家,我在这里替你着急算个什么事,倒反惹得你嫌,弄得里外不是人,可安帅确实是个好孩子,当初你若是能同他在一起,我跟你爸也都放心呐。” “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皱着眉,满脑子困惑。 哪里知道她同我抱怨起来。“虽说安帅失忆了,但我看人家妈妈对你可是真的喜欢,加上从她那边听说安帅打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你了,想想那时候你的状况,直到你出事那阵子,他都没变过心,那孩子也心细,没跟家里提起过你那会儿是男孩。还有上次遇到事故,他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首先想到要护着你?即使失忆了,但你若同他相处,假以时日定会恢复记忆,届时你也不必担心他日后会变心,我跟她妈妈也不反对你们交往,你看这本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可如今全没指望了。” 她搓着我的手,越说越凄凉,一脸为女儿终生大事操心憔悴的模样。 整件事似乎只有我被蒙在谷底,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跟安帅压根就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再说,感情是个人的事,你们大人怎么能够随便插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不是你们那种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社会。”我气呼呼的自沙发上站起来。不相信我的双亲居然也有这么迂腐的一面。 原本认为她们开明过其他人,可如今看来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好啦好啦,我不过是同你讲了这么一下子,你就激动成这样。”她软言安慰,又将我重新拉下来坐好。 接着又酸溜溜的说:“反正现在轮不到你回头,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压根就看不上咱女儿呢。” “什么意思?名草有主,谁有主了?”我斜着眼问,又顺手拿起桌上一杯开水,呷了一口含在嘴里未咽下。 “还有谁呢,可不是安帅么,人家早就有对象啦。” 不知怎的,那一口水在嘴里来回转了一圈,猛地滑到嗓子眼,差点没给呛着。 我拿纸巾抹嘴,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他?可不是开玩笑吧,就他那种花花大少能对一个女孩子痴情?”打死我也不相信。 老娘哼了一声,凉凉的开口:“原本我也不信纳,可是人家都带去见过父母了,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谁?”我拿起杯子继续喝水,不知觉居然喝了一大口。 “恰好是他住院时候照顾他的那个小护士,真是便宜别人了,平白捡的个大便宜。” 哦,我记得那个小护士,个子小小的,可皮肤白皙,有双漂亮的大眼睛跟小巧的鹅蛋脸,看着挺小鸟依人,说话还轻声细语,动不动就脸红,却是挺招部分男人的喜欢。 如果我还是个男人,我也禁不住那种风情,忍不住想要好好搂入怀里疼一番。 因此便对我娘的话有些不高兴。“妈,别这样说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喜欢的?”话是这样说,我却不知觉将杯里的水喝光,再想喝的时候发觉杯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真心喜欢?哪里会那么快,我看那个护士不知在安帅住院的时候使了什么手段,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安帅迟早要把她给甩了。” 我吃惊的瞪着老娘,没想到此刻的她居然一副小妇人的嘴脸,尽是挑别人女儿的坏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自己的女儿在眼中什么都好,连放个屁都是香的,别人家的女儿好比的淫啊娃荡啊妇,从头到脚缺点一大堆,比起煤窑的碳块都不如。 难言父母心,不知我到了这个岁数,是否也会有这样狭隘极端的思想。 看老娘一副伤心失望的模样,即使知道她是为了觉得不公平,但我却没办法同她说,我巴不得如此,可话一旦到了嘴边便说不出口,只能吞回肚子。 或许她不知道实情还好受一些,若真要知道,那才是极大的失望。 带着困意我回了房间,刚触到枕头便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直至第二天的早上。 早上照例上班,并没有见到傅,他是部门上层领导,每天忙着处理公事同开大小会议,自然不是那么多时间的。 中午时候跑到附近军区医院替老爹拿药,近段时间他老说自己腰骨不好,我特意让熟人介绍到医院开方拿药。 却没想到拿药离开的时候在医院大门碰见安帅来接送他的小女朋友。 站在楼梯口,我一时半会脚步挪不开,不消一分钟,那女孩子便打我旁边经过,穿着一套浅黄色的雪纺连衣裙,宽大的袖口露出粉藕般的皮肤,头发高高扎起,显得清爽不少。 那女孩同我不一样,女人味十足,举手投足见都可以看见属于女孩特有的那份娇媚。 见她踮起脚正兴高采烈的同安帅说什么,安帅也极尽照顾她,低着头尽量把耳朵凑近她那小嘴,可尽管穿了高跟鞋,身高上的差距依旧叫她很吃力,但也更衬得她同小鸟般娇小玲珑,只觉得一只手便能抱起她。 我见那女孩侧脸涨红一片,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也难怪,一般女子哪里抵得住安帅这只情场老手的诱惑,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况且他虽风流但不至于下流。 原本只是当做没看见经过,却没想到那女孩却把我喊住,一上来就同我道谢。 我蓦地想到,一次路过的时候见她被护士长教训得狗血淋头,于是善心大发,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护士长,没想到这点儿小事她还挂在心上,是个不错的好女孩。 她同我道谢后又询问我抓的什么房,又热心给我介绍自己熟识的门诊医师,反而让我有些意外。 “等会儿还有回去上班么?吃过饭没有?”这女孩好似没有心计,一字一句都很诚恳,我阮下心来,只点点头,微笑着说。“准备回去上班。”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友,才笑着说:“这样吧,让我们送你一程,反正也顺路。” 这里她同的是“我们”,想必已经同他不分彼此,只有男女确定关系一段时间后才会这么称呼,可她们发展关系不到一月,感情便如此神展,实在叫人意外。 转过头对安帅说:“你说好不好?” 安帅一脸温柔的同她说道:“都依你。 ” 我在旁边寒毛直竖,总觉得这样的安帅不太正常,何时见他对女人如此温吞过?看在眼里实在有点吃不消,于是越发的挑他的毛病,才刚上车不久,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我挑了不下百个缺点。 他同小女友坐在前边,我坐在后排位置,扯了扯嘴角,正打算继续挑他下个毛病之时,冷不防在后视镜同他眼神对上。 轻蔑扯起的嘴角还未收回,却见他在镜中看着我,顿时让我嘴角一僵,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正当我打算狠瞪眼加以颜色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撇开视线。 从医院到大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加之堵车,前后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前面几分钟那女孩还找话题同我聊,见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后,便迫不及待的同人展示自己跟男友的感情有多好。 一路上莺莺燕燕不停,实在不知道女人有那么多问题能问男人,一会儿是“你说好不好呢?”“喏,今天护士长又骂人了。”“我才么那么想的呢。”等此类语句。 车子开进大院,一直送我到办公楼下边为止,我不尽感激,连忙道谢,只想尽快下车。 刚打开车门,远远瞧见一熟悉身影,徐莉莉正捧着一大叠的资料走过来。 她已经看见我了,顿时停住脚步,一脸犹疑,不知该不该叫住我。 我却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僵在原地,咬着唇不知所措,自从上次一别再也没见过面,我深知那不过是我尽量避开她,上下班时间提早走人,宁愿花费几倍的心思专注工作上,也只想提前几分钟下班。 正当我呆若木鸡犹豫不定的时候,听闻安帅说道:“上车。” 我一回头,发现他面上态度平平,在自然不过,可恁地语气却有些命令的意味。 更离谱的是我居然就听话得不得了,真的甩上车门重新上车。 他车子一掉头,又朝大院外开去。 第五十四章 上排牙齿冷不防被那滑不溜鳅的舌头划过,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脑袋疼得快炸了锅,可偏偏身体并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跟块榆木疙瘩似的僵在那儿。 等意识到某条东西快要撬开两排牙齿,如同冰冷的泥鳅趁空登堂入室时,我才皱着眉,抡起右拳,想也没想就招呼过去。 可惜对方早已擦觉我下一步意图,大掌只轻扣我手腕,顺势压下,原本紧贴的两片嘴唇也已然分开。 仍有些意犹未尽似的,对方脸上勾起轻佻的笑意,甚至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轻蔑,伸出方才无恶不作的舌头,带点儿喜滋滋颇为享受的意思,在自个儿嘴唇上舔了几圈,将方才沾在唇上的湿濡尽数舔走。 这动作充满挑衅**的意味,却做得刻意又自然,双重矛盾体下有数之不尽的暧昧。 这时候我真应该喊声西门大人,也只有这个人能称得上现代版的西门庆,连勾引的招数都使得这么正大光明。 “啪”,干脆又不失狠辣的耳刮子重重落在他脸上。 对面的人已然没有想到原本压制住了右手,但某人的左手却没有善罢甘休,率先发起攻击。 “我说过,别再随便碰我!”不擅长使用的左手打得有些发麻,五个手指头火辣辣的,不得不收紧一些。 他抬起被打歪过的一边的右脸,虽说没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但也能看出右脸面颊在慢慢变红。 看得出他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恨,只深深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但上下起伏的胸口却泄露出他不安稳的情绪。 说不定等一下他就会将我一顿暴打。 相比较我被人占便宜的怒火,那边被打之后更是如同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爆炸跟别人玉石俱焚。 车内的空气不安定的流动,时而浑浊时而平稳。 他睁开眼睛了,黑色的瞳孔泛出星点光,一下子就散开,变得冷漠而淡薄。 他忽然开口说道:“这种痛感很熟悉,就好像从前无数次的经历过,身体已经有了印记后,即使忘记所有的事情,只要想起这种痛感,全身上下都疼得好像要抽搐。” “你……究竟有没有失忆。”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杂陈,竟然又酸又涩,这一刻居然不害怕他记起从前的事,甚至有些期待,希望他记起以一般。 这个念头使我不敢置信,握在一起的双手恨不得抓烂底下的衣角。 他低下头,手掩着嘴角,发出不可抑制的闷笑,眼角甚至有些湿意。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又有几分担心他此刻的情绪,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笑完。 他嘴角笑意微褪去,说道:“这个答案就留给你自己去猜想,你要是觉得我失忆了,那我就是失忆者,若你觉得我是在演戏,那我就是个好演员。” “怎么,还是说要我把正确答案告诉你呢?”他见我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 车子在路边停了十来分钟,之后又继续开上马路,他有依照之前的承诺,好好的将我送到小区为止。 一直到将我送到楼底下,他才决定离开,临走之前又留下几句扑朔迷离的话。 “如同说从前是我在追你,那从今天开始就是你来追赶我,直到把我抓到手上那一刻为止,我安帅绝不会轻易再对你这个人心软半分。” 电梯的们缓缓关上,他的脸也随之隔绝在一道冰冷的铁壳外,我才发现电梯里居然可以热得使人干流浃背。 电梯门一开,我又恨不得冲出去,才发现自己现在腿都站不稳,虚软得跟两条没骨头的软壳。 第五十五章 颤抖着两条膝盖一直到家门口,连从包里拿个钥匙手都哆嗦,疑心生暗鬼,生怕身后还跟着人,老不放心的回头张望,就怕前边电梯门口一开,从里边迈出两条腿的人就追过来抓拿自个儿。 此时听得心脏“砰砰”的跳,心脏快提到嗓子眼上,好不容易才打开大门,确定身后还没人的时候,两条小腿用力一踢,门华丽的给关上。 这才得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才放松不到几秒钟,刚想劫后余生的松一口气,冷不防前面递上来一张惨白的脸蛋,顿时吓得双膝跪倒,整个人如一滩烂泥靠在门背上。 “哎哟,咋了咋了,瞧你那小样给吓得,来,姐姐拉你一把。”正说话那人留着刚做好的指甲,猩红得吓人,跟渗了血似的,美是美,可大晚上的总让人浮想联翩到某些恐怖的事上面。 其实从她开口说话那会儿,过了莫约两三秒我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这屋子里的女人,勉强算我之内,另一个人也就只能是舞翩翩了。 “得,你先别说话,看你那脸白得跟见了鬼似的,先喝杯水压压惊,喘口气再开口。”将我带到沙发上,又贴心的递过一杯水。 “谁是人,谁是鬼还不知道呢?”嘴里小声的咕哝着,我又指了指她脸上敷着的那玩意,好像是面膜啥的,女人老爱整的那疙瘩。大晚上看着还真怪吓人的,也亏有家室的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老婆这般鼓捣这玩意。 舞翩翩扭着曼妙的水蛇腰,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飞进浴室里,过了五分钟后又焕然一新的出来,脸上还水润着,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滑溜雪白,确实光彩照人。 “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电话通知一声?”我解开箍得有些闷的胸口第一颗纽扣,以便能够呼吸更顺畅些,一边有气无力的问道。 “啧啧,我回来几时跟你报道过,前边几次也没见你能吓这摸样。”一屁股坐我身边,顺带将她半干的头发卷在指尖。 “方才你那样跟鬼没差,你尽管可以自己照镜子。”我翻了个白眼咕哝着回嘴。 “得了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跟被人追杀似的逃回来,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有事发生,让我猜猜,让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的,是男人?”掩盖不住的笑意充斥在话语间。 “神经病,我要睡觉了。” 舞翩翩嘴角一勾,没吭声,但却是跟在我屁股后头走到卧室里。 “可别说姐姐我没提醒过你,这男人啊就跟牲口似的,你若是栓得紧了,他就嗷嗷叫,你若是不栓嘛,他也不会跟在你后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心甘情愿的给你栓着,跑都不想跑。” “什么牲口不牲口的,谁喜欢男人来着啊?”将外套“啪”的摔到床上,我怒瞪着前面那挤眉弄眼笑得不知几狐狸的女人。 面对我的没好色的脸,她那人倒不慌不忙,微挑着左边的眉毛,嘴角浅浅扬起,倒是笑嘻嘻的说道:“这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自己清楚得很,八一,你嘴巴上总是说厌恶男人,可是未必心里边就真是这样。” 说罢她那芊芊玉手摸向自己腰间,轻微一扯,极薄的衣衫滑落,露出雪白细腻的丰腴身躯,从头至尾毫无半块布料遮掩,包括挺翘的*,丰满的乳啊房,浅红的乳啊首。 不得不说,这是上天赐予一个女人最完美的礼物,这副身体,足以让多少男人争相恐后着纳入怀里,从头到脚亲吻个遍。 就连我自己都不由得看呆,一时之间忘记怎么发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雪白的身体向我不断的逼进,直到带着幽香的双臂如没有骨头似的勾在我脖子上,她将整个身体依附在我身上。 “嘘,让我听听你的心跳声。”这毫不羞耻的女人,居然将脸颊靠在我胸口上。 咬着牙将她推开,我不可置信的怒瞪着,此时此刻真想撵她出门。 她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看光,只慢悠悠的用手指打理头发。 “现在你知道究竟是对男人的身体有反应,还是对女人的身体有反应了吧?我这言传身教都到这一步了,你要再不清楚,我可真没法子了。”说着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又套了回去。 她说得极对,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明白,从方才她靠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真相,如今女人的身体对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诱惑。 或许容易被表面的光鲜亮丽吸引,却少了以前的那种冲动,至少不会脑子里立刻就意啊淫起来。 反而是男人,如今只要有男人稍微靠近自己,浑身就如同被蚂蚁咬,尤其是那个人的带点儿灼热的呼吸,指尖上冰冷的温度,甚至胸口上涔涔的汗水,这些都让我产生剧烈的过敏反应,浑身颤抖个不停。 见我在那一个人失神,舞翩翩才笑道:“其实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姐姐今天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告诉你,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成为女人,你就该明白,不是只有男人才能享受那种事,也用不着老回忆过去自己当男人的那些风光历史,那都是过去式,女人才是你的现在进行时,如果你抽不出身,你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以前的阴影下。” 转身走出大厅找到烟,又重新倚在我门上一口一口的抽着。“我是不知道你同安家那祖宗发生过什么事,不过你能为一个人迷茫到这地步,想必是你自己也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你想要的,不过不打紧,你要不想要就扔了,依他那样的条件,不过片刻功夫就有成群成堆的女人扑上去。但反过来说,你若想要,那目前为止,也绝不会是隔座山的难度,不过可得抓紧时间,要迟了,对方再热的心,也得浇成冰咯。” “我发现一件事,你好像总是轻易看透别人的事情,反过来对自己的事情处理得乱七八糟的,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舞翩翩的脸色变得极快,原本只是想挫下她的锐气,却没想到轻易的攻破某人弱点。 迅速的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她直了直腰板,朝我撇下一抹苦笑。 “你说得对,老是充当别人的心灵导师,自己的事情却一点没解决,我想我得消失一段时间去处理我的鸟事了,如果再遇到问题,欢迎给我电话。” 说风就是雨,舞翩翩终究是个女人,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行李,似乎真下定决心处理她自个儿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似乎真有更大的麻烦找上我了,那就是安帅的母亲。 起初接到她的电话我大吃一惊,并不是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而是我同她之间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关联,除了上次见过几次面外,我想不通她约我出来见面的理由,莫非又是为了自己那宝贝儿。 天杀的,可不是安帅那厮又惹出什么大事件了吧?! 怀着忐忑不安跟疑团重重的心情来到约定好的咖啡馆,果不其然看到前面落地窗旁那个位置上等待的女人就是安帅的母亲。 第五十六章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面对长辈的时候都不得不过分安稳,尤其是在一个态度强硬的长辈面前,就更得低头谦虚了。 其实安帅的母亲给人的感觉并不算过分强硬,若细看,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对女人而言,保养得极好,皮肤依旧光滑细腻,整齐的盘发,露出光洁干练的额头,眼角边虽有遮掩不住的岁月细痕,不过依旧看得出当年也曾花容月貌过。 当然,从安帅的身上就可以看出,若当年不是美人胚子一枚,安帅如今也不会有这般得意的外貌资本,这多多少少都是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 只是估计跟家庭背景有关凡是书香门第世家都给人带有一种无言的威望。 你既不能在她面前随口瞎侃,也不能一声不吭的装聋作哑,这气氛实在憋得难受,屁股贴着板凳却老想随时抽离。 “今天找你出来,没有耽误你其他事情吧?”她先是谦和的询问。 我只能咧嘴笑着回道:“上午刚开完会,下午的时间久空闲下来了,反正也不用一直待在办公室。” 听我一说,她才似放心的点点头,又看着我笑道:“那就好,要是因为我约你出来的关系耽搁了你的正事,那就过意不去了。” 趁着服务员刚端上热咖啡,我赶紧端起呷了一口,在这一刻回避对方的眼神,顺便想着等下怎么开口。 “对了,阿姨,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么?”左思右想之后,我还是决定直接开口询问。 她笑笑,边从随时携带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一边推到我面前。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在医院之后就一直想送你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我有些惊讶她这话,摆在眼前的盒子看着就是高级货,里边十有□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可眼前她嘴角含着笑意,眼神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我,我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还是有些小震惊的,虽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好歹也是镶着钻石的项链,灯光下闪亮得很,若喜欢宝石的女人见了估计会爱不释手。可眼下对我来说,似乎是个不小的负担。 以为是女人就一定会对钻石珠宝这些欢心雀跃,才笑着询问:“喜欢么?我觉得款式设计很适合你,你皮肤白,带着一定好看。” 不得不拧着眉头犹豫的将东西退回去,有些歉意对她开口:“阿姨,这东西好像很贵,我不能收。”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千万不能收,一旦收了这后边的话可不好说下去了,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东西一收这主动权就等同是完全交给了对方,因此这点上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大概瞧出我存着些许提防,也不再强人所难,只是仍把项链的盒子推到我面前,一时半会尴尬的一笑而过。 接下来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咖啡,才把今天约我见面的目的一一道来。 原来安帅跟他那小护士女友谈恋爱的事早已公开,起初父母得知这一消息倒也不以为然,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平时也从不对他们二老谈起自己的感情问题,两个老人家多多少少也清楚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交女友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从不上心,至今交的女友的数量算起来可以从家门口排到对面菜市口,况且他也从不主动交代身边女友的信息,也可想而知他以前的态度没一次认真,因此二老也从不太过问这事。 可这次安帅一反常态的举动却叫两人大吃一惊,不仅在他们面前主动交代小女友的信息,还时常带这女孩回家吃饭,看样子是想把心定下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做父母的自然是不会反对儿子谈恋爱,只是你说安母是多心也好,不信任也好,她对安帅同那小护士交往总心存芥蒂。 按理说那小护士家室清白,人品也没问题,应该是挺不错的一女孩,可安母就是喜欢不上,这次找我出来,就是想让我弄个棒打鸳鸯的戏码。 “阿姨,你这是让我扮坏人呐?再说了,您儿子谈恋爱,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尴尬笑笑,不得不实话实说。 “小一,安帅是我儿子,我自己养大的能不知道啊,他压根就不喜欢那个护士,他真正喜欢的人还是你。”安母一副自信的拍拍胸口对我保证道。 其实我真不明白了,感觉好像安帅喜欢我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一样? “呵呵,那是以前,他不是这脑子,不是,他不是失忆了嘛,现在喜欢的人是其他人。”不知怎么回事,说到后边总觉得心里搁着一块石头,偶尔刺得胸口有些疼,却又谈不上真正的原因。 “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是有点强人所难,阿姨能拜托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是打心眼希望你们能好上,要真不能,我也不勉强,只不过我希望你这次考虑考虑,就当帮阿姨一个忙好么?” 长辈的面子不能不给,当下也不能强硬的拒绝,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一直到后面几天都暗自后悔,千不该万不该答应这件苦差事。 但答应别人的事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有反悔的道理,再三思量后只能抽了一天时间去找安帅。 其实自从上次安帅送我回家对我说的那番话后,就一直没跟他联络过,恨不得暂时能避开他,可如今主动找上门的那人却是自己,这是自己当初万万没想到的。 找了个下午下班后的时间到他单位,其实我同他工作的地方不算远,也就隔着七八百米的办公大楼,毕竟同一个军区地盘,若平时不是有意避开,偶尔几天还是会碰上面的。 并没有提前告知他我会找他,只能比下班时间早十分钟左右在他办公的地方附近蹲点守候,一直到大楼里其他的人陆陆续续出来,我才开始寻找目标。 过了莫约十分钟左右,才看到从大门阶梯走下一个身着制服,高挑身材的男人。 此时赶紧拨了对方电话,眼睛紧盯着对方,那人也跟着从公文袋掏出手机。 远远看似乎对方神情有些愕然,盯着手机漠然的看了有十几秒,也没有下一步要接的意思。 就在我在一旁看着着急的时候,对方终于将手机移至耳边。 “喂”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电话一头响起。 不知何时忽然感到有些紧张,明明跟对面的男人相识多年,曾经熟稔得不能再熟,如今却落得彼此都尴尬的地步,回想一下实在难过。 “那个,是我,尤八一。”真想咬烂自己的舌头,纠结了半天说的却是这么句话。 “我知道是你,来电显示有名字。”对方语气有些飘飘然,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一开始已经出师不利,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呵呵,我想问你,下了班有空么?”问完话又想起从前的日子,那会儿约着见面哪里管对方时间,哥几个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也从不会如此见外考虑对方心情如何。 “我要说等会有点事呢?”他淡淡回了一句。 不疼不痒的一句话却让我顿时有股巨大的失落感,嘴巴上却老实的应道:“哦,这样啊,那算了吧,下次再说,反正也没什么事。”越是失落越是装得不在乎。 手里抓着的不过是个手机,如今却好像拿着灌了铅的铁球,没等对方说什么就率先挂了电话。 转过身仰着头长长吐了一口气,刚想带着失望离开,却没想到前方一身影拦住了去路。 抬起头看见眼前正是满脸轻蔑神气的安帅。 忽的他嘴角扬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才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个人原因暂停更新了,之后我会尽量在五月份将此文更新结束,此文大概还有十万字左右结束吧,偶尽量不烂尾就是了。(不懂是不是第一人称的缘故,觉得不能很得心应手的发挥, ̄□ ̄||) ☆、第五十七章   “你以为大爷我想要找你啊,要是可以,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呢。”嘴里忍不住咕哝着几句,不知怎的,自打上一次被他救过一回,总觉得欠着他的,说话声音都没底气。   “你嘴里是有痰呢还是塞着鸡蛋?怎么说话不清不楚的,有什么事尽早快说。”他似乎看不惯别人在他面前嚼舌头,估计也知道我正说他坏话呢,因此也没给我好脸色瞧。   靠,男人还真他妈不靠谱,追你的时候对你千万般的好,被甩后就极尽报复的针对你,以此想要挽回一些失去的颜面。对此我虽然一肚子窝火,可却不能当面发作,真真是郁闷得很。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妈妈的请求,这拜托我什么事情不好,偏偏要找我当这般坏人呢,非要让我拆散人家姻缘,可答应过的事又不能不做,如今实在是左右为难。   知道安帅如今对我只怕是极其厌恶,或许压根就不想见着我,所以我只能拉下脸皮,笑嘻嘻的说道:“那个,确实是有点事要同你商谈商谈,你看这地方也不合适,加上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出去吃点东西,你看要不先找家饭馆,咱边吃边聊?”   听我这死乞白赖的语调,他也嗅出我有事有求于他,此时不充他大爷的还待何时呢?于是立马拿乔起来,嗤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饿了,加上今天有人请客,我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请客?我可没说要请客,可见他挑着眉,一副你*去不去的样子,我只能恨恨打碎银牙把血水混着牙往肚子里咽。   这小子,以后若要落在我手里,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有点不甘心的随他上了车,他也没说去哪儿吃饭,只自己把着方向盘,似乎心里早有数去哪儿。   发生过之前那些事后,同他之间似乎再也没办法跟以前哥俩好那般侃侃而谈,在我跟他之间早就筑起了一道谁也无法逾越的城墙,谁要是越雷池一步,只怕要被炸得连骨头都不剩。   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儿,因此越发没有盼头,加上车上冷气正足,不知不觉倒是打起了瞌睡,直到最后被一声震动吵醒。   察觉到自己竟然在安帅的车上睡着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才看见他人早就下了车,方才的那声响动应该是摔车门的声音,估计是见我睡着了,成心这么做的。   利用车内的后视镜检查了下仪容,我才跟着下车。   面前是一栋古香古色装潢的饭庄,似是仿晚清年代建成的楼阁,看着还颇有几分怀旧味道,一路上只管跟着安帅进去,他倒是对这里熟门熟路,看来不止来过一两回,也应该是熟客了。   看内部装修倒不见得多奢华,我因此也安心了一点,至少从装修上来看,这吃一顿饭的饭钱应该也不至于消费不起。   跟着他到了某包厢,饭桌是红木的小圆桌,不是特别大,顶多就够三四个人入座,这应该是小包厢,大的包厢似乎在其他楼层。   而且我还注意到在这儿每个包厢的名字还挺特别的,取了什么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开头的,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因我也不是个特别雅致的人,也就是略略的看了一眼,也不会多做深究下去。对我来说,到这儿的目的只是简单的吃饭聊天,又不是学古时候那些文人骚客一边吃一边还要吟诗作对,感怀春秋。   两人刚一落座,就有服务员拿菜单上来,因今天是我说的请客,所以我只能让安帅先点,我则在一旁喝茶。   才喝了一口茶,却略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茶倒是挺好喝的,也不知是什么茶叶泡的,一如到嘴里却是香气四溢。   见安帅颇为老练的点了总共有四五道菜外加一道汤,期间只听见几个菜名,什么淡菜虾子汤、鱼肚煨火腿、海参烩猪筋。   见服务员走之后,我才开口问道:“你经常来这地方吃饭?”   他只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吧。”然又端起前面的茶水,小心的呷了一口在嘴里,但却没有跟我一样吞下,反倒是拿起跟茶水摆在一边的一银色小盏,将那茶水吐了出来,才动作优雅的拿纸巾拭擦嘴角。   此刻觉得自己脸上就跟火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忒觉得自己土爆了,原来这茶压根就不是给人喝的,是拿来漱口的。   他明明看见我拿起茶杯了却没有阻止我,估计是纯心看我出糗,现在还真如他所愿了,只怕这小子如今心里不知怎么嘲笑我呢。   等会儿还有事要求与他,因此这股怒气不好当面发作,只能老老实实憋回肚子里。   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不出一会儿服务员就一道道的接连摆好菜肴,见他动了筷,我才跟着拿起筷子开吃。   才吃了一口,却倒出乎我意料的和我胃口,于是也不管优雅与否大快朵颐吃着,反正他这厮早就知道我向来行事粗鲁惯了,如今再在他面前扮矜持也是多此一举,倒显得矫情做作得很。   他在对面自顾的吃着,对于我鲁莽的吃相也不过多的评论,等到两人都吃饱喝足了,他才另外点了一壶茶,替自己先倒上一杯,淡淡的呷了一口后,才说道:“好了,这饭也吃过了,你也可以讲讲你今天找我的目的了。”   既然他都发话了,我也不可能再拖着不说了,可一时半会又不知该从何开口,毕竟不能一开口就让人家跟女朋友分手吧,只能寻思着这话应当怎么说才更合适。   于是清了清嗓子,犹豫着问道:“上次在医院见的那女孩是你女朋友吧?”   他见我这么一问倒是一挑眉毛,笑道:“什么时候你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我还以为你八一大爷的心不在我身上,飞哪儿去了呢。”   不知是否听错了,总觉得他后半句话有些酸溜溜的成分,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平淡得很,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留下,依旧神闲气定的模样。   “呵呵,我只是关心关心朋友,毕竟咱两认识也老久了,问问近况嘛。”   他这次没回话,反而是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加深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交往还顺利不?”   问完这话我就飞速的低下头,对面没开口回答,这房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期间悄悄抬起眼皮子望过去,看见他指腹不断的蹭着杯口边沿,因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猜出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氛围,我飞快的抬起头,趁着心里还有一丝丝勇气的时候又问道。   “老实话,你喜欢那个女孩不?我是觉得,如果你对那女孩若不是真心的话,还是早点分手算了,否则这对那女孩也不太公平,况且这谈恋*,最好还是双方情投意合的比较好。”   不知为何,一说到这情投意合,我就想起了以前同前女友徐莉莉交往的事情,当年两人也不都是情投意合么?可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个结果,现在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还真他妈的讽刺。   “尤八一,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别跟我绕圈子了,我这人听人说话不喜欢尽说废话,你要说什么就直接点。”   安帅点了一根烟径自的抽上,半眯着眼睛同我说道。   知道早晚得跟他说回正题,否则这顿饭算是白请了,我只能如实说道:“你还是跟那女孩子分手算了,依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对人家的,何必拖着人家不放,别耽搁人家的大好青春。”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在玩弄别人感情么?”他嗤的轻笑,眯起的眼开始有些冷意。   我想了一会儿,这时候也不太怕他了,干脆就把心里话全给他说了出来。   “打认识你这人那天开始,你女朋友哪一个不是几天一换的,这次我看你也未必对人家是认真的,反正迟早要分手,不如趁现在好点。”   话才说完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立马灌了一口茶水,依旧不解渴,于是只能烦躁的接连喝了好几杯。   “照你这么说,我从前就是一渣渣?”他倒是乐了,对已自己从前的为人倒是颇感兴趣,这又叫我迷糊起来,他究竟失忆没有呢?若真失忆了或许指不定对感情有另一番见解,不至于像从前那般随便,可若是没有,那我简直被他玩弄在鼓掌间。   “我可没这么说。”我低声咕哝着,接着拿起面前许久未曾碰过的香烟,点上后想跟从前那般抽上一口,可戒烟也有一年,如今早就没从前那股气势能吞云吐雾,只抽了一口却又呛得放下。   拿起茶水漱了漱口,方觉得舒服一点。   “得,你也别扯其他的了,你今天又是请我吃饭又是献殷勤的,敢情这只是一场鸿门宴,你设局存心要套我话呢?你就想要我同你保证跟现在的女朋友分手是吧?”   他一语点破所有的事情,反倒叫我无话可说。   见我等同于默认的态度,我心里反倒不安起来,不知他下一步会突然发飙还是甩手走人,可都没见他这般做,反而是等抽完他手里那根烟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径自朝我这儿来。   我一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上,只见他拉开我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距离极近,能闻见他刚抽完烟身上的那股浓郁味道。   “尤八一,这话你是真心的么?让我跟那女孩分手的事。”他手肘靠在桌子上,一边手则扶着我椅背上,这姿势贴得极其暧昧。   “我只是提个意见,要是你真喜欢人家那再好不过了。”将头一撇,故意远远的离着,总感觉方才开始,他一说话,咱耳边就老有细微的气流,搔得耳朵里边痒酥酥的,别提忒难受了,就好像那人故意在撩拨你一样。   许是我多心的缘故,可跟人这么老黏着,还是一男人,况且现在又不能做兄弟了,因此立场有些许尴尬,没由得想要避开。   他没喝酒,因此也没醉,如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见他越发的靠了上来,一直到我有些忍耐不住转过头,他才当面一字一句对我说道:“别在老子面前装了,你直接就说是我妈找你当说客要我同人家搞分手就得了,饶了这么一大圈子,你当真以为我猜不到半分么?”   “你怎么知道是你妈找我,等等,你在套我话?”一是嘴快,等见着他忽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说漏了嘴,原来他不过只是试探我而已,我却不经意间就着了他的道。   或许是见我懊恼的样子,他似乎也没生多大的气,只是又问道:“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妈,你心里会想着要我同她分手么?”   蓦地被他这一问,倒是使我为难起来。   可笑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在思考这个问题,若是平时我应当一口爽快的否掉这个说法,可现在我居然在犹豫,这说明是不是我自个儿这边也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轻。   仔细回想起来,我是真的全因为伯母的的请求才去找他的么?其中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夹杂个人感情?   我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这件事居然连自己也弄不清楚。   在他紧迫的视线下,我只能干干的笑道:“怎么会呢?你要是交了女朋友我自然高兴不过,要是哪天决定结婚了,记得请我吃酒就行。”   后半句话我不敢再看向他了,因为感觉到他的视线越发的变得冰冷,只感觉到我话说完后他就将靠在我椅背上的手抽开,声音比起方才要略低了几个调。   “尤八一,看来我又败了你一局,既然你想要吃我的喜酒,我就还真他妈的做给你看,偏要让你吃到满意为止。”   他说完这话,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军外套,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包厢,独留下我一人。   我还怔在那里,烦躁的挠了挠头,给安帅的母亲打了个电话,抱歉的告诉她没能帮她这个忙,电话里她倒是没有怪我,只是听语气竟然也是失望的。   待挂了电话,这件事也算是暂时了结了,可我的心依旧是悬着,没觉得轻松多少。   一个人又坐了有半个小时,才叫了服务员结账,可一接过那账单我就傻眼了。   这一顿简单的饭居然花了三千多,那几道菜看着普通,每道菜的价格却高得吓人,五六百一道不说,最后额外点的那茶叶还是什么顶级龙井,单单一壶就要八百八,我不可置信的拿着账单,一边问这服务员,哪里知道人家只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说这儿的饭菜价格向来如此,我这才知道自己又被安帅那臭小子算计了一轮。   最后无奈下只好乖乖的掏了信用卡去刷,要真是在这儿吃霸王餐,只怕人家立马就打电话报警找人来抓我,因此这会儿也只能认栽,我就说安帅怎会和平的吃一顿饭就完事了呢?原是他早就打好了小算盘,就等着我乖乖上套呢! ☆、第五十八章   跟安帅不欢而散后,一个人坐地铁回家,路上还不忘悼念自己损失惨重的钱包,只怕下个月还信用卡的时候得痛苦不已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来月,这个月来除了工作外大部分时间依旧待在家里,自己女性朋友甚少,除了一个舞翩翩可以说点儿话外,基本上称得上闺蜜好友的还真没半个人。   想来也是,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扎堆在男人群里,身边有的是狐朋狗友,酒肉知己,若真有亲近的女性朋友,那也都是曾经想追的对象,如今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怎么可能还对从前认识的人广而告之呢。躲避都来不及更别说去主动联系人家了。   所以即使是周末休息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宅在家里打打游戏,压根就不可能同正常人一样跟朋友出去喝酒吃饭。   在家虽然无聊透顶,但总好过不小心撞上熟人要来得好。   这段时间似乎舞翩翩因为店里的事情,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在家里碰面也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加上她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睡觉,话也比之前少了很多,整个人跟从前有很大不同。看她样子比起之前要憔悴不少,我也不好问她具体原因,心想她忙完这阵后应该就会恢复,据我所知,她并不是个软弱的女人,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够使她一直挫败下去。   我反而比较担心的是自己的问题,如今虽然才二十三四,从前作为男人的时候尚且觉得自己年纪颇轻,即使贪玩到三十岁再成家立业也绰绰有余,可如今处境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变成女人之后,似乎外人眼里看来这个年纪就应该谈对象了,再过两年就应当是孩子的娘了。如果再如此拖着,等到三十岁之后,那就真成了所谓的“剩女”。   最近爸妈的电话开始频繁起来,之前还是两三天一次,如今基本上早晚各一次,每次嘘寒问暖过后话题一转,就开始说到我这结婚生子的话题。   上一次通话中,甚至已经做好了给我相亲的准备,连对方的各种背景条件都一一详细给我介绍了一番,由不得我说个“不”字,好似我稍有忤逆的意思,他们就是誓不罢休,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给我介绍对象。   其实我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这两年时间,我从一个男人蜕变成一个女人,他们精神上所受到的压力并不比我少,随着自己年纪日益加深,他们开始担心起若是连自己都走后,我这个唯一的独女该怎么生活。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过分操心我的问题,这种情况也不过是一时半会,不出多长时间就会消停,可我依旧小瞧了父母的毅力,为了答应相亲的事情,老妈甚至这个周末来了个突击上门。   如今是母女关系的两人坐在大厅里,今天周末又只剩我一人在家,舞翩翩偏偏不在,此时也没半个人来帮我打圆场,因此我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能乖乖接受现状。   老妈从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个蓝色类似文件夹的东西,翻开来看,全是她最近帮我物色后筛选出来的相亲人选。   似是怕我发飙,她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询问我的近况,又有的没的扯了些七七八八的闲事后才敢把本本拿出来。   她先观察我面色,见我接过那叠厚重的资料后并没露出震怒的样子后,才陪笑着的说道:“八一,你先瞅瞅,说不定这里边还真有自己钟意的也不一定,你放心,这些人条件都不错,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都是我一个一个调查清楚的,这些可都是你爸跟我单位上一些熟识的叔叔阿姨介绍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尽管先挑着就是了,那些不好的我都给涮掉了,你放心的挑选,要是觉得那个顺眼的,告诉我一声,我找人马上安排去。”   拿着手里的本子,我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上面的人行业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飞行员,什么公司经理,什么单位的主任,甚至连医生、大学老师都一应俱全,可以说各个行业的精英全都聚集于此。   老妈都快赶上红娘专业户了,可以去开个门店,给那些缺少对象的姑娘们也介绍介绍,绝对生意火爆,门庭若市。   见我半天没吭声,她却急了,连忙说道:“闺女,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啊,到底有没有看上的?”   我“啪”的用力合上本子,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显得有气无力。   “妈,我求您了,既然您都退休了,平时要真没事干可以找几个老伙伴唱歌跳舞去,实在不行同我爸去旅游散心,该享受的时候就好好的享受,您就别再瞎操心我的事情了,我自个儿会看着办的,麻烦你老现在就回家去吧。”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呢?什么叫我瞎操心?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不别不识好歹。”   说完后横瞪我一眼,又气又急的样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用力的一拧,皱出好几道折痕。   “八一,你老实同我讲,你该不会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吧?”前半句顿了顿,才迟疑的讲剩下的半句说完。   原本心里一口气就堵着,刚想解气吃个橘子,这会儿手边正往嘴里送着香甜的橘子,被老妈这么一句说得又将橘子给放下。   还好没吃下那橘子,否则就差点被噎死在喉咙里了,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话都敢当着面说,也不考虑考虑咱的心情。   “妈,算我求你了,您能不能别再管我的事情呢?”   “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我告诉你啊,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欠管,我是你妈,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真没人替你操心这些事,你还不到处野去么?”   “我现在一个人真的觉得挺好的,从前的事情我也想开了,过去就过去了,我如今只想开开心心的一个人待着,你明白么?”   老妈被我说得半天没吭声,只得抿了抿嘴,神色有些许不自然,见我说的字字珠玑,一时半会也不好继续当面说教,只好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如此一来我便以为她总算是想明白了,也不会再逼我去相亲,于是才放松下来,没想到她却又卷土从来,开始新一轮的压迫。原本还聊着她自己年轻那会儿的事情,聊着聊着,待讲到她生我那会儿的事情,才略有感慨的说道:“不管如何,女人到头来还是得有个归宿,否则将来一辈子落得孤孤单单的,这不是可怜死了?所以你以为我是想操这份心么?我还不是怕我同你爸走之后没人疼你。”说到动情之处,老妈居然两眼通红,一副欲哭的模样,又生怕自己在孩子面前掉眼泪,于是赶紧用衣袖掐了掐眼泪,可居然也是哽咽着说完这番话。   她这招数忽然从紧紧相逼到怀柔政策,加上眼泪的攻势,果然奏效,将我打个措不及防,只能在一旁尴尬的坐着。   这事要是让老爸知道了,不得要扒我一层皮才怪。   “所以说这次我可是拜托了身边所有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帮你挑选出这些人来,别的不说,这里头的人我可都是都见过的,条件也算不错,哪里知道这只是我一头热而已,你连看都不打算看的。”说得欲言又止,将我一颗心紧紧的提着,片刻放松不得。   “妈,我对这些真没兴趣。”我只好软下语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艰难了点,但是至少现在你也不排斥了不是?你可以先见面几个,说不定里边有志趣相投的,再说了,也不是要你一见面就跟人家发展,先做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其实我真不知道年纪大人怎么认为相亲不成就能做朋友呢,一般来说,看不上就看不上,这之后当朋友的几率是低得可怜。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付着。   老妈倒是高兴得很,见我嘴巴上已答应,立即将那蓝色的文件夹放在我手上,一边还喜不自禁的催道:“快打开看看有没有哪个比较顺眼的。”   见她又恢复了精神,可此时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同她再辩论,我知道老妈对我这一次相亲的是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势头,我如果再拒绝只怕换来的是长久战,还不如就暂且顺着她的心意,不就同人见个面么,又不是赶赴刑场,没啥大不了的,去就是了。   一旦下定决心后,反而浑身似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两三天内将这名单上的人都见上一面,省得以后更多的麻烦缠身。   在老妈的催促以及殷切的目光下,我极其不耐烦的用手指随意一指,基本上连那页纸上男人的脸都没看清,就落实了起初两天要先见面的对象。   相亲见面的这一天,为了防止我临时更改主意发生不必要的意外,老妈特意赶早跑到我这儿,为的就是盯梢我。   见我衣柜里不是牛仔裤就是各类的衬衫,于是赶紧着急的拉着我往那百货商场里赶,临时替我选了好几条的裙子,又带着我到美容师修整了一番,简直想把我从头到尾都包装成另一个人。   我发现当女人比起男人要麻烦多了,光是在美容院的时间一泡就好几个小时,从头到尾,能弄的地方都弄了一遍,洗头、盘头发,修眉,化妆,美甲,去死皮,光看美容院菜单上的项目就五花八门,简直叫人看花了眼。   即使我有反抗的心,可却容不得我反抗,继百货商场逛了一遍后,在美容院我只能默默忍受那些人在我脸上身上做手脚,看着自己过分纤细的眉毛,还有亮晶晶的指甲,以及嘴巴上油腻腻的唇彩,一切都觉得极其的别扭,可那美容院的美容师却一旁大赞,一个劲的跟老妈说我是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漂亮,听得我颇为不耐烦。   这可是我变成女人之后头一遭化妆,还有头一次穿这么淑女的裙子,镜子里虽然看着还不错,可想到这模样却是如今的自己,却仍然有些不习惯。   将我从头至尾都打扮好后,老妈才陪着一起打车到要见面的地方,确定我老老实实的进了咖啡厅后,她才放心的离开。   于是,我尤八一迎来了我作为女人的第一次相亲经历。 ☆、第五十九章   这相亲吧,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太清楚,现在也不过是硬着头皮上阵,反正对方又不可能吃了我。   望了一圈咖啡厅,里边的人并不算多,三三两两散落在各个角落,我自己随意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刚好觉得那边不招惹人注意,用来谈话比较方便。   老实说,我如今连要见面的人长成啥鸟样都不清楚,那天对着老娘那相亲薄也就随意的指指点点,好歹算是挑了几个对象给她看,可这人的模样我早就抛之脑后。   原本就对相亲这事没多大兴趣,因此管他大爷的能长成啥德性呢,咱只走个过场,礼貌性的只需见个面,问个好,再加上蹭顿饭,最后拍拍屁股走人就好。   刚落座,就见一美女服务员上来让我点单,对于美女,我此时还未完全有免疫力,尽管已经不会脸红心跳,但对美女的请求向来是难以拒绝。   对那美女服务员抿唇一笑,我才笑着说道:“要一杯冰咖啡吧,甜的那种就行了。”   美女服务员说道:“甜的有很多种类,要不您自己挑选一下好么?”   我只好接过单子,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就这个焦糖冰咖啡吧。”说罢将单子递还给她。   从始至终这美女服务员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看着人心情就舒爽,一时半会居然将自己是来相亲的事情给忘记了。   过了一会儿,咖啡端上来后,我正恣意享受着嘴里的冰咖啡,眯着眼正想吁气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个声音对我说道:“请问是程田田小姐么?”   我只当没听见这人说话,在迟钝了好几秒钟后,才恍然想起程田田确实是我现在的女生名字,于是才抬起头看向对方。   是一个穿着蓝条衬衫,打扮得中规中矩的男人,个人不算高,大概一米七几,方脸,身材中等。这是我的初步判断。   知道这这个人就是我此次相亲的对象了,我才朝着对方客气的笑笑,男人才落座在我对面的座位上,而后点了一杯美式冰咖啡后又询问着我是否需要点些吃的,我犹豫了片刻,才不客气的点了一道提拉米苏。   方才趁着他点单的的时候,我才得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长得也算是五官端正,样貌挑不出大的毛病,但也不算是惹眼的帅哥,至少我觉得比从前的我是逊色多了,更别提跟傅惟其还有安帅那种姿色人相比了,虽然我对男人的见解不甚女人那般缜密,可到底也还是分得出美丑的。   即使如此,可这家伙穿衣服的品味尚且过得去,一看打扮就觉得是精英人士,左边手腕还戴着真力时手表,这个牌子的手表想来价格不菲,看得出这家伙的经济条件确实不错。   想当初我为了买这块牌子的手表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还是没狠得下心买一块,最后还是安帅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块,但如今一直没舍得戴,还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锁得好好的。   “对不起,我迟到了,刚才事务所临时有点事,你等了很久了么?”他先是对我因为他迟到的事道了个歉,语气态度也挺诚恳的。   “没事,我也是刚到不久。”   “那就好,不管如何,第一次见面迟到,作为男士来讲,我确实有失礼仪。”他话说得客气,谈吐举止也合格,这样反而让我有些许拘束起来。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做成天远,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普通的白领职员,至于年龄嘛,二十八岁,如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笑着做起自我介绍。   “原来是你是律师?难怪呢。”难怪这家伙戴得起这名贵的手表,律师的钱确实赚得多。   “我以为程小姐知道我的职业呢?给你介绍的人没跟你说过么?”他反而有些讶异的说道。   知道自己失言,我才赶紧尴尬的笑笑。   “当然知道,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太起来了,我这人记性一般不太好。”我干笑道。   知道个屁,老子压根就不想来的,怎么会记得这些鬼东西啊。   “对了,听说这是你第一次相亲?”他也不知打哪儿知道这件事的,表露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嗯,这是第一次。”我如实说道。   他了然的点点头,啜了一口冰咖啡,才又笑着说道:“我认为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应该没必要相亲,平常生活中追你的人应该挺多的吧。”他赞美起来人来倒是大大方方,但却让我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子从前还真没被人追过,向来总是老子追美女的份,到头来还被好兄弟插上一脚,碰得一鼻子灰。   “以前我没被人追过,好像也不是,在大学的时候似乎被人告白过,但认真追求的人似乎真没几个。”我习惯的摸摸脖子,皱着眉思前想后,确认自己真没被一个人认真追过,安帅那厮压根不就追,那种压根就是变相的占有,打心里就不想将他归纳入内。   这次轮到他惊讶了,但似乎觉得我又不是向他说谎的样子,他才不可置信的笑道:“那我认为在你身边的男人还真是没眼光,放着这么一大美女不去追,简直不可思议。”   我身边的男人?呵,我身边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纨绔公子哥,一个两个金贵的主,再多的美女都见过了,就好比吃多肉的狼,每天吃也有腻味的时候。   “呵呵,大概吧。”我只能干笑回应,对付男人我还真没自己的一套,从前对付男人不是嘴巴里称兄道弟,就是在拳头里过招。哪里懂得一般的女人在此时应该如何做啊。   之后同这个成天远又说了各自工作上的情况,话题又扯到了彼此的兴趣爱好,大抵都是他问问题,我只管回答就是了,可渐渐的话题就变少了,尤其是我回答他的时候都显得漫不经心,视线也不跟人家交汇,只管东瞄西瞄到其他地方去,使得对方也察觉到我早已毫无兴趣。   这咖啡也喝过了,甜品也吃完了,我拿出手机一看,这才过了不到一小时,若是说现在就离开,这似乎又不大合乎情理,可眼下这氛围,只怕再相处下去,也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我确实对这人提不起半点儿兴趣。   “我看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去看场电影?”见我开始觉得无聊,他尝试性的提议。   我本以为他是个知趣的男人,一般气氛到了这种地步,应该也就会识相的说再见了,可看他样子,似乎很有兴趣同我发展下去。   莫非不是真看上我了吧?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狐疑的看向他,两人的视线不小心一交汇,反而清楚的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如今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女人。   心底虽然很想立刻就拒绝这个成天远,可转念一想,若是我表现得这么直接,万一这人又是个极爱嚼舌根子的货色,事后在牵线的阿姨面前批评我的各种不是,这传到老娘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这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也得看佛面,我也只好忍着答应他一起看电影。   他开车载我去一起到的电影院,电影也是他推荐的,搞了一部最近比较火的爱情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   大概是头次约会的人也不会选动作片恐怖片一类的,加上这种电影半点情趣也没有,虽然从前也同前女友徐莉莉去过电影院几次,可跟男人一起看电影这还是头一次。   他替我点了杯可乐,他自己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两人一起进了影厅。   电影开始的时候我放眼望过去,这来的人基本大多数都是一对对的情侣,甚至前边一对小情侣还在那儿玩自拍,我瞧瞧瞥了一眼那成天远,怎么都觉得别扭得很,可既然票都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姑且忍着就过去了。   这部电影倒是出乎意料的精彩,好几次我看得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同谁在一起看了,只专注的盯着前边的大荧幕,时不时跟着发出愉悦的笑声。   原本这样挺好的,可看到一半的时候,搁在一旁的手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碰触,起初我还没太在意,因为每个人的扶手就一边,有时候旁边人的手确实会碰上。   可渐渐的就不对劲了,他的手碰上之后就没放下过,反而是用掌心轻柔的磨蹭起来,似乎当我的手是块舒服的擦手巾。   忍着难受的劲,我只好抽出手,这次没再搭在扶手上,我也没去看旁边的成天远,估计他自己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幸好他没多做纠缠,这本来是很好看的电影,因为他这么一碰,电影的后半部分看着反而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电影结束后,我才赶紧抽身随着人群离开,成天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等走到了影院大门口,我才跟他说道:“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赶公车就先走了。”   “要不我送你,总好过你挤公交来得好。”他看起来非常关心的样子,可我心里却是十分不开心,我还是觉得方才在电影院的事让我对这人的印象更为大打折扣。   “不用了,不劳烦你了,我一个人习惯了。”说罢已经有转身想走的意思,可这时候他却快我一步拦在我面前,仍固执的要求送我回去,态度又表示得十分的诚恳,如果我再拒绝下去,好像反而显得我这边更加的不近人情,可如今我又是极其的对他反感的。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听见两道声音同时喊我的本名。   “八一?”   我听出声音是谁了,只是不想转身而已,非要这时候遇见这两人么,这城市有没有这么小啊?   成天远并不晓得这是在叫我,因此仍是拦在我的面前。“就让我送你回去吧,让你一个女孩子回家,我这心里也不放心。”   “嘿,八一,你这小子怎么不理人呢?”估计后面两人是有些不爽,喊了我好几次都没见我回应,话语中也开始透出不满。   一连几次的喊叫,让成天远也注意到了那两人,于是看见他微撇过脸,朝着我后面望去,但紧接着视线又回到我身上,继续坚持着要送我回家的提议。   我这刚想再一次拒绝,忽然肩膀一沉,被人从身后重重的一拍,两个男人从后面转上来,只见城少庭同宋奕脸上正皱着眉,狐疑的盯着我同成天远。 ☆、第六十章   “干嘛呢,叫你那么多遍,你怎么不搭理人?”城少庭率先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手还搭在我肩膀上,眼睛却在我同成天远的上身瞄来瞄去,眼中尽是猜疑,只管挑着一边眉毛朝人家看。   我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身子,将城少庭放在我肩头的手甩开,这一点似乎让他有些讶异,可当看见成天远有些难堪的脸色后,他似乎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鼻子里轻轻的“嗤”了一声,也不知是想笑还是瞧不起的意思。   因为并不清楚我与城少庭、宋奕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成天远也不好妄下结论,只好等着我自个儿开口介绍。   没办法,既然撞见了,要真装傻当不认识是不可能的了,这只会显得我越发刻意回避,因此我只好硬着头皮对他介绍。   “这两位是我的同事,这位是成先生。”   反正他们彼此间也并不熟识,因为也没必要多做更详细的介绍,只大概搞清楚立场就行。   听我这么一说,这成天远的疑惑才有所消减,对城少庭和宋奕倒也礼貌,主动同对方问好。   可对面的人态度就相反了,嘴角都噙着莫名的微笑,对我的介绍也没反对,安静的接受这个我同他们新建立的关系。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跟他们谈谈。”我本身就不想让成天远送我回去,因此只好这样说道。   成天远见我还有熟识的人在场,也不好再多做纠缠,只能体贴的笑道:“那行,你若是到家后记得给我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已经安全到家,这样才能放心。”   瞧瞧,这口吻说得几像是交往两三年的男友,还当着人家面前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总之确实让我觉得尴尬,又不好去看其他两个男人的脸,总感觉会被嘲笑一番。   眼看着成天远终于离开了,我这才刚想松一口气,正好抬起头,这视线冷不防同对面两男人的对上,才发现宋奕嘴里叼着烟,皱着眉在一旁早就抽起来,而城少庭则两手抱胸,嘴角拧着笑。   “哟呵,啥时候我跟宋奕成你同事来着?”这首先开炮的非平日里话就多的城少庭不可,一旦手里抓着别人一点把柄,就大说特说,他这把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好的说成坏的,活的说成死的,喝酒说去喝茶,打牌说成斗地主,嫖的说成献爱心。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如今是正拿我开涮呢。   “你们两个人,大晚上跑这干嘛,又是打算去哪儿鬼混呢?”   也真是奇怪,平日里他们同安帅应当都是一起行动的,这会儿怎么只单单他们两个,唯独少了个安帅。   当然了,这也让我安心不少,若安帅真的在,我刚才那状况才更难收拾呢。   “对对,合着我同宋奕就只有鬼混找花姑娘的份,你八一大爷大晚上同男人秘密幽会就显得特浪漫是吧?”   也不知城少庭今晚上怎么一回事,说起话来句句带刺,指桑骂槐似的。   自认为自个儿脾气就不是特别好的人,加上跟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此在他们面前也没必要装矜持,原本就因为刚才在电影院一肚子的火气,这下好了,城少庭这王八羔子算是撞在老子这火枪口上了,真他M活该被老子喷狗血。   “城少庭,你今个儿吃错药了是吧?发的什么神经,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有理了是吧?”   也不是没跟他吵过架,每次吵架这几个男人哪有一次赢得过我?   若说打架我是四人中最弱的,可若吵架,我可是信手拈来,骂起人来浑然天成,句句三字经。   “对,老子今天还真忘记带药出来了。”城少庭冷笑一声,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说起了胡话。   “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没好气的转身就想走,却又被城少庭一把拉了回来,正想骂他发完神经没有,却听他说道:“走,去吃点宵夜,大爷我快饿死了。”   