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好男不跟坏男斗   我叫阿炳,现年30岁,职业游民(如果你在前面加上无业两个字就更贴切一点),性别男,长相(算了,不说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   话说,我又失业了,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晾大膘,也没个媳妇管管我,就连女朋友也没有。   说到女朋友,也不是没人给介绍过,年轻那会儿(5年前),每天都会有人来说媒,咱哥们也不是吹的:身高1米86,体重70公斤,胳膊长腿长,往哪一站都是鹤立鸡群,标准的衣服架子一个。就是吧,脸吧,哎,咱们说到哪了?哦,下一个话题是吧。   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叫花仔,好朋友,贼拉好了,认识都有6、7年了,还是我做客服那会儿天天要上网的时候认识的,可惜的是,我们没见过面。不是要保持神秘,而是因为都是男的,见个屁呀。鬼知道为啥我俩能一直保持联系,而且还保持了这么多年。   “切!连女人的胸都没摸过,别说认识我。再和女的见面,先上了那女的再说。”花仔又在教育我。   “那也要有女的给我见啊~~~”幽怨,无限幽怨中。   “我想了好多年你的问题,基本上是因为老天爷打瞌睡造成的。我这有颗回春丸,你要不要试试,效力一流,吃一颗就是潘安再世,吃两颗就是男女老少通杀!!”   “你天桥卖大力丸的!!”   “白送你,反正又死不了,干嘛不试试!!”   就这样,没过三天,送快递的来了,送来了一个小纸箱。   纸箱里有一个大大的卫生纸包的纸包,正好,家里的卫生纸早就没了,就连街上发的小广告都用没了,这回有阵子不用为拉完屎拿什么擦屁股发愁了。   拆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拆出一百多张卫生纸,终于露出一粒小指甲盖大小褐色的丸子,仔细看丸子上还印着三个小字:回春丸。   这玩意能吃吗?不会是毒药吧?   拿起来闻了闻,香,实在是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芝麻酱味,正好一会儿吃挂面,用它拌面,连浇头都省了。   吃饱喝足,又在网上发了几个简历,躺床上会周公去了。失业半年,再不找工作就连挂面都吃不上了。      “醒了!”我一睁眼就听见有个男的说话,吓得我蹭的坐起来,MD,家里来贼了?吓得哥们一个劲磕头:“大爷,我这一穷二白的,身上就剩三块半,您要是看得上就拿走,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不过这声音,这小声音,怎么不像是我自己的?   “大爷?”我试着叫。   MD!真不是我自己的声音,想俺那大老爷们的声音怎么变成跟小娘们似的?莫非是感冒了?(就算感冒也不能把男人声音变成女人的吧?)   “你说咱们的盟主大人要是看见他家的大小姐变得跟狗一样会怎么样?”一个男人轻蔑的说笑着,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我这才发现我在一个山洞里,高高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拿着扇子的男人,他的身边围着几个男男女女。这扇子男长的,算了,不说了,人比人,气死人。   “主上,开始吗?”一个男人问。   “嗯。”那个扇子男应了声,坐在那白乎乎的石头椅子上瞄着我。   “给你爹写信,让他用回春丸来换你。”问话的男人拿着纸笔丢给我。   我看了半天地上的纸笔:“毛笔怎么用啊?我不会!这纸草的比我家卫生纸还草。”   “果然是个草包。”问话的那个男子冷哼一声,回头看向扇子男。   扇子男点点头。   问话男子掏出一张写好字的纸丢给我:“按上你的手印。”   我拿起纸看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字。   台阶上的人哄堂大笑。   问话男把我手里的纸转了个方向,一点左下角:“这里按手印。”   MD,原来老子看倒了!   “先关起来。”扇子男等我按完手印,一打折扇,迈着四方步走了。   好男不跟,坏男斗!老子现在形势不利,等风水转到老子家时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花样”美少女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现在我叫什么不知道,年龄不知道,性别女吧,职业盟主大女儿(至于什么盟主就不知道了)。   MD,这什么设定!   关我的地方是个石屋,大门被胳膊那么粗的链子锁了七八道,末了还挂了把比哑铃还大的铜锁。看着他们两个人抬那个铜锁,有必要把我关的这么结实吗?   屋里有张石床,有个石桌,桌上还有面铜镜。   MD,被褥都没有要个铜镜干屁用!   这镜子还不好用,照上去模模糊糊一片,也看不出我头怎么了,反正就是疼的厉害,伸手一摸,好像有血痂。   竟敢趁哥们睡觉的时候把哥们的头打出血,活腻歪了!   当然,这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现在形势不利嘛。   但是,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哥们变成女人了!   哦耶!!!   高兴了没过两秒钟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是有女人的胸可以随便摸了,但是,这货是自己的,摸半天也没啥激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老子最重要的东西,没了……   草!那哪是回春丸,分明就是回炉丸!把哥们扔回去重炼了次,还TMD把性别炼错了!花仔,你别让老子逮住,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不不,剥皮太轻,老子也把你扔回去重新炼炼,炼个不男不女的出来!!   这是哥们在兴奋-郁闷-难受-深受打击-颓废-不要做太监-挣扎-再挣扎-好吧-接受了,顺便有每天按时吃三顿饭,吃完饭就睡觉的痛苦思考中,勉强想明白的。      “杀啊……”这天咱正想着中午是不是能给块肉吃啊(这都吃了好多天野菜了,从来那天就一直在吃)?忽然从铁门外传来喊杀声。   “哐啷哐啷哐啷”一阵铁链和铁门的撞击声,厚重的比银行保险库的门不再以下的铁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群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帅哥一看见我就热泪盈眶的冲进来。“冰儿,你受苦了!”   我看老头这架势是要抱着我痛苦一场啊,我到时候该不该哭?该怎么哭?草!老子都不知道他是谁,哭个屁啊!   “走吧。”老头也没抱我,只是冲到我面前背对着那群人抹了两把本就没有的眼泪,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了。   靠!白白浪费了老子酝酿好久的感情!!      看着往木桶里倒水的花样美少女,等下洗澡的时候是不是她们会亲自伺候?啊,不行了,只不过想想老子的鼻血就流出来了。慌乱用手背抹了抹,还好,没人发现。   “大小姐,请沐浴。”花样美少女们轻飘飘留下这么句话就都从屋里飘走了,害得老子白白流了许多的鼻血,那要吃多少个鸡蛋才能补回来啊~~~~   洗吧干净了,看着花样美少女们往外撤洗澡水和木桶,一会儿进来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给我梳头。切!让这人给我梳还不如不梳!   看着铜镜中我现在这身子的样貌,算了,还不如看阿炳,至少阿炳还能让人吃下饭,要是对着镜子里这货,别说吃了,就连头天早上吃的都能吐出来。   MD!管回炉的人是不是吃屎长大的!!    ☆、死也要回去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然后某天吃了花仔寄来的芝麻酱味回春丸拌的煮挂面,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顾冰儿,年龄16岁(看着,看不出来像多大的),性别女(那长相还不如男的),职业武林盟主的大女儿(还好,投生成个富二代)。   “不记得了?没事,知道我是你爹就行了。来,帮爹把这个搬后院去。”我现在的爹,那个在山洞里假哭的中年老帅哥,现任武林盟主顾青,正指挥我给他搬院子里的假山。   这老家伙觉得这假山放这不好看,非要从前院给挪到后院去。   想我二八豆蔻年华,咱先甭管长的怎么样,好歹咱是个女的啊。顾青这老家伙竟然叫个小姑娘搬山,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   算了,好歹咱现在要指望他养活,先搬块小石头吧。   妈呀!怎么没人跟我说这假山是粘一起的!咱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一块半人高的小石头,怕没抱住砸脚,就双手用力一搬,结果整座小假山都起来。   用手颠了颠,还挺轻,难道这假山是用泡沫做的?   幸好这家的门够宽够高,假山顺利搬到后院。   把假山放到顾青指定的地点,咱伸手碰了碰,触感像是石头,伸手指捅了捅,噗的一声,石头出了个洞,吓得咱赶紧找点土把那洞堵上。   这货到底是什么玩意造的?      这里的生活比起咱原来的生活那是好多了,至少吃穿不愁,不用去找工作,除了咱现在长得磕碜点,每天当搬运工给搬搬东西,也没啥不好的。   不过,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让咱彻底想死的事!!!   那天早上咱一睁眼,这肚子疼得好像有人一个劲往里扎针似的,用手一摸还冰凉冰凉的,想了半天,咱昨天晚饭除了吃了一只鸡、一盘子牛肉、一个猪肘子、半桶米饭、其他青菜五盘也没吃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怎么会肚子疼的要死。   先去厕所蹲会。   一掀被子,妈呀!杀人了!怎么被子褥子上全都是血啊!红呼呼的血啊!!!      “爹,把回春丸给我吧。”咱靠在床上,死死的拉着顾青的袖子,咱死也要回去。咱不想再弄一被窝血,咱不想再肚子疼,咱不想做女人啊~~~~~~   “冰儿,好好养病,这回春丸爹自会在你出嫁的时候给你。”顾青这没人性的爹使劲想把他的袖子从咱手里抢回来。   “我现在就要!”咱再也不想因为半个月前住了几天山洞就弄得现在什么着凉,什么虚的,像个娘们似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别任性啊,到时候爹自会给你……”人已飘出门外。   咱抓着手里的外套,这是亲爹吗!为了走,竟然连自己的外套都不要了!      这是顾青的炼药房吗?怎么大的跟仓库似的,东西摆的跟中药店似的!   咱现在每天是吃饱了就跑到顾青的炼药房找回春丸。   靠!这老小子也太会藏东西了,咱都找了半个多月了连屁也没见到一个!      “听说冰儿最近食欲不好?”出门好久的顾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咱房门口问。   不用站的离那么远,咱这次不会拉你袖子了。   “没,挺好。”现在药房翻得差不多了,再翻就该是他的书房和卧室了。   “哦,那就好。阿青说原来每天吃八盘菜现在只能吃下七盘了,真是让人担心不小。”顾青说着,掏出一个盒子扔给咱:“这次去邕州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回来。”说完,人就飘走了。   换你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你也吃不下~~~~~   咱腹诽归腹诽,还是打开盒子,一支玉簪静静的躺在盒中。   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玩意?高兴?开心?欢喜?接受个屁呀!咱是男的,咱要这玩意干嘛!    ☆、“未来姑爷”   我原来叫阿炳,年龄30岁,性别男,职业游民;现在叫顾冰儿,年龄16岁,性别恐龙暴龙女,职业武林盟主的大女儿,现在为了脱离这个要命的女身,我正努力找着可以让我回炉重炼的回春丸。   顾青的卧室简单的很,一床一桌一柜一椅,床上一枕一被,典型单身汉的设施。   咱麻利的把他房子搜了个遍,尤其是他那搪瓷的枕头,咱也使劲摇了摇,屁也没发现。   就剩书房了。   妈呀!这是书房啊!咱怎么觉得像是到了图书馆!      “冰儿,你就那么想要回春丸?”顾青现在站在咱房门外。   “啊。”咱正努力吃饭,天啊,已经吃不下第七盘了,可是看着给咱梳头的老太太阿青那个担心的脸色,咱还是要努力。   “真是女大不中留。”顾青竟然笑了。   笑?笑得屁呀!还有阿青,你也不看看你脸上的褶子,你花痴个屁呀!   “让他来提亲吧。爹要看看他配不配守护爹的乖女儿。”   提亲?提个屁鸭子啊!就你女儿这幅尊荣,别说提亲了,就是白送带倒找钱的都没人!   “大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老奴了……”阿青那眼泪珠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菜盘子里掉。   这是,不让咱吃了!      “哇啦哇啦……”太阳还没出来,咱家外面就吵得不行,把向来都睡到日上三竿的咱都给吵醒了。   “怎么那么吵?”咱被阿青戳坐在桌前,任由她忙活。桌上那铜镜,早被咱从窗户给扔出去了,每天对着镜子里那货,除了恶心就别干别的了。   “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来提亲,把门都给挤掉了。”阿青一脸喜气。   “哦。”咱还没睡醒,不停的点着头。   “老爷说让您出去看看,哪个是您的心上人。”   “哦。”咱想回去再睡一会儿。      “hohoho”顾青悠闲地喝着茶。   这是,这是,春运的火车站吗?   院子里,乌泱泱到处都是人头晃动,不少人还在喊着:“我先来的,我先来的……”这真的是比春运时候的火车站人还多。   “我儿竟能得如此多英雄豪杰青睐,我心足矣。”顾青还挺美:“我儿,把你的心上人选出来吧。”   “我,选我!”   “选我!我给你白银300两!”   “我出1000两……”   “hohoho,好好,价高者得。”顾青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你这是卖女儿吗!!!气死咱了!   “好吧,好吧,就那个,出十万两黄金的。”咱指了指那个喊了十万两黄金后就让全场鸦雀无声的人。      “女婿参见岳父大人。”遣散那些竞标者,这个身高和咱现在个头差不多,长相也和咱很匹配的青年规规矩矩的叩拜在顾青面前。   “回春丸给我。”咱伸手向顾青要,老小子说好的咱找个心上人来就给咱药,咱要快点回炉,要不按照时间算,咱又要去床上躺着了。   “阿佳,你去把回春丸取来。”顾青欣赏着面前这个自己的未来女婿。   “不,不好了!老爷!”片刻,取药的阿佳惊慌失色的举着一张纸跑回来。   “什么!药竟然被邪教偷了!”顾青看完纸条,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我先告辞了。”未来女婿一把抓起桌上他放下的十万两黄金的银票:“既然药没了,反正媒没订,聘没下,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喂,未来姑爷!未来姑爷!”阿青还徒劳的想拦住跑的比飞毛腿都快的未来姑爷。      一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   自从顾青那老头抹着眼泪说一定要把回春丸给咱找回来,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咱又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咱不能等了,咱一定要快点回炉。   咱决定,咱自己去找。    ☆、美人美人   “顾盟主这次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就他那女儿,还想嫁出去……哈哈哈,去的人还不都是为了回春丸去的……哈哈哈,这回药没了,看他还能有什么招。”   路边雨来散的茶棚里几个路人在闲聊。   “唉!想顾盟主一世英名,竟然生了这么个女儿。”   “没准这姓顾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会生个女儿长得像鬼。”   “不会不会,顾盟主为人做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会的。”   “听说他夫人是武林第一美人,要是没做亏心事,那两个神仙似的人怎么会生下这么个东西。”   “没准不是亲生的。”   咱怒!虽说咱不是正主吧,虽然顾青那老小子总是躲着咱,虽然咱没见过正主的娘吧,但是,现在咱在这身体里,咱就是正主!顾青虽然总躲着咱吧,但是还是很关心咱的!虽然娘没见过,但是敢把这样的咱生下并养大,咱就要感激她!   要不是看这几个闲聊的人都带着刀剑,咱早就把他们暴揍一顿了,算了,打不过,咱走,咱不听这些。   “你说邪教教主是不是真和他嫂子有一腿?要不怎么会为了个寡妇去顾家偷东西。”   “有没有一腿不知道,不过他嫂子确实是个美人。”   “可惜,是个瘫子,再美又不能伺候老爷们。”   “谁说不能!要是不能,那张道宇怎么会那么痴迷,为了那个寡妇什么事都肯做。”   “你们这么清楚邪教的事,你们一定知道邪教在哪吧?”咱忍不住问了,咱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咱连根邪教的毛都没见到。   “你……”几个人立刻停了不再说,而是看着咱。   “兄弟,你要找邪教干什么?”   “邪教跟咱有不共戴天之仇,咱自是去报仇。”咱恨,那是咱的回春丸,咱一定要找回来。   “邪教向来行事隐秘,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哪。”其中一人沉思了下:“或许顾盟主神通广大能找到,毕竟上次他女儿被劫也是他找到的藏身处。”   什么?顾老头知道!   靠!老子风餐露宿的在外面转悠许久,岂不是白白吃了许多的苦?回去偷地图去,看看邪教在哪。      “救命啊!救命啊!”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冲刺般从咱身边冲过,车上一个女人护着两个孩子大叫。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和孩子?   咱当时脑子一热,也没多想会不会是遇见狐狸精了,只知道惊鸿一瞥见到个美人,自古英雄爱美人,咱是英雄,所以,咱就顺手抓住了马车的车底板,“嘭”的一声,车底板被咱抓下一块来。   “壮士,快拉住马,快拉住马。”那个美人慌而不乱。   终于在地上被咱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后,马车才站住。      咱费了半天劲才从齐腰深的沟里爬出来。   “嫂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匹快马从后面追上来。   “我们没事,你快去看看前面那位救了我们的壮士。”   “多谢壮士救……是你……”   “扇子男!”咱正坐在土堆旁可怜咱的脚,别说鞋了,脚上连一丝布都没了,脚后跟都磨出血了,抬头就看见救星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你们把回春丸弄哪去了!?”   “回春丸?”扇子男诡异的一笑:“来的正好。”他伸手把咱从土堆上拎起来,点了几下,把一动不能动的咱扔进车厢里:“嫂子,看着点她,要是有人追上来,就用这个指着她。”他扔下一把匕首就坐到前面赶车去了。   “对不起了,壮士。”女人很歉意的看着咱,她身边的两个孩子都缩到她的身后探着头偷看咱。   “扇子男,还我回春丸!!!该死的邪教!还我回春丸!”咱人是不能动了,但是咱嘴还能动。   突然,一个土块打在咱的脖子上,咱就连嘴也动不了了。   “委屈壮士了,等进了城我们就送壮士离开。”女人很歉意的说:“啊,流血了,小千,小亿,快点帮娘把叔叔的伤包扎上。”   两个小孩子乖巧的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包袱和水壶,三个人给我的脚清洗、上药、包扎。   看着这么漂亮温柔的女人,还有两个和瓷娃娃似的小孩,唉,算了,无论她们对我做什么,我都原谅她们。    ☆、有缘半夜也相见   “有种你别走!”咱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城外的土坡上,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咱那叫一个气呀。   咱正气的大叫呢,地面轰隆隆一阵震动,一堆马蹄子停在咱旁边。   “你是,顾家大小姐?!”一个山羊胡老头下马用剑一划,捆着咱的绳子就被划断了,他用剑柄点了几处咱的身体,咱的身体酥麻了好一阵儿才又能动。   “顾大小姐,你在这里,呃,做什么?”   “被绑了!别让老子找到他,不然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咱活动下手脚,手脚都有淤血了。   “谁那么大胆子!?”老头一伙的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吼。   “邪教的扇子男。不和你们闲聊了,咱要赶紧去追他!MD,敢偷老子的回春丸!老子不整死他老子就不叫阿炳!”   “敢问顾大小姐,可是邪教教主张道宇?”山羊胡老头拦住咱的去路。   “谁是张道宇?不认识,咱只知道他是邪教的,上次绑咱的就有他,这次老小子又敢绑咱,老子抓到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我们也正是在追赶邪教的人,不如我们一同走?”山羊胡老头邀请咱入伙,他话一出,他身后那些个人不住的咳嗽。   咱回头看了一眼那群人,那群人竟然呼啦啦向后退了好几步,老子又不是鬼,丫们怕个屁呀!   “算了,我自己走!”老子还不屑与你们为伍呢。   “那,也好。”山羊胡老头额头上明显挂着一大滴汗:“顾大小姐可知道邪教的人往哪跑了?我们也正追他们呢。”   咱看看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入城,一条出城。有心告诉他们假的,但是看看地上那清晰的马车轱辘印,咱伸手一指城里。   “多谢!”山羊胡老头带着他的二十多个人轰隆隆的往城里去了。      这城城门挺高,里面人也老多。   咱拖着两个烂脚丫想走也走不动,就近找了个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住下。   让服务员,呃,不,是店小二弄了桶热水,又让他去买了消炎,不,金疮药和纱布,咱洗吧干净了,给脚上好药。   邪教的名叫的挺横,但是好歹没把咱的包袱抢走,里面可有咱这次带出来的所有家当。翻出干净的衣服、鞋子穿上,这脚伤成这样,没法自己溜达出去吃饭了,让小二送来吧。      半夜咱睡得正香呢,忽听房门外轰隆隆的人乱跑,灯光闪耀,照的犹如开了篝火晚会。   咱关的好好的房门也有插上,这会儿自己开了,一个高高壮壮的黑影闪进来。   “什么……”人字还没喊出口就被什么东西打在了脖子上,咱又不能说话了。咱怒!又是扇子男!   “别叫,我待一下就走!”扇子男小声说了句就把他背着的东西放在咱床上,然后往咱嘴里塞了个入口即化的糖球:“你吃了七日断肠散,等下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没看见,懂吗?做完这桩事,我自会给你解药。”   咱明白,咱被人黑了,给吃了毒药了,咱乖乖的点点头,好男不跟坏男斗,等风水转到咱家咱再削死你!   扇子男解了咱哑穴,把他放下的背着的大包袱解开,里面是车里的那个女子和两个孩子。   那女子看到坐到她旁边的咱,立刻有些惊慌:“他叔叔,让我坐到椅子上吧。”   “没事,她是女的。”扇子男立在床边,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   “壮士竟然是女子?”那女子有些惊讶,两个瓷娃娃般的孩子偎在她身边,有些害怕的抱着她。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咱怒!咱是大老爷们!   “闭嘴!顾冰儿,你丑就丑了,还疯上没完。”扇子男伸手捂住咱的嘴。   “你是冰儿?”那女子惊讶的看着咱。    ☆、又见回春丸   那日夜里,客栈被山羊胡老头带着人突然搜了个遍,咱撒谎说没见到什么人,然后天一亮,咱就被扇子男扔到马车上,跟着他们颠颠的出了城。   “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使完老子就完了,老子就要跟你们去邪教!”MD,看着这几天没人追了,就想卸磨杀驴让老子下车。   “冰儿,女孩子说话不能总是老子,老子的,太粗俗了。”婉娘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咱的额头。   咱的脸一下子红了,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好看的女子调戏过:“那,老……该说什么?”   “可以说奴家,或者贱婢。”   “嫂子,你理她干嘛?”张三很不爽。   “奴……奴……草,爷就是要跟着你们去邪教!MD,敢偷爷的药,爷不剁了他!”爷努力了半天,嗫嚅了半天,奴家什么的屁话是死也说不出口,还是说爷比较有气势。   “邪教没偷你的药。”张三很不爽的把爷从车上扔下来,赶着车扬长而去。   “冰儿,早点回家吧,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很不安全,即使脸……但是毕竟是女孩子……”   “哥哥,再见……”婉娘不放心的嘱咐和小孩子们使劲摆着的小手,随着马车远去。   扇子男叫张三,一听就是糊弄鬼的话,既然他不说真名,爷再问他也不会说。那个漂亮的瘫子女人叫婉娘,从她知道爷这身体叫顾冰儿,是顾盟主的女儿后就对爷好的不得了,哼,也是个势利女。两个小崽子都是婉娘的孩子,男的叫小亿,女的叫小千。   其实爷猜,他俩就是邪教教主张道宇和他的嫂子婉娘。不过爷没直接说出来,万一猜对了再被灭口,爷岂不是白白送死。   不带爷去,爷还不会自己去!      “哎呀,大小姐,可找到你了。”张三扔爷的地方还挺好,走没多远就是一座城。这进城,找个饭馆吃饭,才坐下,椅子还没捂热乎呢,就看见了爷的梳头老嬷嬷阿青从饭馆外跑进来。   “跟爹回去。”顾青竟然跟在阿青的后面。   “不要!”爷怒,爷这把人都追丢了,不帮着爷找人竟然还要爷回去!   “你不要脸,爹还要呢!”顾青竟然怒了。   “我只要回春丸,别的都不要!”爷要回炉,爷要变回男的。   “回春丸没丢。”顾青脸色铁青的说完就走了。   没丢?那爷这次出来吃苦岂不是白费了?   “你哄我?”爷追问。   “大小姐,老爷没哄你。上次是老爷故意那么做的,想试试那个人是不是真心。”阿青把个斗笠戴在爷的头上。   “那把药给我,我现在就要吃。”爷要回炉,爷迫不及待的要回炉。   “回去再说!”顾青面色不善的丢下句话就自己骑马走了。      爷为了回炉,乖乖的跟着他们回了榕城老家。   “给。”一个小木盒被顾青扔在了爷房里的桌上。   回春丸!爷心中大喜,赶紧打开来一看,怎么是红色的丸子?   “你哄我?这不是!”爷怒。   “就这个,爱要不要,不要还我。”顾青说完就走了。   爷无奈,拿起这个红丸子闻了闻,一点麻酱味都没有,丸子身上也没印着“回春丸”三个字,无论从外观、颜色、气味、形状、大小上,没一点和爷吃过的回春丸一样。   这个不是,爷该怎么办?   爷要回炉,爷不要做女人!    ☆、又被绑了   江湖盛传,回春丸,又名返老还童丹。老人吃一颗立刻鹤发变童颜;习武之人吃一颗,打遍天下无敌手;伤残人士食之,立刻生腐肌肉白骨,这根本就是神药中的神药,传说中的传说。   现在,这传说中的东西就在爷手里,爷在张三手里。   “既然盟主说我偷了他的药,那我就来偷偷看。”挺凉快的天,张三还摇着他的那柄纸扇装斯文人。   爷懒得理他,闭眼继续睡。   爷现在,心早就死了,找不到回春丸,爷也不想活了!爷想回炉啊,热烈的想回炉啊!爷要做男人,爷不要当女人!   “冰儿,你说这药,现在在哪?”爷的耳边突然一热,张三竟然贴着爷的耳朵说话。   “张三!你恶心不恶心,长成这样的女的你也敢调戏!你还真重口味!爷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重口味。”