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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丸_Uni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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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小说围绕主人公阿炳的生活展开。他是一个30岁的无业游民,因找不到工作而沉迷于网络生活。某天,他的好友花仔送了一颗神秘的药丸——回春丸,并鼓励他尝试。阿炳在好奇和无聊之下吃下了药丸,结果在睡觉后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女性,名字变为顾冰儿,年仅16岁,成为武林盟主的女儿。他在新的身份和环境中经历了迷茫与无奈,被要求进行一些本不愿接受的事情,例如搬动假山和学习女儿的身份角色。故事中,同时揭示了他对失去男性身份的哀伤,同时又对新身份所带来的条件感到讽刺与无奈。阿炳在众多提亲者中显得无所适从,最终他希望能找到回春丸,重新成为男性。作品通过幽默和夸张的方式描绘了性别转换带来的一系列荒唐和搞笑的情节,展现了一个跨越性别、身份和社会期待的故事。

其他信息

Attribute Value
Filename 回春丸_Unicode.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375392 bytes
MD5 6e0aeaf93b5c7743f940a3bd3e1650a6
Archived Date 2025-02-10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性转, 变嫁小说, 伪娘, 男娘, 魔法, 奇幻, 都市, 轻小说, 后宫, 爱情, 搞笑, 穿越, 二次元, 药物, 变身, 变装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好男不跟坏男斗

我叫阿炳,现年30岁,职业游民(如果你在前面加上无业两个字就更贴切一点),性别男,长相(算了,不说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

话说,我又失业了,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晾大膘,也没个媳妇管管我,就连女朋友也没有。

说到女朋友,也不是没人给介绍过,年轻那会儿(5年前),每天都会有人来说媒,咱哥们也不是吹的:身高1米86,体重70公斤,胳膊长腿长,往哪一站都是鹤立鸡群,标准的衣服架子一个。就是吧,脸吧,哎,咱们说到哪了?哦,下一个话题是吧。

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叫花仔,好朋友,贼拉好了,认识都有6、7年了,还是我做客服那会儿天天要上网的时候认识的,可惜的是,我们没见过面。不是要保持神秘,而是因为都是男的,见个屁呀。鬼知道为啥我俩能一直保持联系,而且还保持了这么多年。

“切!连女人的胸都没摸过,别说认识我。再和女的见面,先上了那女的再说。”花仔又在教育我。

“那也要有女的给我见啊~”幽怨,无限幽怨中。

“我想了好多年你的问题,基本上是因为老天爷打瞌睡造成的。我这有颗回春丸,你要不要试试,效力一流,吃一颗就是潘安再世,吃两颗就是男女老少通杀!!”

“你天桥卖大力丸的!!”

“白送你,反正又死不了,干嘛不试试!!”

就这样,没过三天,送快递的来了,送来了一个小纸箱。

纸箱里有一个大大的卫生纸包的纸包,正好,家里的卫生纸早就没了,就连街上发的小广告都用没了,这回有阵子不用为拉完屎拿什么擦屁股发愁了。

拆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拆出一百多张卫生纸,终于露出一粒小指甲盖大小褐色的丸子,仔细看丸子上还印着三个小字:回春丸。

这玩意能吃吗?不会是毒药吧?

拿起来闻了闻,香,实在是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芝麻酱味,正好一会儿吃挂面,用它拌面,连浇头都省了。

吃饱喝足,又在网上发了几个简历,躺床上会周公去了。失业半年,再不找工作就连挂面都吃不上了。

“醒了!”我一睁眼就听见有个男的说话,吓得我蹭的坐起来,MD,家里来贼了?吓得哥们一个劲磕头:“大爷,我这一穷二白的,身上就剩三块半,您要是看得上就拿走,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不过这声音,这小声音,怎么不像是我自己的?

“大爷?”我试着叫。

MD!真不是我自己的声音,想俺那大老爷们的声音怎么变成跟小娘们似的?莫非是感冒了?(就算感冒也不能把男人声音变成女人的吧?)

“你说咱们的盟主大人要是看见他家的大小姐变得跟狗一样会怎么样?”一个男人轻蔑的说笑着,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我这才发现我在一个山洞里,高高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拿着扇子的男人,他的身边围着几个男男女女。这扇子男长的,算了,不说了,人比人,气死人。

“主上,开始吗?”一个男人问。

“嗯。”那个扇子男应了声,坐在那白乎乎的石头椅子上瞄着我。

“给你爹写信,让他用回春丸来换你。”问话的男人拿着纸笔丢给我。

我看了半天地上的纸笔:“毛笔怎么用啊?我不会!这纸草的比我家卫生纸还草。”

“果然是个草包。”问话的那个男子冷哼一声,回头看向扇子男。

扇子男点点头。

问话男子掏出一张写好字的纸丢给我:“按上你的手印。”

我拿起纸看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字。

台阶上的人哄堂大笑。

问话男把我手里的纸转了个方向,一点左下角:“这里按手印。”

MD,原来老子看倒了!

“先关起来。”扇子男等我按完手印,一打折扇,迈着四方步走了。

好男不跟,坏男斗!老子现在形势不利,等风水转到老子家时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花样”美少女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现在我叫什么不知道,年龄不知道,性别女吧,职业盟主大女儿(至于什么盟主就不知道了)。

MD,这什么设定!

关我的地方是个石屋,大门被胳膊那么粗的链子锁了七八道,末了还挂了把比哑铃还大的铜锁。看着他们两个人抬那个铜锁,有必要把我关的这么结实吗?

屋里有张石床,有个石桌,桌上还有面铜镜。

MD,被褥都没有要个铜镜干屁用!

这镜子还不好用,照上去模模糊糊一片,也看不出我头怎么了,反正就是疼的厉害,伸手一摸,好像有血痂。

竟敢趁哥们睡觉的时候把哥们的头打出血,活腻歪了!

当然,这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现在形势不利嘛。

但是,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哥们变成女人了!

哦耶!!!

高兴了没过两秒钟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是有女人的胸可以随便摸了,但是,这货是自己的,摸半天也没啥激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老子最重要的东西,没了……

草!那哪是回春丸,分明就是回炉丸!把哥们扔回去重炼了次,还TMD把性别炼错了!花仔,你别让老子逮住,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不不,剥皮太轻,老子也把你扔回去重新炼炼,炼个不男不女的出来!!

这是哥们在兴奋-郁闷-难受-深受打击-颓废-不要做太监-挣扎-再挣扎-好吧-接受了,顺便有每天按时吃三顿饭,吃完饭就睡觉的痛苦思考中,勉强想明白的。

“杀啊……”这天咱正想着中午是不是能给块肉吃啊(这都吃了好多天野菜了,从来那天就一直在吃)?忽然从铁门外传来喊杀声。

“哐啷哐啷哐啷”一阵铁链和铁门的撞击声,厚重的比银行保险库的门不再以下的铁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群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帅哥一看见我就热泪盈眶的冲进来。“冰儿,你受苦了!”

我看老头这架势是要抱着我痛苦一场啊,我到时候该不该哭?该怎么哭?草!老子都不知道他是谁,哭个屁啊!

“走吧。”老头也没抱我,只是冲到我面前背对着那群人抹了两把本就没有的眼泪,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了。

靠!白白浪费了老子酝酿好久的感情!!

看着往木桶里倒水的花样美少女,等下洗澡的时候是不是她们会亲自伺候?啊,不行了,只不过想想老子的鼻血就流出来了。慌乱用手背抹了抹,还好,没人发现。

“大小姐,请沐浴。”花样美少女们轻飘飘留下这么句话就都从屋里飘走了,害得老子白白流了许多的鼻血,那要吃多少个鸡蛋才能补回来啊~~

洗吧干净了,看着花样美少女们往外撤洗澡水和木桶,一会儿进来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给我梳头。切!让这人给我梳还不如不梳!

看着铜镜中我现在这身子的样貌,算了,还不如看阿炳,至少阿炳还能让人吃下饭,要是对着镜子里这货,别说吃了,就连头天早上吃的都能吐出来。

MD!管回炉的人是不是吃屎长大的!!

☆、死也要回去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然后某天吃了花仔寄来的芝麻酱味回春丸拌的煮挂面,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顾冰儿,年龄16岁(看着,看不出来像多大的),性别女(那长相还不如男的),职业武林盟主的大女儿(还好,投生成个富二代)。

“不记得了?没事,知道我是你爹就行了。来,帮爹把这个搬后院去。”我现在的爹,那个在山洞里假哭的中年老帅哥,现任武林盟主顾青,正指挥我给他搬院子里的假山。

这老家伙觉得这假山放这不好看,非要从前院给挪到后院去。

想我二八豆蔻年华,咱先甭管长的怎么样,好歹咱是个女的啊。顾青这老家伙竟然叫个小姑娘搬山,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

算了,好歹咱现在要指望他养活,先搬块小石头吧。

妈呀!怎么没人跟我说这假山是粘一起的!咱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一块半人高的小石头,怕没抱住砸脚,就双手用力一搬,结果整座小假山都起来。

用手颠了颠,还挺轻,难道这假山是用泡沫做的?

幸好这家的门够宽够高,假山顺利搬到后院。

把假山放到顾青指定的地点,咱伸手碰了碰,触感像是石头,伸手指捅了捅,噗的一声,石头出了个洞,吓得咱赶紧找点土把那洞堵上。

这货到底是什么玩意造的?

这里的生活比起咱原来的生活那是好多了,至少吃穿不愁,不用去找工作,除了咱现在长得磕碜点,每天当搬运工给搬搬东西,也没啥不好的。

不过,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让咱彻底想死的事!!!

那天早上咱一睁眼,这肚子疼得好像有人一个劲往里扎针似的,用手一摸还冰凉冰凉的,想了半天,咱昨天晚饭除了吃了一只鸡、一盘子牛肉、一个猪肘子、半桶米饭、其他青菜五盘也没吃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怎么会肚子疼的要死。

先去厕所蹲会。

一掀被子,妈呀!杀人了!怎么被子褥子上全都是血啊!红呼呼的血啊!!!

“爹,把回春丸给我吧。”咱靠在床上,死死的拉着顾青的袖子,咱死也要回去。咱不想再弄一被窝血,咱不想再肚子疼,咱不想做女人啊~~

“冰儿,好好养病,这回春丸爹自会在你出嫁的时候给你。”顾青这没人性的爹使劲想把他的袖子从咱手里抢回来。

“我现在就要!”咱再也不想因为半个月前住了几天山洞就弄得现在什么着凉,什么虚的,像个娘们似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别任性啊,到时候爹自会给你……”人已飘出门外。

咱抓着手里的外套,这是亲爹吗!为了走,竟然连自己的外套都不要了!

这是顾青的炼药房吗?怎么大的跟仓库似的,东西摆的跟中药店似的!

咱现在每天是吃饱了就跑到顾青的炼药房找回春丸。

靠!这老小子也太会藏东西了,咱都找了半个多月了连屁也没见到一个!

“听说冰儿最近食欲不好?”出门好久的顾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咱房门口问。

不用站的离那么远,咱这次不会拉你袖子了。

“没,挺好。”现在药房翻得差不多了,再翻就该是他的书房和卧室了。

“哦,那就好。阿青说原来每天吃八盘菜现在只能吃下七盘了,真是让人担心不小。”顾青说着,掏出一个盒子扔给咱:“这次去邕州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回来。”说完,人就飘走了。

换你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你也吃不下~~~

咱腹诽归腹诽,还是打开盒子,一支玉簪静静的躺在盒中。

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玩意?高兴?开心?欢喜?接受个屁呀!咱是男的,咱要这玩意干嘛!

☆、“未来姑爷”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现在叫顾冰儿,年龄16岁,性别恐龙暴龙女,职业武林盟主的大女儿,现在为了脱离这个要命的女身,我正努力找着可以让我回炉重炼的回春丸。

顾青的卧室简单的很,一床一桌一柜一椅,床上一枕一被,典型单身汉的设施。

咱麻利的把他房子搜了个遍,尤其是他那搪瓷的枕头,咱也使劲摇了摇,屁也没发现。

就剩书房了。

妈呀!这是书房啊!咱怎么觉得像是到了图书馆!

“冰儿,你就那么想要回春丸?”顾青现在站在咱房门外。

“啊。”咱正努力吃饭,天啊,已经吃不下第七盘了,可是看着给咱梳头的老太太阿青那个担心的脸色,咱还是要努力。

“真是女大不中留。”顾青竟然笑了。

笑?笑得屁呀!还有阿青,你也不看看你脸上的褶子,你花痴个屁呀!

“让他来提亲吧。爹要看看他配不配守护爹的乖女儿。”

提亲?提个屁鸭子啊!就你女儿这幅尊荣,别说提亲了,就是白送带倒找钱的都没人!

“大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老奴了……”阿青那眼泪珠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菜盘子里掉。

这是,不让咱吃了!

“哇啦哇啦……”太阳还没出来,咱家外面就吵得不行,把向来都睡到日上三竿的咱都给吵醒了。

“怎么那么吵?”咱被阿青戳坐在桌前,任由她忙活。桌上那铜镜,早被咱从窗户给扔出去了,每天对着镜子里那货,除了恶心就别干别的了。

“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来提亲,把门都给挤掉了。”阿青一脸喜气。

“哦。”咱还没睡醒,不停的点着头。

“老爷说让您出去看看,哪个是您的心上人。”

“哦。”咱想回去再睡一会儿。

“hohoho”顾青悠闲地喝着茶。

这是,这是,春运的火车站吗?

院子里,乌泱泱到处都是人头晃动,不少人还在喊着:“我先来的,我先来的……”这真的是比春运时候的火车站人还多。

“我儿竟能得如此多英雄豪杰青睐,我心足矣。”顾青还挺美:“我儿,把你的心上人选出来吧。”

“我,选我!”

“选我!我给你白银300两!”

“我出1000两……”

“hohoho,好好,价高者得。”顾青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你这是卖女儿吗!!!气死咱了!

“好吧,好吧,就那个,出十万两黄金的。”咱指了指那个喊了十万两黄金后就让全场鸦雀无声的人。

“女婿参见岳父大人。”遣散那些竞标者,这个身高和咱现在个头差不多,长相也和咱很匹配的青年规规矩矩的叩拜在顾青面前。

“回春丸给我。”咱伸手向顾青要,老小子说好的咱找个心上人来就给咱药,咱要快点回炉,要不按照时间算,咱又要去床上躺着了。

“阿佳,你去把回春丸取来。”顾青欣赏着面前这个自己的未来女婿。

“不,不好了!老爷!”片刻,取药的阿佳惊慌失色的举着一张纸跑回来。

“什么!药竟然被邪教偷了!”顾青看完纸条,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我先告辞了。”未来女婿一把抓起桌上他放下的十万两黄金的银票:“既然药没了,反正媒没订,聘没下,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喂,未来姑爷!未来姑爷!”阿青还徒劳的想拦住跑的比飞毛腿都快的未来姑爷。

一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

自从顾青那老头抹着眼泪说一定要把回春丸给咱找回来,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咱又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咱不能等了,咱一定要快点回炉。

咱决定,咱自己去找。

☆、美人美人

“顾盟主这次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就他那女儿,还想嫁出去……哈哈哈,去的人还不都是为了回春丸去的……哈哈哈,这回药没了,看他还能有什么招。”

路边雨来散的茶棚里几个路人在闲聊。

“唉!想顾盟主一世英名,竟然生了这么个女儿。”

“没准这姓顾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会生个女儿长得像鬼。”

“不会不会,顾盟主为人做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会的。”

“听说他夫人是武林第一美人,要是没做亏心事,那两个神仙似的人怎么会生下这么个东西。”

“没准不是亲生的。”

咱怒!虽说咱不是正主吧,虽然顾青那老小子总是躲着咱,虽然咱没见过正主的娘吧,但是,现在咱在这身体里,咱就是正主!顾青虽然总躲着咱吧,但是还是很关心咱的!虽然娘没见过,但是敢把这样的咱生下并养大,咱就要感激她!

要不是看这几个闲聊的人都带着刀剑,咱早就把他们暴揍一顿了,算了,打不过,咱走,咱不听这些。

“你说邪教教主是不是真和他嫂子有一腿?要不怎么会为了个寡妇去顾家偷东西。”

“有没有一腿不知道,不过他嫂子确实是个美人。”

“可惜,是个瘫子,再美又不能伺候老爷们。”

“谁说不能!要是不能,那张道宇怎么会那么痴迷,为了那个寡妇什么事都肯做。”

“你们这么清楚邪教的事,你们一定知道邪教在哪吧?”咱忍不住问了,咱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咱连根邪教的毛都没见到。

“你……”几个人立刻停了不再说,而是看着咱。

“兄弟,你要找邪教干什么?”

“邪教跟咱有不共戴天之仇,咱自是去报仇。”咱恨,那是咱的回春丸,咱一定要找回来。

“邪教向来行事隐秘,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哪。”其中一人沉思了下:“或许顾盟主神通广大能找到,毕竟上次他女儿被劫也是他找到的藏身处。”

什么?顾老头知道!

靠!老子风餐露宿的在外面转悠许久,岂不是白白吃了许多的苦?回去偷地图去,看看邪教在哪。

“救命啊!救命啊!”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冲刺般从咱身边冲过,车上一个女人护着两个孩子大叫。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和孩子?

咱当时脑子一热,也没多想会不会是遇见狐狸精了,只知道惊鸿一瞥见到个美人,自古英雄爱美人,咱是英雄,所以,咱就顺手抓住了马车的车底板,“嘭”的一声,车底板被咱抓下一块来。

“壮士,快拉住马,快拉住马。”那个美人慌而不乱。

终于在地上被咱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后,马车才站住。

咱费了半天劲才从齐腰深的沟里爬出来。

“嫂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匹快马从后面追上来。

“我们没事,你快去看看前面那位救了我们的壮士。”

“多谢壮士救……是你……”

“扇子男!”咱正坐在土堆旁可怜咱的脚,别说鞋了,脚上连一丝布都没了,脚后跟都磨出血了,抬头就看见救星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你们把回春丸弄哪去了!?”

“回春丸?”扇子男诡异的一笑:“来的正好。”他伸手把咱从土堆上拎起来,点了几下,把一动不能动的咱扔进车厢里:“嫂子,看着点她,要是有人追上来,就用这个指着她。”他扔下一把匕首就坐到前面赶车去了。

“对不起了,壮士。”女人很歉意的看着咱,她身边的两个孩子都缩到她的身后探着头偷看咱。

“扇子男,还我回春丸!!!该死的邪教!还我回春丸!”咱人是不能动了,但是咱嘴还能动。

突然,一个土块打在咱的脖子上,咱就连嘴也动不了了。

“委屈壮士了,等进了城我们就送壮士离开。”女人很歉意的说:“啊,流血了,小千,小亿,快点帮娘把叔叔的伤包扎上。”

两个小孩子乖巧的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包袱和水壶,三个人给我的脚清洗、上药、包扎。

看着这么漂亮温柔的女人,还有两个和瓷娃娃似的小孩,唉,算了,无论她们对我做什么,我都原谅她们。

☆、有缘半夜也相见

“有种你别走!”咱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城外的土坡上,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咱那叫一个气呀。

咱正气的大叫呢,地面轰隆隆一阵震动,一堆马蹄子停在咱旁边。

“你是,顾家大小姐?!”一个山羊胡老头下马用剑一划,捆着咱的绳子就被划断了,他用剑柄点了几处咱的身体,咱的身体酥麻了好一阵儿才又能动。

“顾大小姐,你在这里,呃,做什么?”

“被绑了!别让老子找到他,不然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咱活动下手脚,手脚都有淤血了。

“谁那么大胆子!?”老头一伙的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吼。

“邪教的扇子男。不和你们闲聊了,咱要赶紧去追他!MD,敢偷老子的回春丸!老子不整死他老子就不叫阿炳!”

“敢问顾大小姐,可是邪教教主张道宇?”山羊胡老头拦住咱的去路。

“谁是张道宇?不认识,咱只知道他是邪教的,上次绑咱的就有他,这次老小子又敢绑咱,老子抓到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我们也正是在追赶邪教的人,不如我们一同走?”山羊胡老头邀请咱入伙,他话一出,他身后那些个人不住的咳嗽。

咱回头看了一眼那群人,那群人竟然呼啦啦向后退了好几步,老子又不是鬼,丫们怕个屁呀!

“算了,我自己走!”老子还不屑与你们为伍呢。

“那,也好。”山羊胡老头额头上明显挂着一大滴汗:“顾大小姐可知道邪教的人往哪跑了?我们也正追他们呢。”

咱看看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入城,一条出城。有心告诉他们假的,但是看看地上那清晰的马车轱辘印,咱伸手一指城里。

“多谢!”山羊胡老头带着他的二十多个人轰隆隆的往城里去了。

这城城门挺高,里面人也老多。

咱拖着两个烂脚丫想走也走不动,就近找了个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住下。

让服务员,呃,不,是店小二弄了桶热水,又让他去买了消炎,不,金疮药和纱布,咱洗吧干净了,给脚上好药。

邪教的名叫的挺横,但是好歹没把咱的包袱抢走,里面可有咱这次带出来的所有家当。翻出干净的衣服、鞋子穿上,这脚伤成这样,没法自己溜达出去吃饭了,让小二送来吧。

半夜咱睡得正香呢,忽听房门外轰隆隆的人乱跑,灯光闪耀,照的犹如开了篝火晚会。

咱关的好好的房门也有插上,这会儿自己开了,一个高高壮壮的黑影闪进来。

“什么……”人字还没喊出口就被什么东西打在了脖子上,咱又不能说话了。咱怒!又是扇子男!

“别叫,我待一下就走!”扇子男小声说了句就把他背着的东西放在咱床上,然后往咱嘴里塞了个入口即化的糖球:“你吃了七日断肠散,等下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没看见,懂吗?做完这桩事,我自会给你解药。”

咱明白,咱被人黑了,给吃了毒药了,咱乖乖的点点头,好男不跟坏男斗,等风水转到咱家咱再削死你!

扇子男解了咱哑穴,把他放下的背着的大包袱解开,里面是车里的那个女子和两个孩子。

那女子看到坐到她旁边的咱,立刻有些惊慌:“他叔叔,让我坐到椅子上吧。”

“没事,她是女的。”扇子男立在床边,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

“壮士竟然是女子?”那女子有些惊讶,两个瓷娃娃般的孩子偎在她身边,有些害怕的抱着她。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咱怒!咱是大老爷们!

“闭嘴!顾冰儿,你丑就丑了,还疯上没完。”扇子男伸手捂住咱的嘴。

“你是冰儿?”那女子惊讶的看着咱。

☆、又见回春丸

那日夜里,客栈被山羊胡老头带着人突然搜了个遍,咱撒谎说没见到什么人,然后天一亮,咱就被扇子男扔到马车上,跟着他们颠颠的出了城。

“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使完老子就完了,老子就要跟你们去邪教!”MD,看着这几天没人追了,就想卸磨杀驴让老子下车。

“冰儿,女孩子说话不能总是老子,老子的,太粗俗了。”婉娘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咱的额头。

咱的脸一下子红了,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好看的女子调戏过:“那,老……该说什么?”

“可以说奴家,或者贱婢。”

“嫂子,你理她干嘛?”张三很不爽。

“奴……奴……草,爷就是要跟着你们去邪教!MD,敢偷爷的药,爷不剁了他!”爷努力了半天,嗫嚅了半天,奴家什么的屁话是死也说不出口,还是说爷比较有气势。

“邪教没偷你的药。”张三很不爽的把爷从车上扔下来,赶着车扬长而去。

“冰儿,早点回家吧,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很不安全,即使脸……但是毕竟是女孩子……”

“哥哥,再见……”婉娘不放心的嘱咐和小孩子们使劲摆着的小手,随着马车远去。

扇子男叫张三,一听就是糊弄鬼的话,既然他不说真名,爷再问他也不会说。那个漂亮的瘫子女人叫婉娘,从她知道爷这身体叫顾冰儿,是顾盟主的女儿后就对爷好的不得了,哼,也是个势利女。两个小崽子都是婉娘的孩子,男的叫小亿,女的叫小千。

其实爷猜,他俩就是邪教教主张道宇和他的嫂子婉娘。不过爷没直接说出来,万一猜对了再被灭口,爷岂不是白白送死。

不带爷去,爷还不会自己去!

“哎呀,大小姐,可找到你了。”张三扔爷的地方还挺好,走没多远就是一座城。这进城,找个饭馆吃饭,才坐下,椅子还没捂热乎呢,就看见了爷的梳头老嬷嬷阿青从饭馆外跑进来。

“跟爹回去。”顾青竟然跟在阿青的后面。

“不要!”爷怒,爷这把人都追丢了,不帮着爷找人竟然还要爷回去!

“你不要脸,爹还要呢!”顾青竟然怒了。

“我只要回春丸,别的都不要!”爷要回炉,爷要变回男的。

“回春丸没丢。”顾青脸色铁青的说完就走了。

没丢?那爷这次出来吃苦岂不是白费了?

“你哄我?”爷追问。

“大小姐,老爷没哄你。上次是老爷故意那么做的,想试试那个人是不是真心。”阿青把个斗笠戴在爷的头上。

“那把药给我,我现在就要吃。”爷要回炉,爷迫不及待的要回炉。

“回去再说!”顾青面色不善的丢下句话就自己骑马走了。

爷为了回炉,乖乖的跟着他们回了榕城老家。

“给。”一个小木盒被顾青扔在了爷房里的桌上。

回春丸!爷心中大喜,赶紧打开来一看,怎么是红色的丸子?

“你哄我?这不是!”爷怒。

“就这个,爱要不要,不要还我。”顾青说完就走了。

爷无奈,拿起这个红丸子闻了闻,一点麻酱味都没有,丸子身上也没印着“回春丸”三个字,无论从外观、颜色、气味、形状、大小上,没一点和爷吃过的回春丸一样。

这个不是,爷该怎么办?

爷要回炉,爷不要做女人!

☆、又被绑了

江湖盛传,回春丸,又名返老还童丹。老人吃一颗立刻鹤发变童颜;习武之人吃一颗,打遍天下无敌手;伤残人士食之,立刻生腐肌肉白骨,这根本就是神药中的神药,传说中的传说。

现在,这传说中的东西就在爷手里,爷在张三手里。

“既然盟主说我偷了他的药,那我就来偷偷看。”挺凉快的天,张三还摇着他的那柄纸扇装斯文人。

爷懒得理他,闭眼继续睡。

爷现在,心早就死了,找不到回春丸,爷也不想活了!爷想回炉啊,热烈的想回炉啊!爷要做男人,爷不要当女人!

“冰儿,你说这药,现在在哪?”爷的耳边突然一热,张三竟然贴着爷的耳朵说话。

“张三!你恶心不恶心,长成这样的女的你也敢调戏!你还真重口味!爷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重口味。”张三笑嘻嘻的摇着纸扇:“上次顾老头救了你,看他这次怎么救。”

爷又被锁在了类似银行保险库的地方。

上次爷不知道爷是神力,这次看爷怎么跑。

等到晚上爷吃饱喝足后,估摸着外面的人都睡着了,爷就开始拉这扇厚重的门。

张三太狡猾了,这门里竟然没有能拉拽的地方,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害的爷只好扣门缝。

爷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累的爷放了好几个屁,差点把屎都累出来,这门才呼的带着风声被爷扔出去,嵌在旁边的墙里。

爷无辜,爷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爷想着要轻声行事,可是这门,突然就被爷拉开了,爷一下子控制不住这劲了。

靠!这是什么地?

这山洞,连个看着的人都没有,爷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山洞里跑出来。山洞外,满目望去都是黑乎乎的树棵子,半夜的小山风一吹,吱吱的虫子乱叫,偶尔还夹杂一两声狼啸,天啊!这是把爷关什么地了!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爷在树下歇歇脚。

爷靠在一棵树,揉着发疼的脚丫子,这山看着不高,怎么爷跑了一宿也没跑到山脚?怎么看怎么都还在半山腰转悠。

爷找了棵高树爬上去四下张望,发现这山真的不高,估计也就香山那么高。半山腰有座白墙黑瓦的房子。

太阳已经挂在正中,爷已经到了山顶!

靠!爷要下山,不是上山!怎么越往下走却到了山顶上?难不成爷进了什么阵法?还是鬼打墙?

看看晒死人不偿命的太阳,鬼打墙是不可能的,还是中了什么阵法了。

你精爷也不笨。

爷把外套脱了撕成细布条,捆个石头块让它往山下滚,爷跟在它后面,管你什么阵法,还能困住这死物。

妈呀!要不事先心里有思想准备,突然看见那布条齐刷刷的埋进石头里还真能吓死人。

爷狠狠心,照着石头冲过去。还好,爷毫发无伤的过来了,回头看看,哪里有什么石头。

终于夕阳染红整座山,爷来到了那白墙黑瓦的建筑物前。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院,院外一条青石路直通山下,漆黑的院门此时紧闭着。院中一道炊烟袅袅升上空中,好闻的饭菜香味隔着院墙飘出来,勾引着爷那饿的咕咕叫的胃。不行,爷不能被这饭菜味诱惑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张三的地盘,爷要赶紧逃命。

“跑了一天一宿了,不累啊,进来吧。”张三靠在爷身后的一棵树上看着爷冷笑。

MD,爷白跑了!

☆、美人的侍奉

“冰儿,来多吃点这个,这个对身体好。”婉娘不停的给我的碗里夹着菜。

爷的小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啊,爷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漂亮的女人伺候过吃饭呢!

“不止是个草包,还是个饭桶。”张三呼扇呼扇的慢悠悠的扇着他的扇子,一边喝茶一边藐着爷。

“他叔叔,怎么可以这样说女孩子。”婉娘嗔了句:“冰儿,别理他。来,再吃点这个菜,这个菜对肌肤好。”婉娘又给我加了一箸子菜。

爷看看满桌的空盘空碗,还有地上的几个空饭桶,爷的脸不由得红了:“那个,我,我吃饱了。”爷真笨,竟然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这么放纵,要是婉娘以后不喜欢我了该怎么办?爷现在的心情,比爷知道自己成了女人还难受。好吧,虽然刚变成女人那会儿爷有暗自庆幸过,但是爷当时在一秒钟后就真的很受伤,很受伤……

“啊,这么快就吃饱了……”婉娘很惋惜的看着我:“算了,撤下去吧,我让他们准备下,咱们一起去泡温泉。”

看着婉娘那个惋惜的样子,我张张嘴想说:【要不,再吃点?】,可是,一听温泉,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头好像猛的大了好几倍,感觉就像火山要喷发似的,可是脖子还是点了点。

老天啊,你还真是对我不薄啊,感激啊~~~

“冰儿,快点下来啊。”婉娘泡在水里喊爷。

爷真的,真的,觉得,爷现在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怎么全脱了?”婉娘有些不高兴:“也不怕走光。小翠,把冰儿的亵衣拿来。”

泡个澡还穿个屁衣服啊!!!爷怒视穿着亵衣亵裤的婉娘,穿这么整齐,怎么泡!

“今年有16了吧?”婉娘靠着岩石,把爷拉过去,轻轻的用手缕着爷的头发。

“嗯。”爷不行了,爷忙转过身不敢看她,两只手捂着鼻子,爷不能流鼻子,这会儿绝对不能流。

“唉,胸还这么小。”婉娘竟然恬不知耻的从爷后面把爷环抱住,手还不老实的在爷胸前乱动。

“我泡好了!”爷不洗了,爷要回去!

“啊……冰儿,鼻血,好多血,你怎么流血了!”

爷被女人调戏了,爷没脸见人了……

“你爹还真关心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张三把他看完的一封信甩给爷。

爷都被关了三天,张三的手下才送了一封信进来。张三看完,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爷相信,张三武功不弱,要不那么轻的一张草纸,怎么会平平的掉在离着他三米远的爷手里,要是让爷干这事,估计爷就算把那纸折成飞机也要试飞好多N+1次才能有一次勉强成功。

爷把那张纸看也没看,随手篡吧篡吧扔了。

爷又不认识字,看也白看。

“你说你爹是要你这个草包还是要价值连城的回春丸?”张三邪邪的一笑,身子一闪就到了爷面前,抬手点了爷几下,爷又不能动了。

靠!你就不会来点新鲜的!

“师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张三站在院门内,笑盈盈的看着院外绷着脸的顾青。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徒弟。”顾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看来师父果然是老了,人老多忘事!”

