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大众小说网 http://www.dzxsw.com * * * 【书名】岚烟别恋 【作者】风尘仆仆 【简介】作为21世纪著名跨国公司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亿万家资,实权在握,这样的男人当然是美女环绕。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一次意外中,他打开时空隧道的大门,穿越时空来到异世界,附于即将成为闻攸国三王妃的纪梦悠之身。天大的玩笑!不要因为现在流行穿越小说,就让他也跟着牺牲吧?最不能让他忍受的是他穿越成了女人,还嫁给了一个断袖! 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就接受现实吧。毕竟是精明干练的公司总裁,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就看我们这位在商场上叱诧风云,英明神武,沉着冷静,魅力四射的总裁好好展示他的才能吧! 第1章   市第一经贸大厦门口,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身份的高贵。   路过它的人都惊异得很,除了一些了解内幕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价值上万的宝贝是谁的。   大厦第22层楼是珠宝装饰中心,很多富贵太太小姐们都来这里购物。   或许是相信这里的品牌,或许是看得上这里的服务质量,或许是——摆阔……总之,她们在平民看来是有钱没处花了。   来这里花钱很炫,而更炫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搂着一个挺拔美丽的女人来这里花钱!   完全不顾一路人们惊异羡慕的眼光,程风依然风度翩翩地拥着几天前才换的女友,以迷倒众生的笑容向路人问好。   这就是程大总裁的过人之处,从不漠视员工,关心员工,深得民心。   怀中的女人羞涩地偷看他,露出甜蜜的笑容。   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选自己做女友,但是他的魅力是没有人能抗拒的,当然包括自己,即使知道他不是认真的,她也心满意足了……   作为情场老手,程风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或许可以说成女孩。   不过既然她愿意,就不客气了。   “今天开心么?我们今晚先去Kellia,然后去hotel怎么样?让我想一下,嗯……去Zaprat Hotel吧,那边环境很好的。走吧,宝贝!”自顾自地说着,程风并不等她回答。   或许可以说:他不需要她的回答。   因为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最起码目前是这样的。   Kellia是有名的高级西餐厅,果然,女人只是红了脸颊,咬着红唇点了头。   …… 第2章   月光如流水,透过豪华宾馆的窗照在高级地板上。   偌大的床上,女人脸上的红晕彰显刚刚所发生的是事实。   想起他,女人心跳再次加速,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清洗干净身体是程风每次事后要做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在他身上留下味道,不论是谁。   “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不想再问,也无法去恨,毕竟你是我最爱的人……”床头程风的手机响起,女人的思绪被拉出回想,听水声不断,便接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是性感的女声:“风,你什么时候来呀,我想你想得紧呢!你不想要我么?风……”   “对不起,他在洗澡。”强忍着恶心感,女人冷冷地打断手机里的人。   “你是谁呀?哦~~~他的新宠呀!大家都一样,做风的情人要注意什么你知道么?哎呀……” 手机里的人声音尖锐起来,女人听着,心在滴血。   突然手机被身后的人抢走,   “红,怎么是你?……我在忙……呵,小妖精,我马上就来收拾你……准备三天别下床吧!”   手机通话结束时,程风发现床上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抱歉,现在有事,先走了。”刚想出门,就被女人从背后抱住   “这是我的第一次!”   颤抖的声音,但是程风漠然,   “知道。”   “风,你别走……我……”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现在后悔有用么?”   “不,我爱你!我不后悔,可是……”   “既然不后悔,就不要哭哭啼啼的,我的情人可不像你这样的。失陪!”   冷冷地甩开女人,程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留下女人悲苦的哭声……   这种女人就是这么占有欲强,拖泥带水!   说什么爱不爱,可笑,这世上根本没有真爱,只有虚伪和私欲!   开着劳斯莱斯,程风来到“夜色”。   谁都知道这里是夜市最繁华的地方,当然没有人知道程大总裁会来这里,即使程风在这里的情人可以装下一大卡车。   五颜六色的灯光和穿着暴露的人将这里变得堕落不堪,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风~~~~这里!快来和我们跳舞呀!”   性感的女声穿过人群传入耳,程风笑着走过去。   一把搂过女子,狠狠地舌吻了一番,见女子脸红气喘的样子,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舞池中,男人女人疯狂地跳舞,灯光闪烁中,程风去了洗手间。   接通手机,传来女人的哭声:   “风……对不起,是我太……太冲动了……你不要生……”   “不许哭!我明天早上会回宾馆,你先睡吧!”不等女人说什么,程风猛地合上手机。   明知道只是一场游戏还陷进来,真是拖人后腿!   “原来是程总裁呀,我当是谁呢!怎么,你女人找你?”低沉邪魅的男声传来,程风有不好的预感。   是一个衣冠整齐的中年男人,正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你是……”记忆模糊中的人。   “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格兰威么?”   是他!格兰威公司总经理!   上次名品公司排行仅次于自己公司的格兰威!   只因为一项技术创新不如夏利而居第二的公司总经理,来找他会有什么事?   “怎么,有印象么?”如恶魔的声音再次传来。   “当然不会忘了,是陈总嘛!”再度附上倾倒众生的笑容,如以往的沉着冷静。   “哈哈哈哈,总算记起来了!怎么样,咱们做个交易?”   男人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程风暗笑——   果然……   “不愧是生意人!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风才上了车,累极了地揉着太阳穴。   呵,买技术?看来他的梦还没有做醒!   当他公司的技术是什么,商品么?   该死!想买技术就算他程风死了也不可能!   “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不想再问,也无法去恨,毕竟你是我最爱的人……”手机响起,   看到号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喂”。   “风,我想现在就见你……”   女人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甜美,变得幽怨,这让程风有异样的感觉。   “你等我,我马上回宾馆!”   右眼皮突突地跳起来,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等,启动车驶向宾馆。   之前喝了“冰火”,车开到半路上,头有些晕呼呼的,手开始没有力气,眼前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亮光。   几分钟后只听见“吱——”的一声,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车停了下 来。   而程风也昏了过去,在闭眼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关心宾馆的那个女人的,   又或许是……同情吧……   无际的黑暗,感到身体轻飘飘地浮游于这片黑暗中。   是哪里?寂静得吓人的地方。   远处一点亮光,逐渐扩大,扩大,直到……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知觉。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柳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水湄兰杜 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如果可以的话,程风倒真想将所有的美人赞诗拿出来形容眼前的女子。   镜子里的女人,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美得不可方物。   他倒怀疑那些古代画家会不会画画,把美人画得眼如鼠目,脸大如饼,体胖如猪,居然还来什么丰满美?   当然,那是唐朝的审美观。   总之,很多古代画家眼光有些问题。   这样的美女,程风怎么会不心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立即放线钓鱼,但是,天不如人意,偏偏这个美女就是他程风!   这话怎么说呢?如果是穿越迷,一定理解了。   是的,他21世纪第一跨国公司总裁穿越了!   平日里,家中可爱的小侄女总是向他讲述穿越小说云云,向往着来一段亲身穿越史。   每到这时,程风都是笑而了之。   他从不相信这些事情的发生,毕竟穿越是小说里虚构的,再者就是电视剧里才有的。   《穿越时空的爱恋》上演那会儿,小侄女总是说要穿越。   最近又上演了《神话》,更让程风佩服导演丰富的想象力。   不过,除了不相信,就是不屑。   现在这种事真发生在他身上,程风也无语。   记得刚醒来那会儿,一屋子的人。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说像这身体主人的爹又不像。   他的眼神冰冷,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躺在床上的不是他的女儿。   奇怪的人。   虽然说他程风也不是热心的人,但也知道如何扮成一只笑面虎吧!   其次是娘,再来是二娘,三娘,最后是众多侍妾。   一一问候着,不过,程大总裁阅人无数,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除了“他的”娘,其余的人大都是虚情假意的。   身体的主人叫纪梦悠,她的爹确是那个冷漠的男人——闻攸国第一富商,也是闻攸国国丈。   纪梦悠有个同父同母的姐姐——纪梦如,被召为皇帝的嫔妃,不过听说不是很受宠,看来政治   因素很大,古代帝王家族总是需要和富商连结关系,以巩固自己的经济地位,毕竟妄图谋反的人   太多了。   又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想到这里,程风郁闷起来。   纪梦悠不久后不也会像她的姐姐一样么?   嫁给这个国家鼎鼎有名的断袖王爷?而现在他这个纪梦悠又有什么资格同情纪梦如呢?   可恶,穿越就穿越吧,还会有更多的美人在怀,偏偏好死不死地穿到女人身上,这叫他如何是好?   真是总裁无可奈何,愁,愁,愁! 第3章   程风现在住的府邸上分九个院落,东西南北分别有两个院落,中间还有一个院落,那是最大的   一个院落,自然是“他的”老爹所居住的地方。   每个院落有12间屋子,程风住在正南边的一间中屋,屋后面有一个池塘,里面种了很多水草和荷花,养了许多鱼。   纪梦悠可能是在这个池塘自尽的。   想到这里,程及苦笑,是呀,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gay?   从大家的反应中可以看出纪梦悠并不惹人喜欢,说像林黛玉又不很像,纪梦悠应该没有林黛玉的才能吧。   只是默默无闻,任父母姐妹们摆布,之所以会被迫嫁给一个gay也会有这个原因吧。   谁想到,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她是一个人呢!不能咬别人只有牺牲自己了。   恐怕,现在,大家都以为纪梦悠认命了呢。   沿着池塘走着,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暗处还有人看着,怕她再出事么?   可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小姐身体已经被一个男人的灵魂占据了。   他程风当然想得很开,毕竟他的灵魂还是男人,就算嫁了个断袖也不会像女人一样软弱的。   所以,自尽这件事暂时不会再发生在他们小姐身上。   远远地,程风看见二夫人和三夫人摇曳生姿地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包括“他的”众多姐妹们。   是的,只有姐妹,纪梦悠没有兄弟。   “梦悠,换身衣服吧!咱们待会儿要上城北古黄庙烧香了。”   开口的是二夫人。   三夫人倒是话少,看得出来没什么心眼。   “我娘呢,她不去么?”   “姐姐在前厅等咱们,动作要快点儿的,可不能让长辈等了你。”   虽然是笑着说话,但语气里的不耐烦,程风怎会听不出来?   “不用换了,就这样去吧,别让娘他们等着。”保持最好的风度,程风露出迷倒众生的笑容。   “姐姐,你这样像什么样子?闺女家哪有你这么不懂礼节的?都要出嫁了,成天穿得跟守孝似的,怎么也得穿得红红粉粉的呀!就算要嫁个王爷也要修修边幅吧!”   刻薄尖锐的女声传来,媚眼如水,樱桃小口,顾盼神飞,算得上小美人。   要是以前程风一定钓上这条小美鱼,不过现在可不行了。   况且这小美人已经成功地惹怒了程风。   程风只是瞥了眼二夫人,冷语道“是哪个没有家教的小丫头,说话这么不懂分寸?”   “姝儿,没大没小,说什么呢?下去!”二夫人恐怕是被“纪梦悠”的气势骇着了,慌忙喝着女儿,又伸手撵着人,那绿豆大的眼珠贼溜溜地转着。   “哦~~~原来是姝妹妹呀,我这才奇怪了呢:是哪个不懂礼数的小丫鬟敢如此大胆地和主子说话呢,原来……呃……不足为奇了。”   瞄了眼二夫人,发现她的脸色已经铁青,程风快忍到内伤了才保持了他一贯的风度。   “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梦悠这样挺好,还是快去前厅吧!”三夫人见场面冷了下来,赶忙打圆场,也算帮了大家一个忙。   傻瓜也看得出来。   这些虚伪的女人在那个男人面前是一套,在我程风面前又是一套。   斗不过你们,我程风26年就白活了!   跟着大批人马,程风去了古黄庙。   回来时,已过了午时。   然后整个下午便是定制喜服,府里请来了最好的裁缝,衣裳的面料也是最好的。   于是,又少了一日。   “总裁,‘兰德’第三分公司经理在十五楼接待室等您。”推门而入的漂亮女秘书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答复。   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起身,优雅地整了装束。   在走到门口时,伸手揽过美人纤细的腰,俯身轻啄樱红的小口,“把我桌上的报告交给张介重审,回来会给你奖励。”   丢了个妩媚动人的笑容,程风便从容而去。   自认为魅力无穷的程大总裁来到接待室时,却不见一个人,一时奇怪,刚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时,忽然觉得一只手从身后搭在肩上——   “小姐,醒醒……老爷夫人来了……”细弱的声音唤着床上的人,伴着刺眼的光线,程风勉强睁开眼。   面前确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原来做梦了。   想到自己依然处在这个异世界,程风有些隐隐失望,看来自己是太敬业了,做梦也不忘做一个好总裁。   另一方面,或许是迷恋每天美女在怀的成就感吧。   作势要下床请安,又被母亲挡了回去,只倚着床背靠问了好。   那个冷面男人也没怎么介意,只是问了女儿的身体恢复状况,之后又谈到嫁至王府之事。   说什么要懂得尊夫爱子,宽容待人,然后又是三从四德云云。   程风发现,原来这个冷面父亲并不是那么沉默寡言,尤其在找到话题后更加积极宣扬古代传统贤妻的光荣事迹。   试问一个古代老男人能和现代年轻男人的灵魂产生什么共鸣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是默不做声,该答“是”时答“是”,之后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可不知道程大总裁是自主革命派。   在21世纪那会儿,父亲说的话他能听进一句,全家人都得跟着谢天谢地,更何况程风根本就不指望“他的”夫君会从断袖的深渊中爬出来。   在现代生活中,很多疯狂地男人便深陷gay的险沟。   这些他也多少了解一些的。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白费劲呢?   且不提其它的,就冷面男人口中的“爱子”恐怕首先实现不了喽。   悲哀!那王爷家可怜要断子绝孙了……   “……到了王府必先熟悉家规,助王爷处理府中杂务,切忌丢了纪家颜面,可清楚了?”低沉的嗓音停下,屋中顿时静了下来。   正想着几个星期前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便被以及冰冷的眼光拉回思绪,连忙柔顺称是。   这些事什么时候劳驾他亲自交代了?   见母亲低眉顺眼不做声,程风了然:封建社会的荼毒呀!   过几日便是他的大“喜”之日。   程风就等着上战场了。 第4章   这天,一路上吹吹打打,颠颠簸簸,花轿在迎归男家的路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嫁妆是用箱笼装着的,里有箱柜、被褥、首饰、衣服、绸缎、文房四宝及金银器皿等物。   新郎要驾着彩车往前走,在车轮转了3周后,新郎将车子交给驾车的,自己则乘坐墨车先走,还要到王府门前迎候新娘。   停轿时程大总裁已经饿得晕头转向了。   想到在21世纪,自己哪顿不是提前吃得饱饱的,偏得在这里挨饿?   这古代真是麻烦。   “请王爷踢轿门。”过了半晌,程风感到轿底震了几下,随后一只白净的大手伸进叫来。   “请王妃下轿。”喜娘没有像电视剧中的阿谀奉承,反倒少言少语,挺恭敬。   这可能就是大户人家的婚礼,连喜娘气质都跟着好了许多。   缓缓出了轿,随即周围人发出一片惊叹。   由于是高官人家大婚,故新娘不用盖头,只是系了层丝织大红面纱。   程风挑眉,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他知道“自己”的确很美,蒙了面纱更美。   不过想当年,自己身边一大堆这样的美女环绕,都还应对从容呢!   唉~~果然年代不同。   微微颔首,算表示谢意。   之后才想起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他好像并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王妃”。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程风已经找不到更适合他的赞美之词了。   此人剑眉轻蹙,眸如星灿,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薄唇似红玫瑰般性感,身形挺拔如松,简直是自己21世纪的翻版!   想到自己曾几何时也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程风顿时倍感挫败。   男人也不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不经之处,便也直视。   程风觉得这样对视有些累,突然鬼迷心窍,便随意抛了个媚眼,指望看到大男人露出女人的害羞样子,不想对方轻蔑地勾了嘴角,转身进了王府。   尴尬,没想到耍人没耍着,反而被人轻视,失败失败……程风终于了解:这21世纪对付女人的绝招起效果的对象还是分性别的。   进了前厅,程风发现,人真的很多。虽然前厅很大,但是很多角落都堆满了贺礼,人从厅里延到厅外。   人们相互寒暄着,什么王大人李大人,又是陈老板又是顾丞相的,程风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   当然,程总裁经常出场的高级宴会就是这样,很多人带着虚假的面具,明里祝愿,暗里则诅咒别人的公司早日关门大吉。   “王妃,去那边了。”发现喜娘搀着自己,主座上右首坐着一位穿着富贵华丽的中年女人,头戴双凤宝珠大金钗,翠绿镶玉银步摇,风韵尤存。   左首则坐着一位气势蓬勃的中年男子,黑玉龙首束冠,虽面带笑容,但眼中的寒意够和纪梦悠家的冷面男人媲美,想必是皇后和皇上了。   而“他的”夫君正立在下首侧身看向这里,没什么特殊表情,看来他是不怎么关心这个王妃了。   程风再次心底为纪梦悠的命运感到可惜。   轻移莲步,程风将教养嬷嬷教的用上,跪下身端庄地 双手捧着盛有枣子和栗子的竹盘,走到   皇帝座前,脸向东行拜礼,然后上前一步,跪坐下,把竹盘摆在席上,只见那皇帝用手抚了一   下,新娘再行拜礼,然后下堂,从侍女手里接过盛有肉干的竹盘,走到皇后座前,进行如同刚才   一样的仪式。   接着,赞者代替座上二人向新娘行一种以甜酒赐给新娘的礼节,然后,新娘再用根据规定准备好的食品向公公婆婆行“馈食礼”。   之后便是回房休息,晚膳需进宫参加家宴,这是闻攸国帝王家历代规矩。   只是从头至尾,程风也没兴趣看那个gay的脸色。   知道什么叫皇宫么?程风有史以来终于很慎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皇宫就是“黄”宫。   以健康的思想来理解,“黄”就是“金黄”。   某位哲学家曾云:“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皇必乃宫也。”   刚到宫门口,程风便仰视宫门口金光闪闪的两座巨狮,貌似公司门口也有两座大狮子,不过如果没记错,那材料……铜的。   故宫恐怕也没有这么奢华吧。   想他21世纪一代天骄什么没见过,今天却惊叹于异时空的小小建筑。   当然,没有时空歧视的说。   带他进宫的是一大群宫女公公,那个gay在程风进房休息时就不见踪影了,程风也没什么兴趣问。   跟着队伍走,知道以后来这里参观的机会很多,就没心思东瞧西望。   当然也为了保持风度,他可不希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破坏了纪梦悠的形象,毕竟,他占了这具身体还得有点责任和使命感。   