张三笑嘻嘻的摇着纸扇:“上次顾老头救了你,看他这次怎么救。”   爷又被锁在了类似银行保险库的地方。      上次爷不知道爷是神力,这次看爷怎么跑。   等到晚上爷吃饱喝足后,估摸着外面的人都睡着了,爷就开始拉这扇厚重的门。   张三太狡猾了,这门里竟然没有能拉拽的地方,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害的爷只好扣门缝。   爷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累的爷放了好几个屁,差点把屎都累出来,这门才呼的带着风声被爷扔出去,嵌在旁边的墙里。   爷无辜,爷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爷想着要轻声行事,可是这门,突然就被爷拉开了,爷一下子控制不住这劲了。      靠!这是什么地?   这山洞,连个看着的人都没有,爷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山洞里跑出来。山洞外,满目望去都是黑乎乎的树棵子,半夜的小山风一吹,吱吱的虫子乱叫,偶尔还夹杂一两声狼啸,天啊!这是把爷关什么地了!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爷在树下歇歇脚。   爷靠在一棵树,揉着发疼的脚丫子,这山看着不高,怎么爷跑了一宿也没跑到山脚?怎么看怎么都还在半山腰转悠。   爷找了棵高树爬上去四下张望,发现这山真的不高,估计也就香山那么高。半山腰有座白墙黑瓦的房子。   太阳已经挂在正中,爷已经到了山顶!   靠!爷要下山,不是上山!怎么越往下走却到了山顶上?难不成爷进了什么阵法?还是鬼打墙?   看看晒死人不偿命的太阳,鬼打墙是不可能的,还是中了什么阵法了。   你精爷也不笨。   爷把外套脱了撕成细布条,捆个石头块让它往山下滚,爷跟在它后面,管你什么阵法,还能困住这死物。   妈呀!要不事先心里有思想准备,突然看见那布条齐刷刷的埋进石头里还真能吓死人。   爷狠狠心,照着石头冲过去。还好,爷毫发无伤的过来了,回头看看,哪里有什么石头。   终于夕阳染红整座山,爷来到了那白墙黑瓦的建筑物前。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院,院外一条青石路直通山下,漆黑的院门此时紧闭着。院中一道炊烟袅袅升上空中,好闻的饭菜香味隔着院墙飘出来,勾引着爷那饿的咕咕叫的胃。不行,爷不能被这饭菜味诱惑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张三的地盘,爷要赶紧逃命。   “跑了一天一宿了,不累啊,进来吧。”张三靠在爷身后的一棵树上看着爷冷笑。   MD,爷白跑了!    ☆、美人的侍奉   “冰儿,来多吃点这个,这个对身体好。”婉娘不停的给我的碗里夹着菜。   爷的小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啊,爷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漂亮的女人伺候过吃饭呢!   “不止是个草包,还是个饭桶。”张三呼扇呼扇的慢悠悠的扇着他的扇子,一边喝茶一边藐着爷。   “他叔叔,怎么可以这样说女孩子。”婉娘嗔了句:“冰儿,别理他。来,再吃点这个菜,这个菜对肌肤好。”婉娘又给我加了一箸子菜。   爷看看满桌的空盘空碗,还有地上的几个空饭桶,爷的脸不由得红了:“那个,我,我吃饱了。”爷真笨,竟然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这么放纵,要是婉娘以后不喜欢我了该怎么办?爷现在的心情,比爷知道自己成了女人还难受。好吧,虽然刚变成女人那会儿爷有暗自庆幸过,但是爷当时在一秒钟后就真的很受伤,很受伤……   “啊,这么快就吃饱了……”婉娘很惋惜的看着我:“算了,撤下去吧,我让他们准备下,咱们一起去泡温泉。”   看着婉娘那个惋惜的样子,我张张嘴想说:【要不,再吃点?】,可是,一听温泉,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头好像猛的大了好几倍,感觉就像火山要喷发似的,可是脖子还是点了点。   老天啊,你还真是对我不薄啊,感激啊~~~~~      “冰儿,快点下来啊。”婉娘泡在水里喊爷。   爷真的,真的,觉得,爷现在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怎么全脱了?”婉娘有些不高兴:“也不怕走光。小翠,把冰儿的亵衣拿来。”   泡个澡还穿个屁衣服啊!!!爷怒视穿着亵衣亵裤的婉娘,穿这么整齐,怎么泡!   “今年有16了吧?”婉娘靠着岩石,把爷拉过去,轻轻的用手缕着爷的头发。   “嗯。”爷不行了,爷忙转过身不敢看她,两只手捂着鼻子,爷不能流鼻子,这会儿绝对不能流。   “唉,胸还这么小。”婉娘竟然恬不知耻的从爷后面把爷环抱住,手还不老实的在爷胸前乱动。   “我泡好了!”爷不洗了,爷要回去!   “啊……冰儿,鼻血,好多血,你怎么流血了!”   爷被女人调戏了,爷没脸见人了……      “你爹还真关心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张三把他看完的一封信甩给爷。   爷都被关了三天,张三的手下才送了一封信进来。张三看完,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爷相信,张三武功不弱,要不那么轻的一张草纸,怎么会平平的掉在离着他三米远的爷手里,要是让爷干这事,估计爷就算把那纸折成飞机也要试飞好多N+1次才能有一次勉强成功。   爷把那张纸看也没看,随手篡吧篡吧扔了。   爷又不认识字,看也白看。   “你说你爹是要你这个草包还是要价值连城的回春丸?”张三邪邪的一笑,身子一闪就到了爷面前,抬手点了爷几下,爷又不能动了。   靠!你就不会来点新鲜的!      “师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张三站在院门内,笑盈盈的看着院外绷着脸的顾青。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徒弟。”顾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看来师父果然是老了,人老多忘事!”    ☆、没文化真可怕(一)   世界上最痛心疾首的事,大概就是想让自己栽培的一棵小树长成挺拔笔直的苍天大树,结果,多年后,那树却死乞白赖的长成一棵歪脖树。   心血全白费了!   “大小姐……”阿青看见爷又扯着嗓子嚎上了。   女人真是烦啊,除了哭就不会点别的吗?   “闭嘴!”顾青、张三和爷同时喝止。   “哦。”阿青赶紧把嘴闭上,过了没一秒,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三少爷,您就放了大小姐吧,老,老奴不哭。”阿青见我们皱着眉怒视她,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放?没问题,用回春丸来换。”张三冷笑:“不知道是你的独女重要还是那颗烂药重要?”   “给你。”顾青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   “扔过来。”   “你让冰儿先过来。”   “同时。”   “好。”顾青应了声把瓷瓶向着树林方向扔去。   张三窜起来就追向瓷瓶。   “阿青,你带着冰儿先走。”顾青闪到我面前,飞快的解了我的穴道就追向张三。   MD!顾青这老小子果然骗爷!   他给爷的那粒药,现在老老实实的在爷的头巾上拴着。      爷立在顾青面前,顾青从书架上翻出一个布套,弹掉上面的灰,从里面抽出一个竹简。   “回春丸的来历都在这上面。”顾青把竹简塞在爷手里,丢下句:“这是秘籍,不是置信之人不要给看,否则小命不保。”就走了。   靠!爷是文盲,爷不识字!      “阿青,给爷念念这个。”爷把竹简塞给忙着绣花的阿青。   “哎呀,大小姐,老奴不识字啊。”阿青一脸的踌躇。   “除了我爹谁认字?”   “已经作古的大少爷,出海旅行的二少爷,叛门的三少爷,沛州当官的四少爷,闭关修炼的五少爷,还有远嫁泽县的二小姐。”阿青一口气说了一堆我听也没听过的人。   靠!原来这家里就爷一个文盲!   “没有离着近点的?”爷郁闷。   “账房先生应该可以吧?谁写个家信都是找他。”阿青说完脸色有些犹豫:“不过他收费挺黑的,一个字一文钱。”   “我又不用他写信,念个书而已。”      “周全见过大小姐。”一个老头规规矩矩的在爷的门外给爷施礼。   “快进来,快进来,帮爷看看这个写的什么?”爷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拉他进来,把竹简塞给他。   周全看了看竹简封面:“念这个没问题,但是要一两金子。”   什么?这老头脑袋被驴踢了吗?爷可是他东家的孩子,竟然还敢跟爷要钱!而且还是要金子!   “既然大小姐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告退了,账房里还有很多事情。”周全见爷愣了,他自己倒挺主动的走了。      “阿青,管家呢?”   “跟着老爷出门了。”阿青把手里绣的东西挽了个结,拿起来在爷身上比了比:“大小姐还是穿白色的好看。”   爷怒!爷不要裙子!   “你说是去沛州远,还是泽县远?”难道爷只能去找这两个现在唯一能知道准确所在地的人吗?   “大小姐,你不会等老爷回来让老爷给你念啊。”阿青一脸的看着好像脑子不灵光的爷。   “他要是管,当初给我的时候就管念了,还用故意为难我!”   “那……那还是去沛州吧。”阿青有些为难。   “好,就去沛州。沛州离得近些。”   “不是,是比泽县远两倍,但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合,老奴担心……”   靠!就长成这样的主还到处树敌!爷要是她,死的过儿都有了!    ☆、添人进口   “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我和阿诗玛回家乡……”   “停停,少爷,错了,是刚才那个路口左转。”   “怎么不早说!”   “老奴在少爷背上睡得太舒服了,一不小心给忘了。”   “再忘,就换你背我!”   爷和爷的梳头女阿青从榕城老家出发,前往离着一个月脚程远的沛州,找爷的四师兄去。   不是爷想带着这个拖油瓶一样的老女人,而是爷实在不认识路,上次爷自己出门,那是因为爷也不知道爷要去哪,反正是乱走,就乱走好了。这次爷是知道要去哪,可爷一不认识字二没去过三想快点知道回春丸的来历好自己再做颗……好了好了,爷不再多做解释了,是爷担心会迷路会丢,行了吧……      我们出了榕城,穿过青州,翻过瑶山,来到了鞍马镇。   “少爷,今天我们就在这休息吧。”阿青从客栈里出来询问坐在上马石上边擦汗边大口喘气的爷。   虽说爷力大无穷吧,但是背着个一百多斤的老太太翻山越岭的也挺累的。不是爷不想骑马或者弄个马车,关键是爷和阿青都不会。   “这位大爷,求您行行好,买了她吧!”一个瘦弱的女人跪在爷面前,拉着爷的袖子不松手,她身后跟着跪着个脏兮兮的头上插着草棍的女孩子。   人口贩子?   爷抽回自己的袖子,转身往客栈里走。   “大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买了她吧!”那个女人梆梆梆的在台阶上磕起头。   “少爷,咱们就买了她吧,你看她们多可怜啊,呜呜……”阿青这个眼泪袋子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往外掉眼泪。   “她可怜?谁可怜我?”爷累的半死,要赶紧休息一下。   “求求您,买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那个小女孩脆生生的说,但是小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祈求或者卑微的表情。   爷看着她,突然有个坏主意:“暖床做不做?”   女孩子明显一脸的不情愿。   “她做,她做,别看她现在瘦瘦的,但是过几年长起来了一定是个美人。”那个女人赶紧拉了那女孩子一下。   “做。”明显是从女孩子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阿青,买了。”爷要去泡个澡,走了一天累死了。      吃过晚饭就掌灯了。   这年代,一没电视二没电脑,阿青除了绣花就什么都不会,爷想找个人一起玩玩都找不到,除了睡觉没别的可干。   吹了灯,屋里黑的比煤堆还要黑。   一钻被窝,里面竟然有个人,吓得爷噌的就从床上跳下来:“谁?”   难不成爷走错房间了?   掌上灯,被窝里竟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别扭的看着爷。   “噗!姑娘,对不起!爷走错房间了。”爷赶紧把灯吹了,娘哎,她可别看出爷的样子来,回头告爷个□爷可承受不起!   爷出去找到阿青确认了下,没错啊,爷没走错房间。   “少爷,你忘了你买了个暖床丫头?”阿青眨巴眨巴一眼皮的褶子看着爷。   呃……爷是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今晚上我在你这凑合一宿,明早上早点走,别带那丫头。”   “为啥?少爷,那可是花了3两银子买回来的。”   “来历不明的人谁敢要!”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大亮,爷和阿青就踏着秋末的薄雾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座小镇。    ☆、又见美人   鞍马镇不大,从南走到北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出了鞍马镇就是一条沟坎不平的土路,两边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一人高枯黄野草,看上去无比荒凉。城外的雾,更加厚,好像从两旁的草壳子里都往外冒雾。   “老,老奴,走不动了。”阿青累的气喘连连。   “我背你!”爷命真惨,竟然要给人做骡马。   “委屈少爷了,都是老奴连累你了。”阿青虽然说着很不安的话,可是还是很主动的爬上爷的背。   