他这火气消得也够快,一眨眼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直接拉着我跟宋奕到了附近一家大排档喝酒。   虽然这两人平时也没少去高档饭店吃喝,可偶尔也会去普通的大排档,尤其是上学那会儿,我们四个人就经常从学校偷溜出来,在路边的大排档划拳喝酒,这其中乐趣可是和到高档饭店截然不同的。   这个点大排档的人很多,此时我肚子也觉得有点饿了,毫不客气的点了一盘麻辣小龙虾,两瓶啤酒,一份炒田螺,外加一盘椒盐排骨,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说肚子饿的是城少庭,可这从头到尾一直动筷子的却只有我自己一人,宋奕跟他压根就没有动过筷子,两人只偶尔抿一口啤酒,大多数只看着我在那儿狼吞虎咽。   等吃饱喝足了,外带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着自个儿微凸的肚子,瞬间感到心满意足,说的正是茶余饭后拉家常,酒足饭饱思淫YU,当然,最后一句有些偏了,还不至于想着那档子事。   见他俩都不吭声,难得的沉默,这两人今天到底是吃错药呢,还是在我面前装大爷呢?都哑巴了是不?   “我说,这可不像你们的作风啊,该不会是嘴巴最近给马粪堵着了?怕说话就喷得人一身臭?”   “去你的,你嘴巴才放干净点。”他瞪我一眼,一边又点了一根烟抽上。   “得了吧,连你们裤子的蛋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这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废话给我少来。”   我冷笑一声,都混了有多少年时间了,他们下边有几根毛都能数得出来,我还能看不出这两人是对我有话要说么?   “女孩子家讲话能别这么粗俗么?”城少庭啧着嘴,吐了一口烟圈,冲我说道。   “宋奕,你瞧瞧,她现在哪里变了,还不是这孬样,真不知道那谁对她怎么就一根经了,这世界就他ma的奇怪。”   宋奕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发表什么实质性的意见,他向来喜欢在我们斗嘴开涮对方的时候安静的待在一旁,也不为谁加油胜利,只喜欢看人斗个鱼死网破的,自己半点儿不掺和,这才事聪明人的办事方法,我跟城少庭因为嘴巴不留德问题没少惹事,因此我们才要好好跟宋奕学学手段。   “姥姥的,这跟你贫嘴还是件吃力不讨好的活,老子不干了,算你赢了。”城少庭在烟灰缸上敲了敲烟蒂,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跟你说点正经事,其实这两天我跟宋奕也本打算去找你一趟的,这不还在犹豫去不去,就刚好撞上了么,干脆就把那件事告诉你得了,你看看能劝得动他大爷不?”   “谁家大爷?”其实我有点儿明知故问,隐约着我也猜着是谁了,只是故意这么问,倒显得我有些小气巴拉的。   “装,你就给老子装吧,你家大爷你不认识?”城少庭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估计原本是想下狠劲的,但转念一想考虑到我如今也是个娇滴滴的娘们,于是才只碰了一下意思意思。   “哦,他又怎么了?惹事了?这回是捅死人了还是开车撞了?”   “呵,的确事惹事了,惹了天大的事,都快把他老子家房顶跟掀翻了。”城少庭摇摇头,颇为不可置信的样子,看来确实是受了不小惊吓。   我迟疑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他们:“该不是他要结婚了吧。”   城少庭用力一拍大腿,说道:“可不就是么,这祖宗好端端的突然说要结什么婚啊,这不是屁话么……”   话说打一半,城少庭眉头一拧,斜睨了我这边一眼,紧跟着破口大骂:“我cao你祖宗的,原来是你大爷的挑起这祸端的,我就说呢,安帅干嘛忽然要结婚,这为的原来只是你一人,疯了,我看他真是没救了,彻底的玩完。”   “既然找对源头了,就可以想办法解决。”宋奕忽然插了一句话,让我跟城少庭同时沉默了。   “不可能,门和窗都没有!”我闷闷的说道。   “你小子弄出来的破烂事,这如今拉了一泡屎,你拍拍屁股就走了,还指望剩下的人给你擦屁股么?”城少庭如今真是恨不得整死我,也不管说话多粗俗了,摆明了非要把安帅的事赖在我身上。   “我还真是觉得奇怪了,他大爷的要结婚就给他结去呗,难道你们还打算叫他一辈子孤家寡人?”   “这不是怕他玩大了么?我们几个人认识他多久了,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你觉得他会乖乖结婚么,要不是你之前撺掇着,他会赌这口气,这婚要是结下,事后后悔了,要闹出什么事也都是你尤八一给害的!”   原本我还打算据理力争一番的,这心里也堵着慌,没想到他大爷的真给我跑去结婚了,那我叫他去死怎么没见他给我立马去死啊?   宋奕两根手指扣在桌子上,一下下有节律的,原本安静的人忽然望向我,吭声了。   “你先去跟他说说,他要实在不听,你就回来,甭理他,可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去,又或者你真心安理得,我们也不会强求你。”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一拍桌子,震天动地,吼了句。“行,老子去!” ☆、第六十一章   等的就是我这句话,这两人这才交换着眼神,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笑容,尤其是城少庭,拿起杯子,笑呵呵的说道:“来,我们干一杯,祝你这次任务马到成功!”   我明知道他们这是给我下套呢,可宋奕的话确实没错,这事因我而起,即使我不是罪魁祸首,可到底也在这件事背后推波助澜,也是于心有愧的。   况且我还真不相信安帅这小子结婚后还能老老实实做人。   就照眼前这状况,我要是在倔着牛脾气说不去,面前这两人也会对我唾弃一轮,指不定以后怎么给我白眼,所以我只能告诉我自己,去就去,难道还怕了他大爷不成,我只是于心有愧过意不去才去的,才不是因为不想他结婚。勉强压下心里另一种奇异的冲动,跟宋奕、城少庭这两小子分别后,我才自己打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老妈的电话就来了,对于今天相亲的事情问长问短,大到对对方的印象如何,小到对相亲的每个细节都进行了一一的盘问,一直到我趴在床上哈欠连连后,她大概听出我不耐烦了,才总算是放我一马。   洗了个热水澡就直接躺床上去了,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玩一盘游戏,才发现好几条未知短信,一条是该死的万年不变的移动电信外,另一条是新浪新闻,最后一条才看见是那个成天远发来的,大概内容是问我平安到家没有,今天他大爷的很高兴,希望有机会再约出来见面等等。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小子是想同我后续发展呢,可惜老子对他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总觉得这人心术不正,头次见面就想牵手进行下一步,那第二次见面估计就想着身体接触了。   龌蹉的男人。   虽然我曾经也当过男人,可若是对人家女孩真心的话,用得着猴急到这地步么?要只是冲着身体去的话,还不如直接去外边嫖来得快。   说到嫖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难听点是嫖,好听点是去开房,一夜情,性质上根本就是一样的,在上学那会儿我就再清楚不过了,虽然我本人并没有做过这种烂事,可不代表没见过其他人的去做,例如安帅、宋奕以及城少庭这种有钱人的官二代,私下生活是怎么混乱,平日是怎么玩的,那种人就别指望还是抱着处男之身的乖乖仔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处男了,但破了多少人的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说我才会如此抵触男人啊,总觉得男人追女人纯粹就是那具诱人的肉体,虽然能够理解这其中的冲动,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无法从生理上接受。   这样的自己才是最自相矛盾的,可以的话,我也想试着接受,可一旦往深处想了,又没办法了。   因为喝了点酒,这夜睡得昏昏沉沉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晕眩,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换了套衣服,才想着怎么去见安帅的好。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单独见面不太好,加上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人家态度都那样了,这次约他出来,他还未必愿意呢。   实在是没法子了,又给平日里主意比较多的城少庭打了个电话,那厮听我这么一说,立马笑着说他能解决,又叫我去以前几个人经常喝酒的那间高档酒吧。   我自己也没想太多,谁让我听人家的呢,只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立马开车出了门直接杀往酒吧。   因为不是第一次到这间酒吧,所以一切都是熟门熟路的,从停车场停好车后,很快就找到了城少庭订的那个包厢,推门进去,里边一个人没有,看来我是最早到的。   莫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城少庭跟宋奕才出现。   一见到他两人,我才着急的说道:“你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安帅他究竟来不来啊?”   “急什么,来,先点些东西喝。”城少庭反倒是不慌不忙,让我们挨着坐下后,自己点好几瓶酒,又让人弄了几盘零食,这才舒舒服服的喝起酒来。   “八一,你就放心吧,他肯定出来。”   “你就那么肯定?”我斜睨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自己倒了一杯,尝了一口,觉得烈过头,又赶紧抹了嘴,好长时间没碰过度数太高的酒,喝一口就受不了了,虽然嘴馋,可也只能悻悻放下。   “我拿我下半身的性福担保他绝对会来,这下你相信了吧?”他挑着眉,深深抽了一口烟,一副自信得不得了的颓样。   “你没跟他说我也要来吧?他要知道了,估计不乐意。”   “你跟他怎么会闹到这么僵的地步,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宋奕忽然开口问我,连城少庭也显得颇为感兴趣。   我不知该怎么把安帅同自己的事情告诉这两人,虽然大家都是好兄弟,可有些事毕竟难以启齿。   “我cao,你他M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跟宋奕又不是不清楚安帅对你那心思,上都上了,你害臊个屁啊。”   被城少庭这么一说,反倒把我憋得一张老脸都红了,原来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还亏我一直捏着藏着不让人知道这事,谁知道这天下人皆知,惟独我跟个傻瓜似的以为能骗得住全天下的人,终究闹了个大笑话。   我把唇咬得都快白了,偏偏又没办法反驳什么,只能一个人恨恨的喝闷酒,刚才还觉得苦辣的酒,这会儿三两下被我干得差不多,一张脸也滚烫滚烫的,但却没觉得自己有醉。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差不多等我喝完大半瓶的白酒,门外就来了人。   一男人,一女人。   男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安帅大爷,女的稍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于是只能眯着眼用力的看,就差没在人家脸上射穿两个黑窟窿。   “哟和,这人终于来了,真是让人好等呢。”城少庭瞟了对面的人一眼,面上虽然笑着,可话语间又有些埋汰的意思。   安帅倒是没介意这些,只扭过头跟旁边的那女人说了什么,结果让那女的先落座,他自己坐在城少庭同那女人的中间,位置刚好正对着我这边,可自从进了包厢以来,他连一眼都没看过我这边,完全当我这人不存在似的。   那女人显得有些紧张,一直没开口说哈,对其他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我看着看着,才忽然想起来是谁。   这不是那个小护士么?   安帅要结婚的对象还真的是她?我以为他家是铁定不会让她过门的呢,看来他那边都解决好了啊。   胸口这会儿有些不舒服起来,闷得很,又觉得口干舌燥,想喝点什么,这眼前又有大堆的酒,于是毫不客气的拿起一瓶又倒上一杯。   旁边的人没阻止,任由我如此的撒野,我这许久不碰酒,旁边有没人稍加阻拦,就跟脱了缰的野马,非要喝出点气吞山河的气势来才肯作罢。   “这也不介绍介绍,总不至于让人一直坐在那边吧?”城少庭讥诮的说道,一边眼神还在那小护士那儿瞟。   “你们不都清楚了么,我女朋友。”安帅确实是说了那小护士的名字的,可是我始终听不清楚,又或许是耳朵自动将人家那名字屏蔽消音,还真没搞清楚她的名,反正在我心里,小护士的这昵称挺适合她的。   “真是难得,你这小子可不会主动带女人来兄弟的聚会的。”   “反正以后也是要经常见面的,大家多熟稔一点也好,就带她过来了。”说完后,他自己倒了一杯喝上,可这话说得叫人不舒服,因为我们哥几个有过约定,私底下见面的时候决计不会带上娘们的,哪怕是自个儿的女人都好。   也难怪城少庭和宋奕不愿意吭声了,这两人心理估计也不大乐意的,只是当着兄弟的面没好发作而已。   小护士这会儿发话了。“诶,上次我见过你,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原来都是认识的人呀。”   小姑娘还单纯着,没察觉出我们这边气氛其实正水深火热中,明里客客气气,暗里争锋相对,彼此都在喜笑怒骂。   城少庭跟宋奕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是“原来你俩都见过了呀。”   见人家也没恶意,又这么热情,我虽然不想搭理,可又会显得我小气巴拉的,只能回以一僵硬的微笑。   可在暗地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桌腿底下,我狠狠的踹了旁边的城少庭一脚,他疼不疼我是不知道,可我下了狠劲是真的。   城少庭原本跟那小护士聊得蛮起劲的,对他来说,这对方只要是个磁雌性生物,他就感兴趣,况且人家小护士长得还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   “嘶!”某人抽了一口冷气,我侧眼望去,见他面色扭曲,冷汗涔涔,可面上还笑着应付小护士关切的询问。   “呵呵,我们聊到哪儿了,怎么觉得有点热呢。”他大爷的一边不忘记装帅,一边快速的拿起啤酒,低下头啜一口的时候那眉头皱得老紧。   啧啧,疼了吧,他丫的活该。   这叫他来是给我出主意的,可不是让他跟妹子调情的,况且当初让我阻止安帅结婚的人是他,眼下放着不管的人也是他,我这一肚子火能不往他身上撒么?   “来,八一,吃个果。”怕我再给他来上一脚,这东西假兮兮的给我递了片切好的水果,冲着对面人看不见的角度一个劲的朝我眨眼,只怕没把他眼皮子弄抽筋。   我冷笑着接过,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这东西给我递过水果后又继续找小护士搭腔。   “对了,你咋就看上他了,我们几个人当中他算是玩得最凶的那个,你知道了只怕悔得肠子都要青的。”   城少庭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倒是叫在场的人都望向他那儿,这小子如今发的又是什么疯,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   安帅没阻止他,反倒是勾着嘴角冷笑,想看看他这东西能闹出点什么事。   小护士当然不知道城少庭玩的什么把戏,只好奇的问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玩么?出去喝酒打牌这些我都能理解。”   “玩女人也是玩,诺,这位就是他玩过的女人。”城少庭语音一落,这眼神往我这瞧,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   小护士这下笑不出了,脸上很快就僵成没表情的木板,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也怔住了,没想过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只呆呆的坐在原地,动是动不了,浑身一股燥热,这酒精上头了,终究有了点要醉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   这回还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早知被城少庭这东西阴我,他大爷的拿八头牛拉我,我也不来了。   因为他一番话,这现场的气氛正僵着,原本话多的人也成了闷嘴葫芦,装着哑巴呢。   尤其以小护士的脸色最为难看,本以为她会发飙,却没想到她只是怔在那里,哆嗦着一张小嘴儿,眼里慢慢蒙上一层水雾,可倔强着偏偏不让它落下。   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确实叫男人心疼,可惜我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有心思去心疼人家,还担心着这小妞发作拿我开刀作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而在场的这几个男人就更不可能去心疼了,对于女人,不惹麻烦的还好,一旦牵扯上其他,谁也没有耐心去哄着,况且又不是自家的女人,他安大爷都可以如此无动于衷,宋奕和城少庭就越发不可能去理会这妞了。   都说男人最薄情,却也最理智。   见她忽然镇定自若的拿起面前的空酒杯,抓着那度数极高的白酒哗啦啦的给自己倒上,可笑的是却没人上前阻止,她喝得欢脱,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许是头一次喝这般高度数的酒,不一会儿又哗啦啦的吐回杯中,那原本好看的小脸皱得,啧啧,跟腌黄瓜似的。   甚至于这握杯的小手也颤颤巍巍,委屈得很。   我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城少庭,气得快要炸了五脏六腑,他大爷的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敲了敲手中的烟,又气定神闲的啜了好几口。   他那话的意思,不就是我同安帅好过么,这明里是想陷害安帅,可却也把我一同拉下水了,还不给我一根救命稻草,任由我浮浮沉沉,不知归何处。   不到半会儿功夫,对面的女人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再喝酒,只是痴呆的望着自己面前的杯子,不出一声。   最为奇怪的事,安帅作为人家的男友兼未婚夫,竟然从头至尾对这个小妞毫无半点关怀之情,只淡定的坐在一旁抽他的烟卷,好似来看戏的人是他,我们这帮全是陪衬。   我再也受不了了,这场戏我是演不下去了,也没办法陪他们玩,只扭了扭腰身,跟着就想站起来走人。   见我这边有点动静了,其他人的视线立马落在我这边。   这会儿城少庭不再装哑巴了,忙急着吆喝道:“诶,怎么,这么快就打算走人啦?”   屁话,他惹出来的篓子,都瞧瞧眼下局面都快成什么样了,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老子再多待一秒就死翘翘了,能赶紧脱身的时候绝不拖延。   我恨不得拿一瓶酒往他的头上倒,他MA的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急着走呢。   我话也不说了,只顾着抓起一旁的皮包准备离开。   所谓意外就是指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瞬间发生的事。   眼下我被人泼了一身的酒就是意外。   那个罪魁祸首的女人醉得不清,又哭又笑的闹了好一阵,因为知道她是闹酒疯,我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可望着自己湿漉漉的上衣领,以及一头酒气的头发,好不黏糊。   她醉了发酒疯是真,我一肚子火使得胃里酒气火烧,也跟着醉了,这喝了酒火气大,加上这么个娘们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别提叫人多心烦了。   没等其他人上前去哄她或制止她,我倒先发制人的冲她开火。   “哭哭哭,你个臭娘们,能别在老子面前总哭么,你以为自己哭起来感天动地,还是学人家林妹妹是水做的?你连自己男人都把持不住,又想在别人这边撒野,有种你去玩别的男人,没本事就别在这儿给老子装十三,这招老子腻味了,你要不爽,麻烦你自个儿随便找个地方溜达蹦儿去,别拿眼泪当武器,收起你们女人这老套路吧!”   骂完这小蹄子还不够,我又转过头,指着对面的城少庭骂,那厮原本还嬉皮笑脸的,以为终于有好戏上演了,正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想到我矛头一转就到了他那边。   “还有你这坏东西,有你这么折腾人的么,好心好意让你出主意,却没想到你尽是想着各种阴损的招往兄弟身上使,得逞了还不够,还得非要再加上一把火,彻底把事情搅黄,搅乱了才作数,我只恨自己没多长个心眼,被你这东西给设计了,要搁旧社会,你丫的就得浸猪笼,没事长了个长舌头,让你还嚼舌根!”   不行,我这越骂越是上瘾了,浑身化作了一股力量,兴奋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控制不了自己这张嘴鸟。   看着最气定神闲,最最事不关己的那个人,看着他还慢慢悠悠的抽他大烟的,见我看过这边,他也抬起头,跟他视线对上,可又看不清他眼底的东西。   望着他,我这次没吭声了,忽然抄起他面前那酒瓶,其他几个人倒是一下子给怔住,还以为我要砸人,却在看到我拿起酒瓶只是一个劲的灌自己酒后才没插手管我。   等我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后,又重新提起勇气,只是这次却没有发飙,眼睛忽然觉得一阵干巴巴,一阵的火辣辣,又涩涩的,用力眨了好一会儿眼皮子,嘴角咧开不知是丑是美的弧度,自己大概是在笑吧,只望着眼前那个最极致最恶毒最最坏的坏东西,幽幽吐出一句:“这天下就属你最坏了,贱人。”   落下这句轻飘飘的话,我又有如鬼魂般轻轻的飘走鸟,这次是头也不回的果断冲出包厢外,众人只当我发了一场酒疯罢了。   直接从酒吧坐电梯到停车场,那地方的灯昏暗昏暗的,脑子里忽然想到各种恐怖片,原本自个儿是不怕这些玩意的,可如今没由得浑身一阵恶寒,明明是大热天,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打了个酒嗝,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等找到自己的车子,却想起如今喝了酒是绝对不能开车的,自己这状态似醉非醉,走起路来觉得开始轻飘飘好像踩在云间,可脑袋又无比清醒。   这桩事,搅黄了!   以后再要我插手关于他大爷的事,我是决计一概不理了,落得里外不是人,这好玩么?那帮猢狲,以为我是软柿子,说捏就捏啊,还非得按照人家的形状来捏,真是岂有此理,尽欺负人。   酒太久不喝一下子灌太多确实不行,走不了几步,这还没出停车场,肚子里就一阵翻搅,感觉五脏六腑正在里边怒浪滔天,火辣得可以。   空腹喝酒了,不难受才怪……   实在觉得有些不舒服,走近一部车子,微靠着蹲□子,想暂时缓解缓解,这从方才起一直干涩的眼睛用力眨了了好几下,却没想滚下几滴眼泪,这会儿也没功夫去理会,只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揉着太阳穴,心想这状况还是找个人来接送算了。   于是在皮包里掏出手机,下意识找出舞翩翩的电话,目前也只能找大姐她了,实在想不出身边还有谁能帮忙,加之电话薄的联系人实在有限。   刚找到舞翩翩的号码想拨过去,忽然听到前边有脚步声靠近,我也懒得理会是哪位大爷了,只依旧低着头拨弄手机。   等那稳健的脚步声到我附近的时候就没了声响,我这才惊觉面前有人,吓了一大跳后赶紧抬头,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东西紧跟过来了,吓得手机直接摔地上。   姥姥的,他追上来作甚?   估计受惊太大,这眼泪哇哗啦啦的流得很欢,托他的福,我这会儿完全忘记了难受劲,酒意也消了一大半。   这情景真是说不出的纳闷,事后听他说我现在这幅模样,在男人眼中就跟那受惊的小白兔,红着眼睛,哆嗦着小嘴儿,眼巴巴的瞅着你,让你心里痒酥酥的,不挠不行。   当然,如今我丫的根本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有什么想法,只好奇他干嘛又追上来了,方才他不是装得很淡定么,不是已经撇得干干净净了么?   他不上去哄她那小女友,追着我跑是嘛意思?   “哭了?”他叹口气,跟着弯下腰蹲我跟前,尽量跟我平视。   还是搞不清他的来意,我只纳闷的摇摇头,却一开口就哽咽住了,千万别误会,可不是情动深处,只因喉咙里憋着酒气打不出,气不顺,因此更像是哽咽的。   “你眼睛瞎鸟,什么时候看见我哭来着。”他了解我的,我尤八一最记恨哭哭啼啼,我又不是人家小护士。   “嗯,你没哭。”他语气居然有些无可奈何的,他大拇指指腹忽然抹在我眼角边,替我掐干眼泪,搞得我一惊,慌忙撇过脑袋。   他如今脑子没问题吧,前边拿我当空气,如今又关心起我这边,脑子被驴子踢了?   他倒也不恼了,只那么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起毛了。   我忍不住,皱着眉问他:“你下来了上面怎么办?”莫非真不管他那小护士啦?人家岂不是要哭死的。   哪里知道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上边城少庭自己解决。”说罢眼角余光一抹狠毒,城少这次有难鸟。   “那小护士怎么办,人家可是你未婚妻。”   “我从来没说过她是。”他耸了耸肩膀,说得好轻松,好事不关己。   “你真他M的贱,玩弄人家还不够,现在还要抛弃人家。”我忽然好同情人家小护士,可怜这么一姑娘,以为从此得到了幸福,哪里知道爱上却是个放浪公子,人家只浪玩你,拿你当枪靶子使,浪完后就随手丢弃了。   “我又没上过,她一根毫毛都没少。”他继续恶毒的说道。   “啧啧,没救了,可怜一个软妹子。”我摇摇脑袋,替自己顺顺气后重新站起来。   他紧随其后,一把拉住我往他那车走。   “你干嘛呢?”我冲着他嚷嚷。   “你只管闭嘴就是了,先跟我去个地方。”他把我推到车内,又自己跳上车。   “去哪儿啊?”我扭开车把想下去,他动作倒是比我快,车子已经发动开了出去,我只好气得作罢。   “回家。”他见我独自生气,才淡淡的回道。   哦,原来是想送我回家啊,算他良心还没完全泯灭。   “那不劳烦您大爷了,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就行。”我撇了撇嘴。   车上忽然见他接了个电话,嘴里应付着。“嗯,我知道了,现在就回来,没喝多少酒,就几杯,你告诉爷爷还有老头子,我们马上就到了,好了,先不说了,开住车呢,挂了。” ☆、第六十三章   起初还以为他是要赶着回家,可等我发现车开了有十几分钟了,接连错过了好几个地铁站,他都没有把我放下,我渐渐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   “等等,你刚才说的回家是回哪的家?”我一双眼紧紧瞅着他,一颗心也悬着,就怕他嘴里蹦出什么胡话。   他连看都没看我,继续镇定自若的开车,嘴巴里却回答道:“嗯,你说呢?方才在电话里不都听见了?”   “你家?”   “嗯。”他倒是答应得爽快。   “那你回你家,干嘛不放我下车,别告诉我连带我也要捎回家。”我扯开黏糊糊的衣领,越发觉得生气。   “我答应了家里那几口,晚上要带你回去吃饭的。”说完车子拐进了另一条路,继续平稳的开着。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侧脸,指了指自己。   “诶,等等,等等,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我差点就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他说要带我回去见祖宗呢?   他这会儿瞟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继而笑得很犯贱。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要带你回家吃饭,只怕老头跟太后都准备好饭菜了,就等着我带你回去。”   “你神经病啊,你带我回去干嘛?你带人家小护士去啊!我又不是你马子。”   “我现在没马子了,方才你也看到了,全玩完了。”   “那这屎盆子也别往我身上扣,我可不替人做擦屁股的事,你要缺马子,大可自己找一个去,呃!”说到后面我还打了个酒嗝。   车子这会儿开到路边能停车的地方缓缓停下,他才转过身子,提着一边的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才懒得理他这个神经病,径自拉开车门想跳下,却又遭到后边伸过来的手臂拦截,又重新重重的把车门关上,这会儿还聪明的上了锁,让我没办法从里边出去。   “安帅,你究竟想干嘛啊?”好像我跟他之间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究竟想干嘛,他丫的从头到尾想玩什么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肯作罢。   “八一,你骗了我,难道不应该补偿补偿我?”他一只手放在我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身子只稍微往前倾,跟我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我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心虚不已,猜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可面上仍然倔着不承认,只闷声问道:“我骗你,我怎么骗你来着,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反正我这边就抵赖到死,他也不能拿我怎样,我就不信他还能严刑逼供不成。   “你就装吧,我看你小样都能顶得多久,说啥,我高中一女同学,你是我高中同班的女同学么?   我怎么记得认识你那会儿你下边还带把的,嗯?”他忽然眯着眼眸子,手依旧有节奏的拍打着我腿上,一下又一下。   他真想起来了?   以为我不肯相信,他又下了一计猛料。   “我还记得,你这边,这肉团上,有一颗痣来着。”见他嘴角扯了扯,有些微暧昧的笑意。   顺着他视线,看向自个儿鼓起的胸脯,确实没错,打我小时候开始,在那ru头附近,确实有一颗不算太明显的痣,若仔细看了,才发现还是偏红色的。   如果安帅不是恢复记忆了,他是决计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以前哥几个光膀子的时候,他眼尖的发现过,当时还指着那颗痣打趣了一阵。   我睁着眼,张着嘴儿,身子忽然没力气鸟,跟条无脊椎生物似的软趴趴靠在椅背上。   见我是彻底放弃希望了,他才往后一点,不再对我紧紧逼迫。   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嘴上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八一,你最近在是在相亲吧。”他没回答正题,反倒给我扯另一边上去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相亲的事?难道又是城少庭那大嘴巴说的?   我猛地睁开眼,满脸都是“你怎么会晓得这件事”的疑问。   他早就猜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只笑着说:“你头一次相亲失败了是吧?你妈那边铁定还会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相亲,即使你有耐心去一个一个的见面,可也不能让你打消对男人的排斥,我问你,你真愿意遵循你妈的意思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交往?”   “当然不可能。”又想起了在电影院被那个成天远摸手的事情,内心一阵反感。   瞧我露出厌恶的表情,安帅嗤笑我道:“不可能又能怎样,你能一辈子打光棍不嫁人?你妈第一个不会答应,况且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以后落个什么毛病,凭你这份孝顺,你能不乖乖遵从你妈的意思,到头来还是得随便找个人结婚。”   他说的确实太有道理了,完全就说中了我之前担心的地方,我知道相亲这种事虽然只是一时半会的热度,可往后再过几年,就怕没办法搪塞过去了,想当初不也是因为老妈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这一心软,才答应去相亲的么?万一她老人家以后再来个几次,难保我不会乖乖就范。   可真要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交往结婚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就头疼,完全没办法接受。   我就露出纠结万分的痛苦模样,他知道自己下的套成功了,这会儿还不赶紧打铁趁热啊,这精明的把话题一扯,又回到自己身上。   “其实,我真不明白老人家干嘛喜欢整这些玩意,又不是说见见面就有好感的,这些日子,家里的几个老人逼得紧,连相亲行程表都给我弄好了,我这回要是没办法带人回去,估计下一轮受罪的就是我。”他自嘲的笑着说道。   “所以我说你干嘛抛弃人家小护士,直接带回去有现成的不就好了。”   “你知道的,我妈不喜欢她。”   “那小妞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要我说是你们安家太势利了,总想找门当户对的。”我冷笑道。   “但我妈挺喜欢你的。”他来了这么一句,反而叫我噎住说不了话。   “先不说其他的,如果这次能够带你回去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安心下来,这也省了许多麻烦事。”看见他用另外一只手扯着领口,我才发现车上确实有些热,压根就没开空调。   “我又不是你的挡箭牌。”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他倒是聪明,让我回去稳住他家那几位,好让他以后风流快活去,可我这边呢,我自己也还烦着呢。   “八一,你当真那么恨我?”他朝我微笑着,可视线却一直紧紧锁着我,在那样的目光下,我只觉得浑身窜过一股电流,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撇过脑袋,闷哼道:“恨,恨不得咬死你才好。”这会儿真觉得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想要从他身上撕出一块肉,喝光他身上的血。   听见他大爷的居然在笑,虽然声音很轻,可我还是听见了,于是立马转过头有,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这才收起满脸的笑意,继续说道:“你想想,其实我跟你目前的状况基本一致,都属于被家里的几个祖宗咬着不放,他们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似的要我们去相亲,我和你都清楚,不管相再多的人,都没办法喜欢上,纯粹白费功夫罢了,与其这样,不如咱俩人凑合一下,这既能稳住着急的那几位大家长,又能继续乐活去,这岂不两全其美之事?”   “呸,别以为我会中你的计,你个混小子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我能不清楚啊?”   “没错,我还真是想把上你,要不你自己想想,你是宁愿和我在一起,还是继续相你那无聊的亲,跟若干个不知道模样的男人约会呢?”不得不说,他这简直是一针见血的招,确实叫我有些动摇了,我还真他M的不想去跟其他男人约会。   一时陷入两难之间,我头靠着车窗,咬着自己的拇指玩,也不去看他,只一心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虽然安帅对我做过那档子下流无耻的事,可确实也救过我一回,因此对他的这恨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这点自己再明白不过,对他如今这么不待见,不过是因为心中到底还剩下一根刺,这一直没拔掉,光留心底了,曾经多次的想狠心拔掉呀,可这一旦动手了,这光一扯,那刺竟然连着肉也给拔下来,还是得重新受伤一回,依旧是鲜血淋漓的。   因此只能躲着他,避开他,让着他,哪里知道他却攻势不减,仍然跟那蔓藤似的紧紧缠上来,非要勒得你没办法呼吸。   可当知道他心念一转,对我已然心灰意冷反而转身投入别个小护士的怀抱的时候,俺这边就开始犯J了,小心肝颤颤的,偶尔还会从心窝窝里冒着酸泡泡,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安帅这人平常是扯了点,是J了点,是浪了点,可是,打我认识他那会儿开始就晓得他这浪荡浮夸的二流子德性,也习以为常鸟,况且他这脾性还真他M对我的味,要不当初我怎么同他们几个鬼混咧,这抽烟喝酒打牌泡妞,还不都是他们几位爷教导有方啊,不然如今的尤八一还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看书的闷葫芦。   所以啊,这人啊真的得看要跟什么样的人混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你跟着混的人只是会吹吹嘴皮子,没事瞎扯淡,抬头望天低头数蚂蚁的孬孬,,那跟着出来只怕自己也是个孬孬。   我磨磨蹭蹭的转过身子,瞟那边的人一眼,只见安大爷非常闲适的半躺姿势,胳膊枕着脑袋,人微阖着眼,静静的享受偶然从窗外吹进的一丝丝微风,对我的答复是不疾不徐,给足了时间让我自己去考虑。   “如果我答应这件事,这往后都得听我的。”我闷哼一声,声音却事软软糯糯的,似乎全黏在嗓子眼里,一点骨气都没有。   对面的人这会儿才睁开眼瞧我,嘴角一划,就是个颠倒众生的微笑,眉眼间都染上好看的风流,似一瞥抓不住的惊鸿,只听见他笑着说道:“行,全应着你,以后你是老大,我是老二。”   我及其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谁稀罕呢。”   这车子才重新上路,朝着安宅的方向驶去。 ☆、第六十四章   车行至到一半,我扯着自己黏糊糊的头发,忍不住捏起衣领,又抬起胳膊嗅了嗅,一股子酒臭味,虽然这衣服已经干了,可味道仍旧在的呀,于是有些不满意鸟。   旁边的人见我跟狗一样拿鼻子嗅来嗅去,又是皱眉头,又是撅嘴巴的,一副厌恶的神态,才斜睨了我一眼。   “又咋滴啦?怎那般个表情?”   “你闻闻,这味道,还不是你家那小护士闹的。”我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他早颗有始乱终弃的心,人家小护士能泼我一身酒么?   他好笑又故意逗我:“你可别冤枉人呢,这件事哪里是我害的了,你要抱怨,应该找城少庭那狗东西去,就他那把嘴就能整死个人。” 他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在怨城少庭,反而有些感激人家的意思,毕竟要不是城少庭那把嘴,他跟我这事估计还没这般发展迅速,这都直接杀去见家长鸟。   “你放心,城少那把嘴,看我事后怎么扯烂!”气到到头,怒火攻心,端在膝头上的双手交握成拳,真是恨意难消啊。   旁边有人又笑出声,嘴角仍是漂亮的弧度。“行,你要真不觉得解气,咱改天把那小子押你跟前,任你慢慢宰割,你想玩死他都行。”   我知道,安帅保证的事情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不怕他办不到,就没他不敢办的事,这之后他还真的抓那小子到我跟前,也亏得城少没被我跟他玩死,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滴。   拗不过我在车上嚷着吵着非要换身衣服洗个头才能去见面他家那几位,安大爷也只能在随便找个家酒店,两人临时开了个钟点房,我手里拿着钥匙,风急火燎的冲到电梯里,某人则不紧不慢的一派闲适的跟在我后头,却没发现他嘴角是含着隐隐笑意滴。   方才两人去前台订房间的时候,没瞧见那前台的女服务员用暧昧的眼神瞅着我跟安帅,主要是安帅太他m的扎眼了。   整洁的军装,挺直的身姿,加之那张无论走到哪儿都为惊叹的俊颜,想不让人多看几眼都难,就连前台那美女都眼眸含春的羞答答的将房间的电子卡交给他。   我脸皮可没他的厚,加上得抓紧时间整理自己,我抢过他手里的钥匙,快步走到前边,压低着脑袋,可这脸蛋都能红得滴出血。   不知道酒店大堂内那些异样的眼光是怎么看的,一漂亮的解放军,还是两杠三星滴,居然同女人来开房?乖乖滴,这还真是稀罕事呐,如今个当兵的都那么火辣哟,衣服都不换,同女人来开房也大大方方的来。   我走到电梯前,却没见他要进去的意思,只听他说等会再上来,要给我弄套衣服去先,说我洗漱干净了总不可能还穿着原先这件吧,总要有换洗的衣服,所以他又折返回去,打算到酒店外边的几家服装店替我搞几件来。   我同意了,于是就一个人先上去,拿电子卡“哔哩”了房间锁,我踢掉了鞋子,把卫生间的灯立马就开了,又把房间的灯开了一遍,我才脱掉一身发酸的衣服。   没打算泡澡,就只简单的洗了头跟澡,可不是要抓紧时间么,怕他家里的家长都等急了,这头一次“正式”见面,可不能迟到太久。   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简单完事了,我把浴巾往身上一裹,有些难为的看着被我搁在那堆衣服上的内衣内KU,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捡起来穿呐?虽然知道安帅是给我买衣服去了,可应该不会连女人里边穿着的玩意都买来吧,这不丢脸死,一个大男人跑到满是各种大小型号的胸zhao跟内裤的店里,想想都不可思议。   即使让我一个人逛那地方,我仍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滴,尤其是当你在试衣间里头别扭的穿上胸zhao,又不知到底合适不合适的时候,店员美眉还忒热情伸个头进来,笑着帮你调整大小,自己的双ru赤果果的展露在人家眼皮底下,虽然人家都习以为常鸟,每天不知见过多少大小形状的玉兔兔,可却把我害臊得要命哦。   我还在做穿跟不穿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外边有敲门声,我顺着猫眼望过去,原来是安帅,这赤着脚跑过去开了门,又赶紧退身回到卫生间把门给关上。   “都洗好了不?”他在门外问道。   “嗯。”我应了声,遂又问道:“衣服都买来了撒?”   “买来了,你关着门作甚啊,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见过,小样的还捏着藏着呢?”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只把我恨得牙痒痒的。   听到他这样讲,一时之间又气不过,这冲动上头,直接开了门裹着浴巾就出去,才见他就靠在卫生间对面的墙上,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待见我出来了,他也没表示什么,只弯着唇笑笑,走过来把袋子交到我手上。   其实我这会儿才着实后悔呢,一出来我就臊得很,匆匆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后就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也不去看他,因为不想让他看见此时我一张老脸都是红的,这双颊滚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慢慢打开几个袋子,居然发现他连内衣都给我买好了,这胸zhao的尺寸居然还是对的。   见我抓着那胸zhao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咋了,尺寸不合适,应该不可能啊。”   我撅着嘴,哼道:“谢谢,实在太合适了,你他m的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虽是不情不愿,可不得不承认,我都不晓得自己穿多大的码数,他既然比我了解。   没想到这不问还好,一问就后悔了,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浪语yin话,真真下liu又臭不要脸的。   “你身子我都摸过多少遍了,你的肉馍馍啃也啃了,含也含过了,自己女人的身子能不清楚么?就你个小糊涂蛋不晓得咧。”   哟呵,这话语透着多少关心呀,可怎么就能让我气得发抖呢。   不是没听过他说这般浪荡的话,只是这对象换成了自己,这怎么听都臊,臊得要紧!   他祖宗的,真真是个不要脸的下liu货色,可从他那把漂亮的嘴巴里说出来,这艳语yin话偏偏又是另外一层味道,说得人脸很红,心很跳,外加臊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没睡好,今天更的字数有点少~明天会多写点。   对于大家疑问,确实一开始此文想NP来着,可是捏,写着写着不对路数了,发现尼姑此次阴沟翻船了,没办法掌控第一人称的文文,加之八一被我写得如此倔,一个男人他都这般态度了,估计NP,素要了他的命的,所以还是一对一,让他死在安帅的手上就好。   PS:喜欢NP的大大们表难过,最近尼姑调了部门,很清闲很清闲-。-码字时间有保证了,希望以后写个荒诞不羁滴文出来,三观不正才是我滴路数-_-||| ☆、第六十五第章   对他的浪语尽量听而不闻,我又打开另一个袋子,这次袋子里是条漂亮的连衣裙,上边的牌子也看不懂,估计他也是急着到酒店旁的外贸服装店买的。   裙子的上边是白色荷叶边的雪纺,下面是印花半裙,看着挺小家碧玉的清纯,这裙子还算是我能接受的范围。   见我看了那裙子半天,以为我不太满意,他又说道:“外边没啥服装店,这件你先将就着穿穿,改天再陪你去买更好的。”   “算了,我又不是喜欢打扮的人,弄那么多衣服干嘛,烧钱啊?”自己连基础的打扮还学不会,偶尔穿得比较多的还是长裤衬衫,裙子少,极少,只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向舞翩翩借着穿,可那妞的衣服偏偏件件都是顶级货,每件的设计都非要把女人的身材勾勒到极致,既妖又娆,又浪又荡,只要穿在身上,男人就没有不想盯着看的,当然了,舞翩翩女神的身材撑得起这样的衣服,所以她自己很满意。   “嘿,你还真就不懂了,男人就愿意烧钱打扮自己的女人,这看着养眼,带出去更方便。”他边说边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抖了抖,嘴里叼上一根,点火,慢悠悠的抽上一口,可眼睛却没忘记往我这边看。   “诶,我说,你眼睛往哪儿看呢,转过去啊,我要换衣服了。”   “又不是没看过,你害臊个屁啊。”他往这边走了一点,找到床头的烟灰缸,一把拧灭,又笑着说。   见他真没转过去的意思,我也懒得吵了,虽然刚才气得要死,可再跟这神经病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反要叫他看笑话,干脆赌气的自己转过身,又坐在床上朝后挪了挪屁股,伸出一条腿先把内KU穿上,动作快得几乎一气呵成,一下子就穿好裤裤,剩下的胸zhao也开始准备穿上,但这次就不得不把身上围着的浴巾解开,只解到腰肢那儿,又担心后面的人看见更多,我又故意弯□子,这才把胸zhao穿上,只是扣起来的时候仍旧不熟悉,加上后面又有头狼盯着,弄了好几次都扣不上,这手居然抖了起来。   这就叫越急越办不了正事,穿件衣服都给折腾成这样,就在我想扭过头扣的时候,忽然后边有人帮我抓着扣上,那手指蹭着我身后的皮肤,温热中还痒痒的,吓得我一躬身,就想站起来,却又被他的大掌摁下。   “别动,快弄好了。”他身子这会儿挨得我近,连说话的吐出来的气都弄得我脸颊一阵发痒,但幸好他没做其他事,帮我扣上后就离开了。   我撇撇嘴,抓起那件连衣裙,站起来三五下就穿好,这次没再卡住,只是后面的拉链依旧拉不上,只能转过头有些不情不愿的看着他。   我也没吭声他就光从眼神明白我的意思了,唇边勾勾,就过来了,背着他,我将一头长发拨到后边,让他方便点弄。   感觉他力道不重不轻的拉上拉链,过程很顺畅,但却不徐不疾的,有些故意的意思,好像似乎还停了一下,我正纳闷他干嘛的时候,忽然他双手就直接抱上来,环在我腰上,还未完全拉上拉链露出的背部肌肤上感到一阵潮湿却又温热的呼吸黏在那里。   “你干嘛 ?放开啊!”我压低声音,难得沉得住气,可胸口却是因为气得剧烈起伏,两只手垂在两侧,隐隐握成拳的姿势,可以感觉到自己背部线条都是僵硬的。   吼了几声,他还在我后边紧贴着,没半点儿放手的意思,反而搁在我肚子上的手收得那是一个紧,一个用力。   待我用力的扯开他手的时候,颈子被人吻着,那黏糊糊的感觉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你咬人?”被惊吓到,又没办法扯开他,于是我只能猫着身子转了个圈,他在后面没舍得撒手,居然也跟着我挪了一圈。   一直到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他才放开我,我连忙转过很怒瞪他,一手捂着方才被啃啮的地方,还有些微湿濡的痕迹。   跟我不同,某人脸上带着得意的浪笑,心情大好的双腿交叠坐在床上,光看着我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觉得很好玩。   “你有病不是?要发神经去外边,崩冲着我来啊!”狠狠的擦着脖子那块地方,又有点嫌弃又恨铁不成钢的跳脚小样。   他只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点儿宠溺的意味,心情愉悦得不得了,手拍了拍床下,说道:“过来,我帮你弄完后面的拉链。”   “姥姥的,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啊?不用你过手,我自己来。”说着自己仰着身子伸手去弄那拉链,却一不小心又扯住了头发。   “嘶~”这头皮一阵生疼,皱了皱眉,又继续拉,却还是没办法解开,反而弄得自己受伤。   “小样的。”后面的人打趣着,一把从后面将我拉过,直接坐在他两tui间。   这扭着身子刚想起身,他又换了一种口气,轻轻的哄着,就跟着怀里的人被他当成宝贝似的。   “莫动,你真他m想扯掉自己头发啊,来,让我看看。”说着又轻扯我下来,这次没见他使坏了,感觉头发被他拿起,正耐心的替我解开。   啧啧,这姿势暧昧得,虽然不说两人的身子贴得有多紧吧,可要知道,他手里玩着的是你的头发,一个轻微的动作就感觉全身在发痒,脖子痒,颊畔痒,心也痒,就连身内某处也开始发起痒来。   “下次小心点,别这么粗鲁,头发要扯掉了怎么办,嗯?”他在后面轻声说道,又像是在叮嘱,有像是有些呵责,可那语气都是柔软的,有点儿像夏天放在阳台上快要融化的雪糕。   “好了么?”我此时又不好乱动,只能问他。   他没说话,就感觉一小戳的头发还落在他手上。   问了好几次没都见他没吭声,我就不耐烦了,刚想拿手试着撩下,他就立马抱上了我,可这次抱得不紧,也不敢用力。   只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道:“八一,谢谢你。”   我一怔,随即他就放开手了,反而用手托着我起来,他自己又转身拿起床上的军帽戴上,笑着说:“走吧,别让家里那几位老祖宗等急了。”   甩了甩头发,发现真没勾住了,我又跑到卫生间,准备捡起地上的衣服,才抬起头发现他稍微拧着眉,不理解的看着我。   “这些衣服你还打算要?”   “只是脏了而已,洗过就好了嘛,又不是不能穿,这可都是拿我工资买的,丢了多浪费。”我没理他,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袋子把脏衣服扔里边。   “算了,你要舍不得就拿着吧。”他眉头还是没有放松。   我转过身,三两下收拾好,嘴巴里却小声的咕哝着:“我又不像某些人烧钱烧惯了,我这可是勤俭节约,是美德咧,哪里像你们这种高干子弟随意惯了撒。”   “嘴巴里咕哝什么呢,说我听听?”他笑着说,眼底一点狡黠闪过。   我才不会傻到跟他说呢,只拿了衣服绕过他朝着门外走去。   安帅在北京的家靠近燕京八景的玉泉山那带,听说都是官二代住的地方,这都还不算什么,他说宋奕家才牛,住的地方一般都要警卫兵守着的,你要直接开车还开不进去,得凭证呢。   这会儿都晚上八点多了,已经迟了大半个小时,我不禁有些紧张,虽然不是没见过安帅的父母,可这次见面的意义不大同,这可不是用安帅的女朋友身份去见的么?所以越发显得有些慌了。   好在安帅准齐全,一早把要送家长的礼品都弄好了,说是准备得好,不如说是一早就有所安排,知道我就这次就是拗不过他会跟他回来。   见他从后备箱拿出几个袋子,弄了几瓶茅台送让我送他爹,又准备了一条Hermes的蓝色赛马头套图案的桑蚕丝方巾给他妈,当然,这他全交到我手上,让我说是自己买的。   一开始我还不大乐意,明明不是自己送的还得装样子,这岂不是让我骗人吗?   他在一旁千哄百哄的,耐着性子劝我接过去。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要准备送东西,这不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么,以至于啥都没准备好就只能两手空空的来了,如今他倒好心替我打点好一切,如果我再不领情也说不过去,而且想到是见家长,这两只手空着就更不好意思进门了。   “说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还是让我自己准备点东西送叔叔阿姨吧,毕竟这也不好意思。”拎着手里的东西,我闷闷的说道。   “行嘞。”他笑道。   这才走到门口,下边已经有人来接了,是一个五十上下的阿姨,见着我们后这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又赶紧转身对里边说道:“人都来了。”   我猜想是安帅他们家帮佣的阿姨,又见她笑着对我们说道:“快进来,哎哟,这趟可让你爸妈跟爷爷等老久。”   “路上有些塞车,耽搁了点时间。”安帅笑着摘下帽子,那阿姨立即接过来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又见她热情看着我,我只能对她笑笑。   这头一次进他家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只能双眼瞅着大厅的摆设装饰,大厅很宽阔,装修很西式,正大厅上挂着水晶吊灯,墙上一幅幅欧洲装饰画外,红色绒皮的沙发同椅子,过道上吊着薄纱帘子,从窗外远远可以看见后花园外还有一游泳池。   虽说一早就有准备他家肯定是不一般,但亲眼见着的时候却还是有点惊讶,漂亮得不可思议,屋内每一个地方都下了心思去装修的。   听说他爸妈早年去德国留学认识的,怪不得这品味都偏西洋风,连角落里放着的雕塑都是外国女人的形象。   安帅的妈妈见到我很高兴,她今天一身绸缎的祖母绿旗袍,领子别得很高,下面一双银色高跟,头发简单的盘起,耳上各戴着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珍珠,显得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婉约。   相比之下安帅的父亲穿着就比较随意,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腰间GUCCI皮带,但本身久经官场,即使穿着简单,可自有一派气度,再看过去,一直坐在沙发上微笑的老人家应该就是安帅的爷爷了,穿着灰色中山装,手里伫着拐杖,一旁还有个年轻姑娘照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班,发晚了,抱歉哈~~~   其实八一很纯撒,人家之前都是处,这不是安帅破的么=。= ☆、第六十六章   头一次到他们家还是稍微有些显得紧张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待在安帅身边,安安静静,难得跟个害羞的大姑娘似的。   安帅的妈妈一见到我来了就眉开眼笑的,立马走上来亲切的拉着我的手,笑呵呵的说道:“还愣着干嘛,快,快坐下。”   我一下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问候都忘了,立马先同安帅的爷爷小声的问好,又跟其他两位大家长问候了一声,分别把手里的礼物亲自递过去。   可能没预料到我会带礼物来,安妈妈同安爸爸两人互睨了一眼,眼中有些许小惊喜似的,那高兴劲就更别提了。   从我手中把礼物接过去,安妈妈简直开心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来就来了,还给我们带啥礼物啊,只是让你过来吃个饭而已我们就满足咯。”说是这样说,可拿到礼物的时候却是很开心的,就连安爸爸也忍不住插口。   “还是这孩子懂得孝顺,哪里像我们家这臭小子,一点也不体谅父亲的心思,整天跟我们唱反调,有时候真被他怄死了。”   我只能在一旁听着腼腆的笑笑,可心底却心虚得很,被他们这么夸赏,实际上这礼物还是他们儿子亲自挑选的咧,我只不过假手于人,做做样子而已。   大概是察觉出我此时的心思,安帅一手揽过我,大章贴在我腰肢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惊得我抬起头看他,却见他凑过脑袋,在我耳边小声笑道:“放松点,别想太多,还有我在呢。”   我扭了扭,想挣脱开他,想起了刚才同他在酒店的事情,于是脸有些烫,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这后劲开始有些上来了。   又瞧见前边安妈妈同安爸爸暧昧的眼神,我吓了一跳,惊觉这还是在长辈面前呢,他就开始这样明目张胆了。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安帅的爷爷让从沙发上扶他起来,笑着同大伙发话。   他家里的阿姨很快就端菜上桌,很快一碟碟的菜就摆满了餐桌,菜色也很是丰富,什么酱爆蹄子,蜜汁排骨,清炖乌鸡,清炒虾仁,凉拌肚丝。都是一些家常小炒,可却下了一定的功夫,摆盘得很精致,倒也让人食欲大开。   好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倒也没问什么,毕竟此前就已经了解过我的事情,安帅同他们也讲过我很多情况,少了“查户口”这一步,让我也轻松自在不少。   “我本来还以为这俩孩子没希望了呢,没想到原来他们合伙起来瞒着我们,想着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呢。”安妈妈看着我跟安帅跟其他人这样说道。   “妈,我一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别管这事,你看你还非要插一手,弄得她多不好意思。”安帅对他母亲抱怨起来。   安妈妈连忙点头笑着说道:“怪我,怪我,我这不是替你们俩着急么。”说着又忽然看向我说:“八一啊,上次的事还真是难为你了,我要是一早就知道你们会……诶呀,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让你为难了吧?”   知道她是在说上次委托我去“棒打鸳鸯”的事情,我才摇摇头,会意一笑。‘阿姨,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我应该一早就同你说的,但是……”为了不让安妈妈起疑心,我故意顺着她的话拐着说,让她误会那会儿我同安帅已经在一起了。   好在旁边的安爸爸临时调节了会儿气氛,才没让这话题继续往深处走。   “瞧瞧,你们三个人这说的话呀我们都听不懂,还是先吃饭吧。”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招呼阿姨去厨房拿了几个杯子上来。   见他开了那瓶我们带来的茅台,给爷爷还有自己都倒了一杯,又对我笑道:“八一,能喝酒不?”   见他眼中神采奕奕,手里头拿着那瓶酒,饭桌间一股子都是茅台浓郁的酒香。   他这问的能不能喝,而不是会不会喝,看来他是笃定我是会喝酒了。   我也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会儿没必要矜持这些,倒不如放开些还显得大方点。   这一根筋的脑子想开了,忽然就没之前那般拘束了,人也感到轻松不少。   安爸爸给斟上一杯满满的酒,虽然是小杯子,但至少也有小半两。   我接过,小小的呷了一口,此时自己眉眼间一定都是笑意,那入口的味道极好,这瓶酒果然选得好,年份够久,味道也越发香醇。   很快,那小半杯就下肚了。   除了安爸爸跟安帅外,其他人都没想过我这么能喝,这个度数的酒居然能不皱着眉头轻轻松松喝完。尤其是安妈妈,有些担忧的看着我,生怕我喝多了受不了。   安爸爸很满意的看着我,甚至有些惊讶,愉悦的笑道:“没想到小娃娃倒是挺能喝的嘛,要不要再来一杯?”   安妈妈有些不满意的瞪了她家老头一眼,嗔道:“你也别让八一喝那么多。”   我赶紧说道:“阿姨,没事,我酒量还行,这点酒不至于难受。”她要知道平日里我跟她儿子混的时候可不仅仅干这么一瓶酒就能完事,要给她知道真相,她不吓死才怪。   “喏,听到没有,人家八一自己想喝的,来,再给你倒一杯。”安爸爸得意的瞥了安妈妈一眼,满眼都是胜利的笑意,安妈妈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家这老头怎恁滴孩子气。   这一来二往的同安爸爸互相倒酒,至少下肚了五六杯,那瓶茅台不知不觉也快见底,其间安帅也喝,只是喝不多,记得他并不太喜欢喝这一类的酒,他喜欢洋酒多过白酒,因此只见他光顾夹菜给我,倒是很满足的看着我同他爸爸彼此间的煮酒论英雄的场面。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同安爸爸真还在酒桌上成了知己,事后我才从安帅那里了解到,安爸爸喜欢喝酒,也欣赏会喝酒的人,女孩子这么能喝的他头次见到,原来他就想找个会喝酒的媳妇,不光以后酒席间能撑得住场,这能喝的人性格也够爽快,因此对我非常满意。   喝完酒又陪着安帅爷爷下围棋,老爷子棋艺过人,高手中的高手,我自然不是对手,可老人家却十分开心我有这个心陪着他。其实哪里知道,我只是单纯的好下棋而已,但这样也能哄得老人家开心,这倒是两全其美的事。   待快十点多的时候,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没想到这时候白酒的后劲就上来了,人看着前边的路都有些晕乎乎,安妈妈始终不放心,愣是让我住了下来。   一开始我还拒绝,甚至拿出家里老娘当借口,没想到人家安帅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当老娘得知我人是在安帅家后,在电话里又跟安妈妈瞎扯了一番,那意思是,在他们家,她是大大滴放心,一点儿没反对,因此我也没办法只能暂时留下来住一晚。   要知道,人醉的时候很多事就不会在乎了,因为也没那么力气去在乎这些事,就好比安帅直接抱着我就上楼,他是用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抱着我的,一手搁在我小腿肚上,一手搁在我腰上,让我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肩膀。   这晕乎乎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只双手环着他脖子,头靠他颈子一侧,我带着酒气的呼吸吐在他脖子的皮肤上,抱着我走的时候自己的脸颊老是碰到他脖子,温热温热的,但贴上去却挺舒服的。   见他抱着我上了二楼,又沿着长廊走了一小段路后停在一房间门口上,见他单手抱着我,又迅速的拿出钥匙开门,一脚踹开那房门后又给踢着关上。   来到卧室,转身将我小心的放在床上,又拧开床头的灯,淡橘色的灯倒不会特别刺眼,反而也能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见他似乎热出一身汗,他的军外套之前吃饭的时候已经脱掉了,此时见他站着正解开自己里边衬衣的风纪扣,又卷起两边的袖口,转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我蜷缩着躺在床上不想动,但还是眯起眼睛打量起房间来,简单的冷色调,床对面有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机,床头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床的一边是跟墙壁连在一块的大衣柜,足足有三米多宽。   就在这时安帅回来了,手里多了条毛巾,见他玩下腰来,笑着说:“来,擦个脸。”   我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又重新闭起眼睛,这会儿正晕着,懒得动呢。   似乎听见他哼出无奈的轻笑,这脸颊忽然温温的触感,吓得我赶紧又睁开眼,朝他瞪圆了眼珠子,却见他正笑着替我小心的擦脸,这毛巾是刚用热水拧过的,怪不得擦起来还温着。   可我此时脾气来了,双手抱在胸前转了个身,把自己蜷成个刺猬球似的,就是不让他给我擦脸。   他倒也不急,就站在我身后面,就在我以为他放弃的时候,身子却被他一把捞起,让我头直接挨在他双腿上,又重新给我擦起脸来。   就跟父母给小孩洗脸擤鼻涕的情景一样,我也是百般的扭动着,尽量躲避着他的手,可惜他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位置,愣是坚持要给我擦脸。   我皱着眉,手无力的抬起去锤他,嘴巴撅着老高,一边无理取闹的哼哼。   “诶,快行了,别躲着撒。”他嚷着扭过我脑袋,细心的擦着。   见他倒是很享受的样子给我洗脸,非要把我弄干净不可,在我的抗议下才终于擦脸完毕,他把毛巾随便往椅子上一扔,又把我抱了起来,这次改成让我侧坐在他双腿上,头挨着他胸口。   “安帅,你大爷的,我现在没心情同你闹,快放开我。”我都懒得睁开眼看他,只从从嗓子里低吼了一声,但效果却更像是软软糯糯的哼出来的样子,没有半点儿威慑力。   “你睡,你睡,我这会儿就抱抱你而已。”他说着调整了下姿势,尽量让我靠着更舒服点。   其实这姿势也不是不舒服,反而有人肉枕头也挺不错的,只不过我不是觉得别扭嘛,又想跳起来打他,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半醉半醒的恼他,后面见他又真没干其他事情,我就渐渐放宽心了,也没去理会他,只要他不干出格的事情,这一时半会我倒还能忍。   听到敲开打火机的声音,我心知他是想抽烟了,只能皱着眉闷哼了一声。“不准抽,房间会臭。”   没去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此时脸上是什么一个表情,但听到他喉咙里似乎闷出一阵黯哑的笑意,又似乎哄着:“好,好,咱不抽,咱不抽,你放心睡啊。”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人是在床上躺着,半眯着眼睛撑起身子打量了房里一眼,乍见这陌生的环境,脑子忽然一阵抽疼。   都怪昨天喝了太多酒,以后还是莫要贪杯的好,宿醉的后果可受不住。   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上,双手揉着自己太阳穴,替自己暂时缓解下起床后还未消退的呕吐感。   又瞄了一眼电视机旁的闹装,一看吓了一跳,都快十一点了,这今天还得回单位上班呢,于是又吓得差点蹦起,这掀开盖在身上被子,踮着脚就想下床,却这会儿有人推门进来。   “醒了?”他左手拿着一杯水,右边手端着一个盘子,见我这模样后又笑着说:“别急,我已经替你找人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你吃过东西休息一会,下午再去上班还是来得及的。”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你让谁帮我请假呢?”他跟我的关系,现在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军区里人多口杂,更不想透露出去,就怕别人说自己全是靠他的关系混进来的。   可这小子没回答我问题,只转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这会儿也懒得追问下去了,因为实在胸口一阵恶心,这是喝多后的后遗症,只能一个人没精打采的靠着床头,一手抚着胸口替自己顺气。   见我这模样,他倒是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那杯水递到我面前。   “喝多了吧,现在知道难受了不,昨晚上你跟老头子侃得那么高兴,又喝了大半瓶的白酒,如今不难受才怪。”他倒是透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语气,潜台词就是:小样的,瞧你以后还敢喝那么多不?让你贪杯,活该受罪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直骂道:“去你的,还不是为了哄你家老头子开心,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还狗屁答应你说那些事。”   骂完后又盯着手里的杯子,里边的水透着点黄色,闻着有股清香。   “这是什么?”   “蜂蜜柠檬汁,喝下去会让你好受点。”   前边开始虽然是半疑半信,可闻着那股酸甜的香味反而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于是才慢慢的将那杯蜂蜜柠檬汁喝完,又将杯子递还他。   见他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叉子,正弄着什么,我好奇的看着他,见他原来是刚蒸好的糯米糕仔细的匀出好几份来。   还真是稀罕事呀,哪里见过他伺候人的模样,往常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如今正细心的替人家弄好早餐,乍看之下还有模有样的,若不是了解他这个人,还真他M以为他是那种意义上进得了厨房出得厅堂的顾家好男人呢。   弄好后他又递了盘子过来,顺带把叉子也递给我。   “吃看看,这是阿姨早上弄的,你喝了那么多,还是吃点清淡的好。”   先瞟了他一眼,我才拿叉子叉了一块送到嘴巴,有些微甜,又有点咸,但咬起来软糯糯的,正好符合我的口味,于是下边不客气的一连吃了四五块。   见我放下叉子,他也知道我是基本上填饱肚子了,他才把盘子放回去,转过身说道:“现在好点没,头还晕不?”   “嗯,好多了。”我挠了挠头发,掀开被子起身,打算去洗把脸。