☆、没文化真可怕(一)

世界上最痛心疾首的事,大概就是想让自己栽培的一棵小树长成挺拔笔直的苍天大树,结果,多年后,那树却死乞白赖的长成一棵歪脖树。

心血全白费了!

“大小姐……”阿青看见爷又扯着嗓子嚎上了。

女人真是烦啊,除了哭就不会点别的吗?

“闭嘴!”顾青、张三和爷同时喝止。

“哦。”阿青赶紧把嘴闭上,过了没一秒,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三少爷,您就放了大小姐吧,老,老奴不哭。”阿青见我们皱着眉怒视她,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放?没问题,用回春丸来换。”张三冷笑:“不知道是你的独女重要还是那颗烂药重要?”

“给你。”顾青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

“扔过来。”

“你让冰儿先过来。”

“同时。”

“好。”顾青应了声把瓷瓶向着树林方向扔去。

张三窜起来就追向瓷瓶。

“阿青,你带着冰儿先走。”顾青闪到我面前,飞快的解了我的穴道就追向张三。

MD!顾青这老小子果然骗爷!

他给爷的那粒药,现在老老实实的在爷的头巾上拴着。

爷立在顾青面前,顾青从书架上翻出一个布套,弹掉上面的灰,从里面抽出一个竹简。

“回春丸的来历都在这上面。”顾青把竹简塞在爷手里,丢下句:“这是秘籍,不是置信之人不要给看,否则小命不保。”就走了。

靠!爷是文盲,爷不识字!

“阿青,给爷念念这个。”爷把竹简塞给忙着绣花的阿青。

“哎呀,大小姐,老奴不识字啊。”阿青一脸的踌躇。

“除了我爹谁认字?”

“已经作古的大少爷,出海旅行的二少爷,叛门的三少爷,沛州当官的四少爷,闭关修炼的五少爷,还有远嫁泽县的二小姐。”阿青一口气说了一堆我听也没听过的人。

靠!原来这家里就爷一个文盲!

“没有离着近点的?”爷郁闷。

“账房先生应该可以吧?谁写个家信都是找他。”阿青说完脸色有些犹豫:“不过他收费挺黑的,一个字一文钱。”

“我又不用他写信,念个书而已。”

“周全见过大小姐。”一个老头规规矩矩的在爷的门外给爷施礼。

“快进来,快进来,帮爷看看这个写的什么?”爷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拉他进来,把竹简塞给他。

周全看了看竹简封面:“念这个没问题,但是要一两金子。”

什么?这老头脑袋被驴踢了吗?爷可是他东家的孩子,竟然还敢跟爷要钱!而且还是要金子!

“既然大小姐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告退了,账房里还有很多事情。”周全见爷愣了,他自己倒挺主动的走了。

“阿青,管家呢?”

“跟着老爷出门了。”阿青把手里绣的东西挽了个结,拿起来在爷身上比了比:“大小姐还是穿白色的好看。”

爷怒!爷不要裙子!

“你说是去沛州远,还是泽县远?”难道爷只能去找这两个现在唯一能知道准确所在地的人吗?

“大小姐,你不会等老爷回来让老爷给你念啊。”阿青一脸的看着好像脑子不灵光的爷。

“他要是管,当初给我的时候就管念了,还用故意为难我!”

“那……那还是去沛州吧。”阿青有些为难。

“好,就去沛州。沛州离得近些。”

“不是,是比泽县远两倍,但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合,老奴担心……”

靠!就长成这样的主还到处树敌!爷要是她,死的过儿都有了!

☆、添人进口

“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我和阿诗玛回家乡……”

“停停,少爷,错了,是刚才那个路口左转。”

“怎么不早说!”

“老奴在少爷背上睡得太舒服了,一不小心给忘了。”

“再忘,就换你背我!”

爷和爷的梳头女阿青从榕城老家出发,前往离着一个月脚程远的沛州,找爷的四师兄去。

不是爷想带着这个拖油瓶一样的老女人,而是爷实在不认识路,上次爷自己出门,那是因为爷也不知道爷要去哪,反正是乱走,就乱走好了。这次爷是知道要去哪,可爷一不认识字二没去过三想快点知道回春丸的来历好自己再做颗……好了好了,爷不再多做解释了,是爷担心会迷路会丢,行了吧……

我们出了榕城,穿过青州,翻过瑶山,来到了鞍马镇。

“少爷,今天我们就在这休息吧。”阿青从客栈里出来询问坐在上马石上边擦汗边大口喘气的爷。

虽说爷力大无穷吧,但是背着个一百多斤的老太太翻山越岭的也挺累的。不是爷不想骑马或者弄个马车,关键是爷和阿青都不会。

“这位大爷,求您行行好,买了她吧!”一个瘦弱的女人跪在爷面前,拉着爷的袖子不松手,她身后跟着跪着个脏兮兮的头上插着草棍的女孩子。

人口贩子?

爷抽回自己的袖子,转身往客栈里走。

“大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买了她吧!”那个女人梆梆梆的在台阶上磕起头。

“少爷,咱们就买了她吧,你看她们多可怜啊,呜呜……”阿青这个眼泪袋子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往外掉眼泪。

“她可怜?谁可怜我?”爷累的半死,要赶紧休息一下。

“求求您,买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那个小女孩脆生生的说,但是小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祈求或者卑微的表情。

爷看着她,突然有个坏主意:“暖床做不做?”

女孩子明显一脸的不情愿。

“她做,她做,别看她现在瘦瘦的,但是过几年长起来了一定是个美人。”那个女人赶紧拉了那女孩子一下。

“做。”明显是从女孩子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阿青,买了。”爷要去泡个澡,走了一天累死了。

吃过晚饭就掌灯了。

这年代,一没电视二没电脑,阿青除了绣花就什么都不会,爷想找个人一起玩玩都找不到,除了睡觉没别的可干。

吹了灯,屋里黑的比煤堆还要黑。

一钻被窝,里面竟然有个人,吓得爷噌的就从床上跳下来:“谁?”

难不成爷走错房间了?

掌上灯,被窝里竟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别扭的看着爷。

“噗!姑娘,对不起!爷走错房间了。”爷赶紧把灯吹了,娘哎,她可别看出爷的样子来,回头告爷个□爷可承受不起!

爷出去找到阿青确认了下,没错啊,爷没走错房间。

“少爷,你忘了你买了个暖床丫头?”阿青眨巴眨巴一眼皮的褶子看着爷。

呃……爷是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今晚上我在你这凑合一宿,明早上早点走,别带那丫头。”

“为啥?少爷,那可是花了3两银子买回来的。”

“来历不明的人谁敢要!”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大亮,爷和阿青就踏着秋末的薄雾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座小镇。

☆、又见美人

鞍马镇不大,从南走到北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出了鞍马镇就是一条沟坎不平的土路,两边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一人高枯黄野草,看上去无比荒凉。城外的雾,更加厚,好像从两旁的草壳子里都往外冒雾。

“老,老奴,走不动了。”阿青累的气喘连连。

“我背你!”爷命真惨,竟然要给人做骡马。

“委屈少爷了,都是老奴连累你了。”阿青虽然说着很不安的话,可是还是很主动的爬上爷的背。

她这是真的心里不安,还是就是不想自己走路了?

浓雾中矗立着一个黑影,走进了,是一辆没车篷的马车。

“少爷,你们好慢呐,奴婢都等好久了。”马车旁靠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明显是很无聊的叼着一根草叶玩。

“是你!”这小姑娘就是昨天爷买的暖床丫头。

“对啊,我们就是骗你们的!本想晚上趁你们睡着了再把你们的钱都卷走,谁知道你昨晚跑别的房间去了。”暖床丫头熟练的赶着车。

“那你怎么又追过来了?难不成还想骗我们的钱?”阿青死死的抱着她怀里的包袱。

唉!阿青,你这样不就明显的告诉人家钱在你这里吗!!

“因为我发过誓,如果真的遇到好人,就真的把自己卖给他。我不想再跟着他们做那种骗人的事了。”暖床丫头看了一眼怔怔望着她的爷,表情很郁闷也很郑重的说:“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做暖床丫头的!”

“哦,那真可惜!”爷垫着手靠在车厢上:“早知道好心会招上你这个累赘,爷昨晚就该干点什么。”

“你敢!”暖床丫头猛地一甩鞭子,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跑起来,好几次差点翻过去,吓得爷紧紧的抓着车厢,惹得她咯咯直笑。

“少爷,咱们今晚住这里吧!”秋雾喜气洋洋的跑到马车边向我汇报,她那个口气,哪是汇报,分明就是她已经做主了。

秋雾就是爷的那个暖床丫头,原名叫小红,爷觉得俗气,让她自己起个,她就起了个这么个名。

“好好,住哪都行。”爷竟然会晕马车。

“少爷,你真没用。”秋雾不满的扶着晕头转向的爷往客栈里走。

“麻烦你下次把车赶稳一点。”爷算是恳求她。

“哼!就不!”

“姐姐,等等我!”

“快点,小亿!”

竟然是小千和小亿,两个人从客栈里冲出来,小千正撞在爷身上。

“谁家的小崽子!怎么走道呢!家大人呢!也没人管管!这要是把我家少爷撞坏了怎么办!”秋雾怒冲冲的冲着小千吼,吓得两个孩子立在哪里,嘴撅了撅,哇的哭开了。

“小千?小亿?”爷也诧异,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哥哥……”两个孩子认出我来,抱着我的腿哭起来。

“少爷,这……”秋雾有些尴尬。

“没事。”爷拉开抱着爷腿的两个孩子:“就你们两个吗?你娘呢?”

“娘在房间里。”小千抹着眼泪抽噎。

“带我去看看你们娘。”

“嗯。”两个孩子一边抽噎一边在前面带路。

“冰儿?”婉娘看见我还真是有些惊讶。

“婉娘。”又见到她了,心情真好!

“贱人!”阿青竟然口吐脏话。

婉娘看见阿青,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冰儿,我累了,不太想见下人。”婉娘冷冷的说。

“下人?”我一愣:“什么下人?”

“少爷,老奴先去准备些吃的,您说完话就可以用晚饭了。”阿青说完就走了。

“哼!”秋雾冷哼一声,跟着阿青走了。

看着脸上带着杀气出去的两人,又看看坐在桌前蹙眉的美人,唉,女人啊!

☆、回春丸的秘密

婉娘、小千、小亿、张三、阿青、秋雾、还有爷,我们这几个人竟然坐在同一张桌上吃晚饭。

“冰儿,吃点这个,对皮肤好。”婉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我布菜。

“少爷,你吃这个,补身体。”阿青也给我夹了一大筷子菜。

“少爷,你吃鸡腿,治晕车的。”秋雾把两个鸡腿都塞进我碗里。

“啊,哈哈,哈哈……”这个阵势,爷还真有点承受不住。爷不停的看张三,丫竟然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喝着小酒。

吃过饭,秋雾主动伺候爷漱口洗手,然后很暧昧的对着爷一笑:“少爷,我先去铺床,你早点过来休息。”

爷忽然觉得好冷,如入三九冰洞。

“冰儿今晚就住我这里,你们不用等她了。”婉娘伸手拉住爷的手,搞得爷血又直往脑门冲。

“你要不要脸啊!”秋雾破口大骂:“就算你高人一等,你竟然当着丈夫的面要和别的男人同房!你还不如一个下人知道廉耻!”

婉娘不怒反笑:“我就是要这样,你又如何?”

秋雾气的一摔门,怒气冲冲的跑出去。

“三少爷,您看在往日老奴对您还算照顾的份上,今日就放了大小姐吧。”阿青竟然跪在张三面前。

“阿青,起来!”爷怒!爷什么时候需要女人来为爷出面了。

“看吧,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张三无奈地摊摊手。

“张三,你来,有话跟你说。”爷走出婉娘的房间。

“说吧。”走廊里,张三靠着栏杆研究着自己的手指甲。

爷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亮着灯,应该是秋雾在。这事不能让她知道,可是,要是把她赶出去,她一定又会为什么上人、下人的生气。婉娘的房间也不行,阿青竟然认识她,还叫她贱人,就算张三这种叛门的人阿青都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为三少爷,却对那么漂亮的女人称为贱人,这事还是不要让婉娘知道的好。阿青的房间也不行,要是她告诉顾青我让他叛门的弟子看了这东西,那顾青还不气死?

“去你房间。”

张三藐了爷一眼,转身在前面带路。

“把这个念给我听听。”爷把竹简扔给张三。

张三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爷:“你确定让我看?”

“那有什么?反正你也想要回春丸,我也想要回春丸,这种东西一个人找起来费劲,不如人多了一起找快。”

张三笑了:“你倒真是越来越像师娘。”

回春丸,原是随着天坠之石出现的。两百多年前,本门始祖在龙圣山里偶遇天降红火。天火过后,地上出现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始祖本想把石头搬回去,谁知石头一碰就裂成两半,中间是两颗丹药,一红一棕。

“难不成始祖是个习武的残疾老头?”

“我怎么知道。”张三冷哼一声。

看来顾老头没骗爷,爷手里那颗红色的丸子果然是回春丸。可惜,始祖把爷想吃的那颗给吃了!傻始祖,不会吃这个红的啊!

“冰儿,你是不是见过回春丸?”张三歪头疑惑的看着爷。

“没见过!你都偷了我家那么多遍了也没偷到,我怎么会见过!”爷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说没关系,过两天我去把你家所有红色、棕色的药丸都拿过来,让你一个一个的试,自然就知道了。”

☆、绑了又绑

你说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杀人犯?黑社会?政客?蛀虫?草菅人命的医生?不务正业的教师?酒后驾车的司机?错错错!真正可怕地人是说到做到的人!就像张三。

爷真傻!爷真白痴!爷真天真!

爷想着张三是三师兄,就算叛门也口口声声恭恭敬敬的称呼着师父、师娘,应该不是坏人。

结果,爷被自己害死了!

爷当天连他的屋都没出就被他弄昏过去,又被他劫了,现在被挂在深不见底的山洞里都有两三天了,也没个人来看下,饿的爷都没力气动了。

“冰儿,你说这些个瓶瓶罐罐,你先吃哪个?”张三真的带了一包袱的让我看着眼熟,很像顾青药房里的瓶瓶罐罐回来。

“先吃鸡腿。”爷好饿,也好渴。爷怕掉下去,吓得爷也不敢挣脱绳子,只好这么吊着。

张三竟然随身带着烧鹅腿和馒头,他坐在洞口冷眼看着爷吃完饭,又过来要点爷的穴道。

“不用点,我不跑,跑也白跑。”爷现在明白,爷和这主儿斗是斗不过这主儿的,所以爷不给自己找麻烦。

“吃吧。”张三把包袱堆在爷面前。

“你不怕我把真的回春丸吃了?那东西可是世上只有一粒。”爷知道他这堆里没有回春丸,但是爷还是要问问,免得爷老实的一吃,他就知道爷知道这里没回春丸,指不定用什么满清酷刑什么的拷问爷。

张三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拔出匕首刮了点药末,塞进爷嘴里。

MD,不会是毒药吧!怎么入口辛辣?

张三看着爷狐疑的问:“怎么样?”

“啊~人间极品啊~”爷就算吃了不舒服,爷也要装作好舒服!

爷后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事了。

张三这厮,下手还真狠呐!

爷醒了,这次醒了个好地方,睁眼见到的是床顶的棉布,身上暖暖的,盖着棉被,没又被扔在什么乱七八糟的荒山野岭。

张三这厮转性了?

爷起身发现这屋里的摆设很像客栈,推门一看,屋外人来人往,好像正是饭点,楼下坐了不少食客,果然是客栈。

“这位客官,您醒了,这会儿用点什么吗?”小二很有眼力见的跑来给我的洗脸盆里添水。

“送我来的人呢?”

“那位客官有事先走了。”小二说的在茶碗里和脸盆里都填好了水:“这都晌午了,您用点什么吃食?”

“随便吧。”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配合的叫唤起来。

“客官,这随便可不好上啊,您还是看着点几个吧。”

“先四菜一汤,要肉食,多来米饭。”

吃饱喝足问了路,结账走人,张三这厮还竟然知道给爷身边留下银子,看来还没坏透。也不知道本大爷失踪了,阿青会不会又哭哭啼啼的跑回榕城找我那个面瘫老爹,要是让她自己翻过瑶山,还真是要她的老命。虽然她总是哭哭啼啼的,还有事没事总惹本大爷不高兴,可是本大爷却还真是担心她。哈哈,本大爷还真是心太善了!!

这个地方叫聊阳,比鞍马镇大了不少,在鞍马镇的东边,我们下榻的白门的南边,在鞍马镇和白门两点的中间位置,由于离我们要去的沛州的路线偏东了一点,所以我和阿青她们没走这里,而是直接去的白门。反正不管东南西北吧,都是在瑶山的边上。

聊阳明显的比鞍马镇热闹许多,也许是我住的客栈所处地理位置超好,外面是热闹的大街,街两旁都是各种露天货摊,卖的东西是大到桌椅板凳,小到牙签耳挖勺。

我急匆匆的往聊阳的南门赶,店小二说中饭后一盏茶的功夫有辆去白门的车,每天早中各一辆,要是错过了就要等明天了。

也不知道他这个中午后和一盏茶到底是个什么时间概念,店小二说反正我这会儿走,到那儿估计正好能赶上。

我正撒丫子从各种摊贩、行人中辗转腾挪的跑呢,碰到一个人,那人和我走了个对脸,我俩同时一愣。

☆、熟人,仇人

我正撒丫子在聊阳城中的各种摊贩、行人中辗转腾挪的冲向北门的车站,突然一个人和我走了个对脸。我俩同时一愣,我赶紧点点头算是道歉,侧身从他旁边跑过去。

“喂,你是不是叫阿炳?”那人竟然追着我问。

“你谁?”老子现在忙得很,别跟老子捣乱。我一脸生人勿扰的看着这个长得油腔滑调的男人。

“花仔啊,你不认识了?”那个人竟然还嬉皮笑脸。

什么?花仔?我上下打量了半天他:“你真是花仔?”老子虽然跟一个叫花仔的人很熟,可是老子见也没见过他,网络还真是坑人,连老子的仇人长什么样老子都不知道。

那人忙不迭的点点头,一脸的得意象。

“那你说我是谁?”

“阿炳啊。30年都没碰过女人的老处……哎呦!你干嘛!来人啊!救命啊!”

MD!就是你,就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老子用在这里遭罪!丫的竟然还敢追过来!!气的老子按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等老子打完了,他们齐齐拍手:“好!”还有叫好的!真给劲!

“说!你在这儿干嘛!”老子拽着鼻青脸肿的花仔一路往南门疾奔。

“做售后服务。”花仔哭丧着脸。

“靠!你还有脸做售后服务!”要不是老子现在赶时间,老子真想再揍他一顿。

“现在不是流行这个么。”看来我下手还真是重,听着他不住的嘶嘶吸着冷气:“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下手这么黑。这样子想回都回不去了。”

我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花仔一下子撞到我的背上,他又不满意了,揉着胸抱怨:“你又干嘛啊!”

“你说回去?能回去?”我瞪着眼睛盯着比我现在身高高出一头多的花仔。

“是啊。”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MD!快点送我回去!老子死也不呆在这儿!”我激动的摇晃着花仔的肩膀,把瘦不拉几的他摇的好像风中的稻穗。

“你回不去。”他抖得像嗑了药似的。

“什么!”

“你不是老抱怨自己长得不好,不够帅,不吸引女人,所以我就帮你重新安排了投胎啊,怎么样?傻了吧!这可不是什么人想有就能有的事,我可是看着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又跟我聊得来我才特别关照你的。”花仔洋洋得意的摇头摆尾的看着我。

我冲上去对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揍完才说:“你眼睛出气的!老子原本是男人,让你弄得少了个零件不说,还长得比避孕套都安全!”

“突然把你变帅了,你自己也受不了。红尘滚滚,诱惑多多,就凭你的定力和能力,只怕没出两天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枉费我还为你这么着想!”花仔抱着头蹲在地上,被我欺负的比小狗还要可怜兮兮。

“算了,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回去。”老子真没法跟他生气,就他那副可怜相,老子真有点下不去手了。

“回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这里,好歹老爹是武林盟主,大财主啊,又有势力。老妈是武林第一大美人,你的坯子早就打好,不是正好以偿你多年夙愿,当个有钱人家的样貌一流的富二代……”

“白门的!白门的!还有没有走的!没有,走了!”

要不是这要发车害的我没时间,不然我肯定要把他的两个眼珠抠出来当泡踩!他长的那两个玩意出气儿用的啊!

没蓬的马车里坐满了人,我拉着鼻青脸肿的花仔赶紧追了上去,在人堆里挤了剂才挤进去半个屁股。

这“小公共”的生意还挺好。

☆、小爷也试试传说中的杀人方法

世上谁最倒霉?是只把商汤关在夏台然后又放了最后不仅被商汤弄得国破家亡还落了个残暴名号的帝履癸?是好不容易费劲巴拉当上皇帝最后又被弟弟砍了脑袋的赵匡胤?是为保名节宁死不屈血染高旗六月飘雪的窦娥?

错错错!最最倒霉的是我阿炳啊!想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吃了碗面条就变成了女的,还是贴门上辟邪贴床头避孕的那种。本来到手的解药结果被好几百年前的人给吃了。走路遇见送我过来的人结果又屁话一堆,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正经话一句没说。苍天啊!大地啊!我的祖国母亲啊!我招谁惹谁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一路上不是不想问花仔,而是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他,可是这车上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就算放个蔫屁都能听见声,我们两个都很老实的谁也不说话,听着其他人互相打屁吹捧。等到白门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找到上次我们住的那家客栈,一打听,原来阿青她们在我丢的当天晚上就退房走了。得,这眼泪袋子十成十是去榕城搬救兵了。婉娘她们走的比阿青还早,十之八九是张三觉得绑了我不安全,尽早把他们转移了。

花仔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表情就是再敢走路,他就立刻死给我看,大老爷们活成他这样,我真为我们种族觉得丢人。

没人在也好,我正好问问他。

开了间房,两人吃饱喝足,花仔就有些困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被揍也是耗体力的活儿,而且这人一吃饱,血就往胃流,脑子就不供血了,就不能用脑子,不然容易变成傻子,所以,要麻利的进入睡眠状态。

我也就罩着这身子力大无穷,伸手就把迷迷糊糊的花仔跟拎小鸡似的,用他的裤腰带把他牢牢实实的和椅子捆在一起。

“嘿嘿,阿,阿炳,这,这是干嘛啊。咱都该睡觉了,不带这么玩的了。啊,要玩,咱们明天早晨起来再玩。”花仔这会儿也不困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玩法来。”说完我就把门边的脸盆端过来,盆里有多半盆刚才洗手洗脸的洗脸水,这会儿早就凉了:“知道怎么挖人心吗?”

花仔明显愣住了,表情僵在他的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先拿这冷水往脑袋上一拍,紧接着再把这一盆冷水往胸口上一泼,趁着这人一激灵,这刀就插到软肋上了,然后一划,从这人背后一蹬他后背,这人心就‘噗’的一声掉出来了。”我从腰后摸出刀,不对,是匕首,阿青教过我好多次,这种短的直的刃具叫匕首,算了,管它叫什么呢,反正都是管制刀具,拿到灯下烤了烤:“先消消毒。”

“我艹!你水浒看多了吧!”花仔听我一说竟然明显的表情放松了些。

“别以为我逗你玩呢!水浒里的各种杀人方法我早就想试试了,可惜,原来那边警察管得紧,各种电子眼又多,稍微干点坏事就能被抓到,在这可就方便多了。”我阴笑着看着脸色已经青了的花仔。

“阿炳,我跟你真没这么大仇吧!我……把你弄过来……真的是为你好……”花仔咽了口吐沫,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好啊,那你说,我怎样才能回去?”

“不能说。”

什么?我怒:“看来是不让你见识下爷的手段你是不肯说了?!”

“你本就投错胎了,现在是在纠正……完喽……我要挨雷劈了……”花仔说着竟然真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他是男人吗?!

☆、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受

其实这审问人吧,还真是个累活,斗智斗勇斗表情。

其实男人吧也很脆弱,只是脆弱到像花仔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我才吓了吓他,他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珠子,和我家那个叫阿青的眼泪袋子有一拼。

“咱有话好说,别哭啊。”花仔一哭,惊得我顿时手足无措,至于他说的什么投胎的屁话你以为我傻啦吧唧的真的会信他胡言乱语啊。

我不劝还好,我这一劝,花仔哭的更厉害了,“嗬喽,嗬喽”两下,他竟然哭的背过气去。

吓得本大爷慌手忙脚的给他捶胸揉背按人中,突然,我们的房门开了,被人用蛮力从外面给踢开了,踢的那两扇小门板儿“哐”的大声的撞到墙上又撞回来,幸好合页结实,不然那薄的跟纸片似的门板就直接掉下来变劈柴了。

“大小姐!”门板还忽悠忽悠的晃着玩呢,阿青大嗓门的嚎声早就响彻整个客栈。

我拉开乱晃的门,就见铁青着脸的顾青,眼泪挂在脸上一脸惊讶表情的阿青,掩嘴偷笑的秋雾,看看顾青又看看我的管家顾全,还有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我不认识的人。

“带回去!”顾青咬着牙说完这三个字就转身走了。

阿青慌忙把个斗笠戴在我头上;顾全带了两个人进来,把花仔的绑绳给送了,又把他身上那为了抢救而被我拉开的衣服给穿戴好,三个人又掐人中的忙了会儿,花仔“哎呀”一声这才醒来,醒来就接着哭。

“少侠,这位少侠!”顾全赶紧叫他。

花仔这才不哭,脸上挂着眼泪不明白眼前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请问少侠身体是否无恙?”

花仔老实的点点头。

“那还请少侠跟我们去一趟顾家庄。”

花仔伸手一指我问:“是跟他吗?”

顾全点点头。

花仔连犹豫都没有,站起来就跟着走。

“什么?我不娶她!我不能娶她!”

我们连夜赶路,天色大亮才回到家。一路上顾青那张死人脸就一直沉着,进了门就闷头带着我们直奔前院大厅。

现在,顾青沉着脸坐在上座,顾全、阿佳站在他两旁;我坐在他下手,阿青和秋雾站在我后面;我旁边坐着花仔;我们的对面坐着五个据说是武林前辈,顾青的好朋友。

花仔一听顾青说要让他娶我,立刻站起来慌忙的摆手不同意。

“臭小子!盟主说让你娶顾大小姐那是给你脸了,你还敢给脸不要脸!”对面那个白脸鹰钩鼻子的大汉一听花仔拒绝,“啪”一拍桌子吼道。

他这一吼,吓得花仔“噗”的一下又坐下了。

“这就对了嘛。”白脸鹰钩鼻子说完站起来冲着顾青抱拳:“恭喜盟主!”其他四个人也站起来恭喜。

顾青脸色不太好的摆摆手。

“恭喜小姐!”阿青美不劲儿的在我身后小声说。

“恭喜个屁呀!我才不嫁他!”本大爷是男的,怎么可能嫁人!

“冰儿!不许胡说!你和他都已经……你不要脸爹还要呢!”顾青脸色极其难看。

“我死都不嫁!”老子也是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我死都不娶!”花仔竟然破天荒的男人了一把,也让小爷多少对他有些另眼相看:“若,非要我娶,要是她,我还能凑合接受。”他吼完伸手一指秋雾。

秋雾的脸立刻红了。

“哇靠!老子的人你也敢动!看我不打死你!”竟然敢要我的人,气的我伸手抄起张桌子就拍向他,他到不傻,还知道跑。好小子,老子打你竟然还敢跑,看老子不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怎么办?”花仔和我现在藏在假山里,伴随着外面跟招魂似的叫着我俩名字的背景乐,抓住用花仔血泪换来的我们的独处时间讨论下一步工作。

“我要回去!”这还用问,老子就一个要求!回去!老子死也不要做女人!

“说正经的呢!”花仔小心的从山洞往外张望,听声音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就说正经的呢!你把老子弄这边来了,你就要给弄回去!”

“你狗皮膏药啊!”

“MD!还敢说老子狗皮膏药!”气的我伸手就掐住花仔的脖子:“要不是你丫的弄个什么麻酱丸老子现在没准工作都找好了,正每天爽爽歪的不愁上顿不愁下顿的上班!没准老子时来运转,这会儿都该张罗娶媳妇结婚了!”

“对……对象……都没……还娶……娶屁……放开……我……”花仔被我掐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快点,做颗药把老子送回去!不然老子天天把你打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让你一辈子回不去陪老子受罪!我受一分,你便要受十分!”

“好……好……我……答应……你……”看着花仔变成红萝卜样的脸,我心里稍微内疚了一下,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馊主意一号

“你觉得刘德华会喜欢上凤姐吗?”

花仔摇摇头。

“那你让张三喜欢上顾冰儿你觉得有可能吗!?!”MD,知道这是没戏的事,竟然还提出这种要求,难道,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花仔:“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骗我?!”

花仔赶紧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真的是唯一的方法,我向老天发誓,真的没有骗你!”

“回春丸不是你造的吗!你不会再造颗!”

花仔又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我造的,我只不过像个推销员兼快递员似的,把它给你送过来。”

“谁让你送的?”

花仔是不是吃了太多猪尾巴?怎么这早上一起来头就一直在摇晃:“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他说着说着竟然声音还带上哭腔了,真是服了他了,白长这么个大个,竟然这么怂。

“小姐,不许欺负未来姑爷。”秋雾端着一盘子果子进来,见到花仔一副哭相不由得撇撇嘴。

“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他了?”自家的人怎么都胳膊肘向外拐。

“未来姑爷跟你在一起,不是被打就是被捆,要不就哭哭啼啼的,这让外人知道了,该说你是河东狮了。”秋雾不满的撇嘴,把一颗她刚包好的果子送到我嘴边:“尝尝这红丹,我刚从地里摘来的。”

花仔哭哭啼啼的伸手就奔果盘下手。

“啪!”的一声,秋雾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鞭子,一下子抽到花仔那只伸出的手边:“这是小姐吃的!她还没吃够没你的份!”

花仔委屈的看着我,眼泪流的跟小泉水似的。

“秋雾,怎么可以这样对未来姑爷。”阿青说着端着一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她盛了一碗锅里的汤水递给我:“小姐,把这个喝了,补身子的。”她可是生生插入我和花仔之间,挤得花仔一下子歪在了地上。

阿青递完我汤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我忘记给未来姑爷拿碗了,我这就去拿。”说着她一转身,她那厚实的脚正好踩在坐在地上的花仔的脚上,就听“咔嚓”一声,花仔“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哎呀!未来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赶紧起来!地上凉!”真不知道阿青是不是故意的,不过看她这样子真不像是故意的,她那蒲扇似的手把花仔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阿炳!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让咱俩都好过点吧!”花仔才被阿青戳到凳子上,他就“嗵”的一声跪下来,跪走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小腿就哭上了。

爷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哭啊!

“什么?不行!”顾青气的山羊胡子都抖了几抖,我就说嘛,还不到四十的人留什么胡子,还留个山羊胡子,多土气,等我到六七十岁的时候我才要留。

“我不管!这辈子我只嫁他!”我真是觉得自己不要脸哦,虽然秋雾教了我好几遍女孩子如何撒娇,可是真要做起来还真是要人老命哦!

“顾大小姐,那张道宇可是邪教教主。”武林前辈五人中的白衣书生劝我。

“就是!他是邪教,咱们是正教,正邪不两立。”鹰钩鼻子也不禁使劲摇头。

“他是我三师兄!”

“你三师兄早就死了!”顾青说完不再理我,向着他自己的院走去,那五个人也都看着我摇摇头追过去。

“其实小姐之前和三少爷是有婚约的。”阿青看着我一个人傻戳在院子里,张望了好久顾青的院子见没人出来这才蹭到我旁边小声的说。

“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告诉我!”气得我怒视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阿青,要不是老子发誓不打女人,早就抽上她了。

“老奴忘记小姐没脑子这件事了。”阿青说的还挺无辜。

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

☆、馊主意二号

俗语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俗语说的不对,我这要大婚的天大好事,竟然在我对着顾青及其朋党表示誓死只嫁张道宇后第二天就有人主动上门骂街来了,没出三天,竟然传遍整个江湖。要知道,这地方通信基本靠吼,出门基本靠走。

这里是哪?这里是顾家庄,在江湖中堂堂有名的顾盟主的家,是你们这些小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顾青这个盟主当的真怂,竟然被人追上门来骂也不还口,不仅不还口,还陪着笑脸说没这回事,气死本爷了!