约莫走了两柱香的功夫,这才到了目的地,抬头便见一座巨大的宫殿,牌匾上漆着3个金灿灿的隶字——御心殿。   程风很庆幸这里的文字和汉语没什么区别,因为谁也不愿意被说成文盲,更何况是22岁就在国外获得博士学位的程大总裁,他可不想白读了十几年的书。   领头的公公通报了一声,就带着一干众人进了御心殿。   一进殿,就见一张大极了的团桌,上面铺着金丝编织的桌布,还有些叫不出名的菜肴,极其精美。而上座自然坐着皇帝和皇后,围桌而坐的其他人估计是些皇子公主,王爷嫔妃,却又不见那个gay。   先是跪安,程风见众人低垂着头跪下,也依葫芦画瓢。   可心里极其不愿,想他连父母都没有跪过就跪“公婆”,觉得乱了顺序。   “皇上,皇后娘娘,王妃带到。”尖细的嗓音带着嗲腔,让程风有些受不了,心里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不过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过真的公公,可比21世纪的同龄人“荣幸”多了。   “王妃免礼,众人平升。”皇帝低沉的嗓音,温和不失威严。   程风突然发现,这种帝王之气和自己总裁身份时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等到众人谢恩后,皇后才开了口,一脸慈祥地把程风叫道面前。   “以后本宫叫你悠儿可好?”   皇后都发话了,哪有说不之礼?甜甜地笑着,程风点头答应。   随后又被皇后笑着摸了手夸好,众人皆是一阵附和声。   家宴开始时,秦岢钦出鬼地显了尊形。   皇帝皇后也没怎么责怪,只是招呼着他入座。   他换了身深蓝绣凤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金边,整个人看起来比穿红袍更成熟稳重。   程风只是不屑地撇了嘴,当然,没有人看见。   空了个位置给他,继续无视这个身份尊贵的gay。   无聊地吃到一半时,有人开始建议表演节目助兴,说什么三王爷的大喜日子该热闹热闹,皇帝皇后也不反对,反而开怀大笑赞成这个主意。   程风完全忘了今天也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兴致勃勃地欣赏美人们的表演,动着钓美人鱼的歪脑筋。   殊不知,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眼红三王妃深得皇后宠爱的大王妃,正想着和“纪梦悠”一比高下。   “父皇母后,臣媳以为三弟媳生得花容月貌,似出水芙蓉般秀丽,想必也是才华横溢。今儿个又是三皇弟与之大婚之日,不如,就让三弟媳展示一番增添喜气,大家也好满了心意,岂不两全齐美?”听到这里,程风不可能察觉不出这个美女的挑衅意味,当下不爽起来。   “悠儿,怎么样,朕倒觉得珍儿说得有道理。不如,你就随性表演一段吧!”噎着了,程风突然又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那个在商场界叱诧风云的总裁了。   皇命难违,他程风还能说什么呢?   这女人,要是在21世纪,不灭了她我就叫“风程”!   看了身边默不做声的gay,程风再次极度鄙视。   本来还想商量着做对好兄弟呢,脑袋被烧糊了才会有这样的思想!   优雅地起身,迈着最美的莲步,端着倾国倾城的笑容,程风决定唱歌。   看这群古人的舞蹈和歌曲和戏曲离不了多少,就让你们这些古董好好瞧瞧什么叫天籁之音。   “既然父皇母后抬举,臣媳就献上一曲,有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随后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轻启朱唇: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献丑了。”   曲毕,全场寂静无声。   程风知道这是热烈称好的前兆。   果然沉寂后皇帝的第一个拍响的巴掌迎来了沸腾般的赞赏,皇后更是满意这个儿媳。   程风知道 自己赢了。   不过,也有人脸色铁青的,比如:挑衅者姚珍;也有尴尬至极的,比如:大王爷秦岢靖;更有不以为意的,比如:“纪梦悠”的夫君秦岢钦。 第5章   有句俗语叫做:做人要低调。还有一句俗语叫做:该高调时就高调。   经过程大总裁这么一场感天动地的精彩演唱,几乎没有人愿意去做陪衬了。   程风暗自庆幸这纪梦悠有副好嗓音,不然就撒了。   大家都说三王爷娶了位贤妃,在场的众多男子羡慕得不得了,可偏偏某gay不稀罕,中途来了个小公公,在他耳边叽咕了一番,就见他来了精神,随后告辞而去,又被程风鄙视成“不知礼教”。   王府共有12座院落,正东4座,正西4座,正南2座,正北2座,围着中间的一个大祠堂,那是王府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   正东最里面一个院子是秦岢钦的地盘,在他书房旁有一间卧室,那里面住着一位箬疏公子,是秦岢钦众多宠儿中最受宠的一个。   而现在这位箬疏公子已病痛不已地躺在床上了,在秦岢钦大婚的前一个晚上,他不慎溺水,之后就这样了。   刚从宫中赶回来的人看见病榻上的人儿面色惨白,秀眉轻蹙,美目紧闭,颤抖的唇还在叫着“王爷”,突然心中隐隐作痛。   小厮立在一旁一直不敢出声,等待男人的吩咐。   “太医来过了么?情况怎么样?”手好烫,身体也越来越瘦了。   “回王爷的话,太医说没有皇上的旨意,不敢擅自前来诊断。”   听到这里,秦岢钦基本上已经怒发冲冠了 ,不过为了保持王爷的风度,忍了下来。   只是注意观察的人会发现,他勒得紧紧的拳头已经青筋暴突。   “照顾好公子。”丢下几个字便长扬而去,看来   那个胆大包天的太医要倒霉了。   程风被侍卫送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了,王府门口连半个鬼影都没有,知道这个王妃不受重视,也没有太生气。   还好有个御赐的陪从丫鬟,程风心情挺好,毕竟有个小美人相伴,也不至于那么无趣。   “萌儿,你之前来过宪王府么?”   “回王妃,没有。”   “这王府门口最起码来两个侍卫守着吧,奇怪,怎么没人来迎接?”不要告诉我:大家都歇息了~~~~   进了府里,一眼望去,左右几个院落都黑灯瞎火的,只有正西面一大片灯火通明,虽不能确定该往哪边跑,但试试总比不试好吧。   那谁曾曰过:人要向着光明前进!   西院果然比其他地方要光明很多,说不定找间屋子随便问问就能知道自己的该住哪里了,因为那谁又曾曰过:巧合往往就在身边。   走近一间看上去挺豪华的屋子,整了整装束,正欲敲门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很微弱的女子娇笑声,随后又闻男子龌龊恶心的调戏声。   经验丰富的程大总裁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连忙转身捂住耳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他程风什么时候猥琐得像个小偷一样了?   “王妃,您在……”萌儿不知情势,程风一下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不巧被脚底什么东西给跘着了,失去重心地将萌儿给——   扑倒了…^.^   “谁!”屋子的门被猛地打开,是一个衣衫不整的漂亮女子。   见两个女人倒在地上,惊叫起来:“是哪两个不知廉耻的丫头?竟光天化日之下在此不伦!来人哪,快将她们给我抓起来!”   听女子说到这份上,程风快岔气了。   原来这王府里的人已经被那个gay种下了根深蒂固的耽美思想。   很快地,咱们总裁和萌儿被一干人包围起来,纷纷拿着武器指着他们眼里的“不伦之客”。   可怜萌儿瞪大的眼珠珠,就对着那发着闪闪银光的长矛枪口!   “我是王妃。”   “好大的胆子,冒充王妃可是死罪!”女子看上去气焰嚣张,丝毫不相信程风的话。   “我真的是王妃。”   “王妃,诶哟,我好怕怕!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是王妃,我就是王爷!”女子说到后面更加放肆。   程风正欲反驳,发现女子身后的人正怒笑着看着这一切,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   闭上嘴,他知道会有人来教训这个女子。   “哦~~~~这么说来,你还真是王爷了,璟妃。”犹如地狱修罗般幽沉的声音传来,全场刷地寂静下来,只留下某女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还有那厮带来的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者,原本也跟着女人发抖,后来被人带走了。   程风料得很准,结果那女人被打了30大板,送到养心阁,扣除半年奉银,三年不得踏出那里一步。   原来那女人是某gay的侧王妃,不甘心嫁了个断袖,只好红杏出墙。   程风还暗地里表扬自己有慈悲心,没把女人给那家伙戴那啥帽子的事露出来,否则,就没有挨板子这么舒服了。   正想问问自己该去哪儿,不巧来个小仆慌张地叽里呱啦一通,说什么“公子”如何如何的。   程风没怎么听懂,见那厮急忙而去便也拉着萌儿后脚跟了过去。   只到了房门口,就听见房里声声细弱的呼唤,内容基本脱离不了“王爷”。   等见了榻上的人,程风也倒抽一口气。   惊为天人!   何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躺着的人儿十六七岁左右,美得不可方物,虽然见惯了美人,但如此漂亮的男孩,程风还是第一次看见。   想必这就是那厮的男宠吧!   原来这就是现实版的小受,程风又感到“荣幸至极”。   只是这孩子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看起来情况很不佳。   原来白胡老者是来给这孩子看病的,果然有医者之像。   不过,这长胡子看起来是不是更适合去做私塾先生?争执于行医与教书之间,程风正思忖着哪项更适合他,一声“庸医,滚!”打破了他的思绪。   望着老者慌忙爬出屋子的身影,茅塞顿开:   原来是庸医啊,那——就当私塾先生好了。   “你在笑什么?”余光瞥到怒气勃勃的人,程风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身处险境。   赶忙俯首,正色道:“王爷,请息怒。妾身以为这位公子是过于劳累,又感染风寒,故如此憔悴,想必是发烧了。”   程风第一眼就看出来,说这孩子劳累是委婉的,实际上就是纵那啥过度。   听说这厮大婚前,王府里有个谁溺水了,看来就是他了。   “发骚?”听到这两个字,程风又差点岔气。   代沟!代沟!严重的代沟!   以前和父亲那是一条沟,现在和他讲话那是几千条沟!   淡定!淡定!21世纪最优总裁风度需要你来维持!   “回王爷,是发烧,烧焦的烧。比风寒严重的一种寒症。”程风认为自己一定是脑仁烧焦了,才会如此平静地向他解释,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之后就是那厮半信半疑地将程风所知道的基本疗养常识记了下来,连声“多谢仁兄”也不说就差人把程风送到南院的“锦芳阁”,那里是正妃的专属地盘。   难得程大总裁第一次屈尊绛贵帮人看病,却连声谢也没捞到,他发誓下次一定不会这么慈悲为怀。   是夜。   “萌儿。”   “王妃。”   “你今年多大?”   “回王妃,15”   “几时进宫的?”   “回王妃,满10岁。”   “可识字?”   “回王妃,识。”   “可能写?”   “回王妃,既能识便能写。”   “可知明日还有何事需做?”   “回王妃,不知道。”   “……真幽默……睡吧。”   “是。”   屋里灯已熄了,两人躺着却阖不上眼。   月儿高挂着,夜还很长。 第6章   好痒,为什么会这么痒呢?   是什么东西在搔“她”的睫毛?   摆摆手示意停止这样的搔弄,可是停了一会儿又有什么骚扰着他。   一把抓住罪魁祸首,好小,好柔软,好温暖……是一只手。   “萌儿?”睁开眼,首先跳入眼的是一张白净净的小脸。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单纯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程风痴了。   “王妃,今儿个早上要去宫里给皇后请安。”   “这是规矩?”   “规矩。”   “几时了?”   “卯时。”   程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风度了。   “昨晚我问你今儿个有什么事要做,你不是说不知道么?”   “奴婢昨儿个太高兴,给忘了,夜里出恭时才记起……”   “你——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把你赐给我了!”一边急忙穿衣,一边抱怨着,程大总裁可是越来越像女人了。   可是小丫头偏偏歪着头问“为什么?”   “因为你太——”看到小丫头眼巴巴地等答案时,程风不忍心把“笨”字说出口,只有敷衍道:“你太可爱了。”   “真的?王妃,奴婢发现您也好漂亮呀,今儿个一早奴婢就来唤您,后来瞧见您的睫毛好密好长的,就——”   “行行行了,你别拍了,快打水来。”她还越说越起劲儿了!   殊不知萌儿的好学精神超乎意料,“什么叫‘别拍了’,现下可入秋了,没有蚊蝇——”   程风真想抱头痛呼“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进了前厅,程风见到了秦岢钦。   一身青衣绣着些许荣蕃叶子,腰间佩着竹雕雪玉,连着金丝长流苏。红玉宝冠束着一把泛绿光的浓密发丝,接着就是散落身后的乌黑长发,柔顺光亮,仿佛能挤出水来。   那人见程风他们出来,不似以前淡漠的眼神,反而礼貌性一笑。   “妾身让王爷久等了,请恕罪。”说实话,在“妾身”二字出口时,程风头皮突然一阵发麻。   那厮倏地“明媚”一笑,侧脸看向程风“王妃此话怎讲,在王妃眼中,本王难道就是这等毫无度量之辈?昨日王妃为箬疏定的疗养药方效果甚好,今日本王还未答谢王妃,怎会因一小事怪罪于王妃?”   见那家伙破天荒地笑,程风脑中忽然拉响危险警报,伴着一闪一闪的红光,“嘀——”地响着。   人家蒙娜丽莎那是神秘的微笑,中外闻名,千古流芳;   可这厮怎么看都是危险的阴笑,伤肝败脾,惊“风”骇“萌”!   “哟,王妃,你这可是身子不适,怎脸色苍白?”   扭曲着脸,程风硬着头皮,恭敬俯首:“不,妾身无碍,多谢王爷关心,咱们还是快些进宫请安吧。”   那德行实像壮士比武大败,拱手作揖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今方甘拜下风”。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转身,程风依然保持着最佳风度,沉着地逃之夭夭,却不知有人已经将他大大地嘲笑了一番。   进了宫,程风很识相地跟在秦岢钦后面,却不再多说什么,如今他程风已经领教了某gay的功夫,想不到一向古板少语的人会有比他还好的口才。   果然像那个谁所说:话少的男人多数很闷骚。   “在母后面前,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妃。”   程风虽心中不服,但也懂人情世故,只得应了声“是”。   凤霞殿。   皇后的宫殿处处生辉,雕梁画栋。虽没有程风想象的处处金光闪闪,但多了古典风韵,倒是个贵族女子居住的好地方。   殿门两边都放置了混金大香炉,炉口正飘着缕缕青烟,隐隐可以闻出幽香,沁人心脾,使人神清气爽。   皇后见了二人便免了礼数,唤着程风过去拉拉家常,谈话过程中一直笑着脸,好像程风是自己亲生女儿似的,疼得不得了。   久晌,“两个”女人都聊完了,才见秦岢钦舒展眉头。   “悠儿,昨个儿来宫中未有机会见你姐姐,待会儿就去瞧瞧她吧,这几日本宫见她好像身子骨不好。” 第7章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她就是纪梦悠的姐姐——纪梦如,如脱离尘世的谪仙。   柳眉弯弯,媚眼轻转,秋波荡漾,肤如凝脂嵌上小巧的鼻,红人娇艳的小口,美髻如云,瀑布般的长发直抵腰部,轻纱粉衣包裹着美人的身体,更显美人体态的婀娜。   这里唤作“美人殿”。   美人那会儿正执笔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见自家妹妹和妹夫等一干人立于门口便招呼他们进来。   互相寒暄着,近处,看得出来女子没有上妆,才从浓妆艳抹的皇后处过来,程风觉得: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当然,他没有贬低皇后,毕竟,他以前的很多情人都是浓妆艳抹型的。   女子刚刚写东西的案上铺着几张纸,程风好奇,便询问着能否借了看看。   迟疑了一会儿,女子只是说:“都是些随笔,不登大雅之堂,妹妹若想看便看吧。”接着是几声轻咳,咳得虽轻,却咳痛了人心。   相思别   长相思 久离别   美人之远如雨绝   独延伫 心中结   望云云去远   望鸟鸟飞天   诗的左下角画着一朵残荷,没有荷叶的庇护。   美人是孤独的。   “姐姐,近日身体似不好,没请太医么?”   “前几日,皇后娘娘让太医来瞧了,说是染了风寒,开了几副药方,交代了些许。却至今不见好,怕是治不好了……咳……”   美人虽是笑脸,却怎么也遮不住眼中的落寞与凄凉。   在这深宫之中,不受宠,甚至未曾面见圣颜。   况且从诗中就可以看出,这纪梦如早有了意中人,可怜生于这样的家族,一切听从父母的。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与意中人分别,去嫁给一个年纪和自己父亲一般的人?   “莫再这样说,姐姐是有福之人,自然能有好身体。想是未好好保养身子,听妹妹的,姐姐可要爱惜自己。”   美人只是浅笑,露出小小的酒窝。   程风他们离开时,纪梦如将他们送至门口,嘱咐日后多来嬉耍,然后望着越来越远的人影……   今天某gay似乎很赏脸,和程风去了很多地方也没见不耐烦,众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着三王爷是不是已经从短袖的深渊里解脱出来等问题。   程风自纪梦如那里出来后,就沉浸在美人的凄苦中,也没再说话。   走到半路上,突然听秦岢钦开口:“王妃不是懂医么,为何不替如妃诊断一番?”   见这厮第一次开口管别人的事,程风想了会儿便把纪梦如作的诗念给他听,想他应该能理解。   “相思与离别……”   “就算诊断了,也只是服用药剂,治表不治本,她的心结还没有解开,靠医者是行不通的。”   “……”   “哎呀,萌儿呢?怎么不见了?”   ……   回到王府,大家也不见萌儿,直至午膳时分,才见萌儿鬼魅般地出现了。   程风之前派人找遍了皇宫也不见萌儿,听了秦岢钦的才先回来。   哪知道小丫头回来一问,竟是见宫中好友召唤偷溜而去了,和他们玩了许久才回来,本想从王府后门进入,却被出门的管家见了,抓个正着。   前厅,小丫头跪在两位主子面前,边低头边哭边吸着鼻涕边说“不敢了”。   其实程风最见不得小姑娘哭,特别是萌儿这种长着圆溜溜眼睛的小姑娘,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出水就好像很无辜,搞的程风分不清到底是她犯错还是自己犯错了。   “看你这么有诚意,今日就饶了你,若再犯,就对你不客气了。”程风不顾男主人在场,举着拳头硬装出一副凶样。   可他吓唬小姑娘的功夫还不到家,众人看了皆偷笑王妃“刀子嘴豆腐心”。   这一次,秦岢钦却没有漠视,而是跟着大家一起笑了。   “总裁好,总裁妙,做个总裁呱呱叫。”晚上,萌儿写着反省书,却听见王妃边洗脚边叽里呱啦地重复自己不懂的话。   程风在这个世界也自在快活,虽然21世纪也没有很成熟,但日子久了便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幼稚了。   虽然清闲,任务不似从前繁重,可就是少了美人在怀,要是老天再让他穿回去做总裁就好了。   想着想着,程风觉得脚心痒了起来,低头。   不低头则已,一低头惊人。   “啊——萌儿,你在干什么?”   “回王妃,奴婢在帮您搓脚。”   “不用——放开!啊——你又在干什么?”随之脚趾一痛。   “回王妃,奴婢在帮您剪脚指甲。”   “你那是剪指甲么?”分明是剪肉!   “回王妃,您的脚趾流血了。”   “我知道。快去拿药膏!”   ……   于是乎,当晚王府某个角落的某间屋子便传来阵阵响破天际的~~~~~~哀鸣。   某人对着镜头幽怨道“还是回去做总裁好”。   …… 第8章   次日,程风早早醒了。   看看纪梦悠缠着纱布的可怜脚趾,又看看小榻上呼呼大睡的人,程风笑笑。   这丫头昨晚闹得挺凶,每次都说不敢,可程风没有哪只眼睛见她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想想哪有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计较的?   无奈,程风只有让着她了。   这宫里出来的丫头还真古灵精怪,特别是当她那大眼珠咕噜咕噜转的时候,便又不知她在想什么了。   程风下铺穿上鞋,又加了件外衣。   不愿惊动萌儿,只是轻启半门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没什么人起身,秋冬季节天亮得晚,程风估摸着这会儿快7点了。   入了秋之后,天气日冷一日,枯树上两三片黄叶,还在风中颤抖,挣扎。   有些不知名的鸟儿躲在树上,仿佛不愿惊动人们似的,窃窃私语着。   曾听下人们提起过,王府北院后面有个大花园,里面种着许多奇葩衣草。   在这王府,除了和小丫头闹闹,程风发现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了。   说实话,程风不会打牌。   其实,做总裁没有那么多精力参加娱乐活动,很多时候参加宴会都是为了应酬。   就连去酒吧等场所,也是为了缓解压力。   小说中的穿越者,总是将现代娱乐方式带到古代,说得要有多玄乎有多玄乎。   程风倒想做一副牌消遣消遣,可惜的是,就算牌被做了出来,他也不认得它们。   知道王府里还有地方有点意思,程风当然不会错过。   摸着方向,程风来到了传说中的花园。   这是一个红砖砌成的长方形小园,脚底下是软软的泥土,踩在上面舒服极了。   园周围排着近百株盛开的黄菊和数十株不知名的蓝色小花。   园当中有个圆形花坛,旁边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小院更显古朴静谧。   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偶尔划破园中的寂静。   走近,坛中的花草五彩缤纷,看得程风眼花缭乱。   处在坛南边的是一簇显眼的黄色植物,茎直立,多分枝。   羽状三出复叶,小叶为倒披针形,先端钝,基部楔形,叶缘呈稀疏齿形,托叶为条形;花序长而纤细,花形小巧,花儿呈钟状,具五齿;花冠蝶形,黄色,旗瓣长于翼瓣。   其次是位于坛东南方的青绿植物,生得怪异,叶莲座状平铺地面,一朵朵。   其叶片卵形、长圆状披针形或椭圆形,卵状披针形,边缘有锯齿,基部有小裂片,两面被糙估毛,下面疏生蛛丝毛和遥点;总苞为宽钟形,全部苞片质地坚硬,先端尾状渐尖成针刺状,边缘有稀疏的缘毛;花筒状,花冠紫色;花药箭形,先端有长尾……   再来就是占了几乎一半花坛的奇怪枝状物,圆柱形,表面灰红棕色,有纵皱纹、横长皮孔及少数支根痕,外皮易脱落,剥落处淡黄色。   此草皮部黄白色,木部淡黄棕色,射线放射状,形成层环浅棕色。   