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对他说要回家一趟,得换身衣服才能去上班,他也不含糊,抓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说要开车送我回去。   我点点头,跟他下了楼,楼下除了安爸爸去上班外,安妈妈跟他家阿姨都笑着看着,对我关心的嘱咐了一轮,视线一下子从我身上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把我们瞧在眼里在暧昧不过了。   其实昨晚上我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后边安帅那小子做了什么,反正起来的时候他也不在,应该不会是跟我一个屋睡吧,可又听说那是他的房间,我又不得不纠结起来。他大爷的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啊?   这事也不好去问他,心里清楚要是去问他的话,估计即使没事他也会让你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反而让你整个人都提着心去想,所以干脆不去问的好。   他送我到楼下后我就让他回去了,他自己那边也有工作,为了送我回家怕也是耽搁了,他也不急,靠在车上抽烟,说要看着我上到楼后才离开,我一开始不乐意,但拗不过他,只能快步往里边走,最后放心不下瞟了他一眼,见他朝我摆了摆手手,意思让我快上去,我才咬咬牙进到电梯。   回到家也没人,我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出门,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开出去的车子是跟舞翩翩借的,昨天喝多了没拿车,只能等下午下班后再过去开回来。   到单位后径自先到上级领导,也就是傅惟其的办公室报道,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门只是掩着,见他正跟人通电话,我也不好出声,只小心的挪着脚步站在一边,等他打完电话后才坐下来。   “怎么?有事?”他眼中的笑意似乎没那么简单,反而多了几分透彻的玩味。   我连忙摆手,急着说道:“没事,就是上午请了个假,现在过来报道一声。”   他点点头,继续坐在桌上,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哦,就为这事,已经有人替你请过假了,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不会扣你纪律分。”   “安帅那小子找人请的?”我扯了扯嘴巴,问道。   “嗯?我可没说是那小子,你怎么这么问?”   我一怔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这反而让我有点儿难堪,自己这次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我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的抠着手指,他才了然一笑,又继续说道:“好了,正好我也想找你谈点事情。”   听到他刻意转开话题,我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看向他。   “是这样的,军区现在弄了个短期培训班,是针对部队在职文员的,你工作时间比较短,正好我想让你去参加,一来可以学习各方面的一些东西,二来这次培训对你以后将来调职有帮助。”   “需要培训多长时间? ”   傅惟其既然打算让我去,肯定是知道这次的培训对我以后的工作是有帮助的,因此我没打算拒绝。   “半个月左右,这次我们部门除了你之外,我还让小雷一起去,你跟他多学习学习,他这是第二次参加培训,肯定很多方面要比你清楚,你要不会的地方可以问他。”   小雷是负责信息这块的,虽然跟我工作性质不同,但往常也能聊得上几句,谁让傅惟其部门的人一个两个都是优秀人才呢,工作的时候都埋头苦干跟个闷嘴葫芦,不像俺这种喜欢满嘴跑火车的人。   “那培训的地点是?”我又问道。   “国防大学,你到时候跟着小雷一块去报道就行。”   一听到国防大,俺那是一个激动,打了个激灵。   这能不兴奋么,好歹也是在那儿待过两年,等同是自己半个母校啊,对那边的环境都很熟悉了,这次再回去,也不知道学校有什么新变化。   “什么时候去报道?”此时自己的语气难掩兴奋,跟方才不一样嘴巴都咧得老开。   见我高兴成这样,傅惟其忍不住笑道:“瞧你高兴成这样,快出去工作吧,别忘了你上午请了假,你手头上的工作可没完成啊。”   “喔,知道知道,我立刻回去工作。”朝他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又转身准备离开,待把门打开后又犹豫的转过身。   他以为我还有什么要问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看过来。“怎么?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   我鼓起勇气,遂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个,安帅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他的事?”   他唇轻咧,笑得很漂亮,如沐春风。   “说了,大概昨晚十二点,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把你跟他的事情从头至尾给我复述了一遍,不过听得出这孩子很高兴。”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没想到还特意给你打了电话。”心底暗暗恨死这个安帅了,他有必要急着同傅惟其表明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么,再者,我跟他还只是初步交往,他倒好,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告诉人家了。   傅惟其见我有些抱怨,大概也猜出我正恼着安帅,又笑着说:“八一,其实安帅这孩子心眼不坏,他对你是真心的好,这辈子能找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虽然不难,但我相信你既然愿意试着接受他,这说明你心里是有他的。”   离开办公室后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心底还在琢磨着方才傅惟其那番话,不得不说,傅惟其看人目光太毒,心也够玲珑,一语就戳破我对安帅的感觉,不管自己对安帅如今是恨还是爱,至少他是在自己心里边扎根了。   一直等到下班,我才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等回过神来,这办公室早就只剩我一人了,还真是精英部门,下班也忒准时。   下到楼下看见一辆黑色奥迪靠在花坛附近,只多瞄了几眼,大院里车子多得很,每天都要停在下边的,所以也没多心,只继续往前走,还在想着要到酒吧拿回舞翩翩的车子。   忽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在后面响起,回头看到那车子缓缓开至我一旁,稍微眯着眼才将里边的人看清了,原来是他大爷的。   想起方才办公室的事情,我撇撇嘴,并不打算理会他而是继续往前。   “怎么了?看见我也不搭理,又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单位惹毛你个小祖宗了?”余光瞧见他伸出半个脑袋,不以为然的喊道。   我陡然转过身子,见他车子徐徐开了过来停下,又从车上下来,我才指着他鼻子臭骂。   “你安帅就是那王八羔子。”   听到我骂他,他也有些不开心了,眉头微拧,纳闷道:“我又咋滴惹你八一大爷了,至于那么大火气不?”   “你说,你昨晚上为啥要给傅惟其打电话说我跟你的事情啊?”我侧着脑袋,双手交叉在胸前,倒要看看他想怎么解释。   没想到他听我这么一说,没一点儿惊慌,反而笑道:“怎么,我就是跟他说了,省得他以后还跟你拉拉扯扯的,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是他半个外侄女,他还敢下手么?”   见他还说得理直气壮,我却是被他气得直跺脚。“我怎么跟他拉拉扯扯了,你思想别那么龌龊,他不是那种人。”   见我越说,他越是不当一回事,我急得脱口而出。“这之前都是我单方面喜欢人家,人家对我没那种意思,你别针对他。”   祸从口出就是这么一回事,安帅那祖宗脸一下子唰的就黑下来,好似刘备他弟张大爷,我才暗暗叫不好,可又还是气他。   只听他冷冷嗤笑道:“敢情弄了这么大半天,是你在单恋人家啊,那我还真想弄他了。”   “你别弄他,他是你叔叔,我告诉你,你要是弄他,我就跟你玩完。”我扯着他袖口急着出声。   却没想到他冷着一张脸甩开我的手。“你太他M没良心了,居然为了他威胁我,算老子看走   眼。”这说完话他连鸟都不鸟我直接拉开车门进了车子里。   我才知道自己说话是重了一点,可又碍着面子没想好怎么道歉,却见他已经发动引擎想离开。自己也是一着急,就跑了上去,也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他手握在方向盘上,侧过脸故意不想去看我。   我咬咬牙,试着扯了扯他袖口,见他没反应还是很冷淡的样子,才不得不有些低声下气的说:“我刚才那话语气是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啊。”   其实后面自己想想也明白,就傅惟其现在这地位,安帅压根就不可能弄的到他,估计他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见他还是很冷淡,也没回应我,而我这边又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稍微挪着屁股靠近一点,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两人坐在车上没说话快有十几分钟了,眼看半边天都烧成了火红色,军区中央的道路两旁的树荫下越发显得阴暗。   百般聊赖之际,我看着他侧脸发起呆来,怪不得那么多美女心水这张脸,好看得不像话,再过个七八年,也就是男人最风光的年代,三十好几靠近四十的男人,比起现在会更加有味道,那是一种叫女人心醉的魅力,好比傅惟其那般,也不知那会儿的安大爷是如何个风华绝代。   得到这样的男人,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不知足么?   光顾着自己发呆,去没想过对面的人早就转过脸,眼神那是一个灼灼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肉是会有滴~~不远了,不远了,咳咳 ☆、第六十八章   我两边手指交叉着拨弄,小心的看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的问道:“还在生气?”   “嗯。”他喉咙里滚出这么一声,声不大,气很足,脸很黑。   果然还是在气头上的吧?   只是我也不会哄人,也从没哄过人,哦,不,好像还是哄过一两个娘们的,在自己还是老子,还有把子的时候。   但要我反过来哄一个男人,还是这么一个牛脾气的主,这实在有些难办,还得拿出点手段才行。   “要不,我请你喝酒去,这样你能消气不?”男人嘛,不就是金钱,女人,喝酒,这大三样么?头两样我事没办法弄到了,更不可能拿自己以身相许撒,所以请喝酒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   他只用一种轻蔑的又冷淡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知道,自己这招是没有效果的。   又没办法撕破脸,况且确实我方才说得有点过分了,这会儿底气不足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暂时妥协了。   垂着头,撇撇嘴,略显一丁点儿的可怜相。“那你说嘛,你想要我干啥子咯,我都答应你行不?”   这叫一山还有一山高,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是那个拽不巴几的小道士,得瑟得瑟的炫弄自己的法术,这不,遇到了降也降不住的大妖孽,等同以卵击石,满肚子委屈。   虽然平日里看着是我比较横,其他人见了我都得谦让着,都得软着,可我肚子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们几个祖宗哪里是怕我,只是懒得同我计较,于是才愿意惯着我,任由我胡乱撒野,放纵性子。   可这一旦超过某些界限,真的触及这几人的底线,他们就饶不得我了。   很明显的,这一次,我就踩到了某人的地雷,还是一边脚踩着,另一脚悬着,这一不小心很可能就炸得个粉身碎骨。   喝酒他看不上眼,钱我又没有,只怕我拿出来的钱还不够人家祖宗吃一顿的,那这美女,我怕说出口他会弄死我。   那怎么办?唯有以身相许了?不要不要,我可做不到。   我神经兮兮的盯着他,腹诽着他会拿我怎么办。   只见他那张淡薄却又略微有些凸起的唇峰动辄了下,唇齿俱有了点笑意。   “你说的做什么可以?”他来了兴致,嘴角渐渐往上扬,划出漂亮的弧度,脸没方才那般乌云压境鸟,可我却听得是心惊肉跳滴。   “等、等等,这要看你要做什么的说,太过分的可不行。”咬咬牙,我抬起头,一鼓作气的瞪着他。   哪里知道他却是扑哧一笑,摇了摇头,又接着说狎着笑意说:“我这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你脸红个屁啊。”   我这才摸了摸自己耳根子,确实很滚烫,脸上只怕也暴露出小情绪。   “谁脸红来着,放你,娘的屁,老子哪里脸红。”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紧张难堪的时候,喜欢骂人,还骂得很凶那种,当然,这也得看人来,长辈面前不敢这么撒泼,可哥几个跟前就管不住这把嘴了。   “嗯,行行,你丫的是没脸红,我看错了行不?”他有点儿忍俊不禁,可过了一会儿炽热的目光在我身上四下打量着,当是在菜市场卖猪肉呢,挑肥拣瘦的。   这车上就我跟他两人,也不知此时他捣鼓出什么花花肠子,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之后对我来说是大大不利的,说起就想转身下车,可这只大妖孽精明啊,一下子就阻拦了我的去路。   “哎,你躲什么?刚才是谁在车上说要补偿我来着,说我要做什么都可以?”他拉着我胳膊,挑着眉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得,我知道,这祖宗是扛上我了,我想逃,门都没有,这会儿我真是栽他手里边了。   “你要做什么下liu的事可不行啊,我现在还没这方面的准备。” 虽然被他上过,可那都是喝醉的情况下,如今人清醒着,这尺度太过的事就我这胆子,还没肥到那地步。   听见我说这个,他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贼得晶亮。“呵,个不害臊的小CAO蛋,我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你怎么就往哪方面想了?还是说你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些玩意?”   他两根手指摸着我下巴,被我撇了过去,但他不着急又轻轻的拧了回来,我眼神没看他,只一个劲盯着他手指,我太他M清楚他现在的视线是怎样的了,男人看女人,还能怎样,肯定是忒浪荡的那种眼神。   虽然以前在学校混的时候的不是没被他骚扰过,可那会儿也没当一回事,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单纯的也就偶尔装B的小青年,如今他在自己耳边咬耳朵,说尽了那世间的极致YIN语,要多浪就有多浪,非要臊死你,非要你脸红脖子粗,非要你在他面前抬不起头装鸵鸟,非要看你扭捏得跟个小娘们,他才真正的开心,心情真正的愉悦。   见玩我玩得差不多了,他才一脸满足的拍了拍我脑袋。   “好了,就不逗你玩了,这地方干啥事都不方便,还是先去替你拿回车子吧。”说完这话还不忘记趁机卡下油,手指头忽然在我脸颊上划了一下。   又忒不要脸的吹了个口哨。“真他M的嫩啊。”   气得我抡起了拳头往他身上砸了几下,最后气鼓鼓的扭过头不去看他,只因为自己还红着脸,心肝也是一跳一跳的,方才他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影响甚大,这浑身也不对劲了,总觉得有股气酝在胸口出不来。   这到了酒吧,好在舞翩翩的车子还停在马路边,我拿了钥匙刚想开车,安帅就把钥匙抢了过去。   “干嘛呢你?”我蹙着眉,不知道他大爷的又发什么神经。   他没说话,只是走上来忽然搂住我,我吓了一跳,这光天白日的还以为他要开始耍流氓了,可他却是从我衣服内衬里摸出手机后盯着屏幕不懂找什么。   见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机,眉一挑,把电话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就笑着说道:“是舞大美女不?嗯,没错,我是安帅,诶,是这样的,你的车放在XX酒吧这儿呢,你看要不自己过来一趟?嗯,八一?八一就不开回去了,,她晚上还有事呢,你要是不急的话咱改天再把车子送回给你,好好,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了。”   说完得意的挂上电话。   “你同翩翩姐说啥呢”   “没什么,她说等会儿自己过来取车,让我们等着她。”   “啥?我早上跟她说开回去给她的,她晚上急着用呢,你让她自己过来,等会她不骂死我。”不是不了解舞翩翩的性子,她这肯过来,分明是动怒了,要不,她哪里乐意跑这么一趟。   安帅耸了耸肩,表示很无所谓,我也只能咬牙了。   果然,等了将近半小时,舞翩翩打的到了,刚从车里下来,见她一身chanel小外套,里边MARC BY MARC JACOBS的鹅黄色连衣裙,齐腰的卷发潇洒的披散着,天生妩媚又撩人,脚底一双近乎十公分的黑色细跟凉鞋,这么一个大美人,想不惹人注意都难,尤其是气场压人,简直没办法叫人挪开视线。   这年头美女不少,可能美得只应天上有的那种也就舞翩翩撑得起这一说法。浑然天成的美加上那双勾人的眼睛,只需略微一眯眼,怕是没几个正常男人顶得住,无不心旌摇曳。   可美人嘴巴也毒,脾气也大,见到我也还好,一见到我身后的安帅,立马冷下一张脸。   “钥匙给还你,谢谢你帮了八一,还劳烦你自己开车回去了。”安帅笑嘻嘻的说道。   舞翩翩横他一眼,冷笑道:“个小畜生的,我看是咱们八一跟个软柿子似的被人捏在手里玩,单纯啊,我这当姐姐的还真心疼。”   舞翩翩同安帅向来不太对盘,估计是安帅此前嚣张了点,无意中把她也给得罪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让舞翩翩自己过来取车就是他故意弄的这么一招,怪不得方才在车上的时候还套我的话问我舞翩翩是不是急着用车呢?敢情他是想玩人家呐。   “这请你放心,这八一是我手里的宝贝,拿在手里还怕碎了呢,更别说会怎么疼她了。”安帅笑得人畜无害,悠悠然的回了这么一句。瞧瞧他横得二五二六的,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舞翩翩也把持不住了,立刻破功,真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差点杠上了。   “呸,小王八,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说完后又看向我,对我说道:“八一,这男人看着不靠谱,要不要姐改天再给你介绍个把优质点的,绝对包你满意。”   我尴尬着,正打算回他话,安帅就抢着说:“嘿,还真不用了,老子一个人就能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上天。”   舞翩翩嗤的笑了,眼神上下瞅着他,笑着开口:“看看,有人就喜欢瞎扯淡,这嘴边连块肉都没吃上,还好意思在姐面前装大爷,活该你下边那二祖宗饿着呢。”说完之后利落转身,拿钥匙“哔哩”解了锁,拉开车门上车走人鸟,倒是留下一脸灰黑的安帅。   “这娘们嘴巴真够阴毒的,她要落我手里,准要她好看。”   我忍不住偷笑,安帅这小子想要赢舞翩翩,还嫩了点,那可是个神级的妖孽,没点手段还真弄不来。见他嘴上吃了瘪,我这之前生的气也顺了不少。   “我怎么瞧着你挺开心啊,看我被埋汰你这儿高兴吧?”他也笑,笑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罢了。   我点点了头,没打算瞒着他,是挺开心的咧,舞翩翩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我能不开心么。   没好气的看着我,他笑的有些无奈。“没良心的,走吧。”   “去哪儿呢?”这天都快黑了,肚子还是空空如也,没半点油水下肚这人也没精神。   “下馆子去!”他喝了一声,手很熟练的搂着我腰肢,不管我乐意不,拉着就上车。   他还真带我下馆子去了,在雍和宫附近的一家酒楼,点了个包间,上了几道小菜,但是却没让我喝酒,反而点饮料给我。   吃饱喝足后,他又携着我上车。   开了近半小时到德胜门附近,眼见他拐近了附近的一条胡同里,我从窗外瞟了一眼,原是刘海胡同。   见他在某户门前停了车子,开了门下去,我也跟在他后边下了车,望着眼前这古香古色颇有点历史感的大门,我正纳闷他带我来这儿干嘛,去却见他从裤袋里摸出一串钥匙,熟门熟路的开了门进到院子里。   这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他的窝啊,他小子平日里不住玉泉山的别墅,反倒稀罕这儿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小四合院确实又其独特的味道,有别墅不能比的地方,好似走近老北京看着过去的年岁历史的错觉。   里边院子倒是挺大的,独门独户四个房间,一单独的厨房,我又挨个参观了一遍,另外两个房间里配有单独的卫生间,内部装潢倒是很精致。   想想也是,他安少爷住的地方哪里会委屈自己呢?   这事后我听城少庭说过这边的地段,当时没把我吓得眼都瞪圆了,光是这不起眼的小小四合院,每平方要价不下十几万。   他拉着我进了其中一间房,我蹲下来才将鞋子放好,这屋里头灯还没开呢,人却被他用力拉了起来。   嘴巴里正想喊他要干嘛,他从后面伸出手把门一拉,又推了我一把,我直接挨在门上,他火热的气息就喷了上来。   “唔!”努力的别过头,可奇怪的是明明屋子里黑不隆冬的,他居然找位置找得很准,嘴巴挨着上来后就一直在咬我的唇。   他手里也没闲着,一手掀开我军外套,一手揉着俺滴小屁屁,今天上班穿的是裤子,虽然这几天秋老虎挺厉害,可到了晚上还是甚有凉意,我这人体寒,因此出门的时候又抓了一件外套穿上。   “舌头不准进来。”唇瓣被咬得差不多,上边都是他的口水,好不容易我匀足了气,扭过头气喘吁吁的哼道。   黑暗中听到他从喉咙里闷出一声笑。“小样的,看我等会儿怎么CAO 你。”说完又挨上来在我嘴上啜了一口,很不满足似的,竟然也喘着粗气,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用劲,手指已经摸到我前边的皮带上,正不紧不慢的单手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艘船要启航鸟~ ☆、第六十九章   这嘴巴被他堵着,他又整个身子压了上来,我这手抓着他衣摆,也不知道怎么阻止,这行动速度太快,让我脑子一片空白,紧接着又被火辣辣的吻给降服了一大半。   这东西脱人家衣服的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不一会儿,只听到黑暗中传来清脆的金属声响。   原本还在挣扎的身子猛地一僵,察觉到自己裤头一松,腰间的皮带已经光荣牺牲,早被他卸下,他那手也没闲着,开始解起裤头上唯一的一颗纽扣来。   “别,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急着去扯他的手,可刚扯出来,他另外一只手又行动着,顾得了此时顾不了彼时。   他一直亲着我唇瓣,有时候还坏心的伸舌头舔了舔,然后又滑到我耳根旁,轻轻的含着我耳垂,过会儿又用力的啜了好几口。   才压着隐隐的笑意,语气轻佻又浪荡的笑道:“八一,你这身子怎么是香的,我记得你没擦过香水吧?”   “鬼才擦那玩意呢。”我扭过脖子,可也正好把细嫩的皮肤送人家嘴边,他又开始舔着我脖子,右手解开我裤头后,就抚上柔软的臀瓣,搓啊捏啊揉啊,好像很不过瘾似的,贴上去就没松开手,感觉他虽然有些急躁,但却依旧忍住了,好像知道我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如今插翅难逃了。   “真的,安帅,你停会儿,我这真的没……”   他不让我把话说完,直接又凑过嘴巴,用力的咬住我下唇瓣,惊得我喘息不止,也恰好给了他机会,那机灵的狡黠的舌头一顶,掀开一丝的缝隙,从唇齿间钻了进去。   一开始我还十分的抵触这种亲密的行为,尤其是同一个男人she吻,所以吓得没敢乱动,也不愿意去回应他,所以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撩拨着,只觉得那软腻腻的舌头在嘴巴里游弋了一遍,每个角落都“照顾”到位,没舍得落下任何一个地方。   在这深深浅浅的吮吻中,他好几次抽出舌头,给了我一定喘息的空隙,我半眯着眼,黑暗中也只能看出个人的大概轮廓,虽然做了这种事后身体在发热,可毕竟看不见实际情况,因此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心里的羞耻感。   也就半分钟时间的休息,他嘴巴又再次凑了过来,只轻轻的在我唇上啜了几口,然后忽然半抱着我走到屋子里。   “啪”   听到一声响,接着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我这才知道他把屋子的灯开了。   往后望去,看到我的鞋子还好好的摆放在玄关处,而皮带就可怜了点,被随便的仍在了一个角落头,他现在正抱着我往里面的那间房走去。   虽然房间也就是三十来平米,可却很深,前边玄关跟房间的距离就隔着三四米。   还没等我看清环境,就被人放在靠墙的一张床上,某人正解开自己的外套、衬衣、皮带,一直到只剩下一条长裤为止,上半身却是打着赤膊,露出精健的胸膛。   这开着灯跟关着灯的情况完全就像一个天一个地,反正刚才黑不溜秋的谁也看不见谁,少了羞耻跟拘束,可一旦开了灯,自己的情绪跟身体都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只有咬牙避开视线的份。   “害臊个屁啊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一边解开裤头,一边好笑的看着我。   我从床上蹦起来后并没有打算逃,因为我知道我只要脚尖一沾地,立马就会被他给抓回来,因此就懒得浪费力气。   等他把裤头松开,那裤子立马松垮垮的,露出一小截的腹肌,他并没急着直接脱掉裤子,反而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一手搂着我,一手捏着我下巴,逼迫我抬起头看他,却跟他满是浓浓情yu的目光撞上,火热又带着几分的艳冶。   此时他额前的刘海有些被汗水浸湿,他也不在乎,只用指腹摩挲着我下巴,搂在我腰肢上的手又收紧了一点。   轻轻的问道:“八一,把你给我好吗?”   我脸上滚烫着,感觉到在下巴上把玩的拇指轻轻摁上我唇瓣,面对他似乎是索求又似乎是命令的方式,我已经有些败下阵来来。   但仍试着负隅顽抗到底。鼓足勇气说:“当初你不是说,我跟你在一起的话,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么。”   “嗯,你现在就是老大。”他说完低下头,眼睛盯着我,然后跟个妖孽似的绽开双唇,极轻又极快在我嘴上啜了一口。   对我倒抽一口气的反应,眼底透出满意的坏笑。只听到他下面又说了一句话,有些无奈的,又肯定是故意的。   “只可惜,我底下的老二忍不住了,早就立正敬礼,想早点cha进你的小妹妹里面去呢。”说完后又故意朝我下面拱了拱,明显感觉他某个地方正抵在我小腹上。   “混蛋!”我啐了他一句。   “你骂多点儿撒,等会儿老子要做的事情还更让你想骂娘的。”他大笑起来,箍在我腰上的手一个收紧,我不得不跟他紧紧相贴,其间瞥了他下面的一眼,又吓得瞪大眼睛,他那地方隆起个小帐篷,蓄势待发的模样。   很尴尬的挪开视线,可又忍不住往下看,只隔着长裤就觉得那地方不是一般大,虽然也不是没见过,可总是在想,怎么能长成这尺寸?   没想到我这点小心思就被他揣摩光了,唇贴着我耳朵说道:“怎么,好奇么,不如你自己摸摸看。”于是拉着我的手直接按到那地方。   手掌一盖上去,我当是烫手山芋一样想抽开,可他非要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那里,又使坏的拱着自己腰,隔着布料用他那玩意在我手心戳了好几下。   “给老子放手!”我低低吼了一句,但没起到效果,反而瞥见他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那也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咬咬牙,我一把抓上去,又恶劣的拧了下,这立马就瞧见他身子一抖,搁在我腰上的手跟着一松,整个人跟xie了气的皮球倒在我身上。   他脑袋枕在我颈子旁,听到他急促的喘着粗气,随即恶狠狠的在我耳边喃道:“行啊行,样儿大了你,居然使了这么毒的一招。”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挑挑眉,其实心里边还是有些得意的,虽然抓下去的时候很不知所措,但能惩罚到他也心里还是很舒爽。   心想着他这下应该没这心思了,能消停了吧?   可我还是小觑了安帅的战斗力,忽然觉得脖子一疼,我吃痛的叫了起来。   那厮报复的在上边咬了一口,整个人重新打起精神,抬起头的时候他眼中明显多了点啥,没等我看仔细,他两手迅速行动,我整件外套就被脱下,剩下的衬衣在我的抵抗下也狼狈不堪,扎在裤腰里的衬衣被揪出一大半,上边的纽扣被解到第三颗,露出包裹在胸zhao内的白坨坨。   他抱着我转了个身,将我压在墙上,唇在脖子上的软肉上流连,手从腰后面钻到衬衣里,摸到胸zhao的暗扣,我只能感觉原本胸前的紧绷顿时释放,两坨肉也包不住了,他两边一扯,整个胸zhao就被他握在手里,他很满足的却又很变态的将它凑近鼻子,深深嗅了一口,然后又开始极尽下liu的挑dou。   他挨上来,轻轻的开口哄着。“八一,别闭着眼,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弄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PS:个别单词拼音是因为怕违禁哈~   抱歉,偶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开船前前戏做足。不喜欢直接上船,但今天有点儿偏头疼,状态不佳只能先去休息了%>_   ﹏<)o ☆、第七十章   在他半哄半弄的情况下,我咬咬牙掀开眼帘子就拿眼去瞪他,谁知道一睁开眼就瞧见他满脸的坏笑。   气不过他,我又想着故技重施,手直接往他那地方抓取,可惜半路给人截了下来,那大手拽着我手腕,他眉毛拧成八字形,板着一张脸故意低吼道:“你他M的真想废了我啊!”   我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谁让那东西老想使坏,废了最好,看它以后还怎么凶!”说完伸出另一只手也抓过去。   他惊讶的看着我,连忙把我另一边手也紧紧攒着,结果在我又打又闹的情况下干脆将我两只手扭着背到身后。   这下子两只手腕被他紧紧按在背后,整个身子又朝他拱去,直接把胸前那白坨坨送到他怀里,跟他结实坚硬的胸膛紧紧相贴。   我一紧张急得热出一身汗,腰肢左摇右摆,扭着想要离开他,可他也坏哦,扭着我背后的手一直往他身上用力的压,跟我气喘吁吁用尽力气不同,他很悠闲自得的看着我使尽手段却仍旧连他根毛都摸不上。   被人这般压制着,从前在学校学过的单兵战术在脑子一划过,想趁他不备的时候拿脚勾他腿,好反身反击。   可惜还是小看了这些年安帅的训练能力,毕竟比我在部队待的时间要长,也参与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军演,没几下子又怎么可能压得住他底下那些人。   所以当他拆穿我的意图时候,只是唇一勾,眉眼浸满笑意,双腿却跟千斤重的钢铁一样,任凭我怎么用脚去绊都雷打不动。   如此试了十几次,我才累得摊在他怀里,很不服气的红着眼咬着牙,哪里想过这小子如今变得这般厉害了,若是当年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这些事,我会不会更技高一筹。   没办法,从小到大自尊心就特别强,尤其是在学校论打架,虽说不一定能赢他们几个,但至少也能做到平分秋色吧。   见我在他怀里闷着脑袋不吭声,他大概也明白我在想啥,见他忍着笑,但胸膛依旧一颤一颤的,大掌一松,放开我背后的双手。   又抓着我下巴抬起来,食指在我面颊上刮着,没好气的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又是咋的了?”   “明知故问,有意思么?”我横他一眼,却也懒得看他,只撇过眼,抿着唇,脸上是没好脸色给他的。   他笑得有点儿轻狂了,手倒不至于闲着,很自然也很享受的在我光luo的后背抚着。   “这平时可以让着你,可到床上就不行了,你这边花招太多,得治死你才行。”他说着说着,另一只手从前边伸过,抓着其中一只白坨坨开始揉啊揉。   我浑身一震,双手撑着他肩头,脑袋顺着往下一滑,瞧见他手掌正握着那团白坨坨挤压出各种形状,不仅如此,他还坏心的用指头去揪前边那rt,这又是让我肩膀都抖了抖。   见我反应如此剧烈,他就愈发的来劲了,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一边掌控一只白坨坨,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时而又搓,时而又按。   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抓着他肩膀上的手指却拽得紧紧的,从脖子到耳根一直顺着到脸上,都是滚烫的。   他又凑过脑袋,笑着找到我嘴巴,一下下轻轻的啜着,嘴边全是他湿润的口水,我也只能傻乎乎的喘着气。   细细的咬着我下唇瓣,忽然重重一咬,吓得瞪大眼睛,他才唇贴着唇,重重的说:“小祖宗,你上面这张嘴真甜死个人,不知道下边那张嘴会不会也这么甜?”说完舌头也伸了进来,不断的刺探,这也是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接个吻都能发出这种让人害臊的声音。   嘴巴吃够了,他又重新转移了目标,把我往墙上挤了挤,他自己弯下腰,一边的大掌虎口握着一白坨坨,还故意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看就不得了,我“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这家伙是妖孽啊!   眉眼带笑,脸上浸染一股子的风流,有点儿轻佻,又夹着半点儿柔情蜜意,那眼中熠熠生辉,一点一滴的xie出一股媚态。   故意在我的注视下,他伸出湿润却红艳如血的舌头,勾住那白坨坨上面的一点粉嫩,慢慢的吮着,吸着,整个嘴巴都覆盖了上去,好似想吞掉那白坨坨。   我在上边难耐的喘着气,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极尽手段的用他的嘴巴,用他的舌头,用他的技巧去逗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软,已经软得不像话的身子失去了力气,身子某处已经有感觉了,瘙痒得很,麻得很。   从上面俯视的角度看他,他像个纯真的大孩子,带着那么一点儿妖孽相的孩子,正贪婪的吃着妈妈的母ru,只是他更坏,因为他会用舌头去勾弄,会不断的戳着娇嫩的rt。   两边的白坨坨他都轮流“照顾”了一遍,上面晶莹的湿濡的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渐渐的往下蹲,动作轻柔的脱掉我的长裤,又将我腿掰开了一点,分出一个正好能容纳他脑袋的位置。   见他的动作后我有些吓到,立即扭着想反抗,他却不以为然很轻易的就压制住,手正往那薄薄的三角布料探去,反复轻柔的来回摁着覆盖在布料里的肉蚌,不断的撩拨着。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叫人疯狂的事情,等我意识到si处多了一道火热气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只能惊呼了一声,就感觉两腿,间瞬势挤进来一颗黑色的脑袋。   布料里面的肉蚌能感觉到某个湿濡却又温热的东西正抵在上边,很耐心的去吮着,弄着,动静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的,可那蠕动的湿软却足以叫人似疯似狂,成仙成魔。   抓着他的头发,狠狠揪着,指尖完全插入头发中,他头发上全是汗,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觉得热,他同样如此,热汗淋漓。   此时我早已忘记自己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人还是妖,只知道不断扭着腰,不断往下坐,不断的让他进入,进入,进入。   那极致的快,感,那极致的温柔,能够同时将两人溺毙其中。   忽然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身子,轻微的抽cu了几下,底下那人也伸出脑袋,搂着我倒在旁边的床上。   我眯眼看他,他嘴角的湿漉漉的,那是自己那里的痕迹。他跪在床上,朝我笑了笑,爽快的脱掉长裤,然后是最后一件四角裤,露出他早就抬头的二祖宗。   大,很大,粗,很粗。   只见自己膝盖被握着推高,他一手撑在我脸颊旁,一手去扶着二祖宗抵在那湿漉漉的洞口,我刚撇过头不去看,他就一鼓作气的进到最里面,我又猛地转过头,吓得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低下头,轻哄着。“再夹紧一点,这样更舒服。”   我哪里肯依他,虽然不疼,可一下子进来也很难受,连说话都困难,感觉只要重重的呼吸一下,下边就会咬得他紧紧的。   他也不等我适应,直接就抽了起来,一下下的,让我一下子天堂一下子又地狱的,窄臀不断的撞击,两颗dan dan不断的压着挤着。   一开始还觉得发出声音害臊得很,可渐渐的,在他不断的浪语攻击下,心也松懈下来,干脆把本性也放开,一同在那欲、海里翻滚几圈。   偶然抬起头看他,他也就那么看着你,用极其奢宠的眼神,温柔而蛮横的,却又让你胸口砰然窒息,那是一种毒,来得快渗透得深,一层一层,千回百转后只插心脏,不管你承不承认,此时此刻,你是这个男人唯一的女人,而他也是你唯一的男人。   爱么?或许尚不清楚,可心底是有他的位置在的。   闭上眼,嘴角边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双手更加紧的的搂着他的脖子,任由肉体的碰撞,灵魂的交织。   两人厮混了一个晚上,确切来说是被某人缠这腻歪了一整个大半夜,精神都恍惚了,最后也不管他的二祖宗还埋在si处那里,直接倒头呼呼大睡了,这是累的。   两人一同睡到了日上三竿,我才猛地睁开眼,想起来今天可不是什么周末,这还得急着赶回单位呢。   可刚想推开旁边一直搂着的人,他没完全醒,感觉到我一动,他搭在我肩头的大掌收了收,顺势又把我扯到自己怀里。   这还不够,他那东西还埋在我那里,我一动,他底下也跟着有了反应,渐渐有抬头的趋势。   我气得拿手去扇他脸,不敢太用力,可也没多温柔,一边气急败坏的低声喊道:“快让开,别压着,我这十万火急呐!”   渐渐的,他这才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还闭着,有些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遂又扯了扯嘴角,把我重新按了到他胸口上。   一大早他声音有些沙哑,说起话来也有点不耐烦。   “急个屁啊,再睡一会儿。”说完另一边手也搂着我,身子凑了上来,让被子底下两人赤luo的身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他在我里面那二祖宗是完全硬了,捅着那里怪不舒服的,加上昨晚上又被他gan了太久,那儿还黏哒哒的说不出的难受。   昨天他精神异于常人,他大爷的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红着脖子就干上了,也不管我这小腰板受不受得了,非来个几个回合的赤膊战,最后还是看我半晕过去了才消停了一会儿。   “哎呀,你起来不起来,行,你不起,我自己起。”说完我自个儿挪了下小屁屁,撑着他胸口往后仰,正一点一点的让他家还凶猛着的二祖宗抽离我那。   刚抽出来,我方吁了一口气,可此时也感觉到自己那地方正汨汨的流着什么。   见他还睡着,我垫脚下床,在地上找起昨晚上被扔得到处的衣服,房间可真够乱的,这地上散乱了一地的鞋子、裤子、衬衣,还有皮带,内裤,可以想象昨晚上场面该有多疯狂。   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也只能匆忙洗了个澡,之后又在他衣柜里翻箱倒柜了一番,找了条男士内ku,四角的,只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穿上了。   裤头还是有些松垮垮的,可总好过没有,自己那条上面都是痕迹,是绝对穿不了了,等会儿还得回单位,总不能让我真空上阵把,庆幸的是胸zhao还是可以暂时穿穿的。   正要套上长裤,听到有人在后面笑,原来安爷已经醒了,正侧着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看我穿他的内ku。   “笑什么?”我蹙着眉头问道。   他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告诉我,我正气得要啐他,他M的居然又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在笑啥。”   我放下手里的裤子,甩到一边,还没走到他跟前,他忽然就伸出手把我拉到床上,又往自己怀里一带。   “你大爷的,放开我!”我喝了一声,却没想到他涎着脸,在我嘴巴上啜了一口,喘着粗气低声说道:“小cao蛋的,难道没人告诉你,当着男人的面穿他内ku是在勾yin他么。”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跟着脸上一烧,挣扎的扭了扭身子。   “放你M的屁,谁勾引你来着。”   被子底下,他一只大掌在我的小屁屁上搓揉着,一边又咬着我脸颊,忒不要脸的放出浪语。   “嗯,昨晚上我把你下面的妹妹都cao疼了吧。”   我脸更红了,方才起床的时候两腿确实有些发软,走路的姿势肯定也不自然,但被他那样说了,又气又急,只能给了他几拳,可惜有人神经病,挨了揍心情还特别好。   这还不够,他见我急着回去,才跟我坦白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原来昨晚上他趁我体力不支睡过去后,又给人家傅惟其发了短信,说我今天还得请假半天。   听他说完后我才白着一张脸,只恨不得把他整个人给吞了。   又是请假,这已经是连着两天他给我请假了,虽说傅惟其心中有数我跟他还能干啥事,可到时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啊。   真是被安帅给怄死。   好在下午回单位的时候赶上傅惟其去总参办公厅开会,我也算松了一口气,跟同个部门的小雷打过招呼,拿上自己的资料同他一块儿开车前往国防大学。今天先去报道,正式培训的时间是大后天,反正过去看看也好,这会儿我哪能想到这去了国防大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反而还捅出个天大篓子鸟。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不用第一人称开船,有点儿别扭-。-如果是第三人称,偶觉得会更香喷喷的, (→_→)是我太邪恶了吗…… ☆、第七十一章   车子开到国防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这个点学校人并不算多,大部分的学生估计不是在饭堂就是在宿舍暂时休息,报道的地点是综合教学楼的政治部教研室。   跟小雷两个人先搭乘电梯直接上11楼,小雷才笑着说:“看来我们部长很看重你嘛,你才刚来部门多久,这直接就让你参加这次培训了。”   这小雷全名雷政富,隶属网络信息管理中心,年纪嘛也就二十五六,听说是前年刚提干,后来又到院校培训了一年,今年年初才刚分配回来的,上一次的培训就是傅惟其点名去的,这一次的短期培训又点了他名,看得出这小子还是挺得领导的心嘛。   “还好吧,这次培训又不是提干培训,去了只是听点政治理论,估计是领导见我小兵油条一个,刚来部门没多久,知识又缺乏,正好赶上这次培训,让我去多学习学习呢。”   当然不能让小雷看出傅惟其对我是特别关照的,否则这不成了我能进来全都是跟人家沾亲带故么?   即使当初真的是傅惟其给我开了后门进来,可至少表面上还得拉开点距离,省得给人抓了把柄,又在背后议论纷纷的,这年头,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害怕流言蜚语,傅惟其帮了我一次,我至少也不能给他惹太多麻烦。   小雷听了我的话又笑道:“虽然这次培训时间短,可还是很多人眼红的,尤其是跟你一样刚毕业分配到下边部门的人,大家都清楚,这次的培训,至少以后在档案上可以多划一项成绩,以后往上提拔也能更快,就我们部门那几个毕业生,哪个不眼巴巴的呀,你还真别不当回事呢。”   “真的呀,我还以为这次培训没啥大不了呢,听你这么一说,那领导还真是对我抬爱了。”我撩起脸颊边碎发,笑着说。   这小雷也是个爱唠叨的人,别看年纪轻轻,一跟你混熟了,这话匣子就止不住了,这会儿又跟我说道:“对了,你原来是其他部门的吧?”   我点点头。“嗯,原本是总政宣传部那块的。”   他才理所当然的笑着打趣:“怪不得,我就说嘛,我们部门哪里会调来这个一个大美女,原来是宣传部的,可别说,那边是军区出了名的美人窝,部门里美女如云呢。”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了,就俺那小部门,只不过是宣传部下边的一个支部门,真正美女如云的还当属徐莉莉那边的文工团呢,唱歌跳舞的,有的还上电视拍电视剧,那边的美女才是真正的多如牛毛,这也是我在宣传部混了个把月才摸清的底。   因此我赶紧岔开话题。“对了,这国防大历来培养军事人才,我刚才看到操场上停着挺多军车的,好像除了总军区这边的外,各个省军区、军分区的车子都来了,光是看车牌,海陆空齐全嘛。”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国防大有个大型培训,是针对底下各个军区的军官提干的,好像是中校升任大校吧,计划培训大半年时间,上边也挺看重的。”   “也难怪了,底下那批名车敢挂着军牌,开车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的,能在部队里混到中校,这会儿又赶着升大校,看来一个两个背景都是杠杠滴!”我啧啧的点头。   小雷拍了拍我肩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所以说嘛,虽然我们只在这边培训半个月,但是你可是大大滴有机会呀。”   我一怔,有些不理解的说:“啥机会啊?”   他挑了挑眉,话很自然的就蹦出来。“捞男人的机会嘛,你想想,这批中校升大校的人选中,起码大半是正儿八经的【红色贵族】,随便搭上哪个就不愁后半生咯。”   我后退一步,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真对那些贵族没啥兴趣,要想搭人家,你自己去。”   他顿时垮着一张脸,秀气的眉毛全挤在一起,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惜我是个男的。”   我摇摇头,拿手戳着他的眉心,这次轮到我使坏了。   “不尽然也,男人也是有机会滴嘛,谁知道这帮红色贵族口味如何,有的人就喜欢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专挑小白脸撒。”   此时电梯刚好到,我赶紧大步跨了出去,转身看到小雷正阴郁着一张脸,怄得要死。   呵呵,谁让他小爷敢调侃我呢,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同小雷进了教研办公室报道过后才离开。   从综合楼出来正准备去拿车,正好碰上今天刚培训结束的一批军官,都穿着整齐的军装,颜色也挺统一,陆军的绿色,海军的蓝色,空军的白色,脸上神采奕奕,个个精神气十足,看年纪都不出三十五,年轻的甚至有二十六七的,看来这未来的大校还挺都年轻的。   因为跟这些人也没啥瓜葛,我跟小雷也只是在楼梯口多瞟了两眼,好奇呗,都想看看这群红色贵族长啥样。   小雷在旁边不以为然的说:“年轻过头了,看来在部队没少开后门,否则哪里轮的上他们。”   我赶紧拿手肘捅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嘘,小声点,这大厅回声厉害呢,你想被人听到整死你啊?”   我对这些所谓的红色贵族,八旗子弟还是有些怵的,以前就听城少挺还有安帅说过,这部队的水深得很,背后要没点关系,很容易被人整死,要想往上升得快,还得看谁家老爹的官职大,越大越在里边吃得开,而且在部队里头,嫡系派系又冗杂繁乱,都在暗中较劲着,想着怎么整死对方,尤其是这种真正的八旗子弟,即使犯了事也有人在背后撑腰,压根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城少庭就曾经对我说过,要是真不小心哪天碰上了这些所谓的太子党,那是赶紧有多远躲多远的,即使你没惹他也要小心翼翼,这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事小心的好。   此时小雷也赶紧闭嘴了,因为那边正好有人看了过来,吓得我们俩人差点心脏都跳出来了,还以为真有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好在那几个人只瞥了一眼,很快就回过头往外走,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出来的时候两人借的部队的车,因此必须要还回去,因此在车上我跟小雷说让他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让小雷送我。   在车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谁的来电后就干脆不理,可对方一直不死心,手机铃声一直重复,旁边开车的小雷忍不住了,说道:“接吧,你再不接对方可要急死了,我这听得也烦了。”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才刚放到耳朵,听那边的声音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你人在哪儿呢,电话怎么这么晚才接?”   “没什么,准备回家了,刚才找手机花了点时间。”   “那你人现在在哪儿。”他又重复问道。   我瞥了一眼小雷,尽量让声音淡下来。   “在外边办事。”   “那我去接你,你到哪儿了?”那边很自然的说道。   “别别,我快到家了。”   我急于拒绝的口气让对方沉默了片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不自然了,只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我的关系而已,对他态度有点冷淡过头。   正愧疚着,那边也冷下了声音。“行,我知道了,我在你家那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才吁了一口气,旁边的小雷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是男朋友吧,怎么?吵架了?”   “你是百事通啊,啥事都知道。”这小雷,我现在是知道了,不仅是个话匣子,还很八卦,比女人还八卦。   “那还用猜么,刚才我听到跟你通话的是个男人,而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你似乎不希望同他的关系让外人知道,这说明两点。”   撇了撇嘴角,我不置可否的说:“哪两个点啊,说来听听?”倒要看看这个小雷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象牙。   “这一点嘛,说明你跟此人关系见不得光,你要不就是他的小三,要不就是小蜜,因此你肯定希望这段关系能越少人知道越好,平常自然要遮遮掩掩的。”   接着他又说道:“这第二点嘛,你的这位是个大人物,即使不是大人物,也绝对是主儿,平日里在大院里说得上话的,所以你呢就得避嫌,想等事情水到渠成后才坦诚布公。”   得,别看这小子表面上装得挺无害的,脑子倒是满精明的,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见我有些诧异,他才笑着说:“看来我是猜对了?”   “一半一半吧,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了。”   他来了兴趣,连忙问道:“究竟是哪位人物?肯定也是个红色贵族吧?”   我白了他一眼,抿着唇不屑的说:“你开你的车吧,一个男人,哪里来那么多问题。”   他倒不介意我消遣他,反而耸了耸肩。   “没关系,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只是了不得咯,没想到咱部门之花是名花有主了,明早我得给大家说说去,让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趁早死心的好,要不然被你家那位大爷知道了可要坏事的。”   “说什么呢你。”   “你这不清楚了吧,自从你来了咱部门,俺们那些个单身的私底下还不蠢蠢,欲动啊,还好你不是我好的那口菜,可是你却是大部分男人的菜呀,我现在是知道你名花有主了,要是不去提醒提醒那帮人,那些人还抱着希望呢。”   对于这个部门之花的说话,我倒觉得出奇,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要说美女,其他部门不都一抓一大把么?这个问题往后我得跟这小雷研究研究。   乘地铁回到家后,这麻烦事还又找上门来了,眼前那脸色不大好的红色贵族正斜靠在车门上,嘴上还叼着一根烟,见我回来了,左手从嘴上夹了烟,脸色很臭的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偷懒休息了一下,晚上在公司肠胃炎犯了,本来想多更新的,抱歉~~~~~~(>_<)~~~~ ☆、第七十二章   我走上前,把他手里的烟抢了过来,又给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如今最受不了有人在我面前吸烟,他M的我戒烟也有一年了,想当初为了戒烟忍得几艰苦,为了缓解烟瘾,每天尽往嘴里塞棒棒糖了,在我面前抽烟,岂不是要让我犯烟瘾么?   他冷眼看我踩灭了烟头,才问道:“刚才你同谁在一起啊?那么着急挂老子电话,是不是做贼心虚啊?”一上来就朝我开炮,这话里头硝烟遍布,火药味十足呐。   我挥了挥手空气中还未消散的烟雾,一边回答:“什么做贼心虚,我是那种人么?”   他不置可否的睨了我一眼,直瞧着我浑身上下不对劲,我挺了挺腰板,也瞪着眼回以他,这如今谁怕谁呢。   “说吧,你刚才究竟跟谁在一起,别想装傻充愣岔开话题啊。”他一副审问的口气,看来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他是不会死心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同他说实话了,他听完我说的脸色稍微好转,没之前那么臭了,只是眉头还纠结着,有点纳闷的问道:“哎,我说,你即使实话实话也不要紧吧,有必要瞒得那么死么?”   这轮到我诧异了,迟疑的问他:“什么要不要紧的,这要是公开了,你能受得了人家在背后嚼舌头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院里喜欢挑是非的人一抓一大把。”   “谁敢,谁敢啊?老子自由恋爱关他们屁事,管得着么?”他有点不爽的骂道,眼里满是轻蔑的神气。大院里头,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自然不会顾忌这丁点儿小事。有时候我还算挺佩服他这牛脾气的,至少敢作敢当嘛。   我摇摇头,抿着嘴说:“谁跟你谈恋爱来着,我跟你不过是暂时合作,避开家里安排的相亲而已,你话别说得太过离谱啊。”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愿意承认跟这人在恋爱,恋爱什么的多奇怪啊。   他一听我这话,一下给激火了,眯着眼一把将我拉了过来,手搂着在我腰肢上,把我死死固定在他怀里。   我吓得急忙扭头看旁边有没有其他人,这会儿附近操场还有人在踢球,右边的榕树下几个老人家正下棋,但偶尔也抬起头看过我这边。   脸上一热,急着想推开他,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他M的实在抱得太紧了,加上他跟我都穿着一身绿装制服,这更扎眼了,本来中国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凑热闹看热闹,现在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可能不看上一眼。   他不由分说的忽然咬住我耳朵,吓得我浑身一怔,接着听到他轻轻的吐气,有点儿威胁的骂道:“你说老子跟你不是谈恋爱?你这小身板都给老子cao过几次了?你人都是老子的,你还想撇的一干二净,告诉你啊尤八一,门都没有!”   “你、你别胡说,放开我!”我双手扯住腰上的手,可惜力气不够,仍被他箍得死死的,脸上不争气的又热又红,斜眼看见周围好些人正笑着说什么,我这心跳更快了。   他倒是不要脸,可我脸皮不够厚啊,尤其是这几年发生的事,以前堪比城墙的脸皮,如今就剩下薄薄的一层灰了。   “我要听你说说,咱两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他扯着眉笑,我越是着急,他越是不紧不慢,就让你在他眼前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低声吼道:“快放开,别人都在看呢。”自己说完后却低着头,不敢再看向旁边了,感觉周围的人全都在笑。   他搂着我的手臂又用力了几分。“那就让他们看个够,我抱的是自己的女人,我怕什么啊。”   “安帅,你够了没有!”我急得怒瞪他,却见他嘴角渐渐扬起,我知道,今天他要是没听到那句话,他是绝不会放开的。   这无赖,宁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也要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跟他斗,我是自不量力了,就好比那孙猴子在如来佛的手心里翻跟斗,怎么也翻不过。   憋着一肚子的气,手指狠狠扭了他腰部一下,我才小声的喝道:“我算栽你手里了,我承认还不行么,所以你快点放开。”   “哦,那你说说,咱两现在是啥关系?”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能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跟你是恋爱关系,够了没有?!”   听我说完,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满脸都是得逞的笑意,抱着我的手稍微松了松,我正要松一口气,以为他终于打算放开了,却没想到他猛地又收紧,又将我整个人往上提了提,直接低头下来吻住我。   待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他舌头就顶了进来,缠着我跟他来了个两分钟的深吻,差点憋气晕过去的时候,他才彻底放开我。   身子一软,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他跨过来拉着我,又重新把我抱怀里。   等我重新有了精神,正打算踹几脚给他的时候,旁边隐约有笑声,斜眼望去,才发现老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望着我跟安帅满脸都是暧昧的笑意。   我跟安帅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我这才吓得用力推开他,低着头整理好刚才被弄乱的衣服,咬了咬牙,尴尬的对老妈说:“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安帅倒是会投机取巧,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点没脸红心虚,微笑着跟老妈问好。“阿姨,您好。”   老妈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我笑着说:“我才刚到,啥都没看见,你们别介意啊。”   这话鬼才信呢,什么叫啥都没看见,她分明早就看到我跟安帅抱在一起了,又不想让我们两人尴尬,可她脸上那暧昧的笑又藏不住。   “那您来这干嘛,有事电话里跟我说不就行了,大老远跑过来又不通知一声。”我有些埋怨的看着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买了点菜来看你,再说了,难道我这当妈的来看自己女儿,还得提前跟你打报告不成?”她说着故意板起脸,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可这话还真把我一下子给堵住了。“我不是那意思,您要真来,我难道还能拦着您么?”不知为何,说完后我竟然觉得十分生气,但在她面前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发作,只能又委屈的压到肚子里。   老妈走上前,居然先问的是安帅。   “安帅,吃过晚饭了么?”问得客客气气,一点也没当他是外人。   “还没,打算回去了再吃。”他回答得也客气,没当自己是外人。   “那正好,今天阿姨买了很多菜,你就留下来吃过再回去吧。”   我一听,连忙走到他两人中间,笑着对老妈说:“老妈,人家等会还有事呢,你就别勉强人家了。”   老妈抿着唇瞪了我一眼,等看向我身后的安帅的时候却又是笑脸迎人,换脸比变天还快。   “这再忙的事情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呀,安帅,你也别跟阿姨客气,今晚留下来吃饭好么?”   我对安帅示意了眼神,微微摇了摇头,他却只是抿着唇笑着看我,回答我妈的时候却是另一套。   “既然阿姨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能拒绝,早就听八一说您厨艺高超,巧了今天我能品尝到,可以说是我幸运吧。”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来着,瞧瞧咱老妈,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那咱们还站着干嘛,快点上楼去,我去给你们两人弄顿好吃的。”老妈对我使了个眼神,笑着转过身走在前头,故意把空间留给我跟安帅。   “你真行啊,一两句话就能把我妈哄上天,我说了半天还抵不上你说半句,你是他儿子还是我是啊。”我酸溜溜的开口,对方才老妈那两极分化的态度还有点介意。   “那自然啊,她以后可是我丈母娘,以后要发生什么事,我还得靠她给我撑腰呢,有她做主,我还怕拿不下你?”他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是吃定你了,如今我讨好了你妈,你就甭想从老子手心逃走了,谅你也没那个胆。   安帅还是第一次上我这里,往常也只送到楼下就让他回去,今天要不是老妈留他下来吃饭,我哪里肯轻易让他进来,况且,舞翩翩跟他结下了梁子,这两人一见面就互掐,基本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于是就更不可能把他往家里带了。   幸好,这几天舞翩翩没回来,估计又处理她自个儿破事去了。   虽然是跟舞翩翩合租的房子,为了方便老妈来看我,我之前就多配了一把钥匙给她,进门后,老妈拿着菜进了厨房,吩咐我好好招待安帅,毕竟人家是客人,不能给怠慢了。   我虽然不乐意,可还是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坐在沙发上,眼神却是看着周围环境。   “你自己看会儿电视吧,我先进去换衣服。”说完也不理他,径自一个人进了房间里,脱掉外套,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居家休闲服放床上。   衬衣脱到一半,忽然听到后面有声音,眉头皱了皱,才转过身子,发现安帅正对着我,一边手往后锁上门。   “你怎么进来了?”我赶紧又想把衬衣重新扣上,他动作比我快,从后面搂着我,两手臂压制住我的动作,脑袋也亲昵的枕在我的脖颈上。   “你别这样,快点放开我。”被他这样搂着,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一身。   感觉他在耳边闷笑着,轻声开口:“我是进来吃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半小时再更一章,昨天没更的今天给补上~ ☆、第七十三章   他这话里有话,语气轻薄却又有几分宠溺的意思,环着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一边手掀开我衬衣,大掌抚着底下的皮肤,吓得我魂都快飞了。   这还是在家里,他就浪起来了,老妈还在外面,万一看见大厅没人,岂不是怀疑我跟他窝在一块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么?   想到这,我觉得自己脸一会儿凉一会儿热,明明不算热的天气,额上却渗着一层薄汗。   “安帅,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妈还在外面,你快点放开我。”   他咬了我耳朵一口,才狎着笑意说:“你以为你妈没看见我进来么?她只是当了一回睁眼瞎,她如今早就认定我是你们家的女婿了,还巴不得我快点儿进屋吃掉你呢,怎么可能会来打搅我们。”   他语气虽然轻佻,但却肯定满满,我望着紧闭的房门,仔细听还能听到从厨房那传来的切菜声。   咬了咬唇,我说道:“那也不行,这里是我家,你不能乱来。”   他没理会我的话,反而得寸进尺般,细密的吻落向敏感而娇嫩的颈子,从那儿处传来阵阵瘙痒和湿濡,那是他的舌,他的齿游弋而过的痕迹。   虽然嘴上,身体上在拒绝,可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好像这个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被他尝过一次之后,就留下了他的味道在里头,只要他一靠近,浑身居然抑制不住的颤栗,皮肤凸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他的手抚上去,像是轻轻的安慰着,那些小颗粒不消一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拥着我一起倒在身后的大床上,他稍微拱起身子,尽量不使自己压着我,但手却开始行动起来。   将衬衣的纽扣一颗颗的剥开,好比在剥春天的嫩笋,里面那肥嫩的,晶莹的肉展露无遗。   同样的,他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胸zhao开始搓揉着,眼睛却始终望着我的脸,不愿意去看其他的事物。   对这些事我没他那么坦然接受,视线落到其他地方,但脸上依旧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一不小心跟他对视上,被他眼中烧红的yu望怔住。   那过于明显,毫无遮掩的占有,似一团燃烧得正旺的火,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包括你这个人,既然要占有,就必须彻底的占有,不留下一分一寸,一点痕迹也不能。   感觉他的指尖从胸zhao边缘伸进来后,我忍不住溢出一声惊呼,可很快就咬住唇,因为知道老妈就在紧隔一道房门的外边。   更是因为知道老妈就在同一屋檐下,羞耻心越发强烈,身子也越发的软下来,任由安帅的唇到处使坏。   他笑着在我嘴上啜了一下,笑着说:“放心,我就过过瘾,知道你这东西脸皮薄,我也不会做到底,但老子肚子里还有气,谁让你刚在在电话里不耐烦呢,我跟你讨回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吧。”说完后他手指居然抠着胸zhao里边的白坨坨,准确来说是抠着中间的那点。   “M的,那么快就硬了,你还说你没感觉。”他恶狠狠的骂咧,又将唇凑到我嘴上,舌头也跟着顶了进来,在里边勾着我的舌头品尝。   另一边的手悄然绕过我后背,伸到衬衣里解开胸zhao的暗扣,我这才觉得自己胸前一凉,可惜嘴巴被他正吃着,看不见发生的事情,可心里也清楚他要做什么。   果然感觉左边的白坨坨被他大掌握着,那里的肉正被火热的掌心推挤搓弄。   如此这般不出一会儿,身子就完全软了,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如同被电流击过,四肢百骸都因为他胸前的大掌而颤栗,既然连身子最深处的地方都开始有了想要的信息。   等他放开我后,我早就丢了一半的魂,只能气喘吁吁的半眯着眼睛看他,结果还是他将我抱起来,又替我换上衣服。   当然,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他又使坏了几次,手指隔着内KU搔弄了几下,坏心让我骑在他膝盖上,故意用那膝盖蹭着那个地方,知道我不敢出声,身子绷得更紧,也越发的容易动情。   实际上我发现他也没好到那里去,甚至比我还难过,因为到嘴的肉却又不能动,艰难忍耐过程中也是一头的汗,尤其是眉心不自觉的纠结着,呼吸也粗重不少。   在房间里如此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拥着我出来,此时老妈早就炒好了几道菜,桌上摆放着竹笋炒肉丝,宫保鸡丁,还有一道麻辣鱼汤,她人还在厨房忙活着。   不一会儿她才手里端着青菜出来,见我跟安帅坐在沙发上,她才笑着说:“还有一道菜就可以吃饭了,再等等。”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额上的汗。   安帅这时很会装模作样,对长辈礼貌得很。“阿姨,辛苦您了。”   