她这是真的心里不安,还是就是不想自己走路了?      浓雾中矗立着一个黑影,走进了,是一辆没车篷的马车。   “少爷,你们好慢呐,奴婢都等好久了。”马车旁靠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明显是很无聊的叼着一根草叶玩。   “是你!”这小姑娘就是昨天爷买的暖床丫头。      “对啊,我们就是骗你们的!本想晚上趁你们睡着了再把你们的钱都卷走,谁知道你昨晚跑别的房间去了。”暖床丫头熟练的赶着车。   “那你怎么又追过来了?难不成还想骗我们的钱?”阿青死死的抱着她怀里的包袱。   唉!阿青,你这样不就明显的告诉人家钱在你这里吗!!   “因为我发过誓,如果真的遇到好人,就真的把自己卖给他。我不想再跟着他们做那种骗人的事了。”暖床丫头看了一眼怔怔望着她的爷,表情很郁闷也很郑重的说:“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做暖床丫头的!”   “哦,那真可惜!”爷垫着手靠在车厢上:“早知道好心会招上你这个累赘,爷昨晚就该干点什么。”   “你敢!”暖床丫头猛地一甩鞭子,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跑起来,好几次差点翻过去,吓得爷紧紧的抓着车厢,惹得她咯咯直笑。      “少爷,咱们今晚住这里吧!”秋雾喜气洋洋的跑到马车边向我汇报,她那个口气,哪是汇报,分明就是她已经做主了。   秋雾就是爷的那个暖床丫头,原名叫小红,爷觉得俗气,让她自己起个,她就起了个这么个名。   “好好,住哪都行。”爷竟然会晕马车。   “少爷,你真没用。”秋雾不满的扶着晕头转向的爷往客栈里走。   “麻烦你下次把车赶稳一点。”爷算是恳求她。   “哼!就不!”      “姐姐,等等我!”   “快点,小亿!”   竟然是小千和小亿,两个人从客栈里冲出来,小千正撞在爷身上。   “谁家的小崽子!怎么走道呢!家大人呢!也没人管管!这要是把我家少爷撞坏了怎么办!”秋雾怒冲冲的冲着小千吼,吓得两个孩子立在哪里,嘴撅了撅,哇的哭开了。   “小千?小亿?”爷也诧异,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哥哥……”两个孩子认出我来,抱着我的腿哭起来。   “少爷,这……”秋雾有些尴尬。   “没事。”爷拉开抱着爷腿的两个孩子:“就你们两个吗?你娘呢?”   “娘在房间里。”小千抹着眼泪抽噎。   “带我去看看你们娘。”   “嗯。”两个孩子一边抽噎一边在前面带路。      “冰儿?”婉娘看见我还真是有些惊讶。   “婉娘。”又见到她了,心情真好!   “贱人!”阿青竟然口吐脏话。   婉娘看见阿青,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冰儿,我累了,不太想见下人。”婉娘冷冷的说。   “下人?”我一愣:“什么下人?”   “少爷,老奴先去准备些吃的,您说完话就可以用晚饭了。”阿青说完就走了。   “哼!”秋雾冷哼一声,跟着阿青走了。   看着脸上带着杀气出去的两人,又看看坐在桌前蹙眉的美人,唉,女人啊!    ☆、回春丸的秘密   婉娘、小千、小亿、张三、阿青、秋雾、还有爷,我们这几个人竟然坐在同一张桌上吃晚饭。   “冰儿,吃点这个,对皮肤好。”婉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我布菜。   “少爷,你吃这个,补身体。”阿青也给我夹了一大筷子菜。   “少爷,你吃鸡腿,治晕车的。”秋雾把两个鸡腿都塞进我碗里。   “啊,哈哈,哈哈……”这个阵势,爷还真有点承受不住。爷不停的看张三,丫竟然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喝着小酒。   吃过饭,秋雾主动伺候爷漱口洗手,然后很暧昧的对着爷一笑:“少爷,我先去铺床,你早点过来休息。”   爷忽然觉得好冷,如入三九冰洞。   “冰儿今晚就住我这里,你们不用等她了。”婉娘伸手拉住爷的手,搞得爷血又直往脑门冲。   “你要不要脸啊!”秋雾破口大骂:“就算你高人一等,你竟然当着丈夫的面要和别的男人同房!你还不如一个下人知道廉耻!”   婉娘不怒反笑:“我就是要这样,你又如何?”   秋雾气的一摔门,怒气冲冲的跑出去。   “三少爷,您看在往日老奴对您还算照顾的份上,今日就放了大小姐吧。”阿青竟然跪在张三面前。   “阿青,起来!”爷怒!爷什么时候需要女人来为爷出面了。   “看吧,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张三无奈地摊摊手。   “张三,你来,有话跟你说。”爷走出婉娘的房间。      “说吧。”走廊里,张三靠着栏杆研究着自己的手指甲。   爷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亮着灯,应该是秋雾在。这事不能让她知道,可是,要是把她赶出去,她一定又会为什么上人、下人的生气。婉娘的房间也不行,阿青竟然认识她,还叫她贱人,就算张三这种叛门的人阿青都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为三少爷,却对那么漂亮的女人称为贱人,这事还是不要让婉娘知道的好。阿青的房间也不行,要是她告诉顾青我让他叛门的弟子看了这东西,那顾青还不气死?   “去你房间。”   张三藐了爷一眼,转身在前面带路。      “把这个念给我听听。”爷把竹简扔给张三。   张三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爷:“你确定让我看?”   “那有什么?反正你也想要回春丸,我也想要回春丸,这种东西一个人找起来费劲,不如人多了一起找快。”   张三笑了:“你倒真是越来越像师娘。”   回春丸,原是随着天坠之石出现的。两百多年前,本门始祖在龙圣山里偶遇天降红火。天火过后,地上出现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始祖本想把石头搬回去,谁知石头一碰就裂成两半,中间是两颗丹药,一红一棕。   “难不成始祖是个习武的残疾老头?”   “我怎么知道。”张三冷哼一声。   看来顾老头没骗爷,爷手里那颗红色的丸子果然是回春丸。可惜,始祖把爷想吃的那颗给吃了!傻始祖,不会吃这个红的啊!   “冰儿,你是不是见过回春丸?”张三歪头疑惑的看着爷。   “没见过!你都偷了我家那么多遍了也没偷到,我怎么会见过!”爷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说没关系,过两天我去把你家所有红色、棕色的药丸都拿过来,让你一个一个的试,自然就知道了。”    ☆、绑了又绑   你说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杀人犯?黑社会?政客?蛀虫?草菅人命的医生?不务正业的教师?酒后驾车的司机?错错错!真正可怕地人是说到做到的人!就像张三。   爷真傻!爷真白痴!爷真天真!   爷想着张三是三师兄,就算叛门也口口声声恭恭敬敬的称呼着师父、师娘,应该不是坏人。   结果,爷被自己害死了!   爷当天连他的屋都没出就被他弄昏过去,又被他劫了,现在被挂在深不见底的山洞里都有两三天了,也没个人来看下,饿的爷都没力气动了。      “冰儿,你说这些个瓶瓶罐罐,你先吃哪个?”张三真的带了一包袱的让我看着眼熟,很像顾青药房里的瓶瓶罐罐回来。   “先吃鸡腿。”爷好饿,也好渴。爷怕掉下去,吓得爷也不敢挣脱绳子,只好这么吊着。   张三竟然随身带着烧鹅腿和馒头,他坐在洞口冷眼看着爷吃完饭,又过来要点爷的穴道。   “不用点,我不跑,跑也白跑。”爷现在明白,爷和这主儿斗是斗不过这主儿的,所以爷不给自己找麻烦。   “吃吧。”张三把包袱堆在爷面前。   “你不怕我把真的回春丸吃了?那东西可是世上只有一粒。”爷知道他这堆里没有回春丸,但是爷还是要问问,免得爷老实的一吃,他就知道爷知道这里没回春丸,指不定用什么满清酷刑什么的拷问爷。   张三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拔出匕首刮了点药末,塞进爷嘴里。   MD,不会是毒药吧!怎么入口辛辣?   张三看着爷狐疑的问:“怎么样?”   “啊~~~~人间极品啊~~~~”爷就算吃了不舒服,爷也要装作好舒服!   爷后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事了。   张三这厮,下手还真狠呐!      爷醒了,这次醒了个好地方,睁眼见到的是床顶的棉布,身上暖暖的,盖着棉被,没又被扔在什么乱七八糟的荒山野岭。   张三这厮转性了?   爷起身发现这屋里的摆设很像客栈,推门一看,屋外人来人往,好像正是饭点,楼下坐了不少食客,果然是客栈。   “这位客官,您醒了,这会儿用点什么吗?”小二很有眼力见的跑来给我的洗脸盆里添水。   “送我来的人呢?”   “那位客官有事先走了。”小二说的在茶碗里和脸盆里都填好了水:“这都晌午了,您用点什么吃食?”   “随便吧。”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配合的叫唤起来。   “客官,这随便可不好上啊,您还是看着点几个吧。”   “先四菜一汤,要肉食,多来米饭。”      吃饱喝足问了路,结账走人,张三这厮还竟然知道给爷身边留下银子,看来还没坏透。也不知道本大爷失踪了,阿青会不会又哭哭啼啼的跑回榕城找我那个面瘫老爹,要是让她自己翻过瑶山,还真是要她的老命。虽然她总是哭哭啼啼的,还有事没事总惹本大爷不高兴,可是本大爷却还真是担心她。哈哈,本大爷还真是心太善了!!      这个地方叫聊阳,比鞍马镇大了不少,在鞍马镇的东边,我们下榻的白门的南边,在鞍马镇和白门两点的中间位置,由于离我们要去的沛州的路线偏东了一点,所以我和阿青她们没走这里,而是直接去的白门。反正不管东南西北吧,都是在瑶山的边上。   聊阳明显的比鞍马镇热闹许多,也许是我住的客栈所处地理位置超好,外面是热闹的大街,街两旁都是各种露天货摊,卖的东西是大到桌椅板凳,小到牙签耳挖勺。   我急匆匆的往聊阳的南门赶,店小二说中饭后一盏茶的功夫有辆去白门的车,每天早中各一辆,要是错过了就要等明天了。   也不知道他这个中午后和一盏茶到底是个什么时间概念,店小二说反正我这会儿走,到那儿估计正好能赶上。   我正撒丫子从各种摊贩、行人中辗转腾挪的跑呢,碰到一个人,那人和我走了个对脸,我俩同时一愣。    ☆、熟人,仇人   我正撒丫子在聊阳城中的各种摊贩、行人中辗转腾挪的冲向北门的车站,突然一个人和我走了个对脸。我俩同时一愣,我赶紧点点头算是道歉,侧身从他旁边跑过去。   “喂,你是不是叫阿炳?”那人竟然追着我问。   “你谁?”老子现在忙得很,别跟老子捣乱。我一脸生人勿扰的看着这个长得油腔滑调的男人。   “花仔啊,你不认识了?”那个人竟然还嬉皮笑脸。   什么?花仔?我上下打量了半天他:“你真是花仔?”老子虽然跟一个叫花仔的人很熟,可是老子见也没见过他,网络还真是坑人,连老子的仇人长什么样老子都不知道。   那人忙不迭的点点头,一脸的得意象。   “那你说我是谁?”   “阿炳啊。30年都没碰过女人的老处……哎呦!你干嘛!来人啊!救命啊!”   MD!就是你,就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老子用在这里遭罪!丫的竟然还敢追过来!!气的老子按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等老子打完了,他们齐齐拍手:“好!”还有叫好的!真给劲!      “说!你在这儿干嘛!”老子拽着鼻青脸肿的花仔一路往南门疾奔。   “做售后服务。”花仔哭丧着脸。   “靠!你还有脸做售后服务!”要不是老子现在赶时间,老子真想再揍他一顿。   “现在不是流行这个么。”看来我下手还真是重,听着他不住的嘶嘶吸着冷气:“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下手这么黑。这样子想回都回不去了。”   我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花仔一下子撞到我的背上,他又不满意了,揉着胸抱怨:“你又干嘛啊!”   “你说回去?能回去?”我瞪着眼睛盯着比我现在身高高出一头多的花仔。   “是啊。”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MD!快点送我回去!老子死也不呆在这儿!”我激动的摇晃着花仔的肩膀,把瘦不拉几的他摇的好像风中的稻穗。   “你回不去。”他抖得像嗑了药似的。   “什么!”   “你不是老抱怨自己长得不好,不够帅,不吸引女人,所以我就帮你重新安排了投胎啊,怎么样?傻了吧!这可不是什么人想有就能有的事,我可是看着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又跟我聊得来我才特别关照你的。”花仔洋洋得意的摇头摆尾的看着我。   我冲上去对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揍完才说:“你眼睛出气的!老子原本是男人,让你弄得少了个零件不说,还长得比避孕套都安全!”   “突然把你变帅了,你自己也受不了。红尘滚滚,诱惑多多,就凭你的定力和能力,只怕没出两天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枉费我还为你这么着想!”花仔抱着头蹲在地上,被我欺负的比小狗还要可怜兮兮。   “算了,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回去。”老子真没法跟他生气,就他那副可怜相,老子真有点下不去手了。   “回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这里,好歹老爹是武林盟主,大财主啊,又有势力。老妈是武林第一大美人,你的坯子早就打好,不是正好以偿你多年夙愿,当个有钱人家的样貌一流的富二代……”   “白门的!白门的!还有没有走的!没有,走了!”   要不是这要发车害的我没时间,不然我肯定要把他的两个眼珠抠出来当泡踩!他长的那两个玩意出气儿用的啊!   没蓬的马车里坐满了人,我拉着鼻青脸肿的花仔赶紧追了上去,在人堆里挤了剂才挤进去半个屁股。   这“小公共”的生意还挺好。    ☆、小爷也试试传说中的杀人方法   世上谁最倒霉?