还有……   程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多的植物品种,不禁有些佩服这些奇特花草的主人。   东瞧西摸了半会儿,隐约听见人声。   程风心道不好。   只是离开花园前,见坛里紫色的五瓣花还多着,便蹑手蹑脚地拔一束带回南院去了。   回到房,便见萌儿边洗脸边哼小曲儿,一点也不着急王妃去了哪里。   把刚刚收获的插在花瓶里,走了老远路的程风瘫倒在床上。   之前还无视王妃的小丫头在看到花瓶里的东西时,突然就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了。   她倏地窜到成风面前,叽里呱啦地赞美着花怎样可爱,如何漂亮。又曰王妃眼光有多好,气质有多佳……   那样子活像阿谀谄媚的老太监在皇帝面前赞美着“皇上,您真是英明神武,才华横溢,古今之贤,举世圣明!奴才对您的敬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又如……”   ——咳,走题了……   这是成婚的第三日。   照规矩,男方需陪同女方回娘家省亲。   通知这个消息的小仆来到南院时,刚“采花”回来的程风已进入了梦乡。   结果,又是让秦岢钦一阵好等。   再次回到纪梦悠的家,变了好多。   一大群人在门口等着,有“爹”、“娘”、二夫人、三夫人、一大群小厮和丫鬟。   先是“爹”和秦岢钦相互客套一下,又招呼众人进屋。   没等大夫人开口,二夫人便先说起来,好像不怕别人说她不知礼。   一边不停地夸奖秦岢钦 ,一边笑得花枝乱颤,说到最后,有些词程风都没听过!   她那三角眼成了一条缝儿,小眼珠又贼溜溜地转着,脸上的雀斑快飞起来了。   更离谱的是,她还把纪梦姝给唤了出来,搞什么“向王爷请安”。   傻瓜也明白她的意思。   女方回娘家,总还有些要交代。   和众人待了一会儿,程风就和母亲进屋去了。   进了房,母亲依旧细声细语,知道“纪梦悠”昨日进宫,便问了纪梦如的情况。   原本想告诉她实情,但见了她有些落寞的眼神,程风当下又不忍心。   无奈,只好应了声“姐姐甚好”。   二人聊着。   女儿们都被牵扯进政治利益的漩涡,母亲话里满是愧疚。   于是说着说着便泪流满面,好半晌都不吱声。   程风也不打破沉寂,等着她再说。   这种情况下,他是母亲的忠实听众。   即使,不是亲生母亲。   末了,程风安慰了母亲一番,诉说着皇后有多宠爱自己,在王府如何如何被小丫头剪破脚趾等“光荣事迹”。   包括今早刚拔的花!   ……   最后,母亲终于笑了。   在自家用了午膳,程风他们便道了别,回王府去了。   两地相隔还不算太远,半个时辰不到,就至王府门口。   程风累了大半天,本想大睡一觉。   没料见到门口的人,突然惊呼————————   “箬疏公子——!” 第9章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肌妙肤,弱骨纤形。清眸流盼,绛唇映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淑逸闲华,湘纹飘逸。   眼前之人,不是箬疏公子又是谁?   只是——   他眼里射过来的一记寒光,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程风得罪了他?   没有——   吧。   如果没记错,他好像还对他有恩的……   就这样,二人大眼瞪大眼,僵持了一会儿。   程风突然瞄到一只纤纤玉手,那手里握着的东西是……   五雷轰顶!   难道说那花园的主人是……   五*10雷轰顶!   那人先开了口,犹如天籁般动听“王妃,箬疏在此等候许久了。”   但是——声音冷得刺骨。   屋里又蹦出一个娇小人影,着急地唤着“王妃!”   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单纯中透着慌张。   “这——是你的花?”   “这是药草。”   吐血ing   这次丢脸丢到印度洋以外的太平洋以外的大西洋以外的……的X洋去了。   “公子怎么就跑到本宫这儿来了?”   “且不说别的,就我那园子的新泥,还是昨晚刚换的。”   又噎着了。   是呀,看看从屋外延伸进屋里的泥脚印子,弯弯曲曲地形成了一条明显的道,不就摆明了早上去过花园的人在是谁?   干咳了几声,程风抹了一把没有汗的脸,又正色道:“今早本想赏赏花,不巧走着走着就到了公子的园子,本宫见那园鲜花盛开,当下欣喜,便进去了。……顺便……呃……摘了几朵……”   说到后面,程风发现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几乎听不见。   脸被烧得滚烫。   “试问,王妃是用‘摘’的么?——况且,他人之物不可随意碰,这个道理,王妃也不懂么?”   这箬疏公子看起来柔若无骨,手无缚鸡之力,想不到说话是带刺儿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还没等程风说什么,那人又开口了“我这胡枝子花期七八月,果期九十月。本是生于山坡,现被种养在园里,恐又需多养一二年方能成药。可王妃随手便拿去一把,成药不是又少了许多?”   “那你说怎么办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某人自知没理,便双手抱胸,双眼望天,双腿得瑟,开始耍起无赖。   “不如这样吧。”   那人语气不再那么冰冷,反而有些……笑意。   抬首,程风见到了史上最美的——   奸笑……   跟着前面的那个人,程风再次来到了害他丢脸丢到N洋以外的园子。   “我这园子药草甚多,若凭一人,恐怕会照料不周。”媚眼轻转,秋波荡漾,“若王妃不嫌弃,就帮箬疏看护这些生灵。   一来,免了王妃愧疚之意;二来,做了善事;三来,还可日日观赏这园里的花草们。岂不三全其美?”   嗬~~理由可真多。   看来这个弱不禁风的人,还不是泛泛之辈。   “我倒想帮你,但是我怎么知道如何照料它们。若有不慎,害了这些药草,公子还不砍了我?”   “不用担心,我那儿有本《百草集》,王妃只管照着书方可。”   程风发现,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美人,面目很狰狞。   【PS:   作者: 这就是《网球王子》里某腹黑熊的标准形象。   箬疏:哦~~~~是么?我那儿还有一株药草,唤作“蓝荆叶”,要试试吗?   作者:哈哈……呃……免了……   箬疏:来,试试。   作者:SOS!SOS!   箬疏:给我过来!】   从此,程大总裁便日日南北两座院落来回跑。   另外,每天抱着本书念着“白及”“苍术”“常山”“槐米”“卷柏”……   萌儿也抱着桂花糕、红豆糕、酸梅糕等众多糕姐糕妹们念着“好吃”“好好吃”“好吃到家了”……   ……   这日清早,秦岢钦来到南院,却不见程风和萌儿。   打扫院子的小仆见来人,立马上去报告“王爷,王妃天刚亮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   出去?   那女人能去哪里?   难道红杏出墙,私会情郎?   又不像那种人。   ……   秦岢钦本想随便找个侍妾去赴会,却忽然在半路上听见有人娇呼一声:   “王爷” 第10章   转身。   女子杏眼明仁,金莲凤头,嫣然巧笑,丰盈窈窕。   李成芸?   “何事?”   李成芸曾是户部侍郎佐裴廉为了拉拢关系而送给秦岢钦的侍妾。此女貌美年轻,才华横溢,当日若不是皇帝皇后嫌弃她出身贫寒,早就成了宪王妃。   女人从假山后缓缓走出,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王爷可是在找王妃?”   “你知道她在哪里?”   早就暗地观察着纪梦悠的一举一动,这几日又常见她和箬疏公子混在一起,李成芸思忖着这两人有一腿。   若不抓住这次把柄,恐怕以后就很难推她让位了。   “这几日妾身几次见王妃经过,‘东躲西藏’地往北院后的大花园跑,今日莫不是又去赏花了。”   从小宫廷长大的秦岢钦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故作沉思,赞赏地看着女人“嗯,芸儿可真是本王的贤内助,本王若找到王妃,定好好嘉赏!”   “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妾身只求能尽自己所能为王爷效力。”   女人低垂着头,眼里却闪着狡猾得意的光芒。   秦岢钦快步走着,思索着李成云说的话。   北院后的大花园?   东躲西藏?   那不是箬疏种植药草的地方么?   箬疏从不允许任何人进那里的。   去那里私会情郎?   不太可能。   可是,她能进那里的。   莫非,她和箬疏……?   想到这里,秦岢钦便加快脚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会——死-得-很-惨。   毕竟,他不允许任何人的——   背叛。   远远地,花园里传出女子若隐若现的叫骂声,又有些像——   撒娇?   秦岢钦放慢脚步,接近花园。   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哎哟,你干什么?”   “别乱摸!啊~~~都摸坏了!”   “讨厌,该干什么干什么嘛!”   “你若再捣乱,下次便不要来了!”   “啊~~~~~叫你别搞你偏要搞,真的坏了!快拿水去!”   “养不活啦!书呢,书在哪里?”   ……   听不下去了。   看来那女人还真是放荡不堪,这事还叫那么大声。   大步迈进园子,秦岢钦准备将二人缉拿归案。   声音是从花坛后面传来的。   秦岢钦一下越过花坛。   低头便对上一双水盈盈的眸子。   圆溜溜的大眼珠珠咕噜咕噜地转着,嘴里小声叽咕着“王爷”。   小丫头一边蹲着用花铲时不时地戳着蓖麻子的叶子,一边用清澈至极的眼神望着头顶的人。   这时,旁边又传来了聒噪的声音。   “叫你别乱搞它了,你丫的没……”   这是第几次噎着了?   程风以为眼花了,剑眉星目,英气勃发。   那厮怎么来这里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了起来。   手,生疼。   “去把脸洗干净,换身衣服,带你去个地方。”霸道的语气,很不懂得怜“香”惜“玉”。   程风也不挣扎,跟着他走。   他知道,这个男人绝不允许别人的反抗。   就像以前的自己。   他们是骑同一匹马去那个地方的,程风坐在前面,秦岢钦坐在后面。   目的地是一家酒楼,牌坊上写着“碧霞居”。   从宏伟的布局结构及豪华的装潢来看,这是一家高档酒楼。   小二领着两人进了一间屋子,里面的一张大圆桌上早已坐满了人。   秦岢钦从容优雅地扫视了一桌人,然后略带歉意地向众人点头:“不好意思,因小事耽搁来迟了,望诸位仁兄谅解。”随之程风也微笑示意。   大家早已给秦岢钦找了座位,程风也跟着入座。   终于可以放松了,刚刚坐在那厮前面,只僵直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等坐了下来,程风这才注意起桌上的每个人。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富贵公子哥儿,个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他们各自带了一位女子,都似九天仙子般美丽,只是气质不太相同。   有的薄粉敷面,清若白莲;有的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有的丰神冶丽,端丽冠绝;有的浮翠流丹,风娇水媚。更有甚者,直接倚在男子怀中,酥胸半掩,目送秋波。   “想必这就是三王妃了。”   说话的是一个蓝衣男子,紫冠玉面,眼里尽透着精明,在他身边的女子娇嫩丰盈,皓如凝脂。   程风也是经常出席大场面的人,自然知道怎样做一个名媛淑女。面对绅士,首先得学会嫣然大方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深情”地望了眼秦某,程风才含娇细语道:“正是。”   程某只管好好表现淑女形象,哪管秦某。   可怜秦某见了程某“深情”的凝视时,被狠狠地——   雷到了。   然后,众人好像很喜欢问三王妃问题,你一句我一句。   有“不问倒三王妃非好汉”的架势。   巧在程风也能应付,简洁明了地“解答疑难”,看上去别提有多贤能。   殊不知大家眼里的“贤妃”脑子里正打着“解答收费”的歪主意。   那厮却不怎么发话,靠着椅背活像一尊雕塑,只有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上下翻动的喉结表明他还是个活物。   其实,回答问题那么久,程风也没明白大家聚在这里的目的。   难道只是为了玩“老师学生”的游戏?   那未免也太无聊了吧。   想他一堂堂总裁竟和一群古人……   “聊了这么多,也不见夏兄开口,看来是有高见了?”   在周围快冷场的时候,一眉清目秀的公子发了话,大家转移目光。   程风不知哪个是“夏兄”,只得看向秦岢钦。   眼花了?   出鬼了?   那厮竟坐正了身,目光由原来的游离涣散变得异常——高度聚光!   再次使劲地擦了眼。   正准备第二次对那厮行注目礼时,便听一清亮男声响起——   “高见谈不上,只是些俗批乱评罢了。”   随后,程风循声望去。   这是第N+1次噎着了吧。 第11章   程风认为自己最近撞鬼了,要不怎么会在这里见着箬疏公子?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人白衣胜雪,玉面红光,明眉灿目。   有着从骨子里透出的翩翩风度,看得人痴了。   可是——   他不是箬疏公子。   因为箬疏眼中没有他的锐气,浑身上下也没有像他一般散发出那种巨大的魄力。   箬疏只有属于箬疏的灵秀之气。   那人说了什么,程风一句也没听进去。   所以,当众人等待三王妃回答时,程风懵了。   “怎么,王妃认为在下的话,有什么不妥么?”   对上那双明眸,程风摇了摇头。   那是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黑得发亮的瞳孔,深不见底。   他有着长长的眼线,浓密的睫毛。   笑的时候,魅力四射,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人心。   “夏公子谈吐不凡,句句明理,怎会有不妥?”   那人只是低声浅笑,优雅地举起香茶抿了小口,又低首看向他身边的人笑问道:   “你说呢?”   程风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手如柔荑,颜如舜华。柔桡轻曼,珠圆玉润。腮晕潮红,羞娥凝绿。   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此时她已羞红了脸,杏眼望向那人,嗔怪道“表哥~~~!”   那人却无辜地向女子眨了眨眼,害得女子又是一阵面红。   随后,大家一阵嬉笑。   除了一个人例外。   从刚才到现在,秦岢钦的眼中只有那人,见他对别人开玩笑,会觉得很刺眼。   程风看那厮一直神游天外的样子,便知他心里闹别扭,也不好说什么。   看得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厮是断袖,那人却不是。   观察中,程风发现,那人的确很引人注目。   他的言谈举止,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为之倾倒。   此人可以说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或许,现在程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厮会如此宠爱箬疏了。   原来,那厮真正喜欢的人不是箬疏公子。   箬疏公子只是别人的替身。   回去时,一路沉默。   没有温暖的阳光,只有萧索的秋风。   天边的云淡淡的。   一回到王府,程风便急忙赶到花园。   见一袭白衣的人在给花草浇水,正想溜进去,不料白衣人看向他。   被发现了。   程风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边围着他绕圈,边以极其谄媚的笑对他说道“啊……今天迟到——了……哈……”   箬疏公子见惯了她这副嘴脸,并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又舀了一瓢水,神情淡然道:“原来王妃不糊涂。”   就是这种姿态!   秀眉不蹙,美目不怒,玉面不恼,纤手不住。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他程风到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地步似的,连责怪都懒得去做。   “不就是迟了一下到么,干嘛这表情?”   “说得轻巧。”讽刺地笑笑,白衣人又开口“如若天下人都像王妃一样,今儿个谁没及时除杂,明儿个谁没及时挑草,那天下的的作物岂不都少了收成,天下的马儿都饿晕了头脑?”   听到这里,程风已经抓狂了。   “喂,老弟。请你看清楚点,谁才是王妃?!”   只见这家伙放了瓢,屈膝跪下,垂首低三下四道“是贱奴忘了身份,狗胆包天,请王妃恕罪。”   程某听到这话,趾高气昂地甩了甩头,双手抱胸,得意地哼哼起来,“算你识相……”   不料气人的是:   “——只是,误拔了人家的药草,这人情……”   低头看着那自信的眼神,   程风咬牙道“算——你——狠!”   然后无奈地扶起他,“可怜我的小命快被您老给折煞得差不多了。”   之后,便又闻园子里“木香”“附子”“莱菔子”一系列朗朗书声,伴着清越的水流声……   太阳快落山时,两人约好戌时再去花园。   当晚,程风去了花园,却不见箬疏公子。   不是说教他插药苗么,怎么不来?   真是的,“她”堂堂一王妃,去个花园都得东躲西藏的,又可怜了他程总裁的的一世英名!   下次不理他了。   “王妃……”很小很小的声音,程风却听得很清楚。   转身看到的是小丫头,圆圆的脸近在咫尺,吓了程风一跳。   她表情有些神秘,尤其是那对大眼珠,飞快地转着。   “你又想干什么?”   小丫头只是抿紧嘴巴,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拉着程风向花园门口走去。   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挣扎,程风想知道,这丫头又搞什么鬼。   跟着萌儿,程风来到了一个挺眼熟的地方。   刚刚穿过的是一排边的冬青树,那这里是——   “……王爷……疼……啊……不……啊……呜……啊……”   程风的思绪被断断续续的哭喊声打断,这才想起来。   这里是那厮的地盘。   望向那间灯光朦胧的屋子,了然。   怪不得箬疏那小子没守信,原来在这里……   程风杀人的眼光射向小丫头,恨不得此时拿把刀砍了她,以解心头之“羞”。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小小年纪,思想竟然如此不健康!   可怜萌儿无辜地鼓着嘴巴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只见她手指向那间屋子,小声说道:   “救人。” 第12章   忘记自己是怎么冲进屋的了,只记得见到箬疏在那厮暴虐的身下悲惨地哭叫时,自己不禁泪流满面。   “快停下!”   程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箬疏身上的人,然后挡在那箬疏公子的面前。   不是,他不是夏公子的替代品,不是。   他是箬疏。   是那个种了一大片药草的箬疏。   是那个对着他秀眉不蹙,美目不怒,玉面不恼,纤手不住的箬疏。   谁也不被允许去糟蹋这样一个天仙般存在的人。   谁都没有资格。   那落日前还明如星灿的美目,此时已空洞无神。   身上满是被虐的痕迹,下身某个地方已经被揉捻得血肉模糊,不停地流出污秽的液体。   程风嘶吼道:“你疯了吗?他会死的!”   此时那厮双眼通红,如洪水猛兽般,失去了理智。   秦岢钦无处发泄,正欲上前狠狠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几巴掌,不料脚被束缚着。   又是那双纯净无暇的明眸,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圆溜溜的大眼睛倔强地瞪着。   里面却已蓄满泪水。   萌儿想保护王妃。   萌儿要保护王妃。   萌儿必须保护王妃。   仅仅——执念于此……   即使被被无情地踢开时,也是这样。   小丫头跪在地上,被狠狠地踢倒后,又一次扑上去死命抱住秦岢钦的腿,嘴里不停地大声哭喊“不要怪王妃,是萌儿的错”……   可是那人依旧无情,“滚!”   泪如雨下,泪涌如泉。   好像决堤的江河,又似脱缰的野马。   程风从未见过素日里活蹦乱跳,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会哭得如此绝望,如此悲伤,心中猛地一痛。   不顾一切地,程风上去就是一巴掌“畜生——!”   打红了那人的脸。   也打醒了那人。   暴风雨过后,是无尽的黑暗。   程风和小丫头被关进了暗室,没有床,只留下一个通气的窗。   而箬疏公子也被下人悉心照料着。   “王妃……”小小的声音,饱含稚气,却在这冰冷的地方显得温暖无比。   程风循声望去,虽然黑暗,可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依然明亮,就像两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照亮黑暗,给人带来信心和勇气。   若不是萌儿发现得早,那箬疏公子恐怕早已没了性命。   程风搂过萌儿,温暖的体温让程风想起了很多。   做男人的时候,嫌恶女人总是优柔寡断,遇事则会哭哭啼啼 。不相信真情的存在,认为人是虚伪和自私的 。不断地玩弄女人的感情,随意践踏女人的自尊。伤害了无数少女,却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这就是自己,做男人时的自己。   冷漠无情,麻木不仁的自己。   精神空虚的自己。   肮脏不堪的自己。   做女人的时候,才懂得女人的苦衷,她们忍受着男人的欺侮,成为男人玩弄发泄的工具。   虽然优柔寡断,但是女人是坚强的。   人间有真情。   他今天才体会到。   “萌儿,放心,他会放我们出来的。”   那厮只是气急攻心,神经病发作罢了。   夜里,小丫头发烧了。   当时萌儿不停地说着梦话,程风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之前发生的事让梦儿受惊了。   不想,小丫头又蜷缩着身体说“冷”,程风这才抚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   程风大叫着“来人”,却久久无人回应。   于是,便破口大骂“该死”“畜生”“杀千刀的”“鸟人”“TNND”“TMD”“我操”……最后竟然把秦岢钦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番。   才来了个小仆把门给打开了。   萌儿被带回房间。   在那里,程风又见到了秦岢钦。   不理他。   程风只顾询问半夜赶过来的太医:“萌儿怎么样了?”   太医看看程风,又瞧瞧秦岢钦,才说:“丫头着了凉,需多饮热水,暖暖地睡上一觉便可。”   然后告了辞,回宫去了。   为萌儿盖好被子,才发现那厮竟还在那儿。   见程风看他,便不自然地别开脸去,看向其它地方。   