要说这人的脸皮,那要是厚起来,别说城墙拐角了,就是十个城墙拐角都比不上。这不,就现在这位,早晨一睁开两眼就追在顾青屁股后面吐沫横飞的这位道爷,半个月前就来了,上门就大呼小叫的说顾青要危害整个武林,在顾青及其朋党一再表示没有后就死皮赖脸的住下了,美其名曰和顾青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不能看着顾青老了老了落个晚节不保。

喂喂,老道,要嫁人的是本爷,不是顾青那老头好不??!!

不止这个老道,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几波劝阻顾青不要拿整个武林冒险的正义人士,说辞基本一致:正派人士不能和邪教通婚,尤其是顾青身为整个武林盟主,更是要以身作则。当年凤鸣山上顾青念在师徒情上只是把张道宇打的吐血,然后割袍断义,武林中就已经颇有微词,如今又要履行什么婚约,顾青作为盟主是不是应该把大义放在首位?

以上这个是说的涵蓄的,直接一点的就是顾青不配做武林盟主,让他交出盟主令。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狠狠的瞪了眼身边的秋雾。

“我哪知道会有这么大动静。”秋雾委屈的撅着嘴。

那天阿青告诉我在顾冰儿四岁的时候,十岁的张道宇就去求顾青让他长大了娶冰儿为妻,顾青以他年幼为由没准。谁知道这个张道宇竟然跪在顾青的门前跪了三天两夜,顾青才点头说等他长大了若是还有此心就准许。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回春丸的事?”没想到张三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三少爷哪知道啊,回春丸向来只传掌门。”阿青撇撇嘴:“还不是三少爷心好看小姐总被二小姐嬉笑欺负抱不平。”

“被欺负?我可是老大。”等等,突然想起张三说过顾冰儿是顾青的独女:“我不是独女吗?那这个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哦,二小姐其实和三少爷年纪差不多,但是她入门晚,自然就是小姐的师妹。这二小姐长得挺好,就是那时候她看着小姐小就总是欺负小姐。”阿青竟然有些忿忿不平。

二小姐叫兰欣悦,是顾冰儿的老娘捡回来的,捡回来那会儿她才七岁,身子弱的不行,顾青用了不少药给她吊着,吊了足足一年才把命吊回来,不过是不适合习武了。她知道自己不适合习武了,哭了足足两天才接受。顾冰儿的老娘是个不信邪的主,就算顾青说不适合习武她还非要教她。兰欣悦的拳脚架势很好,但是没内力,也就打打普通老百姓,若是碰到稍微强壮力大点的汉子她也不是对手。

顾冰儿就不一样了,虽然那时候小,但是天生就力大无穷,三岁就能一手掰断成人胳膊一样粗的小树。

“等等,等等,若是打起来那个兰欣悦是打不过顾冰儿的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两人也没打过。”阿青摇摇头:“但是,每次和二小姐在一起,小姐总是哭的那个。”

☆、往事知多少

桃花这东西,是好事,也是歹事。

不知道这张三是生就命犯桃花,还是兰欣悦眼睛瞎了,五个师兄中长的最好的是老二付乾元,可是这漂亮的小师妹就是缠着老三张道宇不放。

张道宇又是个死拧的主,看到不平的事就浑身难受,非要出头不可。

顾冰儿人在三岁前很嚣张,整个顾家庄她就是霸王,整个庄子里除了顾青也就张道宇敢呵斥她,她除了顾青谁也不怕,就算比她大很多的张道宇她也敢横着眼睛呵斥回去。这张道宇也拧,这顾冰儿是越是不服他,他就越要管,两个人基本上每天都在一起吵吵闹闹。可是,在她四岁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哭着跑回去了,不仅砸了所有的镜子还关起门来不见人。

顾青不知道自己闺女怎么了,这孩子娘又没得早,自己一个男人劝了半年多,顾冰儿这才出了屋门,在内院活动。但是人是一改常态,老实了很多,与其说是老实了很多,不如说是变了个人似的。除了顾青和阿青,她谁也不见。

顾青见闺女莫名其妙成了这样,虽然不像男孩子一样野了,但是也太反常了,怕孩子憋出个病来,将来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孩子娘,就让都是孩子的兰欣悦多陪陪她。这兰欣悦不陪还好,她这一陪,顾冰儿每次都偷偷的哭。阿青看不过就去告诉顾青。顾青也问过,但是顾冰儿就是死咬着说没被欺负,这弄得谁也没办法,兰欣悦也很委屈。

那年冬天,顾冰儿跳后院小湖的冰窟窿里自杀了。

这冰窟窿不是别人挖的,就是张道宇挖的,他自己的说法是练功用的。当然了,这事在顾冰儿跳冰窟窿之前谁也不知道。

该着顾冰儿不死,她跳得时候张道宇正在水下练功呢。冰水里突然掉进个大东西也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游过去一看竟然是那个在自己院子里躲了半年多不见人的小霸王。

从水里捞出来后顾冰儿说了一句话就病了:“三哥,你救我干嘛!我这样的人就算不死也嫁不出去,我不要丢这个人。”

顾冰儿这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等好了也不吃不喝的。才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因为自己长得不好,怕将来大了嫁不出去,一心想死想重新投胎,把顾青愁得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好几岁。

张道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到顾青那里去求婚,还让他亲哥哥,也就是大师兄张道顺做主给签了婚书。

顾青说他这是同情不是爱,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没准。可是自己孩子还在屋里寻死觅活的,眼前这个孩子又跪在门口求了好几天,他这才点头说等张道宇长大了明白了,若是还有这心思就准了他们。

“那后来张三长大了,悔婚了?”要是爷,爷长大了也会悔这门婚。

“不是,是三少爷叛门了,老爷就发了通告,说是除了三少爷师门的名,断了所有关系。小姐你不信啊,寻死觅活的说三少爷不是那种人,其实老奴也不相信三少爷是那种人,但是老爷说了的话就不能改了。后来老爷看你闹得凶,就发了英雄帖,想赶紧把小姐嫁出去,结果……唉……”阿青说到这不说了,只是不住的叹气,眼睛里又有眼泪花了。

算了,就算她不说我也能猜到,那些人都是慕顾青的武林盟主之名而来,见到顾冰儿的人败兴而去。

“后来老爷为了让小姐早点断了对三少爷的念想,就拿出了传说中的回春丸给小姐当嫁妆,不过,唉,自从回春丸现世,咱们庄上就没消停过,就连三少爷竟然也来打它的主意,真是让老奴伤心。”阿青说着就开始擦眼角,她还真是爱流泪。

“他不是有婚约在吗?干嘛不直接娶了?”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年幼,把这事给忘了。”

“小姐,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把这事说出去,逼着他来娶不就好了。”秋雾眼珠一转。

“我觉得这方法好,反正看样子顾青是不会同意,那不如咱们把生米煮成熟饭。”花仔不住点头同意。

☆、王爷驾到

忘了谁说的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权财名利,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顾青,武林现任盟主,盟主令可以调动天下大小34派门派。盟主旗一插,行走江湖,畅通无阻。

按说,应该有愣头青直接来找顾青比武来扬名立万走捷径,或者有老奸巨猾的人谋夺这盟主位。可是这顾青就是好好的在这盟主位上坐了十年,不知道该说是他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大家都怕他呢?还是他聪慧异常,无人能谋害的了他?还是他把任何有可能危害的到他的因素都除掉了呢?

算了,这事现在不是我考虑的主要内容,我现在的首当其冲的大任是把自己成功嫁给张三张道宇。

我人不怎么聪明,还好我有几个馊军师,我们策划了一下,把曾经的婚约偷偷的匿名传到江湖上,以希望借此逼迫张道宇自己送上门来。

江湖果然是江湖,消息才放上一天,我家的门就被几个门派的人给磨平了,没出三天,我家所有的客房都住满了,现在刚过七天,我家连门都出不去了,据说外面已经扎了十里地的帐篷了。

天下加入武林盟的34派人马都出动了,这些人来不是给爷送贺礼庆祝的,而是巴巴的大老远跑来指责爷和爷这身体的爹的。

MD,与其文邹邹的说是指责,不如说是“逼宫”来了。会说话的举出什么三纲五常、上古大神、前世英雄、当代名人、正邪不两立、古往今来……巴拉巴拉,说一堆的屁话,中心思想就是不让爷和张三成婚。不会说话的来了就是一句话不许和张三成婚,要成婚也行,两个条件:一是让出盟主位,二是老老实实的交出回春丸。

要是依着我的意思:盟主位让就让了,留着它有什么用,又不指望它挣钱了,我们的家业早就够吃够喝几辈子了。回春丸要交出也行,不过要等等,等我和张三成婚后,老子顺利变回男人,那破丸子,谁爱要谁要,老子不稀罕!

顾青这死老头,竟然说什么也不同意。盟主位不让,要让也行,打赢他!回春丸死也不给,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以拱手送人。他更不同意的,让我比死还惨的,让我生不如死的,无论如何他也不同意我嫁给张三。

“小姐,小姐,不好了,打上门来了!”阿青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打起来了?”我问。

“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这都七八天了,每天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可慌张的。”我站在花仔旁边,看他翻看那记载着回春丸来历的竹简,这家伙,别看挺怂的,倒是识字。

“这次不一样。”阿青拉着我就往外走:“老爷说让你赶紧从小门偷偷溜走。”

“张三,呃,张道宇来了?!”我惊呼,他姥姥的,可让我等到了,竟敢让我等了这么多天才露头。

“不是,是个什么王爷,我看老爷都快哭了,他就交代让我带着你赶紧逃。”阿青见我不动,也不知道她从那摸出个包袱皮,稀里哗啦的开始收拾我的衣服和首饰。

“王爷?”秋雾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什么王爷?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阿青的唠叨还没说完,秋雾甩都没甩她,自顾自的奔前院去了。

“你怎么想?”花仔一边卷竹简一边问。

“你知道怎么造回春丸了?”想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把回春丸造出来,若是造出来,小爷也不用嫁给男人了!

花仔摇摇头:“这上写的跟没写没什么差别,你家应该是民啊,怎么官还来了?还是个这么大的官?”

我怎么知道?我瞪他!老子来了这里就没干别的,首先就是全心全意当富二代,某日清晨突然发现这富二代不能当,就开始百分之一万的找回春丸,然后,在以为能找到的时候发现这药没了,就开始一分之一亿的执行他们出的最简单可行,成功率最高的回炉重塑肉身的方法。

“小姐!咱们快走!快!”秋雾好像见鬼了般从外面冲进来,见阿青还在收拾,她把那个包袱皮往阿青怀里一塞:“别收拾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着她自己率先跑出去了。

☆、叩见王爷

这半路收的人就是不如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秋雾这个没义气的,大难临头独自飞,只是莫名其妙的喊了句就自己先跑了。阿青一怔,随即把包袱皮一边往身上系着,一边勾着我的胳膊让我跟着她快跑。

看吧,差距出来了!

花仔倒是不跑,站在那里不停的掐手指头。

“哎呦,我的未来姑爷,您别掐了,手指头掐断了也跑不快,就算掐出来大凶,不跑就更凶了!还是赶紧走吧!”

我是没有走的意思,一个王爷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电视剧里天天那么多王爷来王爷去的,也没见他们有多恐怖,只不过骗小姑娘的本事多点而已。

花仔估计是吓疯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算啊算的。

阿青见我们都不走,她一个人急的大叫。

“我们走了,顾青怎么办?”我盯着前院问。

“老爷……”阿青也是一脸的犹豫和担忧。

顾青这老头,若不是这次他死活阻止本小爷的肉身重塑计划,本小爷虽说不上喜欢他,但是至少不讨厌他。再者,现在顾家庄这个大敌临门的状态,怎么说也是小爷我造成的,我要是屁也不放一个就这么走了,以后小爷我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士可杀不可辱,小爷绝不做逃兵!

我看着花仔,不知道他算得结果怎么样?好歹他是能把小爷弄到这女人身体里的主,就算性格太软弱,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吧?

“唉!”花仔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样?”我问。

“大凶?”阿青问。

花仔一脸的死人相。

“我的天啊!我就说别算了,算来算去的还是耽误时间,我们赶紧走吧!”阿青那个大嗓门又号上了,边哭边拉着我的胳膊,扯着我让我跟她赶紧跑。

“不是大凶。”花仔抬头看着我,突然,他就抱着我的腰哭了:“阿炳,我该怎么办啊!呜呜……我该怎么办啊!我算不出来了!我算不出来了……”

呃?合辙他装模作样老半天真的是在浪费时间!我诅咒他全家!我一把拉过还在扯我胳膊的阿青,掰开花仔的熊爪,把阿青塞给他:“阿青,你让他抱会儿,我去看看就回来。”

“啪!”的一声收扇子的声音!

我一怔,张三?他终于来了!

“好热闹啊!”一个让人感觉很正派很正气的男人声音。

我的屋门外,身披银狐大氅,内着宝蓝绸缎长衫,头戴束发嵌宝冠,腰系百宝金丝带,腰带上悬挂数块玉佩,足蹬官靴,手持一柄折扇的好似白玉一般的男子,若说张三算是玉树临风,那在这人面前就是扔的货。

瞬间,我突然有种深深的自卑感!由心底发出的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比我原来因为样貌不佳被相亲的女人当面说出来还要难受!比被顾客投诉公司雇佣猩猩来做客服对他们是种侮辱时还要自卑!

我现在只想,只想,挖个深深的坑把自己埋了!

“跪下!”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

我的腿自己“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那个男子摆了摆拿着扇子的手,立刻从他身后跑来四个穿着兵衣的人把阿青和花仔都给架走了。

这时,有人搬来把椅子,我一看那就是我家大堂里顾青用的那把最好的上等黄花梨的大太师椅,紧跟着有随从把一张白虎皮的椅垫给铺在放好的椅子上。忙完这一切,那个男子身旁的一个男子上前低头单膝跪下施礼。那名男子才拿手摆了摆,坐下。等他坐下,跪着的男子这才站起来,站到那名男子的身后队伍中。

“顾冰儿。”那男子一语才出,我就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刚才的坑挖的太浅太浅了,应该再挖深点,至少要挖到地球那端才差不多!

☆、张三,我看你哪里跑

回春丸,长生不老药,传说中的传说,神药中的神药,终于引来了官方的窥视,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顾家庄,或者说顾青,正在为门外堆积的大批大批的讨伐者发愁的时候,有个超能摆谱的王爷来了,而且还大冬天的就坐在院子里喝西北风,并还嫌风不够,自带折扇一把。

“顾冰儿。”王爷一叫我的名,我立刻被他的声音镇住了,悲哀,真是悲哀啊!

见我愣神,其实我是在思考挖坑埋自己的事,有人呵斥:“还不回话!”

“小女没什么见识,还请王爷海涵!”不知道顾青从哪里冒了出来,匆匆跑到王爷面前跪下见礼,王爷摆摆手让他站起来,他又跑到我身边站稳,拿脚尖轻轻的踢了踢我的腿。

“在!”我应了声。

“抬起头来。”

我听话的抬起头,引得对面的人一阵骚乱,那名王爷倒是很镇静,只是略微皱了皱眉。

有人大喝:“低下头。”

我赶紧乖乖的低下头。这就是王爷吗?这就是皇家气势吗?这根本就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这种让人胆寒心惊的感觉,在电视剧根本就没有,有的只是女人的勾心斗角,傻男人的痴心,天下一片太平,万事万物和蔼可亲!

“本王奉旨赐你与张道宇本月十五成婚。”

“还不谢恩!”刚才呵斥的那人又喊。

哎?赐婚?我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的赐婚?我惊讶的看着远处坐着的王爷。

“磕头!谢恩!”那人又喊。

我刚要磕头,顾青就跪下了:“草民谢我主万岁!只是这张道宇行踪不定,只怕这赐婚……”

“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乖乖的来成亲,顾盟主,您就别担心了。天挺冷的,您赶紧起来吧。”王爷嘴上说着客气话,人坐在那里纹丝没动。

“不知王爷是什么方法……”顾青没起来,接着问。

“说出来就怕不灵了。”王爷轻描淡写的说着:“顾冰儿,你先把回春丸交与本王,本王亲自为你保管,待你成亲之日,再将它还与你。看这庄里庄外的,到处都是可疑人士,只怕这东西放在你这里不安全。”

我靠!赐婚是顺便,他想抢我的药是真!

“回王爷,这药现在已经被民女藏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这要是去取,只怕半路被人劫了,或者有人知道了药在王爷那里就会去偷,不如等到我成婚之日,民女将药交与王爷,还请王爷亲自交与张道宇。”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王爷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也行。”说完这两个字就起身向外走去:“给本王在这里准备一间院子,本王要住在这里,等着本月十五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

“你!唉!”顾青等人都走了,他才站起来看着我,狠狠的一甩袖子也走了。

哼!现在整个朝廷都是我的后台,还想阻止本大爷的肉身重塑计划,做梦去吧!我窃笑!小爷为了计划成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张三,我看你哪里跑!

等到没人了,我才扶着椅子站起来,腿都跪软了。这才发现我的身后,一边有一摊还算湿乎乎的水,另一边有好几个红色的手抓的印子。

“小姐!小姐!那是王爷啊!小姐,我看王爷挺好,你嫁王爷好了!”阿青鬼鬼祟祟的跑回来。喂,阿青,拜托,你擦擦口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养了傻子!

“可怕!太可怕了!”花仔跟在阿青的身后,双腿打着战栗,一路走得歪歪斜斜,几次差点摔倒,他的一双手指肚都红呼呼的,看样子是破了。

开心,真开心!原来想挖坑埋自己的不止我,就连花仔这样浓眉大眼长得对得起观众的人也会有挖坑的想法,而且竟然还付诸行动了!看来这一次,我略胜一筹!本大爷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嗯!嗯!(真不知道自己心里得意个什么劲!)

☆、送上门的新郎

有一种人就是贱,你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见了棺材了,才泪眼婆娑的巴巴的主动送上门来。

这不,赐婚的旨意才发下三天,张三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早上,小爷还没睡醒呢,王爷的传令兵就来了,让本大爷速速去见王爷。

这王爷就不睡懒觉吗?

阿青忙手忙脚的把我收拾利落,顾青一脸苦瓜相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他不由得又重重叹口气。

我家的主院,也就是顾青住的那进院子,已经被王爷征用了。自从王爷来了,我家外面那据说十里的帐篷林不见了,街上已经干净的连个小猫小狗都见不到了。正统军来了,游勇散兵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我家已然被重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三四个大兵跟着,你进去之前,他们先进去探查清楚。这样倒是也好,不用担心半夜出恭会不会遇鬼了。

闲言少叙,我跟在顾青后面,顾青跟着传令兵后面,一路在士兵林立的路中亦步亦趋的走进我原来随便闯随便跑的主院。

院中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人,一身洗的很干净的棕色布衣,头发在头顶用跟带子束了个马尾,一根比拇指粗的麻绳给他系了个五花大绑,尤其是他的手,即使被绑在身后,还给上了枷锁。

这人是什么人?怎么给绑的这么结实?

顾青没看那人,跟着传令兵径直向着大堂走去。我歪头看了一眼,天啊!这人竟然是张三张道宇!

他也看到我,嘴角向上一扯露出一个笑:“你得意了?”

我点点头,我确实得意了。

“你竟然派了一万兵去剿我教,灭我门派!顾冰儿,算我看错你了!”张三咬着牙说这句话,如果此时没绑着他,估计他一定会扑上来打死我的!

王爷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我英雄帖发了那么久,你还不来,就算你被灭教,也是因为你自己!”我狠狠的说完抬头挺胸向着大堂走去,虽然刚听到他被灭教时心中有狠狠的愧疚,但是这事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全怪他!全怪他!我第一份英雄帖就是发给他了,他竟然敢不来,不仅不来,还连个屁都不放,这事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卑鄙!无耻!”张道宇在我身后恶狠狠的骂着我!

就他这种骂算什么,太小儿科了,大爷都可以直接忽略。只是,心中还是很难过!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不能怪我自私!你若是好端端的突然从男人变成女人了,还非自愿,你能受到了?变成女的也就算了,还是千古第一丑女,每日里照镜子,自己都能吓到自己,你会没事人一样活着?想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委屈自己要下嫁,还要上赶着嫁人,所有所有的这些事,一旦我重塑肉身后,统统都要忘记!对,就当全都没有发生过!

“民女参见王爷!”我规规矩矩的跪在大堂门外。

“进来吧。”王爷在里面应了声,我才站起来走进去,一进门,又规矩的跪下来。

“看来你这个未婚夫好像还有点不够驯服,不过本王已经帮你调教过了,等下一定会很听话。”王爷把玩着手中的一个小瓷瓶。

“谢王爷!”我磕了个头谢恩。调教?我真是无语了!

王爷看也没看我一眼,只是把手中的小瓷瓶递给旁边一个人,那人赶紧恭敬的接过来,把小瓷瓶放入桌上敞开的盒子中。

“这套八宝转心壶是本王送你的大婚礼物。”王爷说完,他身边的侍从就把那个装着小瓷瓶的锦盒捧到我面前。

我赶紧双手接过,将锦盒高举过头顶,磕头谢恩:“谢王爷赏赐!”

“现在张道宇已经到了,我看你们今日就成亲吧。”王爷摸着他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自顾自的说:“本王也忙的很,这又要亲自主婚,皇帝陛下又让我快点回京,所以我看你们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把事办了好了,我也好早点回京向陛下复命。”

这王爷疯啦?皇上下旨让十五结,这才十二,他就敢让婚礼提前,他不怕落个抗旨不尊吗?

“顾冰儿,你现在就去准备下,马上行礼。”王爷说完对着他身边的侍从说:“传令下去,火速将前院布置成礼堂,我要一个时辰内让他们完成典礼。”

“是!”侍从领命跑了出去,很快就听我家前院传出来人仰马翻般杂乱的声音。

“顾盟主,恭喜了!”王爷还向顾青拱拱手。

“同喜同喜!”顾青有些无奈的应着:“谢王爷!”

☆、本大爷要成小媳妇了……

我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六七个士兵围着张三,四个人死死的按住他,把他按跪在地下,还有一个人按着他的头,另一个人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塞进一颗药。等了一会儿,那几个人把张三的捆绳给松了,没了绳子,张三一下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见他倒在地上,那几个人才上来把放在旁边的大红喜服给他往身上套。

张三任由那几个人摆弄,好像身体软的像个面条,他也不挣扎,只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眼中那眼神,那仇恨的眼神,好像要活生生将我吞了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赶紧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不该来啊!”顾青在我身边低低的说了句就向着前院走去。

管家顾全已经在院外等了我们好久,见我们出去就快步迎上来:“老爷,这些兵爷怎么上来就让布置喜堂,我拦也拦不住……”

“配合他们弄。”顾青的语气中有重重的疲惫。

“老爷……这……”顾全看了我一眼,又向我身后的院子张望了一眼,重重的一跺脚,追着顾青向着前院跑去。

我夹着那个锦盒回到自己屋中,一进屋就被满屋的大红色给映了出去。

“小姐回来了!”屋中几个没见过的老婆子见我回来一哄而上,把我从屋外又给拉了进来。

我赶紧把手中的盒子递给站在人群外的阿青:“王爷赐的,收好!”

阿青抱着锦盒就出去了,她一出去,那几个老婆子一下子就把门啊窗户啊都给关上了,剩下的老婆子上来就扒我衣服。

就算她们老吧,满脸褶子吧,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让她们把衣服给脱了啊,要不说出去我多没面子啊!

“小姐,赶紧换喜服,要不等下梳妆都完不了,该误了吉时。”有个老婆子见我不配合,开口劝。

突然想起张三被换喜服的样子,我马上不挣扎了,我可不想给喂什么药,弄得生不如死的。

我被几个老婆子伺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复杂的喜服,又梳了媳妇头,带上死沉死沉的凤冠,老实的坐在铜镜前,让她们化妆。

“这粉就不要用了吧?”有个老婆子犹豫了下问。

“不用那腮红就该太红了。”另一个老婆子说。

“那……”先前问的那个老婆子看着我的脸露出一脸的难色,其他几个老婆子也看着我的脸犯难,突然一个人说:“干脆多擦点,不行就先兑点水,让它在脸上干了在擦散粉。”

“也行,那先‘开脸’。”另一个老婆子说着就拿一把五颜六色的线在我的脸上卷了卷。

才卷完,另两个老婆子就拿着兑了水的粉往我脸上跟糊腻子似的往脸上抹。

“要不熏熏吧,不然到时候干不了也没法上妆。”这几个死老婆子,估计是粉里水兑少了,弄得我脸上黏黏糊糊的抹了厚厚的一层粉,估计现在是一时半会干不透,又想别的馊主意。

“小姐,你忍下,咱们为了赶上时辰,也只能这么做了,要是到时候妆画不完,王爷就嘁哧咔嚓的把咱们的脑袋都给砍了!”老婆子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端着炭盆到我脸前。

“不要!”我大叫!我的脸丑归丑吧,好歹也是原装的,这要是一不小心烤坏了怎么办!

“小姐,不能说话,也不能笑,连表情都不能有,不然这妆就裂开了!”另一个老婆子一个劲的嘱咐我。

在她们的虐待下,我终于画完了妆,被盖上了盖头,坐在了床上,等着一个时辰后的拜堂。

☆、美人劫(一)

“顾小姐,王爷有请。”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正当我心里很不踏实的坐在床上耗时间,等着去拜堂的时候,王爷又来传我。王爷这会儿找我干嘛?

“王爷说,还请顾小姐带上回春丸。”传令兵又接了句。

嗯?喔,对了,我是答应他在我成亲之前把药给他的。我掀了盖头,从抽屉里翻出个盒子,抓了块剩下的红胭脂,搓了个球放进盒子里,开门就往外走。

“哎?小姐,你可不能把盖头揭了,揭了就不吉利了,赶紧盖上,赶紧盖上!”等待门外的老婆子见我没盖盖头就出来,一边唠叨一边往屋里走。

“等回来再盖!王爷等着呢!”传令兵不耐烦了。

“啊?”老婆子一愣,但是看见传令兵还有他腰间的刀,随即说:“也行,也行,反正这离拜堂的时间还早,还没出门,等下还要补妆。”

再次回到主院,张三已经从院子里消失。

我跟在传令兵身后,先在门外跪下行礼,又走进门槛,然后又跪下行礼。

“药带来了吗?”王爷没说话,是他身边的侍从说话了。

我赶紧从袖子里取出那个装着胭脂球的盒子,双手恭敬的举到头上。侍从过来取了锦盒回去。

“这就是回春丸?”王爷疑惑的声音。

“是。”我规规矩矩的低头回话。

“那这是什么?”王爷说完,那个侍者又托着个垫着绸缎布的盘子,盘子中一个敞开的盒子,盒子中是一个玉托,玉托上是一粒红色的药丸。

“红球。”我飞快的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胡说!这是你给道宇的回春丸!”一个女人的呵斥声。

我抬头飞快的向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婉娘坐在那里,她旁边的座位上坐着或者说靠着更形象一些的一身大红喜服的张道宇。

“顾小姐,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王爷的声音一下冷了许多。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背叛师门,可以去偷去抢世界上最珍贵的药,可以把长生不老药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什么名啊利啊,他统统都可以舍去,你说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我想,这个男人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原来,张道宇真的像谣言那样爱上了他的嫂子。

“这……这女人是谁?”婉娘惊叫。

王爷也皱眉:“你是谁?”

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等王爷同意就把头抬起来,我赶紧又把头低下:“民女顾冰儿。”

“传令兵!”王爷喝声。

“在!”门外有人应。

“这人可是你亲自从顾冰儿房中迎出来的?”王爷有些怒。

“是!是属下亲自看着她从屋中出来的。”

“屋中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负责化妆的六个喜婆全在门外候着。”

“回王爷,民女被喜婆化了妆,所以看起来差别很多。”我赶紧解释,我就知道她们给我画完妆一定会被人认不出来,非要把皮肤给贴的那么白。

“嗯?”王爷犹豫了下:“传喜婆!”

一会儿喜婆就来了,跪在我旁边战战兢兢的。

“你看看她是不是顾冰儿?”王爷冷冷的问。

喜婆抬头仔细看了看我,又赶紧回过头低头磕头:“回王爷,是顾冰儿没错。”

“哦,你如何认得?”

“她脸上的妆是我们用胶粘住的,现在由于她一直说话,已经有了细小的褶皱,而且,她脖子里面还是原来的肤色,那里我们没有粘粉。”

王爷没什么动静,一会儿,一个侍者走到我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后又回去了。

“哦,还真有这事,真是稀奇稀奇……”王爷啧啧有声的说着。

王爷真是土豹子,想我原来所在天朝,这种化妆都是小意思!

☆、美人劫(二)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过婉娘,那个美丽的、温柔的、喜欢我的、我极度信任的婉娘竟然会出现在我家,难道她是特意来恭喜我的?果然是好人啊!不过,我真的不想得到你的恭喜……

婉娘盯着我:“顾冰儿,你,你好不知羞!”

什么?她不是来恭喜我的吗?怎么上来就骂人?难道这边世界的恭喜方法就是骂人吗?

“你也不照照你的样子!”她说完这句神色明显的愣了下,马上又恢复她那横眉立目:“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嫁给道宇!”

就算千剑万刃插在我身上也没有她短短的一句话带来的伤痛深。她不是一直很爱护我吗?她不是一直知道我样子不好却没有嫌弃我吗?她不是一直在鼓励我吗?怎么,如今,她却说出这种话?

“我若是你,我早就抹脖子自杀了!”婉娘继续说着:“你的脸皮真是够厚的!就算别人再怎么说你,你也听不出来,整天拖着张夜叉脸到处吓人!说你傻,真是抬举你了,说你不傻,现在你竟然和官府苟且,强抢男人,灭我门派!我若是你,早就跳河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哗啦!”一声,张三竟然把手边的茶碗碰翻。

“道宇?”婉娘赶紧柔声问,满脸的关切之情。

“行了!我是看你主动献药才让你坐在这的!”王爷不满的喝了声。

婉娘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慌忙向着王爷道歉。

这就是女人吗?就算前一分钟,她对你好的好似一个人似的,这后一秒她立刻就跟你翻脸不认人了!

“顾冰儿,这药怎么回事?”王爷有些极度的不耐烦。

我使劲安抚下自己内心的翻腾:“请王爷再让我看一下那颗药。”

很快,侍从把那颗婉娘送来的药又端到我面前。

“可否请大人将药翻一下?”我仔细的看了看那放在玉托里的药问。

侍从回头请示王爷,王爷点了点头,那侍从才用旁边放着的一把银勺子将药拨弄了下。

“可看清了?”王爷不耐烦的问。

“回王爷,民女看清了。这药确是之前张道宇劫持民女时,民女为了脱身胡乱给他的。”我规矩的叩头回话。

“不可能!”婉娘大叫:“你那么痴迷道宇怎么会骗他!”

切!若是原来的顾冰儿可能会不骗自己的心上人,可惜,这身子里是本大爷阿炳,我要是再不骗张三就真该被天打雷劈了,何况本大爷自己还要留着回春丸备用,怎么会傻到乖乖的交给别人!

“哦,何以见得你骗他?”王爷问。

“回王爷话,请王爷仔细看这颗药是否有被刀划去一点的痕迹?”

王爷听了我的话,还真拿起那药看了看,果然,那药上有一道被刀削过的痕迹。

“那痕迹就是当初张道宇让我试药而刮下的。可是,王爷,您看,我吃了那药,就算吃的少,可是我的样貌根本就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丑。武功并没有高,还是一如既往的弱。所以,那药只是我为了脱身而骗他的,那药具体有什么功效民女不知,只知道那药入口辛辣。”

王爷把药放进盒子里,把盒子递给身边的侍从。那侍从接过盒子,竟然把药从盒子里拿出来舔了一口又放回去,然后向着王爷点点头,把盒子放回桌子上。

“啪啦!”一声,王爷把刚刚放回桌上的盒子给重重的扔到了地上,盒子立刻四分五裂,那颗药也咕噜噜滚了出来,王爷又站起来狠狠的把那药碾碎。

“把她给我轰出去!”王爷怒喝一声。

“王爷!不要啊!我不知道那是假药!”婉娘惊恐的大叫!

“本王就是看在你不知情才只把你轰出去!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出了这个门?”王爷怒吼!

婉娘一愣,随即哭着喊:“道宇!道宇!”