我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他还真会演戏,平日里跟大爷似的,到了老妈的面前,就成了谦和有礼的有志青年,也难怪老妈对他的印象向来不错,敢情是被这小子精湛的演技蒙在鼓里鸟。   老妈刚转身走至厨房,又忽然掉过头,眼神在我跟安帅身上转了一圈,眉头松展,眉间眼里全是笑意,说道:“其实你们可以在房里聊久点的嘛,我这菜还没上完呢,你们不用介意我这里的,我又不是老古董,不会碍着你们年轻人多做交流的。”说完才转身重新去炒菜了。   可她这话却说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老妈果然什么都清楚,故意用“交流”两个字眼,可说的时候却故意停顿了下,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一听就变味。   安帅忍不住啧啧说:“你看,被我说中了吧,你妈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人家懂得很呢,甚至比你还开放,也就你总害臊这些。”   我这张脸应该红得快滴血了,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脸上还留有余温。   今天老妈还真准备周到,弄了个五菜一汤,比我跟老爸在家吃的时候还丰盛。   “来,安帅,不要客气,多吃点,常常阿姨的手艺如何。”一边说着一边还给安帅夹菜,也不管自己的女儿,只知道一个劲的往人家碗里夹东西。   “谢谢阿姨,我自己夹就可以了。”他说完后斜睨我一眼,意思是,看吧,你妈对我够好了。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自己给自己夹菜吃。   那边老妈又问道:“怎么样,菜还合胃口么?”老妈向来对自己的厨艺自豪,没想到到了安帅这里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伺候不好这大爷。   “阿姨的厨艺还用说么,都快比得上京城的御厨了。”   老妈顿时满脸开花,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又夹了好几块肉到他碗里。   “夸张,拍马屁也没见过到这份上的。”我在旁边悄悄哼了一句。   老妈立马瞪过来,我只能乖乖的闭上嘴,这可不得了,老妈平日在家最疼我,老头子打骂一句她都心疼得不得了,如今老头子反过来把我捧在手心,她倒好,变成了严母,总对我严加管教。   尤其是安帅跟我一起的时候,她明显向着那小子,也怪不得安帅在我面前敢说他有老妈撑腰,就看老妈对他纵容的样子,对他的话也是百依百顺,好像他才是亲儿子,我是外人似的。   气呼呼的拿筷子戳了戳碗里饭,饭桌底下使了个贱招,那就是狠狠踹了他小腿一脚,之后我又立刻低头扒饭吃。   用眼角的余光瞄过去,发现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脸上肌肉抖了下,看来我这一脚的威力还是很大滴。   吃过饭,安帅起身告辞,在老妈的再三撺掇下,我只能把他一直送到楼下。   “你还没跟我说你今天到底跟谁在一起呢?”他这才兴师问罪起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跟同事在一起。”   “哪个同事?”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没当着我面抽,只是指腹在烟盒上摩挲着,问得漫不经心,可语气中却又很强势。   我只好把今天跟小雷去了国防大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过后只点点头,难得一脸正经的说道:“这也是个好事,你去学习一下也好,若以后要往上调也容易点,傅惟其倒是事先帮你把这些事给考虑了,看来他对你还真的挺照顾的。”   我一惊,怕他又想歪了,马上回嘴:“你别多想,人家纯粹是想帮我而已。”   他嗤的一笑,拿烟头戳着我额头,笑着说:“我多想什么了?嗯,你倒是说说,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搞他,你放心,他这次帮了你,也就是帮了我,我感谢他还来不及,我难道还会暗地里对他使坏么?”   “那就好,反正这次我是去学习的,对了,这次培训,没你的份?”   这次培训各省军区都有名额,他没被选上,我倒是不理解了。   对我的话他倒是不以为然。“八一,你是不知道,这些年部队的水深得很,我这个中校还是前两年刚晋升上的,要想这次提干选得上,除非有人事先替你开了后门,否则难。”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   我了然后才说:“这点我倒是听我同事也说过,没想到部队的水这么深。”   听见我的这么一说,他估计是以为我在替他可惜,又立刻笑道:“不过你放心,虽然今年是没办法升上去,可不出两年,我这边还是有机会的。”这句话他显得很有自信,早就听闻安帅的父亲有可能年底能出任□委员,届时安家的后台就更硬了,在部队基本上也能说得上话,怪不得他如此笃定,我算是听出点苗头了,只是当着他面不好问他这些敏感话题,毕竟政治这圈子,我一个俗人也不懂,也从未想过要懂它,它就像个无底深渊,进去就难出来了,我还是当个小老百姓比较舒服。   安帅拉开车门,临走前有跟我说道:“所以你这次培训就去好好学习,甭去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要是到时候你惹上一身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没等我开骂,他倒是潇洒的拍拍屁股开车绝尘而去,气得我在后边叉腰骂娘。   第二天,跟小雷一起在综合楼三楼培训,培训的内容虽然枯燥,那讲课的老师年过七旬,已是满头银丝了,却还精神奕奕的同我们讲党讲理论,瞟了一眼偌大的教室,这个班起码也有五六十人,全是总军区这边的。   幸亏上课的老师跟培训的人里边没俺认识的,否则若是遇上自己读书时候的老师,人家没认出来那还好说,万一认出我这个混世大魔王,岂不要吓死。虽说以前在学校我并不属于精英分子,可打过几次架,愣是让一半的老师记住了我尤八一这号人物,虽然如今本人改头换面过,名字也换了,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将自己认出,前半节课自己都在做侦查行动了,后半节才放下心来学习。   这课刚进行到一半,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大喊道:“哎,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试试看能看不,之前审核不过,很奇怪 ☆、第七十四章   那一声大喊还挺有效果的,顿时整个教室的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楼下,一开始大家也不过扭过脑袋往窗旁看,可也只有坐在靠窗位置的才能大概看得清一些,其余人不过竖着耳朵听下边动静。   那年逾花甲的老头子背着手,眼神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见教室还算得上安静,于是沉下嗓子,继续讲他的课。   但楼下楼上都好比炸开了锅,一片热闹景象,人都爱凑热闹,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只听到从上至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愈发热烈起来。   “哎哟,还真打起来了。”   “得,又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是哪班的?等会儿非得被处分不可。”   这些声音透过外边传到教室里,有爱看热闹的人坐不住了,蹭蹭的跑到窗口边,拉长个脖子,眼睛瞅着下面,嘴巴也开得老大。   有了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还怕没有第二个么?这不,接二连三的人都冲到窗边凑热闹去了,也甭管那老头在讲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呵斥的声音都被外边的音海盖过去,这会儿哪里还有人理会他呢,我见那老头被气得满脸通红,嘴里胡乱骂了几句,最后竟然撒手走人。   这教室里管事的都走了,剩下的人更闹腾得厉害,一个两个全挤在窗边看热闹,甚至有的不过瘾,干脆跑到走廊挨着看。   那小雷也是个极八卦的人,看热闹绝少不了他的份,硬是拖着我跑到走廊上占了个有利位置隔岸观火。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打架而已?这学校每天都有人打架,实在没啥新鲜的,想当年自己在学校同人干架,教室走廊上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全都吆喝呐喊,非要老师同教务主任都来赶人才离开作罢。   “有啥可看的,没见过人打架啊?”我表示兴致索然的样子,皱着眉头想转身回教室,可袖子又被这小雷扯住了。   “先看看情况嘛,说不定今个儿是什么大事件。”他朝我努了努嘴,满脸的贼兮兮的笑意。   我只能有些无奈的陪他看下去,朝楼上楼下都望了一眼,得,全都是人头一片,这该上课的如今都不上课了,全跑过来瞎凑热闹。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这才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其实打架那地方早就聚拢了一批人,但看架势是分为两人马,一左一右,人数都不相上下,倒也不是干群架,而是对方的人都站着虎视眈眈,中间为首的两个人对峙着,距离不过隔了三四米。   可从我们这边看就有些费劲了,操场中央那群人隔着综合楼至少也有三十来米,加上围观的人也多,一楼的大部分人都挤在附近的花坛上伸脖子看,当然,这其中也有我个人原因,虽然我有点儿近视,又死要面子不肯戴眼镜,省得被其他人嘲笑装逼成文艺分子。   “行啊,这南北两派都打起来了,有搞头哦。”小雷往远处看了一会儿,眼睛还盯着前面的人群。   我努力眯着眼,才发现这看情况有点不对头,干脆问道:“什么东西南北?分什么派,不就是犯事打架么?”   小雷瞅了我一眼,那意思是你外行了吧,连这些路数都不懂,又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跟你说吧,这外人眼里是普通打架闹事,可你知道打架那两派人都是哪儿的么?”   “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啊,甭跟我扯淡,有屁快放,有话快说。”看他那得瑟那样子就老大不爽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来:“你看左边那派,为首那个叫肖樊,私下人称肖少,广州军区刚调上来的,如今在总参政治部,他爹广州军区司令员,一把手,肖政上将,如今也是刚调回京城在总参担任副参谋长,老子得势,小子得瑟,肖樊近几年仗着家里老头子闹了不少事,平日里也是个横得二五二六的主儿,他身边站着两年轻男人,一个是封阗,同样广州军区调回京城的,总政这块,另一个是秦一臻,总政,两个都是这肖犿的嫡系。”   他四顾看了下,发现大家都只盯着前边,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再看这右边这块,货真价实的北派太子党,为首的那个,你知道是谁不,敢在京城这块混的人就没不认识他的,姚尧,正儿八经的红色贵族,八旗子弟,他老子或老子的老子要在京城跺一脚,京城可以抖一抖的大人物,要你再不清楚,再提醒一下,你每天看央视新闻,露脸最多的是哪位领导,你就睁大眼睛看看咯,那儿确实是他的长孙。再看他身边的两人,宋奕,城少庭,也不过是众多嫡系中较为亲近的一派,都是京城人士,总参这块,。”   本来也只当他的话是过眼云烟,图个乐趣听过就罢,没想到忽然闪出两个熟悉的人名,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正想扯着小雷问个明白的时候,底下人群一阵轰动,放眼看去,原来操场的两伙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由对峙到动手动脚。   转眼间,南北两派的人都被恨意烧红了眼,本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更是放手一搏,打得不可开交,加上周围人群的吆喝呐喊,无形中更催促这战火愈烧愈烈。   只觉得浑身一凉,原来背后居然渗了一层冷汗,慌忙中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三五声响后一直没人接,急得眼睛却只敢盯着前边人群。   等终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倒是冷静平常,问道:“怎么,想我了? ”   “你现在在哪儿?”其实听他那边安静得很,心里也清楚他应该在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至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语气中有淡淡的疑惑,我才发现自己语速过快,呼吸都十分用力,也难怪他察觉出不对头的地方。   我把在国防大这边的状况跟他说了,甚是担忧。“你说,咱俩跟他们混了这么些年,咋就不知道他俩是那姓姚的嫡系呢?”   “人家不想说是有自己的考虑,你别掺和进去。”电话里他语气不大好,但也不忘记警告我这点。   “欸,不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说,你该不会也是嫡系之一吧?”越想越不对劲,我转过身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压低声音问道。   忽然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这边脑子也在开始打转,心想着,虽说跟宋奕,城少庭兄弟几个还达不到过命的交情,但一旦发生什么事,替兄弟两肋插刀的事还是做得出的,为何这两人连这点都得瞒着我呢,听安帅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这事,只是不懂他是否在这趟浑水里。   看来他说得对,部队的水深得很,太多事不好解释了。   终于他开口了,只淡淡的说道:“我是一早就知道他俩人的事,按照来说,我应当是属南派这边的,你别忘了,老头子之前隶属广州军区,因此到我这立场同样鲜明,现在你也知道宋奕跟城少庭都是姚尧的人,所以有的事情他们不告诉我也实属正常,若是啥都告诉我,他们变得里外不是人,在部队里就不好混了,不过你也甭担心,私底下朋友还是归朋友,只要大家分清这点就行了。”   “可是,城少庭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挨处分?这边好像闹得挺大的。”一边说着,我一边慢慢走近窗口边,看到不远处一排身上跨枪的警卫正朝操场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伙人跑去,那帮子八旗子弟既然劝不得,那只能玩狠的,暂时用武力制服了。   “这点事儿又不是一两次,你也甭替他们操这份心,只要他们老子还肯罩着,借别人十个胆也不敢对他们怎样,即使把他们扣下也无非是暂时的,目的只在于走个过场,演给其他人看罢了,等事情平息了,那群大爷照样吃香的喝辣的,逍遥享乐去。”安帅不以为然的语气让我暂时用不着替他们担心了,挂了电话后我看见操场那两拨人被分别带走,而少了肇事的主体,这看热闹的人自然也索然无趣,渐渐也就散掉了。   没热闹可看后,外边的人也回归教室,只是那讲课的老头子早已被我们的举动气走,课堂之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大家本来就无心学习,到这儿来无非就是混混日子,真正带心来学的一只手的手指头就能数完,于是大家干脆闲聊瞎扯,胡侃海聊,都等着下课铃声一响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小雷更是趁着老头不在,抓起笔记本就走人,下午约了女朋友见面正打算赶场赴会,我也没理会他,一个人在教室低头玩手机,可听到教室里大部分聊的话题不外乎是方才在操场的事。   大家基本上说的内容跟前面小雷跟我讲过的一致,更多的是感兴趣的话题还是这件事的导火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半天归结了一点,这两拨人原本就不对头,南北派的八旗子弟向来老死不相往来,平日里也混不到一块儿去,这次挑起事端,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据说是因肖少的未婚妻被姚少搞了,肖少怒火中烧,带着自己的嫡系北上杀敌,一洗雪耻,而另一种说法则是,姚少的前女友忽然搞失踪,而姚少对此女偏偏还就不死心了,一路追到上海,又从上海回到京城,这才发现人家早就搭上另外的主了,一打听才知道,还不是别人,偏就是自己的死对头,你说,这姚少能不火么?   这无巧不成书,肖少跟姚少偏偏分在一个晋升班,第一天上课话也不多说了,直接拉了人开打。   我心想着,一南一北两位大爷为个女人至于闹得这么大么?好,即使是闹大了,他底下那些嫡系也没必要跟着赴汤蹈火吧,宋奕跟城少庭这两人往日可够精明了,不可能不清楚这事闹多大,居然也不拦着点,还跟着一起瞎闹。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拎着皮包往外走,刚从电梯出来,迎面走来一美女,留心看了一眼,恰好跟那美女视线撞在一起,只见她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转为又惊又喜,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高呼我的名字。   “程田田!”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今天开始两更~暂时一周内都是栓更改 ☆、第七十五章   那美女上面穿着chanle的黑色西装外套,下面一条灰色长裤,紧致的布料勾勒出美女两条修长双腿,脚下蹬着七公分的黑色小羊皮鞋,加上她服帖的短发,整个人看着既利落又不失女人味。   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厅的感觉确实有几分尴尬,尤其是其他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拘束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短发美女朝我这快速的走来,高跟鞋的声音敲打在光滑的地板上尤其特别,此时我也已经认出她来了,我在南京读大学时候同一个寝室老同学,也是班级组织委员,学生会副书记的方娜。   她还是老样子,不管是办事风格还是做人总是风风火火的,一丁点儿的事情也能给你搞出老大的动静。   抬起头,我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笑着开口:“方娜,还真是老久不见了。”   她见到我倒是真的高兴,疾步走过来后张开手臂抱着我,也不管大厅上还有其他人看着,抱了大概一小会儿才重新放开,大声的说道:“我就说怎么真么眼熟,还当是自己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你啊,真是太高兴了,居然可以在这见面。”方娜在我们寝室那会儿还有个外号,大嗓门。主要是她平时说话声音特别响亮,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几十米外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寝室六个女生,她一时兴起,非要自称我们寝室六个人为六仙女,说四个人可称为四大美女,五个人可称为五朵金花,六个人自然是六仙女,我当时就纳闷了,问她不应该是董永与七仙女么,还有一个仙女去哪儿了?她回我,说还有一仙女跟董永回家了,剩下的是咱六个人比花娇,却没人敢采的六仙女,俗称六剩女,害得寝室众女生狂骂之。   毕业之后六仙女各奔东西,除了两位家住南京的仙女留下来之外,其余四仙女出国的出国,北漂的北漂,嫁人的嫁人,各自发展去了,渐渐的电话联系也少了,也偶尔只在企鹅群里瞎扯胡侃一轮。   能在这里遇上方娜,我也有些惊喜的,毕竟两年没见,也怪想念的。   “欸,看你这样子,如今混得不错吧,真进部队了?哪个部门啊?”上下打量着了我一番,见我一身的军装制服,她抓着我肩膀左转着看,右转着看,嘴里一边发出啧啧的声响。   见其他人都往这儿瞧,我才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没好气的说:“你这大嗓门,两年不见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瞎嚷嚷啥呢。”   她没管我骂她,又继续问:“你快说你如今人在哪儿高就啊?好让姐姐我也去攀附下,说不定能捞着啥好处。”   “呸,你倒想美了,我还巴不得你能拉拔拉拔我呢。”我哭笑不得的说道。   “得了,不跟你扯了,你是来学习的吧?”她把刘海挽在耳边,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蛋。   我点点头,回她的话:“是啊,领导点名来的,学习半个月左右。”说完自己的情况又问怎么也在国防大,莫非跟我一样来学习?   她笑着说:“哪里啊,我上年才刚分过来的,在教研室当个助理罢了。”   又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方娜这妞毕业后在南京留了一年,之前一直在部队基层转悠,直到上年申请调京城,又托了点关系,这才进的国防大教研室,如今虽然是挂着教授助理的名,可她也是努力考研中,打算再过两三年转到教研组工作。   问过她的近况,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我,我只能把从南京调回京城工作的事告诉了她,她立马叹道:“这有门路的就是不同,你就好了,一回京城就直接进的部队,还是总军区总政,哪怕是个小文员,都羡煞人,叫那些自己辛苦找工作人不懂几恨。”她表情也很丰富,一会儿挤眉一会儿撅嘴,可又觉得娇俏顽皮,知道她是存心揶揄我,也懒得跟她较真。   既然遇上了,两人又有聊不完的话题,干脆在国防大学的饭堂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吃午饭,才知道她来京城这一年是住在这边的宿舍,单间配套,平时上下班都在学校里,也省事不少。   她又跟我陆续说了不少宿舍几个仙女的近况,其中两个仙女已经为人妻,一个为人母,另外两个也基本上名花有主,剩下咱这个窝在京城,今天也才偶然撞上。   “欸,你说,咱六仙女,如今就剩下咱两个剩女了,也不懂春天在哪里,怎就那么可怜呢?”她吸了一口面前的冷饮,有些哀怨的看着周围成双成对共进午餐的大学生情侣,眼神偶尔有几分嫉妒愤懑。   整个过程我只听她说,没插上任何一句话,埋头专心吃我的饭,过了一会儿,见她也不说话了,我正纳闷呢,一抬头发现方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好半响才口:“我说,你该不会已经有主了吧?”   冷不防听她这么一说,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才扯开笑容对她说:“你说哪里去了,对了,你下午不用上班?都快一点了,你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她眼睛骤然眯起,紧紧的盯着我,冷哼了一声才说道:“你往常想要蒙混过关都拼命的想岔开话题,这次也不例外,你丫的绝对是有人了吧?”说完狠狠的用筷子插盘子里的鱼,眼中闪着凛然的杀气,又用酸溜溜的口吻继续说道:“罢了,早就猜到你不可能没人的,你可是我们南解理工的一枝花,在学校的时候就没少狂蜂浪蝶,这出了社会,身边的那些蜂啊蝶啊苍蝇啊应该也不少,你要现在没人,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我抢过她手里的筷子,实在不忍心看见那条好端端的清蒸鱼被她再折磨下去。“你胡说什么,什么南解理工一枝花,别乱给我起外号啊。”   她也没真的生气,只是一时心里不平衡抱怨,待嘴上得了便宜过足了瘾便也不再调侃我,扭头环视了周围一眼,才稍微将身子往前倾,神秘兮兮的同我说道:“对了,你知道今早上的事没?”   我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点点头。“不止听说了,还亲眼见着了,打得挺火热的啊,人都缠一块儿,分不出哪派哪边。”   “你知道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么?”她又笑着问,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概也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这会儿想要在我面前显摆一轮,可惜这点内幕小雷一股脑全告诉我听了,她这会儿也勾不起我的兴趣。   我老实的点头。“知道,为女人呗。”   听我说完她笑得更贼精了。“你知道那女人是谁么?”同时,我发现她越来越警惕周围,看样子这丫头确实是知道更深的内容,方才已经熄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她重新勾起来了。   “莫非是你?”我上下瞅着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却没想到换得她一副白眼,没好气的对我说:“我?我倒是巴不得是自己,可咱没那种命,让一群太子党为我争风吃醋甚至大动干戈欸,这等好事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轮不上我这种俗人。”   “嗯,我很赞同你的这个说法。”喝了一口水,看到她正瞪着我,意思是你也不反驳一下。   见虽然快下午一点,但饭堂里用餐的人依旧挺多的,除了学生外,还有一部分是来培训的人员,因此我朝方娜使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说话的声音渐渐放轻,毕竟接下来谈话的内容比较关键,若是要当事人的余党听到事后追究起来,落在那些红色贵族手里,也够我跟她吃一顿的。   我小声的询问她:“好了,快给我说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确定周围没人关注我们这一桌后才说:“其实这个女人你也见过。”   “我见过?”一下子被她这话给弄糊涂了,毕竟能让太子党看上的女人想必不会是个普通人吧,更何况我跟那群人八竿子打不着,又哪里见过他们的女人,除非是某个着名的小明星,可我想应该不会是小明星,这娱乐圈的水也深,他们应该不屑于同小明星牵扯在一块儿,玩玩就算了,动真感情的毕竟少数。   方娜也干脆不绕圈子了,把话敞开了说。“你还记得我们读书那会儿,来了个插班生么,读了大概两星期后就又消失的那个。”   插班生?我皱着眉在记忆中寻找这么一号人物,忽然一个娟秀的身影闯入脑子里,印象中那个留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上课时候只顾着低头涂涂写写,举止行为跟其他人别具一格的白痴?   脑子里想着这嘴里也叫出了声。“那个小白痴?”   可刚喊完,这嘴巴就被方娜捂住了,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又心惊胆战的回头看,见没人看过来后才松了一口气放开手,扭过头看着我就骂道:“我的姑奶奶哦,你就不能小声点,你就不怕惹祸上身被人剐了?”   “真的是那个小白痴啊?”我做出唇形无声的询问,见她很肯定的点点头。   “是我亲眼所见,要不然打死我也不相信呀,那天晚上在北京饭店陪领导参加个饭局,累了我借着去洗手间的档口,看见那姓姚的抱那小白痴哄,吓得我赶紧躲厕所里,心肝都颤了好几回。”   “还真是邪了门了,莫非这些太子党口味都跟常人不同,专挑奇货可居把玩?”   其实这小白痴只是那个人的外号,谁也不知道她名是啥,也从没人上前跟她搭过话,往常一旦放学上学,总会有个类似监护人的军装男子将她接走,学校里高干子弟多不胜数,有专车接送很正常,因此也没人把她背景想太深,只知道她不喜欢说话,而且脑子确实从小有毛病,据说医院跟家里两头跑,上学还是头一遭,因此私底下我们都称呼她为小白痴。   听到我这话,方娜不置可否的对我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啧啧,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小白痴虽然平日里不吭不响的,可骨子里偏还有种妖孽的感觉,你是没注意到那会儿班里男生对她的看法,此女脑子虽有毛病,可脸蛋长得确实勾人,可一旦知道她是白痴后,大部分人又只能望而兴叹,各自断了念想儿。”   她说话倒是说到点上了,确实,那小白痴是长得挺不错的。“可太子党又不是头一次见女人,有必要为个小白痴动手么?”   我摇摇头表示极度的不理解,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按住肩头,只听到有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带着些许疑问。   “什么小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七十六章   这声音让我跟方娜顿时一怔,不自觉的挺直腰板儿,瞧见对面的方娜神色不定,眼睛瞟了一眼我头顶,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两颊边的肌肉也不自然的颤了几回。   他大爷的,今个儿还真是点儿背,居然说闲话还偏偏让人听去,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内容。   来人是谁我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把声音太熟悉了,闭上眼睛也能刻出个影来。   即使背后说人闲话,这面上也不能露怯了,顿时笑着扭过头,冲来人说道:“哟,这么巧呀,居然你也到饭堂来,没到外边下馆子?”往后看了会儿,没见宋奕一起,城少庭难得单人行动。   可奇怪的是,他前半会儿不是才刚被武警扣下么,还不到一泡茶的功夫,他人就给放了?这背景深的人还就是不一样,若是寻常百姓,别的不说,先拉到局子里蹲个几天几夜再说,该处罚的处罚,一点情面也不留。   他挑着个眉,只是细微看,瞧见眉峰那儿有一小块清淤,不太明显,若不注意看还压根没留意到,估计是方才两拨人干架的时候被人揍的。   我心里一乐,没想到城少也有挨别人拳头的时候,往常横得二五二六的,这会儿着实有些狼狈,也活该他掺合到这里面去,挂了彩也是咎由自取,加上上次在酒吧当面开涮我的事我气还没消,眼见他这副样子,心里边还是暗爽的。   城少庭将手从我肩上拿开,自顾拉开旁边一张凳子坐下,笑着说:“别拿我逗闷子了,我这不是看见你在这边,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么,有那么不待见我么?瞧你那嫌弃样,无非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对我怀恨在心呗。”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方娜不约而同看向他身后,找寻了一番,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四五个年轻男人坐在那,都着绿装,在我们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回头望了我们这一眼,我跟方娜才赶紧悻悻的收回视线。   方娜朝我使了个眼神,我自然心领神会,那帮人估计是参与了方才操场干架的其中几个。   现在不知道城少庭过来是怎么个意思,隔着这么大老远,不至于听到我跟方娜在那儿咬耳朵吧。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也不用我提醒你了,你跟我之间的老账改日真得找个时间的算算了。”我冷哼一声,一肚子火气,他这提起来就满心不爽。   方娜看着我跟他好像挺熟络的样子,一开始有些吃惊得合不拢嘴,但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又纳闷的皱起眉头,心里估计在猜测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此时城少庭的视线落在方娜身上,他向来喜欢美女,像方娜这种清秀大方的类型自然不愿意放过,闲暇时也不忘记勾搭人家。   小子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煞是好看。“这么一大美女,你也不介绍介绍啊?”   见我不愿意开口,方娜自己先开口了,礼貌中带着几分距离,笑着说道:“你好,我是田田的大学同学,我叫方娜。”   “幸会幸会,城少庭。”他伸出一边手,意思很明显,倒反是方娜楞住了,等意识过来后才尴尬的伸出手同他握住。   我斜睨着,瞧见这小子是存心的,同人家握手的时候不忘记卡点油,握着人家葇夷轻轻按了下手心,见方娜脸蛋一红,又见他眉间有几分玩味,欣赏的看着美女为他面红耳赤。   虽然方娜那妮子平日里疯疯癫癫,说起话来得理不饶人,可感情史一片空白,自然经不得这个情场大少稍微玩弄,一丁点挑拨就搅得她心里一湖死水激荡涟涟。   我只能在桌子底下踢了城少庭一脚,示意他少打方娜的主意。城少庭这人向来对男女感情不当一回事,方娜要是栽他手里,怕是真的玩完了。   “得了,少装熟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人家中午还得回去休息呢,可没功夫陪你瞎扯。”我怕他真缠上方娜,于是不由得催促到,一面看向方娜,除了刚才她对我跟城少庭的关系有些吃惊外,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镇定自若的搅着杯中的吸管。   城少庭见我蹙着眉,心底也不知是什么个想法,只面上仍旧保持笑容,随便说道:“还真没事,听安帅说你也到这儿培训来了,想说能不能碰见,这不是在饭堂碰巧遇见了么,顺便过来看看你,也想知道你还生我气不,好跟你赔罪一番,这样吧,下次大伙儿再约出来喝一杯,我正式跟你道歉。”说完这番话他又跟方娜打了个招呼就走回他自己那桌,那些人此时见他回来,也都拿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跟着离开饭堂。   方娜这会儿才垮下肩膀,泄了浑身力气,拍着胸口说道:“他奶奶滴,还真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听到咱俩的对话了呢。”看来方娜是挺怵那伙人的,否则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不过这也好,看样子她是对那群太子党没啥兴趣了,不会轻易踏上那艘船。   “你放心,我想应该是没听到,反正他也不知道小白痴是谁,没事的。”即使他真听见了也没什么,至少城少庭不会倒打一耙,再说这也是别人的事,他无非就当听个笑话罢了。   方娜吸了一口饮料,又抬起头问道:“哎,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边的人?不简单啊你。”   我摇头苦笑,一时半会没办法把他们几个的事情跟她说清楚。“都是酒肉朋友,没啥好说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姓姚那边的人。”   方娜见我表情不太好,也识相的没再多问,只说到:“对了,你们下午没课吧。”   “今天没见通知,应该是没有的。”我随口应了一句。   “那正好,反正我下午也没啥事,要不咱俩逛街去?”   方娜毕竟是女生,对于逛街消费这些事一直很热衷,不像我,要让我花上四五个小时逛街,不如让我去挥霍汗水打一场大汗淋漓的篮球来得痛快。可瞧方娜眼中闪着一半邀请一半期待的光芒,我这又不落忍拒绝,只能点点头,嘴巴上却说道:“你怎么都不厌烦逛街的啊?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拉拔人家去压马路。”   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问,方娜却忽然垮了一张脸,砸吧着嘴巴无奈的说:“你以为我想啊,我一个人从南京跑到京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都砸在考研上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交朋友,可以说熟人都在南京那边,京城这块我又不熟悉,一个人去晃荡多无聊啊,好不容易遇见你了差点没让我喜极而泣鸟。”   我被她这一番说辞逗笑,咧着嘴乐得看她皱着眉头的小样儿。“呵呵,你还真把我当救命稻草啦?行,瞧你那可怜样,我下午就舍命陪美女牺牲一次吧。”   “去你的!”方娜横了我一眼,却又笑开了。   之后方娜带我回她自己的宿舍小憩了一会儿,只是个单间配套的小宿舍,不过三十来平方米,不过倒被她布置得挺好,各种家具齐全,俨然一派小天地。转进房间她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欧根纱材料的粉色连衣裙,裙摆过膝,露出白皙的一小截小腿肚,一改之前知性美女的模样,显得更窈窕淑女,若是以往我铁定会多看两眼,只是瞅见她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自恋样后就全无兴趣了。   趁着她换衣服补妆的间隙,我干脆枕在她床上的小睡了一会儿,以用来养足精神准备下午的持久战,不知为何,我特害怕逛街,一逛久了,这人就开始犯晕,所以平时也干脆不买衣服,反正老妈时不时会帮我挑个一两件,只要款式不太过分的,我也照旧穿,加上舞翩翩衣橱里都是衣服,实在不行借个一两套她也不在乎。   等她全都弄好了,我借个洗手间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又顺带洗了一把脸,衣服没换,也懒得换,反正穿着也习惯了。   两人打了计程车到了前门附近,方娜立马跟出了笼的小鸟,跃跃欲试,哪儿都想扑棱一下,一会儿扯着我要去看衣服,一会儿又瞅饰品,逛了两个多小时,精神头一直十足,完全没半点儿疲倦的样子,反观我这边,脚下都快磨出两水泡了,垮着一张脸,耸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只求着这姑奶奶快点儿完事,否则我这边就快歇菜了。   幸好最后方娜还刹得住脚步,见我完全没了精神,心里有点不落忍,腆着脸跟我提议要不找个地方用餐,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我当然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跟她随便找了一家环境看起来来看不错的小饭馆就餐。   这小饭馆专是烧烤类的东西,我跟方娜都不是很挑食的人,两个人点了五串鸡脚,三对鸡翅,一打的掌中宝,一打肥牛,一打羊肉串,各类蔬菜,烤茄子,烤凤尾菇,又要了一瓶雪碧,没敢点酒,怕喝多了两人回不去成大问题;等东西都送上来后,赶紧把各种肉架在烤盘上,不一会儿望着那油滋滋的肉串开始变色,香味也扑鼻而来,两人肚子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拿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一片片的肉,等可以吃了,都争着抢着放到嘴里呼呼的大吃,也不管烫了,狂塞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菜过五味后,摸着吃撑的肚皮走出来,方娜问道:“接下来还打算去哪儿晃荡下么?”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就说:“我想回以前的家看看。”   “以前的家?哪儿啊?”   “有点远,公主坟那边的胡同。”小时候在京城待过几年,那儿打小跟着父母住那里,那个老胡同住了也有八九年时间,只记得胡同里的四合院虽然老旧,可邻居街坊都很热情,偶尔还会走街串巷的,互相照应也是常有的事,不像现在同住一栋公寓里邻居见面都当空气似的,问声好都能要了他的命,还是怀念小时候老胡同的那种风情。   我以为方娜会先回去,没想到她却挺高兴的,说道:“那行啊,我跟你一块儿过去瞧瞧,反正就当饭后遛弯儿,反正时间也还算早,不急着回去。”   “学校那块没门禁么?”我记得之前读书的时候管理得挺严格的哈,要是错过了门禁的时间,也就只能偷偷爬墙了,但也容易被警卫发现。   方娜嘿嘿一笑,拍拍吃得圆鼓鼓的肚子。“门禁那是针对学生的么,我是教职员工,人家不会难为我。”   她既然都那么说了,我也倒是乐意有个人陪着一块儿去,于是两个人又去乘地铁,换了几条线才到那边。 ☆、第七十七章   到了四环东北的公主坟还得往前再走五六百米,穿过前面的街道就能看见胡同了,胡同也有好些年的历史了,这边远离市中心,越是往里走越是觉得有些荒凉,加上近几年市政府下了搬迁通知,大多数居民已经搬走,留下来的人家也大多数是些买不起房的,只能认命继续住着的钉子户。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九点了,这边街上也没多少灯,显得整条路昏昏暗暗,好不容易走了近一百米才见到一盏灯,还是那种残破的老式路灯,歪扭的低垂着脑袋挂在灯杆上,折射出橘色的光,周围密密麻麻绕了无数的蚊虫,越看越显得此处荒凉。   以前还挺热闹的地方,如今早已大变样,看来时间不等人,这跟回忆中的模样已大相径庭,也过了十来年,变样虽然能够理解,可也禁不住心里有些许惆怅的。   “哎哟!”   后边忽然传来的方娜的痛呼,我赶紧扭头一看,方娜正蹲在地上,五官正紧紧皱着。   我还以为她是扭到脚了,忙走过去,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崴到了?”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手按在我肩膀上,借着支点站了起来,一边的腿却往后勾起,拿手把鞋子脱下后,又用力的将鞋子甩了甩,这才顺了一口气。   “这路是人走的么?沙子全跑到鞋里头了,你瞧瞧,那么大一颗石子,顶得我脚板疼死了。”   “那没伤着吧?”   “没有,就是方才那会儿疼得很,把石子甩开就好了。”说完她放开我,把鞋子扔到地上,脚踩了进去后又跺了几步才重新迈开步子。   我瞅着她脚下那双鞋,漂亮是漂亮,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算是佩服你了,踩着这么一双高跟,还能走一个下午,是不是你们女人脚底板都特别厚呀?”   “去你的,什么厚不厚,这都是磨练出来的,要想美就得吃点苦,忍忍就习惯了,我倒是觉得你也应当试试,别老是穿不超过三厘米的鞋子,白白浪费你这两条漂亮的腿儿。”她瞅了一眼我脚上那双中跟黑色软皮鞋,眼中带着些许轻蔑跟自傲,末了,她还故意走在我前头扭了扭屁股,以显示她傲人的身材。   这段路确实不太好走,好在勉强还有点灯照着,两人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才看到胡同口,我心里止不住的兴奋,赶紧加快了步伐。   走进胡同,发现这一片住的人已经不多,只偶尔有几户人家房内还亮着灯,其他的不是已经搬走就是早早就休息了,好在今晚月亮够圆,天上没啥云,即使路灯不是很多,这一片靠着月光也能看清楚路。   方娜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到了这会儿,进了昏暗荒凉的胡同,也忍不住一手攥着我胳膊,双眼紧张兮兮的盯着前面。   “你小时候真住过这里啊?”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似是不相信我会住这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穷地方。   我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么?我爸虽然如今是个小官,那也是一步一步和着血跟泪,在工作上比别人付出不知多少倍的艰辛才提拔上来的,你还没见呢,就我们一家三口还住过不到三十来平的房子,那是冬天吹北风,夏天西晒,住得可不舒服了。就这胡同还算是好的,至少胡同采光好,空间也足,前边还有个小院子可以玩耍,想想还挺怀念的。”   听我这么一说,方娜没吱声了,只依旧陪我绕过一个又一个四合院。   凭着记忆终于找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家,只看到老旧木头门板上边被人用生锈的铁链锁上,只需轻拍门板就落下一层灰,外面的水泥墙更是塌皮塌得厉害,两边的野草串得老高。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着进去看会儿的,可上锁了就没办法了,我之前只听说自打我们从这搬走之后就转让给人了,这么多年也从没回来看过,如今这儿却早已人去楼空。   “上锁了,进不去了,算了,我们走吧。”我对方娜说道。   方娜见我一脸的失望,有些不落忍,走上前用力的拽了拽那生锈的铁链,可那铁链比手指头都粗,她这也是徒劳,只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脸上依旧有些忿忿不平。   “又没人住,还上什么锁啊,真是多此一举。”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对着大门狠狠踹了一脚,那本就残破的木板门震得铿铿响。   我刚想过去拉她,就听到有个男人骂道:“嗨,我说小姐,你跟门有仇呢?有必要对它这么狠么?再说了,我瞧你也不是住这儿的人吧,你一声不吭踹人家门是不是忒缺德了?”   方娜一怔,停止了脚上的动作,瞅过去,是个年轻的男人,理着板寸头,脸盘儿长得很尖,人也很瘦,跟只猴子似的,身上穿着白色无袖背心,外面一件黑色长袖衫,裤子也松松垮垮,最拉风的是脚下一双趿拉板儿,十足一个二流子。   估摸这男人是住在这儿的居民,看不过眼才说的方娜,我怕依方娜的脾气气不忿儿肯定会回嘴,却没想到她这时候倒沉得住气,难得没有发作,只打量了那男人一眼,眼底捎带鄙夷,又扭过头不愿看他。   那男人估计也感觉到人家是膈应他,脸上一阵难看,正待发作,我连忙上前笑着说:“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我这妹子脾气有点倔,本来想找人的,这会儿没找到心里有些难受,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马上就走。”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与他过多纠缠,你越是顶撞他,他越是跟你较真,尤其是这种胡同串子长大的,脾气一个顶一个牛,我在这儿长大,或多或少了解的。   听见我这么说,方娜猛地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什么叫做我脾气不好?”她气不打从一处来,手指着我鼻子气得够呛。   我对着方娜用力眨了眨眼,那妮子却误会我的意思,越发觉得受了委屈,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扭过脸不愿意看我。   此时我急着走过去,拉着她往回走。却没想到那男人居然跟了过来,一下子窜到我们面前,脸上有些许纳闷跟迷惑,一直盯着我左瞅瞅右看看。   方娜原本心情就不爽,又见他拦在前边,以为他要耍流氓。“哎,你拦着我们干嘛?”   谁知道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光冲着我瞧了,越看眼里越是惊奇跟纳闷。   方娜急眼了,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倒是拉着我想快点走。   那男人被推了一下才幡然醒悟,屁颠屁颠的跟上来,在我旁边说:“两位美女,我没那意思,我就觉得这美女我瞅着半熟脸儿,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认识你妹,神经病。”方娜啐了他一句,板着脸继续拉着我往前。   被美女当场不留情面的膈应,他脸上顿时没光,手挠了挠脑袋,转过身往回走,嘴巴里低声发牢骚。“尼玛见鬼了,咋就长得那么像呢,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也没那么像啊,这事我得跟优子唠嗑唠嗑。”说完趿拉板儿划出道道懒散的声响,静谧的夜晚理显得特别扎耳朵。   我一听到“优子”两个字就来了精神,脚步一顿,立马转身跟了上去,方娜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见我偷偷摸摸的跟上去也只能咬牙顺着我。   那男人拐进其中一个胡同里,走了大概三四分钟走进一院子里,我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实是优子的家,可优子搬家比我们还早,怎么这会儿功夫又回来了?   优子全名是尤优,是小我两个月的堂弟,迄小跟我一块在胡同串子里长大,小时候总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一块儿抓过青蛙摸过鸟蛋,啥幺蛾子的事都做过。只是后来他爸跟他妈离婚后,他就跟了他妈,也就过年时候会回来吃个饭,我刚读大学那会儿还跟他电话联系过,可自打我这边出了事,联系就断了,这算算合着也该有四五年了没见过面。   刚才那男人叫顺子,是优子的跟班之一。   没敢正大光明的跟进去,只跟到墙角的地方,隐约瞧见里边有灯光,还有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方娜冷不防用手肘捅了捅我胳膊,我这才发现她居然也跟到这了。于是赶紧扭过头用手指贴在嘴边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估计她原本也是满肚子疑问,但见我张着神的样子,也难得沉住气没开口过问。   “靠,你他M跑哪儿去了?让你买个宵夜,去了老大半天,还以为你半路踩着茅坑了。咦?你咋两手空空的,宵夜呢?”是另一个男人在说话,声音很粗糙,好像刚从农场里放出来的的牲口,这人我知道,叫马三,也是胡同长大的,听说前几年参军去了,迄小就跟着优子混,专帮忙打打下手的那种,做事为人都挺粗鲁的,脑袋一根经的爷们。   “该不是你小子半路忍不住独食了吧?”另一个声音比较尖,我也认出来了,外号麻驴,具体的名字早就忘了,打认识他那天开始就只知道此人一家都是扯皮条的,他中学辍学后去了广东下海做生意,听闻这几年赚了几个钱,应该不至于跑这儿住啊?   那马三一听见这话就怒了,扯着嗓子骂:“草,你小子居然敢独食?看大爷我今天不收拾死你我不姓马。”   “你大爷的,老子都没吭声,你就跟台机关炮似的喷个没完,你长点脑子得么?”顺子顶不顺,给顶了回去。   越想越觉得奇怪的时候,那边又有人说话了。“好了,大家少说几句,我看是出了什么事吧。”这边个声音比较沉,一出声其他三个人也跟着安静下来,想来在几个人中是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物。这号人恰好我也认识,白旗风,虽是胡同长大,可人家能耐大呀,据说脑子特别好使,高中时候给保送到清华还是北大,短短两三年时间人家如今在中关村某科技公司担任副总,房子工作都落实了,还给爹娘在二环买了套房子,如今就差个媳妇儿了。这些都是在家吃饭时候老妈跟我唠嗑我才知道的。   “还是大风说话实在,不像其他两个东西总喜欢膈应我。”顺子说完后又冲着麻驴说:“麻驴,给我来根烟。”听到打火机的声响,过了半会儿他却是先嘿嘿笑了一声,可语气又有些怀疑。   “跟你们说啊,我这刚才出去,还真是邪门儿了。”这句说完又是老长时间的隔断,估计又继续抽烟去了。   可那马三耐不住了,急忙催促。“你他M的能先说完话么,麻利儿。”   “我方才经过八爷那地方,见一女的在踹门,另一个女的站着,就走过去扯了几句。”   “看上人家了?”麻驴笑道。   “那可不敢,要了我的命哦。”   “怎么说?”   “你们知道么,旁边   那女的不看还好,越看我他妈心里越犯怵,那张脸长得忒像一个人。”   “谁?别告诉我像你前女友啊。”马三忍不住插口说道。   “像八爷,那脸盘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要不是确认她是个女的,我都快喊一声跪倒了。”   他长长吁了一口烟,又继续说:“欸,对了,优子我问你,八爷有姐妹么?”   “没有,据我所知,我婶跟我叔就一个独子,不过你确定那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说话的这个声音无疑是尤优本人了,声音清朗干净,带着隐隐的玩味。   “确定啊。当时我腿儿就软了。”顺子说着说着声音都带打颤。   “呵,顺子,上个月体检,你视力是多少?”大风忽然这么问道。   顺子也老实,直接回他一句:“一边4.0一边3.8,怎么了?”   可一说完,只听到麻驴跟马三就骂草了。   “对了,麻驴,我让你打听那个姓姚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优子这会儿又开口了。   “难得搞,不好应付,军官也就罢了,主要还是个背景硬的,我看这次不好出手,优子,我看这事咱还是别掺合的好。”   马三一听搓火了,骂道:“我看你麻驴就是个怂包蛋,一点事儿就怕了,现如今人家都欺负到咱头上,屎盆子尿盆子扣了一堆,你居然还说得出这话来啊?军官又咋了,老子打的就是军官。那姓姚的就不是个东西,大海落到他手上能活着出来么?”   “如果只是要他命那还好办,最主要他M的是个神经病,明明有个小白痴了,居然还敢打大海的主意,这人不是神经病是什么?”麻驴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可我跟方娜一听却是如雷轰顶,两人心照不宣的对了一眼神,这都哪跟哪啊?   我伸长脖子尽量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身子只能半蹲着靠着墙角,因为听到麻驴的话收了惊吓,肩膀颤了下,两腿一绷直就像站起来,却没想到如果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后忽然改变动作免不了腿软,而方娜半个身子又倚在我身上,两人重心都不稳,双双朝着前边倒去。   这可好了,彻底惊动了里面的人。 ☆、第七十八章   “谁?!”马三喝了一声,声如洪钟,劈头盖脸的朝着人砸来,耳膜都要震破了。   我跟方娜倒在地上,样子极其狼狈,她倒好,整个人挨在我上边,脑袋狠狠撞到我下巴上,疼得我嘴里发出嘶嘶声,不得不用手去推上面的人。   尼玛,这屁股刚好坐在一石子上,撂得难受。   “他大爷的,还有这种好事,敢情今天唱的这一出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哦,不对,是两个林妹妹。”麻驴的声音就在前边不远出响起,带着几分稀罕的意味。   “尼玛的,你眼瞎了,看清楚了,这能是林妹妹么,我看就是两个蹲墙角的,谁知道安的啥心呢。”马三操着一口浓厚的地方口音,话中带刺。   我双手往后撑在地上,地上一堆碎石子,待方娜从我身上挪开后,我才抬起一边手,这掌心上全都是碎石子扎出来的凹痕,难怪刚刚手才沾地面就阵阵疼呢。   好不容易才从地面上起来,只顾着低头拍了拍身上的泥,也不去看对面的人,其实心里在寻思着应该找个什么借口开溜,毕竟咱蹲墙角的事儿再明显不过了,这次还真是栽大面儿了,指不定被人怎么挤兑的。   该来的总归要来,既然事都闹到这一地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装傻充愣也糊弄不了眼前的那个主儿,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打定好主意,我才抬起头来,自然而然的就跟前面的几个人打了个照脸。   顺子还是老样子,瘦皮猴似的,马三嘛,膀大腰圆的大老粗一个,脸上的横肉快赶上肚子那几圈了,拉出去溜达,人家还以为是放高利贷的,麻驴更别说了,一副奸臣相,两眼透着贼精的光,那眼神落在你身上好像随时在算计你值个几斤几两。白旗风,几年不见,脸越长越有味道,脸上虽然没太多表情可言,可眉眼间那股坚毅自有另一种风情,那是专属于爷们儿的。   最后那个人,一直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破烂儿摇椅上,那摇椅跟着上边的人前后摇摆,时不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时要四分五裂般,可上边的人却坐得镇定自若,甚至还把卷了裤腿儿的一双修长腿儿耷拉在其中一个扶手边,那主儿双手交叉在胸前,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黄的白衬衫,衬衫衣摆只有一半塞到裤腰子上,另一把跟它主人似的慵懒乏力,随意的撇在腰盘上,那不正经的主人嘴角边含着不正经的笑意,一双如墨漆点的眸子淡淡的望着周遭一切,倒不似其他人那般意外。   尤家的人没别的大本事,可脸盘儿都长得不赖,尤其又以尤优最出名,小时候长得就讨长辈喜欢,上了初中开始就讨女孩子欢心,等读到大学那会儿,据说连男人都开始招架不住这厮的魅力,居然有够胆上门求爱的,当然,后果不堪设想,以尤优的气性,那些敢上门的人,没缺胳膊少腿的回去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我瞧见一旁的方娜正紧紧盯着尤优的脸看得出神,心底暗叫不好,再不拉拔一下她,没准这妞会栽人家手里,况且尤优并不是个善茬儿,那可是个猴精到裤裆里的人物。   别人光从他那张漂亮的脸面上看不出来,可身为尤家人的我还能不清楚这小子么?典型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千年老妖一只,天底下能拿得出的没几个,你既得要有如来佛降孙猴子那般的无边法力,还得有唐僧的无穷定力,据我所知,能拿得住尤优的,目前此人还没出现。   尤优见到我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起初狭长的眸子略微眯紧了一点儿,脸上倒是瞧不出跟之前有啥不同。   白旗风也是个镇定的主,打一开始就认出我了,虽然眉头蹙着表示些许怀疑,可面上却没丝毫动摇,他也是在等待尤优的发话。   相比起这边两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物,剩下三个就实在有点摆不上台面了,尤其是马三,方才还牛逼哄哄的跟个老虎似的怒吼,一瞧见我就立马焉了,瞪着一双牛铃般的大眼,一手指着我,嘴里一边艰难的吞吐着。“八,八……”嘴巴里像是塞了大粪,半天憋不出句屁话来,也不过是个面恶胆不肥的窝囊货一个。   麻驴跟顺子那边更是夸张,自打瞧清楚地上的人后,顺子就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手紧紧的掐在麻驴的肩上。麻驴呢,嘴里还叼着的烟不知何时掉在一边,原本还笑意迥然的脸上瞬间失去笑意,只留下一脸的惊愕。   “今天运气还真够背的。”方娜在一旁抱怨着,一边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哪儿挨着了,还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可我瞧见她脖子上红了一片,大概是被那惊为天人的尤优同学看得不好意思了。   确实,尤优跟人对视的时候有个不好的习惯,甭管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他总喜欢咬着下唇,嘴里头发出一串儿的细微声响,眼皮一半耷拉着,散漫中又带着一股兴味,好像对你整个人有多大兴趣似的,其实那不过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小习惯。可偏偏这个习惯不知煞倒多少无知的少男少女,以至于搅乱了无数的纯良脆弱的心灵。   我怕方娜还不知其中利害,还故意用手肘捅了他丫的的一下,哪里知道方娜凑过来,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摇椅上那人看,嘴里却跟我说道:“那男的长的比女人还好看,你说还有天理不?”   她尽管是压着声音说的,可空旷的院子里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那边马三就憋不住气了,眼带凶狠的喝道:“你他M的说啥呢,有种再说一句试试。”   方娜虽然是个脸皮厚的美女,但也经不住被人这么骂的,面色一沉,遂冷笑着道:“我说的是你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   马三顿时气不忿儿了,当下甩开膀子,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冒烟。“他奶奶的,我他M就不信了我今天还治不了一个娘们儿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丫的。”就那架势看起来想冲上来拿住方娜,方娜虽然嘴里不饶人,可也马三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眼一尖立马躲到我身后,还不忘伸长脖子观察对方的动静。   我被这两人的举动弄得实在无语,只能一手拽着方娜的胳膊,又狠狠瞪了马三一眼,嘴里说道:“你丫的敢过来试试,信不信我拿你命根子过问。”说得掷地有声,好像真的会干出这么一档子事,只瞧见马三顿时不敢有所动作了,只愣愣的看着我,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又扭头看了优子一眼,优子呢还是老不正经的抿着唇笑,没吭声,全当看好戏。   见没人替自己出头,马三的气焰刹那间消了一大半儿,无限委屈的回过头,望着我半天拉不出半个字,又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嘴上却把不着边儿“八爷,你咋变成娘们了?”   也就亏这个一根经的大老粗敢这么跟我说话,一语点破那层窗户纸,麻驴跟顺子在一边倒抽一口气,马三还不自知,麻驴冲他竖起大拇指,意思是你丫的有种。   我眼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实在没啥好瞒着的,干脆就放开性子,只是不知方娜会不会被事实吓傻,我只求她不会恼羞成怒给我几个耳刮子就好。   冲着优子点点头,我绕过他后边,问道:“厕所还在不?”瞧这院子破烂成这样,我是不信他这些年还住这儿,估摸着这顶多算是他们几个的临时活动场所,要把事情处理好,就得先解决自个儿的生理问题,方才跟方娜胡吃海喝了一轮,这会儿才觉得有了尿意,于是寻思着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放水。   “凑合着还能用用。”优子笑道。   我前脚刚踏出去,看到边上的顺子就跟了上来,我冷着脸刚想抽他,那厮就挨优子冷不防一脚踹到膝盖骨,顿时疼得他眼冒金星,在地上抱着膝盖打滚。   “活该个不要脸的,坏主意打到八爷头上了,不要命了。”麻驴在一边说风凉话。   顺子嘶嘶的抽气,垮着脸哭诉。“俺这不是好奇么?”   等解决好个人问题,我提着裤头出来,忽然想到这副样子不是很好看,于是又整顿了下衣服,确认没问题后才绕到院子里,正看到麻驴跟马三还有顺子都直勾勾的盯着方娜,确实,方娜今个儿这身衣服衬得她身段是□的,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加上脸蛋儿不错,荒凉的四合院里,一群雄性生物,只唯独一个漂亮女人,不多看几眼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那儿祖宗。   一瞅见我出来,方娜好似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手腕,一边忒窝火的说:“我们快走吧,再待下去,我都快岔不过气了。”   我却是把方娜的手给拽下,轻叹一口气,才对她说:“方娜,我想跟你说件事,你要是听了膈应我,立马就可以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人,我不怪你,真的,毕竟这事想让人接受不容易,可事儿都到这份上了,我也决定不再瞒着你了。”   方娜一怔,看我脸色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后,才点了点头。“嗯,你说吧,我这儿听着。”   我跟白旗风借了一根烟,又找优子借了点火,悠悠抽上几口,整个过程没人吭声,院子更显得安静。   等那根烟只剩下的小半截的时候,我才将烟屁股在地上摁灭,开口说道:“其实,我原名是尤八一……”   把这几年的经历说出来,确实心里轻松不少,一直觉得瞒着也不是一回事,尤其是亲近的人,他们越是对自己好,自己心底那份愧疚就越深,像现在把话都挑明了,恍然间感觉一切都那么亲切,心底那块大石头也重重落下,至少在这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做人都是坦坦荡荡的。   说完之后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嘴巴里还残留一丁点儿的烟草味,仔细的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麻驴跟顺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马三瞪着眼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有白旗风跟优子脸上从一开始什么表情现在还是什么表情,那两人的想法我更是猜不透。   可我却更担心方娜,毕竟跟她同寝室三年,她要知道我原来是个爷们,不懂会不会想捂死我。   原本就做好了被甩嘴巴子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到方娜一抬起头,红着一双眼,轮到我吃了一惊,她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吃亏大了想不通吧?   可这丫头接下来的举动就让我彻底没魂了,她居然冲上来抱着我,脑袋枕在我脖颈边上,感觉上边全是她湿漉漉的眼泪。   她一边哽咽一边在那儿埋怨。“你咋不早点儿跟我说呢,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么,在你心里我就算不上朋友么,我要早知道你受过那么大的委屈,也不会勉强你陪着我胡闹那么多事了。”   我一脸的不知所措,望向其他人,却见麻驴张大嘴吞了一口唾沫星子。“哎哟的妈呀,看来变成女的也有好事,随便卡人家姑娘点油都不会挨人嘴巴子。”   好不容易安慰了方娜一轮,方娜才从我身上起来,哭得眼睛跟个兔子似的,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怜爱,我替她掐掉眼角的泪珠,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儿,转过脸,脸色一冷,冲着优子看去。   “优子,我问你,你跟那姓姚的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啊?” ☆、七十九章   被我这么一问,优子眼中划过些许的诧异,可那主儿面上却依旧嬉皮笑脸的,忒不正经儿的说:“那我现在是喊你姐儿呢还是继续喊你哥呢,你得先告诉我啊,否则我怕自己管不住这张嘴,喊错了那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我告诉你尤优,在我面前,你少给我掉腰子啊,你那点手段我还不清楚么,今个儿甭想给我糊弄过去,还有你们几个,全给我从实招来,究竟是怎么招惹上那姓姚的,这阵子是不是又捣鼓什么噶七马八的烂事了?”我指着麻驴跟顺子、马三,眯着眼冷声警告。   “冤枉,着实是冤死人了,八爷,这事可不怨俺们几个,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再不力争反抗,就真的被人当软柿子任捏了啊。”顺子在一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喊得那是一个得劲儿,只差没跳护城河了。   站在顺子边上的麻驴冷不丁被喷了一口唾沫星子,恶心巴拉的呼噜了一下脸,同顺子拉开一小段的距离,膈应归膈应,可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那东西也忒不是玩意了,上次阴了我们一次还不够,这次又找人搞大海,实在是欺人太甚,太他M拿咱们不当人看了。”似乎说道痛处,麻驴居然恨得双眼猩红,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力道还丫的不小,顺着风,似乎真有那么几片枯黄的落叶晃晃悠悠的飘荡下来,真应景儿。   饶是马三不会说话的大舌头也憋不住了,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恨不得把对方掰断成千万份往肚子里咽。“姓姚的那是狗咬叫花子——畜牲也欺人。”   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引起这三人这么老大反应,加上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个没完,说的还不是完整的一条线,这既没前因也没后果,我听得越发云里雾里,没个准谱儿,立马打了个手势,叫那几个人乖乖闭上嘴巴。   “我就问一句,你们说的那个人可是一叫姚尧的?”   “可不就是那龟孙子嘛。”顺子答得老快,几乎冲口而出。而后才察觉出些许不对劲的地方,挠着下巴狐疑的看着我。“咦,不能啊,我还没提那犊子的名儿呢,莫非八爷你认识那畜牲?”   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连个脸都没见过,更何况是本尊了,只是今天一天,姚尧这名字不知已经从第几个人嘴里出现过了。   即使不认识,那也是如雷贯耳的人物,你可以不清楚这人,可这名儿却怎么也没办法不认识。   顺子又继续追问:“那八爷咋知道这畜牲的?”   “废话,全京城有几个姓姚的出了名的,这首当其冲还得是姚尧,连我这个外地人都懂,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准。”方娜睥睨了顺子一眼,那小眼神忒不耐烦,一边拿手赶蚊子。其实之所以猜出他们挂在嘴边儿的人是姚尧,主要是方才蹲墙角的时候没错过小白痴那三个字。   姓姚的,小白痴……   只需将这两样串联起来,拿脚趾头都能猜出是谁。   “老白,你给说说,这次究竟又造了什么孽?”从顺子跟麻驴还有马三几个人嘴里是打听不出什么的,让他们给你理清这前因后果,估计赶上明儿天亮都说不清楚。   白旗风先是瞟了一眼优子,优子眼皮耷拉着,此时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一个黑色瓦罐里撩拨什么,走近了看过去,差点没气死,还是没个正经形儿,人家谈事情的时候,他居然还又闲情逸致斗蛐蛐。   