是只把商汤关在夏台然后又放了最后不仅被商汤弄得国破家亡还落了个残暴名号的帝履癸?是好不容易费劲巴拉当上皇帝最后又被弟弟砍了脑袋的赵匡胤?是为保名节宁死不屈血染高旗六月飘雪的窦娥?   错错错!最最倒霉的是我阿炳啊!想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吃了碗面条就变成了女的,还是贴门上辟邪贴床头避孕的那种。本来到手的解药结果被好几百年前的人给吃了。走路遇见送我过来的人结果又屁话一堆,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正经话一句没说。苍天啊!大地啊!我的祖国母亲啊!我招谁惹谁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一路上不是不想问花仔,而是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他,可是这车上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就算放个蔫屁都能听见声,我们两个都很老实的谁也不说话,听着其他人互相打屁吹捧。等到白门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找到上次我们住的那家客栈,一打听,原来阿青她们在我丢的当天晚上就退房走了。得,这眼泪袋子十成十是去榕城搬救兵了。婉娘她们走的比阿青还早,十之八九是张三觉得绑了我不安全,尽早把他们转移了。   花仔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表情就是再敢走路,他就立刻死给我看,大老爷们活成他这样,我真为我们种族觉得丢人。   没人在也好,我正好问问他。   开了间房,两人吃饱喝足,花仔就有些困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被揍也是耗体力的活儿,而且这人一吃饱,血就往胃流,脑子就不供血了,就不能用脑子,不然容易变成傻子,所以,要麻利的进入睡眠状态。   我也就罩着这身子力大无穷,伸手就把迷迷糊糊的花仔跟拎小鸡似的,用他的裤腰带把他牢牢实实的和椅子捆在一起。   “嘿嘿,阿,阿炳,这,这是干嘛啊。咱都该睡觉了,不带这么玩的了。啊,要玩,咱们明天早晨起来再玩。”花仔这会儿也不困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玩法来。”说完我就把门边的脸盆端过来,盆里有多半盆刚才洗手洗脸的洗脸水,这会儿早就凉了:“知道怎么挖人心吗?”   花仔明显愣住了,表情僵在他的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先拿这冷水往脑袋上一拍,紧接着再把这一盆冷水往胸口上一泼,趁着这人一激灵,这刀就插到软肋上了,然后一划,从这人背后一蹬他后背,这人心就‘噗’的一声掉出来了。”我从腰后摸出刀,不对,是匕首,阿青教过我好多次,这种短的直的刃具叫匕首,算了,管它叫什么呢,反正都是管制刀具,拿到灯下烤了烤:“先消消毒。”   “我艹!你水浒看多了吧!”花仔听我一说竟然明显的表情放松了些。   “别以为我逗你玩呢!水浒里的各种杀人方法我早就想试试了,可惜,原来那边警察管得紧,各种电子眼又多,稍微干点坏事就能被抓到,在这可就方便多了。”我阴笑着看着脸色已经青了的花仔。   “阿炳,我跟你真没这么大仇吧!我……把你弄过来……真的是为你好……”花仔咽了口吐沫,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好啊,那你说,我怎样才能回去?”   “不能说。”   什么?我怒:“看来是不让你见识下爷的手段你是不肯说了?!”   “你本就投错胎了,现在是在纠正……完喽……我要挨雷劈了……”花仔说着竟然真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他是男人吗?!    ☆、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受   其实这审问人吧,还真是个累活,斗智斗勇斗表情。   其实男人吧也很脆弱,只是脆弱到像花仔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我才吓了吓他,他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珠子,和我家那个叫阿青的眼泪袋子有一拼。   “咱有话好说,别哭啊。”花仔一哭,惊得我顿时手足无措,至于他说的什么投胎的屁话你以为我傻啦吧唧的真的会信他胡言乱语啊。   我不劝还好,我这一劝,花仔哭的更厉害了,“嗬喽,嗬喽”两下,他竟然哭的背过气去。   吓得本大爷慌手忙脚的给他捶胸揉背按人中,突然,我们的房门开了,被人用蛮力从外面给踢开了,踢的那两扇小门板儿“哐”的大声的撞到墙上又撞回来,幸好合页结实,不然那薄的跟纸片似的门板就直接掉下来变劈柴了。   “大小姐!”门板还忽悠忽悠的晃着玩呢,阿青大嗓门的嚎声早就响彻整个客栈。   我拉开乱晃的门,就见铁青着脸的顾青,眼泪挂在脸上一脸惊讶表情的阿青,掩嘴偷笑的秋雾,看看顾青又看看我的管家顾全,还有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我不认识的人。   “带回去!”顾青咬着牙说完这三个字就转身走了。   阿青慌忙把个斗笠戴在我头上;顾全带了两个人进来,把花仔的绑绳给送了,又把他身上那为了抢救而被我拉开的衣服给穿戴好,三个人又掐人中的忙了会儿,花仔“哎呀”一声这才醒来,醒来就接着哭。   “少侠,这位少侠!”顾全赶紧叫他。   花仔这才不哭,脸上挂着眼泪不明白眼前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请问少侠身体是否无恙?”   花仔老实的点点头。   “那还请少侠跟我们去一趟顾家庄。”   花仔伸手一指我问:“是跟他吗?”   顾全点点头。   花仔连犹豫都没有,站起来就跟着走。      “什么?我不娶她!我不能娶她!”   我们连夜赶路,天色大亮才回到家。一路上顾青那张死人脸就一直沉着,进了门就闷头带着我们直奔前院大厅。   现在,顾青沉着脸坐在上座,顾全、阿佳站在他两旁;我坐在他下手,阿青和秋雾站在我后面;我旁边坐着花仔;我们的对面坐着五个据说是武林前辈,顾青的好朋友。   花仔一听顾青说要让他娶我,立刻站起来慌忙的摆手不同意。   “臭小子!盟主说让你娶顾大小姐那是给你脸了,你还敢给脸不要脸!”对面那个白脸鹰钩鼻子的大汉一听花仔拒绝,“啪”一拍桌子吼道。   他这一吼,吓得花仔“噗”的一下又坐下了。   “这就对了嘛。”白脸鹰钩鼻子说完站起来冲着顾青抱拳:“恭喜盟主!”其他四个人也站起来恭喜。   顾青脸色不太好的摆摆手。   “恭喜小姐!”阿青美不劲儿的在我身后小声说。   “恭喜个屁呀!我才不嫁他!”本大爷是男的,怎么可能嫁人!   “冰儿!不许胡说!你和他都已经……你不要脸爹还要呢!”顾青脸色极其难看。   “我死都不嫁!”老子也是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我死都不娶!”花仔竟然破天荒的男人了一把,也让小爷多少对他有些另眼相看:“若,非要我娶,要是她,我还能凑合接受。”他吼完伸手一指秋雾。   秋雾的脸立刻红了。   “哇靠!老子的人你也敢动!看我不打死你!”竟然敢要我的人,气的我伸手抄起张桌子就拍向他,他到不傻,还知道跑。好小子,老子打你竟然还敢跑,看老子不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怎么办?”花仔和我现在藏在假山里,伴随着外面跟招魂似的叫着我俩名字的背景乐,抓住用花仔血泪换来的我们的独处时间讨论下一步工作。   “我要回去!”这还用问,老子就一个要求!回去!老子死也不要做女人!   “说正经的呢!”花仔小心的从山洞往外张望,听声音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就说正经的呢!你把老子弄这边来了,你就要给弄回去!”   “你狗皮膏药啊!”   “MD!还敢说老子狗皮膏药!”气的我伸手就掐住花仔的脖子:“要不是你丫的弄个什么麻酱丸老子现在没准工作都找好了,正每天爽爽歪的不愁上顿不愁下顿的上班!没准老子时来运转,这会儿都该张罗娶媳妇结婚了!”   “对……对象……都没……还娶……娶屁……放开……我……”花仔被我掐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快点,做颗药把老子送回去!不然老子天天把你打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让你一辈子回不去陪老子受罪!我受一分,你便要受十分!”   “好……好……我……答应……你……”看着花仔变成红萝卜样的脸,我心里稍微内疚了一下,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馊主意一号   “你觉得刘德华会喜欢上凤姐吗?”   花仔摇摇头。   “那你让张三喜欢上顾冰儿你觉得有可能吗!?!”MD,知道这是没戏的事,竟然还提出这种要求,难道,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花仔:“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骗我?!”   花仔赶紧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真的是唯一的方法,我向老天发誓,真的没有骗你!”   “回春丸不是你造的吗!你不会再造颗!”   花仔又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我造的,我只不过像个推销员兼快递员似的,把它给你送过来。”   “谁让你送的?”   花仔是不是吃了太多猪尾巴?怎么这早上一起来头就一直在摇晃:“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他说着说着竟然声音还带上哭腔了,真是服了他了,白长这么个大个,竟然这么怂。   “小姐,不许欺负未来姑爷。”秋雾端着一盘子果子进来,见到花仔一副哭相不由得撇撇嘴。   “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他了?”自家的人怎么都胳膊肘向外拐。   “未来姑爷跟你在一起,不是被打就是被捆,要不就哭哭啼啼的,这让外人知道了,该说你是河东狮了。”秋雾不满的撇嘴,把一颗她刚包好的果子送到我嘴边:“尝尝这红丹,我刚从地里摘来的。”   花仔哭哭啼啼的伸手就奔果盘下手。   “啪!”的一声,秋雾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鞭子,一下子抽到花仔那只伸出的手边:“这是小姐吃的!她还没吃够没你的份!”   花仔委屈的看着我,眼泪流的跟小泉水似的。   “秋雾,怎么可以这样对未来姑爷。”阿青说着端着一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她盛了一碗锅里的汤水递给我:“小姐,把这个喝了,补身子的。”她可是生生插入我和花仔之间,挤得花仔一下子歪在了地上。   阿青递完我汤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我忘记给未来姑爷拿碗了,我这就去拿。”说着她一转身,她那厚实的脚正好踩在坐在地上的花仔的脚上,就听“咔嚓”一声,花仔“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哎呀!未来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赶紧起来!地上凉!”真不知道阿青是不是故意的,不过看她这样子真不像是故意的,她那蒲扇似的手把花仔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阿炳!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让咱俩都好过点吧!”花仔才被阿青戳到凳子上,他就“嗵”的一声跪下来,跪走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小腿就哭上了。   爷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哭啊!      “什么?不行!”顾青气的山羊胡子都抖了几抖,我就说嘛,还不到四十的人留什么胡子,还留个山羊胡子,多土气,等我到六七十岁的时候我才要留。   “我不管!这辈子我只嫁他!”我真是觉得自己不要脸哦,虽然秋雾教了我好几遍女孩子如何撒娇,可是真要做起来还真是要人老命哦!   “顾大小姐,那张道宇可是邪教教主。”武林前辈五人中的白衣书生劝我。   “就是!他是邪教,咱们是正教,正邪不两立。”鹰钩鼻子也不禁使劲摇头。   “他是我三师兄!”   “你三师兄早就死了!”顾青说完不再理我,向着他自己的院走去,那五个人也都看着我摇摇头追过去。   “其实小姐之前和三少爷是有婚约的。”阿青看着我一个人傻戳在院子里,张望了好久顾青的院子见没人出来这才蹭到我旁边小声的说。   “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告诉我!”气得我怒视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阿青,要不是老子发誓不打女人,早就抽上她了。   “老奴忘记小姐没脑子这件事了。”阿青说的还挺无辜。   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    ☆、馊主意二号   俗语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俗语说的不对,我这要大婚的天大好事,竟然在我对着顾青及其朋党表示誓死只嫁张道宇后第二天就有人主动上门骂街来了,没出三天,竟然传遍整个江湖。要知道,这地方通信基本靠吼,出门基本靠走。   这里是哪?这里是顾家庄,在江湖中堂堂有名的顾盟主的家,是你们这些小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顾青这个盟主当的真怂,竟然被人追上门来骂也不还口,不仅不还口,还陪着笑脸说没这回事,气死本爷了!   