靠在椅子上的张道宇也只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药,竟然让他连话都说不了,以后老子行走江湖也要先弄点这个药随身带着,敢害老子,就让他也连动都动不了!

婉娘哭哭啼啼喊着“道宇!道宇!”的像一对苦命鸳鸯被拆散的样,等到她的声音彻底从院中消失,王爷才冷冷的问:“你这药是真的?”

我赶紧低下头:“回王爷话,是!”

“你怎么证明?”

“我无法证明。”

“你!”王爷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回春丸只有这一颗,它的来历都在这上面记载着,若是非要说证明,那也只有人吃了它才能证明。”我说着,从袖子里把记载着回春丸来历的竹简恭敬的举起,很快侍从过来取走。

听着竹简哗啦哗啦的响,好久,王爷才说:“本王信你这次,你速去准备婚礼吧,这药先暂放在本王这里,待你大婚礼成,本王亲自带此药为你‘看嫁资’。”他就这么名正言顺的把我的药留下了。

☆、大喜大悲,成亲灭门

人生四件大事:出生、结婚、生孩子、死。

我阿炳,终于在我30岁末的时候,完成了我的人生第二件大事:结婚!

我的婚礼,可以说是轰动整个榕城。不是因为婚礼举办的多么的宏大,确切说,由于准备的时间又短又仓促,婚礼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之所以说是轰动,那是因为我的婚礼是被皇帝下旨钦赐的,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成义王爷亲自主持的,新郎是武林公敌邪教教主,新娘是武林正派盟主的独生女。

这场婚礼,真的可以算是亲者痛,仇者也痛。

王爷办事还挺利索,看着我们拜完堂,他就抢过司仪的话:“行了,都起来吧!本王刚刚收到圣旨,让本王马上回朝,本王就不与你等热闹了。”他说着一摆手,一个侍者端着一个盘子上前,盘子里放着我给他的那个盒子:“顾冰儿,这是你的嫁资,回春丸,你可看好。”

侍者拿着盒子到我面前打开,我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看了眼,点了点头。

“本王现将它给予张道宇,本王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随着王爷说完,那个侍者就把盒子关上,塞进了张道宇的胸前,没办法啊,张道宇现在还动不了呢,拜堂都是两个大兵押着他拜的。

“起驾,回京。”王爷站起来就往外走。

“恭送王爷!”我们所有的人呼啦啦全都跪了下来,扶着张道宇的那两个人把他往我身上一推就不管了,自顾自的跟着王爷走了。

等着呼啦啦上千号人从我家里撤干净,顾青赶紧站起来,顾全跟着过来,把张道宇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把小姐送回去!”顾青冷冰冰的下着命令,阿青赶紧过来扶我。

“顾青!你速速出来!速速交出盟主令!”我还没走到后堂呢,就听门外有人大吼。

门房的阿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老爷!”

“慌什么慌!什么事!”顾青一瞪眼。

“老爷,门外突然出现了好多带着刀剑的人,打着各门派的旗帜,说是来讨伐您来了!”阿成慌慌张张的说。

“怎么办?”那个一直跟在顾青身后的啰嗦道爷眉头皱了皱。

“顾青!你滚出来!有种别做缩头乌龟!”门外的叫骂声不断。

“随我出去看看。”顾青深思了一下,抬脚就向外走去。

真不知道这些武林人士一直都躲在哪,官家在的时候,连影子都没见到一个,这官家才走,他们马上就如竹笋般冒了出来。

顾青一开门,门外原本骂骂咧咧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两边的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就连小鸟振翅的声音都能听见。

“顾盟主!”一个长胡子的老头从我们对面那群人里走了出来。

“洪帮主!”顾青拱手。

“顾盟主,这武林门派当初结盟的目的就是一致打击邪教,以免我正派人士被他们所害,维护我武林荣誉,保护我武林人士。”洪帮主说着对顾青拱手:“顾盟主在任十年,所作所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前老盟主当初极力推荐你,我们也是都很信服老盟主的人品,大家才一致推举你为盟主。现在,老盟主尚在世时你就纵容弟子加入邪教,还执任教主,若不是老盟主帮你说话,你以为你还能做盟主?老盟主刚刚过世,你就纵女与邪教联姻,你又何以面对我们这些信服你的人士?他日九泉之下,你又何以面对老盟主的英灵?”他说着,还向上天拱手,好像那个老盟主就在天上看着似的。

“我……”顾青一脸的苦瓜相。

“顾青,你乖乖交出盟主令,自己主动退出武林盟,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一马。”人群中有人喊。

“顾盟主,你还是交出你女儿和张道宇这两个邪教余孤,我们或许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就此放你一马。”

“顾青,那盟主令你不觉得拿着烫手吗?早早交出来,我们也好选拔适合的新任盟主,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住口!”顾青突然大吼。

顾青的脾气挺烂的,别看他平日里说话轻声轻语的,这发起飙来完全就是一头狮子,他这一声吼中肯定有别的东西,我不知道别人,我就觉得我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喉咙发舔。而我们对面的人,有不少人脸色都很不好,还有的人已经吐上血了。

“顾青,你个老匹夫!我们温言软语相劝,你不仅不听,还出口伤人,我们跟你拼了!”人群中有人举着刀冲了过来。

顾青不躲也不藏,纹丝不动,好像等着被砍似的。

“老爷!”管家、阿青等等人惊叫。

“顾青!”道爷喊。

“顾盟主!”顾青的那5个武林好友喊。

“好!”

“杀了这老匹夫为我们兄弟报仇!”对面的人喊。

“铛”的一声,那人的刀架在顾青的脖子上,顾青的两个手指抵在刀刃上。

“啊!”那人双手握着刀用力的往里推,但是那刀却温丝没动。

顾青抬腿就是一脚,他面前的那人飞了出去。“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不过那人倒是没什么事,从地上马上爬起来。

“我顾青为人坦坦荡荡,你们听到些风言风语就跑到我家来闹事,这一闹就是半个多月,我顾青可有半点怨言?当今圣上赐婚,你让我顾青怎么办?和朝廷对抗吗?我要是和朝廷对抗了,朝廷就会认为是武林大小34派和朝廷对抗,我一人死是小,就算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又能如何?可是别的门派呢?那些平白无辜的被牵连进来的人呢?你们可曾想过!”顾青每说一句话就往下走一个台阶,而对面那些人就自动往后退一步:“好啊!你们不是要盟主令吗?”顾青从腰中摸出一块铜牌,拿在手中看了看,抬头扔了出去:“给你们!”

随着他话音,那铜牌就飞了出去,“噗”的一声,铜牌嵌入了我们两拨人之间的地里,直至没顶。

“顾青,你别给的这么不情不愿的,我们若不是看在已故老盟主的面子上,定要将你全家斩杀,以此示众!”人群中有人喊。

“喝!”洪帮主双掌拍地,拍的地一颤,那没入土中的盟主令竟然又飞了出来。

“好!”对面的众武林人大喊。

喝好声还未落下,就听一声带着哨响的箭声,将盟主令牢牢的钉在人群外的树上。

一个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将军骑在战马上,带着大队的士兵跑了过来,将所有人以及我家的院子围住。

“顾青接旨!”那个将军骑坐在马上,从腰中拿出一块黄色的布。

“草民顾青接旨。”顾青一听,赶紧跪了下去。

我们见顾青跪了也赶紧跟着跪下,那群武林人士未跪,将军眼睛一瞪:“尔等平民,见圣旨如见陛下,还不跪下!”

那群武林人士这才呼啦啦都跪下。

“榕城顾青,妖言惑众,扰乱社会治安,拉拢各民间组织,意图谋反,就地处斩,株连三族!如有抵抗者,格杀勿论!钦赐!”将军飞速的念完,把圣旨往腰里一别:“杀!”

一个“杀”字,顿时箭雨从天而降,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吧,顾青,你就乌鸦嘴吧,才说完株连九族,圣旨就来了,一下三族都没了,连带着我这个倒霉的身子也跟在这三族内。小爷我可是刚刚拜完堂还没入洞房呢,我的肉身重塑大计这才刚要到关键时刻就被你一个乌鸦嘴给说黄了!

顾全拉着我往旁边的门后躲去,道爷抽出一直背在腰后的伞,竟然冒着箭雨冲出去了,那5个顾青的武林朋友也都亮出武器,冲了出去。

他们这是要造反啊!难道顾青真的要造反不成?!

“你怎么样?”冲出去的这6个人竟然活着背着顾青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冲进来的还有大量的刚才还在我家门口叫嚣着要灭了我全家的武林正派人士。

“没事。”顾青咬着牙,抬手把肩头的箭拔了出来。

道爷赶紧掏出金疮药给他上好,又撕了块衣襟帮他把伤口包上。

“怎么回事?王爷才走就来抄家?”道爷问道。

道爷一问,我也想呢,今天顾家庄在榕城是出了大名了,估计不出三日,在全国都会有名。先是皇帝下旨赐婚,然后王爷亲自主持,在之后,王爷前脚走,后脚抄家灭门的圣旨就来了,这种水准,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了得。

道爷问完,顾青看着我:“王爷还你的药在哪?”

阿青忙把那个盒子递了过来,顾青把药拿出来看了看,眉头皱着看着我:“这是你给他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还是有点软,也有点掉红色,但是:“味道好像不太对。”

“你给了他什么?”

“胭脂球。”

“是了。”顾青把那个药放回盒子里:“王爷偷偷换了你的药,现在定是怕将来你发现药是假的而弄得朝廷没有面子,所以才派兵来灭口。”

“现在怎么办?”顾青的鹰钩鼻好友问。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白衣书生握着手中的剑说。

“绍武说的没错,我们先走,留得青山在。”顾青点点头:“只是,只怕这一走,大家都要背上通缉的名声。”

“不怕!”

“料他官府那群走狗也没本事抓住我们。”

我们这些人在这边商量,外面的那些武林人士不干了,大喊:“顾盟主,你快点想想办法,我们坚持不住了!”

这些人顶着门,而门不知道被外面什么东西撞得,忽悠忽悠的,马上就要撞开了。

“冰儿,你去把后院的假山搬来,把门封上。”顾青给我下命令。

靠!我就知道这种体力活就会让我干!不过现在危在旦夕,懒得和他计较。

我匆匆往后院跑,经过刚刚拜堂的礼堂时,就见张三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一个人一手拿着刀,一手正在他身上乱摸。

我抄起个板凳就冲着那人扔了过去,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我靠!小爷我干的什么事啊!干嘛要管他啊?

救完人后小爷我后悔了,又怕等下我走了再来人害他,那我岂不是白救了?小爷我只好一胳肢窝夹着他,一手举着那不算小的假山,咬着牙一步踩碎一块大理石砖奔向前院。

“闪开!”我大喊一声,再也憋不住气,将手中的假山向着大门扔去。

听见我喊,堵着大门的人呼啦啦向两边跑开,大门正好被外面的撞开,假山飞了过去,又将大门给严严实实的堵了个结实。

门口的人将冲进来的官兵杀了后都聚到顾青面前:“盟主,我们该怎么办?”

这都什么人啊!这会儿想起他是盟主来了,不是刚才逼他交盟主令的时候了。

“我家中有三条密道,咱们分成三路,先各自逃命。”顾青还未把密道位置说出,就见漫天的箭雨又飞来,这些兵,见进不来就从外面射箭,箭还都是火箭,见东西就着。

“西跨院,井下一条;正屋八仙桌下面一条,还有一条在冰儿的床后。”顾青一边格挡着飞来的箭,一边把密道报了出来。

“盟主,后会有期!”

“大家保重!”

“此番大劫若是有幸得出重天,他日定要一起大醉一番!”

人们说着不同的话,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顾青和他们的朋友们护着我们往我的房间方向退去,我扛着张三被他们护的最安全。

“房上有人!”突然有人大叫,同时惨叫声传来。

前院已经一片火海,我们才退到后院又有漫天的箭雨射下来。

“这个给你。”顾青塞了个瓶子给我:“四个时辰一次,每次,”他说着拔下我头上那只他给买的玉簪,玉簪的中心是个凹槽:“两满下,一连吃七天,一次也不能断,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别误了时辰,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我傻愣愣的拿着那个瓶子看着他:“什么啊?”

“道宇中了软骨散,这是解药。记好,不能吃错,不然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顾青推了我一把:“快走!”

说着,一支箭擦着他的脸边飞过,带起一道血雾。

作者有话要说:文修完了,然后,之前更过的就不动了,不重新贴了,要不,影响看过的顺序,虽然改了些内容和设定,但是后面我会尽量写圆回来,顺着写下来,尽量不弄得有突然断掉的感觉。

非常感谢大家!

今天是小年,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阖家欢乐!万事顺心!心想事成!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回春丸的终极大秘密

“我把回春丸给他们!跟他们说你已经退出武林盟了!你根本就没有谋反,这还不行吗!”我对着顾青大叫。

“怎么可能有用!他们故意灭口,你说什么也没用!”顾青说着突然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说:“回春丸是假的,真的早就被二世祖给吃了,门派秘籍第二部上有记载。还有,你身上的病是守宫砂,结了婚就好了,不要在吵吵闹闹的说嫁人了,找到不嫌弃你样貌的人再嫁。冰儿,爹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他说完一掌打在我肩头,我带着张道宇直接飞进了屋子。

什么?假的?全天下人闹来闹去的,现在害得我们要被灭门的,竟然是假的?是二世祖的一个玩笑?

我呆住了,看着窗外的人杀了砍去,看着不断有屋子冒出浓烟,着起大火,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虚假的传说!

“小姐,快走,快走啊!”阿青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的腿上已经中了两只箭。

“阿青!”我惊叫着冲过去,才扶住她,就听到“噗噗”几声闷响,几支箭从她的胸膛透了出来。

“小……姐……快,快走……”她就这么趴在我面前不动了。

门外、窗外不断的有人冲进来,他们看也不看就踩在阿青的身上跑进来。

“别踩阿青!别踩阿青!”我拖着阿青,把她往屋里拖。

“别管她了!她不行了!你快点走!官兵进来了,你爹快顶不住了!”账房的周全扯着我就往密道里跑。

“不要!阿青!我要带上阿青!”我推开周全。

“你已经害的大家这么惨了,你还想害死所有人吗!你不走,外面的那些人谁也走不了!”周全大喊。

门外,顾青、道爷、武林前辈、顾全、洪帮主、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正在奋力的抵挡一波波从天而降的箭雨,他们的身边,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断箭,他们还在不断的喊着:“快走!快走!”

他们这样,是为了什么?他们明明自己能走,为什么不走?逞英雄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不快走!”顾青的声音突然炸耳的响起。

我赶紧背起张三,跟着周全和杂乱的人们跑进密道。

密道里挺黑,还有点闷,到处都是人们的喘息声,空中漂浮着淡淡地血腥味。一路不停地跑,跑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前面有亮光。

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瑶山脚下,榕城的外面。

从密道里逃出来的人互相拱手辞别,不作任何停留就向着四面八方走去,很快就消失了。

“还不快走?”周全催我。

“等我爹!”这是我第一次,从心里想称呼他为爹。

“你傻啊!很快官兵就会发现这里,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你娘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周全很生气的吼。

周全说的没错,山上不时的有樵夫下来,瞪大眼珠看着我们从一块石头后面不断的冒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不住的回头看,如此,城里的官兵真的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我爹怎么办?”我若是走了,他知道我去哪了吗?他知道去哪找我吗?

“别管他了,他本事比你大多了,你不跟着他他到没准能活,你这么跟着他,迟早他要被你害死。”周全一边巡视着地形一边说着:“咱们往这边。”他说着,抬手一指山里。

我背着张三,跟在周全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山里走去。

估计都有半夜了,我们才在一个山洞里停下脚休息。

我拿出药给张三喂下,他竟然连口水都不会咽了,药粉又都顺着他那往外流的口水流了出来。我沾着他的口水,又把足量的药弄湿,揉了个球,直接塞到他喉咙,他这才把药咽下去。

周全靠着洞壁看着我忙活,等我忙活完了,他才问:“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我一怔,我从未想过我的未来如何,我只想着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就好。后来发现回不去了,那能让我恢复男儿身也行。可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愿望,竟然惹得顾家庄灭门。

“你跟他已经拜了堂,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跟他回邪教也行,毕竟邪教只是被重兵把守,逼他自己现身,不像顾家庄这般死伤惨重,大概你跟着去了,他们还是能够接受你的。”周全说着顿了顿:“不过曲婉娘那个女人你要小心些。”

我看了张三一眼,他也正看我。

我当初铁了心想与他成亲,都是花仔这个半吊子神仙说的,我的魂是要投到张道宇与顾冰儿的儿子身上的,到时定是一位倾国倾城,拥有绝世容颜的美男子。现在投错了,投在了顾冰儿,自己的老娘身上,由于这一误差,大概他们儿子的出生率从100%降到了0.03%,除非人为干涉,逼迫他俩成亲。

“周师傅,你知道守宫砂吗?”我突然问。

周全点点头。

“那你知道守宫砂是什么样子的吗?是我这个样子吗?”我想起顾青告诉我的话,我身上这黑中泛着青色和红色血丝的皮肤原来是守宫砂,不是病。

周全一愣,随即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还是仰天大笑那种:“顾青啊顾青!你个老匹夫!竟然把自己闺女害成这样!也难怪你要被灭门!”

等他笑够了我才问:“这是守宫砂?”

周全点点头:“守宫砂根据所用壁虎的种类、年份不同,所表现出的颜色也不同。一般多是一年生的壁虎,点上后守宫砂犹如红色小痣,既不影响美观,还会让人看着有些许的可爱感觉。真不知道顾青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你用了至少十年以上长期吃毒虫的老壁虎,还给你全身都抹上,弄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可笑,真是可笑!害的一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要过恶鬼般的生活。”

若没了这身恐怖的黑皮,顾冰儿应该也是一个美女吧。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可惜,就算拥有绝世的容颜又能如何?阿青还不是死了?顾青还不是生死不知?顾家庄还不是被灭门了?

又过了三天,这三天我们一直往深山里走。张三已经能自己咽下口水了,只是东西还嚼不动,路也走不了。周全用木棍和衣服给他做了一个全身的骨头固定架子,免得他发生骨折。

“三天了,想好了没有?”天色渐亮,我们找了个山洞准备住宿,周全问我。

我摇摇头。我怎么办?

和张三把我下辈子的事情搞定?看着他这个跟瘫痪没什么区别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是男人,我一点想碰他的想法都没有。心中对他,大概只是有一点点佩服,为了邪教的那些三教九流,他竟然把自己送进狼窝,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投胎的事,再等等吧,现在我一定要弄清的是顾青是死是活。他都是被我害的啊,整个顾家庄的人都是被我害的。尤其是阿青,那个有些胖胖的,总是喜欢叫我小姐的,喜欢瞎担心的,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阿青,她就那么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你在想不好,我可就不管你了。”周全很不满的说。

“周前辈,请您先不要逼她,她现在只怕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张三竟然可以说话了。

周全看了他一眼,冷哼了声:“我若不逼她,只怕她早就死了。”

又四天后,张三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打了套拳,看来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冰儿,你跟我走吧。”

我摇摇头,笑话,让小爷依靠男人?那小爷当初还不如死了的好。

“我要下山,至少要弄清楚我爹是死是活。还有,我要报仇!”朝廷?什么狗屁朝廷?百姓的命是你们说杀就杀的吗?

“你疯啦!”周全瞪大眼看着我。

我点点头,从我来这里的那天起我就没清醒过,一直都是疯的。

“就你那张脸,就跟写着‘我是余孽,速来抓我’有什么区别?不是自寻死路吗?”周全一个劲猛点我的脑门。

守宫砂啊守宫砂,顾青你给我弄这个干嘛!我看看张三,他竟然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迅速把头转向别处。靠!难道小爷真要靠他才能把这守宫砂去掉?等等,万一我要是跟他一那个,我会不会就直接重新投胎了?花仔可是说过,只要我们拜了堂,然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担心了,我会一点也不知道的就直接投胎,重新做人。要是这样,我还怎么报仇?一下子变成个屁孩子,至少要等十几年后才能查,到那时黄瓜菜都凉了,还查什么查!

“我自己破身行不行?”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不过,要是不成,估计你就是在成十次亲这守宫砂也退不下去了。”周全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那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把这守宫砂退掉?”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周全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赤:“我就说你,要死要活,弄了整个武林做陪嫁也要嫁给他,现在嫁也嫁了,到关键时刻了你又不要人家了,你们女孩子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啊?”

“咳咳。”张三咳嗽了声:“那我先走了。以后你要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清凉山找我。”张三冲着我和周全拱拱手,转身就走。

“喂!你不会真的不要你老婆,去找你嫂子吧?我觉得你们顾家庄才该叫邪教,其他的什么人都没你们邪性!”周全好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张三立时顿住了脚步,转身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腕子就走。

“你干嘛!放开!”两个大男人拉什么手,我使劲挣了半天,竟然没挣开,他的手劲到更大了一些。我想用蛮力掰开,又怕他那小骨头才刚好,再被我给掰成骨折了可咋办。

“你是我妻子,自然夫唱妇随。现在跟我回家。”张三有些生气的说。

“放手!你别以为跟老子拜了堂你就了不起了!你就有本事敢管老子了!老子要不是为了生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要你!” 要一个连自己嫂子都不放过的贱人!这后一句我没骂出来,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下!

张三和周全竟然全都长大了嘴巴看着我,看什么看,没见过骂人吗!

“你说你弄得天下皆知也要和我成亲,就为了生个孩子?”张三质问我。

我点点头,你别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若不是花仔说了非你不可,老子早就找别人了,还用跟你这么费劲。

“好啊!我现在就成全你!”张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

☆、肉身重塑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我本名叫阿炳,性别男,现年30岁,某日吃了回春丸,灵魂来到了一个乱七八糟我不认识的地方,伏在一个叫顾冰儿的16岁丑女身上。然后我就开始了我的回家之旅,经过我半年多的努力,终于知道了回春丸的来历,可惜,我在这个世界继承的那颗是假的,真的早在100多年前就被人吃了。幸而遇到了送我过来的二把刀神仙,在我的威逼利诱加拳打脚踢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他给弄错了,我应该投胎到这丑女的儿子身上,现在全乱了,要趁着错误还不是很大赶紧纠正。然后,老实善良淳朴天真的我又开始了恢复男儿身的不懈努力,终于被我折腾的全家被皇帝灭门了。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望着天上越来越满的月亮,狠狠的踢了下脚下的水,惹得水面顿时波光粼粼,水中的那个月亮也散成一片光点。

“狗子,干嘛呢!还不回来睡觉!”我身后不远处的茅屋中,有个老者喊着。

“哦,就来。”我赶紧应了声,转身往屋里跑去。

没错,我现在叫狗子,年龄6岁,应该是吧,反正那个老头说我是6岁,可惜我跟着这个老头从来就没过过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

当年顾家庄被满门抄斩,我(顾冰儿)和张三、周全从密道里逃了出来。我一时不留神说出了自己要和张三成亲就为了生个孩子,然后张三好像是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把小爷我给打昏了。等小爷我再有了神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身上还有些冷,四周的世界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听不清,好像又能听到点什么似的。待我彻底能明白事了,眼前只有这个和我一起住的老头。小爷我,真的,一不小心,重新投胎了……

等我稍微能动了,马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这次是男的!不然我就真的马上绝食自尽!

这老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让我管他叫爷爷,他管我叫狗子,也不管我的坚决反对或者誓死不从,他只管我叫狗子。死老头,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养着我,我一定,我一定……算了,小爷我长大了还是会好好照顾你的,给你养老送终的,当然,送终是重点。

总能想起阿青,动不动就担心我担心的要死的那个人,结果,她临死还叫着让我快走;还有顾青,整天绷着个死人脸,大难临头了,他才像个爹样。他们干吗都这样,让我总觉得亏欠他们,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他们……

“起来,起来!”早上鸡才叫,死老头就把睡得一塌糊涂的我从被窝里直接拎起来:“练功去!”

我迷迷糊糊的背着乱七八糟的心法,才背错一个字,就被死老头狠狠的抽了一柳条。

“哎呦!你要死啊!”疼的我大叫。

“你才要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得人!一段心法才几个字,足足学了三年才认识个大概,天天背天天背,还能背错!我家邻居那个二傻子都比你强!”死老头每次都以骂我为乐趣。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这荒山野岭的,若是在不让他有点娱乐项目,只怕他早就英年早逝了。

我从没问过他我爹妈是谁,因为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这老头是谁。我问过他,问他叫什么,他死活不说,问得急了,他就骂我。后来我只好问他我爹妈哪去了,他说被大灰狼叼去了。这死老头,满嘴的鬼话,没一句真话。

别看老头脾气这么坏,武功却差得很。

小爷我一心想学顾青那种用手指就能挡住刀剑的武功,老头理直气壮的说他不会,还说那是不入流的小把戏。

小爷问他会什么?

老头更加骄傲的说会轻功和点穴。

好吧,小爷认栽了。小爷先跟你学两年轻功和点穴,然后再去找别人学武功。

“请问,周前辈在吗?”

死老头正以揍我为乐趣呢,我们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死老头停下手中的柳条,看着那个人。

“在下尤浩闵。”那个年轻人规矩的行礼。

“怎么来的这么晚?”死老头不满的说着,站起来就往屋里走。

“晚辈路过岑县,听到个消息感觉像是三师兄和师妹,就去查看了下……”那人说着看了我一眼,赶紧追着死老头往屋里走。

“接着练,不许偷懒!”死老头就跟长了后眼一样吼了一声,吓得我一颤,赶紧接着背诵心法,运功练习。

也不知道死老头和那个叫尤浩闵的在屋里嘀咕什么,两人是进屋好久都不出来。我想去偷听,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那死老头超爱记仇,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一定会马上得到及时报和日后无穷的现世报的。

我正神游天际呢,大家上课的时候都爱开小差走走神的,忽听死老头又喊上了:“狗子,进来!”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就见死老头和尤浩闵都席地而坐,也是,谁让这屋子里连个板凳都没有呢。

“爷爷。”死老头的这个称谓是我腹诽专用,怎么能说给第二个人听,叫他的时候我还是会恭敬的叫声爷爷的。

“把衣服脱了。”死老头命令。

啊?不是吧!就算小爷我是男的,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袒胸露乳的习惯啊。

“快点!”死老头眼睛一瞪,我赶紧麻利得把衣服都脱了。

“转过来。”

我赶紧听话的把后背转给他们。

我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就见尤浩闵站起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穿上吧。”死老头又下命令,我赶紧麻利的把衣服又都穿上。

“我来当你师父好不好?”尤浩闵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你有什么本事?”

他一愣,随即问:“你想学什么?”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头就能挡住砍来的剑。”

尤浩闵一笑,伸出他那白白的长长的两根手指头,横着一扫屋中唯一的柱子,柱子“啪”的一声,从他扫到位置断开了:“这个行吗?”

我瞪大眼睛,不住的点头。

“你个混账小子!来了就拆我的屋!”死老头说着就抄起他手边的柳条使劲的抽打尤浩闵。

“啊?”尤浩闵这才发现,我们头上的屋顶已经开始不断往下掉土和其他的碎东西。

“喀拉”一声,我和死老头住了6年的破屋子,终于被尤浩闵的两根手指头给拆了。

死老头坐在远处的树荫下美美的吃着尤浩闵打来的山鸡,我端了碗水给满头大汗干活的尤浩闵:“师父,喝点水,歇会。”

尤浩闵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顺带画了几个泥印子,端过水碗一口喝干,把碗又还给我,伸手摸着我的头顶说:“乖,狗子……”然后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谁给你的起的名?”

“爷爷。”

尤浩闵站起来就奔着死老头去了,哼,死老头,跟我斗,让你给我乱起名,我给不了你及时报,我给你现世报。

“周前辈,你怎么能给他起名叫狗子呢?”尤浩闵满脸的怒气。

“诨名好养活。”死老头自顾自吃着。

“那我现在要给他改名!”尤浩闵坚决的说,那气势就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算打的你同意也要改。

“好啊!”死老头根本就没什么命名权的意识一样。

这次轮到尤浩闵犯傻了,他傻了会儿,把我拉到身前:“师父给你起个新名字,以后再也不许叫狗子了,太难听。”

我忙不迭的点头。

他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张小凡如何?”

张小凡?我摇摇头,我可不要以后变成鬼厉,就算是主角吧,小爷也不要美女在旁却碰也不碰!

“张霸天如何?”死老头说话了。

“周前辈,你故意的吧!”尤浩闵很是郁闷,把我拉到旁边不断的嘱咐我:“别听他胡说,他说的话都不可全信,懂吗?”

我点点头,这死老头光说让人不爽的话,我才不会往心里去。

“张了尘?”尤浩闵开始重新给我起名。

了尘,了尘,嗯,很有和尚的风采。

张安邦?张伯明?张育才?张护国?张德海……

“智和,运气,运气,一定要让气护在指外。”尤浩闵在我旁边不停的大喊着。

靠!竟然又不顾小爷我的反对,他们自顾自的给我起名,最后起了个张智和这个听起来就不够威风闻起来又不够响亮的名字。死老头还美其名曰我这人脑子不够聪明,一定要加个“智”字,或许还能长点智慧。尤浩闵竟然很同意的点点头,还说我满眼戾虐之气,一定要起个有些祥瑞气象的字来中和下。

我就纳了闷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戾虐之气?还说我不够聪明?你要是满脑子别的地方的文字,让你再灌另一种跟符号差不多的东西当文字进去,你能记得住?算了,小爷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不跟他们争这些。我现在又打不过他们,若是能打过,哼!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小爷我在死老头和尤浩闵的不错眼珠的监督下,据说是已经成功长到了10岁,唉,其中的艰辛,真是想想就落泪,说者悲闻者泣啊!

“喵……”小爷我正在河边默默的背口诀呢,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河对岸一只黑灰花色的猫在草丛里怯怯的看着我。

“小咪咪……咪咪……”我柔声叫它。

我不叫还好,我一叫,那猫竟然还往草丛里躲了躲。

切!小爷叫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给脸不要脸。

“智和,吃饭了!”死老头在屋里喊我。

我赶紧跑回去,今天是吃烤蛇,自从尤浩闵来了,我们的伙食水平日渐高涨。原来死老头掌管口粮的时候,就连五谷杂粮都吃不饱,还经常要吃些野果子、野草什么的充饥。尤浩闵来了就开始每天去打猎,我们的生活水平终于过上了顿顿有肉食的生活。

“哪来的猫?”尤浩闵扒着饭,随口问了句。

“我听说猫肉不错,都是蒜瓣儿肉,上火一烤,老香。”死老头时不时的往外面瞄。

尤浩闵抬手一根筷子从窗户就飞出去了。

“不要!”惊得我大叫。

“噗”的一声,筷子立在那只猫面前,埋入土里一指多深。幸好那猫抬起了一只前爪,不然就直接被筷子钉在土里了。

猫一愣,伸鼻子闻了闻筷子,又抬头看了看我们的房子,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外面的野草中。

“你看你,把咱们的晚饭都吓没了!”死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则心旷神怡的继续吃饭。

吃过午饭,我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睡午觉。听着死老头的呼噜声响起来,尤浩闵的呼吸声也变沉稳,我才偷偷的起来,抓了几块中午吃剩下的蛇肉,悄悄的出了房门。

“猫猫猫……猫猫猫……”我站在草里悄声叫着。

叫了好半天,才听到旁边的草有被踩的轻轻的一声响。

“咪咪……”果然那草里藏着那只猫,我把蛇肉向它伸去,它竟然向后退去,大有越退越远,就要消失的意思。我赶紧把肉丢在地上,自己向后退了好几步。

好半天,那猫才探出一点头,一直盯着我,突然,飞快的叼起地上的一块肉又退回到草里,接着草里传来“嗷唔,嗷唔”的吃食声。

一连几天,练功之余,我就偷东西给这只猫吃。这猫也终于对我表现的友好一些,让我摸摸它,抱抱它。看它的样子,大概也就有2个月左右,这么小的猫就开始要自己过生活了,要是没有我好心养它,真不知道它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撒!”那猫突然炸了毛的叫了声,从我怀里猛地跳到地上,弓着背呲着牙,对着我后面狂叫,叫了几声,又藏到了草里。

“山猫?”尤浩闵在我身后说。

“我……我养它可不可以?”小爷真是吃人家嘴短,就连想养个小宠物都要先请示一下。

“也行,就是你自己要给它准备食物。”尤浩闵倒是没拒绝。

☆、出炉入世,小爷我回来了!