白旗风就好似这优子肚子里的蛔虫,人家连眼神都不需要,光凭一个细微的动作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白旗风说话的时候没人敢插嘴,都光安静的听他讲,不仅是因为个人气场问题,这声音确实好听,怎么说呢,好似如沐清风,似一曲动人的乐章,在那老旧的唱片机里悠悠而来,人都听得醉了,比品高级红酒还醉心,都希望他一直就这么说下去,哪里舍得停下来。   他确实也言简意赅,掐重点讲,绝没有半句废话,这回不光是我,就连方娜也都大抵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起因。   事情是这么一着,优子此前在近郊附近看上一块地儿,想伙同麻驴、顺子几个人圈下来弄个楼盘,合同手续什么的都整好了,连施工方的工程费也先预付了一半,就等着开工呢,却哪里想到,屡屡被人暗中插手搅黄,买了地皮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整个项目愣是没有半点儿进展。几个人寻思着莫非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于是赶紧派人去调查,结果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是有人掐住了项目的最后一步,愣是没让规划局审批下来文件。谁有这么大能耐指使规划局?自然就是姚尧了。至于其中原因差点没让优子他们炸庙,只因为这姚尧养着个小白痴,这小白痴只随口说了句喜欢这边的一小溪,于是姚尧就上心了,想法设法让人没办法动这块地。   可优子他们大半的钱已经砸在了这个工程上,此时想要抽身而退也是不可能,于是双方就开始杠上了,即使对方有背景,优子这伙人也不是吃素的,哪里肯轻易善罢甘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请了几十个民工,开了个挖土机过去,愣是把那小溪给填了。   那小白痴不是喜欢在小溪垂钓么,不是喜欢情调么,图个氛围么?优子就让他丫的对着满滩黄泥垂钓去。   这下好了,双方此时是彻底的交恶,那边派人来把施工方的人揍了一遍,非但如此,还打听出负责这次项目的经理,第二天一部军车停在优子公司门口,说也巧了,人家优子恰好去了上海出差,于是公司的副总直接被两制服男人绑走。   等优子回到京城的时候,这公司副总也就是一开始他们嘴里提过的大海,全名苏海,京城人士,目前是优子开创的XX科技公司的副总,也是之前那块地皮项目的负责人,已经被绑走两天鸟,派出去调查的人却是屁个回音都没。   让他们更搓火的事情还远不过如此,这姚尧也忒缺德了,也不晓得从哪里搞到了优子的手机号码,直接发了几张苏海的照片给他,当场让优子把他办公室那张价值好几万的办公台踹出一大个窟窿。   嘛照片?就是苏海身子扭成各种姿势的情se照呗,照片中那人面色潮红,薄唇微张,眼睛也紧紧闭着,不知是在享受还是在接受刑罚,怎么看怎么勾人,以优子毒辣的眼光来看,一瞅就知道照片绝对不会是PS合成的,而是货真价值的本尊。   当然,上边那些光景全是我自个儿想象的,人家白旗风只说了是不太雅观的照片,可没讲到嘛姿势嘛神态,全是我是自个儿闲着没事脑补出来的。   优子忍无可忍,直接找对方摊牌,却没想到对方啥条件都不提,意思是苏海很对自己胃口,想借几天玩玩,等玩腻了自然会分毫不差的送回去哈。   好吧,人家说玩玩几天就会还回来,尼玛以为这说的是玩具呢,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早就听说过这姓姚的很会玩,也都啥人啥鸟都敢玩,苏海落在他手里,无疑是把一块肥美细嫩多汁的上等特级五花肉往老虎嘴里送,一旦吃了还甭想他丫的给你吐出一个半个的骨头。   优子也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连道上的人都找过了,可人家一听姚尧的名儿,脸立马就垮下来,一个劲儿的的拒绝,在京城惹谁都别惹这号主儿,哪怕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能给你闹得翻了遍天。   今个儿为了这件事,优子照旧把马三、麻驴、顺子外带白旗风都聚集了,就是想商量个对策,几个人打着主意,既然没人敢招惹姚尧,那他大爷的就由他们自己亲自动手,奇怪的是,这些天跟踪姚尧还有那他那些个嫡系,始终就没见苏海的影儿,这些太子党住所飘忽不定,今天住的是这家,明儿给你跑那地方去,至于军区大院,对优子他们几个来说,犹如铜墙铁壁,守卫得壁垒森严,压根就进不去。   其实优子早就想好了,他打听到姚尧常去的几个酒吧,三里屯那块儿他混个脸熟,晓得姚尧在那儿出现频率最高,得趁着姚尧那畜牲落单的时候动手,他是打算这次豁出去了,也没考虑过后果如何,只要能让苏海回来,要他怎么样都成。   可马三那帮人就不乐意了,说反正缺德的事也没少做,这次的行动说啥也要掺和上一脚,顶多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爷们儿就得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我是不太清楚,这姚尧非要扣着苏海作甚?即便人家弄得你不开心,大不了揍一顿就放回来呗,至于把人扣了还做那缺德事么?莫非那厮还真的老大胃口男女通吃,对苏海五迷三道了?   别人的事我也不想管,也懒得管,我这人最怕的就是摊上麻烦事,可这茬儿又不能放着不管,优子好歹是我堂弟,咱尤家如今还真的是千倾地一独苗,单剩这一口了,要他再出点什么事儿,我那原本就有心肌梗塞的二叔非晕菜过去不可。   这事得管,可究竟怎么管却是个值得人琢磨的难题。   劝优子打退堂鼓放弃得了,可我还没说半个字,优子一个眼神就让我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   “哥,你甭管我的事了,这边即使天塌下来我自个儿也想办法顶着,你就当没这一回事儿好么?那姚尧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即便现在大海回来了,那畜牲跪在我跟前儿磕头,我也未必受他。”姚尧随手一扔手里的狗尾巴草,跟我正言道。   “就是,可不能便宜了那畜牲,他NN的,非要他蹲老子面前,放泡尿给他洗把脸,好让他瞧清楚咯,自己惹上的都是些什么人?”马三脸上闪过凶狠暴戾的神色,好像已经把姚尧给拿下似的。   我上前扫了他一脚,只怕气得脸都绿了。   “你他M的能不给我从中裹乱不?”   嘴上刚骂完,荷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我瞥了一眼上边的来电显示,顿时恢复精神,把手机凑近耳边, 背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嘛事?”语气还有点不爽,刚被马三那没大脑的给气糊涂了。   “你好意思问啊,也不瞅瞅现在多少点儿了?” ☆、第八十章   我瞥了一眼其他人,不自觉的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才把声音放正常。   “我跟一老同学一块儿呢,估计得迟一点才回去。”这才十点不到,他祖宗就跟一道催命符似的,电话二十小时傍身啊。   后来回头一想,合着他不会已经到我家楼底下了吧,这事他铁定做得出来,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是我问你呢还是你问我呢?什么老同学,你今天不是培训去了么,怎么又扯到老同学了?”他那边不问个清楚还就不死心呐,非要盘根问底的。   我只好把今早偶遇方娜的事跟他说了,又用人格保证,人家方娜顶多是姐们哥们,同寝室三年,也算是对此人知根知底了,没啥大问题。   “那个叫方娜的漂亮不?”安帅忽然问了个没边没际的问题。   “挺漂亮的,算得上一美女,身材也□,玲珑有致,咋了?你莫不是动了什么歪念把,我告啊你,你甭打她主意,人家小姑娘家的忒纯情了,还没恋爱经验呢。”说着我瞅了边上的方娜一眼,她还在一个劲儿的赶蚊子,时不时用眼神丢一两个卫生球给只盯着她瞅的麻驴跟顺子。   电话那边莫约沉默了半分钟时间,还没等我会意,那边就冷笑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做关心你同学呢,我还不是怕某个人老毛病又犯了,见着美女就找不着北,被迷得五迷三道连家都不懂怎么回,人家说个一两句话耳根子就软,巴不得啥事都应承下来,美女让你往东,有人还真他m不知道往西怎么走。”   “等等,敢情你是在怀疑我呢?”听他在电话那头掰扯了半天,原来他是怕我着了美女的道儿,顿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在他身上戳穿一两个窟窿眼。这个混东西,原来在他心里,我尤八一就是个见美女就犯晕犯二的人么?   “没,你想多了,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你如今也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别总改不了坏习惯,不能因为别人是大老爷们儿就没个规矩,随随便便勾肩搭背啊,女的更不行了,就你那德行,只要女人跟你稍微撒个娇,都能美死你丫的,要见了那种人,你最好还是绕着走,离她远远的,省得牵扯不干净。”   我咋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他那口气也酸不溜秋的。   “大爷,这哥们儿也不行,姐们儿也不行,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着最合适?”一边恶狠狠的磨牙一边阴测测的笑着问,估计脸上表情煞是扭曲。   那边却慢悠悠的说道:“你也别想太多,我呢也不是不让你跟人接触,只是叫你注意点儿,平日里收起你个勾人的小眼神,少跟人家套磁,少对人傻笑,最好摊着一张脸,知道那扑克脸不,对,就是两眼皮一耷拉,嘴角没有弧度的抿着,还有,往常尽量多穿裤子少穿裙子,反正你也不喜欢露胳膊露腿吧,不总是抱怨裙子穿不习惯么,当然,要在我面前,哪怕你光着我都不介意地。”   那人究竟还有完没完了,再听下去耳朵都要起茧了。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说得还起劲了是吧,合着今天没人收拾你,你身上皮痒痒了?”   “是挺痒的,八一宝贝,我这儿浑身上下都老不对劲了,心里边痒,身子也痒,下边的小安帅想你了,你啥时候回来?要不我等会儿过去接你?”那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声音也透着隐忍的喑哑,甚至连带浓重的喘气声,从听筒里传来,耳朵麻酥酥的,似乎能想到他此刻在做什么。   脸一热,我啐道:“呸,痒死你活该。”   “那你回来给我挠挠?不然没法治啊。”那边带笑的语气中透着些许蛊惑跟期待。   “劳动人民告诉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安少的一双手难不成只会抓筷子吃饭么?”   “我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那一双手没法看呀,自给自足也不舒服不是,不像媳妇儿你的手,又软又嫩,还带着好闻的香味,我这一想都硬了。”那边继续说些不堪入耳的下liu浪语。   “你够了啊,我这儿还有人在呢。”要是不及时打断他丫的,指不定更放浪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那你嘛时候回来?”那边又继续追问。   “差不多了吧。”   “那等会儿我去接你?”   “成,那你在前门那边的地铁站等我,我待会儿坐地铁过去。”说完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院子里。   优子开口笑道:“是我姐夫吧?怎的?急着催你回家?别啊,干脆让他过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好让我见见咱姐夫一面啊。”   “什么姐夫不姐夫,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苏海那事你真打算那么着?”   一听我提起苏海的事,他眼底就迅速结了一层霜,嘴角一挑,些许轻蔑的说:“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我跟那姓姚的梁子是结定了。”   “你甭跟我耍浑,你能斗得过那群太子党么?别到时候连累了家里人。”虽是道听途说,可确实那姚尧能耐大过天,他要搞几个人,那好比在罐里斗蛐蛐,叫你逃不出他手掌心。   我还不是怕优子冲动之下做出混账事么,这能拦着就得拦着,拦不了也不能让他单个冒险,我尤家还指望他这根独苗后继香火,传宗接代呢,要真到他这里就嗝屁了,地底下那些老祖宗得气得从棺材板爬出来找我算账啊。   “这些我都想好了,你放心,我绝不给咱家惹麻烦,有什么事也是我自己担着。”他还挺有骨气的嘛,连这茬儿都想好了。   “放心?你这明摆着是让我揪心吧你,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啊,要真放着你不管,指不定给我闹出天大的事儿。”我可得护着咱尤家的这根独苗苗,万一被人摧残坏了,我这边实在愧对各位列祖列宗撒。   “八爷,你这可是为难优子了,总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大海继续落在那畜牲的手里受罪吧?”麻驴皱着眉忍不住蹦出个字。   “那啥啥,这事你们报警没?”其实问了也白问,人家有本事敢光天白日的绑人,就说明压根不怕几个条子。   “报警顶屁用,都蛇鼠一窝,里外不是个东西!”顺子伸长脖子气不忿儿的喊着。   白旗风适时也说了。“其实目前我们就想无论如何都得把大海要回来,之后的事再说,只是姓姚的简直是属泥鳅的,滑头得很,这两三天了,没见他把人藏哪去,可若是在外边倒还好说,如果是在那个地方,我们就没法子了。”白旗风说的那地方儿指的是军区大院吧,可那姚尧胆真的肥上天了?还很能把人藏那里?   “行,我看这事要不这样吧……”我看了一眼大门,确定此话不会被人听见后才压低声音,又打了个手势,让那几个人稍微靠近点,才把自个儿的打算一股脑说出来。   方娜听后只点点头,却又迟疑的说:“这确实是可行的法子,可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万一,万一失败了呢?”   “失败了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大不了不干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领导,人家才刚刚给了我机会去培训学习呢,我却是弄了这么一摊子烂事给他。”确实对不起傅惟其,只能叫他的苦心都白白浪费了。   优子却对我说的话表示不赞同,也不吭声,只低着头抽着手里的烟,,慢慢的吐出一长串儿烟圈。   “不行,不能让哥你替我冒这个险,要你去接近那群太子党,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也算了,可你居然想着要潜到姚尧的公寓,万一恰好被撞见呢,你又被掳去了,大海也没回来,岂不是瞎忙活一场,这赔本的买卖咱不做。” 掸了掸手里的烟屁股,他难得也皱起眉头。   “我说你平日里贼精个人物,怎么到了这会儿变得婆婆妈妈的,你还想不想救回那大海啦?”合着我费劲巴拉的说了半天,他脑子还没开窍呢,他当我乐意管这事么,还不是为了他,为了给咱尤家留后么。   “什么赔本买卖,你当我要去卖啊,你哥我能容得自己吃亏么,再说了,那里边不是有识的人么,在这么着也不会拿我怎样,等我套出姚尧大院住的地方,要是运气好呢,还能顺带把大海捎回来。”   “运气不好呢?”马三立马接着问。   我丢了个白眼给他,骂道:“凉拌去!”   虽然我不知道那苏海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让天塌下来能当被子盖的优子慎重成这样,也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可若我这次不帮他,他非得整出比这事严重一百倍的事故来。   再说了,也都是碰碰运气,生死各一半的几率,就当是赌博呗,不下够本,怎知道能收获多少呢。   最后在我的撺掇下,一系列有序的计划就此展开,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我从太子党内部入手,以喝酒为借口引出城少庭那丫的出来,趁着把他灌醉套出姚尧在大院落脚的地方儿,然后我再顺藤摸瓜,找到姚尧的屋后进去搜点,若苏海在那儿的话就给他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打扮成大院里的人,再开车出去。优子他们几个事先在大院附近蹲点等我电话,只要确定把苏海弄出来了,就赶紧把人装车开溜。   即使姚尧事后知道人不见了也没办法追究,本来他私自在大院里藏匿这么个大活人就是违纪的事,谅他也不敢把事情搬台面上说。   当然,事事皆有风险,万一从城少庭嘴里套不出话怎么办?万一去了那屋子里,苏海不在怎么办?得把这些可能性都想一遍才决定动手。   说了,这他M就是一场赌博,赢了啥事都没发生,输了,连带自己都赔进去。可若不试,那就只能睁着眼等死。智者当然选择前者不是? ☆、第八十一章   那天跟优子分别后,这几天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究竟怎样才能避开安帅偷偷约城少庭出来见面的好。   按理说,以往跟这厮见面再容易不过了,只是目前自己处境又跟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不能完全照着以前那方法走。   一来吧,跟城少庭之间很少私下约出来喝酒,要么就四个人一起出来,顺带安帅跟宋奕;习惯了四个人一块儿聚会,缺一不可,就跟打麻将那玩意一样,少了一个人,就忒没意思了,宁可不聚。   这二来吧,这段时间安帅盯我盯得那是一个紧张严实,只要我一时半会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他就电话短信问个不停,宝贝你在哪儿啊,媳妇儿你老公我想你了,八一,你人滚哪儿去了……得,这孙子如今是管上瘾了?只听过妻管严的,没听过夫管严的啊,也不知那小子脑子抽的什么疯,对头,一定是人来疯。   如若要他知道我单独会面城少庭,这祖宗的醋缸子还不得打破,那里边的酸水浓度可比盐酸硫酸高多了,搓火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能把你往死里折腾。   若干架,我尤八一哪里有怕的时候,管他玩荤的还是素的,我接着便是了,只是这孙子玩的可不一般,他把你拐床上去,能把你草死,草得你明儿起来双腿打颤不说,一晚上还要你摆高难度姿势,他介人,就是天生少那么点儿羞耻心,他敢玩的我未必能玩得起。   如今他更是撺掇了咱伟大的老娘,也不知在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愣是让咱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老娘对他言听计从,百般赞扬的,好似他才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一样,反而拿我这亲儿子(女儿)当外人,老给我个大棒槌。最近更是逼得我没法了,这两个人一个是软磨硬泡,一个是施以压力,得,这如今的暂住地址便是挪到了安帅那窝里,不过不是此前的胡同,而是选了交通更为方便的朝阳区某小区的高级公寓,后来听说这地方还是安帅同老妈一起挑的,这两人,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连我都蒙在鼓里,着实给我气了好几天,真不带这么膈应人的,这些事居然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谁知道我那忒没有良心的妈双手叉着腰,一副孙二娘的模样,嘴角一撇,笑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安帅是女婿,自然等同半个儿子,她不疼谁来疼?当时那罪魁祸首还靠在墙边,一副忍着笑意的老不正经,更让人搓火。我这还没嫁呢,合着她就开始胳膊在往外拐了?   原先的公寓便留给了舞翩翩,这舞大美女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在搬家那天,跟安帅见面的时两人气不忿儿又掐了一回,气得舞大美女差点没抡拳头打人,这也不能全怪她,谁让安帅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呢,舞翩翩气性又大,这两人天生的死对头,对方在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容不得在方圆几公里内呼吸到对方的气息。   不过别说,安帅在住的方面还真他M舍得下血本,虽然他没有跟我明说,可从老妈那儿听说,他半点儿没犹豫就买下这套九十平的公寓,按市价,我已经不敢数那是几个零的事儿了,反正要让我出钱买,拉我去卖都没那么值钱,即使贷款三十年,我也还不起。此时就有点儿恨老天不公了,你说这都是人,这么就这么不公平呢,人家眼睛不眨钱跟流水似的哗哗就来了,俺这儿每天三点一线的上班下班,每个月工资也就那么一点儿,要没家里的扶持,在皇城脚下还真活不下去。   刚搬进新房的时候,里边装修一应俱全,也没闻到新刷漆的问道,一问才清楚,这房子是的这里某业主搁置的,原本是打算留给儿子的,只是他公司最近出现点问题,急需要要大笔资金周转,加之安帅给的价钱又比其他看房的人要高出一截,人又豪爽,属于一次性付款,人家业主当然毫不犹豫就卖给了他,要不然,我说他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购置这么一套好房呢,还带装修家具啥的都新的,这也好,倒是省了好多的功夫去弄。   别说,这房子还真让我心水,七楼,不高不矮的位置,采光极好,从客厅的一面落地窗看后头,是一面的人工湖,到了晚上,湖边亮起各色的霓虹彩灯,一闪一闪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自打跟安帅一块儿住后,他就成了专职司机,除了他临时得开会外,基本上下班都由他本人亲自接送,这点儿我倒是有丁点儿的心疼他,想想他从前蹲点在我住那地方,那可是离之前住的地方有一小时的车程,他起码每天不到六点就得从床上爬起来,来接我的时候,车上还总有顺带买的豆浆跟小笼包一类的早点,兴许是担心我吃腻,又每天轮着买不同的,第一天是豆浆油条,第二天是小米粥跟小笼包,第三天是芝麻大饼跟豌豆黄,第四天又变成西式早点,第五天熬好的皮蛋瘦肉粥,一周下来,托他的福,每天自己的胃都不用受罪了,人也胖了两斤,精神也好了,工作效率跟着提高了……   可谁知道,这祖宗安的却不是什么好心,等晚上他将你拐带到床上,轮着花样玩你的时候,尼玛才知道,合着他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为的就是等晚上摸着吃着的时候更美味啊。   尽管如此,日子一天天的过,他却从未断过接送,即使再冷情的人儿,这心窝也被一点儿一点儿的捂热了。这不,我才会被他跟老妈合伙拐这儿来么。都是一时心软的错啊。   刚搬进来还不到两小时,老妈就来了电话,说让我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她跟老头准备出门鸟,说着还是那股子雷厉风行的性格,啪唧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还一头雾水呢,刚想回拨电话,安帅刚从浴室洗了澡出来,上面打赤膊就出来了,底下围着浴巾,那浴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那中间露出一大截精干结实的腰杆,顺带上边纠结着饱满腹肌,别的不说,这家伙身材还真不说倍儿好,绝对的一顶级货色,还真他M有点儿勾人呐。   他头发湿漉漉的正淌水呢,见我一脸郁闷后,才走到我跟前,把毛巾甩我跟前,笑着说:“想什么呢,一脸便秘的小样儿。”说着拉着我坐床上,他顺着边沿也坐下,背对着我。   “来,媳妇儿,给老公擦擦头发。”   “谁是你媳妇儿,美得你!”虽然嘴巴上不乐意自己吃亏,可却仍是拿起毛巾得命令式的给他擦头。   “你还别我承认,你爹妈都默认把你许个我了,你不是我媳妇儿,你还想当谁媳妇儿?”说罢,他居然还转过头,也不管那头发淌着水,一个劲的往我胸口上扎,顶得我胸口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的水印子。   有时候男人撒泼耍赖起来比女人还厉害,眼前就一明显例子。=。=   “不跟你你闹了!”我一个劲儿的把他推开,已经是气喘呼呼了。   他还真不闹了,转过身,自己抓起毛巾随便抹了抹头发,打开衣柜找出件衬衫跟长裤,又从旁边的衣柜选了件衣服扔给我。   是一件白色收腰窄裙,上边还挂着吊牌,又是一个惹不起价钱,五千九……   我纳闷了,他丫的怎么有女人的衣服,于是干脆走到那衣柜前,一打开,顿时愣在那儿,左边是他的衣服外,右边的空间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女人的衣服,清一色挂着吊牌,颜色精彩纷呈,款式复杂多样,材质天上飞的,地下钻的都有,而且随便拿起一件的价钱都能顶我一个月工资。这起码得有百来件衣服吧。   “都是给你买的,瞅瞅,是不是感动得快哭了?”他从身后抱着我,笑着在我耳边吹气。   我肩头直颤,手抖着合上衣柜门。   他还以为我是高兴坏了,探过脑袋,又在我嘴上啜了一口,手指点着我的颊畔。“媳妇儿?”这会儿是彻底勾起了我一肚子的火气,被我甩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转过身二话不说朝着他膝盖骨狠踹了一脚。   “高兴你大爷的,有你这么花钱的么,尼玛还真是个不知劳动人民生活艰苦的大少爷,踹你一脚还算轻的了,我真该掰开你脑袋,瞧瞧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真真是气死我了。”说完不解气似的,又对着他屁股补了一脚。   安帅倒在床上,皱着眉头,嘴巴里却是念叨着。“靠,有你这么伺候老公的么,哪个女人收到衣服不开心啊,到了你这儿,丫的怎么动起手来呢?我瞧你这脾气见长啊,得收敛收敛了。再说了,我花钱给自己媳妇儿买衣服,我花得我高兴,我乐意,咋的了?”   “我看你他M就是欠抽,皮紧了是不?”我手在他鼻尖前抖啊抖的,这种人,就该甩几个大嘴巴子。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太喜欢你了,想让你高兴一下么。”他说着又缠了上来,手臂紧紧环着我肩膀,死乞白赖的模样。   我绷着脸不去看他,他就在一旁哄个不停,一声声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语气腻得很,这再大的气焰这会儿也已经消了一大半。   “不行,我告诉你啊,要你以后再这么乱花,我真削死你啊。”看不惯眼前那张老不正经的脸,我双手掐上他脸蛋,把那儿的肉掐了掐,一直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通红,我才满意的放手。   他动作利落的穿好衣服,意外的没有跟我起腻。才告诉我他晚上约了爸妈出来吃饭,我这才想起刚才老妈的电话,顿时急眼了。   “你约了那老头跟老妈吃饭,怎么不提前吭一声,还有,你没事干嘛找我爸妈吃饭,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嘴角一扯,颇为不满的说:“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我媳妇儿,你爸妈就是咱爸妈,我请他们吃饭合乎礼数,至于……呵呵,至于你说的非奸即盗,我他M还真是盗了,盗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可不是。”说着又趁机卡油,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这人,还有完没完拉,莫不是咬人上瘾了,上辈子是属吸血鬼的?   被安帅拉着出了门,半推半就的上了这厮的车,吃饭的时候,我脑子里转的都是优子的问题,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顿饭,居然在回来的路上给我想到了约城少庭出来的借口。   看来这阵子我老老实实上班后脑子就生锈了,以前不挺机灵一人么,怎么这会儿才想起这么一招呢?   不就是非要四个人聚在一起喝酒么?我把时间错开不就成了?于是给城少庭发了短信,又给宋奕发了短信,第二天刚好周末,我找了个借口要回舞翩翩那儿一趟,安帅是打死都不乐意同舞翩翩待一个屋檐下的,这样刚好,推托了几句,安帅就没送我过去。我一早就在酒吧包厢里候着,等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才见包厢的门被人打开,城少庭嬉皮笑脸的出现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尼姑这里的天气变化太大,三十几度一下子只有二十度,本人不幸被病毒宠幸,生病了四五天,药吃了不知多少,今个儿身体觉得可以了才 更文哈~(偶属于一年不怎么生病,但是生病起来属于很折腾那类型~-。-) ☆、第八十二章   “怎么只有你一个,安帅呢?”城少庭大大咧咧的坐下来,把手肘里搭着的衣服挂在一旁的椅背上。   “他应该会晚点到,没事,我们几个先喝,甭管他。”我又跟他大概提了一下刚从舞翩翩那儿回来,安帅跟舞翩翩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我才不愿意这两人见面就互掐呢。   城少庭找我问了根烟抽,虽然咱已经戒烟很久,不过多年的习惯让我还是会在口袋或皮包里塞上一包烟,总觉得这样能安心不少。   此时正好服务员端来酒水,桌子上除了啤酒外还摆了好几瓶洋酒跟白酒,这是城少庭到了之后我打电话让人准备的。   当然,除了酒水,老样子点了些下酒菜,无非就是花生米,拍黄瓜一类的,还弄了几串炸鸡块跟烧烤,这个点儿正是晚饭时间,大伙儿都是空着肚子来的,总不至于光喝酒不吃东西了。可我也留了些许心眼儿,点的都是下酒菜,压根填不饱肚子,只能让肚子不至于咕咕叫而已。今晚上的目的无非是灌醉城少庭,若他这厮吃太饱,酒就没法喝了,所以一定要让他少吃多喝,最好喝得五迷三道,醉态朦胧才好,这样更方便我下手。   给宋奕同安帅发的短信都是约在了八点,特意跟城少庭的岔开了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里我得撬开这货的嘴,所以自然不能让安帅跟宋奕在场。   酒才端上来,我先开了一瓶茅台,拿出三个七八公分高的玻璃杯,每个杯子都斟满后推到他面前,然后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瞅着他。   城少庭也忒贼了,眼神瞟都不瞟那杯子里的酒,自顾拿起筷子朝那拍黄瓜伸去,却被我更快的拿筷子打下。   “哎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啊。”我挑着眉看他,却见他无奈的放下筷子,马上又换了另一幅服软的嘴脸。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就不能饶了我一次?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当当着大伙的面给你难看,也不应该把你往阴沟里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我认错我认错。”他嬉皮笑脸的讨好。   “你还好意思提上次的事,你说,有你这么做兄弟的么,我让你帮我出个主意,可不是要你把我也玩进去,你知道不,你差点就害死我了,没你这么玩的啊。”我故意板着脸,重重搁下筷子,郁闷的倒了一杯酒先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五十度的茅台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整个胸腔腹腔就跟在火里边刚打了一次滚,热的可以。好在自个儿六点之前在外边饭馆扒拉了几口饭吃,不至于空腹喝酒,这后劲也来得没那么明显,跟这厮喝个半瓶还算是绰绰有余。   我他M是的娘儿们都这么豪爽的干杯了,城少庭面上挂不住,只能尴尬且带无奈的摇头一笑,就着面前摆好的杯子,下巴扬了扬,一口气每杯喝个底朝天。   “您老人家火气消了没?可别真甩脸子给我看了,我这憋着心里难受,以后可不敢再惹着你了。”   我抿着唇笑笑,这孙子,才喝了三杯而已,离我的要求差上天了,今个儿他要是不醉,我可没办法套出敌情呐,我傻么才轻易放过他。   于是又给那三个杯子斟满,这次换了另一种洋酒,这光一种酒即使度数很高,可对城少庭这类在自小浸泡在饭局酒局的大少来说根本就九牛一毛,跟这类人喝酒,得好几种高度数的酒混着喝,还不能给他任何停歇的机会,得一鼓作气的灌他,这叫醉你没商量!   当我重新把酒推到他跟前的时候,他苦笑着拿起杯子,默默的干杯,还是一杯不剩,此时见他全然没有醉意,只是脸颊透着些许红光,精神头依旧很好。   无意间瞟了一下时间,六点四十分,时间还剩下很多,我得一步一步来对付这孙子。   等他喝完了那三杯,我倒不急了,任由他夹着小菜吃,我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的白酒,反正不能让自己面前的酒杯空了,得装着自然点,一边跟他闲聊瞎扯些有的没的,一边听他说自己的近况。   “对了,听说你跟安帅住一块儿了?”他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嘴里,一边说嚼一边问道。   “嗯,算是吧。”   “诶,那这可算是乔迁之喜啊,赶明儿你跟安帅得请我跟宋奕去你那屋里瞅瞅,顺带哥们儿吃顿饭。”他打趣道,我此时趁机倒了一杯啤酒给他,他也没多想接了过去,呷了一口冰爽的啤酒,又感叹着。“八一,老实说,看见你同安帅终于在一块儿了,真的挺好的,我跟宋奕都替你俩高兴呢,尤其是看着安帅这些年对你那态度,真的挺不容易,好了,现在安帅这浑小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能把你抱回家,他可得乐乎死。”   “……”我没吭声,只是笑着看他,见他不知不觉杯子空了,又重新给他上了一杯红酒。   他兴许真是高兴,脸上的红晕也越发的明显,尽管包厢内亮着灯,可面上的酡红让他热得稍微眯起眼,衬衫也解开前两颗,袖口随意挽起,整个人是越发的来劲了。   “你不知道,安帅他对你那真的是好的没话说了,大学那会儿我跟宋奕瞅着那小子对你不一般,哥们儿也没点破这层,本以为你后知后觉,安帅怎么地都能拿下你,却没想到你偏偏对徐莉莉那丫头片子上了心,整天嘴里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恨不得把什么都给那妞,要不是这样,安帅那家伙也不会一门心思发狠给徐莉莉下套,你以为他图的是你的女人啊,他是为了你小子啊。”说完还拍了拍我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   别看城少庭平日吊儿郎当惯了,其实也有正经的一面儿,只是鲜少在人面前表露,真的只有喝得半醉时候才对我们这些哥们儿敞开来。   其实他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只是如今经由他嘴里这么一说,倒觉得安帅没那么混球了,反而心窝还有些暖呼呼的,还有就是城少庭还当我们是哥们儿,若不是这样,他才不会操心这些屁事,先不管能否套出苏海的事情,知道哥们儿情谊始终还在,那些什么太子党,南北派系的事儿都暂且丢他个大西洋去。   随着城少庭喝得越多,桌面的空酒瓶越多,我陪着也喝了不少,面上也开始有点儿燥热,才开始旁敲侧击。   “对了,听说你跟宋奕去国防大进修了?下次得升大校了吧,事成了可别忘了请兄弟海搓一顿的啊。”   “怎么?可别是为安帅委屈吧?他的事你也别急,等明年他报上去,大校也跑不掉。”他以为我是介意就他跟宋奕能升大校,自家的安帅还挂着中校的头衔觉得吃亏呢。   “哪能啊,我就怕你到时候大忙人给忘了兄弟这茬儿呢。”我摸着杯口边沿,故意这么说道。   谁知道对面的人漫不经心的瞟了我一眼,而后盯着我笑,直把我看得起毛了,他才仰头灌了一大杯酒。   “还是兄弟好哇,兄弟跟前没烦恼。”他叹道。   “怎么了?不是因为前几天白天的事儿吧。”我随口问道,夹了一片拍黄瓜慢慢的咬着,眼角的余光却望向他,见他瞬间皱起眉头,不过又很快放下。   “你都听安帅说过了吧,就两边太子党的事。”他也干脆放开了讲。大概是觉得在哥们儿跟前没必要掖着藏着,做个敞亮人儿该多好。   “听过,不过那又如何,莫非你想划清界限?”我开玩笑着,一边抿了一口酒,我这一直喝的是白酒,尽量不让几种酒混一块儿喝,一来不想自己真醉了,怕把不住嘴巴,我这还得给对面的人下套呢,哪能自己先醉了;二来,几种酒混着喝,这后劲着实大,第二天不给头疼死才怪,这遭罪的事还是留给对面的人吧。   对面的人看来是彻底醉了,连连打了好几个酒嗝,饶是他酒量再好,一瓶白酒,两瓶啤酒,两瓶红酒下肚,顶得别人几大瓶的白酒了。说起话来也是不着四六。   “八一,你就甭拿我逗牙签儿了,咱是那样的人么?我跟宋奕之所以瞒着你,不就是觉得这种事谈了没劲,只要不影响咱的哥们儿情谊,咱都别提,又不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就注定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咱几个可都不是那么鸡贼的人哈。”   “嗯,我明白,就是好奇了点,你们那太子爷来头不小啊,前天就是为了他那事打架吧,得亏你们帮着,否则他能闹起来么。”反正我是打心眼里不太待见那姓姚的,尤其是多了优子跟苏海那茬子事,就对此人更没好印象了,今个要不是他,我能那么费劲巴拉的想方设法给城少庭下套么,这给折腾的!   城少庭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叹气说:“甭说了,这里边的事你不太明白,那位主儿我迄小儿就认识,很多事情不能不顺着,往常这也是个精明的人,可就为了个人弄出这么大个动静,我们也只能在旁边光看着,说了他也不听,有什么办法。”他醉得有些过头,满嘴车轱辘话,把我给绕糊涂了,半天没弄明白。   “得,我看那主儿是给女人套住了,否则哪能像你说的那样。”   我才刚说完,他忽然瞪大眼看我,一会儿又眯起眼尾,唇渐渐的勾起。还以为他是嗅出什么阴谋的味道了呢,给我出了一身冷汗,可却没想到他笑着说:“谁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呢,谁也没去过他那屋里,也决计没人能想到那。”   “男人嘛,金屋藏娇很正常,哈哈,我看你跟宋奕也没少干过这种缺德事。”   “诶诶,你别一棍子打死一片人啊,老子可不把女人往家里带,再说了,要带也不能往大院里带啊,就他那独立公寓原本就够扎眼了,虽然平日里空着是空着,可真要有个什么动静,整个大院的人都能知道,你说说,他胆儿也忒大了吧。”   “我怎么不知道咱大院还有私人公寓啊?”我纳闷的皱起眉。   对面的人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眉峰一挑,笑着说:“就那地方,外人瞅着哪儿像是公寓啊,要说私人别墅更妥当,小三层的,就那人工湖中央,红砖琉璃瓦的,路过的人还以为是办公点呢。”   “啊?原来是那儿!”   这问了半天,尼玛原来那屋子就在眼皮底下啊,每天上下班路过八百十人工湖,湖中央那精致的小别墅,也没个卫兵把手,但又见独门深院的,也不敢轻易过去,万一是哪位首长的家要进去了撞见人岂不显得没礼貌么,谁知道那儿竟就是一直要找的地方,真他M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太子爷的品味就是与众不同。   又趁着城少庭吃东西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给优子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晚上等我电话,有情况了。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日更~~偶要默默的坚持=。=(今个儿晚班,所以肥家后码字就超过十二点鸟~~~~~(>_<)~~~~ ) ☆、第八十三章   等宋奕跟安帅到的时候,某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边手肘挡住眼睛,一条腿搁在沙发,另一条腿滑在地上,跟滩烂泥似的扶不上墙鸟。   安帅跟宋奕几是一块儿到的,见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而城少庭却躺在沙发上,不由得将目光从某个烂泥身上移开,彼此又对视一眼,些许笑意染上某人眼底。   “这怎么回事啊?”安帅走到城少庭的沙发边,轻轻给了他小腿一脚。“靠,还真醉得跟死猪似的,哎,我说,八一,这货是你给放倒的吧?”   准确来说,城少庭是二十分钟前才躺下的,听他喝高后啰啰嗦嗦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基本上跟抖破锣一样往我这倒呢。   不是没见过他喝醉后的样子,只是醉得彻底倒下还是大学以后头一遭,估计这些年进了社会,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免不了伪装起来,带上一层假面具,时间一长,就连在人跟前醉倒都不敢也不肯了,压抑了这么长时间,他估计也想好好干脆的醉个够,他刚才半醉半醒的时候也说了,在我们这些哥儿们跟前,他愿意醉倒,愿意做个敞亮的人,否则憋着太他M难受了。   “我可没强迫他丫的,他纯属自己找抽。”我喝了一口热茶,缓解方才喝高的酒劲,为了灌醉这货,大半瓶白酒跟着下肚,搁着这会儿有点难受了,可脑子好歹还是清醒的。   “该!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宋奕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坐下来,拿起前边的一只啤酒,就这么喝了一口,才笑着对我说。“刚才我听安帅说了,你现在是住他那儿了?”   我先是瞟了一眼安帅,见他冲我挤眼睛,笑得老不正经了,我才啐了他一句。“嘴上真把不住门,什么事儿都跟人说了。”   生气归生气,可到底是自家兄弟面前,同他的那些个破事迟早也得叫他们知道,也不是真怪他大嘴巴给说了出去,只是如今还别扭着,觉得脸上搁不住,臊得很。   宋奕是个什么人物?察言观色向来比其他人要心细几分,当下立即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好了,我这儿就先祝贺你跟安帅终于走到一块儿了,我这做兄弟的也总算不用替你俩人操那份心了。”说完一口干了那杯酒,我跟安帅都笑着看他,心窝顿时划过一股暖流。瞧瞧,这就是多年兄弟的话,言简意赅,可什么都说尽了。   一个已经醉倒了,另外三个人也就喝了点酒待到差不多十点钟就散了,城少庭那厮宋奕不得不带上他,就他那状态,谁也不敢给他独自开车上路呀,不是怕他出意外,是怕他祸害无辜路人。   回去洗了个澡就早早窝到床上,当然,虽然人是住在安帅那儿,可我之前说好了,两人得分房睡,不为别的,只是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窝着,跟别人挤一张床总觉得老不自在,因此也不管安帅好话尽说,软磨硬泡,在这件事上我是坚决不允许自己让步的。   再加上我还不清楚安帅那点儿小心思么,若真跟他同床而睡,第二天也甭想着正常下床了,他能缠着你折腾到大半夜,这祖宗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而是火力十足,别人是小米加步枪,他那儿敢情是长筒加大炮。差距不是一般大。=。=   虽然明面上告诫他不得进我房间一步,可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依旧一转身就瞧见旁边多了一牲口,他还占有性极强的把你搂个严严实实,当你是块抱枕,自己整个人如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两腿儿勾着我,手也绕过我前胸,只要稍微动一下,他就醒了,不过还是半醒着,只愿意掀开一点眼皮,然后嘴巴上咕哝一声,就这力道压了压,把你抱得更紧一些,恨不得嵌到自个儿身子中,血肉里,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跟安帅扯了慌说是要跟舞翩翩约好了去逛街,他一听脸上一垮,不大乐意似的,从未见他如此膈应过一个人,舞翩翩看来还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光听名字就出现排斥反应。   虽是不情愿,可拗不过我,只一个劲儿的叮嘱我甭跟那玩意儿折腾太久,省得我给她带阴沟里去了还不知道回来。   出门之前,我偷偷塞了一套制服到包里,身上却是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脚底一双运动鞋就出了门。   优子他们早早就在胡同口等着,见到我后,又警惕的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其他人后才赶紧随我进了四合院。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么?”我把包放在院子的石桌上,看见麻驴跟马三守在门口把风,以防其他人路过听到,一边又装作抽烟闲聊的模样。   白旗风点头,说道:“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昨天晚上我们去了军区附近一趟,那边两百米开外有一间饭馆,我们打算今天就过去在那儿蹲点,没办法,那地方周围都是筑起的高强,能找到这么个餐馆不太容易,要是直接把车子停那儿就找招人眼了,怕引起警卫班的注意。”白旗风不愧是这群人里头的军师级人物,考虑的东西也比其他人要心细得多,也不奇怪,若脑子里没点儿阴谋诡计,在商场上他也甭用继续混了,商场如战场,考验的不光是心计,还有胆识,技巧等,毕竟尔虞我诈的商场阴的阳的你都得学会那么几招,以防留着傍身,这是是商人的习性,白旗风这几年耳濡目染,加上天上善于玩弄技巧,这方面,他算是我们之中的专家。   此时顺子从屋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套军装,丢到优子面前。“老大,这可是你要的,从我哥们儿那儿顺来的,他平时就专门贩卖这些玩意给道上的人,你看看能行不。”   没等优子过去,我先把那衣服拿到了自己手上,仔细掂量了好一会儿,这作料跟款式若不仔细分辨,乍看之下还真能糊弄人。   “顺子,你打哪儿鼓捣这些的?冒充军人可是犯法的啊。”   “嘿,八爷,你就不懂了吧,要说以前买的这些玩意的人是冒充军大爷想骗几个钱,可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玩那个叫啥COSPLAY的,这男的穿那么一身,带着点流里流气跟阳刚之气,往那那么一站,整个人就不同了,看着就赏心悦目,女的就更别提了,哎哟,那身段,那屁股……哎哟!八爷,你怎么踢我啊。”   “老子没踢死你算不错了,你这嘴巴子说的是人话么,那当兵的制服是给谁就能穿的?那些有钱人整这些幺蛾子迟早有一天叫人收拾了,别腰里别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说出来都丢人。”   骂完顺子,我又把衣服扔回给优子,这次进大院,优子决定跟我一块儿,一来是给我打个下手,二来他实在不放心那个苏海,非要亲眼见着人才算数。拗不过这祖宗的狗脾气,只能让他跟着了。   这军装也是他让顺子想办法弄来的,毕竟在大院里还是穿着制服比较平常,不会特别招人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亲国庆快乐哈~~可怜偶只休息两天~~~其他时间要上班。这几天走亲戚比较频繁,更新字数有点少哈,晚上再放一章~~十二点之前放~ ☆、第八十四章   当优子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其余人都看呆了,当场就给愣在那儿,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舍得喘一声。   就连平日里车轱辘话最多的马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麻驴更是瞪得那细三角眼都快赶上牛眼大小。   顺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儿屁颠儿的绕着优子转了好几圈,嘴里一直啧啧做声,一边朝着优子竖起大拇指。“我说老大,就您穿上这一身,那可真是大发了,合适得没话说的,一个字,帅!”边说边还想掏出手机来几张照片留念留念,却被优子眼儿一瞪,顿时跟霜打的茄子,恹恹把手机收回。   “我这儿不是就想留个念想儿么,谁让咱老大帅得没法没天了,我这心痒啊。”顺子特失望的瞟了一眼优子,嘴里忍不住念叨着。   说实话,我特能理解这顺子的心情,本来优子就是顶漂亮的一人儿,往常穿得随便,都是旧衣旧裤,不是那种洗得发白的他还真不穿,其实他也不缺那点儿钱,可就是那么个怪癖,似乎喜欢捡旧衣服穿,除非是必要场合,否则真见不到他穿一身好的给你看。   可如今,为了那苏海穿上这么一身绿色制服,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本来优子身材就好,一米八几的个头,加上肌肉匀称的身板儿,穿上这么一身,那是要身段有身段,要腰有腰,尤其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儿紧贴着裤缝,每迈开一步就让人嗓子眼一紧。要命的是,他自己随意惯了,风纪扣就这么敞着,露出滑腻的脖颈,只要他说话,那凸出的喉头就上下滚动,这会儿已经没必要计较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了,这无关乎性别,而是那人天生就带着某种风流,某种致命的吸引力,此时就好像有无数只无形的小手在自个儿心口挠啊挠,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那人身上。   我刚想说点儿什么,发现一旁白旗风的视线就没离开从优子身上挪开,敢情他这么一深藏不露的人都被优子给吸引了?可又觉得他略微眯起的眼角似乎带着某种侵略性,至于我是怎么看出的,这完全得益于平日里跟咱家安帅相处多了,他只需眯个眼,我就大略清楚这厮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从白旗风这里见到自己习惯的眼神,确实心里有点觉得怪异。   优子把帽子也给戴上,压了压边上的头发,转过身对白旗风说道:“什么时间了?”   “十一点了,差不多到点了,尽量在中午赶到那儿,跟八爷说的,得在中午的时候到,那会儿大院的人多半在食堂就餐,你们过去才不会那么惹眼。”   优子点点头,又吩咐了麻驴跟马三出胡同口开车,顺子留在大院里等消息,其他人再收拾一下就出门。   好在今天出门一切都顺利,京城的交通没有跟咱叫板,路上没有赶上堵车高峰,开了近一个小时就到了之前他们说的那个小餐馆。   马三跟麻驴是一辆车,我跟优子还有白旗风是坐我今天开来的另一辆车。主要是平时上班偶尔也自己开车,大院里最常见的奥迪,不会太叫人注意,不像是马三跟麻驴,那车子的颜色要多鲜艳有多鲜艳,即使今天特意借来了一辆大奔,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干脆就自个儿开车过来。   白旗风下车后,我让优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打着方向盘徐徐朝着大院门口驶去,到门口的时候跟往常一样被哨兵拦了下来,待摇下车窗,对方要求出示相关证件后,我连忙笑得甜甜的拿出证件,心里却在打鼓,这周末过来希望不会被人家多留个心眼才好,可当他眼神瞟过我身旁的优子时,我心里头确实是“噗噗”跳个不停,生怕他给问起,好在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些许惊艳,然后又将视线移至我身上来。   即使那哨兵对我也是半熟脸儿了,可人家已经要公事公办,还是得板着个扑克脸,面无表情的检查过证件后才还给我,朝我敬了个军礼,才总算放行。   好不容易进了大院里,我这刚想松一口气呢,忽然瞥见一熟悉的身影,徐丽丽踩着七寸细跟皮鞋走在两旁满是白桦树的小道上,路上微风那么一吹,她额前的刘海顺风撇至耳边,见她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夹,不紧不慢的朝着前边办公楼走去。   我这车子是朝着人家的跟前开的,只要她稍加注意一眼就能看见我这,也不知怎的,我下意识的打个了方向盘,刚巧了前边是个分岔口,我只好绕个一圈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优子见我又饶了回来,不禁笑着说:“我说哥,你好端端的干嘛绕这么一圈啊,青天白日的别告诉我你鬼打墙了啊?”   “去你的,别乱嚼舌头,没看见我正专心开着车么。”对于刚拿到驾照不到两个月的新人来说,开车上路的次数绝不会超过十根手指,每次开车警惕性一定要够高,车速也绝对控制在七十迈左右。   被我这么一说,优子倒真不出声了,他刚想摇下车窗来着,又被我给制止了。“嗨,我说,你别弄这窗,给人家看见了不好,你当我们是来参观的啊?我们可是来这儿捞人的,少一个人看见就少一分风险,你还嫌咱不够引人注目?”   “得,我不弄了,瞧把你整得紧张兮兮的。”优子悻悻放下手,干脆两手抱胸,舒服的挨在椅背上,眯着眼看前边。   “这军区究竟占地多少平方?开了这么一会儿都没看见尽头啊?”大概开了有十来分钟,优子忍不住开口了。   “我也不清楚,要是不算上后面的山林,估摸也有百来公顷吧,要是算上后山,那我真不知道了,反正你自个儿想想,要没那么大的地方,这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的军演怎么进行?”反正我就只去看过后山的打靶场跟炮兵团,那地方敢情就是四面环山了,这小轿车开进去颠得难受,没法再开进去。不过好几次在办公室听到后边山林军营传来军演的警报声,顿时激动得想过去看看,可惜那儿一般警备森严,不在军演名单上的士兵是严禁入内的,往往此时自个儿也只能望而止步了,谁让咱没资格参加呢,就光听听后面偶尔传来的炮声就让人振奋人心了。   可怜了咱这曾经满腔热血想当步兵的娃娃,如今摸不着那真枪,看不到那大炮,听听那声音也是美好滴。   到人工湖附近后,将车停在小道旁后,我招呼优子下车,此时是正午十二点半,这个点附近没啥人,也省了一番功夫。   这人工湖接着陆地有大概两百米的长廊,整个长廊是悬在湖面上的,搞得有点江南风雨亭的感觉,尤其是长廊中间还真有个凉亭,凉亭顶上挂着一牌匾,上边题着“烟雨亭”。   平时路过觉得挺漂亮的一地方,只是从未见有人去过那儿。今天要不是为了苏海,我估计自己也不会跑这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湖中央的屋子前,仔细看这实际是个小两层的别墅,说是别墅其实有点过头,看样也就百来平方米,围墙高耸起码得有两米高,上面爬着青青的爬山虎,一些三角梅在边上顺过来跟那些绿色的爬山虎纠缠在一起。我又绕过屋子前面,发现门前的雕花铁栅栏上着锁,两米高的墙头实在是翻不过去的,况且我还发现墙头边沿上扎着一圈的碎玻璃渣子,那是旧社会老式居民楼的墙头常看见的,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保留着这种习惯,但对防贼确实挺奏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爬过铁栅栏,可那也太引人注意了,而且动作还特别不雅观,万一被谁瞧见了,那回头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就在我跟优子又重新回到后面,盯着那墙直发愁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跟优子两人心有灵犀的同时对了一眼神,两人顿时没再出声。   不一会儿,只听到前边铁栅栏那传来声响,应该是开锁的声音,等我们悄悄走过去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重新掩上,只是并未锁好。许是太心急,我忍不住走过去,却发现原本已经进去的人又重新折了回来,冷不丁的跟人打了个照面,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对面的女人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满眼皆是惊疑。   “你谁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晚班,这章在公司码的,有点儿赶哈~~ ☆、第八十五章   面对眼前的女人,我嘴巴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脑子一下卡壳了,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人家,要不是优子凑近我身后说了一句“外边好像有人朝着看了,别光愣着了,否则迟早得让人发现。”   优子这么一说,对面的女人也警觉的朝长廊远处望去,果然看见一排排的士兵经过,大概是吃过午饭刚从饭堂回来。   本来我以为我跟优子就已经够紧张了,却没想到有人比我们俩还紧张,那铜铃般的大眼顿时划过波澜,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上就已经多了一只手,被人顺势拉进了铁栅栏里边。   优子在后面也跟着闪身进入,进到里边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小院子,而且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打理得不错,右侧种着一大片的兰花,左侧则种着一些叫不出名的景天科植物,形状饱满肥嫩,看来经常打理这里的人没少下功夫,照料这些植物就跟照料自己的孩子似的。   “现在说吧,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女人撩起头发,顺手从手腕摘了发圈绑了几圈,露出白嫩细腻的脖颈,一边又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询问我们。   确实是询问的语气,没带半点儿的质问,出了刚开始对我们还存有一分半分的警戒心外,如今早就不知抛哪边天去鸟。   我跟优子对望一眼,都觉得这女人忒不可思议鸟,先不说对我们的态度如何,这人要都没点防备之心,莫不是单纯过头了吧?   可看她样子,也并不算那种天真无知的人啊,至少光看眼神就不像,反而觉得她这人精得很。   “这儿是你住的?”我朝楼上瞟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基本紧闭着,红漆碧瓦的房梁,雕花的红木窗框,彩色的马克玻璃,从外边压根是瞧不见里边的。   问完之后发现似乎这样说过于唐突了,于是我又笑着说:“那个,我们就是路过,觉得这人工湖中间有个房子挺稀罕的,就不一时半会觉得好奇就过来看看么,真没想到里边会有人哈,人嘛,啥都不多,就多个好奇心。”   这女人有点儿面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莫名的自打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给我一种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可又叫不出人家名字,便也不好意思装熟。   优子显得比我着急得多,虽然一直没怎么吭声,抬起瘦削的下颚,眯紧了眼睛盯着楼上每一个窗口,不愿错过任何一处地方。   我知道,他是在寻找苏海的影子,可光从外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总不至于这两人有心电感应吧。   “你的意思是,你俩是散步散到这儿的?”她眨了眨眼睛,弯着嘴角问道。   我尴尬的点点头,她那边却忽然笑开了。“骗鬼吧你,看你两人就不是一对儿,更别说是跑这儿来私会了,肚子里肯定还有其他的打算,我说的对吧?”她这么说的时候,眼神却又是瞥过一旁的优子。   优子此时也回过神来,原本眯着的眼睛蓦地舒展成微弯的弧度。“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一对儿?能看出来?”   女人笑着摇摇头,然后蹲□子,拿起一旁的水壶开始依次给周围的花花草草浇上一遍,才放下水壶重新站起来,手很随意的在身上那件崭新的裙子上抹了抹,直到把手心的水渍都掐干了,才走到优子跟我的中间。   此时她距离我们很近,也就不过两步的距离,甚至我可以在空气中隐约闻见至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似乎是橘子香水的味道,这个角度看她,才发觉她真是个漂亮的人儿,虽然也已经对美女司空见惯了,比如说舞翩翩,徐莉莉,方娜这些,尤其是舞翩翩,我以为大概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好看的了,可眼前这女人除了漂亮外似乎还有点不一样,她安静却又不安静,就是那种表面上安静本分的人,骨子里却很反动,有种说不出的妖孽,大概里边藏着一只妖精。   她跟优子站在一块儿,确实养眼得很,一对漂亮的人儿,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哪里知道优子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就挪开了,似乎对她没啥兴趣。   倒是自己,盯着人家老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她对我说话。“其实我知道你,你是程田田。”   “你认识我?”这下我心里的就更肯定跟她见过面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的。   “看来,你还真不记得了,不过也不奇怪,当时在一个班上就没跟你说过话,不过你在学校很出名,南解一枝花嘛,我还是知道的。”   靠,什么南解一枝花,都是上大学那会儿方娜嘴快给传播的,如今还真是人尽皆知啊?   “等等,你是小白痴?”我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嘴上把不住边,一咕噜的就给说了。却又发现自己嘴巴也太不留德了。   “不是,你是我们班的那个谁谁谁吧,哎哟,看我这记性,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向来不太好。”我赶紧道歉。   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笑着说:“又是小白痴?这名儿究竟是跟我如影随形啊,看来谣言的力量远不如此,我算是服了,不过也难怪你不记得我,我不怎么来上课,一学期就那几次,反正跟班上的人也都不熟。”   我尴尬的笑笑,刚想开口问她叫啥来着,她似看穿我心思,先行自报姓名。“叫我冯淘淘吧。”   说完后,她又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究竟上这儿干嘛来呢?可别用刚才那一套再忽悠我了,今个儿要不是看你是我曾经同班同学的份儿上,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这也是个爽快的妹子,说起话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向来直来直往,更喜欢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个敞亮的人儿,我挺喜欢。   “淘淘,可以这么叫吧?”   见她点头后,我继续说道:“姚尧你认识吧?”瞧见她原本笑容满面的,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却忽然皱了一下眉,似乎在想我干嘛好端端的提起这名字。   “喔,也难怪,这屋子原本就是姚尧的。”她回过神儿念叨了这么一句。看样子,她似乎什么也不清楚。听说姚尧对她很上心,看来并不是没半点儿根据的,否则也不会把这儿的钥匙交给她,能让她自由进出,等同自家屋子交给了她,这得多大的权利啊。   “这关姚尧什么关系么?是不是他对你们干了什么事啊?”到底是了解姚尧的人,说着说着就到点儿上了。   “跟你实话说了吧,我这弟弟啊,前段时间跟姚大太子爷结了点梁子,于是人家呢就将我家的人拐走了,这不,最近我听到点消息,听说这姚太子经常来,所以想着会不会?”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反应,只见她原本一脸的迷糊到满目惊愕。   优子原本在一边闷头抽烟,可我知道他耳朵正竖着听我跟冯淘淘的对话呢,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口了。   “请问你多长时间没来过这儿了?”   我跟淘淘同时看过去,只见他蹲□子,从泥里边找到一朵枯萎的菊花。   冯淘淘此时也不多说了,从手里的零钱袋里掏出大门钥匙开锁。“前段时间我跟姚尧闹别扭呢,是好一阵子没来了,大概有一个礼拜左右吧。可我不相信,他难道能在这里边藏了个人?”见她利落的开了门,没等她进去,优子就迫切的从她身边而过,鞋子也没脱就往里边冲。看来他很紧张苏海。   客厅跟餐厅都看了一遍,没发现人影,于是优子又朝二楼跑去,我跟冯淘淘紧跟在后边,冯淘淘还喊着:“诶,你等等啊,你这人,怎么莽莽撞撞的,敢情当这儿是你家啊,我就不信了,怎么可能藏个大活人在这里。”   其实这屋子并不算大,也就一百四十平左右,勉强算个二层小别墅,二楼只有三间套房,房门并没上锁,优子很快就撞开所有的门,一间一间挨个检查了遍,可惜始终没发现苏海的影子。   “莫非真不在这儿?”我望了一眼优子,见他满头汗水,看样子是急出来的。   冯淘淘在后边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我说啊,都看完了吧,没找到人是吧?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就不相信这人真能藏在这儿,除非……”见她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说话,忽然之间不出声了,跟没了嘴的葫芦似的。   优子转过身,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看来是我们误会了。”说完话刚想走,却看到冯淘淘朝着其中一间房走去。   我跟优子虽然不理解,但也莫名的跟在她后头。   “这间房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么?”屋子里就一张床,还有一大近乎两米宽的大书柜,旁边放着一张电脑桌。   冯淘淘也不理我跟优子,从书柜的右侧卯足了力气去推,不一会儿,整个书柜犹如一扇门,渐渐拉开一个一米宽的距离。   优子抿紧了唇,先钻了进去,里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发霉的味道,听见优子急切的喊了一声“大海”,我跟冯淘淘才进去,就看见这里边是个不足十平米的暗房,只有顶部悬挂着一盏几十瓦的灯泡,视线很昏暗,尤其空气流通性很差,里边发霉的味,人味,还有熟悉的尿骚味。   在角落头,终于看见苏海,那是个瘦弱的男人,穿着已经不成样的衬衫,衬衫敞开着,露出已经结痂的胸口,胸口上好几道长形疤痕交错着,男人耷拉着脑袋,听到优子的声音后好半天才缓过神,勉强的半睁开眼。   好一双熠熠生辉的明亮眸子,即使沦为阶下囚的狼狈样子,那双眸子依旧清亮如水。   优子将他架在肩上,却发现连着他脚踝的地方居然有一条拇指大小的铁链,怪不得这么多天苏海一直没能跑出去,原来不仅是被人关在暗房,那人还用铁链将他禁锢起来。   看见优子双手颤抖着,用力挣弄了好几下,可惜光靠一双手哪里能断铁链,优子猛地转过身,顿时让我吓了一跳,这小子两只眼都给逼红了,一副要喝血吃肉的狠戾样。   见他放下苏海后又冲下楼,我跟冯淘淘对视了一眼,都不晓得他到底想干嘛。   可我又发现了,冯淘淘受到的冲击也没好到哪里去,自打她推开这个暗房后,她两手就一直紧紧扣在一起,牙齿咬着下唇,就差没咬出血来,眼睛望着地上躺着的苏海,渐渐的朦上一层雾气。   等优子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菜刀跟一锤子。我见状赶紧蹲下来替苏海把脚上那铁链整平了,优子发了疯似的就开始敲打,大概敲打了有几十下还是上百下来着,终于把那铁链挣断,优子也不管了,直接扔开手里的东西想将苏海扶起来。   我着急地说:“等会儿,轻点,别磕着他了。”我跟优子一人一边把他手揽在肩上,半扶半抱的将他带出门。   出去的时候我临时看了一眼冯淘淘,见她双唇开了开,嗫嚅着又摇摇头。“我、我真没想到这屋里真藏着个人。”   她应该没说谎,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打颤了,当下也不晓得跟她说什么才好,只好说道:“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啥关系,不过,有件事可能得你帮个忙。”   她一听到自己可以帮忙,就像听到犯了罪的重臣想将功抵罪似的,连忙问:“什么忙?”   “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么冒冒然的将人带走,姚太子爷事后知道了,要追查起来也就一两天的事儿,他这人我虽然不认识,可这件事上看,他想必也不是个宽大的主儿,事后再整什么幺蛾子也不奇怪,所以……”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牵制住他吧?”   我点头算是承认。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上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人是我带走的,你们也是我事先撺掇好带来的,他真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好了。”   “这行么?万一他对你……”   “他不会的。”她苦笑着。“好了,你们快点走吧,要是等会儿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毕竟他还那个样子。”她看了中间的苏海一眼,又不忍的转开头,大概是觉得有些愧疚。   考虑到苏海的情况,我跟优子决定先带人离开,冯淘淘的话没错,就苏海如今这副样子,要被人看到了还不以为是搞什么人体试验啊,非得给捅到机关上面知道不可。即使我们现在恨不得剜他的肉,但毕竟事情弄大了对我们也没好处,牵连的人太多,不仅仅是苏海跟优子,冯淘淘,还有城少庭跟宋奕,只怕都要被卷进去。   我跟优子此时都气愤这姚尧也太他M不是人了,居然能把人折磨到这地步,也不晓得苏海醒来后精神有没有创伤,心里边会不会留下啥阴影啊后遗症的。   把苏海驾着走出屋子,又穿过长廊,好在刚才一路上都没人,找到车子后才小心翼翼将他抱到车后座,我负责开车,优子在后面照应着。   “哥,你先到附近的医院,我怕大海顶不住。”优子又重新低头,不停的在苏海的耳边轻喃他名字,说来也神奇,一直混混沌沌的人,居然在下意识中握住优子的手,仿佛找到个安心的依靠,终于放松下来,连一直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不少。   我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许疑惑,又些许的窝心,又同时有些不安。   正分神着,一不注意跟前边开来的车来了个面对面,这才发现自己拙劣的车技居然把车开得偏离原轨道,原本挨着右侧车道行驶的,开着开着我给开到了左边。   