脸上的红红的五个掌印还清晰可见。   程风忍不住想笑。   一看就知道这三王爷是第一次被人扇,而且扇得如此很。   还真可惜那一脸的细皮嫩肉了。   “你老盯着本王看作甚?”   “王爷如此英俊,妾身不禁想多看几眼。”   那厮没料到程风会赞美他,反而两颊泛起红晕。   “你这女人怎如此不知羞?”   素喜逗人的程大总裁见那厮表现得甚是滑稽,又笑问道:   “ 怎么,王爷‘羞’了?”   看来,那厮是恢复正常了。   “谁羞了?”   “问王爷呀。”   程风学着萌儿瞪大眼睛,一脸无辜。   “放肆!你竟敢对本——”   “哟~~~不知是谁那会儿失了理智,伤了人家公子,又不明事理地将好心相劝之人关进暗室,现在又死赖在人家这儿不走,还大言不惭地呵斥人家‘放肆’呀,王爷?”   程风不停地说着,时不时向那厮瞥一眼,见他插不上半句话,急得想跳起来的样子,暗里又是一阵好笑。   秦某气结,指着程风“你”个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   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甩袖而去。   偏偏程某不知死活,摇着手帕对着那厮背影大声道“王爷慢走,妾身不送啦~~~~!”   回到房,程风见萌儿睡得挺实,便抱了本书守在一旁。   看着看着,有些困,便想打个盹儿。   不料,这一打便睡沉了。   夜黑风高,窗外闪过一个影儿。 第13章   第二天,程风又被惊醒了。   当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不好啦!不好啦!……”   睁开眼,程风才发现自己睡在床边,而床上的人早已不见。   “萌儿?”   又上哪儿玩儿去了?   那丫头昨晚不是发烧了么?怎么今早不多休息一会儿?   刚抬眼,便见一只飞刀醒目地扎在墙上,刀上面附着一纸条。   于是第N+2次噎着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刀传书”?   再~~~再次“荣幸至极”地上前拔刀子。   看来,这飞刀的主人内功深厚,程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将刀拔了下来。   打开纸条,便见上面写着:   若想保妃命,真经来相换。   三更城南林,误时收尸来。   20个字,程风看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大体明白这是一封绑架信。   只是,怎么来了个“真经”?   敢情那绑匪还拿唐僧当偶像,一心向佛,上西天求取“真经”?   “不好了!不好了!——”   声音由远及近,却在程风房门口嘎然而止。   程风不焦不燥地望了过去。   只见门口的人斜着身子,歪着头,惊异地瞪大眼睛,张着嘴巴看着程风。   “王——妃?”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说着,程风还自我上下检查了一番,觉得实在没什么问题才准备抬头对那小仆打招呼,不料——   刚抬眼就见一张大饼似的肥油脸眯着一条眼缝儿,呆呆地问:“你是——王妃?”   程风当下挑眉“不是本宫是谁?”   之后,便是一阵震天撼地的摇晃。   “太好了!太好了!……”   小仆是so激动,that忘了他正摇着的人是谁。   程风却觉得莫名其妙:这孩子是怎么了?又是“不好了”,又是“太好了”,难道摔坏了脑仁儿,得了“震撼式精神分裂症”?   又听一声惊呼,程风拉回思绪,剧烈的摇晃已经停止。   “小虾米,大豆子,你们怎么了?”   那两兄弟好像两只狗狗一样,又蹦又跳,“王妃”了半天也说不完整一句话,只是在瞄到程风手上的纸条时,异口同声地叫了句“王妃也收到了?”   果然,心有灵犀。   二人这句话,程风倒是明白,他们也收到了绑架信。   只是,程风好好地待在这里,这信里的“妃”是指谁呢?   程风忽然觉得屋子里少了谁,便听大豆子惊叫道“萌儿姑娘!”   昨晚小丫头发烧,那厮走后,程风便守在一旁不时地给她盖被子,又捧了本书看,不料……   今早醒来又不见小丫头,难道……?   想到这里,程风突然心慌起来。   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又有病在身,怎会斗得过那些个练家子?   顾不得穿上外衣,程风就风驰电缆地赶到那斯院子。   原来那厮早已起身,正优雅地享用着早膳,仿佛并不知道王妃被劫之事。   又原来,整个王府,上至七旬老仆,下至十岁小童,都收到了那样的绑架信。   “王爷,萌儿被误认为王妃带走了!”冲破院门口及房门口的重重阻碍,程风风风火火地进了“恒闲居”。   那是秦岢钦用膳的地方。   那厮见程风好好地杵在那里,并不很奇怪,反而更悠闲地喝起茶来,还“不小心”地发出响亮的“咕嘟”声。   程风虽然很着急,但也不发火,只是在一旁静候着。   终于,在程总以为约莫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后,秦某终于用完了早膳。   满足地笑了笑,秦岢钦颇有姿态地起身,走到程风面前。   “原来,王妃无恙。本王原满心急切地用早膳,不料刚刚见到王妃,这才放了心。”   程风当下来了火气,心想:你TNND那是“满心急切”么?   不过,心想归心想,表面还是要恭恭敬敬的。   毕竟,他程风现在为弱女子一名,还得靠那厮救人。   萌儿,绝对不能有事。   程风又柔顺地福了福身子,饱含感激却头皮发麻道“妾身多谢王爷关心,只是——”   哪知,那厮不等程风说完就插嘴道“不就是少了个小丫头么,府里多的是,本王再遣几个丫头到王妃房里便是,”看到程风眉目不顺的表情,更加得意“何必大动干戈呢?王妃,你说是吧。”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程某明显变了语气,瞪着那厮道“小丫头怎么了?小丫头难道就不是人了么?”   众人一怔,没想到王妃敢那样对王爷说话,都在心里为程风捏了把汗。   不知情的人当然还以为王妃一向对王爷温柔恭敬呢。   还好,那厮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哟,王妃生本王气了。”   不想听。   扭头看向其它地方,也不想看。   现在,程风真想赏他一个拳头。   正在气头上,却又闻“王妃怎么连外衣都不穿,着凉了可不好。”   某人咬牙,怒瞪。   “王妃,消消气,本王和你开玩笑呢。”   程总抬眼,那厮得意的表情——   很欠揍!   城南。   “贤云客栈”某间房。   小丫头被点了穴,躺在柔软的床上动不了。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珠珠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东东西西,南南北北“咕噜咕噜”地转着,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大大的,桌子方方的,凳子长长的,衣架高高的……   小丫头一一评价着屋内的摆设,一贯用“XX**的”来形容。   简洁明了嘛!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欣长的白色身影。   小丫头被劫持时还睡得迷糊,没看见那人的长相,这会儿好奇,拼命地伸着伸不长的脖子,朝那人看去。   “王妃不必再费心机,这‘幽冥穴’是不会自行解开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小丫头更加想一睹那人之颜。   不过,他刚刚说“王妃”?   不会是……?   这样想着,突然感觉一阵微风从身边飘过。   香香的,栀子花的味道。   床前直直地站着那人,蒙着白色面纱的人。   他有着乌黑光亮的长发,如瀑布般美丽的长发。   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丫头知道,那也是一双美得如宝珠玉石般的眸子。   “是你带我来的?”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也不害怕,又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蒙着面纱?这样像女人。”   那人突然觉得好失败。   懂不懂什么叫“朦胧美”?他今天还是特意这样装扮的。   看着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迷惑地盯着自己,那人又舒眉道:   “王妃想看直说便是,在下让王妃看个够。”   说着,便伸手摘去那面纱,露出了“美人真面目”。   这次,轮到萌儿噎着了。 第14章   好美!   皮肤白白的,鼻梁挺挺的,嘴巴红红的,下巴翘翘的……   微笑的样子比王妃还好看。   小丫头脑袋里全是对眼前人的赞美之词,虽然——   用词很幼稚。   “怎么,莫不是在下的容貌让王妃动心了?”   小丫头也不否认,看着那人,诚实地眨了眨大眼睛。   随即,某人便对小丫头展开更加动人的笑靥。   丫头又在心里加了一句:牙齿白白的。   “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姐姐啊,不如,我叫你姐姐好了。你叫什么?”   冷不丁,小丫头冒出这么一句话。   原本笑得阳光俊美的脸突然抽起筋来。   “姐姐就~~~不必了。在下姓萧,王妃称在下‘萧公子’便是。”   小丫头又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那对大眼珠珠却乱转起来。   “好,我叫你‘萧姐姐’。”   “请王妃称在下‘萧公子’。”   “好,萧姐姐。”   “萧公子。”   “萧姐姐。”   无奈,为了保持好少女心目中的良好形象,那人只得换上美丽动人的浅笑。   转身就着桌旁的椅子优雅地坐下,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喝起来。   小丫头见那人无心与自己闹下去,也不啰嗦。   只是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背着丫头缓缓问道“王妃为何不问在下劫你于此的目的?”   小丫头哪里知道人家想干什么,大眼珠珠咕噜了720度,才憋出一句:   “反正没什么好事。”   那人轻笑出声,放下茶杯。   缓缓道来:   “二十三年前,闻攸国来了一位‘九毒公子’,此人精通使用各类毒邪之物,练了一身好功夫,江湖上无人不晓他的厉害。后来,那‘九毒公子’与一女子相遇,两人暗生情愫,便结为夫妇,还创建了一个神秘帮派,唤作‘灵玄帮’。一年后,二人便有一子,可惜,那女子却香销玉殒。”   顿了顿,那人看看小丫头,又道“‘九毒公子’手上有一本‘华易真经’,经上讲述了众多奇功异术与武学之道。所有知情的江湖人士无不想得到这本真经,有一年,‘九毒公子’被一场大火烧了,留下仅4岁的儿子。而真经在两年后便没了音讯。”   又是一口茶。   丫头像是很懂,又眼巴巴地问着“然后呢?”   “后经人打听,才知——真经在宪王手中。”   其实,那人讲了甚多,小丫头才明白了一点。   鼓着嘴巴,转着大眼珠珠道“萧姐姐是那个儿子吗?”   听听,哪有人叫了人“姐姐”又给人家冠上“儿子”这称号的?   还好,那人但笑不语,又饮了几口茶,便转身推门出去。   留给小丫头无限的联想空间。   王府,闻芳亭。   “什么——!你没有?!!!!”   顷刻间,亭外一片花草颤动起来,一排边的冬青落下了泛黄的叶子。   缓缓的,如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着。   池塘里的鱼儿们倏地窜进塘里一洞中,身体肥大的拼了命似的挤也要挤进去。   实在挤不进去的,就“嗖”地从水中跳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又“啪”地落回水中去,以此反复。   那阵势仿佛在宣告着:来呀,有种你小子就来!老子可不怕你,大不了老子被抓去蒸了,几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秦某蹙眉,双手堵上耳朵,以免再让它们饱受那声音的摧残。   “王妃,你也未免太失教养了。如此对着本王,岂不丢了形象?”   程风哪有心思管自己的形象,阴着脸,鼻子里哼哼的,咬着牙。   “王——爷,你可知——妾身——现下——想干什么——”   秦某不以为意,又端起茶杯小啄一口。   “其实,那真经原本确是在本王手上,不过,后来给了父王。”   “在皇上那里?”   秦某点头。   程风已经对某人忍无可忍了,掐着袖子呼道:“你——为什么要给皇上?”   “父皇曾提过真经之事,本王便在他五十大寿之日将真经献给了父皇。”   听到这里,程某人气结。   这家伙还真是孝顺!   如果,真经在那厮手上,事情倒方便了许多,不就是一手交‘经’一手交人么,反正,看那厮的样子也无心钻研那些奇门异术。   可是他给了皇帝,事情就难处理多了。   皇帝断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放弃那本真经。   而丫头也就小命难保。   “不行!我要进宫偷真经。”那坚定的眼神和大义凛然的气势还真有些像唐僧同志。   秦某歪着头,斜眼奇怪地看看程风。   “是本王听错了还是王妃梦没做醒?”   程某不理那厮,转身出了闻芳亭,向南院走去。   留下秦某慢慢喝茶。   程风虽然嘴上说“偷真经”,可实际行动起来,就难了。   像现在。   程风穿着王府里借来的侍卫衣服走在雕柱长廊上,装出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思绪却是一片乱麻。   真经只会在御书房和皇帝寝宫,若想进得去,只能在酉时去书房门口冒充换班的,然后再扮成小太监,假装去皇帝寝宫拿东西。   时间没剩下多少了,如果到了三更还找不到,后果……   程序如此麻烦,程风想想就头大。   他能顺利进宫,还不是凭着自己的黄金腰牌。   万一被人发现,他有100颗头都不够砍。   囧!!!!   真想不到21世纪对小事手到擒来的跨国公司总裁,却会在偷东西上输了阵脚啊!   “哎,那边是哪里来的小侍卫,给咱家过来。”   尖细的嗓音唤着程风,害得他又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到了那人面前,程风这才看清楚。   尖嘴猴腮,鼠眉鼠眼,一看就是擅长阿谀奉承,谄媚逢迎的老家伙。   切,得瑟什么!   换上一笑脸,程风低声下气道:“公公有何吩咐?”   瞧瞧,那程大总裁刚刚说谁谄媚逢迎来着?   老家伙先是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递给程风一篮子,鼻孔朝天:“去,把这送去皇上寝宫,说是‘兰妃娘娘为皇上做的玫瑰糕’。”   别的都没怎么注意,只在听见“皇上寝宫”四个字时,程风心里那个欣喜呀……   当下拱手道“卑职明白。”   接了篮子正欲离开便又听老家伙娘道:“看你眉清目秀,可真不合适做小侍卫,还不如跟了咱家——”   “不不不!公公,您别开卑职玩笑了。”   那老家伙一听,笑得“咯咯”的,兰花指一翘,又盯着程风:“臭小子,油得很!”   跟着老家伙干笑了几声,“公公,告辞了。”   然后,飞奔似的离开。   开玩笑,跟了你,就算那厮不介意,我程风也无颜再面见21世纪的父老乡亲了。   潜龙殿门口。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程风刚冲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程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才被允许进去。   这里还真是富丽堂皇!   金龙雕花顶梁柱,数十米高的屋顶亦是镀金的,一看就知道着窗边用的是上等红木。还有那偌大的龙床,床头雕了八条金龙……   整个寝宫豪华里透着古韵。   放下篮子,程风开始了找真经的漫漫征途。   翻过了衣柜翻床底,翻过了床底翻窗台……   正翻得带劲儿,忽闻外面人叫着“里面的怎还不出来?”   程风只好整了整衣服,满面惊羡地出了屋子。   “哎哟,二位大哥,小侍卫没见过大世面,见了里面那富丽堂皇的样儿,就……呵呵……别见怪……”   只见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便藐视地看着程风:“真是!快走吧!”   “呃……是是是……”   然后,程某又谄笑着离开。   刚在里面找了半天,还真找不到。   剩下来的,只有在御书房了。   正准备着酉时去御书房看看,程风便听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真进宫了。”   吓得程某一跳。 第15章   转身一看,原来是那厮。   “你想吓死我呀?”   “本王倒奇怪,王妃为何不若外人传的那样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呢?”   秦岢钦突然问出的话让程风心中一惊。   难道,他察觉出什么了?   如果,告诉他真相,会不会被当成——   鬼怪附身?   然后,把他绑到十字架上……   呸呸!不吉利!   而且有辱耶稣!   “怎么了?”   “没什么。”   程风还是决定,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他。   秦岢钦也没再追问,只是来了句让程风抓狂的话——   “现在,真经不在宫里。”   随即听见一声爆吼“什么啊?!!!!!你——”   “本王也是刚刚得知的。”秦某以超级经典的表情无辜地眨了眨眼。   程风已经无话可说了。   可怜他刚刚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翻那该死的真经,还帮个老太监送东西,还被门口的两臭侍卫鄙视了一番!   “讨厌——!哼!”   翻了个白眼,程风甩袖长扬而去。   秦某看着,觉得那个动作眼熟。   “奇怪的女人。”   回到王府,程风真的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当务之急不在此。   如果不在三更前找到真经,萌儿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   “王妃何必这副愁眉不展之态?”心情才好了一些,又听见那厮讨人厌的声音。   程某不理他,只管趴在桌上休息。   “其实本王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程风脑中“叮——!”地响了一声,立马坐直了身子,高度聚焦地看着秦岢钦。   秦某见程风像看活菩萨似的看他,觉得滑稽。   “你说真的?”自从刚刚受了打击,程风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绝对不能太相信这厮的话!   秦某却笑着看程风,道“没有真经,却有“假”经。”   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风已经双眼发亮了。   “王爷,真是高招!”   看到程风双眼冒心的花痴样,秦某再一次被——   雷到了。   贤云客栈   小丫头已被解开穴道,正坐在饭桌上“唔唔”地大口大口吃得开心。   萧烨没见过有人当了人质还如此自在悠闲的,便问“王妃好像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不出所料,回答他的只有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和满嘴食物的“唔”声。   “外面人都说三王妃知书达礼,为何今日见来,王妃却似八百年未饮未食般?”   听到这话,小丫头为了维护王妃的优秀形象赶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拼命地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   不料,真的被噎着了。   下又下不去,吐又吐不出来,丫头大眼睛越瞪越大,小手死揪着衣角,对着萧烨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看快哭出来了。   萧烨见她一副超级便秘的表情,便知她是怎么了,赶忙倒了杯水给她。   丫头一把抢过杯子,猛地往嘴里灌,这才顺过气来。   那小圆脸已经红通通的了。   萧烨见她那样,不由笑道:   “在下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让王妃如此狼狈?”   小丫头因为刚刚的事被吓得还没回过神来,两个大眼珠珠呆滞地看着菜,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翻着白眼,小丫头不满道:“萧姐姐不仅说错了话,还大错特错了!”   不去计较丫头对自己的称呼,萧某又道:“哦~~此话怎讲?”   小丫头不予回答,又伸手捻了块桂花糕,很有王妃风范地优雅地小口地慢慢地吃了起来。   萧某见丫头刻意装淑女的样子觉得好笑,盯着丫头看了一会儿,便问起其它的来:   “王妃认为他们会来拿真经救你么?”   丫头正斯文地吃着,听到这话突然顿了下来。   随后,满眼坚定地看着萧烨:“会!”   会的,王妃一定会来救她。   她相信,没有谁比王妃更关心自己的人了。   只要有希望,王妃会来的。   萧烨没想到丫头会那么有信心。   见她满含纯真的大眼睛明亮如珠,萧烨也微笑道:“是么?”   是夜   提前了半个时辰,程风就随秦岢钦前去了城南洪坡林,两人一前一后。   再次和那厮同骑一匹马,程风感觉没什么不适应,只是把那厮当作好哥们儿,而且是他有史以来第一个哥们儿。   “不知道丫头怎么样了。”   程风担心着便越想越难受。   那厮没回答。   程风见他专心驾马也不多说,忽闻那厮温和道“王妃放心吧,丫头不会有事的。”   原来他听得见。   叹了口气,程风奇怪“王爷怎么知道?”   秦岢钦也没多解释,想到那古灵精怪的丫头,便更加认真地驾着马。   冷风呼啸着。   程风坐在那厮前面,寒风注入全身,不停地发着抖。   忽然觉得一只健壮的臂膀围了过来,紧紧地圈着自己瘦小的身体。   好温暖。   “王妃可别着凉,省得再请太医麻烦。”   本来气氛很好。   就是这句话,让程某有了种踢人下马的冲动。   见那厮长臂就在眼前,程风赌气地上去咬了一口。   听见一声闷哼传来,程某心满意足地笑了。   城南洪坡林。   “王妃,您期待中的人可没来哟。” 变态的语气,萧某笑得诡异。   可怜丫头十分坚信王妃来救自己,来了林子许久也不见人影。   大眼睛看着林子口,丫头难过起来。   难道自己在王妃眼中还不如几十张破烂纸么?   自己一直坚信着,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了。   却是自作多情。   给王妃搓脚。   给王妃剪指甲。   给王妃打洗脸水。   和王妃一起种养药草。   和王妃一起吃饭。   还有睡觉。   种种的,自己铭记在心的,却——   被人遗忘。   泪水溢出了眼眶。   烫烫的。   胸口的一口气堵着,好难受。   “王妃,怎么又不说话了?”   丫头不理会那人,只是背过身去,悄悄地擦着眼泪。   久晌。   丫头才听那人轻笑:   “看来,是在下错了。”   然后,丫头便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嗒嗒嗒-——嗒嗒嗒……铿锵有力的声音。   “萌儿——!” 