“山猫?”死老头拎着猫脖子把它提到眼前。

“撒!撒!”那猫就算被提着,也叫个不停,还伸爪抓向死老头。

“这个不能吃!”我赶紧阻止死老头要把它扔出去的冲动。

“哦,既然不能吃就起个名吧,叫狗子好了。”死老头把猫丢还给我。

我怒!狗子的名是谁都能叫的吗!

“不行,这次我要自己起!”我抗议。

“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起的还算名,就允许你起。”死老头抠抠耳朵,坐下来继续捻他的草药,汗,就他这种卫生条件,他弄出的药能吃吗?

“它是我的猫,我就把我的名字分给它一些,叫和也!”

“合页?”死老头下意识看了看我家的门:“也行,正好咱家只有门轴,还没合页呢。”

“野?嗯,野外来的,叫这个也行。”尤浩闵干什么都要讲究个来源,真是让人郁闷。

总之吧,山猫的名字就叫和也了,虽然死老头每次叫它都是带着口音的喊“合页”,尤浩闵叫它的时候肯定是以为它的那个“ye”字是野外的野,算了,既然小爷得逞了,这芝麻粒大的事就不跟他们抬杠了。

终于,在我10岁那年,我在柳条鞭子下成长的幼年和没冬没夏练功的童年,这种地狱般的生活,在和也的到来下有了质的飞跃,那死猫,竟然也欺负我!完全没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和也,闪开!”我大叫,并把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

已经长得和小狗差不多大的山猫和也,灵巧的从麂子旁边蹿开,我扔出的石头正在砸在麂子的头上,麂子晃了晃就躺下了。

和也跑回来,蹭着我的腿使劲呼噜。

6年来,我跟和也的体型都有了质的飞跃。我是长高了不少,和也长长了不少。尤浩闵看着和也说这猫是不是变种啊?怎么长这么大?死老头则是满心期盼着这猫快点寿终正寝,他也好尝尝这变种猫肉的味道。

和也在前面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追个蝴蝶,一会儿又躲到草里,片刻叼着只野兔子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我前面带路,往家里走。

中午吃完饭,尤浩闵让我跪在他面前:“今年有16了?”

“是。”我老实的回答,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你们说是多大就是多大呗。

“该从山里出去逛逛了,出名要趁早。”他说着,给了我一个包袱:“里面有几身衣服和少量的钱,随便爱去哪去哪吧。”

哎?他这是不想管我了?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他却自顾自的喝水,我转头看死老头,死老头看着我说:“若是有人问你师父是谁,你可千万别说是我。”

我忙不迭的点头,就算我被人拿刀抵着我也不会承认他是我师父的,太丢人了!

“臭小子,是不是在想认我当师父丢人?我告诉你,臭小子,老头子我当年在江湖也是说出来响当当的人物!”死老头使劲胡虏下我的头:“我教你的本事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我点点头,就你那点东西要是也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号来,那江湖就该成浆糊了。

“也不要说出我是你师父,我的名字你在人前连提都不要提。”尤浩闵竟然也不让我把他的名号报出去,让我惊讶不已。“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你的身世。”

“哦,这件事啊,那就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你知道?”尤浩闵有些惊讶。

“臭小子,老实听着!我告诉你的那些都是骗你的,生怕你一个不小心说出去了,自己死了不算还搭上老头子我的命。”死老头竟然还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尤浩闵看了看死老头,然后才看着我说:“你父亲叫张道宇,母亲叫顾冰儿,姥爷叫顾青。17年前你父亲是当时邪教的教主,姥爷是武林盟的盟主。我和你父亲都是顾青的弟子。你大师伯叫张道顺,20年前死了。二师伯叫付乾元,我们大师兄一死,他就出海云游去了。老三就是你父亲。你四师伯叫吴安晨,原本在沛州县衙做护卫,因为17年前那场祸事,也失去了消息。我是老五,17年前的当时正在闭关,等我出关后,竟然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个小师叔,叫兰欣悦,听说当年圣旨一下,她就被夫家给弄死了。唉!”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顾青……还有我父母,怎么样了?”我追问。

尤浩闵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师父死了,三哥和冰儿下落不明,当时应该是没死,不然哪里来的你。不过,你这次入世,心意剑的功夫是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来的,不然只怕会惹祸上身。”

啊?不能使?那我费劲巴拉的学它干嘛?

看着尤浩闵那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这么拉风的武功不让用,真是暴殄天物。

“我们门派有一件圣物,叫回春丸。当年的祸事就是因它而起。据说它能生腐肌肉白骨,返老还童,提高武功修为。不想这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可恶的朝廷,竟然假借赐婚骗了药去,然后又杀人灭口,意图掩盖他们的卑鄙行为!”尤浩闵重重的一拍桌子。

“慢点,就这一张桌子。”死老头忙不迭的制止尤浩闵的野蛮行为。

“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尤浩闵赶紧道歉。

“那我这次出山就去杀了那个骗药的人。”哼,成义王爷,咱们江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子我16年后又回来了。

“不必。”尤浩闵竟然制止我,他不是很恨朝廷吗?

“那你让我出山干嘛?”

“重新光大我派门楣!重振我派威望!”尤浩闵满眼的激情。

“小师父,你自己做这件事不就好了?这么麻烦的事干嘛要推给我?”我很不满意,老子只想娶群漂亮的老婆,生堆可爱的孩子,这种麻烦的事,老子才没兴趣做。

“我若是能做,早就做了!”尤浩闵说着瞪了我一眼:“当年皇上下旨诛三族,我们都在这三族之内,若是我开门派,还未收到徒弟就被军队围剿了。”他说着看着我:“幸好你不在这三族之内,师兄和师妹留下了你这条血脉,该着我派香火不断。”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还怕什么围剿?”

“你!我师兄师妹怎么留下你这么个傻子!”尤浩闵气的咬牙:“蚂蚁咬死象懂不懂?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一万人打你一人,就算打不死你,也把你活活累死!更何况,要开山立派,更要和江湖中众人打交道,你一个被国家通缉的人,谁会理你?就算能收到门徒,那也是害了自己的弟子!”

“那你还收我做弟子。”知道不害别人,却跑来害我,我还是自己人呢。

“你是我派嫡传弟子,我不教你教谁?你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学这些!算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气我了!气得我头发又平白无故的白了好几根!”尤浩闵气的一个劲冲我摆手,那样子就是巴不得我快点从他眼前消失才好。

“有两件事你一定要记住:第一,就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世;”死老头竟然也有乱七八糟的屁话嘱咐我。这件事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做的,那段记忆我早就不想有了,我赶紧忙不迭的点头。

“第二,看到漂亮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早点下手,懂吗?”死老头眼中突然冒出精光,看的我心里一颤,这老头色鬼投胎吧?

“行了,你走吧!”死老头说完摆摆手,就轰我走。

“哦,那我走了,对了,把你们的地址告诉我个,将来我混不下去了好去投靠你们。”

“你别做梦了!赶紧给我滚蛋!”死老头不耐烦的说。

“你!我怎么教出个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还未出门就想着回来!”气的尤浩闵把牙咬的咯吱吱响,好久才狠狠的说:“你若真遇到大麻烦就弄个大点的动静出来,我三天之内赶到!”

这个大点的动静是什么动静?让人捉摸不明白。算了,不再气他们了,就算是离别吧,至少不要哭哭啼啼的才好。

我背着尤浩闵给我的那个薄薄的包袱,带着和也往山外走。才走没多远,就见我们房子的位置冒出一道直冲天际的浓烟。

这两个人竟然把房子都烧了,真是断了我的后路了!

看着那道浓烟,我的眼里湿乎乎的,从小到大,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我跪下来,向着那个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都说闯江湖闯江湖,可是江湖该怎么闯呢?

小爷我吃饱喝足后,躺在草窝里晒着太阳,仔细的想了好久这件事,要不进皇宫偷个宝贝出来?这个也行,锦毛鼠不就这么出名的吗?对了,我要给自己先起个好听点的外号和门派名。一枝梅?一枝梨花压海棠?我一大老爷们,干嘛老跟花过不去,不起了,不起了,再说,这外号一定要别人送的才有意义。那就想个正经点的门派名吧。正义派如何?突然想起邪教,想起当年正教为了回春丸追着邪教满江湖跑,到底谁是正谁是邪呢?大家的龌龊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想把回春丸占为己有。那就叫回春派吧,不是都想要回春丸吗?就统统都来我门下吧,入门满一年者,每人奖励一颗回春丸。这样的广告一出,只怕到时候我的门派不出三日就是全天下最大的门派了!哇哈哈,尤浩闵让我重振门派,这岂不是一下子就完成了!然后我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找老婆生孩子了!嗯嗯,就这样。

出了山,又顺着官道走了一天多,才看见前面有座城门。

进了城,和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吓得它一下子就蹿到我的肩上,像个围脖一样围着我脖子,警惕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城很小,都可以用可怜来形容。

小点就小点吧,好歹还有人在。

我找了块木片,写上回春派广收门徒,入门一年者奖励回春丸一枚,戳在身边,等着人们蜂拥而至。

“他这是干嘛的?”有人小声的问。

“不知道。”

看还不知道吗?写着字呢!

“是卖身的吗?”有人问。

我靠!小爷我是收徒弟的,不是卖身的!你哪只眼看见小爷要卖身了!

“我不认字哎!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怎么这么多文盲……

正当人们乱猜一气,我咬牙切齿的想着要不要念一遍的时候,有个灰衫袍子来到我的面前。

“回春派广收门徒,入门一年者奖励回春丸一枚。”这穿着灰袍子看着有些像书生的人念了念我的牌子。

“原来是骗子啊。”有人说。

“我就说嘛,这年头骗子多。”

原本围拢的人竟然都指指点点的边说我是骗子边走开了。

“喂,小兄弟,你这个骗术不行啊。谁不知道回春丸只有一枚。”那个书生看着我笑。

笑个屁呀,就算你长得比我高点,但也不一定长得有我好看啊。

“小兄弟,你若是想入这门行当,不如加入我们教派吧,我看你长得还算精明,要是有人指导,将来一定会成就大事。”这书生竟然叫我加入他的门派,靠,老子是来开山立派的,不是给别人当小工的。

老子理都没理他,把木牌一扔,转身就走。这里不成,老子去别的地方。

老子真是越走越气闷,这回春丸的主意是不能用了,那还怎么开山立派啊!而且包袱里只有1两整银和50纹碎银,还有一身一看就知道是拿尤浩闵的衣服改的旧衣服,就这点家当,我就算租了房子当门脸,也不够招揽门生的广告费啊。难不成老子真要去偷东西不成?想我苦学了16年武艺,最后竟然沦落为小贼,想想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包子,包子,好吃的包子!”路边的摊贩在吆喝:“10纹钱三个,便宜了!”

要不,我也去卖早点?至少能赚回点生活费!

可是,要靠这个开山立派,那要到哪年去?

“喂,小哥,来几个吧!” 那小贩见我立在他摊位前便主动招呼我,见我没反应,嘟囔了句:“山鳖!”

靠!你说打还是不打?当年小爷我不会武功,一般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忍了,现在小爷被关在山里练了16年,还要忍吗?!

对啊,我会武功啊,据死老头和小师父说我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小辈中算是不弱的,不如我去找个现在江湖中大点的案子给破了,捉一两个有名的大盗,那样我岂不是一战成名,到时那些门徒岂不是自己颠颠的找上门来,比我这在大街上收人要强上很多,小爷我也有面子很多?

☆、不可脱离的宿命

打定主意,我在城里逛了逛,找了个生意兴隆的面摊,买了碗面条,一边吃一边听来来往往的人聊天。

听来听去全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因为家产吵架分家呢;谁家闺女出嫁了,嫁的那主多有钱啦;偶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来了就对诗作对联,一碗破面条还要整出个名堂来。总而言之,真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小伙子,给你加点汤吗?”卖面条的老太太过来和我搭话。

我这才发现我碗里的面条早就吃没了,连汤都喝干净了,面摊外还有人在等座位,忙掏了钱给她:“大婶,打听下,最近可有什么出名的案子发生?”

老太太一边找我钱一边说:“这出名的案子倒是有一件。”

我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小爷的好运气来了。

“不过前些日子被巡抚大人给破了。”

什么?竟然给破了?“不会是屈打成招的破法吧?”

“不会,那案子都发生快一年了,说是婆婆给人杀了儿媳妇失踪了,这找她那个儿媳妇找了多半年也没找到,后来还是巡抚老爷找到的。她儿媳妇就死在她家院里的那口枯井里了,早就变成白骨了。”

“那就没人发现吗?”

“不知道,应该是那院出了命案就没人敢住了。”老太太一怔接着很神秘的说:“听说是那婆婆的情人杀了她,然后正好她儿媳妇回来,那男的就把儿媳妇也杀了,还给碎尸了,然后丢到那早就封了的井里。要说巡抚老爷就是巡抚老爷,他一出马,没出半个月就把这命案给破了。那,找你的钱。”老太太说着,把找的零钱放到我手中。

“那还有没有别的大案?”

老太太一听就连连摇头:“出了这一个案子就全国有名了,还要出什么大案!”

难不成我真要自己作件案子才能出名?

“不过听说榕城有件悬案,已经悬了十几年了,每年都会有点关于这案子的新鲜事。”果然找老太太是找对了,老太太就是爱聊天。

“您说榕城?”

“嗯,听说当年有个长生不老丹,结果那户人家一夜间被灭门了,有人说丹药让官府拿走了,也有人说那丹药还在那户人家,被那户人家的冤魂看着。那户人家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是个迷,有人说被官府杀的,也有人说是被仇家杀的。”

呃,这不是就是说顾家的事吗?那不是被皇帝下旨杀的吗?怎么传到这里就变得这么不明确了?

“据说那户人家现在闹鬼闹得可凶了,可能是死的真怨,都惊动官府了,官府每年都派兵在那把守,生怕那冤魂害人。”

听着老太太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背发凉。

“您可知道成义王爷?”我问,听老太太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个骗我药的王爷来。

“知道,才两岁就当上了王爷。这不,前几年终于长大点了,就主动请缨去查榕城这件案子,听说查了两三年了,他也没查出什么来。毕竟案子时间太长了,王爷又小。”

“小?”不可能啊,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绝对不比张三年龄小啊,现在算来,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才是。

“嗯,估计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是文武双全,若不是他曾经发誓要查出杀他爹的凶手,只怕他现在早就是驸马爷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杀他爹的凶手?跟我年纪差不多?”难道现在的王爷是当年那人的儿子?

“是啊,听说那老王爷,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脑袋让人割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家只好做了个金人头下葬。真不知道那老王爷做了什么缺德事,遭这样的报应!”

“大妈,你消息可真灵通啊。”我讪笑。

“就这点事,全国早就传开了,自从王爷去榕城查案,现在榕城就跟个旅游中心差不多,每年去那里的人多如牛毛。”老太太很不以为然,似乎对于我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有些不耻:“小伙子,这人在社会上,就要什么都知道点,这将来和人打起交道来才容易。”

我忙不迭的点头。

“老婆子,你聊什么聊呢!赶紧招呼客人!我一人都忙不过来了!”面摊老板不乐意了。

“来了,就来。”老太太赶紧应声。

“大妈,再问一下,这去榕城怎么走?”看来,如今我要想成名,只能去榕城了,那件冤案,对于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是老天爷都给我出名的机会啊!我若是不珍惜,真是要遭天谴啊!

“哎呦,那可不是你去的地方!”老太太夸张的说:“那边离这边可远了,而且路上又不太平,你一个孩子去只怕凶多吉少。”

“没事,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反正我一个人,去哪也无所谓。”

“你要是真要去,就先坐车到曲庄,然后走路到五岭堡,再坐车到沛州,之后换车到白门,然后翻过瑶山就到了青州地界,据说再走一天左右就能到榕城了。”老太太上下打量我:“孩子,你要是真没地方去,不如留在我这里好了,我这里,你看忙的,正好缺个帮手。”

我忙摇头,我是要开山立派的人,是要找漂亮姑娘当老婆的人,我可不要当面摊的伙计:“谢谢大妈,我这有师命在身,我这师命未完成,也不好随便定下来。”

“哦,这样啊,那你要是办完事觉得没地方去了,还可以来我这。”老太太忙不迭的嘱咐我。

真没想到,这里到榕城还真不近。先去曲庄,然后五岭堡,然后沛州,然后白门,从白门到榕城的路我多少还有些印象。

我又站在面摊边上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和也回来。从我坐下吃面它就消失了,这我都吃完了,又聊了好久它还不回来,我只好打了个呼哨。呼哨一响,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愣了会儿,大家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又恢复原来的景象。

“哎呀!耗子!”有人惊叫。

不知道和也从哪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只大老鼠,站在街上东张西望,一眼看见我,颠颠一路小跑,跑到我面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那意思就是说叫老子回来干嘛!我可怜的和也,竟然沦落到要靠吃老鼠度日了,我现在有点觉得把它带出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老板,到曲庄多少钱?”我带着狼吞虎咽般吃完那只老鼠的和也。它满爪子满脸都是血,还想跳上我肩头,被我给赶了下去,它低头搭拉着尾巴,贴着我的腿跟着。

“20纹。”马车把式给他的马喂着草料。

“多长时间能到啊?”

“半天。”

真贵啊!我要是走着,估计一天也走到了。要不,走着去吧,和也还能顺道捉点有营养的吃。

“训猫的!”突然有个姑娘在我身后喊。

“你坐不坐啊?”车把式见我问完就不说话了,问了我句。

我摇摇头。

“去去,一边去,别挡我生意。” 车把式不耐烦的轰我,我带着和也往旁边走了走,找了个墙边坐了下来,就等着他一发车,我跟在他车后,顺着他的车印去曲庄。怎么样?我聪明吧,这年头,根本就没地图,去哪都是靠脑子和熟人带路,真是极其不方便。

“训猫的!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才坐下,一双漂亮的女士靴子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就见一个大眼睛一身淡红色的漂亮女孩子正瞪着我。

“我不是训猫的。”

那姑娘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脸红扑扑有些腼腆的问:“那……那你叫什么?”

老天爷啊!你真是对我不薄啊!我活了这么大,终于有女孩子肯主动跟我搭讪了!还主动问了我名字!幸福啊!

“干嘛?”小爷的名字能一问就说嘛,就算小爷想马上就告诉你,但是小爷怎么也要装模作样的装装,得之不易才珍惜嘛!

“我……我想买你的猫……我……”女孩子竟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刚才的豪爽劲全无。

我低头看了看趴在我脚上打盹的和也:“不卖。”

“买你的猫是看的起你了,你还敢不卖!”姑娘的身后过来两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就比我稍大一点,穿的都很富贵。

“谢谢!我不劳烦您大驾看得起。”我毫无诚意的对他们拱拱手。

“那你说如何,你才肯把猫转给我们?”姑娘追问。

我怎么就没看出这猫有什么好的?干嘛非要这猫:“不好意思啊,姑娘,这猫天下就这一只,什么条件都不给也不换。”

“不就是只猫嘛,你至于吗?”姑娘的语气中竟然有些撒娇。

我一怔,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一步走到我和那姑娘中间:“千秋,你躲开,看我把猫给你抢过来。”他说着伸手就向着和也抓去。

我“啪”的一声扣住他的腕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明抢!”

“本少爷就是抢你的了!”那人说着,胳膊一带劲,想把他的腕子从我手里扯回去。

哪能让你那么容易就扯回去,我手上也暗暗加了点劲,他一扯没扯动,另一只手就向着我胸口抓来。

“抓奶龙招手?真卑鄙啊!”我随口说出来,另一只手一挡,把他的手格挡开了。

“胡说!这是黑虎掏心!”那男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向后一撤,从腰间拔出了剑:“这位兄弟,看来你也是练家子,报个腕吧!”

“问别人名字前,自己要先报名字,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吗?”我双手在胸前交叉的看着他。

“在下邪教弘辉堂坐下四弟子黄岑思。”那个男子竟然还真报名了。

邪教?我看着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抢的样子,看着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邪教教主是谁?”我问。

“呸!凭你个无名小卒也配问我教教主的名号!”黄岑思一瞪眼。

哼!17年前,我爹可是你们邪教的教主!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乖乖的告诉我好了!省的万一邪教没什么长进还是张三当教主,张三看到小爷又该唧唧歪歪的了。“好!我今天若是打赢你,你就把你们教主的名字告诉我!”我说着也站了起来,和也早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黄岑思。

“好!”黄岑思一摆架势:“报名,出招。”

“张智和。”我说着,抬掌就向他打去。他举剑擦着我的胳膊就刺了过来,我脚下一转,人闪到他背后,换掌,一掌正好打在他右肩。他被我拍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

说的慢,其实很快,这一连串动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岑思,你怎么样?”叫做千秋的姑娘赶紧过去扶住他。

他猛地转过头,一脸的怒气瞪着我。

也是啊,我让他丢脸了,尤其是让他在那么漂亮的姑娘面前丢脸了。

“张兄弟,好身手!在下曲忆宇,刚才我朋友和妹妹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弟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个男子冲我抱拳。

人家客气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不客气:“哪里,哪里。”

“不知道张兄弟有没有时间,我想摆桌酒给兄弟压惊道歉!”

“少爷!都是属下学艺不精,丢了少爷的脸,还请少爷处置!”黄岑思说着就跪下来。

“岑思!哥!”那个姑娘不满的嗔了句。

“是黄兄弟手下留情,我才侥幸得胜,还请曲兄弟别客气,也别怪罪黄兄弟。”我忙说好话。

“岑思,起来!我们都是兄弟,哪里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都是千秋蛮横惹祸,与你无关。”曲忆宇把跪着的黄岑思拉了起来,转身对着我说:“可否和张兄弟交个朋友,我们一同饮上一杯。”

围着我们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都散开了。马车老板也张罗着套马要出发,我忙对着曲忆宇抱拳:“曲兄弟盛情邀请,我不胜感激。但在□有要事,改日再见之时我们再饮上一杯也不迟。”切!小爷才懒得和邪教搀和在一起,将来小爷要做的是人人挑大拇指的大侠,不是人见人骂的卑劣之徒。

曲忆宇也不强求:“好!他日再见,你我一定要一醉方休!”

辞别了这三个人,我才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出了城。

和也三蹦两蹦又跳到我肩头,把它的屁股往我背在身后的包袱里一塞,头和前爪往我肩头一趴,闭眼就睡。

☆、成义王爷

我们都走到曲庄了,天才黑下来。我看着和也想了想,还是不进庄了,在庄外随便找个通风的草窝子好了,和也也能捉点别的吃,别整天吃老鼠,真把自己当猫了。

半夜,我半睡半醒间,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马从路上飞驰而过,打头的那人正是白日间见到的曲忆宇,他身后的两人就是黄岑思和那个叫千秋的姑娘。这大半夜的,他们怎么走的这么着急?算了,不关我事,接着睡。

我才又睡下,就听又是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在路中停了下来。

“可看清往哪里去了?”一个老者问。

“天太黑,没看清。”有人答。

“找!”老者喝令。

几个人早已翻身下马,趴在地上找起来。

“找到了!是奔庄里去了,没进山。”

“追!”老者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又追了上去。

我从草窝里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围着庄子进山,一条直接进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追什么呢?难道还像十几年前那样,正教追着邪教满世界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正教联盟,那玩意可是会被皇帝以谋反给诛三族的啊!

等到沛州的时候,我连停也没停,连夜走出沛州,到了白门。

当年我和阿青就是想去沛州没去成,结果遇到了花仔,如果我没有遇到花仔,大概就不会有人死了……

在白门,我再去找印象中住过的那个店,早已不见了踪影,已经被一家当铺替代。今非昔比,真是今非昔比。

这一路,光吃饭,我就花的还剩几十纹,真是不敢住店了。我带着和也直接进了瑶山。一进山,和也一下子精神了很多,主动从我肩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玩起来。

我竟然迷路了!

崩溃啊!当年阿青那种老太婆都没有迷路,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会迷路。这要怪也不能怪我!全都怪和也!它看见头小野猪非要追,害得我只好跟在它后面追,这才从官道上跑丢了。

我和它吃饱了猪肉,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突然闻到一股臭味。哪来的臭味?揪过和也闻了闻,除了毛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什么怪味也没有,那是哪里臭呢?怎么感觉臭源离着这么近?

天啊!竟然是我自己臭!才几天没洗澡,竟然臭的能把自己熏晕过去!

我扯着和也,把它先按在小溪里洗吧干净,看着它逃命般的跳到岸上不住的舔毛,逗得我不住的笑。洗吧干净自己,靠着石头坐在水里,让水冲刷着身体,原本燥热的天气也显得凉爽了许多,想起第一次在山中洗澡,婉娘啊婉娘,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人生都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心静了下来,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派有一种武功,称‘伏魔咒’,应是以音御敌之法,只可惜,我尚未学到,门派就遭此大不幸……”小师父尤浩闵望着月亮无比叹息,虽然小师父很少笑,或者从不笑,但是他这种落寞的表情,只出现过那一次,那一天,他出门十几天从山外回来,带了好多的酒,喝了个烂醉,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伤心事,一首他吹烂了我们也听腻了的曲子,在那晚吹得尤其呜咽悲伤。

“住口!”顾青大喝一声,我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喉咙发甜,气血上涌。

我猛地睁开眼睛,顾青当年一声大喝就震得对方有人吐血,难道他用的就是“伏魔咒”?只是这咒该如何用?咒?紧箍咒?声音?频率?心意剑,以气御剑,以气化剑,顾家门派是气功,难道?我马上从水里窜到岸上,裹了件干净的衣服,拿出尤浩闵给的那只笛子,站在水面上吹了起来。心中默念着顾家的御气心法,引导着气在体内缓缓的流动,再把气缓缓的运到笛子中,试着将气与音搀和,渐渐的气随着笛声慢慢的扩散开,飘飘荡荡,笼罩在我周身,笼罩住这溪水。原本喧哗的溪水声慢慢的没了吵闹的声音,难道小爷我真是天才,这“伏魔咒”被我瞬间想明白了?随着曲调的变化,溪水有的地方“嘭”的会炸起一团水雾,哇哈哈,我张智和真是天生的天才啊!小师父,等我再见到你我就把这个教给你,到时候定要让你也叫我一声“师父”。我心中大喜,随着曲子收尾,溪水很给面子的“嘭嘭嘭”炸响,炸起一片水雾。

“好内功!”突然有人喝彩。

我惊讶的转头,透过水雾只见岸上站着一匹在月光下皮毛闪着光的黑马,马上坐着一个顶盔带甲的人,那人看到我竟然面露惊讶神色。

待我看清他,则吓得我毛都立起来了!天啊!这人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死鬼成义王爷!

老天啊,真是夜路走多了会遇鬼!我赶紧一点脚,借力飞到了溪对岸,闪身藏进树丛里:“诸天佛祖,各路神仙,统统保佑我!”

“站住!”那人竟然出声留我。

站住?站住才怪!难不成要等着被你拉到地狱给你作伴不成?打了声呼哨,就听河水一阵很轻的“啪啪”声,浑身湿漉漉的和也片刻出现在我身边。

“嗒嗒嗒”一阵马蹄子在水里疾奔的声音。我的爷爷啊,这鬼竟然追过来了!吓得我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一边念着“恶灵退散!”,一边带着和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在瑶山上面转悠了多半天,碰到个砍柴的一打听,才知道只要我向着有太阳的方向往下走就是青州。

好吧,我承认我欲哭无泪。

进了青州地界,我明显就感觉这路看起来熟悉了很多,没有多打听,就来到了榕城。

阔别17年,榕城,我终于回来了!

看着城门楼上那我终于能认出来的字,顿时觉得自己与日不同,与时俱进了!有文化真好啊!若是,我早日认字,这灭门之祸只怕也不会有了,阿青……

多日不见,榕城的治安竟然好了很多,首先进门的时候有搜身的项目,碰到有带兵器的,兵器统统被留下,看来这里也实行刀具管制了。好在我下山,小师父和死老头都穷得很,没兵器给我,只有旧衣服和一根破笛子,没多废话,顺利过关。

榕城变得比以前更加繁华了似的,至少旅店多了很多,其次饭馆也多了不少,到处都是招牌林立。第一次不用戴着斗笠面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感觉真是太棒啦!看东西都能看的清楚很多!

“站住!”我正美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忽听身后有人喊。管他呢,街上这么多人,又不是喊我。

“站住!说你呢!穿白衣服的那个!”那人竟然追上来,伸手拍我的肩膀。

我顺势一攥他的腕子,来了个过肩摔,把那人扔了出去,好在那人武功也不是很弱,手一撑地,翻身站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都是自然反应!你也是练武的,这些也都晓得的嘛。”我忙道歉,都是在家里,死老头总是偷袭我,害得我都条件反射了。

那人倒是没恼,揉了揉腕子说:“好大的手劲。”他走上前来,对我一抱拳:“在下耀峰,我家王爷有请。”

要疯?你疯不疯关我什么事?王爷?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鬼,忙摇头:“我和你家王爷没什么交情,我又不认识他,我先走了。”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马上天就黑了,谁知道他说的那个王爷是不是个鬼,还是离他远一点。

“哎!你!”那人很是惊讶,倒是也没阻拦。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旗帜招展,还挂着不少写着“县衙”的灯笼。难道真像那老太太说的?顾家庄真的被县衙管起来了?

“站住!前面不许走了,回去!”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拦住我。

“为什么不能走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我:“小孩,你外地来的吧?”

小孩?我眉头抖了抖,算了,何必和他一般见识,随即点点头。

“前面就是顾家庄,闹鬼闹得厉害,这不让你过去是为了你着想,懂不懂!赶紧回去,这天马上就黑了,你想被鬼抓走啊!”

“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屁话,要是没有,我们这大晚上在这干嘛?又是蚊子又是虫子的!”那人很不爽。

“你看见过吗?”难不成这庄里真有鬼?

“你他娘的才看见过呢!赶紧滚!赶紧滚!”那人有些气恼的轰我。

听这人这话,他应该是没见到过,可是要说这天天守着这的衙役们都没见过,那么这闹鬼之说又是怎么来的呢?看来要想个别的办法去看看这庄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可是,这万一要是真闹鬼,那我岂不是送死去了?

“小兄弟,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杯?”我正低头沿着大街一边思考一边走呢,忽听旁边的酒肆里有人说话,接着一个带着风声的东西向我飞来,我伸手接住,原来是杯斟满酒的酒杯。

MD,真是阴魂不散啊!

就见一身平民打扮的成义王爷坐在酒肆里正对着我笑,他身边站着那个被我扔出去的大个耀峰。

“说吧,你要干嘛?”我闷头走到成义王爷对面,站在他离着稍远点的地方问。万一他要是用鬼爪抓我,我还有逃跑的机会。

“请你喝酒呀。”王爷看看我,又看看四周:“我在醉仙楼订了桌子,不知道可否赏脸?”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MD,这鬼就是鬼,十多年过去了,一点模样都没变,就是这表情比原来看着邪性点。也是,丫的都不是人了,能不邪性吗?

“大哥,我求求你!你别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行不行!你死又不是我杀的,你缠着我干嘛!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啊!”我哭丧着脸向门口倒退,就听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得,官兵把这酒肆包围了。

“你咒谁死呢!”王爷脸色一变,“啪”的一拍桌子:“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我见你一身好功夫,想请你一起做事,本王派人请你请不动,本王就亲自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竟敢咒本王死!”

“成义王,你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被人割了脑袋,死了还不承认自己死了,还要在这作孽!赶紧速速退回地府,要不小心小爷我找个厉害的老道来收了你!”这王爷就算死了生气还是那么拽!

“住口!不准你诬蔑老王爷!”耀峰呵斥。

“给本王拿下!”王爷眉毛一立。

“是。”耀峰应了声,我就听耳边两道风声袭来。

“当啷啷”两声,两把断刀刀刃飞了出去。

“心意剑!”有人喊了声。

王爷两眼直冒精光:“顾家的后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拿下!要活的!”

“胡说!什么心意剑,这叫二指禅!”糟糕,小师父说过不让露这手功夫,刚才我一着急,就忘了这茬了,唉,想不到还要用死老头的功夫来解围。二指一并:“我点,我点,我点点点!”

“你说,你要怎么拿下我?”我二指停在王爷的咽喉处,看着王爷冷笑,这王爷,竟然不会武功,不是说文武双全吗?原来都是胡说乱传的啊。

王爷竟然在全场已经都被我点穴的人中找那个耀峰,那个耀峰现在是真的要疯了,和也缠着他,他根本就过不来。真是丢人啊!竟然都打不过一只猫!