要说这人的脸皮,那要是厚起来,别说城墙拐角了,就是十个城墙拐角都比不上。这不,就现在这位,早晨一睁开两眼就追在顾青屁股后面吐沫横飞的这位道爷,半个月前就来了,上门就大呼小叫的说顾青要危害整个武林,在顾青及其朋党一再表示没有后就死皮赖脸的住下了,美其名曰和顾青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不能看着顾青老了老了落个晚节不保。   喂喂,老道,要嫁人的是本爷,不是顾青那老头好不??!!   不止这个老道,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几波劝阻顾青不要拿整个武林冒险的正义人士,说辞基本一致:正派人士不能和邪教通婚,尤其是顾青身为整个武林盟主,更是要以身作则。当年凤鸣山上顾青念在师徒情上只是把张道宇打的吐血,然后割袍断义,武林中就已经颇有微词,如今又要履行什么婚约,顾青作为盟主是不是应该把大义放在首位?   以上这个是说的涵蓄的,直接一点的就是顾青不配做武林盟主,让他交出盟主令。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狠狠的瞪了眼身边的秋雾。   “我哪知道会有这么大动静。”秋雾委屈的撅着嘴。      那天阿青告诉我在顾冰儿四岁的时候,十岁的张道宇就去求顾青让他长大了娶冰儿为妻,顾青以他年幼为由没准。谁知道这个张道宇竟然跪在顾青的门前跪了三天两夜,顾青才点头说等他长大了若是还有此心就准许。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回春丸的事?”没想到张三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三少爷哪知道啊,回春丸向来只传掌门。”阿青撇撇嘴:“还不是三少爷心好看小姐总被二小姐嬉笑欺负抱不平。”   “被欺负?我可是老大。”等等,突然想起张三说过顾冰儿是顾青的独女:“我不是独女吗?那这个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哦,二小姐其实和三少爷年纪差不多,但是她入门晚,自然就是小姐的师妹。这二小姐长得挺好,就是那时候她看着小姐小就总是欺负小姐。”阿青竟然有些忿忿不平。   二小姐叫兰欣悦,是顾冰儿的老娘捡回来的,捡回来那会儿她才七岁,身子弱的不行,顾青用了不少药给她吊着,吊了足足一年才把命吊回来,不过是不适合习武了。她知道自己不适合习武了,哭了足足两天才接受。顾冰儿的老娘是个不信邪的主,就算顾青说不适合习武她还非要教她。兰欣悦的拳脚架势很好,但是没内力,也就打打普通老百姓,若是碰到稍微强壮力大点的汉子她也不是对手。   顾冰儿就不一样了,虽然那时候小,但是天生就力大无穷,三岁就能一手掰断成人胳膊一样粗的小树。   “等等,等等,若是打起来那个兰欣悦是打不过顾冰儿的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两人也没打过。”阿青摇摇头:“但是,每次和二小姐在一起,小姐总是哭的那个。”    ☆、往事知多少   桃花这东西,是好事,也是歹事。   不知道这张三是生就命犯桃花,还是兰欣悦眼睛瞎了,五个师兄中长的最好的是老二付乾元,可是这漂亮的小师妹就是缠着老三张道宇不放。   张道宇又是个死拧的主,看到不平的事就浑身难受,非要出头不可。   顾冰儿人在三岁前很嚣张,整个顾家庄她就是霸王,整个庄子里除了顾青也就张道宇敢呵斥她,她除了顾青谁也不怕,就算比她大很多的张道宇她也敢横着眼睛呵斥回去。这张道宇也拧,这顾冰儿是越是不服他,他就越要管,两个人基本上每天都在一起吵吵闹闹。可是,在她四岁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哭着跑回去了,不仅砸了所有的镜子还关起门来不见人。   顾青不知道自己闺女怎么了,这孩子娘又没得早,自己一个男人劝了半年多,顾冰儿这才出了屋门,在内院活动。但是人是一改常态,老实了很多,与其说是老实了很多,不如说是变了个人似的。除了顾青和阿青,她谁也不见。   顾青见闺女莫名其妙成了这样,虽然不像男孩子一样野了,但是也太反常了,怕孩子憋出个病来,将来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孩子娘,就让都是孩子的兰欣悦多陪陪她。这兰欣悦不陪还好,她这一陪,顾冰儿每次都偷偷的哭。阿青看不过就去告诉顾青。顾青也问过,但是顾冰儿就是死咬着说没被欺负,这弄得谁也没办法,兰欣悦也很委屈。   那年冬天,顾冰儿跳后院小湖的冰窟窿里自杀了。   这冰窟窿不是别人挖的,就是张道宇挖的,他自己的说法是练功用的。当然了,这事在顾冰儿跳冰窟窿之前谁也不知道。   该着顾冰儿不死,她跳得时候张道宇正在水下练功呢。冰水里突然掉进个大东西也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游过去一看竟然是那个在自己院子里躲了半年多不见人的小霸王。   从水里捞出来后顾冰儿说了一句话就病了:“三哥,你救我干嘛!我这样的人就算不死也嫁不出去,我不要丢这个人。”   顾冰儿这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等好了也不吃不喝的。才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因为自己长得不好,怕将来大了嫁不出去,一心想死想重新投胎,把顾青愁得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好几岁。   张道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到顾青那里去求婚,还让他亲哥哥,也就是大师兄张道顺做主给签了婚书。   顾青说他这是同情不是爱,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没准。可是自己孩子还在屋里寻死觅活的,眼前这个孩子又跪在门口求了好几天,他这才点头说等张道宇长大了明白了,若是还有这心思就准了他们。   “那后来张三长大了,悔婚了?”要是爷,爷长大了也会悔这门婚。   “不是,是三少爷叛门了,老爷就发了通告,说是除了三少爷师门的名,断了所有关系。小姐你不信啊,寻死觅活的说三少爷不是那种人,其实老奴也不相信三少爷是那种人,但是老爷说了的话就不能改了。后来老爷看你闹得凶,就发了英雄帖,想赶紧把小姐嫁出去,结果……唉……”阿青说到这不说了,只是不住的叹气,眼睛里又有眼泪花了。   算了,就算她不说我也能猜到,那些人都是慕顾青的武林盟主之名而来,见到顾冰儿的人败兴而去。   “后来老爷为了让小姐早点断了对三少爷的念想,就拿出了传说中的回春丸给小姐当嫁妆,不过,唉,自从回春丸现世,咱们庄上就没消停过,就连三少爷竟然也来打它的主意,真是让老奴伤心。”阿青说着就开始擦眼角,她还真是爱流泪。   “他不是有婚约在吗?干嘛不直接娶了?”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年幼,把这事给忘了。”   “小姐,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把这事说出去,逼着他来娶不就好了。”秋雾眼珠一转。   “我觉得这方法好,反正看样子顾青是不会同意,那不如咱们把生米煮成熟饭。”花仔不住点头同意。    ☆、王爷驾到   忘了谁说的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权财名利,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顾青,武林现任盟主,盟主令可以调动天下大小34派门派。盟主旗一插,行走江湖,畅通无阻。   按说,应该有愣头青直接来找顾青比武来扬名立万走捷径,或者有老奸巨猾的人谋夺这盟主位。可是这顾青就是好好的在这盟主位上坐了十年,不知道该说是他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大家都怕他呢?还是他聪慧异常,无人能谋害的了他?还是他把任何有可能危害的到他的因素都除掉了呢?   算了,这事现在不是我考虑的主要内容,我现在的首当其冲的大任是把自己成功嫁给张三张道宇。   我人不怎么聪明,还好我有几个馊军师,我们策划了一下,把曾经的婚约偷偷的匿名传到江湖上,以希望借此逼迫张道宇自己送上门来。   江湖果然是江湖,消息才放上一天,我家的门就被几个门派的人给磨平了,没出三天,我家所有的客房都住满了,现在刚过七天,我家连门都出不去了,据说外面已经扎了十里地的帐篷了。   天下加入武林盟的34派人马都出动了,这些人来不是给爷送贺礼庆祝的,而是巴巴的大老远跑来指责爷和爷这身体的爹的。   MD,与其文邹邹的说是指责,不如说是“逼宫”来了。会说话的举出什么三纲五常、上古大神、前世英雄、当代名人、正邪不两立、古往今来……巴拉巴拉,说一堆的屁话,中心思想就是不让爷和张三成婚。不会说话的来了就是一句话不许和张三成婚,要成婚也行,两个条件:一是让出盟主位,二是老老实实的交出回春丸。   要是依着我的意思:盟主位让就让了,留着它有什么用,又不指望它挣钱了,我们的家业早就够吃够喝几辈子了。回春丸要交出也行,不过要等等,等我和张三成婚后,老子顺利变回男人,那破丸子,谁爱要谁要,老子不稀罕!   顾青这死老头,竟然说什么也不同意。盟主位不让,要让也行,打赢他!回春丸死也不给,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以拱手送人。他更不同意的,让我比死还惨的,让我生不如死的,无论如何他也不同意我嫁给张三。      “小姐,小姐,不好了,打上门来了!”阿青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打起来了?”我问。   “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这都七八天了,每天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可慌张的。”我站在花仔旁边,看他翻看那记载着回春丸来历的竹简,这家伙,别看挺怂的,倒是识字。   “这次不一样。”阿青拉着我就往外走:“老爷说让你赶紧从小门偷偷溜走。”   “张三,呃,张道宇来了?!”我惊呼,他姥姥的,可让我等到了,竟敢让我等了这么多天才露头。   “不是,是个什么王爷,我看老爷都快哭了,他就交代让我带着你赶紧逃。”阿青见我不动,也不知道她从那摸出个包袱皮,稀里哗啦的开始收拾我的衣服和首饰。   “王爷?”秋雾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什么王爷?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阿青的唠叨还没说完,秋雾甩都没甩她,自顾自的奔前院去了。   “你怎么想?”花仔一边卷竹简一边问。   “你知道怎么造回春丸了?”想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把回春丸造出来,若是造出来,小爷也不用嫁给男人了!   花仔摇摇头:“这上写的跟没写没什么差别,你家应该是民啊,怎么官还来了?还是个这么大的官?”   我怎么知道?我瞪他!老子来了这里就没干别的,首先就是全心全意当富二代,某日清晨突然发现这富二代不能当,就开始百分之一万的找回春丸,然后,在以为能找到的时候发现这药没了,就开始一分之一亿的执行他们出的最简单可行,成功率最高的回炉重塑肉身的方法。   “小姐!咱们快走!快!”秋雾好像见鬼了般从外面冲进来,见阿青还在收拾,她把那个包袱皮往阿青怀里一塞:“别收拾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着她自己率先跑出去了。    ☆、叩见王爷   这半路收的人就是不如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秋雾这个没义气的,大难临头独自飞,只是莫名其妙的喊了句就自己先跑了。阿青一怔,随即把包袱皮一边往身上系着,一边勾着我的胳膊让我跟着她快跑。   看吧,差距出来了!   花仔倒是不跑,站在那里不停的掐手指头。   “哎呦,我的未来姑爷,您别掐了,手指头掐断了也跑不快,就算掐出来大凶,不跑就更凶了!还是赶紧走吧!”   我是没有走的意思,一个王爷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电视剧里天天那么多王爷来王爷去的,也没见他们有多恐怖,只不过骗小姑娘的本事多点而已。   花仔估计是吓疯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算啊算的。   阿青见我们都不走,她一个人急的大叫。   “我们走了,顾青怎么办?”我盯着前院问。   “老爷……”阿青也是一脸的犹豫和担忧。   顾青这老头,若不是这次他死活阻止本小爷的肉身重塑计划,本小爷虽说不上喜欢他,但是至少不讨厌他。再者,现在顾家庄这个大敌临门的状态,怎么说也是小爷我造成的,我要是屁也不放一个就这么走了,以后小爷我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士可杀不可辱,小爷绝不做逃兵!   我看着花仔,不知道他算得结果怎么样?好歹他是能把小爷弄到这女人身体里的主,就算性格太软弱,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吧?   “唉!”花仔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样?”我问。   “大凶?”阿青问。   花仔一脸的死人相。   “我的天啊!我就说别算了,算来算去的还是耽误时间,我们赶紧走吧!”阿青那个大嗓门又号上了,边哭边拉着我的胳膊,扯着我让我跟她赶紧跑。   “不是大凶。”花仔抬头看着我,突然,他就抱着我的腰哭了:“阿炳,我该怎么办啊!呜呜……我该怎么办啊!我算不出来了!我算不出来了……”   呃?合辙他装模作样老半天真的是在浪费时间!我诅咒他全家!我一把拉过还在扯我胳膊的阿青,掰开花仔的熊爪,把阿青塞给他:“阿青,你让他抱会儿,我去看看就回来。”      “啪!”的一声收扇子的声音!   我一怔,张三?他终于来了!   “好热闹啊!”一个让人感觉很正派很正气的男人声音。   