第16章   忘了萌儿是怎么扑到自己怀里的了,只记得劫匪一身白衣,那蒙着面纱的样子,活像九天仙女下凡。   他接过丢去的“真”经,看了眼萌儿,又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哗地潇洒闪去。   那速度快得惊人。   丫头嘴里念着什么“萧姐姐”之类的,程风也没听懂。   回到王府,已是寅时。   秦岢钦安顿程风萌儿等人休息后,又动身去了西临府。   那是城中镇国老将军夏世海的府邸。   程风醒来时,天已亮堂堂的了,再看看另一张床,小丫头又不见了踪影,程风琢磨着那劫匪不会是发现真经非真,又把小丫头掳走了,忽闻外面一声“啊——!”,程某便再次风似的冲了出去。   那一身白亵衣,伴着披头散发,还好——   是在白天。   程风来到“啊”的发源地时,很想以光速飞回21世纪,带着他的高级相机,再以光速飞回这里,然后再以光速将这一唯美的画面永载相册!因为——   浩浩长空,朗朗乾坤。   天高云净,天淡云闲。   碧草如茵,鲜花簇拥。   垂柳依依,竹绿青青。   秋风萧萧,落叶纷纷。   长发飘飘,轻衣缕缕。   美人颦颦,丫头痴痴。   诸位,请注意最后8个字!!!   是的,现在程风见到的画面是以下描述:在那么美好的风景中,一蓝衣美人怀中正缩着一小屁丫头,蓝衣美人微勾唇角,而丫头却目光呆滞。   “萌儿,你在干什么?”   很美的画面,却被很不解风情的程某的天籁之音给打破了。   小丫头连忙“滚”下来,向那人鞠了一躬,屁颠屁颠地跑到程风面前,满眼无辜地说着:“萧姐姐能站在树枝上很长时间,奴婢见了有趣,便想爬上树去,看看能不能像他一样。哪知……”丫头说着便垂下小脑袋,哭着腔好无辜,程风正准备说“算了”,哪知丫头猛地抬头,眼里发光道“幸好有了箬疏公子,要不奴婢这屁屁就要开花了——!!”   雷!!!!   程风这才注意到丫头所指的人,玉面蓝衣,甚是华美,可是——   不是箬疏,而是夏公子。   丫头不知道还有个与箬疏一模一样的夏公子,可程风分得出来。   虽是相貌相同,可箬疏的眼含情脉脉,这人的眼神光焕发。   “王妃,好久不见。”   程风见人家先开口,也还礼。   “夏公子,今日来了王府,甚是欢迎。——萌儿……”   丫头还摸不着头脑,程风让她请人进屋喝茶的意思她也没明白,就问“王妃要干什么?”   程风刚气得想敲她脑袋,便闻“王妃不用客气。”   夏雨凌只是温和笑笑,又道“方才王爷让在下来府上瞧瞧,这会儿怕是有些事忙,在下也就随处游赏,不想到了王妃这里,失礼了。”   果然不一样!   想想箬疏,恐怕八百辈子也不会对他程风如此有礼喽~~~   程某轻移莲步,巧笑嫣然。   “萌儿,去请王爷来。”   这次小丫头很明白,点着头奔了出去。   程风让夏雨凌进屋,又亲自给他沏了茶,才坐下来。   其实,程风觉得对着夏雨凌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说呢?感觉——   冷嗖嗖的?   夏雨凌怎么说也是那厮的暗恋对象,怎么也得像箬疏一样身材小巧,柔风弱骨吧?   可是,这家伙却不像O号……   “王妃,王爷来了。”   程风发现怎么每次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都会被人打断?   换上美丽动人的笑容,程风望向走进屋的人。   那厮脸色不太好。   怎么见了梦中情人,还脸色不好?   这边又开始胡思乱想,不料先被攻击。   秦岢钦刚在书房和箬疏发脾气,来了这里见到夏雨凌和程风喝茶更加不爽。   “王妃怎么这幅邋遢的样子?来王府这些天,难道还不知礼教吗?”   听到“邋遢”二字,程风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   原来,自己既没梳头,也没整装。   看那厮黑着的脸,程风傻眼了。   于是,又以光速冲回房间。   看到这里——   那厮气结,那人微笑,那丫头转眼珠子。   回到房里,程风做的第一件事——抓狂!!!!!!!   早知道听那丫头鬼叫后就不冲出去了,害得自己如此狼狈!   想他21世纪跨国总裁,居然……(瞧瞧,又来了)   居然被这些个老古董说成“邋遢”!?   想他做总裁时,不知有多少人臣服于自己西装革履,洁净清爽的优良形象!   美女环绕,呼风唤雨……   现在干啥要在这里受那“古板臭男人”的气?   呆头呆脑,肥头大耳,贼眉鼠眼,龇牙咧嘴,肩宽腰粗……   那厮简直丑翻天了!(注:纯属程某胡言乱语!)   那么个老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的体态柔美?!!!!   还有……   呃……咱们还是不继续听程某杜撰了吧……   镜头切换——   花园。   刚刚提到秦岢钦和箬疏公子在书房闹了矛盾。   现下箬疏一边给秋菊浇水,一边流着泪。   说到底,秦岢钦还是对这箬疏公子有情的。   其实,箬疏公子本是生于那医药世家,从小箬疏勤奋刻苦,乖巧伶俐。不料父亲因一意外离开人世,箬疏母亲年纪轻轻,不愿就此浪费青春,便找了人家再嫁,不久给小箬疏生下了一个弟弟,家里人对弟弟百般疼爱,可怜小箬疏,却被大家瞧不起。   别的孩子总是说他没有爹,说他娘不守妇道,说他是小杂种……   箬疏生得貌美,就有不少同龄孩子妒忌,常常欺他弱小,侮辱他。   而小箬疏却在满面瘀伤时,一言不发。   终有一日,娘将他赶了出去。   天生的美貌让“凤临楼”的老鸨看上了,正欲将小箬疏带回去,却被一少年拦下。   那少年给了老鸨一些黄金,便打发她走了。   箬疏小小年纪,便认定了自己的主子。   想必大家知道,那少年是谁。   如今,和自己的恩人吵了架,那箬疏公子心里也苦。   擦去满面的泪,箬疏正想回房。   没想到,见到了程风。   “王妃?”   谁都看得出来,箬疏哭过了。   红肿的眼睛,依旧不停地向外渗着泪水。   “你哭了?”   程某本被那厮气得想杀人,却在见到箬疏水汪汪的大眼时,气全消了。   刚刚才记起,便赶来园子,不想却见到箬疏这样。   箬疏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只好背过身,小心拭泪。   “你来作甚?”   我靠!   又是这语气!   好像他程风欠了他箬疏八百两黄金似的!   不过,没见人家正伤心着吗?   程风只好笑盈盈地对着他“哎呀,我这不是想起咱们的园子了么?不想你也在这儿。”   箬疏不理会他,擦着泪向房里走去。   可怜程某只得跟着他,毕竟,美人哭泣总不是好事。   见箬疏坐在椅上不停地流着泪,程大总裁只有把以前哄美人的绝招拿出来。   “给你讲几个笑话吧!”   箬疏还是不理他,程某也不灰心,还很自觉地躺在贵妃榻上,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某甲去京城卖肉,在路旁一厕所前停下来解手,把肉挂在外面。某乙见此,忙把肉偷   去。还没来得及走远,甲已经走出厕所,抓住乙,问乙是否看见有人从厕所旁拿走了他的   肉。乙恐甲识破,早把肉衔在嘴里,不耐烦地说:‘你真是个笨蛋!把肉挂在门外,哪能不   丢?如果像我这样,把肉衔在嘴里,岂有丢失之理?’”   一秒。   两秒。   三秒。   “哈哈哈哈……”   程某见箬疏依旧泪汪汪的,拉不下脸,便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有个人留客人在家品茗,但家里没有茶叶,就让仆人到邻居家借茶叶。仆人去了半天也   没回来,而锅里的水却烧沸了多次,每沸一次,就往锅里加一些凉水,以致锅满水溢,而茶   叶始终未借来。其妻就对他说:‘反正我们这个客人是你的知友,不会笑话咱的,咱索性请   他到锅里洗个澡吧!’”   一秒。   两秒。   三秒。   又是一阵大笑,可是狂笑之人不是箬疏。   “有一位农家妇女,为人极懒无比,家中大小事务,全靠丈夫操持,她只知衣来伸手,饭   来张口。   一天,丈夫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大约五天以后才能回来。他见妻子懒惰惯了,不能做   饭,唯恐她挨饿,于是便特地烙制了一个中间带孔的大饼子,这大饼大约有七八斤重,足足   够她吃上五天!临行前,又生怕妻子忘记了吃饭,便把大饼套在妻子的脖子上,便放心地出   发了。   五天后,丈夫返回家园,邻居告诉他,妻子已经饿死三天了。他吓得六神无主,推门一   看,妻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张大饼还套在她的脖子上,只是靠近嘴的地方吃了一小块。”   又是三秒过去了。   程风再次自己赏自己脸地笑了。   无数次以后,程风快睡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时,箬疏终于展开了笑颜。   “你终于笑了。”   “……王妃的笑话虽不甚可笑,但王妃笑的声音……甚是可笑……”   程风第N+3次,被——   雷到了~~~~   咳……只是轻松轻松……   话说回来,程风这边笑得惊天动地,秦岢钦那边气氛有些严肃。   夏雨凌这次来,是被秦岢钦亲自接过来的。   真经的事,秦岢钦已告诉了夏雨凌。   要知道,对他,秦岢钦是信任至极,无话不谈的。   他们商量着翌日前往南朔城。 第17章   俗话说的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秦岢钦不在,王府里的两只猴子当然就……o(∩_∩)o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来这里挺久了,程风待在王府还没怎么出去游历一番,这会儿那厮去了南朔城,自然是绝佳机会。   于是这日,早膳过后,程风便与萌儿乔装成男子,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出去。   巧的是,后门看守侍卫都出恭去了。   现在,程风正与小丫头在集市街头。   恢复男儿身,对程风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现下乔装成男子,程风别提有多欣慰了,摇着白玉镂竹扇,咱们程总裁又回来了。   呵,这城街里人还真多,小摊子排成一条龙,周围的喧哗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在现代,程风不是在会议室精神高度集中地开会,就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批文件,还从未到过这些人声嘈杂的地方。   小丫头显得比程风还激动,说什么在宫中的生活枯燥乏味,在王府的日子单调无聊,一路上对着程风的耳朵叽叽喳喳,那小腿儿不停地蹦蹦跳跳,拉着程风看这看那,两只大眼珠珠就没停过咕噜咕噜地转。   一会儿功夫,小丫头便左手一只烧鹅掌,右手一串糖葫芦,那张小嘴巴吧唧吧唧嚼个不停。   可怜程风一路上掏了腰包就摸摸,摸过之后还要掏,虽然那是纪梦悠的银子,但在这里程风可不是以前那个钻石王老五,寄人篱下的他,只有这些积蓄了。   小丫头又不知死活,不给她买就哭鼻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这里严重的经济危机。   程风觉得,自己既不像总裁,也不像王妃,倒像是个热心肠的大老妈子。   说实话,程风有些喜欢萌儿。   小丫头虽然有些傻傻的,笨笨的,但是和程风以前的情人比起来,已经单纯到程风无法形容的地步了。   以前的情人,娇柔的有,妩媚的有,冷情的有,风骚的有,妖艳的有,清纯的……也有。   只不过,没有一个像这丫头一般,纯得让人痴迷。   想哭即哭,说笑就笑,行为大胆,言语放肆。   相处以来,程风认为有丫头在的地方,几乎是让他快乐的。   毕竟,在现代,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对自己逢迎谄媚。   就连父亲母亲都为了家族的利益,压迫着自己。   美女环绕但是没有真爱,几乎……没有人是对自己真心的。   而她的眼睛很吸引程风,没有丑恶的私欲。   那里面,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公子,为何如此瞧奴婢?”   对上小丫头纯情大眼,程风忽然觉得脸有些热热的。   赶忙别开眼,随意地看看。   “没什么。”   丫头也不在意,拉着程风往前走着。   看着前面的娇小身影,程风的脚步有些踉跄。   谁都知道,生意人主要讲究的是盈利,像程风这样在商场界打滚的好好青年,在腰包里不足五分之一银两的情势下,当然不会放弃任何赚钱的好机会。   跟着丫头转了好几条街,程风也有自己感兴趣的。   比如现在——   街尾有一家店铺在这人声喧哗中显得有些生意萧条。   店门口挂着脏黑的帆布招牌,上面写着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字:如意铺。   店门有些破烂,虽然没有蜘蛛网,不过也很难吸引人的目光。   里面暗暗的,好像没人打点的破寺庙。   “哟,公子想要什么?”   一进门,程风便见到一身着粗布衣裳,笑得傻帽的中年男人。   是一张瘦削却忠厚朴实的脸,在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忧患、劳苦和辛酸。鼻子右边的苦命痣,不知凝结了多少人间艰难。见有顾客来,那眼睛里满是欣慰,仿佛这里好几年没人光顾似的。   程风向下看看,那双手爬满皱纹,像一条条丑恶的虫子,很难看。   “来看看。”   四下望望,程风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这里光顾了。   空间不算小,但是很多地儿都被杂物占了,只有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铺着层灰色大布,上面摆放着一堆珠宝首饰和孩子的小玩物,地上还有几个青花白瓷瓶。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程风皱眉。   这还是店铺么?店门破就算了,居然连店内也如此不堪!那些珠宝首饰只是看看,就没了兴趣,还有小孩的玩物,无非是几把摇鼓和几个难看的蹴鞠,至于瓷瓶……也没什么花样。   “我说,你这店还是趁早关门大吉吧。”   毫不怜悯的语气,店主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黯淡下去。   他望望店里面,又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瞒公子,我这铺子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父亲过世后,便由我与内人照管,不想后来,内人竟染上重疾……去了!本来好好的生意,也日益萧条起来。这些首饰都是亲戚分来的,我也拿来卖,只不过……这么长时间,却无人光顾……”   男人越说越悲戚,声音不经颤抖起来。看得出来,男人的日子很不好过。   程风有些不忍,又柔声道:“为何不请人将铺子重修一番?我看前面十几家店就挺好,虽说不上豪华,但也入得了人们的眼。”   那男人听了这话,苦笑着摇头“公子不知,请人重修要花上百两银子,我只有这些个家当,就算卖了,也未必有那么多银两。只得如此,卖去一件是一件了。”   程风低头沉思许久,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猛地抬起头。   “老板,不如我帮你吧!”   那男人看着程风自信满满的表情,懵了。   程风说,要帮他重修店铺,进新鲜玩意儿,再搭台子搞活动,宣传宣传。   “我保准你这店大红大火!”   条件是——   一、这店老板,也有他程风的分。   二、店里收入获来的盈利,二人各分一半。   当时,那男人便傻了。   他问,真的?   看见程风从容微笑地点头,那男人眼里射出的光芒,好似钻石般闪亮,又如黄金般耀眼!   怎么说呢?   那表情实在是……太——雷人了!   随后,男人上去就一把握住程风的手,感激涕零地说“小兄弟呀,如若咱们发了,老生必然对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然后又要下跪拜上一拜。   幸好那时,程风反应快,赶忙接住那男人。   要不然——   又得折寿了。   再看看萌儿,一脸迷惑。   回到王府,程风觉得光明的日子离自己不远了。   虽然这个老板位置不能和以前的总裁相比,但也是个头头。   如果真靠这店发财,便怎么也不枉他程风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了。   只是,说起来简单,重修……   人家找人重修要钱,他程风找人重修就不要钱了?   当时只想到做生意发财,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手头也很紧。   程风知道,王妃每月的奉饷只有十两银子。   那嫁妆里也都是些不很值钱的首饰和文房四宝,诗书之类的。   若是靠奉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到那么多。   当个王妃,却可怜穷光蛋一个。   他拿什么找人重修?   想必王府的银子不是说拿就拿的。   况且不想让这件事惊动王府任何一个人,手上又没有钱……   怎么办?   苦思冥想ing   终于,程风想到一个人。   秀眉不蹙,美目不怒,玉面不恼,纤手不住。   是呀,那孩子素日花销不大,那厮又宠他,那私房钱还愁没有么?   高高兴兴地,程某来到园子。   这时候,他一般都在的。   果然——   玉人儿向他望过来。   程某便笑嘻嘻地走过去。   “箬疏公子,好久不见。”   之后,便是程风一顿讨好。   待程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口渴地喝起茶来,玉人儿才开口。   他说,可以。   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   日后,每天多加三个时辰照看园子。   再按借款的两倍还钱。   程风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你……”   果然像那谁所云“越是美的人,越是歹毒!”   玉人儿微笑着,看程风气得快岔气的样子。   终于缓过来后。   咬牙,为了自己光明的发财之路——   “我答应你。”   看玉人儿笑得欠揍,程风心里那个怒火呀——   那个失败呀——! 第18章   向借了箬疏一千两银子,程风第二天便再次溜出了王府,只不过没有带上小丫头。   程风打听了这里搞店面装修的地儿,给了银子,让人家按照他设计的店面空间格局去重修,又去最好的一家牌坊店,给“如意铺”重做了张牌坊。   风风火火来到“如意铺”,程风再次见到了昨日那个中年男子。   还是那副简朴的装束,依旧笑得傻帽。   把制定好的商业计划放在桌上,男人见了,好奇地看了起来,越看越奇怪,看着看着便皱起眉头。   那上面写着——   活动一:蹴鞠。   活动规则:自愿报名参加,不论年纪性别,只要素日里蹴鞠玩得好,便可报名。   参赛者被分为八组,比赛蹴鞠。每组由大家选出最佳蹴鞠高手一名,再次进行比赛,最后获胜者将获得“蹴鞠 高手”的称号,还会得到黄金奖章一枚,日后光顾“如意铺”,物品费用一律免三成。   比赛一月后进行   报名者每人交一钱银子   多多益善,谢谢参与   活动二:唱曲。   活动规则:自愿报名参加,不论年纪性别,自信乐感好者,方可报名。   报名者会拿到指定歌词《青花瓷》,在比赛前配上曲调,练习唱曲。参赛者被分为五组,比赛唱出此曲。每组 由听众评选出最佳唱曲人一名,五人再进行比分选评,最后得分最高者获胜。获胜者将获得“乐人”的荣誉称 号,并且能得到黄金二十两,日后光顾“如意铺”,物品费用一律免两成。   比赛两月后进行   报名者每人交二钱银子   多多益善,谢谢参与   活动三:巧手。   活动规则:自愿报名参加,不论年纪性别,有高超梳妆技巧者,欢迎报名。   报名者每人需携带女子一名,用铺里各样钗玉首饰当场为自己所带的女子梳妆打扮。   比赛分六组,由在场观众评选出每组梳妆得最美的女子一名,随后六人接着进行比赛。最后获胜者,将获得“   巧手”的称号,并且可以得到白玉雕花钗一对和金耳坠一对,日后光顾“如意铺”,物品费用一律免两成。   比赛一月后进行   报名者每人交一钱银子   多多益善,谢谢参与   报名时间从明日截止到比赛开始   报名地点:如意铺门前   程风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看那老板表情,甚是不解。   “怎么,有不妥么?”   怎么说,这也是他程总裁为了让“如意铺”出名的绝顶妙计。   男人迷惑地看看程风,摇着头来了三个字“不明白”。   程风当时就有扁人的冲动,亏他想了那么多。   果然,代沟严重!   不过,回过头想想,程风觉得这些现代化语言,对古董来说,的却很难……   于是,再次冥想了许久,程风又捏着古话,一句一句翻译起来。   终于,在程某“苦口婆心”下,那男人终于理解鸟!……   又是射来的崇敬眼神!   男人听明白程风的解释后,完全对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小伙子还真厉害,如此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经商头脑!   明儿个处好关系,想办法把自家穷了十几年的大侄女嫁给他。   咱们也好做一家人。   程风只认为对方单纯地佩服,没想到人家已打上歪主意。   那发光的眼神!   咿——   雷人!!!!   其实,搞活动宣传几乎对任何一个现代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擅长经商的程大总裁呢。   21世纪时,程风公司不知花多少头脑利用那些广告做宣传了。   从“如意铺”出来之后,程风便又找人定了一些传单,准备散发一些,起到小波动。   然后,程风又让人去小茶楼等地方传播消息。   程风又在门口放上一套桌椅,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那男人的了。   翌日,真有很多人来报名。   程风来铺子时,门口很拥挤。   “来啦,兄弟。”   那男人见是程风,说话声里明显透着兴奋。   程风笑笑,“唰——”地打开扇子摇了起来。   这样,好像比较潇洒。   上前,程风看到了报名表。   呵,各式各样的名字排满了那张红纸。   什么“张文”“李大山”“郭门”“陈豆”“钱多”“袁圆”“王年康”“赵桥”……还有一位同志叫“王老吉”的!……   这红纸挺贵的,一尺要三钱银子的。   再看看放在椅子下的钱罐,里面积了很多碎银子。   白花花的。   这些报名费加起来也不少了。   这是第几日了,程风没想。   只是回到王府时,程风见那厮坐在前厅。   自从那厮去了南朔城,自己好像就忘了他的存在。   表情还挺愤怒的。   当然,看到自己的王妃一身男人装扮,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很放肆地望着自己,秦岢钦不高兴。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会光临我这王府?”   那厮还挺幽默。   程风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那厮,便也不装傻。   从容上前,俯首恭敬道:“恭迎王爷。”   那厮见程风不慌不忙,有些气。   他哼了一声,说,这样的恭迎还真是特别。   程风虽不怕他,但也知道同一屋檐下该做什么。   这个王妃,自己当得很窝囊。   他早就不想当了。   但是,这样一个时代,女人是没有地位的,一旦被男人抛弃,便无处可去。   