“你说这是二指禅?”没了护卫的王爷脸上竟然没有惧色:“点穴的功夫我见过,根本就不是用两根手指,更不可能靠两根手指就震断兵刃,除非是顾青的心意剑。”

我抬起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头往旁边的桌子一按,桌子就像豆腐一样,被我捅了个窟窿出来:“看到没?这才是上乘的点穴武功。你见过的那些都是骗你钱的骗子。点穴用的力道大小与对人的伤害有直接关系,所以点人的时候一般都不下死手,要不一点就捅个窟窿,那要结多少仇家?点穴的目的旨在制住对手,点东西就不同了,你滴明白,我的小王爷。”我轻轻拍拍他那张俊脸。

“你!”王爷气的两眼都瞪圆了。

“让你长长见识,以后别再烦我!小爷我忙的很,没空陪你玩。这次看在你不会武功的份上不伤你,下次再敢烦我,我一定让你和他们一样,一起老老实实的站一个时辰!”我说完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有本事你留下名字!看我不找到更厉害的人来收拾你!”王爷竟然还不死心的想威胁小爷我一把。

“张智和!有本事你就来吧,小爷我正好想出名都快想疯了,最好找点武功好的,别找孬种来浪费小爷我的时间。”我一吹口哨,和耀峰缠在一起的和也麻利的退回我的肩头,我脚一点地,纵身上了房,顺着房顶跑了。

吓死老子了,老子还真以为是那成义王爷的鬼魂阴魂不散,原来是他儿子!MD,这儿子怎么长的那么像老子?真是吓死老子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我的脸长的像不像张三?

☆、流年不利!老子是男人!

话说老子在半个多月前被死老头和小师父从地狱般安逸的家里轰出来了,非要老子去什么江湖上闯荡点名声出来,让老子重振顾青那个被皇帝灭门的门派。这脑子不正常的真是爱往一起凑,难怪精神病院住的都是精神病!那是被皇帝灭门的哎!岂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重振的!害的老子想了不少主意都没成功,最后,只想到让老子自己先出名,然后等名声有了再重振门派。

这人要是倒霉,就像屋漏又逢连阴雨,喝口凉水都塞牙。老子竟然要死不死的遇到了成义王爷的儿子,他儿子长得也太像他了,吓得老子以为遇到鬼了,平白无故的出了好多白毛汗!等老子明白是人不是鬼的时候,气的老子狠狠的教训了他的手下,谁让他一个小白脸还不会武功,我打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来还不被江湖上的人笑话?

气完了小王爷,我趁着天黑,去顾家庄逛了一圈。当然,我是偷偷进去的,那群衙役,天一黑就全都凑到一起聊天打屁,没一个站岗放哨的。

顾家庄真是,惨啊!

大门还是被那个假山堵着,旁边的院墙给破了个大洞,估计是当时的官兵见门进不去了,就把墙拆了。

前院已经给烧没了,到处都是荒草和残垣断壁。

后院的正门里有一个大大的土包,上面也长满了荒草。

后院的房子大部分的门窗都已经从原本的地方脱落下来,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残破的家具也散乱的到处都是,就连铺地的砖都被翘起来,墙壁就更不用说了,到处都是被挖过的痕迹。这一切都被蜘蛛网和灰尘厚厚的盖了一层。

当年他们杀人是怎么杀的?怎么这情形到更像是拆房子而不是围捕犯人?我的房间,当年阿青死去的地方,早已没了阿青的尸体,那藏在床后的密道的口子就那么黑漆漆的敞着,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当年我是怎么有勇气进入这种地方的?又转到顾青的书房,图书馆一样的书房早已空无一物,所有的墙壁和地砖都没有逃过被乱挖的命运。

整个后院转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被残暴的挖过一遍,尤其是药房,一进屋就是一个大坑,害得小爷我差点掉进去。难道当年成义王爷知道那药是假的?所以他又派人来找药?等等,若是如此?那这闹鬼的传说?难道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就为了他能把这庄园占为己有,可以随意找药?

忽听草里有动静,和也睁圆它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瞪着发出声响的草丛。我忙一捂它的嘴,闪身藏到阴暗处。这死猫,就一个毛病,一看到有威胁的东西,就爱“撒撒”的叫个不停!

好久,忽然土包那里亮起一道火光!

顿时吓得我一身冷汗!难道真有鬼不成!

和也倒是很镇静,瞪着眼睛看着那火光,大有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气势。

看个屁呀,万一要是鬼,把你抓去了我可不救你!我瞪了它一眼,它丝毫没在意,还是想过去看看。那眼神就是:就算是鬼又如何,大不了捉一个玩玩。

纸灰味顺着风飘过来,竟然有人在烧纸?我看了看天上圆乎乎的月亮,想起一路来见到不少烧纸的人,难不成今日是七月十五?

和也这东西,竟然趁着我分神,一挣,自己跑了。我赶紧跟在它后面追去。它显摆自己个小,三钻两钻就不见了踪影。我只好一个人悄悄的向着那火光摸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别总自己吓自己,别再跟看见那个王爷似的。

“奶奶,我给你送钱来了……”烧纸的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奶奶?他奶奶死了他跑这来烧什么纸?我藏在土包后面偷看他。烧了会儿,他的烧纸烧没了,站起来要走,一转身,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人就坐在地上了。

“喵!”和也竟然很萌的从草里钻出来,站到那人面前伸鼻子闻了闻那人的鞋子,然后又乖乖的“喵”的叫了声。

“啊,原来是小猫啊,吓死我了。”那人松了口气,突然,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对着土包就拜,一个劲磕头:“奶奶,我是您孙子啊!我给您送钱来的!您可别收了我啊!我还想着要为您洗刷冤屈呢!奶奶,你一定要保佑我啊!保佑我今夜平平安安的回去!”

他这一拜,吓得我向后退了好几步!

MD,这土包竟然是他奶奶的坟!MD,哪里不好埋,非要埋我家院里!

“你什么人!干嘛非要把你奶奶埋人家家里!”我怒喝一声。

“啊!不要啊!不要抓我啊!我没做过亏心事啊!”那个人听到我问,竟然吓得大叫起来!

原来大家都怕鬼啊!

终于在被我点了穴后,才强迫那个书生安静下来。

“你真的不是鬼?”那个书生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你TMD到底要小爷说几遍不是啊!”鼻息也让他试了,手也让他摸了,老子又有气又有体温的,还他妈怀疑老子是鬼,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那么轻易就给他解了穴道,就应该让他在这站着装僵尸,大半夜的在坟头边上戳着吹晚风。

“也是,哪里有这么好看的鬼。”他说着,竟然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看着我:“若说你是这月中仙子,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

“你他妈才仙子呢!你全家都仙子!”老子是男人!男人!

“说话不可如此粗俗,有辱自己的斯文和修养,况且,口出恶言,也是有损自己的德行和道德的。”那人竟然很鸡婆的说教起来。

“行啦,闭嘴吧。快说你干嘛把你奶奶埋人家院里?你这也太不道德了吧!”哼,还老说别人有损德行,看他自己做的这事就有德行了?

那人摇摇头:“小生叫刘子阳,是大前庄人氏。”

老子管你哪里的人,老子问的是这坟头干嘛建在老子家里!

“赎个罪说,我父亲叫刘佳,是顾家老爷的书童。”

刘佳?难道是那个整天跟在顾青身后的阿佳?若是他,或许他真有这么大的儿子。

“祖母原是顾家主母的贴身丫鬟,后来主母过世后,祖母就跟在顾家小姐的身边,是她的贴身嬷嬷。”

“你奶奶是不是叫阿青?”这么费劲,直接说叫什么多省事。

他点点头:“你知道?”

“那她怎么埋这院子里了?”

刘子阳重重的叹了口气:“听我父亲说,当年顾家不知道为什么遭了大劫,被皇帝下令诛三族。我父亲那天正好被管家指派在外面采办喜事用的酒宴菜肴,这才躲过一劫,但是我祖母……”他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说是被乱箭射死了!”

我望着土包发愣,阿青,那个眼泪袋子,她就那么死在我的面前,我连她的尸首都保护不了!

“后来官兵杀了很多人,就在这里挖了个大坑,把所有的人都埋一起了。我父亲带着我们在外面躲了五年这才回来。回来才知道是诛三族,与我们没什么关系,这才在本地又住下,只是不敢说自己曾经在这个庄子里生活过,只说自己是外面的人,来这里做生意的。”刘子阳抹了抹眼泪:“一个平民家里,怎么可能会出诛三族这种大恶之事,我一定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我家祖母一个清白,让我家人能抬头做人。”

“你跟我说了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这孩子也忒傻了吧,竟然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就说实话。

他摇摇头:“我认得你。”

啊?什么?我才出山没多久,怎么会有人认识我?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我家中有一幅顾家主母和我祖母一起的画像,是当年顾家主母亲笔所画赠与我祖母的。你长得很像那主母,所以,适才,我初见你,以为你……”

我大惊,忙伸手把自己上上下下又摸了个遍,确认自己确实是男子,这才放下心来:“MD,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才长得像女人呢!你全家都像女人!”

“不管你是谁,我想你都与顾家有关,不然你不会到这里来。”

“你想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

“我叫刘子阳,大前庄的,过几日就要进京赶考去了。若是我能金榜题名,到时我定会找机会重审此案,希望到时候小姐一定要来听审。”他说着冲我施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哦。”我有些愣愣的应了声,突然想起来:“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小姐!”

好吧,真是衰,大半夜的在坟地里吹了半宿的冷风,还被人认为是女人,这事要是说出去,我死的心都有啊!

我坐在顾家门前当年钉住盟主令的那个大树上,望着眼前这个残破的顾家庄。和也一到天亮就困得睁不开眼,在我身上变着花样,用着各种难拿的姿势睡得很high。

那天夜里送走了刘子阳,我就藏到这棵树上了。一连几天过去了,这荒芜的庄园再也没有人来过。看来在这里守株待兔是守不出什么来了,要不,去看看刘子阳赶考吧?他一个书生,别回头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没走到京城人就挂了,就算还阿青一个人情,我勉强护送护送她孙子吧。

我从树上跳下来,把和也的屁股塞进包裹里,背着它向着外面走去。才走不远,趴在我肩上老实睡觉的和也两个耳朵来回动,猛地抬起头望向我身后。

我也赶紧跟着回头看看,身后除了荒芜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我伸手拍拍它的头:“行啦,睡你的吧!”

“他娘的,那小子真能待!若是他再不走,老子真想宰了他!”

“行啦,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挖吧。这庄园里,就除了这里没人找过,哪儿都有人找过了。”

那两个“吭哧吭哧”挖着土包的人一边唠叨着一边干着力气活。

“你们这是要找什么呀?”我蹲在他们旁边认真的看着他们,和也蹲在我肩头也一副认真的表情。

哼!有什么动静能逃过和也的耳朵?!

“没什么,你该哪玩哪玩去。”那个说着想宰人的男子扫了我一眼,继续挖,突然,他不挖了,直直的看着我。

“你跟谁说话呢?赶紧干活!这里大白天的都让人觉得那么慎得慌。”另外那个男子不满的唠叨句。

“你……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男子看着我惊问。

“哦,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找什么?”我满脸无害的看着他。

“老子告诉你啊!老子可是名震南北的采花大盗!看见这位没?是我哥,江湖中人称终极杀人王的就是他!”那个一心说宰人的男子拿着铁锹看着我,另外那个人也不挖了。“怎么样?小姑娘,怕了吧!要是知道怕了就赶紧给老子滚!要不,小心老子我现在就采了你,然后让我哥把你剁吧碎了,直接和这坟里的人并骨!”

MD,又把老子当女人:“想并骨,是吧?”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抬手就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真是悲惨,死老头子的武功我还真是毫不吝啬,一次又一次的用啊。“小爷现在就让你们并骨!”

正好,他俩挖了半天,虽然还没挖到尸骨,但是已经有一个浅坑了,我一脚一个,把他俩揣进坑里,捡起地上的铁锹就开始往他们身上埋土:“MD,还想采了小爷!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还终极杀人王!看老子给你们来个现世报,终极活人大掩埋!这坟里的各位都会欢迎你们的!竟然大白天的就敢偷坟掘墓!活的腻歪了!”

“哎呀!爷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们吧!”两个人在坑里哭喊起来!

“叫爷爷?叫祖宗都没用!敢把小爷当女人!小爷不给你们及时报真是对不起你们!”老子最恨别人把老子当女人!

“住手!”有人在远处大喊。

☆、小王爷的报复

远处翩翩而来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位青衫的男子。男子生的剑眉星目,尖下颏,瓜子脸,唇红齿白,满身的威严之气。

“我当谁呢,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不会武功的小王爷。”我见是他,丝毫不在意,继续埋我的活人。

“王爷,救命啊!救命啊!”那两人见了外人,使劲的哭喊。

“本王叫你住手!”

“谁管你!”我继续埋。

“本王说了叫你住手,你怎么还埋!”那小王爷竟然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拉住我的铁锹。

“哦,你想帮忙啊,谢谢。给你。”我松开他拉住的铁锹,拿起另一把。

“你!你埋活人是犯法的!”

“他们偷坟掘墓就不犯法吗?”

“这个,就算他们犯法,你也要把他们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置。”

“哦,那我把他俩交给你了!”我把铁锹一扔,转身就打算走。

“站住!你上哪去?”

“玩去呀。反正这没我的事了。”

“本王找了你许多天,你竟敢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现在还敢不请辞就走!”

请辞?那是什么东西?我瞪了他一眼,真矫情啊!

“张智和,你给我站住!本王特意找了高手来和你比试!”小王爷见我又要走,忙喊。

我看了看他身后这才赶到的那一队人马:“你找了这么多人来?”

小王爷伸手一指队伍最前面那个中年的男子:“这是本王府里的首席教头,江湖人称开山手赵芳达。”

那个男子跳下马,先给小王爷请了安,又冲我一抱拳:“在下赵芳达,幸得江湖中兄弟看得起,给起了这个绰号。小兄弟就是二指禅张智和吧?我听耀峰徒儿说过,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我忙回礼。

开山手,难道是说他掌法厉害?竟然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二指禅!真难听!难听死了!

“行了,你俩别客气了,赶紧比武吧!”小王爷早就一副等不及的表情。

赵芳达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看了看已经跃上我肩膀的和也,抬手轰了轰它,它极其不情愿的跳下去,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我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接掌!”赵芳达喝了一声,身形晃动,掌上带着风就过来了。我将将闪过,肩头的衣服还是被他的掌风划了个口子。

“撒!撒!”和也扎着毛惊叫起来。

“下去!不许过来!”我喝了一声,和也不甘愿的看了我一眼,倒退着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虎视眈眈的瞪着赵芳达,那意思就是你要是打不过他,赶紧退下,让老子来得了。

我呸!我岂能被一只猫看扁了。

我脚下步法一换,赵芳达的掌在过来,全都擦身而过,沾不到我半片衣角。

“你这总是躲来躲去的,怎么打!”赵芳达打了半天见也打不到我,有些气闷的说。

“没办法啊,你掌法那么厉害,掌风又硬,我怎么能和你硬碰硬,那岂不是我很吃亏。”我耸耸肩,做了个无奈地表情。

“不如我们直接比内功好了。”赵芳达建议。

这老小子真鬼,他比我至少年长了20岁左右,论内力,他修为年头比我多,就算没有我的强劲也会比我的绵长,这怎么算都是他稳赢的比法。

“不如我们对掌好了,我们对三掌,撑不住的人算输。”我建议,反正对掌也是比内力,只不过比傻乎乎的直接内力和内力对上要多点周旋的余地。

“好!你还是头一个敢提出跟我赵芳达对掌的人,就凭这点,我就佩服你的勇气,即使你不赢,我也承认江湖上有你这一号。”赵芳达点点头。

不赢?还未比你就说我不赢?真是让人气恼!

“喝!”

“嘭!”第一掌。

我只觉得自己体内气息一阵翻腾,虽用气护住了手,手上没有大碍,只是这身体中却有了江河湖海涨潮般的感觉。

赵芳达的表情也是一愣,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我:“好内功!”

说完,他的第二掌又袭来,我忙伸手抵住。

这一次,我们二人都向后滑出去不少,他的力道比之刚才又强劲了不少,我虽然这次也有使出十成的功力,但是体内的气息翻滚还是更加厉害了。

“最后一掌!”赵芳达大喝一声,向着我袭来。

我也脚下一蹬地,向着他冲去。

“嘭”的一声,我们周身炸起一片草沫和灰尘,两人都被震得向后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站住。

“哇”的一声,赵芳达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冲着我一抱拳:“我输了,佩服!佩服!”

我忙抱拳算是回礼。

小王爷一甩袖子,上马走了。他跑出去几米又回来,瞪着我说:“你等着,下次本王找个更厉害的来!”丢下这句话,他一打马,很快就跑远了,消失在旷野的尽头。

赵芳达和其他的人,拖着那两个盗墓贼也都上马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将忍了好久的那口血喷了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这一场是我输了。赵芳达虽然吐血了,但是他没事人似的上马走了。我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连话都不敢说,只怕当场就昏过去了。

有人再晃我的头,使劲的晃,不停的晃。

“别晃了!再晃就吐出来了!”我抬手推了推晃个不停的那人的手,入手是柔软的毛。

“喵。”和也见我醒了,开心的伸舌头舔我的脸。

“别舔了,都是刺。”我抬手抱起它,它美美的呼噜着。

我一坐起来,身上“霹雳噗噜”的掉下好多东西,竟然都是死兔子,还有条死蛇,吓得我连连后退不少。

和也从我怀里跳到地上,冲着我得意的“喵”了几声,那意思好像是说:看老子厉害吧,蛇都能抓到,还抓到这么多兔子,赶紧表扬老子几句!

我拍拍它的头,又挠挠它的下巴,它更美了。

我试着运了□内的气,还很凌乱,内脏有些部位还有隐隐的疼,看来真是被赵芳达给震乱了,震出内伤来了,悲催啊!这就是逞能的下场!

“给我看着点,不许任何东西打扰我。”我对着和也交代了句,也不管它懂没懂,赶紧运功调息。

再睁眼,只觉得浑身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似的。

闭眼再睁眼的功夫,和也怎么好像瘦了一圈似的?有些瘦弱的和也见我醒了,开心的蹿到我身上,不停的呼噜,还撒娇般的“喵喵”叫。

我伸手拎起一只死兔子,一大群苍蝇嗡的一声飞起来,那死兔子还流出了很多臭烘烘的水。我的天啊!这兔子怎么这么快就烂了?

我瞪了和也一眼,咬死不吃,暴殄天物!

它则没事人一般,使劲撅着小屁股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抖了抖毛,眼睛四下望了望,一闪身钻进了草里。

我用盗墓贼丢下的铁锹在远处挖了个坑,把那些烂兔子和烂蛇埋了,才埋好,和也又从草里蹦了出来,这次叼着一只大耗子。

看着和也吃完,我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带着它回到集市上,一口气吃了五碗面条,这才感觉像回过魂来似的。打听了下大前庄的位置,直接奔大前庄找刘子阳去。

“你说你是子阳的朋友?”布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我则是满脸的惊讶神色。

我点点头,这老头看着还真有点阿佳的影子。

“这位小公子,你怎么称呼?”布店老板有些情绪激动。

“在下张智和。”我抱拳。

“哦,张?张公子,张公子。”他连连念了两遍,才激动的拉着我的胳膊:“进来休息下,进来休息下。”

他这么热情,弄得我当时就懵了,被他拽进了后堂。看着他张罗着给我沏茶倒水端点心,我坐的很不安稳。

“刘老伯,您别忙了,我就问问刘子阳走了吗?”

“哦,子阳啊,他七天前就走了,进京赶考去了。”刘佳叫出他夫人:“夫人,这位是张公子,快见礼。”

他夫人是个看着保养的还算好,就是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见了我行了个礼:“奴家拜见张公子。”

“大婶,大婶,快起来!”我赶紧伸手虚扶。

“夫人,你去张罗桌酒菜,我与张公子喝上一杯。”

“是。”他夫人赶紧应了声,退了出去。

“您别忙活了,我就是来找刘子阳的,他要是走了我也抵赶紧走,要不追不上他了。”我说着就站起来,这刘子阳走的也够早的,这还不到八月呢他就进京,这京城离这里有多远啊,能让他那么早就动身。

“你也要和子阳一起进京赶考啊?”老头看着我,眼中都是惊喜的神色。

“是啊是啊。”我忙点头。

“哦,那不急。子阳是走着走的,等下我给你备匹快马,或者马车,找人送你去,一定会快很多。张公子,你父母可好?”老头激动的给我倒水。

“不知道,没见过。我真要告辞了,您也别给我准备马车了,我走了啊,再见!”真受不了他这么热情。

“啊,这就走啊,您稍等,稍等。”老头说着就奔前屋去了,我跟着他就往外走,才走到前屋,就见他从柜台里拿出十好几个银元宝往一个布包里放,他见我出来了,忙把那个布包往我怀里塞:“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公子多带些银两,也好用着方便。”

我看着他,看着那个布包发愣,小师父和死老头让我去闯江湖,这遥遥无期的事都没给我那么多银子,我这不过是找他儿子去趟京城,他就塞给我这么多钱:“不用,我又不缺钱。”吓得我抄起和也,脚一点地,跃了出来,三蹿两蹿就蹿出了这条街。

一口气跑出大前庄,我才扶着路旁的树导气。这内伤还没好利索果然不能用功,只觉得才跑了这一下,内脏又开始隐隐的疼,喉咙里有些发甜。

我这一路调理,一路打听着往京城方向走,这一走走了半个多月竟然也没追上刘子阳。按说我就算是有内伤,但是脚程也比普通人快上很多,更何况那刘子阳就是一介书生,我没道理追不上他啊?

这一日,我带着和也,把我俩吃剩下的兔子皮、蛇皮什么的都给卖了,换了几十纹钱,颠着手中的钱在街上逛起来。

逛到一家卖烧鹅的门口,我俩再也走不动了,全都盯着那焦黄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鹅流口水。和也扫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你退下等着,看我去偷一只。我忙按住它,颠了颠手中的铜板:看见没,咱们有钱,不用偷。

“老板,给我包一只烧鹅。”一个灰白色的长衫挡在我们面前。

和也的小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大有要把眼前这个障碍物清除的意思。

“给。”那个长衫转身把刚刚买的烧鹅递到我面前。

哎?天下竟有这种好事?

“刘子阳!”

“呵呵,你怎么在这?”刘子阳把烧鹅塞到我手里问。

“找你啊。陪你上京城呀。”我忙打开油纸,和也的小眼神在烧鹅身上转了一圈,锁定在鹅胸脯。

我撕下条鹅腿递给刘子阳,他有些尴尬的举着,我又撕下另一条鹅腿,剩下的全给了和也。

“进京带女眷不方便。”刘子阳有些尴尬的说。

“你才女的呢,小爷是男的!”我怒瞪了他一眼,接着吃我的鹅腿。

“好,好,男的。”他有些无奈地应着,看我吃完了那条鹅腿,就把他手里举着的那条也递给了我。

“那是给你的。”我伸手摸了摸嘴,帮着和也把它撕起来费劲的地方撕开,抬头发现刘子阳还举着那鹅腿:“你赶紧吃呀,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在这里吃啊?”他尴尬的四下望望,小声的说:“多有辱斯文……”

“斯文个头啊!趁着现在有的吃赶紧吃,要是哪天连饭也吃不上了,还斯文个屁呀!”

他无奈的站起来,去旁边那个烧鹅店要了张油纸重新包好并系上,拎在手里:“我给你拿着,等你饿了再吃。”

我懒得跟他生气,等着和也吃东西的时候问他:“你走了快一个月了,怎么才到这里?”

“哦,我不小心迷路了,找路找了好久。”他看了看我说:“你真要跟我一起进京?”

“当然了,不然小爷辛苦追你这么多天干嘛啊!”我理所当然的回复他:“进了京你快点考,考完咱们赶紧回来,我护送你来回,省得你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者万一没考中,半路回来再客死他乡就太不值得了。”

“你!”他有些气恼,好久不说话,半天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读书少,我也不与你争论了。只是这次进京只怕考不快。我收到老师的信,让我提早进京,说是介绍几位官员与我认识,只是这拜会的时间就少不了。待到明年春季开考,还要等着放榜,然后在拜别老师,只怕明年的这会儿能回来就不错了。”

“什么?你要去溜溜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恭祝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大吉!

☆、思春的刘子阳,无事生非的张智和

小爷我从小到大只参加过中考、高考,全都三天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传说中的赶考竟然要这么麻烦!我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话说我追刘子阳护送他进京赶考,没想到他竟然走到我后面去了,这家伙的路痴程度比我还严重。我和他商量了下,我送他进京,然后我就玩我的去,等明年春天再来接他,护送他回老家。他却很想留我和他一起在京城小住,等到明年放榜后再一同回家。我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老子忙得很,这好几个月的时间老子没准能把全国跑个遍,这说不定开山立派的事就完成了,而且只有常在外面飘,才能见美女,老子还要找一群漂亮的女人当老婆呢!他坚持不过,只得勉强说:“那到时再说吧。”接着,他就开始找客栈。

“这么早住什么店啊!”我抬头望了望天上还在多半天的太阳,估计这会儿也就三点多,离天黑还早着呢。

他看着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一个人晓行夜宿没有关系,带着你就不能这么辛苦了。”

啊?他脑子没毛病吧?老子自从被死老头和小师父轰出来就没在屋子里睡过觉,这不也过得挺好的?每天不少吃不少喝的,活的挺乐呵。

“住什么店啊,有那点钱还不如多买几只烧鹅带着。赶紧走吧,这天黑前没准就能走到下一个城池了。早一天到京城我就能早一天解放。”

“怎么可能走那么快?这一天能从一个城走到另一个城就不错了。”他反手拉住我的手腕,扽着我往城北走去,走到快到城门了,他才找了家客栈投宿。

“掌柜,来两间客房。”他拿出一块布给掌柜的。

“一间。”要两间房多浪费,有那个闲钱不如买点好吃的。

掌柜的看了看那块布,把布还给他:“静房一间。”从身后的墙上摘了把钥匙给小二,小二带着我们往后院走去。

吃饱喝足顺带洗吧干净了,这天还没黑呢,夕阳还红彤彤的挂在天上呢。和也很没精神的窝在床上睡着。我则像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一样,只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要睡觉吧又太早了点,这要是不睡觉吧又没事可做。

刘子阳倒是很闲在,捧着本书看个没完。我翻了翻他背囊里的书,全是些晦涩难懂的长篇大论的东西,连本小说都没有,我真是为他的人生感到悲哀!

“智和,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他合上书问我。

“好啊!”我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问了问掌柜,出门往西走不远就是集市。集市不大,竟是些买菜买肉卖瓜果的。我要了两碗酸梅汤,他伸手就要付钱,被我赶紧拦住,才几纹钱的事,我自己还出得起。

找了个鞋摊,我挑了双鞋,我现在穿的这双,鞋底都磨破了,每天要不是用罡气护着脚底板,估计脚底板早就扎破了。

他在旁边一个摊上不知道挑什么,看我买完东西过去,他忙付了钱迎着我过来:“那边有家布店,我们去看看吧。”

布店?我扫了眼,小爷我又不会针线活,去布店干嘛:“不去,买布干嘛?”

“我想给你买身衣服,你看你只有两身衣服,也都破破旧旧的了。”

“又不过年,穿什么新衣服,只要不露着就行。”死老头从小教育我的话,我统统丢还给他。有了新鞋我就美得不行,那双破鞋,直接丢掉。(只不过区区十几年,可怜的阿炳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统统都变了,真是环境改造人啊!)

回到客栈,他让我先睡,说他还要看会书。

我盘腿在地上开始调息运气,修炼内在心法。他看看我,摇摇头,点个灯继续看他的书。

顾家的内在心法运行一次大概是三个小时,死老头教的轻功和点穴的心法默背和运行一次大概也要两个小时左右。好在是这两种武功并不冲突,不然只怕我早就筋脉逆乱而亡了。

等我各练习了一遍,睁眼就见刘子阳就着灯光在缝东西,仔细一看,他正在缝我那件被赵芳达的掌风划破的衣服,那衣服刚才被我用水涮了涮就挂外面晾上了,这会儿倒被他拿到手里,也不知道干没干。

“你怎么还不睡?”我站起来走过去问。

“哦,我把这个缝完就睡。你看你这衣服破的,一走路就乱动,再洗几次只怕就碎了。那家布店我也看了看,没有成衣卖,等到下个城镇,我再给你卖几身衣服。”

突然想起死老头和小师父也曾经都在油灯下给我缝过衣服,心里有些堵堵的:“你先睡吧,我出去逛逛,天亮再回来。”翻身上了屋顶,正好跟和也走了一个对头,吓得它“噌”的一下蹦起老高,“喵”的惨叫一声,接着就“撒撒”的惊叫不停。“闭嘴!”我喝止它,它这才反应过去,蹭着我的腿使劲讨好我。

我跟和也在城外树林里跑了多半宿,捉了只野兔子,一人一猫美美的吃完野兔子这才消停下来,才在草窝里躺下没一会儿,鸡就叫了。突然想起来还要去找刘子阳,赶紧往客栈赶,翻窗户进去,只见他正穿外衣。

他见我从窗户进来,赶紧躲到床的另一面:“以后走门,不许走窗户!进来的时候要敲门!”

“哦。”我没心没肺的应了声,看着桌上他已经叠好的我的衣服,补得真难看,不补我估计还有勇气穿,他这补完了,我是彻底没勇气再穿出去了。

一拿衣服,“当啷”一声,一个东西掉在桌上。

紧接着屋里就响起一阵哗啦啦猛地洗脸的水声:“啊!那个……我……”一宿没见,刘子阳变结巴了:“我……那个先下去啦……那个,你收拾好也下来,吃早饭吧。”他说完慌慌张张的背起他的书筐就出去了。从他穿衣到他洗漱完毕都没用1分钟,真是神速啊!

看着他逃命般的出去,我拿起桌上那根钗,这玩意,是给我的吗?这世界,男人也兴带发钗吗?还是个花形的!

吃过早饭继续向着京城前进,也不知道这刘子阳是早饭没吃好还是头天晚上睡觉做噩梦了,整个人闷闷的,走起路来也慢慢的,不过这家伙总是偷偷的看我,等我一看他,他立刻又看向别处,你说你要是有话就直说,这有事也不说,还总乱看,真是让人郁闷。

“刘子阳。”我叫他。

“啊,在。”他应了声。

“咱们这里男的不兴带发钗吧?”

他摇摇头。

我把那根早上裹在我衣服里的发钗塞回他手里:“小爷是男的,是爷们,是跟你一样的,小爷不需要这东西,懂吗?”

他愣愣的点点头,一脸的难过相。

切!要难过也应该是小爷难过,小爷哪里长的像女人了?

“送你的,我就不能要回来了。”他把那根发钗又塞回给我。

“我要这玩意也没用啊。”

“大不了,大不了,将来你送给你的心上人,好了。”他说完就不在理我,自顾自的加快脚步往前走。

“喂喂,你走错啦,这边,这边才对!”我忙把又走上歧途的他拉回来,从出城到现在这才中午,凡是有岔路口的地方他统统都走错,我真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正确的走到那座城的。

至于这根钗,我在手里颠了颠,虽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看着也算好看,正好可以送给女孩子用,大不了将来我攒下钱还他是了。

这一路走的实在是太太平了,连个劫道的都没有。要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我岂不是白来这趟了?

“你带了多少银子?”我问。

“500两。”刘子阳倒很实在的告诉我。

我嘿嘿一笑,500两也够了。

刘子阳满脸的防备之色看着我:“你要干嘛?”