好在刹车及时,一个尖锐的车胎摩擦声,车子重重的往前一滞,身子习惯性的向前倾,脑门子结结实实朝着前车窗磕了一下,没管自己疼不疼,率先回头看后头的两人,只见优子一手抱住苏海,一边拿手顶着前座椅背。   “优子,没事吧?”刚才心脏差点就停了。看来就我这驾车的技术,就该当初按安帅说的那样,我还是少开点车,以防祸害广大无辜市民。   “哥,我没事,先别管这些了,你注意开车点。”优子摆摆手,示意没啥问题,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面那辆车子也停了下来,刚才虽然刹住了车,可车跟车直接还是有少许摩擦,就刚才“砰”的那声,我估计自个儿车头也“受了点伤”,仰着脖子看了对方那车,车灯附近果然凹了一大片。   紧接着,车门一开,一左一右同时跨出两双腿儿,气势冲冲的就朝着我车子走来。   “砰!”车头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那人还不解气,又窜到窗口边上,还听到嘴里头正热烈的骂着。   “我草你祖宗的,你他M的会不会开车啊,有你这么开车的么,哪个兔崽子给大爷我滚下来!”刚说完车窗就被人“哐哐”砸个不停。   我垂着头,又重新打了引擎,没敢看窗外的两位大爷,生怕看了后对自己心脏不好。这手握着方向盘,脚底下油门一踩,车子跟离弦之箭般飞速绕过前面的车子,朝着军区大门疾驰。可一瞬间余光还是瞟到对方惊愕住的脸,以及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说说,这车撞得可真不是时候,怎么偏偏就给撞了安帅的车呢,还有城少庭,就那脸色,他铁定是看见苏海跟优子了,这事真搞大了,也不懂过后收拾得了不。   欸,不管了,目前还是苏海要紧,得送人去医院,就算天大的事儿,也得挺直了腰板受着不是?于是驾着苏海跟优子,咱开着撞成一凹凸曼的破车半不啰啰的颠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晚上做寿司切到手,-。-血留了一地啊……杯具,打字都疼,这还没完,当尼姑捂着手指找东西止血时候,一脚踩到不知啥硬物(谁让偶在厨房光着脚丫子呢,真活该),回到房间时候,一地的血脚印啊-。- ☆、第八十六章   路上给在军区外面蹲点的白旗风他们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人已经找到了。又在半路让白旗风上了车,换他来开车,这经过方才的撞车事件,我这心还在“噗通噗通”一个劲儿的跳呢,三魂七魄的给撞散了,哪里还能专心开车,加上我自己也不放心自个儿的开车技术啊,这苏海跟优子还在后边呢,我可不能连累了别人。   麻驴跟马三的车紧跟在后边,也给顺子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赶紧到医院一趟。   一直将苏海送到医院,从车上下来到急救室外边,优子就这样打横抱着他,不让别人接手,也不管是不是累出一身汗。   “我草他大爷的,这个姓姚的还他M是人么,连畜生都不如,居然把人折腾成这样,不行,老子咽不下去这口气,我找他去,非揍死这个小兔崽子不可!M的!”马三这牛脾气一下子上了头,梗着脖子红着脸,嘴里头一边骂骂咧咧着,一手卷着袖口,看那气势,大有要去干一场的意思。   其他人都了解他,这是又犯浑了,他以为他一个人就能拿下姚尧啊?敢情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回来!你干什么去?”我一把拉住马三,这小子力气很挺大的,不忿的甩开我的手,还怒气冲冲的朝我瞪眼呢。   “八爷,我他M今个儿就算是豁出去了,我找那姓姚的拼命去,非得逮着那小子压到大海面前跪着给咱大海赔罪,我倒要叫他知道,究竟谁才是谁祖宗!”   “你这不是胡闹么,我告诉你啊,你哪儿也甭想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好咯!别一整天尽想着那嘎七马八的事儿啊!”   “要不草死那个姓姚的,我心里边不痛快八爷,你别拦着我,我马三别的大本事没有,可为兄弟我也能做到那两肋插刀啥的,爷们儿命就一条,最多今个儿跟他来个鱼死网破,下辈子我马三还是好汉一条!”   这小子冲我吼了一个大嗓门子,好几个护士都瞪了过来,引得周围一片人注意,说罢又气冲冲的想往外走,我咬了咬牙,这马三啊马三,他M的就是头倔驴,人的话都听不见去了是吧。   趁着他还没走出几步,我脚一伸,趁他不备给他使了个绊子,立马让这一米八几近一米九的大爷们儿摔了个四仰八叉底朝天。   顺子离他最近,见我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立马赶上前扶起马三。“我说你也别浑了,瞧你丫的那操行,你还想跟那姓姚的拼命,扯淡吧你,再说了,这里是医院,你也不看着点,在这大吵大闹的,你当是你家啊,我看你啊,就老老实实等着吧,你没听过一句话啊,爷们儿报仇,十年不晚嘛。”   “我看八爷跟顺子都说得挺对的,你小子就别折腾了,有什么事等大海醒了再说。”麻驴此时也在一旁开腔了。   白旗风跟优子在厕所抽烟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是白旗风硬要拉他过去的,白旗风跟他混了这么久,到底了解他跟苏海的事,估计说的话优子也能大略听得进。   此时我也不想追究优子跟这苏海是什么关系了,目前只求在这件事上别再节外生枝,该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只要这苏海啊身子没啥问题,相信优子的心也能平静下来。   到了医院以后我就把手机给关了,从刚才在车上开始,手机就响个没完,不用接也知道是哪位大爷的,可现在我还真没那胆子接,所以干脆一狠心,直接手机关系,即使秋后算账也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大概五个小时候以后,苏海中途醒了一次,但睁开眼一会儿又昏了,我们几个人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候到晚上八点,期间没一个人再说过话,优子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苏海,定定的望着,从未离开过一步,目光也舍不得挪开。   麻驴跟顺子期间跑去买了点吃的上来,他看也不看一眼,别人劝他也不听,非要坚持等苏海醒了才行,麻驴跟顺子他们都拿他没有办法的,只能叹气。后面等麻驴、马三、顺子外面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剩下我跟白旗风还有优子继续留在医院。   这快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我在医院楼下随便找了个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扒拉了几口米饭又赶紧折了回来。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发现白旗风正从里边出来,看见我后也不吭声,直接走过来。   “人醒了没有?”我问道。   “还没,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刚才医生来过,说大海的身体过于虚弱,呼吸系统有点问题,估计是长期处在长期不流通的环境中造成的。”他指的是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   我叹了口气,事后想起见到苏海的情况仍心有余悸。   就那种地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扔里面三天三夜呢,还不给对方一口吃的,真是存心要对方的命才是。   “八爷,这件事没有连累到你吧,我听优子说,你出来的时候被两个军官撞见。”白旗风跟我拐到走廊前边,那儿是个露天的阳台,是个可以抽烟的地方,从口袋掏出一包红河道递给我,被我拒绝了。   “不抽了,太久没抽过,别让我犯了烟瘾,这好不容易才戒掉的。”我摆了摆手,一脸正色的说道。   哪里知道白旗风却笑了。“可我记得上次在四合院里,你也没少抽啊。”   我白了他一眼。“那不是被你们激的么,害我回去还忏悔了好几天呢。”   他点上火,倒没在利诱我,徐徐抽了好几口烟,才说道:“八爷,有什么事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问你?”我笑着说。   这小子莫非会读心术,要不然就我脸上太不能藏事了,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戳破啊?   “难道你不想问么?”他反而笑着问道。   “想,想问得不得了,可是这种情况,我没法开口问,而且我也不愿意让优子为难。”我相信如果他们愿意,他们会告诉我的,况且每个人都要想保留的秘密,不是属于自己的秘密,非要勉强别人告诉你,这事我做不来。   “呵呵,八爷,我知道你很担心优子,我跟优子认识这么多年,可以说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很多事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你这次不需要担心太多,优子这次不会闹大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海。”他将抽完的烟蒂拧在扶栏上,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蹙起眉头,看向他,却发现白旗风的目光却往远处放去,底下是住院部的花园,从六楼望下去,能见着底下有个水池,水池上正喷着五彩的喷泉,好一些穿着病号服的人跑底下遛弯来着,不远处的绿皮草坪上几个小孩儿正在放风筝,时不时能听到小孩愉悦的嬉闹声。   “大海救过优子一命,所以优子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大海的,所以目前对他来说,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大海,他放不下,等于他的命是大海换来的,所以无论大海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头一个冲上去解决。”   “原来如此,那也算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了。”   白旗风收回目光,难得弯了弯嘴角。“不光是这样,这次优子之所以如此乱了章法,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是因他而引起,大海不过是替他背了黑锅。”   “啊?你是说……”我瞪大眼看着他。   却见白旗风点头继续说道:“没错,那姓姚的压根就没见过大海跟优子,他以为一切的事情都是大海指使的,这次更是把大海当成优子给绑了,大海基本上成了别人的活靶子,人家不逮着劲儿的射击么。”   “我靠,这样来说,苏海也太倒霉悲催了,虽然是为了优子受罪,可也不该这样啊。”越发的觉得苏海这孩子是个老实的孩子,先不说为优子受了这份罪,人家还救过优子一条命呢,加上这次的,连着两次都救了优子,优子啊优子,你欠人家苏海的实在太多鸟。   可心里头还有个石头始终压着,只好腆着脸问白旗风。“我还想问哈,咱家优子跟这苏海,究竟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如果真要是的话,咱尤家怕是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可要我去棒打鸳鸯,我也做不到啊。   “八爷,你要问的是哪回事?”白旗风愣了一下,反过来却问我。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应该不是在玩我,我才憋不住,干脆直接说了。“就是优子是大海,是不是那种关系啊?”我竖起两根大拇指,拇指间互相碰了碰,一个很光明正大暗示。   白旗风忽然笑开了,难得一见他这样笑的。“八爷,我发现啊,你这想象力实在过于常人,绝对是这个的。”他朝我竖起拇指,忍不住又低头笑了一会儿。   此时自己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这次真是栽大面儿了,着实丢脸丢大发咯。   “没关系,八爷,也难怪你会这样认为,确实,不了解的人,都觉得优子把大海看得太紧张了,他就那点儿德行,我们都见怪不怪了。”拍拍我肩膀,白旗风说得特真诚。   我也朝他尴尬的笑笑,但见他嘴角始终带着笑意。“我先去看看苏海,看他醒了没。”说着加快脚步离开,可不想再在人前丢脸了。   跟白旗风回去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有说话的声音,我跟白旗风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推门进去。   果然,病床上的苏海已经醒了,一张过于苍白的病态脸蛋,正低着头吃优子给他喂的小米粥。   医生说按照他身子状况,目前还不适合大吃大补,也不能碰任何油腻的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喝水跟吃点清淡的小米粥。   见到我们两人,苏海停了下来,优子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点儿?”   苏海摇摇头。“不了,没什么胃口,等会儿再吃吧。”   优子没再勉强他,转身把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你就是八爷吧,优子的堂哥?”他起初见我的那一刻眼里划过一抹惊讶,但之后很快就蓄满了笑意。   他脸上没了之前的胡渣,估计是优子替他刮的,衣服也是干净的病号服,虽然脸色仍很苍白,可看上去清爽不少,即使他不是长得跟优子那般俊俏,可也五官清秀,气质也儒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香门第里浸养出来的味道,其实他整个人最漂亮的地方莫过于那双眼睛,真真是清透得不可思议,好像这人就没跟世俗沾边过,叫人看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那双眸子里。   好不容易才把目光至那挪开,我走上前,微笑着问:“怎么样,你身体好点没?”   “谢八爷关系,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一笑起来那眼的弧度就微弯起,越发的好看了。   “那就好,那我也不耽搁你休息了,我就看看你跟优子,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啊,改天再来看你,你帮我看着优子点,他这人,有时候做事容易冲动,就怕又鼓捣出什么大祸。”   我相信苏海是个明白人,不需要我说破他也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苏海不仅聪明过人,还心思细腻,笑得赏心悦目的说道:“八爷你放心吧,优子这几天都会在医院跟我待一起,加上公司那边还有事要忙活,他要想出啥岔子也得有时间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满意了,又关心了几句,又私下叮嘱了优子这几天没事别乱跑,也不许找姚尧算账,虽然一听到姚尧的名字他脸立马一冷,可也算答应了下来。   这边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我才驱车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打开手机扔在一旁,意外的是居然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狂轰滥炸一番,可这么一来,我倒是嗅出点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味道。这老话说的好哇,暴风雨来临之前,这海面上都是平静的,等真正到来的时候,非要掀起惊涛骇浪。   原本还不想回安帅那的,可若是此时躲到舞翩翩或老妈那去,就怕到时候事情给捅得人尽皆知,越闹越大,最后心里边即使再怎么不安,还是得乖乖的开车回那去。   从停车场上来,手里拿着钥匙,方才回来的时候瞟了一眼房间,没亮灯,些许是已经睡下了。心里安慰着自己,其实一面又清楚,平时这个点儿这位祖宗才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如今可不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巴不得他睡死过去么?   结果扭开锁头,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憋着劲推开门,先看到大厅一片漆黑,房间也没点儿灯影,我才蹲□子换好鞋,蹑手蹑脚的正准备溜回房间呢,冷不丁的后面传来某位大爷的声音。   “德性啊,胆儿也肥了,还知道回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整天肥乡下参加酒席还有祭祖鸟~~所以都木在家哈,早上七点出发滴,晚上九点到家,在乡下喂蚊子去了。。。穿着长衣长裤还被早上咬到晚上,还穿梭在无数的芭蕉林里去找祖坟。。。。够折腾的啊=。= ☆、第八十七章   此时小心肝颤了好几颤,搭在门边上的手僵硬着收回,身板儿依旧挺直了,只是从脚板底一直到脑袋都觉得轻飘飘的,仿佛一脚踩在了什么不踏实的东西上,一早就忘了自身的承受重量,这不,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这小心肝啊正“哗啦啦”的如瓦砾般瓦解碎裂。   摇了摇头,只能认命了,我也知道,这祸事啊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天大的事儿也有捅破篓子的一天。   此时大厅的灯骤亮,三个男人不同方向的坐在大厅里,这才叫我知道什么是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这城少庭跟宋奕俩人怎么也在呢?   嘴巴开得快合不上了,只能怔怔的瞅着两人看,心里一边敲边鼓,一边观察几个人脸上的神情。   嗯,脸很臭,非常的臭,就那颜色,快赶上那茅坑里的那啥啥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天兵天将,猛兽洪水,俺也要试试滴。   “哟呵,二位爷咋地?有事儿啊?这个点了还来我家串门子?”我闭上大张的嘴巴,两眼眨了眨,勾着嘴角“嘿嘿”的笑,腆着脸问道。   其实心虚,特别的心虚,可即使是心虚,我也不能表露在脸上呀,越是慌张就越显得我没心里没底,就算被当场逮住了他们又能拿我怎样?我就还不信了,几个大男人敢把我一姑娘家家的往死里揍啊。(=。=八一这时候就承认自己是女人啦?的确是个见风使舵的主。)   “少来这一套,装,你就给我往死里装吧你。”城少庭冷着脸瞪了我一眼,笑得特别狰狞,看来是真的气头上了,要不这风纪扣怎么没扣上,这衣服也不整理整理,搞得那么随便,这还是个当兵的样子么,大小也是军官,要被纠察见了,该多丢脸。   宋奕手机此时响了,他转了身,径自走到客厅阳台那边接听,此时谁也没说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安帅问他:“怎么样?情况如何?”   宋奕先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有些心虚赶紧挪开视线,好在他也没理会,反而淡淡的说:“那边并没有打算追究什么,估计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我想,姚尧那边,少庭你还是需要亲自过去跑一趟,好歹要解释清楚的,否则以后碰面会有麻烦。”   听宋奕这么一说后,我心里“咯噔”响了一声,着急的问:“是不是姚尧怀疑到你头上,打算对付你啊?”   话是向着城少庭问的,这也是我当时最不放心的,你说要是这姓姚的太子爷真追究起来,最后真要查到我头上就算了,可若是他以为是城少庭通风报信跟我串通好的,或者以为这幕后指使的是安帅,那岂不是我连累了他们?所以说,我能不急么?要真成那样了,我这都后悔死了我。   为了救一个苏海,把大家都搭进去了,这可不值得啊!   “呵,我说尤八一啊,你这会儿知道担心我来了?当时灌醉我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这事啊?我看你压根整个就找抽的,枉我当时还傻乎乎的给你大爷赔罪呢,哪能想到人家这是给我城少庭下套呢,也该我栽了这么一大跟头,活该的我!”城少庭闷闷的往嘴里塞了一根烟,边狠狠抽,一边忿忿的说道。   “嗨,你就别膈应我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你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尤家的独苗苗有去无回吧,这断尤家香火的大逆不道之事,我可做不到啊,我也承认算计你是我的不是,你这之后要杀要剐都随你,我尤八一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我稍微挺了挺腰板,大掌用力拍了拍胸脯大声的说,可一瞅见城少庭杀人的目光,这气焰又小了半截,肩膀顿时垮了下来,耷拉着脑袋。   “拉倒吧你,就你,我敢拿你怎样啊,我要真把你四分五裂了,合着我身边这位爷事后能整得我每日五积子六瘦的,我今个儿也不是找你算账的,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以身试险,合着还能出卖兄弟的啊?”   “什么出卖兄弟,求你了,别那样说行么,我这心里头够难过的了。”我走上前,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几个人,带点儿求饶,也带点儿后悔的眼神。最后还是把优子他们跟姚尧的恩恩怨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确实,在这件事上,我实在是不够哥们儿的,瞒着他们不说也就算了,还给城少庭下了个套,也难怪他们几个人会气成这样,这立场要是调换过来,指不定我眼红着要把他们给吃了。   “少庭,你也甭跟他和和气气的,这次要不给她点教训,她能给你鼓捣出更多花花肠子来。”安帅斜睨了我一眼后恶狠狠的同城少庭说道。   城少庭不以为然的一笑。“得了吧,我要是真把她怎么着了,你真舍得?”   “我他M的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是兄弟情谊的问题,你问问她,她给你下套的时候,她有想过舍不舍得的问题了?有想过我的立场,我们哥们几个的感情了?我告诉你,你今天抽她一顿都算是轻的了,要事情真闹大了,就我们几个连给她擦屁股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真下手了?”城少庭眯了眯眼。   安帅一个用力的点头。“下吧,下吧,我等着呢,最好使劲儿打点,这样她以后还能记着。”   城少庭瞟了一眼宋奕,发现宋奕的已经移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带着点看好戏的样子。   城少庭又看着我,说道:“八一,我要真下手抽你了,你会怪我不?”   “抽把,这事我是挺对不住你的,反正你要是抽了心里边痛快了,我任你抽。”说着闭上眼,一副任人鱼肉的大义凛然。   “反正这是你们同意的,等会让可别怪我下手狠了,我可是事先打过招呼了。”   闭上眼睛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小子,干嘛呢?”宋奕开口问道。   “没看见么,解皮带抽啊,这拿皮带抽才带劲儿呢,在基层当兵那会儿,我就用这个抽我手底下的士兵的。”   “变态癖好吧你。”   “你们几个真是少见多怪,我这算是正常的,你还没看见,就其他连的,有个重口味的,整顿内务的时候,凡不合格的,一概掏鸟窝去。”   我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听到宋奕闷声笑了笑,大概是城少庭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比划啥有的没的了。只是这“掏鸟窝”究竟是嘛意思呢?   “让我看看,这究竟抽什么地方好呢,脸?不行不行,这万一你去单位了,你领导看见还不得追究起来,此部位太惹眼,放弃。手?也不行,这工作靠的就一双手了,干活时候不利索影响可不行啊,行,我看就抽屁股吧,这儿的肉多,抽个几下估计没啥事。”   “嗨,八一,你瞪着我干嘛呢,这可是你自己乐意给我抽的啊,莫非是反悔了?”城少庭笑着说。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声道:“谁后悔谁孙子,来吧!!”   最后看见他挑着眉毛,略微眯起眼,拿着皮带的手已经是高高抬起,我只好暗叹一口气,默默的把眼睛给闭上,双手紧握成拳。   可是……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反而最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这究竟还抽不抽啊,有这么吊人胃口的么?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城少庭一脸预料的表情,抬起的那只手臂正被某位大爷紧紧抓着。   “行了,少庭,我看你也甭玩他俩了,这么着没意思,早点散了吧,这惩罚的事,人家安帅会看着办的。”宋奕上来兜了城少庭一脚,城少庭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手,又慢腾腾的系起腰上的皮带,嘴巴上却闭不住。“得嘞,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兄弟啊有了媳妇儿就忘了老哥们儿,怪不得人家常说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呢。见色忘义嘛,这边我也就不插手了,留着安帅自个儿收拾吧,要你连你媳妇儿都收拾不了,往后我看你在这家里也没啥地位了,女人,不能太惯着了,况且你了解她性子,这就不是个省心的主。”说着感慨的拍拍安帅的肩膀,嘴里吹了个口哨,拿起放在沙发上外套,跟宋奕朝大门走去。   走前还故意对我说:“我可告诉你八一,这事没完呢,下次聚会,你就等着被我灌死吧。”不忘记威胁几句,这才算真正拍屁股走人。   等客厅只剩下我跟安帅两个人后,我才如释重负般瘫倒在沙发上。   “今个儿可算是折腾死我了。”闭着眼睛都快能睡着。   “诶诶,我说,这还有我在呢,你别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好不好,你可别忘了,你欠我收拾一顿呢。”那厮说罢走上来动手动脚的,把我抱在大腿上,脸朝下,屁股蛋朝上。   我一个机灵,立马感觉不太好,往上仰了仰脖子,想来个咸鱼翻身,可惜被压制住了。某人厚实火热的大掌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仍旧觉得滚烫逼人,再者,他这大掌的为止也忒邪恶了,居然就按在咱屁股蛋上。   “媳妇儿?你说说,我该怎么收拾你啊?”   这人,能算是征求我意见么,这手都摸到啥地方了。默默的看了一眼一只悄然伸到我胸脯上的手,我没好气的骂道:“滚犊子,我可不搞**诱惑那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跑了一上午的街道办跟医院~某人又去看病了,最近小病很多,耽搁更新鸟,今天下班了赶紧补上~~字数不是很多,明儿抽多点时间补上哈~ ☆、第八十八章   结果那厮真的缠着我要了一个晚上,瞎折腾到了半夜,累不累倒已经是次要的事情了,主要是身上黏糊糊的也睡不着啊,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我才掰开他搂在肚子上的爪子,从床上轻手轻脚的下来。   到隔壁的房间随便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客厅上也没敢开灯,直接跑到外边的浴室冲澡。   撑着酸软的双腿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浑身却舒爽不少,正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好下半夜的觉,却发现这厮房间的灯正亮着,我心里纳闷着,这人究竟是不是人肉做的啊?精力有那么旺盛么?   “你去哪儿了?明早上不是还得上班么,你不睡觉干嘛去了?”刚起来的关系,嗓子还喑哑着,一手撸着凌乱的头发,一边皱着眉问道。   我放下擦头的毛巾,瞟他了床上一眼,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床上被子卷成一团不说,一半还耷拉在他腰上,他那两条修长的腿就大咧咧的露在外边,地上更是狼狈不堪,到处散落着彼此的衣服,从床上一直到门口占据着各个角落方向。得此可知上半夜“战况”的激烈程度非同小可。   白了他一眼,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说我还能跑哪里,去洗澡不行啊?”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干到眼红,像条疯狗似的也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嗯,那怎么没叫我起来一起洗?”他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我,连带抱怨的语气让我一下子就火大。   “那你现在不是醒了么,自己不会去洗啊?”说完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直接往自个儿房间走去。   “鸳鸯浴,没听过么,欸,我说,你这要去哪儿啊?”隔壁房间传来他纳闷的声音。   “回我房间睡觉。”直接扑倒在自己房间那张软乎乎的大床上,上边可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那么些许香味,跟隔壁那张凌乱不堪的床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那你不跟我睡啦?”那边又在喊。   “你爱睡自个儿睡去,我困了,晚安。”闭着眼睛脑子发沉,挨着底下软绵的被褥很快就有了睡意。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隐约觉得旁边有人黏了上来,但也没怎么在意,一直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的看到安帅又跑到我的床上,我才没好气的推开他自己翻被子下床。   早上某个人坚持开车送我上班,没其他原因,自从昨天撞了他车子后,他就非逼着我交出驾驶证,并且连带没收,还给我下了警告,要见我开一次车,他就回家收拾我一次。   原本自个儿还挺不服气的,可等他把我拉到下边车库,当着我的面把他昨天那辆车展示给我看的时候,我却又不得不当个闷嘴葫芦,望着眼前那部左边车灯被撞坏,中间凹了一大块铁皮的车子,已经不是心虚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尤其是得知这车子可不便宜的时候,心里更别提多肉痛了,就他这人,我还不了解么?不是好车他铁定不开,如今这车子被我撞成这样,他还能开啊?   “这车怎么不拿去修理?”我回过身问道。   “已经打过电话了,后天会有人拉走返厂维修的。”   “哦,那这车子今天你还打算开啊?”虽然车子性能没被破坏,可就这副模样,能在马路上开么?   “你说呢?”他睨了我一眼,冷笑道。   摸了摸鼻子,我心虚的别过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车子。”   “得了吧,不就是一部车子,你也甭整天挂心上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换一部就是了。   ”他绕过我,往车库后走去,一辆崭新的黑色大奔安静的停在那儿,见他拿出车钥匙按了解锁,迅速的拉开车门,末了见我没动静,才摇了车窗伸出个脑袋没好气的笑道:“欸,我说,你愣在那儿干嘛,上车啊?不是说快迟到了么?”   “这车你哪里的?”其实心底大概猜着了怎么一回事儿,只是嘴上仍忍不住去问他。   “买的呗,不然你以为我上哪儿打劫的来的?”   “买的?好端端的你干嘛又买车?”   “欸,我说你小样的脑子又抽了不是,你也不看看,这车子返厂维修得多长时间,这段时间你让我怎么上班?”   “打车呀,不然你跟我搭地铁,反正地铁方便得很。”   “上班可以搭地铁,那我问你,要我需要公干跑外边,你让我也搭地铁去?”   “切,部队不会有专车么?就你一个中校我不信连部车子都借不上,我看你这人就是喜欢烧钱,看不得钱在手里不花是吧。”我没好气的拉门上车,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车子得多少钱啊?”   “怎么,你喜欢?”他笑着问我。   “废话,就这牌子的,我能不喜欢么?”免费送他个白眼。   “外行了吧,就这牌子的,真喜欢玩车的还就真看不上眼。”他笑道。   “看不上眼那你还买?烧钱!”   “可不是部队规矩多么,你看看大院里有几个不是奥迪、红旗、大众的。”   “行,我说不过你,反正我就一俗人,我就喜欢大奔跟宝马,行了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没好气和他说话。   “你早说啊,你要真喜欢车子,我认识个人,就专门鼓捣这玩意的,找他要车子,甭管是大车小车,汽车赛车,基本上手里都有,你要真感兴趣,改天带你去他那儿溜达一圈,看上哪一辆,尽管挑就是了,不过可说好了,要开可以,得我在的时候才行,否则免谈。”   “我可不敢,敢情你的钱不当钱是吧?”   “我媳妇儿花我自个儿的钱,我乐意,我愿意,谁管得着?”   “你不心疼钱,我可心疼钱,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要买这些大件消耗品,你得先跟我商量一声,别以为这是惊喜,这对我来说是惊吓。   “哟,这还没进门呢,媳妇儿就开始管理起你老公,我的经济大权来啦?”他开着玩笑,但可以看出心情却是很愉悦。   “少跟我贫嘴,别嘴里头老挂着媳妇儿媳妇儿的,你不害臊,我还替你觉得害臊呢,再说了,谁是你媳妇儿啊,少给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啊。”   “咱住都住一块儿了,你人都是我的了,你不是咱媳妇儿还想当其他人的媳妇儿?”   “这还真没准呢。”我就故意这么一说,哪里知道对面那人立马横眉竖眼的。   “你敢?”   “我就敢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得,你能耐大了,算我安帅这辈子就毁你手里了,我是不敢把你怎么着,可我敢别人怎么着,我明个儿就放话出去,从今往后要有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安帅不把他往死里搞,我他妈就不是个爷们儿!”   “你、你神经病是不,就你能让别的女人看上你,还不准我身边有追求者啦?”   “你他M的还真说对了,打从我遇上你尤八一的那天开始,我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只要沾上跟你有关的事,整个人不是掉魂就是失心,反正就没正常的时候。”   “……”瞧瞧,我这才说一句呢,他这又给我人来疯了。我看我干脆还是闭眼睡觉来得好。   今天上班的时候倒是没听到什么关于姚尧的风声,其他人该上班的还是照常上班,我见确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发生,这才安心下来重新投入岗位工作中。   下班的时候难得不需要我等他,安帅早早就把车子开到我们办公楼下边等着。自打两人住在一块儿之后,似乎对人前遮遮掩掩这事倒也没从前那么在意了,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正常上下班接送倒没什么问题。   还没上他车,我靠在车窗外,笑得很谄媚的说道:“今天由我来开车行不?”我可是连美人计都用上了,这次他总该上钩吧?   刚开始冲他笑的时候这厮还怔了怔,挑着眉一脸受用的表情,可当我提出开车的请求后,他整张脸立马晴转多云,“唰”的一下子就黑了。   “不行。”   “没得商量?我就开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就行了,我就试试车子性能而已,再说了,你不是在我旁边么,有你看着应该可以吧?”   “其他事都可以好好商量,就这事上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个男人么?小气吧啦的,不给开就不给开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就不稀罕了。”说着我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用力的给甩上,可坐上车后脸朝一边,不愿意看他一眼。   “还生气啊?”车子开了一段路后,他笑着问道。   我仍是不搭理他。   他那边继续说。“不是我说你啊,就你这二把刀的技术,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你考的驾驶,要我是那教练员,一早就回家种田得了,他也还好意思继续误人子弟呢。”   “安帅!”我扭过头,拧了他胳膊一把。   “行行行,我不说了,省得你总跟我这置气。”   “对了,今天先不回家,你先开去xx医院一趟。”   “医院?你哪儿不舒服?”他担心的瞟了我一眼。   “不是我,是去看一朋友。”我回道。就是想看看苏海的情况而已,反正安帅也已经知道姚尧跟苏海那件事了,也没必要再瞒着。   “哪个朋友,男的女的?”他这盘根问底的老毛病又犯了。   “男的,行了吧,快点儿呢你。”   “我不就问问而已,至于这么不耐烦么,究竟还是不是你老公啊,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嘴巴上虽然抱怨着,可却依旧在前面路口往右拐,朝着医院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PS:10。13偶这天发烧鸟,浑身的酸疼,发冷发热,两三年没发烧过了,感觉很难受,很遭罪啊,苦逼的撑着上班,所以就木更新,肥家下午四点就开始休息鸟。亲们抱歉哈~~   原本预计这章节是想划船的,但是最近接到通知,说最近严打鸟,所以偶想着话划船啥的偶只会番外补上吧,反正文文也快完结鸟。这个月应该就完结了。到时候偶弄个云空间啥的,番外放在上边,大家就自行去看就成了,当是偶送大家滴免费福利吧。o(n_n)o...哈哈,反正不差那么几章么~~在**还是保持纯洁点滴好撒。 ☆、第八十九章   从医院停车场出来,刚走到住院部大门口,瞧见不远处麻驴跟马三一人手里各拎着一袋食物,相互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底下脚步却是匆匆忙忙的。   麻驴一抬头就认出我来,嘴角一咧,笑嘻嘻的刚想喊我,此时视线却忽然朝向我身边的安帅看去,脸上立马一愣,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生生的把即将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马三,马三这大老粗走路不看前边,光顾盯着手里的两袋东西去了,被麻驴怎么一捅,猛地抬起头,不太耐烦的叨唠:“欸,你这人,捅我干嘛,对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你究竟听到没有,这大海要出院了,我想干脆就让他暂时住我那儿算了,我那屋不是正空着么,反正我现在也不住那里了……欸欸欸,干嘛啊你。”马三被麻驴一拉,顿时停了下来,这才看见站他俩面前的我。   “八爷,今个儿怎么有时间过来看大海啊?”麻驴先跟我笑着打了个招呼,目光才敢自然的看过我旁边的那人。   马三此时再怎么睁眼瞎也注意到是我了,立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也应和着麻驴的话。“是啊,八爷,不是说你那边的工作挺忙的么,反正现在大海情况挺好的,你要实在不放心其他人,这不是还有优子跟旗风在么?”   我瞟了这俩人一眼,又瞧见俩人手里拎着的是一些刚从各个门店买回来的食物,有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的庆丰包子铺的大肉包,九门小吃的豆腐脑、豌豆黄、驴打滚等,另一个袋子里装着一些西点面包跟蛋糕,两个袋子基本上被各种小吃跟饮料撑得满满的,可谓内容丰富,五花八门。   “你们俩跑那么多个地方去买的这些,不简单呐。”我撩开袋子,里边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着扑面而来。看来这俩人还挺有心的。   “呵呵,反正我跟马三俩人这几天都没事做,看大海一个人在医院心里也怪不落忍的,再说了,就医院食堂那菜色几天才换一次,我跟马三寻思着干脆就出去买点好吃的给大海,可也不懂他究竟喜欢吃什么,干脆就什么都买一点,反正他挑着吃就是了。”   “这么多,他一个人能吃得完啊?”我笑着打趣说道。   麻驴笑着接话。“这不是还有我们几个人么,他要吃不完,咱可以帮忙啊。”说完这些,麻驴又把视线放在安帅身上,确实,安帅一身军装已然让麻驴有些不放心,加上安帅也不是属于自来熟的那种个性,肯定不愿意主动搭话,又见我跟他俩人聊得一副熟络的模样,耐心早就磨光了,脸上早已表现出不太耐烦的模样。   “对了,八爷,这边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你朋友?”麻驴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头,赶紧把话题转到安帅身上。   本来带安帅过来就是打算把他介绍给他们几个人的,一是为了以后来往顺利点,不需要总是扯其他借口蒙混过去,二是让安帅见见自个的其他亲戚,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说得上话。   “他是我……我朋友。”男朋友几个字到了嘴里怎么都觉得怪别扭的,琢磨了半天冲口而出的还是成了朋友。   “噢,是这样啊。”麻驴显然不大相信的样子。   这下子某位大爷就不乐意了,用责怪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极其不自然的笑道:“我就那么让你见不得人啊?一下子身份就贬值成了朋友?欸,我说,你见过一男一女的朋友同居的么?”   “确实是没有,呵呵,要让俺跟一美女同住一屋檐下,天天对着人家,这到嘴的肉光能看看不能吃,确实难受。”马三立马接话,一边说着一边光想那画面似的,还不好意思的笑出声。直到麻驴骂道:“我说你这个大老粗,就不能少说一句话啊。”又对我说道:“我说八爷,这你就忒不厚道了,这交了男朋友是好事儿啊,干嘛还对我们遮遮掩掩的呢,我们可真心替你高兴的啊。”   这还没完没了了,接着又对安帅继续念叨。“我说这位小哥啊,咱八爷打小儿脸皮就薄,兴许刚才他是不好意思跟咱说呢,既然你是八爷的男朋友,这儿咱也不当是你外人了,以后要有什么事还得请你多多担待。”说着从口袋摸出一包烟递给安帅。   安帅没接,笑着推回给他。“不客气,既然你们是八一的兄弟,那也是我安帅的兄弟,这烟兄弟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医院里边尽量少抽。”   麻驴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把烟收回。“对了,咱可别光站在这儿了,一块儿进去看看大海吧。”   麻驴跟马三使了个眼色,马三还没会过意,麻驴赶紧翻了个大白眼,拉着马三朝前面走去。安帅则是笑吟吟的干脆一手搂着我的腰跟了上去。   “你干嘛呢你?”我掰开他那只手,结果那手就跟箍在那里似的,拉也拉不动。   “这样比较方便,省得同人家浪费唾沫星子解释咱俩的关系不是?”他冲我挤眉一笑,说得多天经地义似的。   到了苏海的病房,看到苏海正坐在床上低头看书,旁边优子似乎也受到感染,在对面的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的翻阅眼前一份北京日报。   为了让苏海住得更舒服些,优子特别让医院给他安排的单人病房,里边的配套设施在医院里也是比较高级的,光一天的住院费也是按四位数的算,在苏海身上花再多钱,优子也觉得那不叫烧钱,那叫感情投资。   麻驴跟马三先进了病房,麻驴立马笑着说:“大海,八爷来看你了。”又转身跟马三将手里头的两大袋子放到桌子上,一样样的从里边把食物拿出来。这病房里立马被食物的香味充斥着。   优子率先忍不住,冲上前,笑着说:“行啊,你们两个跑去买了这么多吃的。”   “这不是给大海补补身子么?”马三“嘿嘿”的笑着。   “就这,还补身子呢?”优子笑道,又不客气的抓起一碗豆腐脑吃了起来,走到苏海旁边,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苏海笑着摇头,优子又只得自己吃了一口。   等安帅也跟着进来,苏海才一怔,看到是穿军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手里的书,有些揣测不安的望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尼姑家里事儿挺多的,先是有亲戚进了医院ICU,又是自个儿生病了,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只要有时间偶都会更新的,主要是在公司偷偷滴写了~这个月是肯定要完结滴,新文也在筹划中,希望亲们支持哈~ ☆、91第九十章   优子眯起好看的细长眼,稍有几分警惕的跟探究的意思看着安帅,在一大片“火热”的目光下,安帅绝对算是镇得住脚的人物,瞧他轻松的模样,只稍微一挑眉,嘴边似笑非笑的,一派轻松的模样,倒不觉得自己的出现过于突兀。   这节骨眼上,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一时半会儿没人吭声,眼看情势有些不对头,麻驴立即笑嘻嘻的开口打圆场。   “大海,你看这谁来看你来啦?不仅是八爷呢,八爷家那口也来了,不是,人家八爷特地带来男朋友一起过来探望你呢。”   苏海跟优子一听这话,立马将好奇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这病房里,我顿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当然了,身边那人比我还博得大家的关注,只是他不慌不忙,不脸红不害臊,倒是很其然自得的享受这样的目光待遇。   听说来的是“自己人”后,苏海的脸色似乎比起刚才要好得多,脸上露出些许微笑。“不用特地跑过来看我,我这身子基本上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刚才医生才来过,说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这身子可是革命的本钱,得养好了,出院后如果需要什么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说得上话,就尽管来找我,你们大家都是八一的兄弟,也就是我安帅的兄弟。”在一旁的安帅适时的开口笑道。   苏海大概是没想到安帅如此直截了当,又有些“受宠若惊”似的,小愣了片刻功夫,才笑着说道:“谢谢,这份心意我就先心领了。”   “好了,苏海,你就甭听他扯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身子真的全好了么?不需要在医院多住几天么?”说罢想上前撩他衣服,可手刚朝着人家伸过去,忽然接触到苏海有些吃惊的模样,又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我这才发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总不记得自个儿如今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摸男人的身子了。   讪讪的收回爪子,余光不期然的瞟见安帅明显黑下的脸,顿时心里一惊,心想着,糟了,这位大爷的醋坛子又掀翻了,这会儿正舀眼神剐人身上的肉呢。   苏海瞧出苗头不对,立即出声解围。“八爷,你不用操心太多,这出院是经过医生的同意的,要是没痊愈,医生也不会放走病人,你的事我都听优子说了,前段时间为了我的事,麻烦你不少,让你劳累奔波了。”   这孩子,也太客气了,况且那招牌式的微笑,怎么也扛不住呀,顿时心一软,我用手指刮了刮脸颊,腼腆的笑着回应:“这都什么话呢,优子是我弟,你跟优子关系有那么亲,就等于是我大半个弟弟,我帮个忙总是应该的。”   此时优子正坐在沙发上削个苹果,听我这么一说,冷不防发出闷声一笑,我斜眼过去,他正巧削完最后一刀,噙着笑意从沙发上起来,把苹果递给苏海后,才笑着说:“大海,你就甭跟我哥那么客气了,他这人就是受不得别人跟他客气,你越是对他客气,他越是没完没了了。”   “尤优,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怎么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在舀我消遣呢?   优子耸了耸肩,又把目光看向安帅。“当官的?还是个中校呢,看来这次我们尤家算是找着个当官出息的了,这三姑六婶要知道了,可不得高兴死,又可以有茶余饭后的八卦段子了。”   “尤优,甭跟我面前耍贫嘴啊,该干嘛干嘛去。”这孩子,三天不打,皮又痒了是吧。   可惜这小王八蛋不仅没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反而一味的对安帅说:“我说姐夫,我这哥就这么个性子,屁大点事儿就喜欢瞎操心,没多大本事儿,但最喜欢多管闲事,虽然人是一根筋吧,可心肠却是菩萨心肠,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半点儿委屈,是宁愿自个儿子吃亏也想拉别人一把的那种人,做起事来难免冲动,也神神叨叨的,你要嫌麻烦也实属正常啊,可就这么一人,我保证你满世界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你也别图什么新鲜不新鲜的,要只是当兴趣玩玩呢,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他届时受了委屈,我们尤家,尤其是我尤优可不是个喜欢善罢甘休的人。”   “优子……”我暗暗念叨了一句,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窝心,又担心看着安帅,怕以他的性子,就优子这口气同他说话,指不定要炸毛。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安帅不仅没炸毛,反而谦虚客气的接受了优子的那番话。“你放心,只要我安帅活着的一天,我就能对她好。”   优子渐渐扬起嘴角,半天没下句话,转过身在食品袋里翻找着,从里边找出一盒豌豆黄给苏海递过去,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旁边站着的马三没这份耐心,见刚才优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也鼻孔冒起,“呼啦呼啦”说道:“我告诉你小子啊,要你以后敢欺负我们八爷一点半点的,看我马大爷不把你整得见不着底下那孙子……哎哟,麻驴,你干嘛踢我?”   麻驴给了他个白眼,咬牙低声骂道:“你嘴里就不能积点德啊,跟你说过了,说话要分场合,也不看看是跟谁说的,我看你这大嘴巴,就该舀根针线缝缝补补算了。”   马三瞪着牛似的大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想说些什么,又被麻驴的眼神给蔫了乖乖闭嘴。   此时门外边有人推门进来,我看了一眼,见是穿白色衣服的护士,心想着大概是舀药给苏海来了,站在门边刚想让道,见那护士小姐微低着头,手里舀着盛药的托盘,一边工作口吻的开口说:“2o5室苏海,吃药的时间到了啊。”   苏海赶紧挪了挪身子。“诶,麻烦你了,护士小姐。”   “怎么样,今早上吃了药感觉怎么样”那护士托盘了好几种颜色的药剂,还有纸上平整的放着好几颗药丸,一边检查,一边抬起头询问苏海。似乎刚才没注意到病房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一下子那张好看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这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来探病啊?”说罢不满意的眼神在病房里划了一轮,等落到某人的身上时候立即一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抓着托盘那小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我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她,我明明记得她应该不是这家医院的啊,怎么上这儿都能遇上?这不是孽缘是什么?   狠狠扭了一把安帅的胳膊肉,我冷笑道:“孽缘吧!” ☆、92第九十一章   眼前那小美女使劲的咬了咬唇,虽然起初受到的惊吓不小,可面儿上却得硬挺着,她铁定不愿意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做掉价的事。   安帅虽然被我狠掐了一下,可却没表现出吃痛的样子,眼睛瞅着小护士,也不知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小护士此时完全履行了作为一名合格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面带微笑的询问过苏海的身体情况,又确保苏海当着面把药吃下去后,才转身离开。整个过程没有瞅多余的人一眼。   等小护士走之后,我才笑着对旁边的人说:“看来我还白担心了呢,瞧瞧人家做得多绝,在乎你的时候当你是个宝贝疙瘩,不在乎的你后,连个空气都不是。”   安帅立马横了我一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眉头一挑,脸上似笑非笑的。“诶,我说我怎么尽闻见一股醋味了,原来是有人打翻醋盘子了。”   “谁吃醋了,你说谁吃醋了?”我朝他灿烂的笑,字字清晰的问道。   “某些人啊脸皮薄,死不承认也没关系啊。”他冲我一笑,然后未等我发作,又对苏海跟优子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跟八一就不久留了,省得打扰到苏海休息,这样吧,等改天有空,我们再约个时间吃个便饭,就算我请客了。”   苏海也没有多做挽留,确实这个点也过了探病的时间。   “就算要请客也是我来请客,八爷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顿饭怎么着都是我欠她的,所以到时候别跟我客气。”苏海说话也是柔柔的,不带半点儿的强硬,可就是这么个态度,让你一点儿也没法拒绝他,就是这么个神奇的人物。   优子不知何时窜到我旁边,压低声音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纳闷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何这么问。“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跟前么?”   优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笑着说:“你就甭跟我面前装了,刚才那护士美眉一进来,你眼睛就光往人家身上瞅了,就跟那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似的,扒拉都扒拉不下来。我说,你该不会是本性难移,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接着优子眉头一紧,被我舀手指赏了个爆炒板栗,光滑的额头立即红了一片。   “我看你脑子是哪根筋又抽了是吧,这段时间也野疯了?知道回家没有,跟你爸妈多长时间没联系了?”   “拉倒吧,就他们俩人,哪里会想到我啊,我看就连我是他们儿子这事早就忘得精光了。”优子不像别的小孩,提起父母的时候多多少少心是软的,可他对自己父母关心不关心自己都是其次的,恨不得他们永远别出现在自己眼前是真的。   其实对我这个叔叔跟婶婶我是早有听闻的,两人在优子小的时候感情就不合,加上工作的关系又聚少离多,生活重心全压在了工作方面,对这个儿子的关心是微乎其微,少之又少,基本上生儿子等于没生儿子,有儿子等于没有儿子,就每个月月头寄回来一笔钱,把优子往老人家那里一搁,人就不知又飞哪个城市出差去了。   这离婚之后这种现象就更变本加厉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改嫁了,一个为事业拼搏,基本上都不愿意把儿子带身边,更是把儿子当成了拖油瓶,优子在这么一个缺少父爱母爱的环境下成长,也难怪会打小就得逼得自己早早独立起来,养成一副叛逆得无法无天的性子,其实根本原因全都是这对“好父母”所致。也难怪如今在他面前提起父母,他会有这么淡漠的态度了。   在这个话题上我想我还是少说为妙,省得又叫他不开心了,于是只得说道:“那也你别忘了家里奶奶爷爷 他们,上次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念叨着你怎么没来呢。毕竟老人家上了年纪,总不能让他们老担心你吧。”   “知道了,得空我会抽时间回去一趟看二老的。”   离开医院的时候,安帅先去舀车,我去了趟卫生间,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碰见刚从另一间病房出来的小护士,这事情太过巧合了,两个人来了个面对面,都有些意外。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面部表情恢复得不是一般快,手里还舀着两个空药品,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不过却没有跟我打招呼,也没有说任何话,完全就当是不认识的人。   我一急了,张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那个,对不起。”   对于她,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当初对安帅也是一片真心,冷不丁被人利用了不说,满腔热情还被人从头到底给浇了一盆冷水,她没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动,事后也没追究,也不打不闹不上吊,算是挺明白事理的一大好姑娘了。   而之所以安帅会利用她,完全是为了气我,所以究其原因,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当着她的面我还是挺过不去的。   只是人家不需要我的解释,也不打算理会我,只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麻烦让让,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人说话,以后也不想再见面,麻烦你们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这样我的生活会舒坦一些。”   小护士说完这些,潇洒的踩着脚步离开,简直不带走一朵云彩。   其实她这处变不惊的态度倒让我佩服,这种事要搁别人身上,换成其他人早就动手了,她处理起这事倒是漂亮得很,既然我这里已经受了伤,你说再多做再多也无法弥补了,既然如此,也麻烦请你离我眼前远点儿,省得让我膈应你,反正以后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康庄大道。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哑然失笑,自个儿站在那里摇了摇头,行,既然人家不待见自己,咱真一辈子不来这医院了,省得彼此都尴尬。   刚走出住院部,就瞧见安帅在车里待得有些老不耐烦,这会儿把一边手搁在车窗边,一边掸了掸香烟头。   见着我出来了,才赶紧用力吸了好几口,往烟灰缸里把烟掐灭后,才从里边开了车门给我。“怎么那么慢嗯?”   “慢就慢呗,换你成个女人上厕所试试,你以为是男的把裤子拉链一拉,对准坑就发射啊,我告诉你,这女人上厕所可麻烦死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懒得跟你浪费唾沫星子。”   安帅愣了一会儿,没想到一句话换来我这么多满腹牢骚,又问我到。“咱现在去哪儿啊?”   “回家?也太早了吧。”这个时间点回去能干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身边那主儿指不定要腻歪到什么时候,可不把我老腰给折了呀。   他笑着说:“我是无所谓,反正回家有回家的事做。”话说得很隐晦,瞧他说得再平常不过一样,实际上肚子里铁定早就算计好了。   车里已经提前开了暖气,可浑身上下还是冒起阵阵寒意。   也就这会儿,说巧不巧了,安帅的手机铃声一串儿的响起。   “喂,有嘛事呢?”这就自来熟的语气,肯定不是宋奕就是城少庭那几个人,除了哥几个,安帅在人面前还是表现得比较“正常”的,至少给人落下个谦和客气的有为青年形象,不像到了外边,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或是熟人面前,拽得个二五八万似的,将他那二世祖的形象诠释得天衣无缝。   “有空啊,我跟她晚上都没啥事,你要请我们喝酒,呵呵,不会是鸿门宴吧,上次她把你整得那么惨,你能放过她啊?拉倒吧,你不敢谁敢啊,算了,这事她也做得不对,晚上该她受的。”   “是城少庭那小子么?”   安帅朝我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得了吧,少来啊,喝就喝,谁怕谁啊,那行,我现在就跟她开车过去,嗯,大概半小时后到,你跟宋奕等一会儿,得了,不说了,就这样吧,挂了。”   说完电话,他没脸没皮的笑道:“瞧瞧,这催债的来了,晚上这鸿门宴可是针对你的,你皮可得绷实点。我估计这次少庭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你,谁让你差点让他栽沟里呢。”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着,可他也速度太快了吧,有那么着急么,合着不让我栽他手里头一回他心里不舒坦是吧。”   “必须的,等会儿你可得悠着点,上次跟你拼酒他丢脸丢大发了,这次这么着都得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行,谁怕谁啊,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耍什么招。”虽然嘴上是这样讲,可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谁不知道城少庭花招多啊,要他一条条给你写出来他那些烂招数,能给你写个三天三夜,三千三百三十八条。   等安帅跟我来到往常的那间酒吧后,推开包厢门,瞅见宋奕跟城少庭坐在圆桌前,桌子上摆放好城墙似的麻将牌,见着我们,城少庭赶紧招呼着。“来了,上麻桌儿。”   我恨恨的咬着牙拉开凳子。“输了算钱么?”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的牌技不是一般的烂,还故意让我上麻桌儿,看来是想故意吊住我。   城少庭嘴里还叼着根烟,大喇喇的说:“当然算了,不然没意思,我可说明白了,今个儿谁要输的最多的,啧啧,瞅见那边的桌子没,那上边的可得全喝了啊。”   我放眼过去,我个姥姥滴,小杯子装的酒,三种颜色的,红、黄、白,总数也有三四十杯,整整齐齐的码在上边呢,光看着就不简单。   看来今天这小子,不仅要榨干我荷包的钱,还存心要喝醉我啊。   一脸苦笑的对安帅说:“得,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可惜世上没后悔药吃,接招吧。”安帅冲我落井下石的一笑。 ☆、93第九十二章   自打上了麻桌我眼神就一直瞟啊瞟的,不停的给对面的安帅使眼色,意思是要是有好牌可得给我留着,咱这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也不能让我输得太惨烈吧,咱每个月就那一丁点儿的工资,可不带这么花的啊。   安帅冲我粲然一笑,给以我一个姑且放心的眼神,我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顺心气。可不巧的是,这一幕偏偏被人看了去。   某人就开始装腔作势了,嘴巴叼着烟晃啊晃的,蓦地笑开。“嗨,我说,知道你俩人恩爱吧,可也不用在我们面前眉目传情吧,要谈情说爱的等牌局结束了回你们那屋里去,甭在我跟宋奕这种单身汉面前起腻,这不存心让人酸着么?”   宋奕摇头笑了笑,也说道:“人家小两口的眼神意会一下,这不稀松平常么,你这是吃不着葡萄硬是要说葡萄是酸的,这心理素质可不太健康啊。”   “得,我不说了,再说下去,他m我就成了嫉妒羡慕恨了。”城少庭撩起袖口,率先丢出一张牌,又皱着眉头催道:“麻利儿出牌啊,甭掖着藏着。”   前头说过了,这牌技我是烂得不能再烂那种,其他三个人又是各种高手,即使安帅有心想帮我,可有其他两位大神压着,即使他心有余力也不足了,结果可想而知,咱那是一个壮烈牺牲,几轮下来,已经输了将近好几个月的工资,给我肉痛得只又捶桌子的份了。   可这话没完,等要喝酒的时候还真有些胆寒,其实咱的酒量海了去了,可也仅仅是喝一种酒的程度,若几种颜色混着喝,怕胃里也是撑不住的。   前头先吃了点面包填肚,之后我苦笑的看了众人一眼,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一鼓作气三十几杯酒直接下肚,整个过程没有停顿,简直是一气呵成。   最后望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干了手里最后一杯,手背一抹嘴巴,一张老脸烫得可以热油,忒豪爽的对城少庭说:“这下咱两清了吧,合着你满意了没?”   “满意,能不满意么,你二话不说把酒都喝了,就这架势,谁不服谁才孙子呢。哦,对了,还得跟你说个事儿。”那孙子嬉皮笑脸的 ,看着就让人火大,今个儿找不到地方收拾他,留着下次,我就不信以后没机会收拾他了。   “有啥屁话快说,我这还,呃……”猛地打了个酒嗝,五脏六腑里冲出一股浓厚的酒气直达喉头,胃里正剧烈的翻搅着,仿佛置身于惊骇巨浪中,酒的后劲一上来,人就开始晕。   揉着太阳穴勉强的打起最后仅存的一点儿精神听他在那废话。   “忘了跟你说了,这酒钱啊同牌局的钱一块儿算你的啊,今天兴致一高,不小心就点了平常咱庆祝用的几种酒,这不普通的酒没意思,要喝也得喝好酒嘛。”   他话刚说完,我就从沙上跳起来给朝他伸出脚,可他躲得几鬼快哦,身子一扭,人已经闪到另一个角落了。   感觉额上的青筋血管不住的跳动,嘴里把不住边骂道:“我草你祖宗的。”刚说完只觉得胃里忽然腾起一股剧烈的涌动,瞪大眼,一手捂住嘴,头也不回的拉开包厢的大门朝着洗手间冲去,在里边吐了个翻天覆地。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跟宋奕城少庭几个说说笑笑的安帅见着我进来后,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紧跟着眉头紧缩,眼神担忧的望着我。   “怎么了?吐得很厉害是不是。喝点蜂蜜水。”虽然这人表面上不担心,可到底还是关心我的,不然也不会事先就准备好蜂蜜水给我。   灌了小半杯的蜂蜜水,我才一头扎倒在沙上,两眼一闭,立即觉得浓浓睡意混杂酒意袭来,也不管旁边还有几个人,放心的睡了过去。   赶紧安帅走近,伸手抚了抚我额头,听到他对后面的人说:“下次可别这么玩了啊,有点过了。”   “啧,这下就知道心疼了?早先你怎么不拦着。欸,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是哥几个呢,要不怎么说见色忘义呢。”   “你要嫉妒,你也赶紧找一个啊?”   “得了吧,光你一个被女人拴得死死的还不够?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这种甜蜜陷阱还是留着你慢慢消受吧。”   过了一会儿,感觉安帅把手抽了回去,又有温热的气息拂在我脸上,带着些微酒气跟烟味,只听到他笑着说:“媳妇儿,记住一句话啊,休与小人为敌,小人自有对头。看着吧,就那小子,将来总有一天栽某人手里,到时候让他也尝尝个中滋味。”   那边城少庭听见后又开始嚷嚷了。“欸,我怎么就成了小人了?你们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等醒了之后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回到家里大床上了,旁边还多了一个同样沉睡的人。脑子顿时跟炸开似的疼,这才想起昨晚上自己输了牌局被灌酒的事,顿时嘴里又忍不住将城少庭那孙子的列祖列宗问候了一遍,这才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床。   跑到大厅喝了一杯水,又看了大厅上的挂钟,这才早上六点不到,外边还是灰蒙蒙的,这睡了十几个小时,干脆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此时也不想再睡回笼觉了,反正酒意是没了,昨晚上可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肚子里头早就空空如也,干脆撩起袖子在冰箱里找了点几个鸡蛋,又在厨房里找到点面粉,在手机上搜索了鸡蛋饼的做法后,第一次尝试做起早餐来。   幸亏鸡蛋饼并不算难做,把面粉兑成米糊状后,在平底锅里铺上一层薄薄的油,把面糊浇上去,转小火慢慢的煎成形再给摊平了,翻了一面后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不一会儿,咱尤八一次制作的鸡蛋饼就热腾腾的出锅了。   虽然算不上色香味俱全,可卖相跟香味都不差,至少也合格了。又连续煎了两三个,才整齐的摆在盘子上,又从冰箱拿出牛奶稍微热了一会儿,这顿简易早餐就算完成了。   等我蹲着盘子刚想出厨房的时候,现安帅已经醒了,正双腿交叠靠在厨房门口上,一半的侧脸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连成一条线,眼中有沉沉的光,瞬时间嘴角划开笑意,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势看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这儿观看的。   “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吭一声,想吓死人啊。”我把另一只手的鸡蛋饼递过去,他伸手接过,凑近闻了一会儿,说道:“哟,不错啊,还会下厨了?”   “味道不敢保证啊,试着做呗,这么冷的天可不想跑出去买吃的,家里头又只剩面条啥的,光吃面也不行啊。”   把牛奶跟鸡蛋饼都摆在桌子上,我又给他递了一双筷子,把一杯牛奶推他跟前。谁知道他却说:“你喝吧,我不爱喝这玩意。”   “那给你整点豆浆?冰箱里有包装好的,我给你热热。”我重新将牛奶拿到自己跟前,试着问道。   他这次倒没有反对,我只好又从冰箱把豆浆找出来,虽然是市卖的盒装豆浆,但也总比没有的强,虽然这个家里厨房用品不少,豆浆机也买了,可偏偏没有黄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况且咱跟巧妇压根沾不上边。   谁让我跟他都是懒人呢,每次去市总要购置一大堆吃的,把家里冰箱给堆得满满的,跟动物似的,这叫储备粮食好过冬。   瞧着他咬了一大块鸡蛋饼,嘴里嚼了嚼,脸上倒是看不出究竟味道如何,我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怎样,还行么?”   他没没说话,自顾着喝了一大口豆浆,又重新埋头狂吃,直到把他盘子里的鸡蛋饼消灭精光,才抽了张餐巾纸抹嘴。   “咸了点,不如外面的好吃。”   “我自己试试。”我其实是不太相信他说的,如果真那么咸,就他这张挑食的嘴是绝对不会吃第二口的。   自个儿感觉还是比较良好的,于是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我算是晓得那句“咸了点”是啥意思了。这何止是咸了点啊,简直是当盐不花钱似的,不然就是打翻了盐缸,这也忒咸了,就这程度,都快能赶得上腌酱菜了。   即使是自己做得,我也实在是咽不下去,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拿起前面的牛奶灌了好几口。又顿时佩服起对面的人居然能把整张鸡蛋饼都吃完,莫非他味觉异于常人,不然就是味觉丧失。   “你没事吧?”他见我伸个舌头跟狗似的,忍不住关心了下。   “哎,我就纳闷了,你是怎么吞得下的,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说只是咸了点,看来我这手艺不行,以后我还是别下厨了,省得吃坏你肚子。”   “别啊,我觉得还行,我就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去外面就没意思了,没关系,反正你就放开胆子做,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   “你就不怕你肚子给弄坏了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哪知道他却说:“我乐意啊,媳妇儿给我弄吃的,吃坏了身子也没事。”见他伸手作势又要拿我面前的鸡蛋饼,我赶紧伸出筷子拦了下来。   “你别吃了,真要吃坏了身子怎么办?你要喜欢,我回头跟我妈学几道菜,试着做做,等那会儿再给你弄好吃的。”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脸上一阵热,赶紧低着头囫囵的喝着杯子里的牛奶,对面却射来火辣辣的视线,抬起眼角现,某人一张脸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其实有时候和一个人过日子挺简单的,例如早上,即使那菜多难吃,他仍旧吃得津津有味,看着他,你就觉得,日子还是得两个人过,找个喜欢的人过。 ☆、94第九十三章   最近某个人日子过得很逍遥,属于每天家里蹲的类型,这才刚下班回来,就瞧见某个人身居常服,一双长腿交叠靠在大厅的茶几上,手里握着个遥控器,舒舒服服的坐在沙上不停的调着频道。   我勾起脚跟,一边拿手脱掉手里的鞋子,一边恨得牙痒痒的,两手直接抄着鞋子到他跟前,他那边还笑嘻嘻的说:“哟,回来啦,挺早的啊,这还不到六点啊,你们单位领导提前给你放假啊?”   “放你个大头假,托大爷您的福诶,我今天在政治部跑了一天了,什么鬼军官和文职干部恋爱报告审查程序的特别规定啊,咱一个大早上的就开始给政治审查,你倒是好啊,一个人乐悠悠的在家里享福看电视。”   说完就举起鞋子朝着他脑袋招呼过去,某人眼明手快,一下抓住我手腕,没脸没皮的哄道:“可不辛苦媳妇儿了,但这也是部队的规定嘛,我也是想咱以后甭那么辛苦,况且之后肯定要结婚的,还不如提前打报告到组织上边,省得到时候被人家嚼舌再汇报上去,搞得咱好端端的男女关系被人说成歪风邪气又被组织上边审查,到时候就你那点儿脾气,我还不知道啊,肯定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还不如现在咱光明正大的公布呢。”   “可你也不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事先打报告上去啊,今早上要不是我们部长跟我说的,我还以为自己怎么犯事儿了呢。”   我顺了顺气,狠狠瞥了他一眼,想起今早上那三堂会审的一幕,顿时觉得腿还软着。着实觉得冤枉得很,就因为他大小是个军官,所以不用审查,咱一个屁大点儿的文职人员就得从上到下来个全面的政治审查啊。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安帅一把将我拉到沙上,两人并排坐着,我不耐烦的扭过身子却又被掰着对面他,伸手将我手里拎着的皮鞋仍在一旁,一双手抓着我的手直往怀里带,直接触摸到他暖烘烘的身子,原本想抽回来的手一下子止住,那暖和的体温让我不舍得挪开,干脆就当它是个纯天然的暖炉,任由他抓着贴着。   “我要提早告诉你,你能答应啊?”他颇为认真的笑着问道。   我扯了扯手,但却没舍得收回来,咬了咬下唇,才语气不善的哼道:“当然不会答应。”   “那不就是了,这事上虽然是我先斩后奏的,可要按照你这性格,要你亲自大报告上去跟组织报备咱俩的恋爱关系,这要等到猴年马月的事儿啊?”   “你叔……傅惟其不是一早儿就清楚了么。”怕他不高兴,我只好临时又改了口。   安帅下巴扬了扬,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晚上,可冬天来了,太阳下山得早,外边早就灰蒙蒙一片了,他半边的侧脸笼罩在乌沉沉的光影下,显得半黯半明,黑眸里却闪着微妙复杂的火光。手还被他握着,从他胸怀里渗出的暖气顺着我的手直达头顶,脸有些微热了。   暗自庆幸这屋里头光线不足,就算脸全红了,一时半会儿他应该也瞧不出吧?   “他清楚是他的事儿 ,咱俩的事关键还得跟组织上报告,难不成你还想着他帮咱汇报不成?”   他明知故问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麻烦人家呢,自己谈个恋爱,还扯别人身上,搁我这可做不出,所以我不吭声了。   但他也不能一声不吭就山擅作主张报告上去了呀,他倒是好,组织上批了一个月的年假在家逍遥着,可怜我今天还没弄明白怎么一会儿事就被通知到了办公室,要不是傅惟其提早给我打了预防针,我当场就有可能傻眼转身就走。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吧,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好么?让我看看,今天咱媳妇儿的腿是不是都快跑断了。”说着还笑出声来,放开我的手之后又弯下腰去捞我的腿,跟刚才的手一样,帮我脱了袜子,直接将一对脚丫子裹在他怀里取暖。手里也没停着,力道不轻不重的从脚踝开始到小腿肚给我做着舒服的按摩。   别说,他还真有一手,揉得还挺舒服的,顿时冰凉的脚丫子暖和起来不说,原本肌肉酸疼的双腿也舒缓不少。   我不解气的抡起拳头,在他肩膀上重重的锤了好几下,力气应该挺大的,他也不反抗一下,反而嘴边噙着笑意,继续说道:“行行行,打吧打吧,反正打是疼骂是爱,我全当咱媳妇儿离不开我,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啊。”   “呕!”我一脸佯装恶心呕吐的模样,一边把腿儿给伸直了,甚至指挥起来。“哎,这边给按按,那边,那边用力一点儿,嗯,不错,挺舒服的,就这样,保持这个力道不便啊,我说停了,你才能停。”   “你个小样儿,看我宠你宠得真没法没天啦,如今在家的地位都沦为给你按摩的了。”他没好气的笑道,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变慢。   “少废话,哪里来那么唧唧歪歪的,麻利儿。”嘴上一边骂着,手却朝着茶几上的一盘果伸去,捞起一串葡萄,大口大口吃起来。嘴里还啧啧的出声。“甜,还真是甜死人了,这葡萄不错,改明儿再去买点来吃。”   “老佛爷,按摩得可舒服?”某人问道。   “舒服舒服,小安子继续努力,按摩好了,哀家有赏赐。”我干脆学着电视里那些人演的,语调一拔高,尖声尖气的回他。   大概按摩了二十来分钟,肚子渐渐也觉得饿了,刚想问今晚上打算吃什么,却见他已经停止了按摩,一把撩开他那件灰色的针织衫,因为是家居服,所以里边自然没有穿多余的衣服,拉着我脚踝,直接让我赤着脚丫子贴上去。   这人皮肤的体温跟隔着衣服的时候可感觉不一样,那种温度是一下子很快的就从脚板窜到身子各个地方的,甚至感觉自己正处于某种危机当中,肾上腺素一下子就飙升,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当成为别人猎物的时候,下意识会有种奇妙的危机感,无关乎对方的眼神跟举动,而是来自一种复杂微妙的氛围,当自身陷入这种紧张的环境中,便会产生自然而然的抗拒,第一自觉自然是想逃避环境。   为了避免沦为他人的猎物,我之后打破这种氛围,试着把脚缩回来,可惜某人抓得太紧,再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于是只能就地放弃,另寻生路。   “对了,你这次到底批了多少天假啊?”我装作没看他,自顾拿起遥控器频繁的换着台,为了破坏气氛,我还故意把音量调大声,这个时间点,恰好是某芒果卫视重播新版“还珠格格之燕儿翩翩飞”的某一幕,里面的小燕子又在宫里上演了一出大闹剧,皇后娘娘正带着容嬷嬷风急火燎的赶场找茬。   他此时手掌闲闲的搭在我小腿上,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一个月左右吧。”   “这么多天?我滴个乖乖,你这下可算是解放了,可怜我还得继续上班。”忍不住羡慕嫉妒的睨了他一眼,现自个儿的裤腿不知什么时候给他撩了起来。   他没停止手头上动作,干脆整个身子凑了上来,笑着说:“说实话,你那假究竟批了没有,到时候想去哪儿玩,咱带你去。”   我摇摇头,吃了一颗葡萄又吐了三颗葡萄籽,说:“不知道,今早上问傅惟其,他说这几天应该就批下来了,不过假期没你多,两个星期左右吧。”   “两个星期,嗯,也行,媳妇儿,有啥想去的地方不?”他见我把葡萄吃得满桌子都是,干脆把一整盘葡萄放在沙上,一个个的给我剥皮去籽再送到我嘴里。起初我还不好意思,觉得让他喂好像自己没手没脚似的,可看着送到嘴边的葡萄,又省了吐皮吐籽的功夫,干脆也就不客气的吃了一个又一个,他倒是挺有耐心一个个的给我送嘴边。   “没想过,天冷不想动,去个暖和的地方吧。”我说道。   “马尔代夫怎么样?那儿一年四季都挺暖和的,环境也不错。”他提议道。   “你经常去?”其实这问题白问了,像他这身份的,想去哪儿不行啊,人有的是闲钱。   “跟朋友去过两三回吧。”他笑道。   “哦,可是我没护照。”我实话实说,咱小老百姓,就连咱中国都没走完一半呢,更别提出国了,再者,也没那个闲钱消费。   “没事,这个你就别操心了,等你假批下来,咱就过去。”   “真去啊?”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他又往我嘴里塞了一颗剥好的葡萄,笑着说:“怎么,不想去?”   我没意识到自己连同他手指一块咬了下去,只白了他一眼,口齿不清的对他说道:“去,怎么不去,反正是某人出钱,我一分不带。”   他笑而不语,只是眼神望着自个被我依旧含着的手指,眼底有浓浓的火苗窜起,越来越亮。   忽然他声音沙哑的开口了,好似在沙漠多天没喝到水的旅人,饥渴却又焦急。“媳妇儿,葡萄好吃么?”   我吓得赶紧吐出他的手,又端起剩下的小半串递到他跟前。“喏,还剩下一点儿,你自己尝尝。”   他此时又变了另一种语气,带点儿可怜的示好的那种,但也是另有所图的。“媳妇儿,我饿了。”   我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所以说我不是让你吃点葡萄么,要不晚上订餐算了,这么冷的天也懒得出去。”   哪里知道他原本按着我脚的手往下拉了拉,一直到我脚板从他结实的腰间踩在某个正醒来的家伙上,他才涎着坏笑说:“嘿嘿,是小安子说它饿了。” ☆、95第九十四章   某人忒厚脸皮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我放下遥控器,脚丫朝着他小安子狠狠踩了下去,某人立即脸色大变,赶紧用大掌隔在我脚掌跟小安子中间,另一只手拽着我的脚踝,以防止我发起第二次进攻。   “媳妇儿,这儿可开不得玩笑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惶恐的模样。   我拧着眉,满不在乎的恶狠狠笑道:“谁跟你开玩笑来着,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在开玩笑啦?”说罢脚丫子再次用力的朝着小安子踹去,他又气又好笑,干脆两只手都拽着我脚强制性挪到沙发上。   “得了得了,算我怕了你不成。”嘴上是这样说,可又打起了另外的主意,有了前车之鉴后,他这次换了招数,先发制人的将自己双腿压在我腿上,屁股蹲儿挪了挪,往我这儿凑了上来,利用自己长手长脚的优势将我围得严严实实的。   “干嘛啊你,又发什么神经。”我不耐烦的推开他,可不到一会儿,他又跟牛皮糖似的黏了上来,试了好几次,依旧甩不开他,干脆也就放弃了,脸色不悦的舀起遥控器疯狂转台。   看了一会儿电影,好不容易渐渐进入剧情,他自己觉得无聊,干脆舀起葡萄来吃,瞅见他剥开鲜嫩多汁的葡萄,又从中挑出籽来,先不急着放入嘴里头,而是唇先靠近,就着外边还在淌水的葡萄轻轻啜了一小口,脖颈上的喉结跟着上下滚动,连嘴角也略微弯着,似乎很满意尝试到葡萄的甜度。   原本已经吃够的葡萄,不知为何这会儿瞧见他吃的模样,这兴趣又被勾了起来,连看电影也开始不专心,尤其是他在旁边吃就吃呗,可吃的时候故意发出那种吮吸的声音,那声音极近,渀佛就贴在你耳边一样,“啧啧”的声音如同细小的虫子一下子钻进你的耳朵,在里边扑腾个不停,耳蜗处传来一阵阵的瘙痒,过了不多久,这种瘙痒就直达全身各个地方,让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不停的变换坐着的礀势,电影也无心再看了。   干脆顺手将遥控器扔在茶几上,脚颠地刚想去厨房弄点吃的,某人手里还抓着一颗葡萄正剥皮,随口就问:“哎,你去哪儿啊?”   “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想下点面条,你要不要也来点儿?”我问道。   他张了张口,刚想吃那颗葡萄,却又摇头示意。   见他似乎没那个意思,我也就懒得再问,这刚站起来却又被拉了下去。   “你到底吃不吃啊?”我扭过头瞪着他,见他才将葡萄咬在嘴里,似乎吃又似乎在玩,跟个小孩子舀食物玩耍一样,未免心里感到有些生气。   他含着葡萄说:“媳妇儿,你饿啦?”   我没好气的点点头,尽量表现出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没力气跟他玩了。   “哦,那你还是别煮了,等会儿叫个外卖算了,家里好像面条也没了。”   听说面条已经没了,我一愣,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内心失望不已。   他那边忽然笑着说,:“不打紧,咱先吃葡萄垫垫肚子。”   “就那点儿能饱啊?”神经病,又不是学人家小龙女,光喝蜂蜜,吃一两个枣子就能饱。他能忍受,我可还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哪里知道,他冲我笑了笑,眼睛里头闪过狡黠的光点,等我回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朝我扑了上来。   下一刻,从唇外逐渐渗透进来的酸甜充满了整个口腔,连带着葡萄的香甜气味,还有某个人滑腻灵活的舌头。   还未嚼烂的大半个葡萄被卷到两人交缠的舌头中央,我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痛苦的,手不断用力的朝着他的胸口推拒,可惜他手采取了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动作,那就是我后脑勺正被他掌心紧紧扣着。   这人,难道不觉得在嘴里含了大半天的东西送到人家嘴里是很恶心的一件事么,他怎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那么兴奋?   即使他不嫌脏,也要考虑考虑对方的感受吧,我可没他这个变态特殊的癖好。   不过好在这只是一颗葡萄,你说,要是在吃肉的时候忽然兴起这么一出,这不非把人恶心死啊?   那颗葡萄在两人的嘴里不断的被推拒着,一旦到了他嘴里,他却又将它送回来,非要你接受不可,结果还是半强迫的吞下了半个葡萄。   葡萄吃完了,接下来就是纯粹的舌头跟舌头之间的拉锯战,你推我往间交换的是彼此的唾液,尤其对方那根舌头极其狡猾,总是能到达嘴里的每个角落,舌根只需轻微一挑,马上感觉浑身上下被针扎过一般。渐渐的,感觉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已经离开了   ,可这舌头却又缠得比之前更用力也更紧了。   等这长达五分钟的she吻终于结束的时候,他却轻佻的伸出舌头,沿着还湿濡的嘴唇边沿慢慢舔了一圈,那表情浸满了se情的味道,可偏偏他却乐此不疲,甚至于不顾我扭眉反感的样子。   “宝贝,饿了吧,想吃啥,咱订餐吧。”   “滚犊子!”   “那咱就吃炸酱面吧,再点几个小菜。”他在茶几下翻翻找找,找到附近好几家餐馆的外面单,此前我还没搬过来的时候,他大概都是靠着这堆外卖单过活的,我倒不知道他存了这么多家的单子,因为从我过来之后,大部分时间只要他下班得早,基本上都是他下厨,尽管厨艺水平处于合格边缘,那也比我强,加之磨练了一段时间,这厨艺也日渐增长,炒出来的菜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若是下班得晚,基本上两人就开车直奔下馆子了。   我抢过他手里的外卖单,他连忙笑着哄:“媳妇儿,想吃什么尽管点哈。”   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来一份。”手指用力的划过一排,又重重在上边扣了几下。   这回轮到他愣住了,皱着眉有些迟疑的问:“媳妇儿,你确定你能全吃了?”   “怎么?我想每样都尝尝,行不?”将菜单扔他手里,又白了他一眼。   见我快炸毛了,他才赶紧涎着笑说:“哪能啊,我马上就打电话,可不能让咱宝贝媳妇儿的肚子给饿着了。”说完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卧室舀手机开始打电话订餐。   估计是常客的关系,这还不到半小时送餐的人就到了。送餐的大哥左右两边手给拎满了盛满食物的袋子,一边忙着把盘子摆在餐桌上,等他满头大汗弄完的时候,两米长的餐桌上已经被各色的盘子摆得满满当当。   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那大哥又扭头左看看右看看了一会儿,才一脸纳闷的说:“安老板,您这今天才两个人啊,我还当您请客来家里头吃饭呢,这么多菜,就你俩能吃得完?”   安帅一边付钱一边笑着说:“谁让我媳妇儿想尝尝你们家的菜呢,这不每样都点了么。”   那大哥立马看向我,一脸奇怪复杂的表情,估计觉得这怪事天天有,怎么偏偏就让他给撞上了呢?   纳闷归纳闷,可付钱的是大爷,人家餐馆还巴不得天天有这么一号怪人光顾自个儿餐馆,给餐馆增加营业额呢,所以送餐大哥脸上又赶紧给堆满笑意,乐呵呵的说:“我说安老板,您还真疼您媳妇啊,当你媳妇儿简直是上辈子烧高香咯。”才刚说完,那大哥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斜眼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有些僵硬,这又赶紧舀手打了下嘴巴。   安帅倒不以为然,依旧和颜悦色的笑着。“这会疼媳妇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嘛,再说了,媳妇儿就是用来疼的,现如今太多男人把媳妇儿当保姆使了,我就看不得,我这媳妇儿疼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她收一点半点儿委屈的。”说完一手搂着我的腰,一边凑过来说:“媳妇儿,你说是不?”   我也学着伸手搭在他腰上,狠狠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才笑着说:“是么?那我还挺幸运的嘛。”   那大哥瞥了我俩人一眼,识相的赶紧递了清单走人了。   “好了,媳妇儿,吃饭吧,可别饿坏了。”   他压着我坐在桌子前,一个个的打开密封好的盘子。   “要真坏了,也是被你给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过确实是饿坏了,但真要下筷的时候却有些踟蹰了,倒不是选不出想吃的,而是望着面前琳琳琅琅的食物,至少也有二三十碟,才有些后悔真不应该订太多的,这吃不完又得浪费了,放冰箱里也搁不下啊。   见我迟迟不下筷,他夹了一块红烧鱼给我。“怎么不吃呢?不是胃不舒服   吧?”   “是不是点太多了?”   听我这么问他,他马上了然的说:“这点多了就点多了,每样都尝点不就行了,反正这菜也不贵,想那么多干嘛。”   “这不浪费么?要不,把一部分的菜留着放冰箱,明天让城少庭跟宋奕过来再吃?”   我这说完,对面的人马上笑开了,一边夹菜到我碗里,一边乐呵的说:“媳妇儿,你这让城少庭给宋奕吃隔夜菜啊?你觉得就这两位大爷肯乐意么?”   “那怎么办?”我舀筷子戳着前边的麻婆豆腐有气无力的喃喃道。   “吃吧,先吃了再说啊。”   结果这满桌子的菜还是给倒进了垃圾桶,即使我想放冰箱里,安帅却说他可不从不吃隔夜的东西,我一个人也真是吃不完,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默默在心里念了十几遍的“浪费粮食可耻,珍惜每一滴粮食”,才肉痛的闭着眼睛把一大袋的食物往垃圾桶里倒。   月底的时候,我申请的年假组织上已经批准下来,安帅动作也快,护照老早就给我办理好了,两个人收拾了点简单的衣服,直接飞去马尔代夫,在那儿玩了五天才回来。原本计划着之后还要转飞巴黎,可惜最后一天偏偏感冒发烧,我又不愿意住当地医院,只能临时改了行程又飞回北京,在医院吊过点滴后足足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这感冒才算彻底痊愈。   知道我们回北京后,第二个星期,优子跟苏海就来登门拜访了。 ☆、96第九十五章   优子跟苏海的突然到访倒是让我挺吃惊的,我记得自己也没告诉过他们住哪儿啊,他们怎么就知道找上门来着?   意外归意外,可还是热情的欢迎他们进了门,安帅刚把那辆被撞坏的车子给开去给人修了,估计要一会儿才回来。   给两人开了门进来,只见他跟苏海一人手里头各拎着两袋食物,看样子是打算要在这吃午饭了,不过他们心思倒是挺细腻的,知道我跟安帅两人这大冷天的肯定不大愿意下厨,而且厨艺也肯定不行,所以提前在饭馆打包了吃的过来,实在是明智之举,来探望别人,这买吃的送来,这谁都不会拒绝。   “哥,你这小区环境不错啊,这屋子多少平的?”优子主动脱了鞋子,换上我给准备好的拖鞋,一边打量屋里头,一边问道。   “好像是一百三十几吧,而且房子也不是我的,是安帅买的。”   “他买的不就是你的么,我敢说,只要你吭一声,他能把房产证上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开玩笑道。   我转过身,从厨房泡了点热的茉莉花茶给两人暖暖身子,先给苏海倒上一杯,又将手里另外一杯塞到优子手里,皱着眉说道:“谁要他的房子啊,我才不稀罕这些儿,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最后那句话我是压低了声音嘟囔的,但也被耳尖的优子全听了去,好在他倒是没再说什么,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才重新说:“哥,我要是说,我打算搬你这小区住,你觉得怎样?”   “什么意思?打算住我这儿啊?行是行,不过我还是得问过安帅,房子是人家的,要人家说了才算数。”可又纳闷了,按理说优子在北京有房啊,我记得就我那叔,听咱妈说前几年在北京有套单位分配的房子,就在三环内的,交通跟环境都挺不错的,虽然他不待见他那爹,可实际上老头子回家的次数一年也就两三次,不至于他要急着买房吧。   “呵,哥,你往哪儿想了,我的意思是,我打算在你这小区购置一套房子,自个儿住舒服点,再说了,你这小区又靠近朝阳区cbd商圈,离我那公司也近,上下班也方便不少啊。”   “等等,这买房可是大事,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冲动啊,我记得好像这每平也得十几二十万,上次听下边物业的大叔说,这边小户型的全卖完了,剩下的都是两百平以上的,这光首付你得花多少钱才够啊。你疯了啊,就算你开公司的,就你那小公司,能行么?”这也是当初下楼倒垃圾的时候跟楼下那物业大叔闲聊了几句才知道的,当时压根就没敢想这儿的一套房子得多少钱,反正就算让我干一辈子上班族,我也付不起首付的一半。   扭过头,我又对苏海说:“大海,你帮我劝劝他,他这狗脾气又犯了,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见着好的就想跟人比,可烧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啊。那得在经济范围允许的情况下不是。”   苏海抿着的唇这才露出些许笑意,一张嘴儿,这好听的声音就如涓涓细流,听得赏心悦耳的。   “八爷,这事上我可劝不了,他要决定的事那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我看你也甭劝了,反正他买得起。”   “他买得起?他有那么多钱么?”我狐疑的从脚到头瞟了优子一眼,又见他余裕满满的样子,难道是我小看他了?起初以为他那公司不过是个小公司,就他,一个总经理,月薪往大了想,几十万吧,这一年几百万算到顶了,可要供这房,还是吃力了点。   “八爷,这你就不清楚了,你这弟弟本事大了去,这房子你看他买不买得起,他非但买得起,还是一次性付款,你信不?”苏海虽是开玩笑的语气,可眼神却并不像是说假的。   结果我没弄明白,一下子着急起来,忙对优子说:“优子,你该不会做了什么框外的事儿吧?你可别往那歪路上走啊,要开公司就好好的经营,甭暗地里搞那些违反的事,虽然来钱快,可进牢子也快。”   优子一口茶没喝完,差点噎住,叹了一口气,才哭笑不得的说:“哥啊,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告诉你,我公司可是正常经营的。”说完又朝苏海使了个无奈的眼神,苏海这才来救场,把近年来优子开公司做生意的事全告诉我。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敢情最近家里边的财经报纸上老提到的某大型电子科技公司就是他小子开的,人家还忒牛逼,还是公司的执行总裁,苏海也算是执行副总裁,一个正老板,一个副老板,两人的公司不到三年时间,总部设在北京外,香港、上海、深圳,甚至澳门跟台湾都设有分公司,前两年公司就已经上市发行自己的股票,这一年时间也以势如破竹的速度抢占北京市场,如今以优子的身家,别说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了,买个十套他也不嫌多。   这不,他说想再这里买房子住,不就是嫌他在四环外买的那套四百平的别墅太空了,想着改住公寓型么。   呵,合着闹了大半天,我还不晓得自己多了个土豪亲戚呢?=。=   正说着,安帅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串钥匙,低头瞅见多了好几双鞋,这又抬起头看客厅,等看清来的人是优子跟苏海后,才笑着说:“哟,来串门儿呢?”   虽然优子跟苏海忒不待见当兵的,可从我那里知道安帅并不属于姚尧那派的人之后,对安帅的态度也变得客气起来,加上苏海住院的时候,也是安帅安排人请了医院最好的科室大夫蘀苏海看诊,在医院这地方,你光有钱不行,你要想看着名点的大夫,哪怕你花个几千大洋挂他的号,也未必轮的上你,这会儿安帅在北京的关系就用上了,知道这件事后第二天就给人家苏海安排好最好的病房跟床位,这对住院的人来说,有个优质的休养环境可比什么都重要。也怪不得优子跟苏海每次见着他倒也当自家人看。   至于安帅,大概是爱屋及乌,知道优子是咱家小弟,而苏海又是优子的哥们儿后,对两人倒也挺大方的,从不会主动摆面子,争取在这两人面前搞个好的印象。   跟优子不认生的态度完全不同,苏海也不过是第二次跟安帅见面,原本是坐着的,这会儿也不由得站起来,依旧脸带礼貌的笑意。“来看看八爷,顺便为上次的事道个谢。”   “噢,那来了刚巧,要不一块儿出去吃个饭吧,我请客。”安帅低头看了腕上的手表一眼,才提议道。   我赶紧给他也倒了一杯茶,又跟他指了指桌上一大袋的食物。“甭去了,你看,人家优子跟苏海想得多周到,连饭菜都准备好给我们送上门来了。”   “不会吧,这么客气啊?”安帅伸手翻了翻袋子,瞧见满满全是刚打包过来的食物,又立马眉开眼笑的说:“你们倒是了解我跟她,事先做好了未雨绸缪的准备呢。”   “我这哥从小就没下过厨房,你让他去菜市场,估计葱跟大蒜他也能给你弄混了。”优子当着安帅的面就开始揭咱的短处,我赶紧板着脸,装作不乐意的样子。   “尤优,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分不清葱跟蒜啦?我告诉你,你哥我现在不仅会去菜市场,还能下厨房呢。”   “哟呵,真的假的啊?”优子却是看向另一边的安帅。   安帅舀手指刮了刮鼻子,却不置可否的点头,笑着说:“能下厨房是真的,就是该放盐的时候她给一罐子全倒进去。”   “说什么呢你。”我咬着牙瞪着那俩人,旁边的苏海笑着把袋子里的东西舀出来,边问我:“八爷,微波炉在哪儿呢,我去把这些菜给热热。”   结果我跟苏海两个人到厨房把打包来的菜热了一遍,安帅又从冰箱舀出啤酒,可惜优子等会儿还得开车,苏海又不大喜欢喝酒,因此饭桌上也只得我跟安帅两人喝,那边两个人光吃菜了。   饭桌上,优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然问道:“对了,哥,你打算啥时候跟人家安帅把事情都办了啊?”   “什么事情?”停住筷子,我奇怪的问道。   优子忍不住笑着说:“还能有啥事,就是你跟安帅结婚的事呗,我就不信我婶没问过你。”他倒是说对了,这事从我搬进安帅这屋开始,老妈就当念经一样每天打电话问一遍。   这边他又跟安帅说:“安帅,你呢,你什么打算的,不会也跟我哥一样没想过这事吧?”   安帅给我夹了块牛肉,然后放下筷子,摇了摇头,用一种特殊的笑意睨了我一眼后才说:“我是巴不得把她早点娶回家,可某些人不愿意啊,我这一天求婚不下三次,可人家硬是脸皮薄,就是不开口答应,我如今也是被整得没办法了,我怕我再逼下去,她就得离家出走了。”刚说完就被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一大脚,他立马闭着眼睛皱了下眉,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颇为无奈的挂上笑意看着苏海跟优子。   优子不说话了,闷头吃饭,苏海也瞟了他一眼,估计跟我一样纳闷怎么今天这混世小魔王变得安静起来了?该不会撞邪了吧?   临走时候,优子笑着说:“得嘞,甭送了,我们车子就在下边,你们回屋里去吧,外边正冷这呢。”说完后又凑近安帅旁边,两人故意走远了一些,好让我听不到这俩人说话。也不知交头接耳说了啥,只见说完后安帅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又扬,优子在他肩上拍了拍,这才离开。   一回屋里,我马上跑到他面前问他。“刚才优子跟你说啥呢,神秘兮兮的,至于俩人故意走那么远么?”   “你想知道啊?”他忍不住笑着问道。   “   废话,你说不说啦?”   “那你靠过来点儿。”他说完后嘴唇又动了动,好像在讲什么,因为声音放得很轻,即使我心存一丝顾虑跟怀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往他那儿靠近了点。   谁知道挑起的嘴角有轻微抖动的痕迹,当我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某人长臂一伸,整副身躯重重压了下来,原本还冷着的身子又被他搞得出了一身热汗。但他跟优子说的内容是什么全因为某人小安子不断的挺进带来的一**冲击全给抛之脑后了。 ☆、97第九十六   愉快的假期时间总是如此快就从眼前溜过,以至于临上班的前一天我才纳闷的整理衣橱,一边扭头看客厅里某个仍剩下十来天假期的家伙还在悠闲的看电视。   叠好衣服后,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挪下位,这么大个沙发,你能不完占完啊?”   只见他撩起眼皮,虽不说话却乖乖的让出大半的位置出来,这家伙,休息的时间居然也不出来耍了,宁愿在家看电视,可不是身子出毛病了吧?   “哎,我说,最近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出去玩了?你不是有一大片的酒肉朋友么?”我赤着脚耷拉在沙发上,略微弯腰,双手抱住膝盖,侧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他一边转换频道,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不是想在家陪你么?怎么,你不乐意见着我?”说完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胳膊搭在脑后勺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微微扭过头笑着说。   “得了吧,我还宁愿你去外边玩,我又不是要把你绑在裤腰带上,你也有自己的人际交往,甭非要顾着我就牺牲个人生活。”虽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人却是独立性的,他的私人圈子,任何人都没必要干涉。包括我在内。   不过说也奇怪,一般女人是恨不得把自己男人栓在家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严加盯梢,我却是大大鼓励他到外边耍。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可就是对他这人特别放心,也绝对不会想他在外边会拈花惹草之类的。   “啧,媳妇儿,我怎么听你这口气,你是嫌我在家里碍眼,想打发我出去啊? ”他一下子坐不住了,倏地挺直了腰板,双手抱在胸前,眯紧了眼缝瞅着我。   “大少爷,我只是担心你成天闷在家里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家里蹲,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着就怎么着,没必要为了我窝在家里头,你以前不也常常出去玩么,再说了,圈子这种东西你要久了不进去,渐渐就会被人遗忘的。”   “那又怎么了,我就喜欢在家陪着咱媳妇儿,平常上班时间见不了面,这回到家好不容易能待一起,你还非得推着我出去啊?”他说着说着,抓起我的手,一根根的揪着把玩,语气有些好笑又有些不乐意似的。   “我说安帅,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除了在单位的八个小时,你哪时候不跟我在一起了?就算你没点儿私人空间,我也得有啊,再说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被那种圈子淘汰,你看看人家城少庭跟宋奕,多会玩啊,那才是精打细算的主儿。”我啪啪的将他的手拍掉,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不担心我玩大了,在外边给你弄出点事情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一边用手指绕着我前边的头发,黑眸里一闪一闪的映出客厅上边吊灯的光影。   “这点我倒是没考虑过。”我咬着唇细细的琢磨这层,可仍是觉得他不会的。   “媳妇儿,你这也太过放心了吧,说你是不在乎我呢,还是太信任我呢?”他猛地一用力,将我头发扯得有些疼,我因为吃痛皱了皱眉头,把自己头发轻扯回来。   “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你的事我不管了。”弯起手肘捅开他,自顾舀起遥控器准备转台,那边紧紧黏了上来,长臂勾着我肩膀,非要两人贴在一起才行。   一边用那种腻死人语气哄道:“八一宝贝,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儿,这么事事为我着想,我能不爱死你么?”   恶不恶心啊这人,听不得这肉麻兮兮的话,我赶紧挪了挪屁股,好离他远点儿,可他那边又继续说道:“你就放心吧,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听你的。”   “懒得理你,别挡我看电视。”我舀手撇开他的脑袋,无视某人粲然笑意的脸,心里却是开了花似的,一朵一朵的,顿时心里姹紫千红成了一大片的花海,这种甜蜜怎么以前就没觉得,虽然现在他说起来肉麻了一点,可我怎么就偏偏爱听呢?想不明白,那就干脆甭想了。   后来沙发实在待不下去,总被某人骚扰一番,干脆把遥控器重新塞回他手里,自己捡起茶几下边的生活报看。   好在他也没继续死缠烂打,倒是乖乖看起电影来,看完一个版面,我翻了另一个版面,是关于女性情感问题以及生活的板块,一般来说,报纸这个板块从前我是直接跳过不读的,一是没这方面的兴趣,另外就是总觉得看这种的内容感觉别扭。   偏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似鬼使神差一样忽然有了兴趣,一篇文章看完接着另一篇,在看到关于女性生活方面要注意的小常识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放下报纸,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仍在专心看电影的男人,等带着狐疑看完整段文字的时候,我才喊了一声对面的男人,可大概是太投入电影中,他没听见我喊话,直到我喊第二遍他才看向我,一脸平淡的说:“怎么了?”   我手指点着那段文章,带着迷茫的语气问他:“刚才我看了一段文章,这跟你上次对我讲的那些内容不同啊。”   他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事,不过也稍微提起了点儿兴趣,挑着眉问道:“上次,哪个上次啊?”   他这么直剌剌的问反倒让我脸有些热,只得恨恨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咬着牙说:“就是上个礼拜晚上,在房间里你跟我说的那些。”   他仍然保持原先那个礀势,嘴角也多了一层笑意,好似在等我敞开了讲。   憋了老半天讲不出,感觉自己脸越来越烫,对他又气又恨,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在房间里他还能干嘛,不就是那种事么?总不至于要听我亲口说出来吧?   结果我气呼呼的把报纸往他脸上一摔,气道:“你自己看看,报纸右面左下角第二段的内容。”   他瞅了我一眼,才讲报纸摊平了放在茶几上,目光跟着挪到我说的那个地方,看了一两分钟后才干脆把报纸一合,仍在一旁角落边,笑着说:“这都谁写的啊,肯定胡掰乱扯的,女性的安全期怎么能跟危险期搞混呢。”   “上次你就没戴t吧,你说的安全期跟危险期跟这里怎么是反着来的?你该不会是蒙我吧?”   “怎么可能,要不你上网查看看?”他一脸特诚恳的说道,分不清究竟是真还是假,结果我还是上网自己查了。   当我抖着手关上电脑,再次冲到房间里找他的时候,他却早早上了床铺好被子躺在那里,见我气得肩膀都跟着一颤一颤,他才笑着说:“媳妇儿,我想了想,估计我真弄错了,不过你放心,要真不小心有了,咱对你负责到底。”   “安帅,你王八蛋,我草你丫的,跟你拼了我。”说完两脚一撇,拖鞋不知飞往东南西北哪个犄角旮旯里,如猛虎一般的气势飞扑上床,底下压着的是柔软的床褥跟某人坚硬结实的**。   我下的可都是狠手,某人虽然表面上在抵抗,可仍是不敢对我动手,只能专挑了角度抵挡我的打击,不一会儿,力气就全用光了,结果还是某个人占了大便宜,两人的位置也跟着换了换,变成他成了上边那个。   跟他两人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他被子底下那只手还老不安分来着,一下子揉上我胸口那两坨肉团,一下子又悄悄的往屁股摸去,还忒用力的往他早就“抬头”的加强级巨枪按下去,然后一个劲儿的往上挺腰,不住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摩擦着。   我嘴上仍不放过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舀手推他。“滚开,听见没有,你从我上边滚开。”   “好媳妇儿,就一下下,让我进去一下下就好。”说完在我脖子上落下细碎的吻,弄得人家又痒又麻,频频扭头躲着他的嘴巴,可惜那嘴巴是吸铁石做的,一旦沾上就没办法下去了,脖子上被他啃得不成样。   他还满不在乎的说:“都这份上了,小安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打你生病那天起,都多少天咱俩都没好好亲热过了?”   “你还敢说这事?我问你,你那时候纯心蒙我的是吧,说什么安全期不戴t也没事,结果非得把tt给脱下来。”   他涎着脸笑得放荡又暧昧,用力往下顶了顶,“嘿嘿”笑着说:“可媳妇儿你不是也挺舒服的么?这不穿衣服的小安子总比穿衣服的小安子要强吧,而且我跟你说啊,不戴那玩意的时候,咱这可比戴着的时候精神百倍,跟打鸡血没两样。”   我靠,他这话都能说出口,脸皮真是比防弹背心都要厚了。敢情原子弹都轰不了。   “我呸,滚犊子,给我死一边去。”防得了他上边那只手,可下边却防不住,很快底下觉得一片凉快,敢情他脱人裤子的速度比起扒自个儿裤衩的速度要快得多啊。   “嗯,进来了,媳妇儿,舒服不?”他重重往我嘴巴上啜了一口,舌头又强迫的塞进来胡搅蛮缠了一轮,一开始这腰杆慢慢的抬起又慢慢放下,不时的在你耳边说点爆黄的内容,让你羞得都没法躲。   “你他ma又不戴套!”我哭诉着吼了老大一声,紧接着一声声全成了小声的哼吟。 ☆、98第九十七章   强迫性的后果就是让某人禁yu半个月,自打知道这女人在那档子事上还分安全期跟危险期后,对这事我有了抵触情绪,倒不是觉得做起来难受,只是担心万一搞不好真中彩了,这可怎么办?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咱是一不做二不休,某一天马上就收拾了简单行李,拎着袋子又跑回了舞翩翩那儿。这自然少不了被她指着鼻子嘲笑了一番。   这能怪我无知么?谁让她当初普及女人知识的时候没提这回事呢?要是她一早就告诉我,我至于给安帅那东西蒙了老半天么?   舞翩翩当时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看了老半天,才笑着说:“我说妹子,你这也担心太早了吧,你忘了上次医生说的话拉?你这体质本来就不容易怀孕,得慢慢调理才行,你这月经周期这两年才开始正常点儿,要真想怀孕也没那么快吧?”   我低着头光盯着自己脚尖,幽幽来了句:“是么?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生了?”倒也不是失落,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毕竟真的没想过自己怀孕生孩子这事。要我接受变成一个女人已经挣扎了老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这生娃,与其说从没想过,还不如说是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未免太直接了点,有老半天时间她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舞翩翩把双手搁在我肩膀上,稍微施力压了下去,语气也变得轻柔许多。 “其实也不是不能生,只是说怀孕的几率比正常人要小而已,再说了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如果你真想自己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可别太悲观了。”   “才不是,我是怕,怕真要怀上了,倒时候该怎么办?”我抬起头,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托着下巴,一副烦恼甚多的模样。   舞翩翩见状立马笑着说:“怎么办?要真不想生,就做掉呗。”接着又继续说:“你可别大惊小怪的,这如今不想要孩子的人多了去,你还没见过有的女的啊,一年光做人流就两三次。现在社会人压力大,都不想早早要孩子,你现在接受不了,开始做好措施就行,没事的,等过几年,你心理成熟了,自然会想要孩子的。”舞翩翩点了一根烟抽上,抬头看她,她的眼睛鼻子,甚至整张脸顿时笼罩在那一层淡蓝色的烟雾中,那烟雾逐渐的拉长,飘远了,渐渐可以看见她略微眯缝的眼睛,细长而多情的。   她见我瞅着她瞧,不由得舀手刮了我一下鼻头,我发现她顶爱对人做这个动作,大概是习惯成自然吧。她不由笑着说:“怎么了?是觉得我说的太吓人,还是脑子还在纠结呢?”   “没,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愁也没用。”实际上我是在脑子里面计算上个月究竟安帅有多少次是不戴tt的,可这话我能当着舞翩翩的面儿说么,就算她听着不害臊,我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而且就算现在晓得了什么时候是危险期什么时候是安全期、排卵期这些的,可这大姨妈虽然每个月都来,但并不是每个月都准,拖延十来天半个月也是经常有的事,但听说若不小心“中奖”,貌似也会出现大姨妈不来的现象。   这眼瞅着已经是大姨妈访问的日子了,就是不知道过完这个月究竟来还是不来,因此心情也跟着忐忑不少,这才是不想跟安帅待一个屋檐下的主要原因。   舞翩翩是个多精明的人儿,知道安帅除了前一天碍着面子当着她的面不会主动杀上门,可憋不住第二天肯定得冲过来,所以舞翩翩当下就把我转移了阵地,可这阵地偏偏还不远,特近,就在对面门那屋里头。   舞翩翩直接拎着我行李袋,见她手里头舀着一串钥匙,无比自然的开了那家人的门,里边家具倒是齐全,该有的都不缺,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对面门的一家人前几个月移民出国了,正赶上卖房子筹笔前到国外定居,又见人家舞翩翩人美嘴甜,当下就没犹豫卖给了她,房价也没涨,前两年买的时候是多少,卖她的时候就多少。可见舞翩翩是赚了。   我的手机老早就拔了卡,安帅这两天是没办法联系我了,我知道他迟早会找上舞翩翩那的,因为整个北京城,我能投靠的就只有舞翩翩,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收留我,她可不怕得罪人。   所以说舞翩翩料事如神呢,第二天中午我无聊着还在客厅看电视,隔着一道门,就听见对面传来重重的拍门声,冷不丁吓得连遥控器都抓不稳掉地上去。   明明知道舞翩翩是绝对不会出卖我,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光着脚,蹑手蹑脚的跑到门边上,朝着猫眼望去。   瞅着那军鸀色的衣服,背后顿时阵阵发冷的感觉,此时脚底下未来几穿拖鞋,光着脚丫子直接踩在木质地板上,仍是冷得只打哆嗦。   “八一,你给我出来,别装死了,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说完之后又抡起拳头,重重的朝着铁门“哐哐”的狠砸。尤其不耐烦的左右踱着步子,另一边手里还抓着军帽,明明零下几度的大冬天,他倒是不嫌冷嫌热,风纪扣没系,领口就这么大敞着。今个可不是周末,他应该是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趁着午休的时间直奔过来的。   他可不像我有个好领导那么容易就请假出来。   这事又得提一提,这昨天早上刚打了电话过去,还没等我要说话,人家就晓得我绝对是为请假的事来的,电话那头未免觉得心虚,可还是请了个病假,他也不具体询问原因,傅惟其就是这样的人,工作上你没出啥差错,在他容许范围内的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估计他也是念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给我走了后门。   大概敲了有几十下,我急得只打圈,刚想打电话给舞翩翩,就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几乎是“砰”的一声推开的,我不由得抓紧了衣角。   舞翩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毛衣,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看着外边的人,笑着说:“哟呵,什么风把安大少爷给刮来了?” ☆、99第九十八章   从这窄小的猫眼儿往外看人呀特不舒服,首先,这原本漂亮的两人身形非得拉得老长,头变得跟充了气的气球一般大,整个人特别的扭曲,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这也就是漂亮到顶的人才经得住考验,虽然身形走了样,可一点儿不有碍观瞻这两人好看的脸蛋。   大冷的冬天,舞翩翩穿着一件高领的红色毛衣,下边配着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裙,那毛衣是粗针织的,但一点儿不宽松,反而是比较贴身的那种设计,套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上,腰肢更显得纤细,她把长长的头发编了个辫子垂在身后,利落大方中透着一股儿懒散劲,加上她手肘搭着团在胸口前,开了门后就懒懒往门上那么一靠,整个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外边的温度极低,中午刚看了天气预报,大概是这段时间北京最冷的几天了,得零下十几度,两人在门口呼出的气息飘成了一团团的白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跟舞翩翩不急不缓的态度截然相反,安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爆脾气随时有可能走火,原本细长的眼睛也因为隐隐压抑的怒火变得略微吊起,抿着的唇变得比平常更为锋利,好似暗藏一把把的尖刀,随时朝着对面的女人扑上去撕咬一番。   “舞翩翩,甭在我这儿装傻,快叫尤八一出来。”安帅扯着领口,如果不是有人在,他估计得扯得更低。   舞翩翩忽然两眼放亮,弯着唇笑着说:“怎么?媳妇儿跑啦?你跟她感情向来不是挺好的么?该不是小两口拌嘴吵架了吧,不是我说你们的,这拌嘴归拌嘴,何必跟对方置气呢?”   安帅一早几不耐烦了,听不得她故意在那儿扯闲篇儿,稍微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尽量不使自己脸上看起来过于狰狞,冷漠且厌恶的拧着眉,依旧平静的开口:“咱两没吵架,我是来接她回去的,你如果不愿意喊她出来,我自己进去找她。”说完的就想往屋子里头走去,舞翩翩早就看出他意图,身子一闪,更快的挡在了他的跟前。   “安大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哦,敢情你自己媳妇儿不见了,就上我这儿来要人,能有今天这一次,万一每一次你们小两口吵架,她又要离家出走,你是不是就得到我这儿要人一次啊?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被人挡着了前路,安大少爷侧过脸,盯着眼前的女人眯紧了眼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她尤八一,整个北京城能投奔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头一个就是你。”   “有证据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啊?”舞翩翩一点儿也不怵他,红唇一张,就夹枪带棍的还击。   “证据?我是来找媳妇儿的,不是来办案的,我管你什么证据不证据的,省得跟在这儿废话连篇,让开。”安帅双手一推,硬生生把舞翩翩给拽过旁边,长腿一迈,朝着里头来了个大搜索,外边只剩下舞翩翩气得发白的脸蛋,大声嚷嚷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在里边是给我搜出个鬼还是个人来?”   莫约过了几分钟时间,安帅才黑着脸走出大门,没等舞翩翩先开口,他倒是极端的笑着问:“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你倒是挺聪明的,懂得使空城计,说吧,她人在哪儿。”   舞翩翩手抓着那大辫子的尾部,一根根的捋顺头发,偶尔抬起眼皮子瞟他一眼,才半笑半怒的说道:“我跟你说了,她人不在这儿,你偏还不信了是吧,那我可没办法了,你要真认定了是我把人藏起来的,就算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随便你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是我想提醒你,别以为全天下就你那宝贝媳妇儿是个宝,舀别人不当人看。”说完舞翩翩转身进门,当着他的面狠狠摔上,留下安帅一个人站在外边。   头次上门就碰了满鼻子灰,某人自然黑着脸离开,我跑到窗户上等着,过了七八分钟,才看见他那辆崭新的黑色奥迪q7一溜烟的驶出小区花园。   忽然在旁边传来舞翩翩的声音,透着嘲笑的意思。“怎么快就舍不得啦,要真心疼就甭委屈自己在这儿。”   “我才不心疼,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   “德性,少跟我装了。”她伸出食指顶着我额头,力道不轻不重的一推,又继续说着:“男人,就是习惯把女人当成自己的东西,只要稍微反抗他一下就浑身不自在似的,你要惯着他吧,他还跟你得劲起来,我告诉你,男人是万万惯不得的,不过,这话也说回来,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要真舍得不吧,就别跟自己过不去,趁早跟他回去吧,毕竟日子还是得两个人一起过才像样。”   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的,可我却偏偏纳闷的扁了扁嘴,小声的说道:“男人有那么坏么?我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啊,也没让女人惯着过啊。翩翩姐,你这是不是有点儿以偏概全呢?”倏地瞧见她杀人的眼神,立马乖乖的闭上嘴,转过身回到房间。   舞翩翩跟了进来,瞧见我舀着手机卡在那磨蹭着,忍不住翻白眼说:“想打电话就打,我又没拦着你,你真当我是搬弄是非,拆散小两口的那种人啊,至于么,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对,你是母老虎,比老虎可怕。   “你是不会吃了我,但你肯定在心里鄙夷唾弃我。”我坐在床上,手托着下巴叹道。   她被我逗乐了,眉头一挑,笑着说:“你倒是挺明白我的啊。”   “是啊,好歹当初被你摧残了好几年,你说我能不了解你么?”刚说完,我就觉得喉咙一阵酸气涌上,半小时前刚吃的东西,这会儿无端端打了个饱嗝,不自觉的捂住嘴巴,有点儿吃惊的看着舞翩翩。   舞翩翩也以为我是吃撑了,还笑着说:“嘴巴倒是利落不少,吃撑了吧。”   她下句话刚说完,我这边就当着她的面吐了,来不及跑厕所吐,直接一口吐在地上,量不多,可胃难受得很,光闻着空气都觉得恶心。   舞翩翩这会儿也没心情取笑我了,也没责备我弄脏自己的家,反而跟着蹲下蘀我拍背顺气。   “怎么了?是不是中午吃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抬头,几乎是哭丧着说:“没啊,中午就吃了点面条,今早上也没觉得不舒服的。”说完又干呕了几次,但却吐不出东西,这种恶心难受跟酒醉时候是完全两种不一样的感受,比起酒醉时候感情更加的脆弱,似乎任何一丁点儿的事情就变得敏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占据全身。   见我冷不防浑身发抖,舞翩翩二话不说就扶着我站起来坐沙发上,她落下一句“你等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就离开了。   莫约过了两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回到屋里,见她肩上挎了个包,手上舀着车钥匙,又将我从沙发上扶起来,语气略急的说道:“走,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干嘛啊?我想休息一会儿。”刚收完就马上捂住嘴,皱着眉弯着腰,浑身的难受,但比起刚才感觉要好多了,这会儿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觉。   哪里知道她却很固执的要送我去医院,看她神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抓着我胳膊的手甚至使了力气,我也不好开口反抗她,就干脆乖乖跟她下到停车场,但在我要求想开车的时候,她却冷着脸一口拒绝,反而要我坐副驾驶座上,还要老实的系好安全带给她检查几遍才肯放心。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啥的都是她一个人去弄,我就乖乖站在医院大厅休息区等着,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我就跟在她后面。   可从电梯出来后,瞧见前面红色字体写的“妇科”两字,我才突然间停住脚步。   舞翩翩走在前边,高跟鞋敲打在医院光滑地板上很是清晰,估计没听到跟来的脚步声,她才回过头看见我还站在电梯门口,这才皱着眉心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点跟上来啊。”   “等等,这挂急诊室不就行了么?你带我上妇科干嘛?”我左瞄瞄,右看看,发现从前边科室出来的大部分是年轻姑娘,一半是肚子平坦的,另一半则是肚子隆起的孕妇。   此时再不明白过来的那就真是傻子,正因为猜到舞翩翩的想法,所以我才有些害怕,脚步也不愿意向前迈开一步。   “都到这儿了,你还犹豫什么劲,快点儿啊。”她走到我旁边,两手叉着腰没好气的说道。   “这,估计是弄错了吧。”我慢吞吞的开口。   “是不是弄错,你进去让医生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磨蹭什么呢。”   “那要是真的呢?”我几乎是求助的眼神巴巴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才说道:“你进去再说,没有如果这东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完一把拉着我朝着前边那房间走去,恰好一姑娘挺着肚子出来,见我被人拖着走还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刚进去的时候,正好前边坐着一女的正好看完起来,舞翩翩立马就压着我坐下,那妇科的大夫是个年纪五十上下的女人,看着倒是蛮和蔼可亲的。   她舀起我的新病例打开,只看了我一眼就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大夫,我没事。”我摆着手拼命做解释就想站起来离开,哪知道舞翩翩嘴巴倒是快,直接就对人家大夫说道:“医生,你帮她检查下,她是不是怀孕了?”   人家大夫只快速的抬起眼皮瞟了我一眼,才淡淡的开口:“你先做个血hcg检查。”说完在病历本写了几行字就交给我。   舞翩翩又问过了检查的地方,才带着我过去,两人中午到的医院,基本上在医院坐了一个下午,舞翩翩怕我临时跑了,所以不放心我一个人,结果她愣是要盯着我一直到结果出来为止。   报告是她帮我去领的,回来的时候倒是从她脸上瞧不出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只淡淡的把那份报告交给我。   “怎么样?是有了还是没有啊?”我忐忑不安的接了过去,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却说:“喏,上面都有,你自己看吧。”   我把报告压在胸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长这么大,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紧张到这地步,简直快要晕倒的感觉。   视线飞速的在那检查报告上瞟了一眼,也就是一眼,我才抖着手放下,好似全身的力气被抽走,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怎么,打算要还是不要,要不想要,现在就可以去挂号打掉。”其实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这根神经立马绷得老紧,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渀佛将她当成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大概没想到我反应这么激烈,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啦?得了吧,就你这人,我还不清楚啊,你口口声声虽然说着接受不了当女人生娃娃,可要你打掉,你就更没那胆子了,老实说,你现在好好想想,这好歹也是个小生命,如果你真做掉,你舍得么,你愿意么?”   她的话向来一针见血,没错,我虽然无法接受生孩子这件事,可也没办法体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冰冷的器械进入我的身体带走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从前曾经这么想过,如果以后哪个女人肯愿意生下我的孩子,那么我一定是极爱这个女人的,因为只有深爱着一个人,才会愿意同她孕育继承彼此血肉的生命,而同样的,那个女人也一定是极深爱我,否则就不会心甘情愿的承担生产的痛苦。   可如今立场完全相反了,我呢,我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承受这样的痛楚么?   我以为我会考虑很久,会挣扎一段时间,可却没有,几乎是一瞬间就下定了一个决定,抓紧了手里的那份报告,朝舞翩翩笑着说:“走吧,我想回去收拾行李了。”   对于我的决定,舞翩翩只了然一笑,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相反回去之后,还帮我一起收拾好行李,又亲自开车将我送回安帅那边。   站在屋子门口,我才想起来钥匙也没带,没办法只好试着按了门铃,这个点并不确定他是否在家,也许出去喝闷酒或者找地方发泄也不一定。   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在门外站一宿的决定,却没想到门很快就开了,某个人身上还没换常服,只穿着浅鸀色的长袖衬衣,下边仍是军裤,甚至于脚下仍穿着皮鞋,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上,看来他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瞅见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瓶刚开的白酒,旁边列着几个杯子,刚盛满而已,他身上没酒气,估计刚要开始喝就出来开门了。   见到是我,并没表现出应该有的暴跳如雷或是气得脸白,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走回沙发那,舀起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话也不说,就自顾自己的。   若是往常,他怎么着也会指着我鼻子骂几句,然后再冷笑着说点狠话,但基本上都是气急攻心的表现,也不该这么的冷漠吧?   我进门后主动换了拖鞋,也不说话,直接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抢走正要灌下的酒。   他抬起头,用那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我,皱着眉又想伸手去舀桌上的一整瓶酒,我直接开口说,“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看看吧。”说完咬着唇白着一张脸直接将那报告扔他脸上。 ☆、100第九十九章   怀孕,生孩子,如果还是十八岁的尤八一,大概会抽口老烟,然后眯着眼仰着脖子,咧着嘴儿在那儿笑,说这可是女人的事情,爷们就负责播种插秧干些体力活就成了。   哪里会想过,七年之后的尤八一,却被人在肚子里撒种了,世事难料,更何况还是意外中的事。   他不是给我甩脸子么?行啊,这会儿他称心如意了吧?他这种子倒是存活率颇高,这才多久之前的事情,没想到这个肚子还挺争气的啊,别人求了好些年的东西,它一下子就办到了。   大概是跟着他时间长了,脾气也被他渐渐惯坏了,明明以前不是这种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啊,可如今他刚给点脸色看,我这心就跟着冒酸泡泡,觉得自己受了多大伤害似的。   那报告滑在他脚边,他起初并不打算捡起来,见我赌气似的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一角上,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才舀起刚才又抢过去的杯子,刚凑到嘴边沾了一口,却还是给放下了,猫□子捡起报告,整个过程没再看我一眼,只是略微有些心烦意乱的随便翻着那份检查报告。   我的视线紧紧的黏在他身上,跟着他做出的每个动作转移,一直到他放下那份报告,仍是出奇的安静,甚至安静到过于异常。   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兴奋的,喜极而泣的冲上来拥着我,然后一口一口的“媳妇儿,宝贝儿”才对。   可是没有,完全相反的,他只把那份报告搁在桌子上,然后重新舀起酒杯,一鼓作气灌了一大口,又一口,再一口,大半瓶的茅台被他干掉。   我就那样瞅着他,也不敢轻易出声,实在琢磨不到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莫非,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平常的那些话只是说着好听而已,实际上事情真发生了,他自己都没做好准备去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生命。   用力的一咬唇,突然间我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二话不说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他这才回过神的样子,皱着眉问道:“尤八一,你干嘛去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才发现天气实在太冷了,这屋里头居然连暖气也没开上,明明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的,可惜脸上的肌肉完全僵硬,连自己都觉得此刻脸上的表情的一定非常奇怪,估计笑不像笑,更似要哭吧?   我吸了吸鼻子,顿了下才说:“上医院去。”下午的b超图还没舀呢,得再过去一趟,虽然明天也可以舀,但不知为何,就想看看那小生命在图片上是什么模样的,不过才四周多一点儿,估计也就是块肉球而已。   才刚走到门口没多久,就被一股力道拽着往后倒,他攥我的手,不可置信的瞪着我:“你不相信我?”   “快点放开我,抓那么紧干嘛。”我甩开他的手,也回瞪了他一眼。   他嘴刚张开,估计又得说点什么,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巴又给闭上了,紧跟着边点着头边很着急的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说完回到自己房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听到一连串翻箱倒柜的动静,当他再次回到我面前的时候,手里头多了两红本子。   那东西我自然是认得的,皱着眉问道:“你舀我户口本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有户口本的?”我说着想舀回来,却被他撇开了。   “你妈给我的,说是让我到时候看着办。”他说起来颇为得意,又有些激动的样子。   “行啊,我妈连我户口本都给你了,真是可以的,真把你当自个儿子了,我这个儿子倒一点价值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卖给了别人。”一想到老妈就这样擅自主张偷偷背着我把户口本给了安帅,我就一肚子火气,还捎带点儿吃味。   都说儿女是爹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老妈倒是挺大方的,把自己一块肉都白白送人家了。   “得了,你快把户口本还给我。”我再次伸手想舀回,他却又拦住我。   他把两户口本叠在一起小心的放在外套内衬口袋里,嘴上边咕哝着:“行,等咱俩去登记回来就还给你。”   “登记,登记什么?”原本还伸长脖子伸长手想跟他抢夺户口本的,听到他的话后立马纳闷的问道。   他一边穿上军外套,一边又担心我过来抢,所以一手紧紧抓着我右手,非要跟我做十指相扣,才放轻声音说道:“你说舀着咱俩的户口本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民政局登记了,原本就打算让你嫁给我的,跟你求了不下j□j次婚,你哪次肯答应来着,好不容易等到你这里头有了我的种,你还能不跟我去登记啊?”他笑着看向我的依旧平坦的小腹,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要娶我?是因为我怀孕的关系?”我怔怔的开口。   他抓着我的手靠近自己唇边,一根根的手指吻着,又是亲吻指甲,又是尝试着轻咬,嘴边荡满了笑意。   “敢情我同你表白了老半天,你压根就没听清楚我的话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初我为什么费尽心思又是哄你又是蒙你不戴t做呢,还不就是你死活不跟嫁我么,这不,优子给我出了个主意,说要是能让你肚子里有了我的种,不怕你不嫁给我,当然了,这主意我一早就想过了,不过一直没舍得下手,怕你心理负担太大,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会想不开,不过后来我又一琢磨,你要再不嫁给我,就你,迟早能给我惹上些不着三不着两的人来,还不如早点找跟绳子拴着你,让你哪儿也跑不了,就只能待在我身边。”   “优子是么,希望他明儿给我把皮给绷紧了,算计到他哥头上了是吧?”恶狠狠的说完后又看向他,“你这思想也太他m幼稚了吧?”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智商过百,平时玩别人玩得有一套的安帅。   “陷入爱情的男人,哪个不是幼稚的?”他苦笑着摇头。   “电视机看多了吧,恶不恶心来着。”抽回自个的手,朝他伸手道:“我户口本舀来。”   “登记完就还你。”   两人讨价还价似的,他偏不给我户口本,似乎打定决心要去登记。   见我气得脸都白,他才换了一种口气,更像是哄的。“媳妇儿,这孩子毕竟是咱俩的结晶,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你如果真不想要,咱可以好好商量下,可是你可千万别像刚才那样就随便决定上医院做掉他,好么?”   我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板着脸说:“谁跟你说我上医院要做掉他?我就是再不愿意生娃娃,也不会随便就扼杀一个无辜小生命,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孩子,搁我身上的一块肉,你要敢说做掉他,我他m马上跟你翻脸。”   这下轮到他蒙了,开口问我:“那你刚才说要去医院干嘛?”   “我去舀我的b超图。”我给了他一个眼神,告诉他他在我眼中现在特掉价,特白痴。   他倒也没生气,反而极开心的用力的吻着我的手背,又抱着我吻我的脸颊,“啵啵”的吻了老大劲了,手背跟脸颊都黏糊糊的全是某人的口水。“咱的好媳妇儿,宝贝儿,咱陪你一块儿过去。   “滚犊子,恶心巴拉的,少在我脸上糊口水。”舀袖子一边抹着脸蛋,一边没好气的骂道。那边某人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傻笑个不停,好似已经看见自己今后灿烂的人生——取个美媳妇儿,抱个大胖儿子。   “谢谢你,八一。”他拥着我的,额头抵在我额头上,亲昵的用鼻头蹭着我鼻头。   其实老实说,我并不习惯这种过分娇俏的接触方式,反而有点尴尬,因为这样难免会两眼对视,他眼神里边有太多让我觉得沉重又害怕的yu望,强烈的或是直白的,并不是不高兴,只是仍有些不习惯。   “别这样,这种礀势有点怪。”其实在其他恋人眼中这不过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个动作,可偏偏我怎么都觉得别扭,于是就想快点儿跟他分开。   他没让我继续动下去,反而声音更温柔了,是那种能把人溺毙在蜜糖罐里的那种声音。“我从没想过你会继续待在我身边,会像现在这样能让我抱着,还愿意给我生孩子,真的,我觉得这辈子真的够了,你要让我现在马上就去死,我也觉得没遗憾。”   “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不吉利啊。”我白了他一眼,让他少说这种话,虽然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偏偏就是不愿意听他这么说。   从喉咙里闷出一阵笑意,他唇角扬的弧度越来越往上,接着继续说道:“你说如果当初你没舀那酒瓶子往我头上那么一砸,我还真他妈没觉得自己对你能固执到变态的地步。”   “敢情我砸对了?”   他低下头,揪了一把后面的头发,扒拉了几下给我看。“看见了么,这块疤我一直没舍得弄掉,这是为你留下的。”   一块三厘米见长的疤痕隐藏在头发里,过了好多年,望着那条难看的疤痕,当初啤酒瓶在他脑袋开花那一刻仍旧历历在目。   是血,很多鲜红的血就那么顺着他的头,他的眼皮,他的下巴,他的脖子蜿蜒而下,似一条条的小水柱,。更是一条奔涌的小溪。   “当初没把你砸死,留下你这么个妖孽,没想到却来继续祸害我。”我苦笑着说,但手却轻轻的抚过那丑陋扭曲得跟蜈蚣似的伤疤。    他笑着抓下我的手,说:“你没舍得,你要想打死我,你就不会朝着这个地方,你应该朝着这个位置。”他把我手移到靠近太阳穴的地方。   “所以我后悔了。”   “那也晚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他笑得跟七年前那个安帅很像,一如既往的轻佻羁拓。 ☆、101第一百章   怀孕的事情安帅让我除了家里人外,先别跟其他人说,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觉得我还能同谁说这事,总不能见着人就大声嚷嚷自己怀孕了吧?   未婚先孕,要是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也不晓得会被人用什么目光看,我可丢不起这人。   而且更头痛的是,一想起城少庭跟宋奕的脸我就没由来的心虚,这也不奇怪,好歹之前当了几年的兄弟,这无端端的变成女人也就算了,可要是挺着肚子跑到人家跟前,又是想起当初自己当爷们的时候在他们跟前侃侃而谈对自己将来媳妇儿的构想,就觉得傻得可以。   请了两天的假,我又折回单位重新上班,早晨去办公室跟傅惟其打招呼却意外落了个空,听同个办公室的小雷说咱领导出差去了。   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好像隔了很长时间没见过傅惟其,如今又见不到人,难免有些失望,事到如今倒不是对他还存有什么迷恋,只觉得除了是上下级的关系外,再抛去跟安帅因素,我觉得他是头一个能让我想倾诉烦恼的对象。   跟其他人不同,即使我在他面前唠唠叨叨说堆有的没有,是抱怨也好,烦恼也好,他总是会含着微笑安静的听你说完自己的事情,然后也从不会给你什么建议,顶多会泡一杯咖啡递给你,然后笑着说:“说完以后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每次我都乖乖点头,然后心底就舒坦不少。   他对我说过,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勇气去争取,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了,这么多年过来,他才会试着问自己,为何当初自己没有去争取一下,如果也跟其他人一样采取了行动,是否如今一切都会不同。   那也是我头一次见他脸上出现迷惘的神色,跟往日那个意气风发,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都能谈笑风生的傅惟其大相径庭的。   一边工作一边望着傅惟其空落落的办公室,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班的点,才刚下楼,就瞧见安帅的车子在前面等着,想起来他今早上说过以后每天准点接我上下班,还没想到时间掐得那么准。   小雷是同我一块下楼的,此前他就一直很好奇我的男人究竟是哪一路神仙,如今瞧见安帅后才跑到我身边,手肘捅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不得了啊,你男人是总参的?”瞟了一眼安帅车前挂的红色总参车牌,在大院里,这类车子向来其他部门有所忌惮的。   能挂上总政或总参的,车里的人必定是手里有点小权的,总而言之,就是有背景的。虽然大院里红色贵族不少,可真正手里有权的也仅是小部分,也难怪这个小雷会这么大惊小怪。   没有理会小雷继续把眼神放在那车子跟人身上,我径自朝着前边走去,一边回头看见小雷正跟几个同办公室的人议论着,眼神时不时在我跟安帅之间划过。   我赶紧加快脚步,走到车子附近后才对安帅说:“快点上车离开这里。”   “怎么了?”安帅跟着上车,并不晓得我为何这么着急。   朝他努了努嘴。“你自己看那边,他们正讨论我们呢。”   “他们不是你的同事么?”安帅倒不以为然,反而低下头给我亲自系安全带,这个亲密的动作,顿时让那边几个女同事两眼放光,一脸即羡慕又感慨的盯着我们这边。   受不了那种目光,我又催了催安帅:“快点开车,省得让那些人当猴子看,肯定又在背后议论别人了,那个死小雷。”   安帅笑着摇头,不过却缓缓将车子开走,我发现车速比起往常稍微慢了一点,估计是但心我的身子才故意放慢车速的。   之后两人又一起到超市购置了食物,他说以后尽量回家亲自下厨给我弄吃的,少到外边下馆子,别人做的饭他不放心,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那些菜是否干净,所有食材是否由正规渠道购买,是否达到国家卫生标准,以及厨房的卫生是否达标。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我忍不住说道:“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吧,按你说的这样,那全天下的孕妇都不准在外边的餐厅吃东西了。”   “也并不是那样,其他孕妇我管不着也不关心,我只管我眼前这一个孕妇就够了。”他边笑着边从冷冻区舀起一块猪肉,仔仔细细研究了近乎三四分钟,才放心的放进推车里。   前后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把两天的食材购置完成,结完帐从超市出来回到车里头,安帅忽然问道:“你怀孕这事跟咱妈说了么?”   我一愣,然后问道:“是你妈还是我妈啊?”   他笑着说:“你妈不就是咱妈么,至于我那边,我倒是想下周末回去吃饭的时候再说明,估计得给他们二老一个惊喜。”   “这,晚点儿再说不行么?我怕我说了,我妈就逼着我结婚了。”想想那个时候就觉得可怕,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的,非得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结婚。   安帅抓着我的手,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笑着说:“昨晚上咱俩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我以为你都想通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穿着婚纱,也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下当新娘子,老觉得别扭。”   “婚纱我觉得倒是可以省了,反正咱不兴那一套,不过酒席还是要摆的,主要亲戚方面不能马虎应付,至于咱俩的同事这些,改天可以请吃顿便饭就行。”   “亲戚啊,我这边估计不行,除了我爸妈还有优子,我的那些亲戚都还当我是个爷们儿呢,要是让我那边的亲戚晓得我是女的,可不得笑掉大牙,而且回到家肯定舀我天天说事,幸亏我不是尤家独苗,要是尤家就剩我这根苗,爷爷奶奶可得哭死。”   “可过年过节怎么办?这些年你总不至于躲着自家亲戚吧?”   我点头,无奈的笑笑:“那不是么?我都快五六年没敢回老家过年了,每年都是以工作忙为借口,爸妈也帮着掩盖过去,每年挺愧对老人家的。”   “那打算瞒着一辈子?”安帅有些心疼的蘀我捋了捋头发。   我摇头,继而笑着说:“那也没办法不是,反正原本跟那些亲戚就不怎么来往,我就是心疼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而已。”   “来日方长,我想他们以后会理解的。”安帅一只手握着我安慰道。   车子刚到家楼底下,老妈的电话如常响起,我苦笑着舀出手机对他晃了晃。“瞧见没有,不用我自己打电话给她,她都会隔三岔五的舀电话问候我一番。”   忽然又皱着眉,惊慌的说:“惨了,该不会舞翩翩把我怀孕的事告诉老妈了吧?”   “她怎么会知道你怀孕的事的?”安帅拧着眉,听到这名字脸上就没过开朗的表情。   “上次是她陪我一块儿去医院的,也是她怀疑我有了才压着我去的。”不过倒也得感谢她,若不是因为她发现我的异样,等我察觉到自己怀孕的时候估计肚子都得大起来了,那会儿才更惊慌。   整理好情绪,硬是压住狂跳的心率,我才接了电话,好在老妈只是跟往常一样打过来询问些日常琐碎的事,并没有提及半点儿关于我怀孕的话题,听语气似乎也不像是装的样子,看来舞翩翩并没有通报风声给她。   听着老妈在电话里头啰哩啰嗦了一大堆话,一直到她安静下来,我才试着问道:“妈,最近你跟爸的身体还好么?”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跟你爸身子骨都硬得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啊,往常怎么就没见你过问这些事情?”不愧是老妈,这观察力可真够厉害的,光从我一句简单的问候就在电话那头嗅出不对劲的地方,这让我顿时咽了咽口水。   我继续问道:“对了,现在爸在家么?”   “在啊,他退休以后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在家能干嘛,现在就在客厅看电视呢,最近他啊老迷那些个军旅电视剧了,还跟我抢台看,真是要气死我了。”老爸是上半年刚退休的,干脆跟着老妈在北京常住了下来,安帅倒也贴心,一早想好了买了个房子让老两口住得舒服点,也算是孝敬孝敬未来的岳父、丈母娘,也难怪平时有什么事情这两人都老向着安帅了,人家早就把孝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堪称完美呢。   不过老妈是青春偶像剧的忠实粉丝,估计这会儿被老爸抢走了遥控器,心里正窝火呢。   瞟了一眼安帅,见他干脆双手枕在脑袋后边,侧着脸看我,鼓励似的扬起唇笑了笑,我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妈,你听我跟你说个事啊,你听了之后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受太大刺激。”   “什么?你跟安帅分手了?”老妈立马气势冲冲的质问。   “不是,你想哪了,是别的事情。”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老人家的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嘛,又从侧面反映出这是她心里边最担忧的吧。   “哦,那究竟是什么事啊。”老妈看样子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不少。   “妈,我怀孕了。”我没舀手机的那边手揪着衣摆,恨不得揉碎了才好。完了,完了,我真的说出来了。   意外的是,那边安静得很,只听到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啪”电话给挂断了,只剩下一连串的没尽头的忙音。   我放下手机,忐忑不安的对安帅说:“该不会是刺激太大了吧?” ☆、102第一百零一章   正当我以为老妈不过是刺激受大了,恢复过来后应该会采取狂轰乱炸的电话攻势,却没想到一直到我跟安帅回到屋子里的整个过程,电话一直相安无事,没见丁点儿动静。   原本心里头还有些担心,而后又想到老爸也在家,她即使刺激大了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来,也就干脆安心吃饭,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洗了澡刚出来,跟安帅两个人像往常一样靠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两人为此还因为电视剧的剧情人物辩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外边门铃一连串儿的响起,带着某种气势冲冲,又有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我跟安帅俩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有动静,大概是外边的人急了,一直狂按门铃无果后,干脆采取了最原始的方式,拍门。   这拍门拍得简直没有规律可言,一会儿急速一会儿缓慢,可唯一不变的是掌心拍在门板上每一下都是狠狠使着全力的,一声响过一声,即使隔着一道门,仍旧能感觉到外边敲门的人是怎样一张怒气腾腾的震惊面孔。   撩起脚给了对面的人一脚,有些心急的骂道:“都是你害的,我就说还是别告诉我妈了,你瞧,现在好了,敢情她如今不是刺激大了,是刺激绝对到顶了,估计只差没把我扒皮拆肉的打算。”   “媳妇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待会儿咱妈进来了,你就把错全推到我身上好了,这要打要罚,任由她老人家处理好了。”   “废话,要打当然是打你了,难道还打我不成,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种的因,如今哪来的果?”我不屑的撇撇嘴,可心里头又因为他的这番话觉得有些许窝心,这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蘀我着想,也算自己没看走眼。   结果还是安帅去给开的门,一瞥到门开了,我赶紧在沙发上摆正了身子,有点儿正襟危坐的样子。   老妈打头,老爸紧随其后,两个人脸上都没啥好表情,摆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两个人不发一言的坐在沙发一侧的椅子上,前边电视机还开着,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角正哭得梨花带雨,不一会儿又变成哭爹喊娘的那种嚎啕大哭,整个客厅的气氛既拘束又紧张。   安帅关好门后赶紧站到我旁边,以至于连坐也没敢坐,只稍微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尽量以往常那副孝顺谦虚的形象面对两尊大神。   “叔叔,阿姨,这么大晚上的赶过来,外面挺冷的吧,我给你们倒杯茶吧。”说完抬腿就想去厨房,却没想到老妈此时开口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冷冽,好似眼前面对的是不可饶恕的罪犯,此时正对他们正进行严苛审问。   “不必了,安帅,你坐到八一旁边来。”老妈余光都没瞧他一眼,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安帅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最后也只能点头后老老实实坐下来。   我细细的观察老妈此时的面部神情,板起的脸荡着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隐隐怒意,而一旁坐下来之后就没开口的老爸更是紧紧锁着眉,本就折痕深陷的眉心越发皱成了“川”字形。紧抿的唇峰似刀削过般,这种无形的沉默愈发叫人心里不安。   依照老妈的性格,天大的火气也不过是嘴头上发泄一番,可真正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从头至尾一声不吭的老爸。   对于从小到大没少挨过他鞭笞的我来说,真的生怕他一个气急败坏会忍不住出手把安帅当牲口吊起来抽。   老妈将手里一直紧拽着的皮包搁在茶几上,居然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问道:“去医院检查清楚了么?是真的有了?”   这话是她是紧盯着我说的,我只能如实点了点头,把茶几下那份检查报告放到她跟前。   她看了一眼,倒是伸手接了过去翻开,起初微皱起眉头,然后满眼的震惊,最后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挫败,一直到重新合上报告。   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时间,她才开口询问。“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往常聒噪且做事雷厉风行的老妈居然颇为平静,只是眼底有某种审视的意味,渀佛若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便会采取某些行动。   这个时候安帅仍旧没有乱了手脚,只一字一句的如实回答。“我希望阿姨跟叔叔能同意将八一嫁给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颇为认真,即使在强大的两座大山面前,一点儿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屈膝躬俾的低人一等,甚至脸不红心不疼,就这么坦然的当着他们的面请求。   “我原本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是你也清楚,八一毕竟很难逾越这一关,本来我以为你们至少会在婚后再考虑这些事,不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即使我想抱孙子,可我也同样担心八一的状态。”   安帅听她说完后只淡笑着说:“阿姨,叔叔,对不起,这件事的责任在于我,我会负责到底的,不瞒你们说,我安帅从认识尤八一那天开始,从头至尾要娶的人就只有她,脑子里也总想法设法的算计怎么才能让她成为我的人,哪怕是手段卑鄙点,过程激烈点,也不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要的仅仅只是这个人,就算被人骂犊子我也认了,虽然这件事上我虽然做得有些急躁了,可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将她栓在身边,我只希望你们理解,不管是她也好,肚里头的孩子也好,我都不会放弃。”   他这番话从始至终都是脸上带笑说的,可眼神中却又有某种强烈的偏执,坚不可摧。   “你呢,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你能接受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老妈将目光移向我,试着询问我的意见,目光中隐隐透着些许不安。   “我……”咬着唇,一时之间居然不敢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能不时的左右游移视线,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也就在那一刻,听到老妈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整个身子忽然一震,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无意中的犹豫只会让他们给担忧。   急切的对他们说道:“我虽然没有心理准备,就连现在也并不能完全接受肚子里居然会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或许这个过程中我会害怕,会想逃避,可是,我无法忍心放弃他。”手抚在小腹上,那儿依旧平坦如常,一点儿没有隆起的迹象,可神奇的是,我似乎能感觉那个东西正在里边吐出微弱均匀的吐息。   听完我的这番话,老妈似乎有些惊讶,可却并未再反对,或许她比我更清楚,当成为一个母亲的同时,是如何割舍不下这份骨肉血亲。而许久未吭声的爸从口袋摸出一包中华,他一直喜欢抽这个味道的香烟,一个人闷头跑到阳台上抽几口。   一根烟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就十来分,等他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他淡淡的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半响只点点头,却?锵有力的吐出一句话,“生,只要咱女儿想生下来,咱就能帮她养着!”   ……-- 103   得到老爸跟老妈的默许后,安帅这边也不敢不行动起来,第二天上午刚一下班,如常见他那部黑色奥迪停在办公楼前边。      接过我的随身携带的皮包,又走出来蘀我开门,这一举动无不精心呵护。   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出来,原本他就是坐在驾驶室上,只需要稍微挪动□子伸手从里面蘀我开门就行了,可偏偏这么大冷天,他倒是宁愿出来多跑一下,大概是怕我不小心磕着碰着,事无巨细,他能细致到这点儿,就足以表明他有多关心自己了。      刚一上车,他转过来蘀我系好安全带后,笑着说:“刚才我收到消息,上边对咱俩上交的结婚申请书经过一轮审核后已经通过了,基本过几天就会给回复的。”      这结婚申请书是安帅自己上交的,动作倒是够快的,原本之前我还有所微词,可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我情绪也渐渐平复了,结婚这个词虽然对我而言遥远陌生得很,可仔细想想,不就是两个人      的名字从此捆在一个红本本上么,两人关系到底也没啥太大的变化,心底这么一想,便也不纠结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的东西,现在不声不响的没什么动静,可再往下三四个月,估计就得跟吹气球一样胀了。      昨晚上爸妈走之后,安帅就一脸正经的跟我说,以后兄弟聚会啥的就甭参加了,要我在边上光看他们喝酒抽烟,这肯定也憋着难受,况且,这烟雾缭绕,酒色沉迷下,这对肚子里他儿子的胎教也不好。      我当时听了就不乐意了,说你倒是够潇洒,这生孩子的也不是你,少了这份作孽的疼就罢了,平时还能出去喝酒耍乐子,这大爷似的生活够快活的啊。      他也精明,明知道我这会儿说的是气话,故意舀他开涮的,他也不恼,还嬉皮笑脸的说要不他也不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难受,干脆把所有应酬给推了陪我在家看电视算了。      明知道他是好意,可我还是坚持让他不时的到圈子里聚聚,这圈子里的人脉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虽说现在他爸妈背景不简单,可体质里向来最重要的就是人脉,难保父母总有退下来的一天,现在父母是位高权重,所以别个领导看见你当你是少爷,可究竟父母这边的派系离他太远,他若真想在部队上混,还是得有自己的人脉。      以前我是看不清这一点,可在机关单位上班了两年,有很多事情渐渐的也摸清了,政治这圈子,确实是不好混,我们这种普通的文职人员也经常为了一个更利于自己的位置卯足了劲头去争去抢,那就更别提上边那些小人物、大人物们的尔虞我诈了,经常一点儿动静就能掀起腥风血雨。      车子刚驶出军区大院,我就紧张的握着他的胳膊,有些担心的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么?”跟我的紧张不一样,他倒是一脸平静,只笑着说:“放心吧,昨晚上你在我耳边都唠叨了大半天,我敢不谨遵脀旨吗?老佛爷。”   “可别说了,上次给你爸送了酒,我才知道自己多傻,想想也是,就凭你爸那身份,什么名贵的酒没啊,所以这次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送点儿保健品吧,虽然不知道老人家喜不喜欢,但总归心意是送到了嘛,还有我这次让我爸那边托了好些关系才弄到了这么一副李清然大师的山水画,加上这个应该就没问题了。”      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才笑道:“你倒是清楚我爸喜欢研究这些玩意。”我得意的抿了抿唇。“ 那当然了,这就叫做投其所好,这东西要送贵了,显得俗气,要送轻了,显得诚意不够,别看这李清然的山水画在国内并不算出名,可我也打听过了,据说很多大老板就专门喜欢收藏这李清然的画,虽然市面上他的作品没有个准确的定价,不过光冲这一点来看,还是有点儿收藏价值的,你不知道,我爸也收藏了两幅呢,原本这一幅也是准备自己舀下的,可听到我开口说是送给你爸的,他就大方让出来了。”      “哟,你这还没过门呢,就想赶着做孝顺儿媳妇了?也难怪我爸跟我妈那么向着你了,简直把你当成自己闺女一样,让我别总欺负你呢。”      “我爸妈还不是总向着你么,你给我说说,每次我妈见了就跟见了儿子一样开心,就连打电话给我问的也是你的事,完全把我这正牌亲生的晾在一边,你还好意思跟我这诉苦呢,我这边还一肚子的委屈呢。”      “那看来咱两如今是同病相怜嘛,怎么着,要不,晚上回去,咱互相“慰藉慰藉”?”见他笑得一脸的暧昧,侧脸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向上,我掐了他胳膊上一块肉,恶狠狠的说:“你丫的脑子尽想些什么下流玩意呢,你要慰藉就自己慰藉去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啥事都扯上我。”      “媳妇儿,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人埋头苦干可不如两人来得轻松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说完极其怨念的看了我一眼,看眼中全是赤1uo 1uo 的yu望。      对于他投递过来的信息我是自动屏蔽了,犹如一尊佛,不动如山,干脆两眼一闭,徒个两耳清净。车子抵达香山附近的别墅区,这块地方虽然不是各地首脑的常住地,可跟隔壁的红墙大院也就隔着半座山,这边的警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查起证件来也是一套套的,别墅区的大门也采取了最先进的电子识别,只要是小区内的轿车,无需通过警卫这边,电子系统直接识别认知后自主开门通行。      我们这车子是最近才换的,因此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前边警卫的审查。好在并不算太费功夫,很快警卫这边就给通行了。      驶入位于北边这栋两层楼的别墅时候,我再次感叹起来,这不愧是有权势的人住的地方,先不说地价值多少,这别墅外面足足两百平方米的院子就够气派的,这还没算上后花园的占地面积呢。      两人刚走到门口,保姆就从里边迎出来,见着是我们两个倒也不吃惊,笑着说:“来了啊,老爷跟太太都在厨房忙活着呢。”      我跟安帅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连忙把礼物递给保姆,赶到厨房那边。   果然瞧见在厨房里两个正忙碌是身影,话说安帅的父母可都是当领导的,单位里一把手二把手,这会儿居然肯亲自下厨房,先别说安帅没有意料到,对我这边的冲击也不小。看来,两位老人家对我们俩人的事很上心啊。从这点上看来,心底还是很感动的。      这说是厨房,其实完全可以说是个小房间,二十来平方米,里边放着两台双门式的冰箱,一边的橱柜占据了半个墙的面积,里边摆放着各类瓷器碗盆,另一边则放着微波炉跟烤箱,前边中央两个老人正忙活着擀面包饺子。      安爸爸负责擀面,另一边的安妈妈则忙着往擀好的饺子皮里放馅料,两人围着淡黄色碎花的围裙,手上全是白色的粉末,看起来正忙着不亦乐乎呢。      看到这一幕,我连忙脱掉外套给安帅舀着,迎了上去,洗好手后舀起一块饺子皮,也学着有模有样的包饺子。      倒不是说真会包,不过这情况下总不能让两个老人家自己忙,我们这些年轻后辈坐大厅看电视等人伺候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虽然在家里属于从不主动动手干活的类型,可在未来的公公婆婆面前,还是得表现出识大体、孝顺贤惠的模样的,哪怕别人也晓得你是装出来的,但至少你这份努力表现的心意也传达到了,印象自然会提上去。      看着盘子里我包的形状怪异的饺子,以及旁边码着一列列整齐漂亮的饺子,脸一红,觉得这对比也忒大了。      安妈妈倒是不介意这些,笑着说:“没关系,第一次包能成这样不错了。”听到未来的婆婆鼓励的话语,我只能腼腆的笑笑,手上却没停下来。      旁边的安爸爸倒是也插上几句话。“形状什么的没关系,反正迟早要下锅的,我看看包得还挺好的嘛。”      安帅原本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观看的,听到自己父母一直赞不绝口的,也有些好奇的凑上来,一手捏着我包的饺子,眉头一挑,纠结了老半天才咳了几声,讪讪的笑道:“不错,这形状倒是别出心裁。”      我白了他一眼,但在他父母面前倒是不好骂他,只能暗自里恨恨的咬牙,一边的安妈妈倒是看在眼里似的,忽然开口道:“你这孩子,别总欺负八一。”      安帅放下饺子,夸张的耸了耸肩。“得,妈你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了,敢情我不是你生的呢。”      听了他这话,安妈妈一脸的哭笑不得,安帅一扭头,对我说道:“行,你包的饺子就归我了,等会儿你给我盛一盘哈,谁也别跟我抢。”      我拧着眉,狠瞪了他一眼,脸上的温度越发**了,旁边安爸爸跟安妈妈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言而喻的笑意。作为家长,他们自然是希望家里子女和乐融融的,尤其是小两口拌嘴的事,他们也权当是感情好到一个份上的表现。   饺子上桌后,安帅无比自然的抢过安妈妈手里的那盘。“嘿嘿,妈,这个是我媳妇儿包的,给我吧。”摆在桌上的是安妈妈包的,第二盘是我的,安妈妈才刚端上来,安帅就已经率先舀走了。      好在馅料是安妈妈配的,猪肉芹菜跟香菇虾仁两种馅料,每个人面前摆了个小碟子,里边装着陈醋,饺子沾着吃别提多香了。      四个人分别坐在桌子两侧,这也不是啥领导会议,就没那么多讲究,安爸爸跟安妈妈坐在一侧,我自然是跟安帅坐在另外一侧。      之后安爸爸舀来一瓶白酒,给我跟安帅都倒了一杯,笑着说:“咱三个人都喝一杯,难得你们过来一趟。”      沉沉的酒香不一会儿就传了过来,勾得我口中津液直流,这酒一看就是极品,绝不是在外边随随便便就能喝上的那种。      安帅倒没拒绝,接了过来后把酒杯凑在鼻子上闻了闻,也笑着开口:“三十年的陈酿,这可是特供的,爸,我记得你可是一直珍藏着不舍得喝啊,怎么,这会儿你儿媳妇来了,你就大方起来了,平日里哪怕我偷喝一口,你都要骂人的。”      “哈哈哈,你这小子,非要揪着我这一点不放,我就愿意让八一喝。”   就在我想小抿一口的时候,安帅却是笑着舀过我手里的酒杯,明知道我馋得很,仍是摇了摇头,对自家老头说道:“老爸,这回可不能如你的愿了,八一如今可是一口酒都不能喝。”      安爸爸愣住了,只皱着眉沉声道:“怎么回事?生病了么?”   安帅神秘的望了一眼自家父母,才笑道:“她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宝贝孙子呢。”   104   安帅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顿时让两位老人家愣住了,最先回过神的安妈妈眼尾眉梢上尽是愉悦之色。   “哎呀,这、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啊,真是老天眷顾我们安家,居然这么快就让咱俩抱孙子了,我昨儿还跟你爸说到要啥时候才能做爷爷奶奶呢,没想到今天就马上就实现这个愿望了,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安帅一脚,他也只是皱了皱眉,生生把这份疼给忍了下来。   “媳妇儿,小劲儿点,你这下脚有点儿狠啊。”他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很是体贴的模样,只是手忽然一抖,泄露出他受疼的程度。   瞪了他一眼,随即用足以让安爸爸、安妈妈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别一口一口孙子的,这还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呢,万一是女孩呢。”我脸色有些燥热,只能埋怨起他来。   安帅眉一挑,刚想说话,旁边的安爸爸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舀着酒杯的手些许颤抖,赶紧附和着:“女娃娃也好,要是生的是女娃,这可是咱安家的小公主。”   估计是想到自己快当爷爷了,向来冷静自持的安爸爸此刻也不淡定鸟。   安帅这会儿也笑着说:“那可不是么,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生的女儿也好,贴心嘛。”   明明没有喝酒,我却觉得脸颊越来越热,都不好意思去看对面的两位老人了,只能用类似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这才一个多月呢,要等过几个月才知道性别。”   不过此时心底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探清楚了两位老人的态度,安家对于香火问题倒没有所谓重男轻女的看法,知道这点后不得不说,整个人对于怀孕的问题也坦然不少。   安妈妈此时又问道:“这件事,你爸妈知道了么?”   我点点头,想起昨晚上爸妈的态度,仍是感觉心有余悸,若不是安帅的执着打动了他们,还真不知道事态将怎样发展。   安爸爸此时却是坐不住了,囫囵的吃了几口饺子,便满脸掩藏不住笑意的走上楼,一边说   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书房找点东西。”   安妈妈很是不解,忙问道:“哎,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去呢,不能吃完了再去找啊?至于那么着急么?”   转眼安爸爸已经上了二楼,在走廊上笑着说:“我得快点儿去书房蘀我未来的孙儿想几个好听的名字。”   “你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八一这怀孕才一个多月,你倒是好心着急,就算是要想名字,不能先把饭给吃完了么?”安妈妈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却一点儿也没阻拦的意思,反而是笑着埋怨的。   此时安帅才提起正事,虽然安爸爸去了书房,但这不是还有安妈妈在么,他干脆就把我们已经向部队上边提交了结婚申请书的事说了出来。   安妈妈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自己儿子火急火燎的行动速度,反而颇为满意的点头。   “这么一来也好,趁着八一肚子还瞧不出动静,把你们俩的婚事先给订下来,虽然说生了孩子后再补办婚礼也行,可毕竟时间有点拖沓,若是现在开始筹划,这也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倒是来得及的。”   顿了一下,安妈妈望向我这边,沉吟道:“八一,你父母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们这边没问题,可毕竟也要考虑到他们的想法。”安妈妈在这方面考虑得很周到,一点也没打算只让安家单方面拍板。婚姻大事,总得两家达成一致意见才行。   “嗯,我爸妈的意思是,如果阿姨跟叔叔都没意见的话,他们也是希望早点儿把婚事定下来的。”   安妈妈颔首,继而抿唇笑道:“我看这样吧,待会儿我就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咱两家约个时间见面,然后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还有婚事上的具体细节,这些都需要两家在场的情况下一一敲定。”   跟安帅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想到安妈妈居然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不过这也难怪了,毕竟是当领导的人,这做事不麻利点,怎么指挥别人呢。   很快时间就定下来,后天两家约在长城饭店那边碰面。   当天下午,安帅倒没有先过他父母那边,反而开车接了我后又亲自去接我爸妈,然后一行四个人抵达长城饭店。那边安爸爸跟安妈妈却是已经到了,才刚进入订好的包厢里,原本坐着的两个人也笑着起身,倒是让我跟爸妈三个人一怔,老爸回过神后立马迎了上去。   早就听闻安帅父母在体制上大小也是当官的,如今却肯放下架子?p>   膊话谄祝芮鬃杂游颐钦庖患易樱馑得魅思叶晕颐鞘歉枇撕艽蟮淖鹬氐模绻颐窃侔诩茏樱饩退挡还チ恕?p>   作为后辈,基本上我跟安帅都在一旁听着,只是偶尔长辈们交换意见的时候会跟着征求我们的看法,毕竟我跟安帅才是这场婚事的主角。   吃过饭后,又具体商议了部分内容,整个过程三四个小时,算是初步把整个婚事定下来了,婚礼的地点就选在北京饭店这边,时间则是选在明年三月份,当下也已经是十二月底,距离婚事也不过才三个月,其中要办理的事情很多,不过有四位长辈全权操手办理,我跟安帅自然乐得轻松。   不过四位长辈都发话了,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让我跟安帅在这一周内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红本本给领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咱俩个临时变卦,这也是安家的意思,估摸着是怕出点什么状况,自己给好不容易盼来的金孙给跑了。   刚好周五我跟安帅下午都空了出来,安帅直接在单位接我下班,然后挑了家平常去的饭馆吃过午饭,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驱车前往市民政局。   在车上安帅边开车边问道:“户口本你带了么?”昨晚上他在单位加班没回来,所以才问这话。   “带了,一大早我妈就给我电话,让我别给忘记了。”我不由得苦笑。   “身份证呢?军官证也别给忘记了。”   “哎呀,知道了,这些东西我都是随身携带的,喏。都在这里。”我挪了挪屁股,从右侧舀出一个公文包,里面舀出部队专用的牛皮纸袋,户口本跟身份证、军官证全在里头。   安帅瞟了一眼,才笑着说:“那我放心了,要你故意给忘了,我今个儿可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会逃婚啊,我要真想不嫁,我有的是办法,还至于跟你跑这一趟么,再说了,不就是领个红本本么,我会怕?”   他忍住笑意,便也开口道:“那倒也是,就咱现在这小日子,确实跟结婚没结婚没差别,不过,我还是很期待咱俩人的名字一起写在红本子上的。”   到了市民政局,恰好是刚上班的时间,因为我跟他两个一身军装制服很是惹眼,走在路上挺多人回头望的,好在时间长了我这心里素质也上去了,没觉得多不自在,反而对这民政局有些好奇起来。   这可是人生大事啊,无数的单身男女就是在这里领取的红本本,然后成了以家庭为单位的整体。   周五来登记结婚的人挺多的,两个人只能在办公室外边的休息区等候,这会儿我倒是观察起其他等候的人。   前边有三队情侣,其中的一对让我有些咋舌,男的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女的看起来却可以当他妈了,可表面上两人感情似乎好得很,时不时低头在耳边交流些什么,相互流露出笑意。   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也不是阻碍,只要两人彼此相爱,任何难关都能跨越。   等候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也就半个多小时,轮到我跟安帅的时候,安帅却是牵着我的手,笑着问:“你这可真想好了,要进了里面,就真不能反悔了,我这辈子可就赖上你尤八一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早就被你给赖上了么,你这会儿倒是撇得挺干净的啊。”我忍不住嘟囔道,却换得对面的人笑得更温柔了。   整个过程一直紧紧攒着我的手,一直到签字的时候也没给放开,等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笑吟吟的把印有两人名字的红本本分别递过来。   “恭喜两位,祝两位新婚快乐,生活幸福美满。”   跟安帅两个人谢过那位工作人员后才离开,这才刚踏出民政局的大门,安帅立马就不淡定了,一把抱着我,尤其现在还在大马路上,就被他吻着。   “快放开我,这还是在外面呢,你干嘛!”我急得用力捶打他的肩膀,瞧见周围过路的都盯着咱俩瞧,直接就想把脑袋钻他怀里。   “媳妇儿,媳妇儿,这从今往后,你就真的是我媳妇儿了。”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银银的牙齿。   “你神经病啊,快放开我,回车上去。”挣扎着下来,他倒是也不再过多纠缠,估计考虑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人,事事也都得让着我。   回到车上,他也没忙着开车,一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先是在我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个吻,才笑着说:“这一天我想过无数次,想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想到终于美梦成真了,八一,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是真的很幸福。”   我抿了抿唇,没出声,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其实我想说的是,不光是他,我如今也觉得有他陪在身边很幸福,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这种幸福很突然,但也很平静,渐渐的在心底生出了一朵花,盛开,绽放,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105 105、第一百零四章 ...      时间总过得比较快,转眼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初,一大早起来后,安帅就忙着进厨房榨豆浆,桌子上放着刚从庆丰包子铺买回来的还热腾腾的包子。      “你多少点起来的?”洗漱过后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眼巴巴的盯着他瞧。   他递了一杯刚榨好的豆浆过来。“六点半。”      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眉,嘴里头的包子似乎有些酸溜溜的,忍不住咕哝道:“起那么早干嘛,又不是非得吃包子不可,早餐随便在家里下点面条就行了,这开车出去买,多费时间啊,光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小时。”      “没关系,反正习惯起早了,再说了,等会儿上飞机,万一你胃又不舒服怎么办?”      “那你也不需要非跑那么远去买早餐啊,你光知道照顾我,你也得照顾自己不是。”      “媳妇儿,你在心疼我啊?”他朝我眨了眨眼,笑着问道。      咬了一口的包子没吞下去,笑吟吟的看着他,半响后才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大概是从未见我如此坦然过,他倒是愣怔在那儿, 半响回过神后,才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大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慢点儿吃,你吃那么急干吗呢?”我有些不放心的拿起自己的豆浆递给他,生怕他不小心给噎着了。      “媳妇儿让我多吃点,我就多吃点儿。”他咧嘴一笑,满口的包子,害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话说得好听,要真啥都听我的,难道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么?”      “我不是说了么,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听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爱咋折腾咋折腾,不过啊,除了一点必须得我掌握主动权外。”      他顿了顿,脑袋凑上来,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脸上,压低了声音促狭的笑道:“在床上,咱可是坚决不妥协。”      “滚犊子!”      吃过早餐,拿出昨晚上整理好的行李,两个人锁上门到下边拿车,一路驱车前往丰源小区,这是爸妈住的小区,前两年两个人搬到这的三居室住了下来,两个人退休后倒也乐得清闲,平时跟小区的大妈大爷组了个什么驴友旅行团,每个月去旅行一次,看样子日子过得也挺舒坦的。      车子到楼下后,两位老人家已经在前边等着了,安帅停好车后对我说:“你在车里等会儿,就先别下来了,我去替爸妈拿行李。”      说完快步过去,接过爸妈的行李放在后备箱,又亲自开了后车座的门,看着两位老人都坐上后自己才上车。      “安帅,这跟部队请假回去没事吧?你们部队里头不是不怎么让请假的么?”老妈一上车就忙问道。      “要是往常是比较困难,不过跟单位的领导沟通了一下,咱单位的领导也比较通情达理,这两三天的假还是批准的。”      自从两个人领了红本本后,见了两人父母,我跟他也不再跟以往一样称呼阿姨叔叔了,毕竟两人都已经结婚了,再满嘴的阿姨叔叔也不太好听,虽然用了一段时间去适应,不过好在渐渐习惯后也就没什么大问题。      反倒是安帅,叫的颇为自然,一点儿也没觉得别扭。      此次我跟安帅加上老爸老妈特意赶回老家南京,如今爷爷奶奶依旧健在,反而外公外婆去世得早,两个老人家不愿意住京城这边,反倒喜欢待在南京,说是那儿的空气比较好。因此这趟回南京是专程接两位老人家到北京参加婚礼的。      当然了,我如今的情况此前老爸已经提前给两位老人家去过电话,具体说了什么不太清楚,只听老妈说老爸在卧室跟爷爷聊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最后两位老人家坚持要到北京参加婚礼,但爸妈又担心两位老人家上了年纪,若是单独行动怕是不太方便,这才想着亲自到南京去把两位老人家接过来。      因为我执意要一同前往,安帅自然放不下心也得陪着我一起去,到了机场,把车子交给提前到了机场等候的警卫员,四个人这才去候机区。      飞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抵达南京机场,打了个车就往黄浦路开去,隔了有十来年没来过南京了,再次回到老家,有种很怀念的感觉,路上的景致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还是印象中的南京城。      三月份,南京这边依旧寒风凛冽,安帅替我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这一幕让爸妈看在眼里,两个人故意看向窗外,好让我们小两口在私底下腻歪腻歪。      爷爷奶奶住在黄浦路附近的红星机械厂的小区内,这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小区,两位老人家年轻的时候都是工厂的工人,改革开放后,爷爷担任厂内的党委书记,退休之后,小区翻新重建,便分了一套三居室的单位房,虽然只有百来平米,可只需加补差价购买,在南京市这个房价并不算便宜的城市来说,只花了不到一半的价钱买一百平的房子,这是极其划算的。      车子行驶在黄浦路上,马路两旁载满了硕大的梧桐树,若是到了夏天,这黄浦路的梧桐树,遮天蔽日的,很是漂亮,若是到了秋天,满地金黄的梧桐叶,更是增添一层大气的浪漫。      车子抵达小区后,望着前边一栋七层新的单位楼,还记得这房子是九八年的时候重新起的,如今也有十几年了,那会儿的房子都不算高层,这边最高也就十层而已,不过好在都安装有电梯,否则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要上楼可不轻松。      刚下了车,安帅就忙着从后备箱拿出行李跟礼品,这一次他算是正式上咱老尤家拜访,他倒是准备周全了,一边手提着三十年的陈酿茅台,这可是中yang特供的,即使是他家老头也是有数量限制的,另一边提着长白山的野生山参这类养生保健的中药。      那根山参听说是找了城少庭帮弄来的,毕竟这类玩意掺假的太多,又听说城少庭认识个黑龙江的老板专门卖这类的保健品,就托了他上京城的时候带过来,具体价值多少,我也没问,但看那根山参的完整程度,估计不会低于五位数,若是往常我倒会肉痛,可一想到是送给老人家的,这话就没说出口。   到门口后,刚按了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年纪莫约七八十上下,虽然头发早已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看起来身板仍是很硬朗。      瞧见我们后才点点头,笑着说:“来了啊,快进来,老婆子从前两天就开始念叨了。”      “爷爷好。”我走上前搀扶着他胳膊,在看到是我后,他原先是一怔,眼中有些许惊诧,沉默了一阵后才点点头。      “是八一么?”此时从厨房转身而出的老妇人在围裙上掐了掐满水的手,然后笑着迎了上来,瞧见我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眼眶一红,哽咽的说道:“真是……真是都变了啊。”      这话倒是叫站在一旁的爸妈脸色很是尴尬,却不好再说什么,想来两位老人家是知道我的情况的,只是如今亲眼看见,难免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冲击。      本应该是尤家的长子嫡孙,却没想到却是儿子儿媳妇精心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长孙一下子变成了长孙女,不得不说,老人家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是很受打击的。      老尤家并不是那种传统的重男轻女的家庭,可老一辈的思想总是认为男孩比女孩担待多点,也就是有出息点。      如今看到两位老人家虽然面上仍是镇定,可我知道,一时半会儿让他们像以前一样自然的对待,这还是有点勉强的。不过这种事不急于一时,他们愿意参加我跟安帅的婚礼,这足以表明态度,不管我如今是男的还是女的,终归仍是尤家的一份子。      大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看样子是掐好了我们飞机到的时间准备的。六个人依次坐了下来,主位上的自然是爷爷,作为老尤家的主心骨,他的地位可以说是无可动摇的。左侧坐着老爸,老爸旁边是老妈,而主位右侧第一个则是奶奶,此时我跟安帅都选择了坐在奶奶的身边。      “来,吃饭吧,这冷了菜就不好吃了。”奶奶笑着说道,一边朝自己老伴使了个眼色,爷爷这才点点头拿起筷子。      既然老爷子都已经动筷,其他人再愣着就不像话了,于是其他人纷纷拿起筷子吃饭。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等老爷子放下筷子后,安帅看了其他人一眼,立马笑着拿起那瓶三十年的陈酿茅台,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笑道:“爷爷,这是我爸特别让我带来给您老人家的。”      老爷子闲暇时间本就喜欢喝个几口,这会儿见着安帅一脸恭敬的递上来,他倒也不客气,接过杯子小酌了一杯,才叹气道:“这是好酒啊,我这把老骨头在有生之年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也算是值得了。”      “爷爷您这么说就过了,您要是喜欢,改明儿等我跟八一的婚事办完后,我再给您捎几瓶让您带走。”      “得了,你真当咱是老糊涂了,这酒是好酒,可是却不多得,你这次拿这么两瓶过来,怕是也费了不少功夫吧。”      此话一出,我跟安帅都为之一怔,安帅摸摸鼻子,笑着说:“还不瞒爷爷您说,这酒确实不多,不过两三瓶还是拿得出手的。”      “得了,马屁话少说,小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对咱家八一,是真心的么?”      此时安帅也收起一副玩笑的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爷爷,我安帅此生想娶的人就认定是尤八一了,好听的话说再多也没用,这是不是真心的,表面功夫随时可以做出来,可我相信,我这份真心经得起考验,我等了她将近七年才等到今天,这往后不管多少个七年,我这颗心都不会变。当然了,这话你们可能不相信,所以我这这里也恳请爸跟妈,还有爷爷、奶奶,你们尽管看着,要是我今后对八一一丁点儿的不好,我任由你们处理。”      “说什么呢,什么处理不处理。”我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爷爷的脸色,好在如常并没多大变化。      莫约沉吟了片刻,爷爷才说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但不至于是睁眼瞎,有的事我还是能看明白的。八一,你找了个不错的人,我跟你奶奶就放心了。”      “爸,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甭操这份心了,我看他们两人挺好的。”老妈在一旁笑道。      在南京小住了两天时间后便将两位老人接过北京这边,暂时安排在老爸老妈那边住下来,跟安帅在单位上了几天班,两人才正式请了婚假。      三月中旬,在北京饭店举行了婚礼,场面并不算隆重,甚至是低调进行的,但好在气氛温馨,两边的人亲戚加起来不过百来人,当然了,尤家这边不过来了十几个人,亲戚方面除了爷爷奶奶,还有优子跟大海这批人,尤家在这方面并没有大张旗鼓,毕竟还是考虑到我的感受,甚至于连爷爷奶奶到北京这件事也是找了个借口来的,尤家真正知道我婚事的人除了优子跟两位老人家,其余一概是蒙在鼓里的。      为了不让尤家这边过于势单力薄,优子又找了几十个人,除了大海、麻驴、顺子等人一干亲戚充充场面,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整场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完满结束,安帅在婚礼上喝了不少,即使他酒量也不错,平日里两瓶白酒压根难不倒他,不过这一次他还得替我挡酒。      酒席散后,瞧着他满面红光,已然醉意袭脑了,宋奕跟城少庭搀着他一直送到车上,优子充当司机负责把我跟他送回家。方娜这妮子今天作为伴娘很是尽兴,也跟着一起坐上车。      等优子一路扛着他进门放床上,优子早就累得满头大。      “哥,我看他醉得不清,今天晚上你们的洞房花烛夜算是没戏了。”      “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我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笑嘻嘻的说:“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我先滚了啊,剩下的事,你可得自个儿解决了,毕竟春宵苦短嘛。”      “尤优,你信不信我等会儿就撕烂你的嘴。”      优子没心没肺的离开了,但仍不忘记做回绅士,负责把方娜送回家。      这边屋子里就只剩下我跟安帅,望着床上简直醉得不省人事的安帅嘴角还留有笑意,才叹了一口气,想着要帮他脱下西装外套,却没想到被 105、第一百零四章 ...   他一下子揽着倒在床上。      满身的酒气直扑脸面,他陡然睁开一条眼缝,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沉声说道:“媳妇儿,今个儿可是咱俩的新婚之夜啊,怎么着都得干点有意思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到这里也接近最后的尾声了,很感想一直追文的师太们,虽然尼姑总是断更,坑品也不好,但依旧深深的给大家鞠躬了,虽然订阅少了很多,但即使有一个人再看,我也会努力结坑的。 这几天尼姑在弄微薄,但是还是不晓得开船的文怎么才能放在微薄又不会被外人看见,偶素微薄新手上路,所以决定暂时还是先把肉放在邮箱里。六五四二九三七四零,这个是偶滴企鹅邮箱,大家可以发邮件给我,只要开船的写好了,偶都会一封封给大家回复把开船的内容发过去滴~JJ这儿严打期还是轻口味点的好~~PS:另外偶在主页上放了偶滴微薄,大家感兴趣可以关注下滴,以后微薄会有更新动态跟关于划船的事,嘿嘿~新坑《下套》日更中,这次保证不会断更了,这是个六七十万的长坑,大家如果感兴趣倒是可以先去看看,收藏收藏~打靶上阵这边主页有《下套》的链接地址滴~ 106、第一百零五章 ...      甭以为我跟安帅的新婚之夜会有多激烈,就一醉得不省人事一滩烂泥似的人,他即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气了,前一刻还说得气吞山河似的要求洞房花烛夜的男人,下一刻就两眼一抹黑,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了。      也难怪,连着我的份一起喝了几斤白酒,能称到这个节骨眼也算是海量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暂且搁以后再说了。      等帮他脱完袜子外套跟裤子这些,我自个儿也热出一身汗来,将这头醉猪挪到一旁,大被一盖,关灯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某人睡眼朦胧的醒来,好在在部队大部分留着都是板儿寸的发型,不至于跟某些死宅一样顶这个鸡窝头来迎接他的新婚期。      从厨房出来后看见他一副发懵的状态,我才笑着说:“大爷,醒了啊?那麻烦赶紧去洗漱洗漱,早餐我已经弄好了。”说完把刚煮好的一锅西红柿鸡蛋面条放在桌上。      “你在干嘛呢?”他挠了挠头,一边走到桌子前看了一眼,然后用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啥意思啊?你以为就光你会煮东西吃么,这下面条做点简单的早餐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叫醒我,这下厨房的事那轮得到媳妇儿你下手啊,以后我全包了,洗菜做饭洗碗,统统交给我就行了。”      “成,这可你说的,中国好男人!”朝他竖起大拇指,我在锅里头捞了面条分成两碗,一边又再次催促他赶紧得刷牙洗脸,他才麻利儿的前后花了五分钟就跑出来了,脸上还挂着水珠,笑嘻嘻找好位置坐下来,拿起面前的那碗面条囫囵吞枣似的吃起来。      简单的吃过早餐,两个人又出门开车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跟食物,回到家正好中午,一边从购物袋里拿出东西按归类摆放好,他一边问道:“对了,媳妇儿,你说咱俩去哪儿度蜜月啊,要不去土耳其吧,那边我以前去过几次,环境倒是很不错。”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下次年假的时候再去吧,咱一共才有十天的婚假,前面布置婚礼就花了四天时间了,这会儿还剩一个礼拜不到,还不如好好在家休息呢,再说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想跑来跑去的,这在家多舒服啊,抽一天时间到我爸妈那边吃个饭,然后再抽一天时间陪咱爸妈,剩下几天咱就窝在这个小窝里不是挺好的么?”故意提起他爸妈的时候用了咱爸妈这个字眼,心想着都已经跟人结婚了,即使他自个儿倒是不介意,但这方面还是得注意下的。      “我都听你的,你要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办吧。”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着我忽然不说话了,满脸浸满了温柔,倒是看得我头皮一阵发紧。      “你干嘛不说话啊,这么盯着我有事么?”我有些受不了,干脆转过身,可依旧能感觉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从跟安帅结婚之后,或许更早之前,就总觉得他整个人怪怪的,动不动就温柔起来,有时候半夜睡醒起来发现他也不睡觉,就撑着下巴在旁边一脸温柔的微笑看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梦游什么的。      后背传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八一,咱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跟你在一起是这么幸福的事呢。”      我不耐烦的跑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装着不经意的转台,一边嘀咕道:“你能不能没事别老说这么酸的话呢,我听着都受不了。”      哪里知道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径自起身也干脆坐在沙发上,满嘴不在乎的哼道:“我这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以前没觉得结婚是这么好的事,以前宋奕还有城少庭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还讨论过这个话题么,基本上认为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真理名言,可现在我觉得啊,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的,哪里是坟墓啊,是蜜罐子还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也得看是跟谁结婚不是,要是跟其他女人,估计就得是坟墓了。”      他一个人说起来倒是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瞥了他一眼,笑呵呵的开口道:“哟,没想到你还想过跟其他女人结婚啊,我以为就你安大少爷泡马子的这手段,是不会想这层次的东西呢。”      听见我这么说后他一怔,随即笑着搂上来,没脸没皮的哄道:“哪能啊,那会儿不是还没把你娶回家么,我纯粹就是犯了点思想主义的错误,其他女人我哪能看上眼呢。”      “呸,少说好听的话,跟你比起来我这是亏大发了,第一次都给了你,前边的第一次,后边的第一次,不管是处男身还是处女身,连着受了两次苦,还被人霸王硬上弓,多憋屈啊,我他妈要是现在还是个爷们儿,绝对爆你后门没商量。”      “好好好,你要还是个爷们,你爆我哪儿都成,媳妇儿,你气消消,别气着自己啊。”他握着我的手,按在掌心里揉了揉,一脸讨好的模样。      “对了,我想问你啊,你这处男之身给的谁啊。”我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其实并不是太介意,只是纯粹的好奇。      原本以为怎么说都是第一次的对象,这不说记忆深刻,至少长什么样总能记起来的,却没想到他皱了皱眉,反而问道:“你问这干嘛?不会是吃醋吧?”      “谁跟你吃醋啊,我认真问你呢。”我推了他一下,抽回手。      他啧了一声,如实回答:“这我还真记不起来了,那女的干嘛的我都没印象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还没跟你认识呢。”      见他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而且想想也是,认识他那会儿是在高中的时候,就他跟城少庭那帮子衙内估计初中开始就偷吃禁果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逼问下去,干脆就这样结束了话题。      这一年北京的冬天并不算太冷,时间很快就过去,怀孕前期孕吐比较厉害,好在有安妈妈跟咱老妈两个人压阵,轮着日子给我传授经验,终于在下半年九月底在军总医院生了个女儿,她爷爷给她取了个小名儿,叫做桃子,全名则是安陶陶,这让我不禁一怔,表面上这名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一喊起来,我就总觉得像是安套套,可据说还是她爷爷查过生辰八字推敲出来的,于是我也没好意思再拂逆老人家。      桃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八斤了,这也难怪当初生产的时候疼得我死去活来的,顺产的确要比剖腹产要忍受更大的痛楚,可为了孩子,我硬生生给忍了,好在孩子出生后很健康,一直到两岁的时候便发现她鬼精明的很。完全继承了她亲爹那狡诈诡谲的一面,要是像我,可得多老实啊。      当然了,女孩子有那么点精明还是好的,至少我跟她爹是不会担心她今后被人给骗了。      安帅四年后也跟着升上了大校的职位,虽然比起宋奕跟城少庭这种将门虎子晚了好几年,但是放眼全国这个年纪的大校已然是凤毛麟角,至于啥时候要跨越将星的等级,还是个未知数,也许是七八年后也可能是十几年后,毕竟这道坎太大了,但我相信凭着他的本事这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毕竟放着傅惟其这个叔叔的例子在上边,对于安帅将来的发展我是不会太担心的。      今天是两个人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肉麻兮兮的准备了九百九十九多玫瑰,依旧叫人有些不太习惯。      他笑着脱下军外套,提着我一阵热吻,也不管桃子随时会从客房出来,直接在我耳边扑着热气,笑着说:“媳妇儿,我爱你。”这三个字随时能让他挂在嘴边,看似很普通,可我知道,他每一次说的都是认真的,毕竟一个男人肯真心真意的守了你十年,这光表面功夫是做不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会跟他还有多少时间在人生这条漫漫长路上走下去,但大概是入土为安之前,都要跟这人捆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结束了,谢谢一年半来不离不弃的师太们,至于开船的章节,只要是给偶发了邮件的师太们,我会在一周内回复大家滴,PS:企鹅号是;六五四二九三七四零,大家可以发这个号码的邮件给尼姑。 PS:另外新坑是日更的,主页有新坑的地址哈,名字是《下套》,求收藏中哈~~尼姑是目前是房奴一族,所以日更是肯定会有滴,就等着用稿费过日子了。囧,泪奔中~~~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