就算回到纪梦悠的家,也只有被人瞧不起的份儿。   所以,程风决定:等自己有了经济实力后,再丢了这王妃的头衔,随便找个地方,逍遥自在去。   程风无视那厮的脸色,只是倒了一杯茶走到那厮面前,柔声“想必王爷一路劳累,解解渴吧”。   很温柔的笑容。   秦岢钦突然心软了下来,接过杯子。   “解释。”   靠,这家伙还真简洁明了。   于是乎,程风动用自己21世纪新新人类的伟大智慧,随意编造了一段出府理由,又大量想象了自己传神的市井见闻。   生动地讲着故事,程风有些眉飞色舞。   秦岢钦看程风一身男人装束,貌似越讲越兴奋。   虽然从容,但程风手上晃来晃去的扇子,怎么看怎么像一说书妙人。   有些好笑地挑挑眉。   秦岢钦终于点着头相信了。   他说,王妃也渴了吧。   随后,递上自己手上的茶杯。   笑得人畜无害。   程风气结。   他这是在赐茶给自己么?   用他喝过的……   沾有口水的恶心的杯子……   这家伙刚刚一脸不爽。   这会儿又晴了天。   难道耍人好玩吗?   程风真想一巴掌了结了那厮。 第19章   自从那厮回来后,便对门口侍卫下令,王妃出府必须征得他同意。   前几日出门那些侍卫见要出门的是王妃,便不加阻拦,可是以后……   程风有些不爽,坐在园子里发呆。   已经有两天未去“如意铺”了,不知那店面重修得怎么样了。   还有那笑得傻帽的大叔。   程风从小便生活在严格的家教环境中,母亲每日奔波忙碌于国外,而父亲也从未对他展露笑颜。   就像纪梦悠的父亲,一直冷脸相待。   束缚儿子的自由,只有学习。   学习如何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   等到真正有出息时,他的朋友早已离他而去。   应邀出席酒宴,面对的是一张张虚伪的面孔,都带着虚伪的笑容。   女人、金钱、身份、权利、名誉……   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家人、朋友真诚的关心爱护。   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那位大叔,虽然憨憨的,但是却有父亲的味道。   想到这些,程风叹了一口气。   “王妃……”   正出神,便听见小丫头的声音。   程风看看她,应了一声。   丫头眨巴着大眼睛,说,我们去“凤临阁”。   程风当场愣了。   看着丫头圆溜溜的大眼珠珠,程风死活不同意。   丫头接着说,听家仆传,“凤临阁”里有全城最美味的烧鹅翅。   程风终于明白丫头的意思。   还以为丫头小小年纪会对那种风月场所感兴趣,不想,她是嘴馋了。   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出门要向那厮请示。   他这前两天刚刚出去过,再出去,恐怕那厮不会允许。   丫头见程风犹豫着,赶忙加大火力,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说,王爷那么爱王妃,一定会同意的。   程风听了嘴巴直抽抽。   就那老gay?   且不说他不会“爱”上自己。   就算他手捧玫瑰花,单膝跪地,深情表白“爱”意。   程风也不要。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程风拿起水桶里的瓢,浇花去了。   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巧。   程风在墙边浇花时,无意瞄到墙角一圆形狗洞。   从里面看出去,那狗洞通着王府外一街道。   于是乎,……   出了王府后,程萌二人拍拍衣服,便直奔“凤临阁”。   其实,算算日子,除王府里的,程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女人了。   “凤临阁”豪华大门口,两位翩翩少年,面如冠玉。   一位浑身散发着高贵与慵懒之气,一位眨巴着大眼珠珠,整个人透着无可匹敌的幼稚之气。   一人手执白玉雕竹扇,一人背着手积极地向里面望着。   精明的老鸨一见二人,连忙招呼他们进去。   楼中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浮华,这里的布局倒是风雅。   琴声悠扬,台上有几个女子翩翩起舞。   舞台下面是一片观众席,大家饮酒的饮酒,吟诗的吟诗,都乐在其中。   习惯了夜总会里的气氛,程风这会儿倒有些不适应。   老鸨娇笑着招来六位姑娘,个个娇小美丽,挺合某程胃口。   姑娘们也都识趣,见了富家公子并不扑上去。   她们围坐在二人周围,乖乖巧巧,时不时朱唇轻启,讲几个小故事。   某程也挺受用,动着歪脑筋,笑得不怀好意。   可是,忘了小丫头在一旁巴着烧鹅翅。   小丫头接连给了程风暗示,都不管用。   “公子……”   直到听见丫头的呼唤。   大眼珠珠,鼓着嘴巴,红唇撅着,不爽的样子。   程风一眼便看出丫头的目的。   原来丫头是透过自己深情呼唤着烧鹅翅呀。   于是,程某唤来小厮,点了烧鹅翅。   之后,继续听着故事。   “那女子见了箱子里的东西,惊呼一声——”   “纪兄。”   正在某女的恶鬼故事中悠闲地感受美人温柔服侍时,程风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抬眼看去,竟是夏雨凌!   不得不说那人很美。   和箬疏相同的脸蛋,一身紫衣,腰间系着白玉萧。   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程风,唇角流露着动人的微笑。   若是个女人,一定倾国倾城。   只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忒……那啥……了   赶忙搜索着一个人的身影。   还好,没搜到。   要是那厮也来,他这王妃不就死翘翘了?!   既然人家看见你了,假装不认识也不道德。   程风变了变脸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夏公子。”   那人轻笑,他看看程风怀里的女子,说道:“还真是夫唱妇随。”   周围人大概没听懂,可是,程风很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大概是认为纪梦悠喜欢女人。   虽然知道对方是开玩笑,但是,程风心里不舒服。   程风站起身,那矮了很多的个头又顿时让他挫败不已。   程风咳了几声,正色道:“再次相遇,好巧。”   那表情有些扭曲。   夏雨凌觉得好笑,点点头,坐在程风身旁。   哪知程风心里那个别扭啊~~~!   好家伙,都自觉地坐下来了~~   他靠近着问,王爷允许王妃出来?   程风说谎不红脸地答,是的。   他问,王爷知道王妃来这里?   程风摇头。   他问,王妃不怕被王爷知道?   程风说,夏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说,今日他请客。   程风微笑着答,好。   ……   天知道程风有多盼望着赶紧离开“凤临阁”。   最后,小丫头拉着程风说走,才向那人告辞。   虽然夏雨凌的微笑很温暖,但是,直觉告诉程风,他不简单。   不管那厮有多喜欢夏雨凌,程风都不想再遇见夏雨凌。   夏雨凌的眼里,满是精明,还有一些——   说不出来的奇怪。   想到自己重修的铺子,程风拉着萌儿,加快脚步。   来到“如意铺”,程风很满意地看到崭新的大红漆门和挂在门正上方的牌匾。   “兄弟。”   听到那位大叔对自己的称呼,程风也没在意。   他笑笑,走进了铺里。   工人们都在忙碌着,这屋子里的光线比以前好了许多。   空间都被腾了出来,那些杂物也被程风给处理了。   门口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前来报名,大家伙都忙得不亦乐呼。   程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便又听一声“纪兄”。   怎么才来铺子一会儿,就又被他看见?   程风心里没想别的,只是小声哀嚎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   囧……   又假笑着向夏雨凌打招呼,对方也客气回应。   他问,王妃为何在此?   程风到处看看,说,随便走走。   他问,去听说书?   程风答,不了。   他问,送王妃回府?   程风转转眼珠珠,说,不麻烦了。   他又问……   我靠。   当他十万个为什么呀?   “王妃,我肚子疼。”   程风见小丫头皱巴着脸,捂着肚子,很是痛苦,赶忙问着怎么了。   却见萌儿对自己很使劲地挤了挤眼,便知怎么回事。   赶忙向那人打了招呼,程风扶着萌儿急急离开。   留下夏雨凌。 第20章   话说那日出了王府,两次遇见夏雨凌后,程风便对出门丧了兴致。   连续一个星期安稳地待在府里,程风每日大部分时候都在园子里。   这日下午,程风刚准备去园子,便有人来报。   秦岢钦让程风梳妆打扮一番,两人又要前往宫里。   带着疑惑,程风见到了那厮。   那厮看出程风的疑惑,悠闲地喝了口茶,便道“姚贵妃今日午时产下一子,宫里举行家宴”。   原来皇帝老婆生孩子。   程风觉得有些无聊,失望地“哦”了一声。   秦岢钦也没怎么在意。   然后,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向皇宫那边去了。   程风没有带上萌儿,大部分原因是那厮不同意。   一路上,程风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无聊透顶”。   那厮是个闷葫芦,坐在马车里只顾着喝茶。   程风只有自娱自乐地哼起调来。   《城府》是程风的手机铃声,平时在办公室里闲得无聊,程风便放出来听。   想想在马车上哼着这首曲子,还挺浪漫的。   “王妃。”   正哼得起劲儿,便听那厮叫了自己。   转头看去,秦岢钦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   那厮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如此难以入耳的曲子。   程风第N+4次气得快岔气儿了。   于是,某程抗议,哪里难听了?   秦岢钦蹙眉,稀奇古怪的调儿,甚是难听。   某程气结,说,那王爷来一段?   那厮挑眉,不会。   某程得意地哼哼,既然不会,就不要说别人。   秦岢钦只是笑笑,不说话。   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着程风。   他问,王妃那次在宫里唱的是何曲?   程风差点没从坐榻上滚下来。   “请问王爷,那是哪年子的事儿呀,您现在才想起来问。”   又喝了一口茶,秦某从容地说,本王认为那首曲儿好听。   程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青花瓷》。   秦岢钦轻声念了一遍歌名,又微笑了。   程风忽然觉得,那厮的笑容并不是那么恐怖,反而——   很好看。   他说,能再唱一遍么?   程风石化。   那厮又善意地笑笑,说,可以吗?   程风觉得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又不好意思拒绝人家,只好也对那厮笑笑。   然后,又酝酿了一会儿,唱了起来。   这一次,程风唱得很认真。   这一次,那厮听得很认真。   车夫听着歌声,觉得神清气爽。   马儿听着歌声,觉得不再疲惫。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程风唱完最后一句,觉得自己也醉了。   抬眼看那厮。   气结!   他居然闭上眼睛倚着背垫睡着了!!!   敢情他把这当催眠曲了!!!   亏他程总那么深情地演唱,连掌声都没有。   气愤地转过身,不理他。   然后,又听他说,本王没有睡。   程风有些小激动。   原来是自己的歌声太动听了啊……   就这样,程风又哼了其他的歌,二人很快便见到了那座高大宏伟的建筑。   进了宫,程风需和秦岢钦向皇帝皇后请安,随后便去了姚贵妃那儿。   在“怡姀殿”内的金丝榻上,程风见到了姚贵妃。   此女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肤,滑腻似酥,丰容靓饰,浮翠流丹,长眉连娟,微睇绵藐。   程风已经不想再重复“美”这个字了。   他发现,目前见到的人,不论男女,都可以用这个字概括。   这个时空,难不成是俊男美女的聚集地?   还是,他程风和美的人有缘?   跟着那厮向姚贵妃问好,美人似乎有些累,便露出微笑,点着头应了一声。   程风看见,孩子就睡在榻旁的小金丝榻上。   这孩子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这回正闭着眼睛,睡的香。那长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像精灵的翅膀般。   在21世纪,程风是不喜欢小孩的。   那时,他觉得小孩很吵,总是哭哭闹闹,一刻儿也不消停。   现在,倒觉得他们很可爱。   秦岢钦见程风眼睛发光地盯着人家孩子,心里毛毛的。   就生怕这个女人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这孩子~~   程风哪知那厮的心思,还笑眯眯地看着孩子,殊不知越笑,某秦心里越毛。   然后,某秦毫不犹豫地拉着某程离开了“怡姀殿”。   其实,他们是来早了,家宴要等到酉时才会开始。   又于是,两人回到了皇帝皇后那里。   当时,皇帝正在吃着什么,两人进门便打了招呼。   皇帝赐了二人座,又捻起一个类似药丸的红色球状物体,一个一个向嘴里放。   程风好奇地盯着皇帝看,引起了那皇帝的注意。   “悠儿,为何如此看着朕?”   程风心中一惊,赶忙柔声回答:“臣媳只是好奇父皇方才服用的药丸,不想失礼了。”   皇帝只是朗声大笑,随后捏着药丸解释起来。   “这是‘尘封道长’给朕炼的‘日华仙丹’,每日服下八粒,方可益寿延年。”   啥?   程风道长?   他程风什么时候进了道家?   还炼了仙丹?   敢情自己还干上了那太上老君的活儿。   表情抽搐ing   秦岢钦见程风那样子,又有不好的预感,赶紧用脚踢了他两下。   这才让程风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那“程风”道长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仙丹延年益寿?   这些老古董还真是……   照这么说,大家都来吃这仙丹延年益寿,那他们还没过到21世纪,地球就被老头老太挤爆了!   不过,既然这些人相信仙丹,他为何不赶快行动起来,改行炼丹去?   咳……咳……纯属幻想。   他程某不会去做那种伤天害理,坑害百姓的无良职业的。   诸位放心。   酉时,家宴开始了。   这次,家宴的地点改在“怡姀殿”。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整座宫殿烛光辉煌,甚是气派。   第二次见到大王妃,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气势弱了下去。   估计上次精彩的演唱,骇着她了。   那女人只是收敛地对程风笑笑,没说什么。   程风不喜欢家宴,因为这样的场面很像以前的酒宴。   每个人都很拘谨,就连微笑的程度,也要拿捏几番。   说话要讲分寸,不可以随心所欲。   很无聊。 第21章   虽说无聊,可既然参加了,就得好好应付。   程风是这样想的。   这不,老大秦岢靖端着酒杯向这里敬了过来。   “三皇弟,三弟媳,皇兄敬你们。”   见对方豪爽地一饮而尽,那厮也赏脸。   程风这里,虽犹豫着,但也没辙儿,只好以优美的姿势喝下手中的酒。   有些辣,有些甜,口味很淡,不似21世纪的酒。程风估摸着这酒中酒精度数不高,便放了心。毕竟,自己也不了解纪梦悠的酒量。   好像个个都很巴结那厮似的,老二老四几个也接二连三地敬酒,连十三岁的五王爷也来凑热闹,那小大人的样子甚是滑稽。   有了被敬,当然还得回敬。   前五六杯还行,到了七八杯时,程风便感觉脑袋晕呼呼的。   秦岢钦见程风脸颊红通通的,想这女人大概不能再喝了,便接连给自己倒上两杯。   他说,本王替她喝。   程风感激地望望他,终于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   大家第一次见三王爷如此关心一个女人,都来了劲儿,后来,居然连诸位王爷的王妃们都来敬酒。   皇后甚是开心,安顿程风先去休息后,便宣言今日大家都在宫里住一宿,明日再回王府。   当晚,程风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冰凉的物体覆上他滚烫的脸颊,着让程风感觉如同跳进清河中般凉爽。   他一把抓住那物体,缓缓地睁开眼。   朦胧中,他见到一张极其漂亮的脸,五官深邃,动人心弦。   原来女人还能生出如此刚毅的脸蛋。   她是……   Carol?Christine?杨婷?姚琳?Doris还是Eve?   如果不是她们,那还有……   程风盯着那美人,眼里充满迷惑。   于是乎,纪梦悠娇小的红唇此时性感得一蹋。   只听美人吞咽口水的声音,程风魅惑地笑了。   “美人,你好可爱。”   随后,某程又不知死活地用手抚上美人的脸,心里大叹:好滑!   接着,某程便努力向上昂起头,待美人措不及防时,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美人石化。   感觉到美人一怔,程风更加大胆,直接一个翻身压住美人,低下头就一阵狂吻。   眼睛,鼻子,嘴巴,下巴……   散着酒的香气。   向下吻着,便遇到一个小小的突起物,某程又笑了。   想不到女人的喉结也可以这么性感。   美人突然一个激灵,想推开程风,不料某程固执得很。   “快停下!我是秦岢钦!……该死!……”   程风听见对方报上名来,很遗憾地理解错误了。   秦可卿?   怎么连红楼梦里的美人都被自己泡上了?   呵,他程风果然艳福不浅!   见美人挣扎着,程风更激动,扒着人家笑得□。   “可卿美人,别害羞,我会很温柔的……”   殊不知美人此刻恨不得pia死身上的女人。   终于,在某程的挑逗下,美人进行了反攻。   当时他正高兴着美人被自己捕猎到手,不想,人家一下子将自己压在身下。   吻如雨下,一条湿滑柔软的东东强硬地撬开程某唇齿,直冲进去。   那啥……发出那啥……的……啥声音……(*^__^*)   美人的手开始抚上程风酥软的娇躯,不一会儿,衣带就被解开了。   正笑着美人的热情,程风忽然觉得身体一凉,然后,下身被一火热坚硬的物体顶着。   “这是什么——啊——!”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下身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程风惊呼出声。   ……   次日,程风醒来已是晌午的事了。   正欲起身,便发现整个身体软弱无力,浑身酸痛得就像被车碾过一样。   无意间,扯动身下的伤口。   很疼……   赶紧坐起身,程风在床上找着什么。   一片鲜红印在雪白的丝织床单上。   刺眼。   顿了顿,程风想起了昨晚。   ……   “王妃。”   程风坐在床上,无味地吃着那厮吩咐人送来的早膳。   此时,他很郁闷。   从来认为自己性向正常的程大总裁,有些接受不了那件事。   自己还真是糊涂了,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那厮不是gay么,莫非他也把自己看成了男人?   虽然有些荒谬,但——   人要面对事实。   他失身了。   回了王府后,程风连续好几天也没见到那厮。   敢情那家伙害怕自己要他负责?   苦笑两声,程风又打起精神。   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男子汉一个。   不能因为被人那啥了,就一蹶不振。   虽然现在是女人。   忍着酸痛感,换上男装,程风准备去“如意铺”看看。   自然又是从狗洞出去了。   算算日子,再过几日便是蹴鞠大赛了。   这铺里也重修得差不多了。   看着自己一手设计的高档格局,心里有些小喜。   他请了几个小伙计,给那位大叔帮忙。   估摸着这次蹴鞠大赛,盈利不少。   突然,肚子发胀。   程某急忙一路小跑。   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死胡同,那啥了……   解决内急后,果然是神清气爽呀!   程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却在胡同口,见到一个人。   第一个念头便是跑。   真是晦气,怎会在这里见到那厮?   他身旁的人,好像是箬疏。   箬疏眼尖,看见了那面熟之人。   连忙指给秦岢钦看。   “王爷,那背影好像王妃。”   正欲去茶馆,突然听箬疏这么一说,秦岢钦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惊。   自己那个晚上的事,一顿涌上脑海。   自己怎会对一个女人下手?   况且很情不自禁的说。   不知她怎么想的。   秦岢钦发现自己那日竟是自控不了地对人家那啥,这时心里有些慌张。   刚刚她是躲着自己吗?   这边,程某终于逃离了那家伙的视线,倚着墙,跑得有些气喘喘的。   心里喊着:谢天谢地。 第22章   无题   车水马龙 ,人山人海。   人声鼎沸 ,摩肩接踵。   锣鼓喧天 ,欢声雷动。   人头攒动 ,熙来攘往。   笑语喧哗 ,热闹非凡。   以上为程风所作。   不要说咱们程总没啥水平,瞧瞧东边街的尽头,只能用翻版“无题”来表现那场面。   不错,今日便是“如意铺”举办蹴鞠大赛的日子。   铺子已经重修到位了,门口扎着一大红台子,就等着选手们上场了。   台下选手们待在指定范围内,个个摩拳擦掌,压腿的压腿,如一支支利箭,蓄势待发。   每人背后牵着一条大红手帕,上面用黑墨汁写着编号。   看看自己的杰作,程风暗笑自己也忒没创意了,这要是到了21世纪,比赛挂编码的可多了去了。   瞧着那些个形形色色的选手,简直是好笑到极点。   只见台下一男选手,虽然虎背熊腰,身强力壮,长得貌不惊人,不过人家可是胸有成竹呢。蹦了几下,便含情脉脉地伸手挥向远处的女子,笑得如春花般灿烂。   他说,兰兰,等着俺给你拿金奖牌!   众人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女,顺着那男子的目光看去。   不想,顿时一片哗然。   大家惊呼的惊呼,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呕吐的呕吐。   更有甚者,先一声惊呼,再无奈摇头,接着失望叹气,最后一阵狂呕。   原来,恐龙一只。   刚转头便又瞄到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不是他程风以貌取人,而是这位女子比起刚才的“兰兰”,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肥大的脸上嵌着对绿豆三角眼,那两条黑眉毛呈抛物线状,有着天蓬元帅似的鼻子,还一张一合地呼着气,嘴巴么——用“悍”字形容方可。一条大麻花辫子被盘上头顶,乌黑黑,油亮亮的。若不是她在发髻边上加了一朵小红花,俨然一女版如来佛祖。而此时,这位姑娘正使劲向周围对手们瞪着那双瞪不大的眼睛睛,见程风盯着她看,油脸一红,顺便多放了几回电,脸上的“芝麻”似活了一样不停跳动着。   