“不干嘛,玩玩啊,要不太无聊了!”我坏笑。

眼看着前面就进入山道了,我扯开喉咙大喊:“这里有头大肥羊,不会武功,是个书生,身上有500两银子啊!这里有头大……”我才喊一句,就被他猛的捂住嘴。

“你疯了你!这要是有山贼,我们岂不是该被抢了。”他怒视我。

我扒开他的手:“我就是想让山贼抢啊,要不我怎么出名啊!你放心好了,小爷我的武功厉害的很,没准到时咱们还能抢山贼一把。”

“那也不行!财不外露!拜托你少惹点事,咱们也好早一日平安到京城。”他很有些无奈的说。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我们在山里没被抢,才进城就被偷了。

我们一进城,一群穿的还算干净整齐的小孩迎着我们打打闹闹的跑过来,刘子阳躲闪不及,只好站在原地等他们过去,等我们住到店里了,他才发现钱没了。

“唉!”他坐在桌旁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的丢了?”我兴奋的问。

他点点头,抬头看着我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从袖子里掏出几十纹碎银:“我就剩这么多了,咱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卖卖字画,帮人代写个书信,也够咱们两个生活用的。我在写封信给我父亲,让他找人给送点路费过来。”

“不用!不用!”我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终于出事了,真好:“你在这里等等,我估计不用到半夜我就能把钱找回来。”我说完,翻身从窗户出去,跃上房顶。

“都说了不许走窗户!”只听他不满的斥责声,接着有些担心的喊:“自己注意安全!找不到就算了!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话是容易说,但是事却难做。

小爷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祸事,满心欢喜的蹲在屋顶上分析问题。刘子阳的银子十之八九是入城的时候被那群小孩摸走了,除了那群孩子,他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小爷欢天喜地的来到城门口,找了几家商铺打听,结果谁也没看见那群孩子哪去了,真是让人恼火。

“老板,你不用怕,我武功厉害的很,保准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告诉我吧。”小爷我近乎哀求的问。

那人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个客官,小人我是真的没看见,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恶势力,您赶紧去别的地方问问吧,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小人的店就要打烊了。”

这太阳才开始变红,这城里几乎所有的商店只要被我看上一眼,就统统打烊。我勒个去的!这是全城的人联合好了欺负小爷我一个人啊!

“嗖”,一股夏末的风吹过空旷的街道,小爷却有些秋末万物枯萎的悲凉。

“我给你些钱,向你打听个事,但是你不许胡说,若是被我发现你胡说,小心小爷我要了你的命。”我来到整条街上剩下的唯一的活物,靠在墙根打瞌睡的一个乞丐面前,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纹钱。

那个乞丐抬起脏兮兮乱蓬蓬的头发看了我手里的钱一眼:“什么事?”

“你可知道白天这里跑着的一群小孩是谁家的吗?”

那个乞丐点点头,扫了眼我手里的钱。

“他们是谁家的?家在哪里?”

“如果花爷我没看错,和你打听的是同一拨人,那么他们应该是二龙山李庆的人。”乞丐说完就盯着我手里的钱。

我把钱全给了他:“二龙山在哪?”

“哦,出城走五里路有座山就叫二龙山,半山腰有个庙,他们应该在那里。”乞丐贪婪的数着手里的钱,数完把手里的钱揣进怀里站起来就走。

那可是我跟和也一起攒的几十纹啊!看着他把钱轻松的拿走,让我一阵肉疼。算了,大不了去二龙山多抢个几十两回来。

出城走了五里路,真的看见座山,这山就是我大喊有大肥羊的那座。原来这山上还真有贼啊!

我一口气跑到山顶,等到天黑,四下看了半天才找到一处有些微亮的灯光。来到灯光的近前,才发现真是座庙,看来那个乞丐没骗我。悄悄的摸进庙里,原来这庙只是外面看着像庙,里面则是一大片的屋子,丝毫没有大殿的影子。

整座庞大的院落除了几盏门外挂着的风灯,只有两间屋子里亮着灯。我悄悄的来到亮着的灯的一间屋子外,竖着耳朵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伸手指头捅破窗户纸,只见屋里没人,一看屋里的摆设就像是卧室,难不成所有的人都在另一间屋子?

另一间亮着灯的屋子,我才来到跟前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做得不错,圣母一定很满意。”一个听着多少有些耳熟的声音。

“多谢长老!还请长老多在圣母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另一个也有些熟悉的声音。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第一个耳熟的声音顿了顿。

“今晚还有件事要做,做完估计又是个好价钱。”第二个耳熟的声音回。

“嗯,那我先回去休息,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圣母唯一的法旨就是不要成为第二个顾家庄。”

“属下明白。属下恭送长老。” 第二个耳熟的声音说着,就听房门响,我赶紧一翻身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不敢动。

我才趴下,就见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书生从屋里出来往另外那间亮着灯的房间走,他身后跟着一个穿深色衣衫打着灯的男人。那个男人把书生送到那间房外,施了一礼,等书生进屋他才回来。

那个穿月白色长衫的书生竟然就是那个我才出山,在枣县挂牌子收人时戳穿我骗局的人,他不仅戳穿了我的局,还妄想拉我入伙,加入他们的门派。如今看来他们的门派也不是什么好门派,幸好当时小爷我聪明,没傻乎乎的加入,不然真是落个晚节不保!

☆、黑吃黑!

山上的蚊子还真多,围着我嗡嗡嗡的不停的转,早知道会有这事,我就该拔点菖蒲艾蒿薄荷什么的在身边放放。

那个书生的房间很快灯就熄灭了,而我身下这间屋的灯却一直没灭,害得我在房上等了多半夜他竟然还亮着灯,难不成这家伙晚上怕黑,不敢关灯睡觉?

我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就听房门响,吓得我赶紧憋住气。

“房上的那位朋友,今晚蚊虫又多,有什么事不如下来进屋说吧。”

靠!竟然早就知道小爷在房顶上了,有这事早点说好不好?害的小爷我还傻啦吧唧的在这喂蚊子。我没好气的跃下屋顶,只见那个深色衣衫的男人正站在屋门里看着我。

“是你!”我惊叫。

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在下李庆,有事进来说吧。”

我靠靠靠!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乞丐!刚才在院里,他的脸一直在灯的阴影下,又突然穿的人模人样的,害的老子没一眼认出来。

“张兄弟,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指教?”李庆装模作样的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没接,他放在桌上,自己又倒了杯喝起来。

“你故意骗我来这里?”我怒视他。

他摇摇头:“张兄弟,这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故意骗呢?我只是觉得张兄弟武功不错,人又爽快,很想结识张兄弟罢了。”

“结识?那你骗我们的钱!还骗我来这里!”我咬着后槽牙说:“有这样结识朋友的吗?”

“张兄弟,你也知道我这山上做的是什么买卖,这要是成为我的朋友,多少要有两下子才行。下午的时候看张兄弟露了一手,轻功确实了得,我这才扮成叫花子特意去请兄弟你上山。适才若不是我教长老发现你已到了屋外,只怕兄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你来了。”他说着对我拱手:“张兄弟的轻功,即使放在这江湖之上,只怕也没有三两个人能与张兄弟并驾齐驱,为兄我真是佩服佩服!”

这人就怕被人说好话,他一夸我,我还真有点不自在起来:“别光说这好听没用的,你就说我们的钱是不是被你派人偷了?若是,快点把钱还我,不然,你就是好话说上一箩筐,我也跟你没完!”我嘴上说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美滋滋的,头一次听人这么称赞我啊!

“哎!张兄弟,这怎么叫偷呢!这是为兄我想请兄弟上山特意做的,兄弟莫着急,兄弟不妨这就与我一同去取来还与兄弟。”他说着就向里屋走,走到屋门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跟了过去,里屋不知点了什么香,一掀门帘就一阵香风,让人的头晕乎乎的。我看着他来到柜前,伸手拿出一叠纸。

“张兄弟,这是那五百两。”他说着伸手递给我。

我伸手就接,怎么觉得这纸有好几个重影,难不成我眼睛严重散光不成?晃晃头,却觉得头更晕,脚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靠!真黑呀!竟然给老子下了迷药!

等老子晕晕乎乎的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入眼是粉色的挂帐,有同色的流苏垂在床头,床帘敞开着,屋内是同样地亮粉,满屋子红烛,弄得屋里很漂亮又亮堂堂的。

我想坐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牛筋绳绑在床上,整个就一个大字型。MD,这是什么地?想让老子当兄弟还把老子给迷晕了,光晕了还不算还给绑上!就算是绑在软床上老子也不开心啊!看老子脱了困不灭了你山头!竟然说一套做一套!

我用力挣了挣,这牛筋的绳子越挣越紧,正运气想用心意剑砍断这牛筋绳,就听屋外有人说笑的声音。随着说笑的声音,一男一女推门进来。

“黄老爷,我跟你保证,这小美人绝对干净!绝对漂亮!”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几乎是贴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一边拍着都快露点的胸脯一边说着。

“你这张嘴啊!若是再让我发现跟上次一样不是个雏,看我这次不关了你这门!”那个男人说着,信步走了进来。

“怎么可能呢!上次那个我真是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看他长的挺秀丽,合适黄老爷您的口味,也想着赶紧帮您找到合适的,就听信了他的话……哎?黄老爷,您看,咱们这时间刚刚好,小美人醒了。”那女人说着一转头看见我正看着他们,满脸的表情立刻从阴雨天转大晴天,笑逐颜开!

那男人看见我一愣,随即转头看向那女人。

“您放心,绝对是男的!我们都仔细的查过了!身家绝对干净!”那女人忙不迭的笑着说。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看了看:“竟然有这种货色!怎么还绑着?”

“哎!黄老爷,这人性子有些烈,这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绑着的好。”那个女人忙满脸堆笑的解释。

“吃了药了吗?”那男人盯着我问。

“吃了吃了。”那女人忙不迭回答。

MD!给老子吃什么药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出去吧!”那男人不耐烦的挥手。

等那女人出去,男人看着我一咧嘴,露出满嘴的大板牙就笑:“小美人,叫什么名纸啊?今年年方几何啊?”

靠!都满脸的皱纹了还装什么可爱,还名纸,我呸!

我邪邪的一笑:“你叫我声爷爷,爷爷我就告诉你!”我说着,一抬手划断绑着的牛筋绳,抬掌给了那男人一掌,男人竟然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把门撞了个稀巴烂,人躺在外面“哎呦,哎呦”的叫唤。

“怎么回事!”那女人的声音惊呼着过来:“哎呦,黄老爷,怎么回事?”她忙蹲□扶那个惨叫的男人,抬头见我坐在床上正看着她,吓得她大喊:“来人!快来人!三百挣断缰绳了!”

缰绳?我一愣!他姥姥的,竟然把小爷当牲口!

我抬手划断绑脚的牛筋绳,脚下一点,就飞出了屋子来到那女人面前。抬手拎起那女人,掐着她脖子把她顶在柱子上:“说,给小爷吃了什么药?”

“饶命!好汉饶命啊!”那女人只会乱叫。

“快说!”我手上加了些力气,弄得她的脸瞬时就紫了。

“合,合欢散……”那女人勉强说出来。

合欢散?“那是什么?”

“春,春药……”那女人双手抱着我的手,用力的挣扎。

我手上松开点劲,她呼吸稍微顺畅了点,这时,顺着楼梯跑上来不少拿着刀棒的高壮的男人,他们看见这个情形都是一愣。

“解药呢!”我怒吼!竟然敢给老子吃这种东西!难怪从刚才开始老子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女人!

“没,没解药!”那女人看见冲上来的人顿时大喊:“你们都是废物啊!赶紧把老娘救出来啊!”

那些男人这才挥着刀冲过来。我抬手把手里的女人冲着他们举过去,吓得那个女人大叫:“别砍着老娘!救命啊!”

当头的两个人一愣,我趁机将那女人向后一收,抬脚将他们二人踢得向后倒退的飞出去,砸倒不少他们身后的人。

“说!怎么解这药性!不然我就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我把那女人又拎到眼前,怒问。

“没解药,真的没解药!”那女人吓得张着血盆大口乱叫,突然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我耳旁就听劲风从背后袭来。

“当”的一声,那把偷袭的刀被我用两根手指夹住,手上一用劲,刀就断成两截,我带着那个女人向旁边一躲,随即而来的另一处刀风落偏,那人用力过大趴在了楼梯的栏杆上,我上去补了一脚,将那人从楼上踹了下去。

整个楼里早已乱了套了,男的跑,女的叫,锅碗瓢盆落地碎响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觉得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盛,就连眼前这个浓妆艳抹丑八怪一样的龟婆都觉得顺眼很多。

“说不说!”我抬眼就见大厅中间高高的挂着一盏巨大的红灯笼,抬手将那龟婆扔向了灯笼。

“啊!救命啊!”那龟婆哇哇惨叫着落在灯上,双手抱着灯往下滑,衣服还被灯上的火点着了。

我脚下一点,也飞到了灯上,一把拉住她,顺手扯掉她那冒着火星的外衣。

“大侠!我马上给你找几个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你泻火!”那龟婆一脸的眼泪,混合着化开的浓妆,在灯火的阴沉下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吓得我的手一松,她顺时往下又落了不少:“不要啊!大侠!救命!你若是看不上我这里的姑娘,你多喝些凉水,吃点巴豆之类的泻药也能把药性泻了!救我啊!大侠!”

我赶紧伸手拉住她,看了看那些楼上楼下正琢磨着怎么对付我的人:“你跟二龙山什么关系?”

“没关系!真没关系!你是李庆卖来的,我花了三百两买的。”龟婆的眼泪就没止过,问什么都亟不可待的说出来,生怕我会把她扔下去似的。

你既然这么希望我把你扔下去,那我就满足你好了。我抬手把她扔向了那些她的手下,在她的惊叫声中又砸倒一片人。我接着向上一窜,抬手一划系着这灯笼的绳子,脚一点灯笼,人顺势飞了出去,那灯笼哗啦一声砸到地上,就听楼里又传来了惨叫声!

MD,敢买小爷!还敢让小爷接客!要不是小爷现在身体不适,一定拆了你的楼!

从楼里出来,只见天上繁星密布,除了这里还很热闹,其他的地方都漆黑一片,偶尔有一两声狗叫,这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的让我上哪找姑娘去?

顺着街没跑多久,就见一家药店。推了推门,里面已经上锁。看看四下没人,抬手划开门里的门闩,悄悄进去。这间药店还是个大药店,柜台后面一圈的药柜子,挨个找了半天才找到巴豆。待客的茶桌上有个茶壶,拎起来晃了晃还剩多半壶凉茶。我的身体已经烧得跟火一样,手软的连碗都拿不稳了,若不是用内力吊着,只怕早就倒地上动不了了。

凉茶就着巴豆,我一口气吃了一大把。摸到药店的后堂,果然有厕所。蹲厕所里蹲了半天也没动静,身上的火烧的我的意识都快模糊了,若是这药在不管用,我张某人只怕是蹲都蹲不住了,一会儿非掉茅坑里淹死不成。

我正胡思乱想着呢,只觉得肚子突然翻山蹈海一般的巨疼,真是晴天霹雳,窟嚓一声,泻药的药性来了。等我缓过劲,从厕所里挪出来,两条腿都蹲麻了,“兹兹”的一个劲的针扎似的疼。身上凡是露着的地方都被蚊子叮出大包来了,尤其是屁股,用手一摸,疙瘩啰嗦的,又痒又疼!

李庆!我张智和跟你没完!咱们这梁子算结下了!

等神识恢复一些,就听外面的街上乱了套,不少人跑来跑去和说话的杂乱的声音。我趴着墙头向外看了看,竟然有不少官兵举着火把往我来的那个方向跑。我摸回药店的前门,悄悄出去,混入杂乱的百姓中。

“走水啦!走水啦!”离着妓院越近人越多,还有人敲锣大喊,不少的官兵和百姓都自发的组成了救火的队伍,一盆一盆接力般运送着水。在看龟婆那楼,已经整个被大火吞噬,龟婆傻了一般坐在楼前呆呆的看着那火楼。

“报应啊。”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人说。

“可别烧着别家的房子。报应就报应她一个人好了。”人们小声的议论。

“哎呦!哎呦!”有人躺在不远处惨叫,有人再给治伤,看样子是烧到了。

“楼里还有没有人?”一个穿着官衣的人大声问。

“没了,大人!”一个衙役回答。

“所有人马上开始全力救火,防止烧到旁边的房子!”那个官大喊着,带头拿铲子从车上铲着土往火上扑。

这么大的火,那么一盆一盆泼的水和一铲一铲扬的土能管什么用?看着烧伤的人和那些努力的人,这又是我做的孽啊!心中的怯意,让我一步步向后退。这事不能怪我!要怪都怪那龟婆,她要是早点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实话我也不会把那灯弄断了!也怪李庆,他要是不把我卖到这里,我又怎么会大闹妓院!

我一口气跑出两条街,还是能看到那映红半边天的火光,看样子,旁边的房子也被点着了。张智和啊张智和,你不能逃啊!你难道忘了顾家庄的事了吗?若不是你痴心妄想,若不是你什么都不肯承担把所有的事都推出去,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张智和,你是男人,是男人啊!今天,绝对不能在发生同样的事了!张智和!你快点给我男人起来!这一次你绝对不能跑,不能跑,不然你一辈子都不是男人!都没有担当!

‘若是我能金榜题名,到时我定会找机会重审此案,希望到时候小姐一定要来听审’。‘小姑娘,怕了吧!要是知道怕了就赶紧给老子滚!’。不!不!我是男人!不是女人!绝对不能和女人一样什么都不顾就跑了!

☆、江湖前辈

人这一生,什么叫有作为?什么叫成功?什么叫无愧?

担当!

只有两个字,担当!担当起来了,别人就高看你一眼,自己也会对自己高看一眼。若是一生唯唯诺诺,贪生怕事,别说别人看不起你,就是自己看自己也不顺眼,多年后对着自己的孙子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吹牛。

我扶着手边的缸大口喘着气,打定主意,我要去救火!

这古人的防火意识还是很强烈的,街边隔不远就是一个大水缸,缸里满满的都有水。我伸手搬了搬缸,温丝没动,估计这缸加上水至少有个几百斤,要是顾冰儿那蛮力妞估计还能搬动。现在,虽说我是她儿子,可是也没她那种不是人一样的力气。

“跟我来!”我正在想怎么弄动这水缸呢,一个人从我身边飞过,她一拉我胳膊,我跟着被她带上了屋顶,从屋顶又翻到前面那条街,她双手抱住水缸的另一边:“你抬那边。”

我赶紧听话的抱住水缸的那边。

“我喊一二三,就用力往上扔。”那人交代,我忙不迭点头。

“一,二,三!”随着她三字一出,我们二人一同用力,那水缸竟然真的被我们二人给扔了起来,那人脚一点地,借力飞上空中,双手用力一推,那水缸借着力又往高处飞了些,那人翻身落在屋顶,又一矮身,蹿上空中,双脚用力,将那水缸踢向火楼。那人再翻身落到屋顶,水缸也飞到了火楼附近,她抬手一晃,那水缸“哗啦”一声碎了,里面的水顿时将火压下去不少。

那人翻身跃回我身边,微微有些气喘:“再来。”

我点点头:“我来踢,你来砸。”我伸手做了个扔飞镖的动作,她点点头。

随着水缸飞上天,我双脚用力蹬地,双手顶着水缸向上飞出不少,看着位置差不多,我的向上的趋势也快没了,双臂用力将水缸向着火楼推去,只见水缸好像炮弹一般飞了过去,“哐啷”一声,水缸正好在火势最猛的地方裂开,压的火势又下去不少。

我落在地上,她正看着我发愣,见我看她,她忙向我挑了个大拇指,我有些腼腆的笑笑。我们两人又扔了四个水缸过去,那火楼的火势才收住,只剩下中间那块地方的火还烧的很旺,水也灭不掉它。

“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在此助我等乡民,我牛宝生代替众位乡民在此谢谢您!剩下的是油,我们来灭就行了。”那个官员打扮的人大喊,说着,他带着人推着土车就冲进了楼里,将那所剩的火苗用土掩灭。

我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房顶,不住的大口喘气,喉咙里有些甜,五脏六腑都有些翻腾的感觉,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噜噜带着隐隐的疼叫个不停。

“我们走!”那人一拉我,我们从屋顶跳了下去,一口气跑出去五六里路这才停下休息。

“小女子盛淑芳,还敢请教壮士姓名。”那人对着我一拱手。

“咕噜噜!”我的肚子抗议般的尖叫:“张智和。我,不好意思,我……”我话已经说不完,三蹿两蹿就跑到路边的草里,释放肚子的抗议。

巴豆吃太多了!春药的药性是没了,这泻药的药性却没完!

等我彻底舒服完了,扶着树从草里钻出来,只见一个黑影在路边站着,正揪着路边的野草发呆。

“盛女侠。”我有些尴尬的叫了她一声。

她忙走过来:“你怎么了?”

“那个,拉肚子,那个,哈哈,不好意思!”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要紧?”

我慌忙摇头。

“我这有颗药,你要不吃下?专门对付水土不服导致的痢疾。”她说着把拿在手里的一个蜡丸递给我。

我忙摆手,我可再也不敢乱吃药了。这才一宿,我就被这乱七八糟的药给折腾的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盛女侠不走,是在等我?”我忙转移话题。

她过了片刻才点点头:“你说你姓张?你的武功,你的师父,你的父亲是谁?”

虽说现在是后半夜,到处乌起码黑的,但是刚才就着火势我也有看这个女人的样子,虽不如当年的婉娘妩媚漂亮,但却端庄秀丽,也是一个美人,只是年纪看着应该比我大上不少,估计没有三十出头也有二十好几了,唉!可惜啊可惜!我张智和出山这么久才碰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女人,竟然是个大姐,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张公子?”她见我发愣,轻声叫我。

“哦,我没师父,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胡乱回了句。死老头和小师父都说过我不能在外提他们的名字。那个张三,哼!想起来就气不顺!

盛淑芳一下子沉默了。

“那个,前辈,要是没什么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试探的问,边问边慢慢的挪动脚步,准备开溜。

“不知道张公子要去哪里?有什么事?”她见我要开溜,赶紧追问。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朋友还等着我回去,我这要是总不回去,他该着急了。”至于二龙山的事,那个不能乱说,谁知道她是不是跟二龙山是一伙的,真是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备!(这会儿知道留心眼了,早干嘛去了)

“我也没什么事,你看你这还病着,不如我送你与你朋友会面吧。”那女人竟然自作主张起来。

“这个,带着女眷,多有不便。”我学着刘子阳无奈的样子说。

“没事,你就当我是你姑姑、长辈不就可以了。”那女人一副铁定心跟我走的样子。

MD,凭白无故还多出个姑姑多出个长辈来,张智和啊张智和,你还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

就这样子,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我的肚子一直在拉痢疾,她非要让我吃她那颗破药不可,我坚决誓死不从,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回到了我和刘子阳下榻的那间客栈。

客栈掌柜的看见我回来竟然面露惊讶神色,见我直接往里走忙拦住我:“客官,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废话,你不认识我了?几天前我跟我兄弟才住下。”

“认识,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你那位朋友已经退房走了。”客栈老板满面堆笑。

走了?怎么可能?他可是说等我回来的(完全忘记后面还有“吃晚饭”几个字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自己走的!”以小爷我对他的了解,他那种性格,绝对不会丢下朋友不管的。

“这位客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身上没钱了,就退房走了。”

“他退了房能上哪去?”刘子阳这个书呆子,就算没钱,但是一直在这住着也好啊,至少要等我回来啊,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不可信任?

“这我就不知道,要不,您去城外破庙看看?”客栈老板除了前6个字,其他的话说的几乎都微不可闻。

城外破庙,还未到门口,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奔着我的面门扑来,盛淑芳伸手一拉我,那个影子扑了个空。

“撒撒!”那个黑影子冲着盛淑芳扎着毛乱叫。

“和也。”我叫了声,那黑影子这才不叫,欢快的跑到我脚边围着我转,使劲的呼噜,还不时的“喵喵”叫,顺着我的裤腿子就爬到我的肩膀上了。

“你的猫?”盛淑芳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看不就知道了吗?还用问。

“刘子阳!刘子阳!”我大声的喊他,破庙里竟然没人应声。

我们进了破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些干草成个长条形的铺在地上,旁边有些黑灰色的木灰,看样子,这里是有人住的。

拉肚子拉的我都快没有力气走路了,我一屁股坐在干草上不想动了。盛淑芳则里里外外把这里检查了一遍:“没人。”

我点点头抱着和也,和也还使劲的呼噜,眼角都是眼屎,整个猫都瘦了不少,毛也擀毡了,还脏的都看不出样子来。这刘子阳是怎么照顾它的,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他。哼!竟然敢虐待我的猫!

“和也!和也!”天都彻底黑了,星星早就挂上了天,刘子阳那死人的衰声才从庙外传来。

和也根本就没听见一样,继续呼噜着在我身上睡觉。

“你朋友?”盛淑芳问。

我点点头。

刘子阳从庙外进来,一看庙里有火光,赶紧跑了几步,进门就见我正坐在草甸上看着他,他手中的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人三步两步就跑到我面前,嘴哆嗦了哆嗦,才眼一横:“我让你不要去!你还偏偏非要去!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着急!”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嘛!”

“回来了?回来了?你知道和也跟我着了多大的急!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没我的同意,你哪也别想去!”刘子阳气哼哼的瞪着我。

“那个,这个是不是可以吃的?”盛淑芳捡起刘子阳掉在门口的纸包问。

盛淑芳和刘子阳用饼就着盛淑芳打的野兔子一边吃一边聊,我只能可怜巴巴的吃点饼,那烧兔子,看着真想吃,可是我这个肚子,这些天拉的已经清汤寡水的了,闻闻那油性味都想吐。和也看我们吃饭,它围着我转了几圈,我拍拍它的头,让它自己去捕食,它一溜烟跑了。

听刘子阳说,我走的次日早上店里就来了几个人,进来就把他从店里轰出去了,店老板也没敢说什么。他见我没回来,他又不敢一个人走,生怕我回来了找不到他,他就想去别家投宿。结果,全城家家客栈人满,没有一家有空房。他没办法,只好暂时留宿在这破庙,他就请原来投宿的那家客栈老板若是看见我回来就给我带个话。

他在这破庙中等了两天,始终不见我回来,他就去城里打听,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消息。他去衙门报案,衙门却说没有收到绑架或者尸体的报案,没法帮忙找,和人家理论,人家当差的也不理他。他没办法,只好在城门边摆了个摊,一边帮人代写书信一边向人打听我的消息。

“你们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盛淑芳听刘子阳说完,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这女人,自从和刘子阳聊完天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她就更加没有离开的意思,真不知道她看上刘子阳那个书呆子哪了?小爷我这么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人,她竟然瞎了眼没看上。

“地头蛇?”刘子阳不太明白的看看她又看看我。

我随即把我们的钱被偷,我去找,然后被骗,再被迷晕卖掉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说被迷晕很丢脸吧,但是我想了半天,这谎圆不上,还是实话实说了,丢脸就丢脸吧。

“你怎么逃出来的?”刘子阳很关心我怎么从妓院里跑出来的。

我看看盛淑芳,她的俏脸一红:“可不是我救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想着怎么救火呢……难道,那火是你放的?”

我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胡乱说:“我醒了,然后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趁乱跑了,等我跑了才发现他们的房子着火了,我人心好嘛,就回来帮他们救火。”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他们占到便宜?”看刘子阳那个焦急的神色,就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

“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傲气的一叉腰站起来,俯视着他们。

盛淑芳撇撇嘴没说什么,刘子阳还是很担心:“以后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你那身衣服,赶紧给我换掉!扔掉!”

喂喂,他脑子坏掉了还是吃大饼吃多了都变成饼丝了!就他那个身子骨,捉只鸡都能累死他,还妄想管住小爷我!再说,这衣服怎么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小爷我还从来没有穿过呢!

盛淑芳问我接下来想怎么办?我是执意要去灭了二龙山的李庆,害我这么惨,我若是还让他活着真是对不起他!盛淑芳说什么也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刘子阳是死活不同意我去。最后没办法,他妥协了,同意我们去,但是他要跟着。

“你算了吧!一点武功都没有,到时候我还要照顾你还要打他们,我忙不过来!”我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那个,和也都跟着去了,我为什么不行!”他还挺有理的看着我。

“就你!不是我瞧不起你!这和也,就算是我和它打,都不一定能毫发无伤,你说你怎么跟它比?”要爪子没爪子,要牙没牙的。

刘子阳抿着嘴,看着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起去吧,到时候刘公子站的靠后一些就是了。”盛淑芳出来打圆场。

“那要是有人背后偷袭呢?抓了他威胁我们怎么办?到时候我救还是不救?”

“我不会让人抓到的。”刘子阳信誓旦旦的说:“也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看着他行了吧。”盛淑芳揽下这个差事。

☆、再上二龙山

这孩子的脾气随父母,我现在是真有一点信了。

我记得张三就是个急性子,什么事情一想到,马上就做。现在,老子也变成这德行了。我们一商量好去灭李庆,我马上就要走,被盛淑芳拦下了。

“这都半夜了,你到这天还黑着呢,上山的路不熟再走丢了,等天亮再走。”

我看了眼刘子阳:“带着他,咱们到那绝对天亮了。”

刘子阳瞪着我。瞪什么瞪啊,难道我有说错啊,不仅路痴还是个龟速。

“而且,我这一回来,只怕他们已经得到信,若是再去的晚些,只怕他们已经有了准备。”连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阴损的招呢。

盛淑芳一思量,随即同意:“现在走也成,不过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我们三人一猫踏着月色,向着二龙山奔去,或者说走去更形象一些。等到金鸡报晓,天色大亮,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庙门外。

“我先进去探下。”盛淑芳说着就要走,被我拉住。

“不用,看我把他们吹出来。”我从包里拿出笛子,盛淑芳看见笛子眼睛一亮,随即又打量起我,我拍拍胸脯打保票:“放心,能成功。你俩把耳朵堵上点,还有和也,也给堵上点。”看我不把你们丫的都吹成内伤!

我一纵身,上了庙门的门楼,盛淑芳竟然带着刘子阳也跃了上来,她冲我点点头,我也不好再让她下去,只得自己往边上站些,给他们留出点位置。刘子阳脸色发白,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脸上却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一看就是个乖孩子,这上房翻墙的事小时候一定没干过。

不管这两人,我运了运气开始吹那首我只会吹的尤浩闵吹烂的曲子。看小爷我多认真,多负责,这天一亮,就来叫你们起床尿尿。

“他娘的!谁啊!大早上起来的就敢在门口鬼哭狼嚎的。”随着笛音的响起,一会儿就有人一边骂着一边从屋里出来。

“圣火教!”待到李庆从屋里出来,盛淑芳突然惊声说,随即拔出剑,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她一说话,弄得我一打愣,笛音停了,就见满院子人随着笛音一停,全都吐血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突然断了,没控制住气,我心里很没诚意的暗自道歉。

“什么旁门左道?”李庆扶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血瞪着我:“我还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没剁了你!”

旁门左道?真是乡巴佬,伏魔咒这种高级货你又怎么会知道。虽然,小爷我也不确认这被我误打误撞想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伏魔咒。

我看着李庆邪邪的一笑:“李大哥,没想到小弟我又回来了吧?”

“你想怎样?”李庆怒瞪我。

“没什么,只不过来要你欠我们的。”我好声好气的说。

“张智和,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圣火教也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被我们圣火教吃了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吐出来的!”

我们才说了几句的功夫,四周竟然已经围了很多的弓箭手,只见他手一摆,大有万箭齐发的气势,瞬间几十支箭带着破风声而来。

“小心!”盛淑芳叫了一声,手中的剑舞开,格挡射来的箭,我也用手中的笛子御气为剑格挡射来的箭。

趁着第一波箭势变弱,我赶紧把笛子一横又吹起来,“砰”的一声,一处的瓦片炸开,“砰砰砰”又几处瓦片炸开,“哐啷”一声,一处屋子坍塌了,“噗”的一声,一个弓箭手的手腕自己就破了爆出一道血雾,“噗噗噗”又是几声,又有几个人的身体爆出血雾,还有人开始吐血。我不急也不恼的认真的吹着笛子,看着眼前慢慢呆傻掉的人们,尤其是李庆,我不错眼珠的看着他,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最后才弄死你的,这之前,让我们好好的玩一玩吧!

“鬼啊!”有人突然惊呼一声。

接着人们就乱开了,有跑的,有拦的,有叫的,有吼的,我心中暗喜:李庆,你大势已去!看老子等会怎么让你爽!