程总的心此时也跟着跳动起来,不过,是被吓的。   还是非礼勿视比较好,免得突发心脏病,这里可没有速效救心丸。   这样想着,程风又看向一位小哥。   终于,纪梦悠美丽的双凤眼没有再受摧残,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挺文弱的样子,不过还算眉清目秀。只见他头上绑了一条红色缎带,身穿白色衣袍,静静地站在原地。   程风正估摸着这位少年是真人不露相,不料,忽闻一声——   “兔崽子——!”   远处跑来一老妇,手持鸡毛掸子,目光炯炯,里面透着阴狠,正飞速前进着。   程风回头看向少年,哪知,人早就没了踪影。   众人叹道:原来是飞毛腿。   然后,便是一阵呼啸而去的风,伴随着尖锐的叫骂声:“老娘叫你浪费银子!别跑——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随后又是一阵哗然。   程风笑笑,正欲去铺里倒杯水,不想又闻苍老的声音响起:“……等……老夫……跑不……”   然后便看见一老汉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走到程风身边时,撑着程风的手臂,顺利地赶到比赛现场。   见比赛还没开始,老汉来了个“好!”   众人有些犯迷糊,有人问他:“大爷,您是……”   人家还没说完,便听一声重重地“哼”,老汉斜眼旁视。   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别小瞧咱们老年人,我张老汉身子骨可强着呢!那第一名非老夫莫属。   于是,众人了然。   ……   比赛要开始了,程风指示铺里那位大叔当个主持人,来了一段主持词。   词的具体内容是这样的:万事如意,事事大吉。诸位,今儿个是“如意铺”举办的蹴鞠大会开始的第一日,规则大家应该都知道。第一关是踢蹴鞠,各位选手依次上台踢蹴鞠,时辰截止到蹴鞠第一次落地,最终踢的个数计入比分。比赛期间,不允许观众大声喧哗,可对选手适当的鼓励。——下面,比赛开始。   “一号,杨娇娇——!”   刚报到一号,便见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优雅地踱步上台。   众人眼直。   风鬟雾鬓,金瓒玉珥。   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   还真是美人一个。   不过,这么个娇弱美人,会夺冠吗?   看上去,好像对这些不擅长,倒像是弹琴写诗的料。   随后,事实便见证了大家的疑惑。   果然,紫衣美人中看不中用。   只见她捧起蹴鞠,然后一个向上抛起,还没捞着脚踢上去,蹴鞠就一下子砸在美人头上,美人娇声一呼,可怜那漂亮的发髻被砸了个歪,还有金钗玉簪,也被砸得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然后,美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台下突然跑上来两个小丫鬟,赶忙哄着美人“小姐,小姐……”   接着,美人被扶了下去。   众人倒。   “二号,陈大饼——”   众人汗,这名字起得……   “呵呵呵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娇媚入骨,不过,这嗓音有些娘~~~   人上来了,却不似大饼。   来人尖头尖脑,瘦腰瘦身,个子高高。   程风思忖着是不是应该劝他改叫“陈油条”。   这时,传来众人惊呼声。   原来,那位“大饼兄弟”用脚尖勾起蹴鞠,一个踢腿,蹴鞠便似“神州五号”般“嗖”地冲上天,不见踪影。   众人望天,许久也不见蹴鞠掉下来。   最后,以零分计算。   至于那个飞上天的蹴鞠,一直都是个谜。   “三号,尤菜花——”   程风正惊异于这位选手的名字是如此地不俗,便见到一个肥大的身躯爬上了台。   是呀,用爬的。可怜台子发出“吱呀”声,好像在宣告世人:这位好“轻”呀!   程风只觉得眼睛一亮——是她!   原来,那位女版如来叫“油菜花”。   是挺油的。   刚上台,下面便一阵敲锣打鼓声,看来是亲卫队。   程风又欲去铺里倒杯水,忽然觉得一记粉色的光射来。   抬眼望去,人家菜花正满目含羞地瞧着自己。   程风只是回礼一笑,便见那菜花妹妹摘下头上唯一的一朵花,砸向自己。   然后,彻底化身为如来。   咱们程总一阵眩晕,不过,是被呕的。   依然非礼勿视,免得自己脑溢血,这里可没有担架。   一个   两个   三个   ……   想不到菜花妹妹功夫不错,那臃肿的身材在台上快速地挪着,那肚子上的几个救生圈摇曳生姿地晃着。   最后,程总看不下去了,只好心里背起了《商业管理学》第九十七页的内容。   终于,在程总背到第九十七页的第四十五条时,菜花停下了。   不过,那停的方式有些……   只见,菜花大喘着粗气,脸上不停地向外冒着油——躺在台上。   “四号,王老吉——”   ……   “五号,卞蛋——”   ……   “六号,黄史——”   ……   “七号,赵银子——”   ……   “八号,姚李子——”   ……   选手一个一个上,名字一个一个报着。   虽然大都很雷人。   后来,轮到张老汉了。   大家之前听张老汉介绍过自己,听见他上台,都来了劲想一睹这位老人的风采。   连程总也不例外。   只见他老人家托着老腰,被人抬上台,步履蹒跚地走到蹴鞠前,又慢慢悠悠地弯下身子,拿起,再慢慢悠悠地起身。   众人摒着呼吸,耐着性子,等张老汉一展神风。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然后,很不幸地——   “哎呦——我的颈子……”   张老汉托着脖子,脸更是皱成一张抹布。   原来,他老人家扭着脖子了。   于是,众人赶忙冲上台,就着老汉歪着脖子,将他抬了下去。   “第三组一号,肖晓——”   随着那位大叔的声音,一个小不点跳上台。   粉嘟嘟的,甚是可爱。   大家都琢磨着小孩都擅长蹴鞠吧。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   呵,这毛孩子还真不错,一会儿功夫倒踢了二十几个。   眼看数目快赶上了那菜花妹妹,大家估摸着奖牌非毛孩莫属。   不料毛孩子脚踢歪了,那蹴鞠飞向其他地方。   孩子可没那么长的腿,不甘心就这么结束,毛孩子屁颠屁颠地追着蹴鞠,然后,手伸了过去。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   程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好的“踢”蹴鞠,就这么被毛孩子演变成了“拍”蹴鞠。   实在是——令人汗颜。   后来几组选手也一一过关,经过几组比赛,场上留下了八位高手。   其中,也有菜花妹妹。   那谁曾经说过:不在比赛中爆发,就在高手中灭亡。   第二轮比赛之后,菜花妹妹终于以二十五分夺冠。   欢呼着,雀跃着……   微风拂过大地,阳光照耀着菜花妹妹的脸……   那谁唱过:阳光总在胜利后……   咳……咳……夸张了……杜撰了。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菜花妹妹知道自己荣幸地夺冠,一把扯下大辫子,变身为“火辣少女”,一跳好几米高,摇头摆尾地甩着大辫子,活像吃了摇头丸。   输了的选手也摇着头,不过,是失望地摇着。   程风也觉得好笑,真想不到最后赢家是菜花妹妹。   果然,人不可貌相。   颁了奖,蹴鞠大赛在欢呼和叹气声中结束了。   至于黄金奖牌是怎么来的,以后会知道。   嗯,这次,蹴鞠大赛挣了不少钱。   程风要去数银子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23章   这几日,咱们程总忙着到铺子里数银子,却忽略了王府那个大眼珠珠直转的丫头。   于是,这天回到王府时,丫头又不见了踪影。   程风正想着丫头莫不是又跑哪边玩儿去了,便在案上见着一张纸。   看见上面的内容,程风暗道:不好。   这次,好像王府里的人都很平静,包括那厮也没来找他。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丫头又被人捋去了。   不过,依笔迹来看,这次不是丫头口中的“萧姐姐”所为。   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说,若在今日酉时“凤临阁”见不到真经,便准备为王妃收尸。   程总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又是这一套,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创意吗?   去找了那厮,却很不巧地人家去找了夏公子,到了申时也不见人回来。   无奈,这次只有自己单枪匹马了。   程风手里有一本备用的“真”经,他决定先将丫头换回来。   到了“凤临阁”,便见一小童于门口向外张望。   程风猜测着会不会是在等送经人,便被老鸨拉了进去。   原来,人在二楼的“群芳居”。   这“群芳居”里光线有些昏暗,程风一眼便望见丫头。   劫持丫头的是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拥有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果然不是那“萧姐姐”。   算那壮汉懂得怜香惜玉,没将丫头捆起来,小丫头正坐在桌前,瞪着大眼睛望向程风,眼里满是惊慌。   壮汉鄙夷着脸,有些看不起来人瘦小的身板“东西呢?”   程风拿出东西,微微笑道:“不急,这位大哥,还是先将我家王妃放过来吧。”   哪知壮汉狠声道:“你一臭小子,还有胆提条件?”   见那壮汉哼了一声,不相信地看着自己。   程风又道:“大哥如此壮硕身板,我若欺骗,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汉子虽听人抬高自己,但依然不理睬。   程风无奈,将东西丢了过去。   那壮汉也守信,接住东西便将萌儿放了过来。   程风赶忙拉着萌儿转身。   哪里知道,二人正欲出门,便听那壮汉愤怒地吼道“嗯?假的——!”   随后,程风便被他拽住后领。   那壮汉仗着身强力壮,紧紧勒着纪梦悠的脖子。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快说——真经在哪里?!”   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程风艰难地开口:“什么……这……就是……”   壮汉一听更加愤怒,上去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打得程风晕头转向。   萌儿见王妃被打,一时急起来,操起脚上的绣花鞋,对着壮汉就是一顿猛打。   “住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丫头嘴上不停,手上更狠,每喊一声“我打死你”,就更用力。   于是,那壮汉的脸被打得红通通的,手有些松,程风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   见壮汉不放手,萌儿一阵夯起来,提起脚就朝那壮汉臀部踹去。   很有效地,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萌儿便一使劲操起房里一个花瓷瓶,向壮汉头上猛地砸了过去。   壮汉被砸得头破血流,很遗憾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闭眼前,叹道:今日居然被一小毛丫头揍了,我这一世英明真他妈毁了!   这边程风得到解脱,萌儿便奔了过来。   “王妃!”   很不幸地,程总也倒了下来。   宪王府 南院 锦芳阁   一屋子的人。   “王爷……息……息……”太医哆嗦着,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完整了。   萌丫头同情地望着那白胡子老爷爷,大眼珠珠咕噜咕噜地转着。   上次给箬疏公子看病的好像也是他吧!   秦岢钦最看不惯这些个庸医“咯咯”直打颤的样子,一气之下,暴喝了声“滚——!”   之前大家没见过主子如此暴怒,当下都觉得奇怪。   如若纪家人知道自家小姐出事,定不好交代。   秦岢钦是这样认为的。   一向做事有分有寸的管家上前好声道“王爷,依奴才看,王妃这会儿并无大碍,后几日好生休息着,方可醒来。”   秦岢钦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倔强起来:“谁说王妃无碍?刚刚那庸医还胡言摸不着脉了——!”   老管家也一时无语,退到一旁,静静地杵在那儿。   秦岢钦只是盯着床上的人看。   整个屋子的人面色惨白如纸,焦急得汗流浃背,却一个屁也不敢放。   过了半晌,床上的人终于无力地“嗯……”了一声。   众人大喜,皆呼“醒了!”   胸口好闷!   这是纪梦悠醒来的第一感觉。   纪梦悠以游魂的情状在外飘忽许久,现下才知自己又回到真身。   只是,整个身体都好难受。   特别是喉咙,干涩得连唾液也吞咽不下。   仿佛这身体已经挣扎了许久。   秦岢钦见纪梦悠醒来,心中也很是欣喜,赶忙倒了一杯水冲到人前。   “你醒了。”   纪梦悠正难受着,忽闻动听的嗓音,便挣扎着睁开眼。   于是,二人对视。   这是谁?   从未见过这人,整个人潇潇洒洒,光亮耀眼。   纪梦悠转不开眼。   秦岢钦瞧见纪梦悠的眼神,有些陌生的感觉。   那女人何时如此看本王?   “你是……?”   听到这两个字,秦岢钦快岔气了。   “你说什么?你不认得本王?”   纪梦悠点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秦岢钦。   秦岢钦气结,一把抓起纪梦悠的领口,喝道:“你开什么玩笑——!”   那凶神恶煞的脸孔,把纪梦悠吓了一跳,于是眼里升腾起水雾,眼看快哭了下来。   慌忙松开手,秦岢钦看看大家,见众人皆无奈摇头,便交代萌儿好好照顾王妃,然后郁闷地离开。   想是那女人身子弱,脑袋不清楚,过几日再去看她吧。   某秦这样想着。   殊不知,这灵魂已不是之前那人。   萌儿之后几日不离纪梦悠半步,生怕一个不小心,王妃会出事。   纪梦悠性子柔,不似程风。   这几日相处,小丫头也觉得奇怪。   以前王妃对自己神神叨叨的,现下却知书达礼起来,总爱写诗作画读书。   用膳时,也不若从前胃口大,剩菜剩饭成了常有的事。   谈起父母时,总爱哭鼻子。   丫头看她这样,常常心疼。   这日,箬疏公子来看望纪梦悠。   萌儿刚呼一声“公子”,边听里屋王妃唤着自己。   箬疏几日不见王妃去花园,又听闻王妃之事,于是便跟着萌儿进了里屋。   不料,纪梦悠刚见到箬疏便一声大叫。   她哭腔着说,何人闯入本宫闺房?   箬疏听说王妃刚醒便忘了王府所有人,特来看看。   原来,真是这样。 第24章   程风刚睁开眼便见乳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镶水晶镀金大吊灯。   看看周围的环境,30寸挂式sony液晶彩电,三菱高级柜式空调,红木精组套柜,壁式饮水机,金丝镶边蚕丝窗帘,旁边是两盆生长茂盛的常春藤,藤叶垂落,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自然气息。只是,柜旁的一台大家伙有些碍眼,还不时发出“嘀……”的声音。   再看看自己,身着蓝白相间条纹病服,两只手背各插了一针,原来自己还打着点滴。   这是医院。   程风闭上眼,试图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获,头部反而有些隐隐发痛。   想必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去想,程风闭上眼睛,还是先休息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关心那些事情。   之后几日,都有医生来给程风检查身体,护士小姐们也是随传随到,程风身体恢复得奇快,腿上的骨折几近痊愈,心脏部位瘀伤小了很多,连了解内情的专家都声称这种恢复速度在医史上算得上是传奇。父亲和母亲也偶尔来看看,只是工作繁忙,来一会儿便又走了。公司里情况良好,程风昏睡时都有姐姐打理公司。   这日,程风斜躺在床上看报纸,听见开门声便抬眼望去。   “小风。”   来人是姐姐,带着淡淡的微笑,手上拎着一篮水果。   “姐,怎么又带东西来?上次的还没吃完。”前些日子,也有不少人来看望,大都是些其他公司的领导人,也有自己公司的员工,每个人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袋子,程风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一大半都分给了医生护士们。   姐姐放下东西,坐下来削苹果。   她说,过几天可以出院了。   程风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出院,出院意味着自己不能再待在舒服的床上,意味着自己要继续担任总裁职位,也意味着许多重要任务需要自己去解决。   其实,所有人都活在一个无形的界限里,其中有自己熟悉的环境,与认识的人相处,做自己会做的事,在界线内的我们感到舒服;反之,当我们走出界线时,我们就会感到不舒服,很自然的想要退回到界线内。   心理学有“舒服圈”一词,人们最大的障碍就是被自己的舒服圈框住了,无法突破。   或许,自己也被那东西给束缚住了。   三天后,程风出院。   医院门口停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名牌轿车,都是来接程总裁的。   很多人都惊异于这样的排场,羡慕的羡慕,眼红的眼红。   虽然风光,但程风还是觉得太张扬。   搞得好像英雄打了胜仗,凯旋一样。   回到公司,一切都没变。   和以前一样的员工,带着恭敬的笑容;一样的办公室,透着寂寞的安静。   坐在真皮的办公椅上,程风有些累。   总觉得记忆深处埋藏着一些人和事,热热闹闹,温暖人心。   却又总是记不起来,它们模糊得就像一场梦,梦醒了,便是一场空。此时,他很需要温暖,需要阳光的照射,这样,也许心中不会那么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空荡荡的办公室让程风感到寒冷。于是起身,拉开窗帘,见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原来,已经到了晚上。   就着回来的几天,程风都是浑浑噩噩地机械化度过。   早晨定时起床——穿戴——洗漱——吃早餐——上班——下班——酒宴——回家。   虽然有管家照顾,保姆服侍,但就是感觉这个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孤单的一个人,孤单地过着——   很没有意思的生活。   程风忽然有些羡慕平常百姓的生活,每天与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即使没有豪华别墅,没有管家保姆,没有名牌轿车,但是——   有亲情。   其实,自己很早就向往这种东西了吧。   只是,他的家族只有“名声”和“利益”这两样东西,再凑凑的话,“冷漠”也算一员。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着,真诚终有一日会被麻木代替。   他的父母就是麻木的。   为了家族的利益,麻木地走到一起。   麻木地让自己的孩子日益成为发展家族利益的工具。   是的,自己是发展家族利益的工具。   一个星期后,父亲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相亲,对象是“日和商业大厦”董事长的女儿。   自己过了今年便有27,想想,也是该收心的时候了。   于是,程风答应了父亲。   毕竟,自己不会永远自由下去,总有一天,会成家。   而且,成了家会有一个伴,那样也许不会太孤独。   相亲那天,母亲让自己的造型师给程风好好包装了一番。   出众的外表,较好的身材,造型师很荣幸为这样的人装扮。   即使用很普通的造型,此人也会在众人中脱颖而出,闪闪发光。   程风一向对自己的形象打满分,这次也不例外。   随意对着镜子咧咧嘴,程风都发现自己达到了魅惑众生的境界。   母亲用骄傲的眼光看着儿子,她相信,没有谁能超越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谁能抵挡住儿子的魅力。   她很确信,这次相亲,对方会迷上眼前的男子。   程风见到那女子时,只觉眼前一花,差点昏倒。   他脱口便是一声“萌儿——!”   当时,女子正和她母亲坐在酒店的一间包厢里,程风的母亲也牵着儿子的手走了进去。   本想展现自己最佳绅士风度的程风,却在见到那女子时,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程风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那好像是人名。   眼前的女子和程风记忆深处的影子重叠,程风整个过程中都盯着这女子看。   害的人家晚餐也没吃好。   程风知道自己心中涌上的是什么感觉,那种悸动,是从来没有过的。   程母见儿子如此,以为儿子对那女孩一见钟情,连忙拉着那女孩的母亲去了外面,留下二人相处的空间。   如此最好,毕竟,没有母亲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即使麻木的程母也是。   女孩见二位母亲出去了,脸颊有些微红。   “你……刚刚……叫我……” 第25章   知道女孩要问自己什么,程风摇摇头,他告诉女孩,自己有些犯糊涂。   真的是犯糊涂,梦里的人,怎么也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存在。   更别提名字了。   可能是那次车祸发生时,脑袋被撞得不轻。   随后,两人聊了几句,涉及很多方面。   程风发现,这个年轻的女孩,有着渊博的知识。   而自己,也和她谈得来。   总感觉,对着那张面孔,很亲切,很温暖。   之后,二人常常在母亲的提示下约会。   一个月后,两人订婚。   其实,程风觉得这样好仓促。   当时也不知怎么地,听了母亲提出的提议,就这么答应了。   答应和那女孩成为一家人,并且,共同度过以后的日子。   那女孩叫林谐,可爱的脸庞,娇小的身材,组合起来还真是人如其名。   女孩二十有四,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说起话来却是不一样的成熟。   总之,程家人都挺喜欢这女孩,尤其是程风。   被她深深吸引。   大家应该都知道,程风交往过的女友可以用几辆卡车装载。   这次遇见林谐,倒不打歪主意,他想真正保护一个女人,让一个女人幸福。   于是,林谐便成为了这个女人。   林家人也都很满意这个女婿,要长相有长相,要内涵有内涵,才干不浅,谈吐不凡。   几家公子哥儿中,就数程风最出色。   谁遇着这样的金龟婿不想要的?   自从订婚以后,程风每天下班后会辞掉宴会,开着车专程赶到“日和商业大厦”楼下,等着林谐下班。   见到的人,都说林家找到好女婿。   也有人嫉妒林谐,时不时找到她冷嘲热讽。   当然这些人,是程风以前惹下的桃花债。   每遇到这种事,程风都会将林谐护在身后,用冰冷的语气很有礼貌地打发她们。   有时候,林谐会哭,程风就找来很多笑话哄她,帮她擦着眼泪说,乖。   当然,林谐也不是青春期喜欢看少女漫画的孩子,见这个滥情种子哄自己,也会笑骂他。   二人感情日益加深,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打情骂俏。   眼看,结婚的日子就到了。   两家都忙碌着准备喜事,程家发请帖,林家去购买二人的新婚用品。   林谐的大学同学知道后,送了二人一对西洋娃娃,程风小侄女知道了,送二人两双情侣熊的手套……   总之,各色各样大大小小的礼物接连不断地送予他们二人。   这样,程风觉得,确实热闹多了。   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于是,渐渐的,程风淡忘了记忆深处的人们。   现在,他只是生活在现实中,无论是记忆还是梦,对他来说,都不真实。   这天傍晚,程风依然在楼下等着林谐。   正休息着,便听有人敲着车窗,发出“咚咚”的声音。   以为是林谐,程风下车。   正欲打开副驾驶的门,便听来人轻轻唤了声“风……”   见到眼前人,程风记不起来她是谁。   皱着眉,程风盯着她,心里有些内疚地说:“抱歉,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然后,便见眼前人低下头,泪水盈盈地说:“果然……”   一向见不得女人哭,程风有些慌张地告诉她,自己近日很忙,头脑有些昏沉。   然后,递给她干净的手帕。   女人突然哭出声来,一下扑到程风怀里。   她说,你不记得我了。   苦笑,程风知道这又是自己惹下的桃花债。   拍着女人的后背,程风有些不知所措。   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林谐一出大厦门,便见到眼前的场景,这让她懵了。   何时,只会抱着自己的男人,现在又拍着别的女人的后背。   何时,那个舒适宽广的怀抱又被别的女人享受着。   何时,自己的心里疼痛不已。   又是何时,泪水打湿了衣襟。   装作没看见,林谐从两人不注意的一条马路穿了过去。   于是,等到晚上10点,程风也没有接到林谐。   有些失望,程风缓缓地开着车回到别墅。   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花园的石桌上,颤抖着身躯,发出微弱间断的抽泣声。   慌张地打开车门,程风一下车就奔了过去。   到了那人面前,抽泣声清晰起来。   程风俯下身子,轻轻捧起那人的脸。   一张泪水纵横的小脸蛋,大眼睛明亮地望着程风。   脑海中浮现了咕噜咕噜转的眼,程风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隐隐抽痛起来。   萌儿……   又是那两个字,像刀一样,狠狠扎进程风的心脏。   然后,便是电影银幕般的场景一幕幕地飞过脑海。   头痛,程风放开林谐,对天大吼一声,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醒来时,迷迷糊糊地看见立在床边的几个人。   他认得,父亲,母亲,林母,林父和林谐。   自己怎么又到了医院?   难道车祸后,自己就变成了鸡蛋客人?   林谐见程风醒来,第一个唤了声“程风!”   看见林谐脸上残留的泪痕,程风轻声道“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   对不起,自己滥情。   对不起,自己让她看见自己拥抱别人的一幕。   对不起,他让她担心。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自己对林谐是基于什么样的感情,程风就是不想伤害她。   也许,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想要温暖,想要亲情,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能满足他的。   可是,却不够。   对她到底是爱情,还是……   亲情……   不知道……他不知道……   虽然每天可以见到父亲母亲的笑容,每天有林谐的陪伴。   但是,自己好像很贪婪一样,心中的空荡感总是得不到充实。   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自己仿佛不该在这里,这里和自己所需要的,差的太多。   只能用“格格不入”来形容。   为什么?   这里是自己的家,有父亲母亲,还有……未来的妻子。   为什么他会觉得惆怅和失落?   觉得有些小悲伤。   从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   那个英明果断,从不为情所困的程风在哪里? 第26章   闻攸国   王府 南院 锦芳阁   “呜……王爷……”   屋子里有四个人:秦岢钦,纪梦悠,萌儿,箬疏。   而纪梦悠此时正伏在秦岢钦怀里哭得伤心。   话说上次箬疏孤身来看纪梦悠,纪梦悠大惊。   这次,箬疏是跟着秦岢钦来的,她却猛地扑到秦岢钦怀里,诉苦。   她说,上次这个陌生男子闯入自己闺房,意图不轨,她差一点就失身了。   箬疏只觉天地万物失去色彩,只剩下黑白两种。   陌生男子?   意图不轨?   呵,若是从前,他定嘲笑她个自我欣赏,无聊之极。   不过,现在不能。   自从王妃醒来后,就似变了一个人,斤斤计较,柔苦情肠。   仗着自己是王妃,处处针对自己。   暗语讽刺,见到王爷时,又是一幅娇娇弱弱的样子。   这哪里是之前宽容忍让,独立自强的王妃?   见箬疏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纪梦悠又是娇呼,她说——   瞧他目光甚是凶狠,莫不是想加害于我?   然后,又是一阵泪雨。   说实话,秦岢钦也为怀里人的转变感到诧异 ,从前这女人理都懒得理他,更何况会投怀送抱?若不是大家一直守在锦芳阁,他倒会认为他的王妃被人调了包。   刚想为箬疏辩解,便又听人家一阵哭咽。   之前太医也来过,却也说王妃无恙。   秦岢钦无奈地看看箬疏,示意不要和她计较。   也许是那次事件后,人变得敏感起来了。   萌儿在一旁,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虽一小丫头, 但不是傻瓜,王妃如此大的转变,不会没有猫腻。   为了让那个坚强勇敢的王妃回来,丫头豁出去了。   “王爷,何不请法师来瞧瞧?”   萌儿总觉得,这样的王妃不对劲。   自己也读过一些鬼怪灵异的书籍,想想可能还有一种原因会导致王妃如此。   哪知纪梦悠一听,哭得更伤心。   她缓缓抬头,有些火大地看着萌儿:“你这丫头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王妃被鬼附身了?!”   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看看萌儿,丫头眼里却是一片坚定。   秦岢钦素日里并不相信神怪这些东西,现下事情成了这样,也不得不试试。   他一边安慰纪梦悠,一边吩咐小仆去请人。   魏和延来到锦芳阁时,便见一女子伏在一男子怀中哭泣,周围还有一个大眼睛小丫头和一个谪仙般美丽的男子。   “尘封道长。”   秦岢钦转身向来人点头,安置纪梦悠先去休息,便走到来人面前。   他告诉了魏和延纪梦悠的情况。   其实,只听了一半,魏和延便料到是什么事了。   想当初,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性格的转变也是被人家说了好一段时间的。   想必,这王妃的情况也和穿越无异。   不过,听那王爷的语气,似乎更欣赏以前的纪梦悠。   两个不同世纪的灵魂,有着不同性格习惯的灵魂。   这王妃身体里的灵魂,到底是谁。   问题还有待考证。   秦岢钦说到一半,便发现那“尘封道长”摸着胡子,眼神涣散,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   “道长?”   魏和延听人唤自己,又点点头。   他说,可否让本道和王妃说上几句?   秦岢钦听这话,先是皱皱眉,不过想到能让纪梦悠正常起来,便也同意。   魏和延刚跟着秦岢钦进房,便又听一声惊呼。   掏掏耳朵,魏和延又换上严肃的表情。   他找了张椅子坐在床前,纪梦悠惊恐地看着他。   小声嘀咕着“别靠近”。   魏和延也赏脸,只是坐着,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他问了几个问题,问得纪梦悠是云里雾里,一个问题也没听懂。   秦岢钦站在一边,也觉得奇怪得很。   问题大体如下:王妃可曾听说过中国?   王妃可曾知道21世纪?   王妃可曾看过电视?   王妃可曾学过英语?   王妃可曾穿越过?   ……   魏和延问得勤快,纪梦悠的头也摇得勤快。   当魏和延问道“国家主席”时,纪梦悠那头已经摇得天昏地暗。   好!   魏和延在心里打了个响指,便起身转向秦岢钦。   他们商量着去屋外说明情况。   屋外,魏和延一幅了然的神色,执笔在纸上写下了四句话。   内容:真身真灵,却非本心。   若求本心,需唤他灵。   魏和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摸着胡子,装腔地点着头。   秦岢钦看了看这四句话,又看看魏和延,然后收起这纸,送魏和延离去。   好像有些明白道长的意思。   何为“本心”,何为“他灵”?   难道,此王妃非彼王妃?   之后几日,秦岢钦很少再去“锦芳阁”,纪梦悠却以为他是陪箬疏了。   心里又是妒火中烧。   近几日,程风这边总是做着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他看见了古色古香的屋子,一个美丽娇柔的女人,正颤抖着手向瓷罐中倒着粉末似的东西。   然后,便将瓷罐放入一个小篮子里。   一个小婢女将瓷罐拿了出去。   只是,女人脸上的表情,甚是阴狠。   猛地睁开眼,程风醒了。 第27章   这个星期六,便是程风和林谐的大喜日子。   程风却有些心慌慌的,尽管林谐很体谅自己,很少闹别扭。   但是,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有些后悔答应结婚,他怕自己有一天会抛下林谐,离她而去。   也不知最近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总之,情况不佳。   程风有想过延缓婚礼,但是看见林谐满脸甜蜜幸福的笑容,又不忍心。   再加上双方父母都很期待这桩婚姻可以快些完成。   程风也没再想提这事。   很快,这一天来到了。   程家上上下下挂满了金纸拉花,处处贴上了金灿灿的双喜字。   程风看到家里这样,突然有些眼花。   自己好像很久之前已经结过一次婚了。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程风否定。   苦笑,怎么可能,看来,神经越来越敏感了。   一会儿,程风便被程母叫过去。   要去林家接新娘了。   见到林谐时,程风心里大大叹了一番。   这就是自己的新娘,美得就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水晶葡萄一样黑亮的大眼睛,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嘴唇,长发被干净利落地盘起,上面别了个漂亮精致的小王冠,几束短发丝丝缕缕地垂落于额前……   洁白如雪的露肩婚纱,让她闪亮耀眼,拨动了程风灵魂深处最柔软的一根心弦。   程风一身黑色礼服,高贵的气质被完美地衬托出来,英俊得就像从中古世纪童话王国里走出来的王子。   他的眼此时温柔得如一潭清水。   当婚礼进行曲伴着林谐走进程家大门时,没有人不惊羡地看着她。   林父牵着女儿的手,缓缓地走向程风。   很多记者都端着宝贝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下这幅美丽的画面。   这一刻,林谐是幸福的,她庆幸自己能遇见程风。   她希望,永远和这个人在一起。   这晚,永远地铭刻在林谐的心上。   只是,她没有料到,上天不可能永远地眷顾着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林谐在程风温暖的怀抱中醒了过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流泻进来。   程风睁开眼便见林谐眨巴着眼看着自己。   轻笑出声,程风低头轻轻吻上了林谐光洁的额头。   “起床吧。”   ……   整个一天,程风都神清气爽。   公司里的人看到程风破天荒地向每个人打招呼,都惊讶得很。   一个个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不过,程风也没在意,只是笑得随意。   于是,整个公司都沸腾起来,议论的话题几乎离不开总裁。   报纸上都是“夏利商业有限公司”总裁婚礼的图片和报道。   一个星期后,“日和商业大厦”董事长割让50%的股份给“夏利商业有限公司”总裁,两大公司联合。   程风坐在办公室里,和林谐在QQ上聊天,商量着下班后去哪里哪里吃烛光晚餐。   很浪漫的生活。   闻攸国 南院 锦芳阁   “啊——啊——王妃——”萌儿痛苦地叫喊着,泪水肆虐地流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泪流尽。   纪梦悠持鞭对着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的丫头,一下一下地打着,一点也不心疼,阴笑道“死丫头,我叫你不听我话!打死你!”   丫头的哭喊声响彻王府每一个角落,院外的下人听着都为小丫头感到揪心。   可是,没有人敢上前求情。   而秦岢钦却不在王府。   前些天,宫里传来老太后病危的消息。   终于,一个人出现了。   “住手——!”   箬疏赶到时,萌丫头已经晕过去了。   丫头被打得惨不忍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原本白嫩的皮肤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纪梦悠手上的鞭子,带着尖尖长长的倒刺,刺上沾满鲜红的颜色,端头还有血液不断滴下。   见到箬疏,纪梦悠只觉心中一惊。   “你还没死?”   箬疏笑笑,他知道,上次下了毒的燕窝汤是这个女人送来的。   还好,汤的味道闻起来不纯,被他识破。   垂下眼帘,箬疏沉声道:“王妃还不知道,在下能识毒吧。”   纪梦悠当时吓了一跳,颤抖着身体,抬手指向箬疏:“你……你……想怎……么样……?”   脸上的惊恐,显示着她输了。   箬疏摇摇头,看似无害地轻声道,不怎么样,只是想和王妃做个试验。   然后,还没等纪梦悠回过神来,便单手一挥,白色粉末扑向纪梦悠的脸。   一日后,王妃卧床不起。   有人来拜,也不见王妃探出脑袋。   连秦岢钦也来看过,却吃了一顿闭门羹。   自从知道那个女人狠心对待贴身侍女的事后,萌丫头便被调到自己院里。   很多时候,丫头都是待在花园里帮箬疏种养药草。   原本好吃懒做的丫头,突然间变得勤劳起来。   每日清晨起床,洗漱用膳后,第一个冲到花园。   于是,每日清晨,花园都会传来“白及”“苍术”“常山”“槐米”“卷柏”……的幼稚女娃念书声。   和鸟儿们一起,和谐并且自然。   每每见到丫头在园子里刻苦,箬疏便有一种成就感。   丫头还扬言要成为有名的药草师,超越箬疏公子。   是啊,自己收了徒弟呢。 第28章   两个月后,各大媒体都在报导着“日和商业大厦”董事长之女的喜事。   林谐坐在阳台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她的手放在平坦的腹部。   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是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结晶。   想着肥嘟嘟的小脸向自己笑得灿烂,林谐便更加幸福。   她感觉自己内心充满了爱,充满了甜蜜。   回忆着他知道这消息时激动的神情,痴痴地笑了。   这几天,程风一下班就准时回家报到。   还经常带回来小孩的玩具,说是公司员工送的。   分明还没几个月大,人家就那么积极。   (*^__^*)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林谐赶忙闭上眼。   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然后,一双大手蒙在林谐眼前。   “猜猜我是谁?”低沉的嗓音冒出这么一句幼稚的话,把林谐逗乐了。   她抓这双手,轻轻地,在上面印了个吻。   然后,她说,爱你。   真的,程风知道林谐怀孕后,表现得忒积极。   天天回家弯下身,一只耳朵贴着林谐的腹部听,一点也不像个总裁。   虽然什么也没听到,不过,他也很开心了。   即使,有一天,自己会离开林谐。   也不怕她会孤单。   毕竟,还有个小东西会天天缠着她。   很清晰了。   这几日虽然发生了许多好事,但是,自己的心慌感是越来越清晰了。   他感觉,自己没有几天会待在林谐的身边了。   所以,才会多抽时间回来陪她。   尽自己丈夫的责任。   也尽父亲的责任。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程风正在会议室开会,突然接到紧急电话。   是母亲。   她说,林谐现在腹痛不止。   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冲出会议室的了。   赶到医院时,两家父母都处在门外。   大家都焦急地等着医生的消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医生终于打开大门。   程风第一个冲过去,慌张地问着情况。   医生说,没查出什么异样。   于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当晚,程风睡得很安详。   只是,第二天醒来时,程风懵了。   萌儿蹲在床边笑得白痴,箬疏立在一旁笑得明媚,秦岢钦杵在那里笑得奇怪。   “你们……”   见到他们,程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有些软弱无力,程风只能微微动动手指。   萌儿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问,你是谁?   箬疏勾勾嘴角问,还记得“胡枝子”么?   秦岢钦托着下巴说,可疑。   下人齐声说,醒了。   程风转着眼珠子问,啊?   五日后,南边街尾。   “万事如意,事事大吉。诸位,今儿个是“如意铺”举办的唱曲大会的第一日,规则大家应该都知道。各位参赛选手请在规定范围内等待比赛开始。比赛期间,非比赛人员不可大声喧哗。请依据选手表现,选出‘最佳歌喉’获得者!好,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一号…… ”   大叔的声音传遍整条街。   于是,选手们一个一个上。   那“动听”的歌声也震撼了整条街。   只是见过唱跑调的,没见过唱得如此跑调的。   见过唱错歌词的,没见过唱错成那样的。   听吧!   “天青色在等我,而我在等雨。炊江缕缕升起,隔烟千万里。在瓶子书里客房前兆的飘离,就当你遇见我而伏笔……”   不听了!不听了!   还是多让耳朵活得长一点吧。   秦岢钦等人知道了程风的“铺子”搞活动也来赏脸,坐在铺里喝茶。   远远看见程风跑了过来。   于是,微笑。   他问,王妃有何贵干?   程风斜眼旁视,一上来就来了句:奖牌和黄金准备好了吗?   秦某笑得谄媚,你说呢?   程风转身——狂呕。   然后又转身,用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他说,你最好给我把它们准备好,我可不想再坑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呃……   话说上次的金牌,是程风请人用黄铜打的。   ||(*^__^*) ||   箬疏刚刚在医馆待了一会儿,便和“尘封道长”赶了过来。   是滴,医馆……“尘封道长”。   自从程风回来后,便知道“尘封道长”原来是十几年前穿过来的。   本名叫魏和延,现在三十有六,原本是一名药剂师,现在和箬疏合伙经营一家医馆。   程风早就让他把道号给改了,他偏不听。   说什么,你干啥不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哩?   程某气结。   不料掉过头便见箬疏笑得欠揍“王妃,怎么还不见您脸上的包儿消下去?”   程风恨不得立刻宰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要不是你那次对纪梦悠下手那么重,我现在会成这样吗?”   想着就来气,刚想叫萌儿倒杯水来,便发现那丫头又不见了。   抬首,墙上又是一只飞镖。   打开纸条,还是那四句经典。   丫头怎么又被捋去了?   嗯?   纸条下方写着一行小小的字:王妃,我和萧姐姐去玩了。不要担心我哦……   程风了然地笑笑。   铺子外经过一阵敲锣打鼓声,程风跑了出去。   坐在马上的新郎官,正是夏雨凌。   程风倒想看看那厮的表情,不料刚转身便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然后,他被吻了。   抬头,那厮满眼温柔。   他说,我的王妃。   ……   最后,“最美歌喉”的得主是一名为“黄鹂”的女子。   至于那本“华易真经”,就那么躺在程风嫁妆箱里的诗书中。   长眠着。   一年后   21世纪 程家别墅   “妈妈……”   小小的男孩子抓着林谐衣角,开心地蹭着。   林谐抚着孩子的脸,温柔地说,烨烨。   然后,仰头看向窗外   程风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她有这样的感觉。   (完结)第29章为番外篇 番外(纪梦悠)   (幼稚版)   大家好,我是纪梦悠。   嗯……我也是程烨。   嗯,告诉大家,那次妈妈肚子疼,是因为我投胎道妈妈肚子里。   自从来了21世纪,便感觉好幸福好幸福。   有温柔漂亮的妈妈,慈祥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有电视看,有电脑玩。   对了,爷爷还和我说,要将我培训成什么继承人。   他说,很好玩的。   嗯,好啦,爷爷叫我去练钢琴了。   拜拜(*^__^*)   (成熟版)   诸位,在下程烨。   很荣幸能与各位观众打招呼。   那什么……   此时,在下的心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人不能话多。   所以,告辞!   呃……再加一句:祝福程风他们。   ……最后一句:祝福萌儿他们。   ……最最后一句:祝福夏公子他们。   ……最最最后一句:希望箬疏和魏和延的医馆生意兴隆——   呸!呸!呸!   不能咒人家生病!——生意不兴隆——   对不起!对不起!箬疏公子……尘封道长……对不起!   哎呀——头昏了!   最最最最后一句:祝全世界人们开开心心,生活美满幸福!   汗!终于“最后”完了。 * * * 大众小说网 http://www.dzxsw.com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