“咕噜噜”我的肚子竟然非常不配合的叫起来,顺带还带着小针扎。我一走神,曲子的调就变了,气也控制不住,很快就变弱并散开了。

没有笛音和气的控制,人们更加乱了,“呼隆隆”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李庆也想跑,我抬脚就踢飞一片瓦,直接打中他的小腿,他“扑通”一声就趴下了。这一运气,我的肚子更疼了,我转身向着身后的树丛里飞去。

“他在这边,不是那边。”刘子阳还好心的大声提醒我。

老子知道他在哪边,可是,老子总不能把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在他的脸上吧?虽然老子很想拉在他脸上,但绝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

等我痛快了,舒服了,就见那庙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不少房子已经烧着了,盛淑芳还正在努力的放火。

“行了,别烧了,赶紧走吧!”我扯了她一把,再烧也不怕把自己都烧着了。

“邪教的地盘,见一个,毁一个!”她眼眉一立。

邪教?难不成我端了自己老子的别院?不对啊,李庆分明说这是圣火教啊。

“刘子阳呢?”她不是说她要照顾那书呆子吗?这会儿怎么就剩她一人了?

“那边,他从那边烧。”她伸手一指另一边。

我赶紧往另一边跑,突然见一间房子很眼熟,分明就是李庆迷晕我的那间。我四下看看,只见人们都慌乱的逃命,没空管这里。我用袖子一捂嘴,推门进去。还是那个里间,桌后的大柜上还是那个漆盒,打开一开,里面一打子纸,翻了翻,是银票,也没空数是多少,全都往怀里一掖。这可是老子的卖身钱啊!

等我跑到刘子阳那边,那边的房子还没烧着。我就说嘛,他一个书生,怎么可能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

“智和,快点来帮帮我!”他看见我,高兴的大叫。

只见他抱着两个小孩,身边还跟着三个小孩,这几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偷他银子的人。

“管他们干嘛!”他是不是吃盐吃多了?闲的?

“大人都跑了,这些孩子没人管。”刘子阳跟个大圣人似的看着我。

我背起一个孩子,一手夹着一个孩子,带着刘子阳冲出这破庙。过了好一会儿盛淑芳才从庙里飞出来,整座庙都变成了火的海洋。

“李庆呢?”老子的仇人呢?

“跑了。”刘子阳理所当然的说,他还忙着照顾那几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

“你怎么让他跑了!”我冲着盛淑芳嚷。

盛淑芳看了我一眼,没理我。

“来了个人和我们打,盛姑娘为了保护我,就让人把李庆救走了。”刘子阳突然想起什么,忙问:“盛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严重不严重?”

“没事。”盛淑芳回了句,就一直瞪着我。

我忙把自己周身上下又打量收拾了一遍,没事啊,我哪里都好好的啊,拉屎很成功的没有拉到衣服上,腰带也有好好的系着,她瞪我干嘛?难道她想没话搭理话不成?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刘子阳这个职业奶妈认真的和那几个娃娃讲话。

“我是杜村的”

“不知道是哪的……”

“我要妈妈……呜呜……”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这群孩子又哭起来了,哭的人心烦气躁的。

“盛女侠!”

“张公子!”

我和盛淑芳同时叫对方。

“什么事?”盛淑芳一愣,随即问。

“你先说。”我毕竟还是男人,要让着点女人。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尤浩……”盛淑芳倒是不客气,连谦让都没有就说起来。

“哦,对了,盛女侠,这是我刚刚在李庆的屋子里找到的钱。”我把那卷来的银票拿出来,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数:“一百,两百,三百……”

“张公子,能不能等下在数?”

“一千,一千一……”

“那个,请问你认不是认识……”

“哇塞,竟然有一千四百两!”我惊喜的抬头看着刘子阳:“小哥,咱们发了!”我把五百两给了刘子阳:“你的钱。”又揣了三百两到自己怀里:“小爷的卖身钱。”

“张公子!”盛淑芳有些气恼。

我把剩下的一卷全给了盛淑芳:“女侠,你看我和我兄弟忙着进京赶考,本来也想帮着把这几个孩子送回家,只是又怕耽误了考试,所以还请女侠来做这件重要的事情吧。这些钱就当路费了。”

“我……”盛淑芳明显的想要拒绝,我忙拉过那几个孩子:“快点谢谢这位恩人,她会帮你们找到妈妈的!”

“谢谢恩公!”几个孩子很有眼力见的喊。

“啊,不客气,不客气!”盛淑芳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们兄弟先行告辞了。”我说完一扯刘子阳就走。

“张……”盛淑芳还要说什么。

“盛姑娘,你到时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到京城来找我们!我们在明年放榜前都会在京城的!”刘子阳这个要死不死的,竟然还想让那个麻烦的女人来找我们。

“哦。那你们一定要等我啊!”盛淑芳这才没有继续她的话题,而是目送我们下山。

这女人,难不成是小师父的情人?

下了山,我们直奔城里的药店,大夫给我看了看,开了几副汤药给我。我一怒,把药方子给恭敬的退回去了。老子要赶路,上哪煎药去!别看是中医,倒是有办法,直接把汤药换成了药丸,还一个劲嘱咐让静养。刘子阳见我走路都有些虚,很大方的买了辆马车。

“买车干嘛?你会赶啊?”我怒,都不会赶车,还要雇个车把式,他钱多烧的啊。

“我会啊。”刘子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熟练的坐上车,回头看看我:“坐好了,走了。”缰绳一拉,马车平稳的开动了。

“哇塞!你当过车把式是吗?”别说,他的车赶得比秋雾强多了,真是让我对他这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有些另眼相看。

他很闷,不理我,都出城好久了他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智和,以后我教你读些书认些字吧。”

“不用,我识字。”我洋洋得意的给他指路,和也由刚刚开始的惊悚到现在的随遇而安,又开始变着花样的睡觉。

我们一路小马快鞭的奔向京城。

什么?你说惹祸?

去去去,谁惹过祸!小爷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过经此一事,我是消停了很多,这江湖,真不是说闯就闯的。就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就算武功再好,也怕迷药。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俗话又说:枪打出头鸟!

话说我们烧了二龙山的圣火教,买了小马车,在我英明神武的指引下,我们飞一样的奔向传说中的京城。

这一日,到了德州地界。

“过了德州就是京城了。”刘子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家伙,小气的很,总是莫名其妙的闹别扭,你一句说的不对,他就能多半天不说一个字。你要是让他开心了,他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所以,我自然是经常让他不痛快,嘿嘿嘿,我好耳边清净。

“得得得”我们身后一阵很急得马蹄声,就见几个人骑着快马从我们身边匆匆而过,里面的一个人我竟然看着有些眼熟。

“吁!”打头的那匹快马在超过我们后就停了下来,其他的几匹也停了下来。

刘子阳暗暗的说了句:“不会是遇到劫道的了吧?坐好,我加速了。”

我们的马车速度飞快的提了起来,跑过那几个人身边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眼,果然,是熟人。

那几个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那个熟人见是我,伸手挡了下他身边的人,冲着我点点头。

我忙也点点头,算是回礼。

曲忆宇!那个邪教的少爷。看他刚才那个动作,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他这拦了下,到像是故意放我们走似的。

我仔细想了下,我没得罪邪教啊,难不成,那个圣火教真是邪教?邪教改名了?

入夜,刘子阳看了会儿书要睡了。

“你先睡吧,我在看会儿书。”我坐在桌旁,装模作样的看着一本刘子阳的备考课本,字全都认识,连起来读也没问题,就是不太明白这书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刘子阳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不烧啊。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头上冒起一个十字包,老子好不容易改邪归正想要看会儿书,他还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我把书一合,推窗户就准备往外蹿:“我出去玩会儿,你睡你的,天亮我再回来。”

“外面下雨呢!”他一副看傻子样的看着我。

下雨,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出去啊!曲忆宇那厮这会儿正站楼下看着我呢。

☆、江湖人

“曲大哥!”我冲着曲忆宇抱拳。

“张兄弟!”他回礼,抬头向上望望,又看向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也向上看了眼,只见刘子阳正往外看:“没有,这会儿休息还太早了。”

“这天还真是越来越冷,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暖暖身子。”曲忆宇一身干爽,虽说是下着小雨,可是那雨就像滴不到他的身上一样,原来,他也是练气功的。

酒馆还未打烊,不知道是故意在等我们还是他们向来就打烊晚,不过整个店里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

我和曲忆宇对饮了一杯,第一次喝这个世界的酒,还真是有些辣口。

“前日匆匆一别,张兄弟进来可好?”曲忆宇说着给我斟满,又斟满他自己的杯子。

“还好。不知道曲大哥如何?白天见大哥赶路匆忙,怎么又有闲情来找小弟我饮酒?”我满肚子狐疑,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天他那一下拦,现在这深更半夜的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喝酒。

“张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曲忆宇一笑,他举杯对我一笑,我没端杯,他自己又饮了一杯,原来,他是个酒鬼。

“谁点你出来当相的?”他突然说了句老家话。

我一愣,看着他:“咱俩老家估计不是一处的,还是说普通话吧。”

他笑看着我:“冒昧问一句,张兄弟师从何处?”

“无门无派,无师自通。”

他一笑:“上次兄弟和黄兄弟过手,虽然只有一招,但是那步法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凌云殿的踏云步,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

他似在问,实则那语气就是已经肯定了。

我摇摇头:“曲大哥,我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江湖上的事情也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凌云殿什么踏云步我是真不知道。”

他只笑不语摇了摇头,自己又饮了一杯,果然是个酒鬼。

“日前听闻张兄弟在二龙山上与李当家多有误会,我还在想着咱们武艺若是一个门派的,我也好能多加关照,与圣火教的圣母也能有个交待,我想那圣火教看在我教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大概也可以揭过去了。”他看着我:“不知,周景天周师伯一向可好?”

周景天?我这辈子就认识一个姓周的,应该是姓周,因为尤浩闵每次喊那个死老头都会恭敬的称他一声周前辈,按道理推算,他应该姓周,可是,他教我的东西从来没说过是哪个门派的,也没说过他自己叫什么,他就是个宁丧种,怎么问都不说。

还有那个李当家?难道是李庆?看来他还真是圣火教派来找茬的!

“曲大哥,你说的李当家是不是叫李庆?”

他点点头。

“曲大哥,我想那不是误会。我们是上京赶考,路过二龙山,被李庆偷走了银两,这若是没了盘缠,只怕会误了考期。我们去找他要钱,他不还钱还暗害我们。暗害不成,打不过我们就去恶人先告状!”

他点点头:“他是做阿宝的,江湖上混口饭吃而已,你们武艺高强找他要回来就行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张兄弟你又何必烧了他的山头?弄得现在整个圣火教都以你为公敌,发了悬赏令追杀你。”

这事不能怪我啊!那烧山头的事不是我干的,是盛淑芳那老女人做的。

“悬赏令?”我大喜,老子终于被悬赏了:“赏了多少钱?”

“不多,五千两。”

哎?竟然有五千两?我心中暗暗盘算:一只烧鹅50文,差不多可以买1万只烧鹅,我跟和也每天吃6只,可以吃1600多天,差不多可以吃4年多,我要是自己去自首,我跟和也4年的伙食费有着落了……

“张兄弟?”他见我发愣,叫了我声。

“哦。”我忙应:“不知道这圣火教抓住我后会怎么处理?”若是仅仅打一顿,我还是自首去的好,反正我皮糙肉厚他们也打不动。

他无声笑笑:“我还当你不怕呢。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你,只知道那李庆因为丢了山头已经被圣母废了武功,现在跟个残废人差不多。”

啊?废武功!那岂不是要挑脚筋手筋?我辛辛苦苦不要命的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才不要为了这种事废掉,我站起来对他一抱拳:“多谢曲大哥好意提醒,张某人我日后自会多加小心。我先告辞了!”

“哎!你!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走?”他起身追过来。

我一开门,门外乌压压一片带着斗笠的人,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蓑衣往下滴着,看样子是在这小雨里站了不少时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回头怒视他,果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叫我来根本就是没憋好屁,我下意识的把气在体内运了起来。

“多谢曲教主帮我等困住此人!”其中一个斗笠人抱拳。

哇呀呀!果然是圈套!

我暗暗的攥紧拳头,这么多人,不知道我一个人打不打得过,只打过一次群架,不过那是打小王爷那些花枪架子的卫兵,现在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黑吃黑的玩命之徒。唉!早知道这样,就该把和也带来了!

“于长水,这事我和圣母说好由我管,你不用插手。”曲忆宇站到我前面看着外面那些人。

“好!我等已经清了街,请曲教主擒拿此人!”那个说话的斗笠人一说,那乌压压的一群人向两边分开,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曲忆宇回头看我:“我也早就想与张兄弟切磋一番,择日不如撞日,请!”他说着,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人的武功,不知道招数如何,可是就他那运气可以不让雨水落在身上的本事我就不会,和他对上,十之八九我够呛,更何况边上还有这十好几位黑压压的大哥坐镇呢,嗯,打不过就跑,一会儿见有机会就先溜。

门外的寒气瞬间让人打了个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条街上黑乎乎的,斜风细雨,打在身上,瞬间能凉到骨子里。

“唉!”我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曲忆宇问。

“今天真不是打架的好天气。”我伸手抓了抓额头的痒:“真该缩在被窝里睡觉。”

“姓张的!你烧山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不是该烧!这会儿说什么便宜话!”于长水喝了一声。

“张兄弟,请。”曲忆宇说了个请,抬掌就向我打来。

我一看他的步法,竟然和死老头的一样,难不成他跟那死老头有什么关系?不会是那老头的儿子吧?

我向后一闪,连翻了几个跟头,躲过他的掌,也瞬间翻出了他们的控制区域,转身就跑。我都跑出好几米了才听到身后有人招呼追的声音,估计他们也没想到小爷我会跑吧,嘿嘿,看来我这金蝉脱壳之计用的还算成功。

我还没得意到街口呢,就觉得脑后一道疾风袭来,吓得我赶紧向旁边侧身闪过,曲忆宇翻身站在了我的面前:“跑都是用的踏云步,还不承认。”他一笑,接着又伸手打过来。被他一说,我心中一惊,难道死老头真是周景天?他的攻势和死老头与我对练的时候基本都是一样的招数,我伸手格挡开。

“踏云步第七式……拂穴手……踏云,二式……寒蝉而泣……嗯?……百鸟朝凤……”我每出一招,他就报上一招的名字,而且每招还都报对,看你能得意道几时?我随即把心意剑的剑招化为掌法和拂穴手的招数混在一起使了出来。

“嘭”的一声,我的后背靠在了树上,曲忆宇扣住我的腕子,把我的两臂都死死的压在胸前:“还说不认识周景天!”

“就算招数像又如何,难道世上只有他会不成?”我使劲挣了下,没挣开,抬腿就踢,他向后闪开。

“好!今天师兄我就告诉告诉你咱们门派的来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过来:“凌云殿有三种绝学:轻功、点穴、易容。”他边说边打,好似还有余地似的:“上任掌门青云仙人只收了三个弟子:周景天,韩嫣云,曲婉云。”

“那又如何,管我什么事?”我边打边退,在想跑已经难了,那十几位坐镇大哥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移动,他们也跟着移动,他们配合倒是默契,就像排练过似的,如今看来,我若想脱困只有上天这一条道了。

“韩嫣云几十年前就死了,曲婉云是我娘,你说如何?”他说着,突然眼光一凌厉,抬手一弹,一颗雨珠擦着我的耳边被他弹飞了出去,就听我身后不远处“扑通”一声响,吓得我向旁一侧身,只见一个举着刀的斗笠人倒了下去,淡淡地血腥味弥散开。

“曲忆宇!”于长水喝道。

“于长水,这事我说了我管,就容不得别人插手!否则,就是圣母来了我也一样杀。”曲忆宇眼眉一立,一股杀气拢上他的周身。

“二路元帅鼓了盘儿?”于长水说了一句老家话,爷是没听懂,丫的,竟然又用方言,靠!可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了,左一句方言右一句方言的讲个没完,真是把别人都排挤在外。回头我也去问问刘子阳,看他会几种方言,小爷也学学,以后说话只说方言,看丫们能懂!

“并肩子,芽儿空子,新上跳板……”曲忆宇和他开始方言对骂。

我看他们都在全神贯注的玩方言,趁机脚下用力,蹿上了房,上房后我撒丫子就跑,也不管有没有人追,一口气跑回了客栈。我翻窗户进去,屋里没人,东西都在,那不成刘子阳被他们抓走当人质了?我背上东西就往楼下跑,才到前面就见一身湿漉漉的刘子阳在柜台前来回的走,掌柜的托着腮帮子睡得正香。

他见我立刻满脸的开心,张嘴想说话,被我一捂嘴拉到楼梯后面。

“怎么?”他小声的问。

我没心情说话,转身向后院走去,他赶紧跟了过来。我们才到马棚,就见我们的马车边上有几个黑影晃动,我忙拉着他侧身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出。他们跑的还真快,这么快就追来了。忽听店前一声唿哨,几个黑影全向着外面跑去。

我拉着他退回客栈,摸了间空房撬了窗户钻进去。

“怎么回事?”他小声的问。

我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小声回了句:“捅了马蜂窝了。”

刘子阳倒是聪明,没有多问。

这一宿我们谁也没睡,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早上,风和日丽,下了一宿的雨也停了,空气带着潮气有些微微的凉。刘子阳这个书生熬了一宿,就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我悄悄的出去,扯过一个店小二,想让他去给我们买辆马车,谁知我还没说话,那店小二到挺开心。

“这位客官,有人给您留了封信,刚小的去您屋送信,见没人在,小的想着待会儿给放柜台,要是掌柜的看见您回来就给您了,这倒正巧,省的给您耽误了。”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伸手要,他没给我,还是笑看着我。我摸出点几纹碎银子给他,他这才点头哈腰的把信给了我。

信的封口是个火漆印,印章样看着像是一朵莲花。

“什么人送来的?”小爷我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应该不会有人给我写信。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店小二答完又忙着给别的客人送开水去了。

带斗笠的人?我马上想到昨夜那些圣火教的人。

信的内容很少,只有两行:九月初九,莲花山。于长水。他名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印章,印章是个大圆边上有四个小圆,看着有些眼熟。和也!我突然想起和也,一宿没见到它,不知道它去哪了。我随即翻身上房,打了声唿哨,等了会儿,结果没有像往常一样二愣子般窜出来的和也。我再打唿哨,还是一样的安静!再打,还是没有见到它的影子。这和也,就算是受伤了也会听到唿哨就立刻跑回来。

MD,难不成他们绑了和也当人质!

我回到客栈:“掌柜的,请问你看见我那只猫了吗!”

“早上来了位爷,拎着个笼子,里面好像有只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客官您的。”掌柜合上账本看着我。

“您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他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倒是给您留了封信,我让小二给您送上去了。”

靠!合辙找不到人就绑票!连只猫都不放过!

“那请问莲花山在哪?”

“你是问的湖州的莲花山?此地往西南二百里。”

二百里?还行,不算太远。

我回去找到刘子阳,告诉他没时间耽误了,一路上不能休息,快点赶到京城,把他放京城,我好赶紧去莲花山救和也。他很配合的点点头,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吵着要跟着去,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跟着我就是给我添乱。

我们日夜兼程,第三天中午到了京城。他直接奔城里的尚书府,我在府外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还有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他给我引见,那山羊胡是他的老师徐蓦然,当朝尚书。他准备住在老师家里温习功课,参加明年春季的科考。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番外,番谁的外……发愁

☆、惨败

我叫张智和(曾经叫过阿炳、顾冰儿,不过我都早已把它们当做是上上辈子和上辈子的事了),性别男,现年16岁(养我的老头和小师父说的,我自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16岁),职业江湖人士(我是奉小师父的命来振兴我们门派的,话说,我还不知道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呢)。总而言之,好像所有的事都糊里糊涂的没个明确的说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难得糊涂?

这闯江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闯,就随便打听了下有没有什么重案发生,想学陆小凤出出名,结果没打听到,倒是听说了一件当年由我做下的事,现在被传的神乎其神,连鬼都出来。当下我就玩心大起,来个故地重游。还没到故地呢就碰到了传说中已死的王爷,吓得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原来那厮是死王爷的儿子,害我平白无故紧张了半天。

调戏完王爷我就去了故地,遇到了一个半夜上坟的书生,他竟然是阿青的孙子。我送走他,又在故地守了几天什么收获也没有,想了想阿青活着的时候对我不错,我干脆保她孙子进京吧。我在顺便埋了两个盗墓贼(未果,被王爷拦住),与赵芳达比武(重伤)后,养了养伤就去找刘子阳了。

书生刘子阳原来是个路痴和不错的马车把式。这天下也忒太平了,我跟刘子阳汇合后走了好几天都太平无事,要是一直没事发生我这保镖做的多没意思,就像混吃混喝的一样。所以,在路过二龙山的时候我玩心大起,吼了句“有大肥羊”,结果刘子阳的钱就被偷了。我屁颠屁颠的去找贼要钱,还被贼给涮了,半路捡了个漂亮妞,我带着漂亮妞和刘子阳又上山报仇。

都说女人是祸水,真是一点不假。那妞趁我出恭的功夫把人家老窝给烧了。烧完了对方不干了,认为是我干的,派人找我寻仇来了。寻仇的人里有个人很厉害,一眼就看出我的招数门路,开始跟我攀亲。可惜,他是邪教的,我是正教的。自古正邪不两立,其次,我也没心情跟他攀亲,亲戚多了是非多,找了个机会我就跑了。

贼就是贼,跑了正主,他们竟然把我那可爱的无害的温柔的靠卖萌为生的和也给抓走当人质,并留了信,让我九月初九去莲花山。莲花山哎!那可是会被挑了手筋脚筋的破地方啊!但是,和也好歹是我看着它长大的,它就跟我兄弟没什么两样。我把刘子阳扔在京城他老师家里,跟他说好救了和也就回来看他,我这才上马往京城外赶。

京城就是京城,人也真好客,又懂礼仪。知道我着急赶路,他们不仅给我让出一条宽阔的大路,还附带跪送,真是有些承受不起,回头救了和也回来,让它给京城多捉两只老鼠,也算是报恩了。

我正骑着马欢快的跑着呢,就见远处旗帜招展,浩浩荡荡的好像是有一队人马,我还没看清那旗帜上写着什么,就忽的两道劲风从后向前,奔着我的脑袋袭来。我忙一低头,趴在马身上,就见两个穿着盔甲的人越过我,我的马前又出现一个人,一拳往马头打来,我想拦已然是拦不住,那马挨了一拳,晃了晃就站不住了,那人又是出拳,我忙从马上跃起,就感到两道风袭来,我人在半空,躲是躲不开了,MD,拼了!“当当”两声,双手各用二指挡住那两把袭来的刀,我们三个人同时落了地。在看我的马,耳朵里往外流血,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那用拳的壮汉没有在打我的马,直接用拳向着我捶来。

“啊!”我大喝一声,生生用力震断了那两把刀,抬腿一脚就踹在那扑来的大汉胸前,那感觉就像是踹在一堵墙上一样,震得我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起身再看那马,马的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开始流眼泪,这马,算是完了。

“赔我的马!”我怒喝,折了根柳条暗运心意剑,冲着那三个人就刺了过去。三个人倒是不弱,两人刀没了,就用掌,那个用拳的人也抽出了佩刀和我打在一起。他们穿着铠甲,动起来哗啦哗啦的响,我一介布衣,身轻如燕,转展腾挪比他们都有优势,很快他们都挂了彩。

“住手!”一个人大喊一声。

就见一队穿着相同铠甲的士兵“哗啦哗啦”整齐的跑过来将我们围在中间,“喝!”的一声,所有的长戈的戈头都冲向我。他们的身后就是那刚才远望到的旗帜招展的队伍。

包围圈“哗啦”一声,露出一个口子,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信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人擅闯依仗,意图行刺。”三人中的一人马上向他一抱拳,另两个人则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胡说八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依仗!”我怒,你又没每隔五十米就派两个警察清路护卫,也没有拉警示线,我怎么可能知道!

“带走!”那书生说了俩字转身就走。

MD!老子有急事,没空跟你们这里墨迹。我一攥手中的柳条,准备打出去。

“弓箭手!”人群外有人喊了声。

只见街两边,楼上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弓箭手,全部都张弓搭箭瞄准我。

靠!阴沟里翻船!

那三个人上来用根比拇指不细的绳子就把我抹肩头拢二臂给捆了个结实。把我和我的马给押到路边跪下,等着依仗过去后,又是那队人押着我跟在依仗的后面向着京城里走去。

依仗队停在了一道高高院墙的外面,我直接被他们押着从小门进了那院子。

院子里还挺好看,青砖铺路,两旁都是花草,绿化程度很高。整个院子很安静,虽然有不少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却没有嬉笑打闹的声音,也没有交谈聊天的声音,就像这院子的人都是哑巴似的。

我被押着,一路也没停留,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自动向两边让开路,我们一路来到了一个两边放满刀枪架子,中间是块空地的场所。押着我的人让我跪在一把空椅子前,他们就站到两边去了。

我偷着运气想挣开绳子,没想到那绳子捆的还挺结实,除了勒的我胳膊挺疼,没有丝毫其他的变化,想用剑气划开绳子,试了试,这手绑的姿势太技术,刚刚好够不到。

我在这里跪了好久,才听见有不少人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穿着官靴的脚出现在我面前,慢悠悠的走到那张空椅子前坐下。

我抬头一看,真是要死,怎么是他!每次碰到他都是越忙越添乱!

“哼!张智和!没想到在京城里也能碰到你!”那人冷哼了一声。

“参见王爷!”我恭恭敬敬的说,胳膊被捆着,没法磕头,要不磕了头就起不来了,所以头就象征性的低了下。

“还知道我是王爷!”成义小王爷语气不善,阴阴的笑。

“当然,当然知道!”我忙不迭说好话,希望他看在我们也算相识的份上赶紧放了我。

“几个月没见倒是长进了。”小王爷坐直身子,摸着他大拇指上那个绿扳指:“我还想着要不要教育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叫王爷呢。”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嬉皮笑脸的讨好他。

他瞪了我一眼:“嘴也学的油滑多了。”说完,他抬手一指站在他下手里的一个中年男子:“这是我府上的一个门人,叫陈安,你跟他比武吧。”

啊!不会吧!你折腾半天把我抓来就是为了比武?我心中不爽,老子忙得很,忙着要去救和也,但是嘴上却不敢带半分不恭,毕竟还被人家给捆着呢,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个,这个,王爷,能不能等几天再比?我现在有点事很着急做。”

“什么!本王要你比武,难道还要跟你预约不成?”

“啊!不用预约!不用预约!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忙,等我忙完了一定回来找你总可以了吧?”

“你有什么忙的!本王的事才是最着急的!”他还矫情上了。

“我……”我真是没法跟他说理:“那你先把我松开,这绑着我怎么比……”

他一摆手,旁边过来一个人,拔出佩刀把我的绑绳斩断。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有些生疼手脚,对着王爷一抱拳:“小王爷,在下真的身有要事,等在下忙完这件事定会再来贵府完成比武。”说完我脚一踏地,身子一矮,窜了起来,紧接着在空中就像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样,身子又一缩,脚尖一用力,整个人横着弹了出去。

哼!你精我也不笨,大骗子骗骗小骗子。

我三蹿两蹿就蹿出了他的演武场,按照来时的路,往府外跑。

“哎呦!”突然我的腿一疼,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整个人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一个屋顶上,顺着房顶就往下滚,幸好手勾住房檐才没有直接掉在地上。我胳膊一用力,翻身上了房,转身就见那个叫陈安的站在另一处屋顶上看着我。

“卑鄙!暗箭伤人!”我怒,伸手使劲揉着被什么东西打中而有些生疼的小腿。

“王爷吩咐比武,还未比,怎么可以走。”陈安不急也不慌的看着我。

“张智和!你竟然敢跑!你今天要是能跑出这王府,我就不是成义王!”小王爷这时也带着人追过来,站在地上喝斥。

“我要是能跑出去,就别拉着我没完没了的比武!”

“好!”小王爷倒是挺痛快就答应了。

哼!一个区区王府,怎么可能困得住我!我张某人打架不一定行,但是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我抬脚将一块瓦冲着成义小王爷踢去,陈安竟然没动,小王爷身边的一个男子蹿了出来,一脚将那瓦踢碎。

调虎离山竟然不行,我又抬脚将数块瓦踢向陈安,也没看陈安躲不躲的开,我转身就跑。

眼看着院墙就在眼前,我心中大喜,只要出了前面这道墙,以后再也不用陪着小王爷胡闹了。

“啊!呀!”我刚要蹿上墙头,就见墙头上突然冒出好多的箭,我差一点就撞上其中一只,吓得我脚下一点墙,翻身落在地上,心还扑腾扑腾乱跳,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扎个洞出来!

墙上、房上出现好多的弓箭手,我连向后翻了几个筋斗,退的离他们远一些。小王爷真阴险,竟然还有埋伏。

这些弓箭手慢慢的向着我移动,我慢慢的向后移动。这感觉,就像我跟和也围猎一样。当猎人的感觉不错,但是,当猎物的感觉,就……

“你舍得回来了?”小王爷悠哉的坐在他那张宝座上喝着茶,陈安等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后面。

“哪啊!这不是要比武吗?我去热热身。”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可以开始比武了吗?”小王爷扫了我一眼。

“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我忙不迭的回答,头一次比武是被好几百弓箭手“保护”。

“陈安。”演武场中央,陈安冲着我一抱拳。

“张智和。”我回礼。

按理说这就应该开打了,结果那人站在那里不动,而且还是背着手不动。他不动,我也没动。我在琢磨他就这么站着,还背着手,我要是直接就打他上面,他的手一定不能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或许,一招就能制胜。也不对,死老头曾经说过,有些人专练腿,手对与他来说还真是没什么用。难道他是个腿法了得的人?那我要是出拳,我的胳膊没有他的腿长,岂不是我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脚踢回来了?那我先攻他下盘?用拳还是用腿?

“怎么还不开始?”我正沉思对敌招数呢,小王爷等不及的喊。

“我让你三招。”陈安说话了。

什么?让我三招?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抬手就是一拳,说是拳,其实我的拳可以随时变成二指点他穴脉。陈安向后一闪身,我这一拳落空。紧跟着我的腿就踢出去,让你躲!他向上一跃,竟然还用脚在我的腿上点了下,又向上蹿起,然后翻身落下。

“还一招。”他淡淡地说。

一招就一招,我拳脚并用冲了上去。我的攻势,他全部轻松闪过,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谁教的你功夫?”他气定神闲。

我开始有些微喘,气也有些跟不上。

“要你管!”我又攻了上去,打不过就打不过吧,如果我输了,估计小王爷以后也不会找我麻烦了,谁会对一个没有意思的玩具感兴趣。

“来得好。”他轻吟了一声,展开双掌与我打在一起。

这人,怎么回事!

虽然他用的是掌,但是他的招数分明都是剑招,而且,和心意剑的招数很像,难到心意剑不是天下绝学,不是顾青独有的功夫?还是说,这王府里当年把心意剑的剑谱都翻了去,让他的人也学会了?

陈安招数娴熟,攻势凌厉,很快我就只有招架之力,没还手之功了。

“你师傅是谁?”陈安边打边说,声音不大,估计也就是我俩过招的瞬间我才能听到的音量。

MD!这世界的人都疯了,上来全都问我师傅是谁!我师傅是谁管你们屁事!

“你功夫还很杂,凌云殿的三脚猫招数也有。”

我呸!虽然我也看不上死老头那只会用手指头戳戳的功夫,但是也只许我看不上,不许别人说不行!

“啪”的一声,他竟然扣住我的手腕,我用力挣了下没挣开,抬腿向他踢去,他抬手挡了两下这才松开我的手腕,接着就伸手往我肋下一点,点的我“啊”的一声惨叫,再也站不稳,跪了下去。痛死我了!丫的用的什么招数,竟然能让我的五脏六腑都痛的像抽筋似的。

“你有内伤。”他平静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伤不伤的管你什么事!”我怒喝,但是内脏疼的让我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啪啪啪!”小王爷鼓着掌走过来:“陈安,做的不错!下去领赏!”

“谢王爷!”陈安道谢后就真的走了。

“张智和,你也有今天?”小王爷蹲下来,一手抬着我下巴,另一手轻轻拍拍我的脸。

娘的,他把当初我调戏他的活儿又给做回来了!

“我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我一仰头,躲开他的手。

☆、认亲大会

白日里,我和小王爷的手下陈安比武,我不仅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还被他给看出有内伤来,然后,被他的一根手指头一戳就痛的再也站不起来。真是惨败!

我以为我输了,小王爷就会放过我,谁知道他的手下竟然拿出一张文书,拉着我的手在上面按了手印。

“输了就给我做一辈子的护院家奴。”小王爷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那文书,然后往自己袖子里一揣就带着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你这是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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