我的屋门外,身披银狐大氅,内着宝蓝绸缎长衫,头戴束发嵌宝冠,腰系百宝金丝带,腰带上悬挂数块玉佩,足蹬官靴,手持一柄折扇的好似白玉一般的男子,若说张三算是玉树临风,那在这人面前就是扔的货。   瞬间,我突然有种深深的自卑感!由心底发出的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比我原来因为样貌不佳被相亲的女人当面说出来还要难受!比被顾客投诉公司雇佣猩猩来做客服对他们是种侮辱时还要自卑!   我现在只想,只想,挖个深深的坑把自己埋了!   “跪下!”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   我的腿自己“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那个男子摆了摆拿着扇子的手,立刻从他身后跑来四个穿着兵衣的人把阿青和花仔都给架走了。   这时,有人搬来把椅子,我一看那就是我家大堂里顾青用的那把最好的上等黄花梨的大太师椅,紧跟着有随从把一张白虎皮的椅垫给铺在放好的椅子上。忙完这一切,那个男子身旁的一个男子上前低头单膝跪下施礼。那名男子才拿手摆了摆,坐下。等他坐下,跪着的男子这才站起来,站到那名男子的身后队伍中。   “顾冰儿。”那男子一语才出,我就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刚才的坑挖的太浅太浅了,应该再挖深点,至少要挖到地球那端才差不多!    ☆、张三,我看你哪里跑   回春丸,长生不老药,传说中的传说,神药中的神药,终于引来了官方的窥视,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顾家庄,或者说顾青,正在为门外堆积的大批大批的讨伐者发愁的时候,有个超能摆谱的王爷来了,而且还大冬天的就坐在院子里喝西北风,并还嫌风不够,自带折扇一把。   “顾冰儿。”王爷一叫我的名,我立刻被他的声音镇住了,悲哀,真是悲哀啊!   见我愣神,其实我是在思考挖坑埋自己的事,有人呵斥:“还不回话!”   “小女没什么见识,还请王爷海涵!”不知道顾青从哪里冒了出来,匆匆跑到王爷面前跪下见礼,王爷摆摆手让他站起来,他又跑到我身边站稳,拿脚尖轻轻的踢了踢我的腿。   “在!”我应了声。   “抬起头来。”   我听话的抬起头,引得对面的人一阵骚乱,那名王爷倒是很镇静,只是略微皱了皱眉。   有人大喝:“低下头。”   我赶紧乖乖的低下头。这就是王爷吗?这就是皇家气势吗?这根本就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这种让人胆寒心惊的感觉,在电视剧根本就没有,有的只是女人的勾心斗角,傻男人的痴心,天下一片太平,万事万物和蔼可亲!   “本王奉旨赐你与张道宇本月十五成婚。”   “还不谢恩!”刚才呵斥的那人又喊。   哎?赐婚?我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的赐婚?我惊讶的看着远处坐着的王爷。   “磕头!谢恩!”那人又喊。   我刚要磕头,顾青就跪下了:“草民谢我主万岁!只是这张道宇行踪不定,只怕这赐婚……”   “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乖乖的来成亲,顾盟主,您就别担心了。天挺冷的,您赶紧起来吧。”王爷嘴上说着客气话,人坐在那里纹丝没动。   “不知王爷是什么方法……”顾青没起来,接着问。   “说出来就怕不灵了。”王爷轻描淡写的说着:“顾冰儿,你先把回春丸交与本王,本王亲自为你保管,待你成亲之日,再将它还与你。看这庄里庄外的,到处都是可疑人士,只怕这东西放在你这里不安全。”   我靠!赐婚是顺便,他想抢我的药是真!   “回王爷,这药现在已经被民女藏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这要是去取,只怕半路被人劫了,或者有人知道了药在王爷那里就会去偷,不如等到我成婚之日,民女将药交与王爷,还请王爷亲自交与张道宇。”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王爷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也行。”说完这两个字就起身向外走去:“给本王在这里准备一间院子,本王要住在这里,等着本月十五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   “你!唉!”顾青等人都走了,他才站起来看着我,狠狠的一甩袖子也走了。   哼!现在整个朝廷都是我的后台,还想阻止本大爷的肉身重塑计划,做梦去吧!我窃笑!小爷为了计划成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张三,我看你哪里跑!   等到没人了,我才扶着椅子站起来,腿都跪软了。这才发现我的身后,一边有一摊还算湿乎乎的水,另一边有好几个红色的手抓的印子。   “小姐!小姐!那是王爷啊!小姐,我看王爷挺好,你嫁王爷好了!”阿青鬼鬼祟祟的跑回来。喂,阿青,拜托,你擦擦口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养了傻子!   “可怕!太可怕了!”花仔跟在阿青的身后,双腿打着战栗,一路走得歪歪斜斜,几次差点摔倒,他的一双手指肚都红呼呼的,看样子是破了。   开心,真开心!原来想挖坑埋自己的不止我,就连花仔这样浓眉大眼长得对得起观众的人也会有挖坑的想法,而且竟然还付诸行动了!看来这一次,我略胜一筹!本大爷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嗯!嗯!(真不知道自己心里得意个什么劲!)    ☆、送上门的新郎   有一种人就是贱,你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见了棺材了,才泪眼婆娑的巴巴的主动送上门来。   这不,赐婚的旨意才发下三天,张三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早上,小爷还没睡醒呢,王爷的传令兵就来了,让本大爷速速去见王爷。   这王爷就不睡懒觉吗?   阿青忙手忙脚的把我收拾利落,顾青一脸苦瓜相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他不由得又重重叹口气。   我家的主院,也就是顾青住的那进院子,已经被王爷征用了。自从王爷来了,我家外面那据说十里的帐篷林不见了,街上已经干净的连个小猫小狗都见不到了。正统军来了,游勇散兵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我家已然被重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三四个大兵跟着,你进去之前,他们先进去探查清楚。这样倒是也好,不用担心半夜出恭会不会遇鬼了。   闲言少叙,我跟在顾青后面,顾青跟着传令兵后面,一路在士兵林立的路中亦步亦趋的走进我原来随便闯随便跑的主院。   院中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人,一身洗的很干净的棕色布衣,头发在头顶用跟带子束了个马尾,一根比拇指粗的麻绳给他系了个五花大绑,尤其是他的手,即使被绑在身后,还给上了枷锁。   这人是什么人?怎么给绑的这么结实?   顾青没看那人,跟着传令兵径直向着大堂走去。我歪头看了一眼,天啊!这人竟然是张三张道宇!   他也看到我,嘴角向上一扯露出一个笑:“你得意了?”   我点点头,我确实得意了。   “你竟然派了一万兵去剿我教,灭我门派!顾冰儿,算我看错你了!”张三咬着牙说这句话,如果此时没绑着他,估计他一定会扑上来打死我的!   王爷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我英雄帖发了那么久,你还不来,就算你被灭教,也是因为你自己!”我狠狠的说完抬头挺胸向着大堂走去,虽然刚听到他被灭教时心中有狠狠的愧疚,但是这事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全怪他!全怪他!我第一份英雄帖就是发给他了,他竟然敢不来,不仅不来,还连个屁都不放,这事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卑鄙!无耻!”张道宇在我身后恶狠狠的骂着我!   就他这种骂算什么,太小儿科了,大爷都可以直接忽略。只是,心中还是很难过!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不能怪我自私!你若是好端端的突然从男人变成女人了,还非自愿,你能受到了?变成女的也就算了,还是千古第一丑女,每日里照镜子,自己都能吓到自己,你会没事人一样活着?想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委屈自己要下嫁,还要上赶着嫁人,所有所有的这些事,一旦我重塑肉身后,统统都要忘记!对,就当全都没有发生过!      “民女参见王爷!”我规规矩矩的跪在大堂门外。   “进来吧。”王爷在里面应了声,我才站起来走进去,一进门,又规矩的跪下来。   “看来你这个未婚夫好像还有点不够驯服,不过本王已经帮你调教过了,等下一定会很听话。”王爷把玩着手中的一个小瓷瓶。   “谢王爷!”我磕了个头谢恩。调教?我真是无语了!   王爷看也没看我一眼,只是把手中的小瓷瓶递给旁边一个人,那人赶紧恭敬的接过来,把小瓷瓶放入桌上敞开的盒子中。   “这套八宝转心壶是本王送你的大婚礼物。”王爷说完,他身边的侍从就把那个装着小瓷瓶的锦盒捧到我面前。   我赶紧双手接过,将锦盒高举过头顶,磕头谢恩:“谢王爷赏赐!”   “现在张道宇已经到了,我看你们今日就成亲吧。”王爷摸着他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自顾自的说:“本王也忙的很,这又要亲自主婚,皇帝陛下又让我快点回京,所以我看你们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把事办了好了,我也好早点回京向陛下复命。”   这王爷疯啦?皇上下旨让十五结,这才十二,他就敢让婚礼提前,他不怕落个抗旨不尊吗?   “顾冰儿,你现在就去准备下,马上行礼。”王爷说完对着他身边的侍从说:“传令下去,火速将前院布置成礼堂,我要一个时辰内让他们完成典礼。”   “是!”侍从领命跑了出去,很快就听我家前院传出来人仰马翻般杂乱的声音。   “顾盟主,恭喜了!”王爷还向顾青拱拱手。   “同喜同喜!”顾青有些无奈的应着:“谢王爷!”    ☆、本大爷要成小媳妇了……   我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六七个士兵围着张三,四个人死死的按住他,把他按跪在地下,还有一个人按着他的头,另一个人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塞进一颗药。等了一会儿,那几个人把张三的捆绳给松了,没了绳子,张三一下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见他倒在地上,那几个人才上来把放在旁边的大红喜服给他往身上套。   张三任由那几个人摆弄,好像身体软的像个面条,他也不挣扎,只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眼中那眼神,那仇恨的眼神,好像要活生生将我吞了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赶紧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不该来啊!”顾青在我身边低低的说了句就向着前院走去。   管家顾全已经在院外等了我们好久,见我们出去就快步迎上来:“老爷,这些兵爷怎么上来就让布置喜堂,我拦也拦不住……”   “配合他们弄。”顾青的语气中有重重的疲惫。   “老爷……这……”顾全看了我一眼,又向我身后的院子张望了一眼,重重的一跺脚,追着顾青向着前院跑去。      我夹着那个锦盒回到自己屋中,一进屋就被满屋的大红色给映了出去。   “小姐回来了!”屋中几个没见过的老婆子见我回来一哄而上,把我从屋外又给拉了进来。   我赶紧把手中的盒子递给站在人群外的阿青:“王爷赐的,收好!”   阿青抱着锦盒就出去了,她一出去,那几个老婆子一下子就把门啊窗户啊都给关上了,剩下的老婆子上来就扒我衣服。   就算她们老吧,满脸褶子吧,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让她们把衣服给脱了啊,要不说出去我多没面子啊!   “小姐,赶紧换喜服,要不等下梳妆都完不了,该误了吉时。”有个老婆子见我不配合,开口劝。   突然想起张三被换喜服的样子,我马上不挣扎了,我可不想给喂什么药,弄得生不如死的。      我被几个老婆子伺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复杂的喜服,又梳了媳妇头,带上死沉死沉的凤冠,老实的坐在铜镜前,让她们化妆。   “这粉就不要用了吧?”有个老婆子犹豫了下问。   “不用那腮红就该太红了。”另一个老婆子说。   “那……”先前问的那个老婆子看着我的脸露出一脸的难色,其他几个老婆子也看着我的脸犯难,突然一个人说:“干脆多擦点,不行就先兑点水,让它在脸上干了在擦散粉。”   “也行,那先‘开脸’。”另一个老婆子说着就拿一把五颜六色的线在我的脸上卷了卷。   才卷完,另两个老婆子就拿着兑了水的粉往我脸上跟糊腻子似的往脸上抹。   “要不熏熏吧,不然到时候干不了也没法上妆。”这几个死老婆子,估计是粉里水兑少了,弄得我脸上黏黏糊糊的抹了厚厚的一层粉,估计现在是一时半会干不透,又想别的馊主意。   “小姐,你忍下,咱们为了赶上时辰,也只能这么做了,要是到时候妆画不完,王爷就嘁哧咔嚓的把咱们的脑袋都给砍了!”老婆子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端着炭盆到我脸前。   “不要!”我大叫!我的脸丑归丑吧,好歹也是原装的,这要是一不小心烤坏了怎么办!   “小姐,不能说话,也不能笑,连表情都不能有,不然这妆就裂开了!”另一个老婆子一个劲的嘱咐我。   在她们的虐待下,我终于画完了妆,被盖上了盖头,坐在了床上,等着一个时辰后的拜堂。    ☆、美人劫(一)   “顾小姐,王爷有请。”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正当我心里很不踏实的坐在床上耗时间,等着去拜堂的时候,王爷又来传我。王爷这会儿找我干嘛?   “王爷说,还请顾小姐带上回春丸。”传令兵又接了句。   嗯?喔,对了,我是答应他在我成亲之前把药给他的。我掀了盖头,从抽屉里翻出个盒子,抓了块剩下的红胭脂,搓了个球放进盒子里,开门就往外走。   “哎?小姐,你可不能把盖头揭了,揭了就不吉利了,赶紧盖上,赶紧盖上!”等待门外的老婆子见我没盖盖头就出来,一边唠叨一边往屋里走。   “等回来再盖!王爷等着呢!”传令兵不耐烦了。   “啊?”老婆子一愣,但是看见传令兵还有他腰间的刀,随即说:“也行,也行,反正这离拜堂的时间还早,还没出门,等下还要补妆。”   再次回到主院,张三已经从院子里消失。   我跟在传令兵身后,先在门外跪下行礼,又走进门槛,然后又跪下行礼。   “药带来了吗?”王爷没说话,是他身边的侍从说话了。   我赶紧从袖子里取出那个装着胭脂球的盒子,双手恭敬的举到头上。侍从过来取了锦盒回去。   “这就是回春丸?”王爷疑惑的声音。   “是。”我规规矩矩的低头回话。   “那这是什么?”王爷说完,那个侍者又托着个垫着绸缎布的盘子,盘子中一个敞开的盒子,盒子中是一个玉托,玉托上是一粒红色的药丸。   “红球。”我飞快的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胡说!这是你给道宇的回春丸!”一个女人的呵斥声。   我抬头飞快的向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婉娘坐在那里,她旁边的座位上坐着或者说靠着更形象一些的一身大红喜服的张道宇。   “顾小姐,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王爷的声音一下冷了许多。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背叛师门,可以去偷去抢世界上最珍贵的药,可以把长生不老药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什么名啊利啊,他统统都可以舍去,你说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我想,这个男人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原来,张道宇真的像谣言那样爱上了他的嫂子。   “这……这女人是谁?”婉娘惊叫。   王爷也皱眉:“你是谁?”   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等王爷同意就把头抬起来,我赶紧又把头低下:“民女顾冰儿。”   “传令兵!”王爷喝声。   “在!”门外有人应。   “这人可是你亲自从顾冰儿房中迎出来的?”王爷有些怒。   “是!是属下亲自看着她从屋中出来的。”   “屋中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负责化妆的六个喜婆全在门外候着。”   “回王爷,民女被喜婆化了妆,所以看起来差别很多。”我赶紧解释,我就知道她们给我画完妆一定会被人认不出来,非要把皮肤给贴的那么白。   “嗯?”王爷犹豫了下:“传喜婆!”   一会儿喜婆就来了,跪在我旁边战战兢兢的。   “你看看她是不是顾冰儿?”王爷冷冷的问。   喜婆抬头仔细看了看我,又赶紧回过头低头磕头:“回王爷,是顾冰儿没错。”   “哦,你如何认得?”   “她脸上的妆是我们用胶粘住的,现在由于她一直说话,已经有了细小的褶皱,而且,她脖子里面还是原来的肤色,那里我们没有粘粉。”   王爷没什么动静,一会儿,一个侍者走到我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后又回去了。   “哦,还真有这事,真是稀奇稀奇……”王爷啧啧有声的说着。   王爷真是土豹子,想我原来所在天朝,这种化妆都是小意思!    ☆、美人劫(二)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过婉娘,那个美丽的、温柔的、喜欢我的、我极度信任的婉娘竟然会出现在我家,难道她是特意来恭喜我的?果然是好人啊!不过,我真的不想得到你的恭喜……   婉娘盯着我:“顾冰儿,你,你好不知羞!”   什么?她不是来恭喜我的吗?怎么上来就骂人?难道这边世界的恭喜方法就是骂人吗?   “你也不照照你的样子!”她说完这句神色明显的愣了下,马上又恢复她那横眉立目:“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嫁给道宇!”   就算千剑万刃插在我身上也没有她短短的一句话带来的伤痛深。她不是一直很爱护我吗?她不是一直知道我样子不好却没有嫌弃我吗?她不是一直在鼓励我吗?怎么,如今,她却说出这种话?   “我若是你,我早就抹脖子自杀了!”婉娘继续说着:“你的脸皮真是够厚的!就算别人再怎么说你,你也听不出来,整天拖着张夜叉脸到处吓人!说你傻,真是抬举你了,说你不傻,现在你竟然和官府苟且,强抢男人,灭我门派!我若是你,早就跳河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哗啦!”一声,张三竟然把手边的茶碗碰翻。   “道宇?”婉娘赶紧柔声问,满脸的关切之情。   “行了!我是看你主动献药才让你坐在这的!”王爷不满的喝了声。   婉娘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慌忙向着王爷道歉。   这就是女人吗?就算前一分钟,她对你好的好似一个人似的,这后一秒她立刻就跟你翻脸不认人了!   “顾冰儿,这药怎么回事?”王爷有些极度的不耐烦。      我使劲安抚下自己内心的翻腾:“请王爷再让我看一下那颗药。”   很快,侍从把那颗婉娘送来的药又端到我面前。   “可否请大人将药翻一下?”我仔细的看了看那放在玉托里的药问。   侍从回头请示王爷,王爷点了点头,那侍从才用旁边放着的一把银勺子将药拨弄了下。   “可看清了?”王爷不耐烦的问。   “回王爷,民女看清了。这药确是之前张道宇劫持民女时,民女为了脱身胡乱给他的。”我规矩的叩头回话。   “不可能!”婉娘大叫:“你那么痴迷道宇怎么会骗他!”   切!若是原来的顾冰儿可能会不骗自己的心上人,可惜,这身子里是本大爷阿炳,我要是再不骗张三就真该被天打雷劈了,何况本大爷自己还要留着回春丸备用,怎么会傻到乖乖的交给别人!   “哦,何以见得你骗他?”王爷问。   “回王爷话,请王爷仔细看这颗药是否有被刀划去一点的痕迹?”   王爷听了我的话,还真拿起那药看了看,果然,那药上有一道被刀削过的痕迹。   “那痕迹就是当初张道宇让我试药而刮下的。可是,王爷,您看,我吃了那药,就算吃的少,可是我的样貌根本就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丑。武功并没有高,还是一如既往的弱。所以,那药只是我为了脱身而骗他的,那药具体有什么功效民女不知,只知道那药入口辛辣。”   王爷把药放进盒子里,把盒子递给身边的侍从。那侍从接过盒子,竟然把药从盒子里拿出来舔了一口又放回去,然后向着王爷点点头,把盒子放回桌子上。   “啪啦!”一声,王爷把刚刚放回桌上的盒子给重重的扔到了地上,盒子立刻四分五裂,那颗药也咕噜噜滚了出来,王爷又站起来狠狠的把那药碾碎。   “把她给我轰出去!”王爷怒喝一声。   “王爷!不要啊!我不知道那是假药!”婉娘惊恐的大叫!   “本王就是看在你不知情才只把你轰出去!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出了这个门?”王爷怒吼!   婉娘一愣,随即哭着喊:“道宇!道宇!”   靠在椅子上的张道宇也只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药,竟然让他连话都说不了,以后老子行走江湖也要先弄点这个药随身带着,敢害老子,就让他也连动都动不了!   婉娘哭哭啼啼喊着“道宇!道宇!”的像一对苦命鸳鸯被拆散的样,等到她的声音彻底从院中消失,王爷才冷冷的问:“你这药是真的?”   我赶紧低下头:“回王爷话,是!”   “你怎么证明?”   “我无法证明。”   “你!”王爷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回春丸只有这一颗,它的来历都在这上面记载着,若是非要说证明,那也只有人吃了它才能证明。”我说着,从袖子里把记载着回春丸来历的竹简恭敬的举起,很快侍从过来取走。   听着竹简哗啦哗啦的响,好久,王爷才说:“本王信你这次,你速去准备婚礼吧,这药先暂放在本王这里,待你大婚礼成,本王亲自带此药为你‘看嫁资’。”他就这么名正言顺的把我的药留下了。    ☆、大喜大悲,成亲灭门   人生四件大事:出生、结婚、生孩子、死。   我阿炳,终于在我30岁末的时候,完成了我的人生第二件大事:结婚!   我的婚礼,可以说是轰动整个榕城。不是因为婚礼举办的多么的宏大,确切说,由于准备的时间又短又仓促,婚礼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之所以说是轰动,那是因为我的婚礼是被皇帝下旨钦赐的,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成义王爷亲自主持的,新郎是武林公敌邪教教主,新娘是武林正派盟主的独生女。   这场婚礼,真的可以算是亲者痛,仇者也痛。      王爷办事还挺利索,看着我们拜完堂,他就抢过司仪的话:“行了,都起来吧!本王刚刚收到圣旨,让本王马上回朝,本王就不与你等热闹了。”他说着一摆手,一个侍者端着一个盘子上前,盘子里放着我给他的那个盒子:“顾冰儿,这是你的嫁资,回春丸,你可看好。”   侍者拿着盒子到我面前打开,我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看了眼,点了点头。   “本王现将它给予张道宇,本王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随着王爷说完,那个侍者就把盒子关上,塞进了张道宇的胸前,没办法啊,张道宇现在还动不了呢,拜堂都是两个大兵押着他拜的。   “起驾,回京。”王爷站起来就往外走。   “恭送王爷!”我们所有的人呼啦啦全都跪了下来,扶着张道宇的那两个人把他往我身上一推就不管了,自顾自的跟着王爷走了。   等着呼啦啦上千号人从我家里撤干净,顾青赶紧站起来,顾全跟着过来,把张道宇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把小姐送回去!”顾青冷冰冰的下着命令,阿青赶紧过来扶我。   “顾青!你速速出来!速速交出盟主令!”我还没走到后堂呢,就听门外有人大吼。   门房的阿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老爷!”   “慌什么慌!什么事!”顾青一瞪眼。   “老爷,门外突然出现了好多带着刀剑的人,打着各门派的旗帜,说是来讨伐您来了!”阿成慌慌张张的说。   “怎么办?”那个一直跟在顾青身后的啰嗦道爷眉头皱了皱。   “顾青!你滚出来!有种别做缩头乌龟!”门外的叫骂声不断。   “随我出去看看。”顾青深思了一下,抬脚就向外走去。      真不知道这些武林人士一直都躲在哪,官家在的时候,连影子都没见到一个,这官家才走,他们马上就如竹笋般冒了出来。   顾青一开门,门外原本骂骂咧咧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两边的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就连小鸟振翅的声音都能听见。   “顾盟主!”一个长胡子的老头从我们对面那群人里走了出来。   “洪帮主!”顾青拱手。   “顾盟主,这武林门派当初结盟的目的就是一致打击邪教,以免我正派人士被他们所害,维护我武林荣誉,保护我武林人士。”洪帮主说着对顾青拱手:“顾盟主在任十年,所作所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前老盟主当初极力推荐你,我们也是都很信服老盟主的人品,大家才一致推举你为盟主。现在,老盟主尚在世时你就纵容弟子加入邪教,还执任教主,若不是老盟主帮你说话,你以为你还能做盟主?老盟主刚刚过世,你就纵女与邪教联姻,你又何以面对我们这些信服你的人士?他日九泉之下,你又何以面对老盟主的英灵?”他说着,还向上天拱手,好像那个老盟主就在天上看着似的。   “我……”顾青一脸的苦瓜相。   “顾青,你乖乖交出盟主令,自己主动退出武林盟,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一马。”人群中有人喊。   “顾盟主,你还是交出你女儿和张道宇这两个邪教余孤,我们或许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就此放你一马。”   “顾青,那盟主令你不觉得拿着烫手吗?早早交出来,我们也好选拔适合的新任盟主,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住口!”顾青突然大吼。      顾青的脾气挺烂的,别看他平日里说话轻声轻语的,这发起飙来完全就是一头狮子,他这一声吼中肯定有别的东西,我不知道别人,我就觉得我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喉咙发舔。而我们对面的人,有不少人脸色都很不好,还有的人已经吐上血了。   “顾青,你个老匹夫!我们温言软语相劝,你不仅不听,还出口伤人,我们跟你拼了!”人群中有人举着刀冲了过来。   顾青不躲也不藏,纹丝不动,好像等着被砍似的。   “老爷!”管家、阿青等等人惊叫。   “顾青!”道爷喊。   “顾盟主!”顾青的那5个武林好友喊。   “好!”   “杀了这老匹夫为我们兄弟报仇!”对面的人喊。   “铛”的一声,那人的刀架在顾青的脖子上,顾青的两个手指抵在刀刃上。   “啊!”那人双手握着刀用力的往里推,但是那刀却温丝没动。   顾青抬腿就是一脚,他面前的那人飞了出去。“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不过那人倒是没什么事,从地上马上爬起来。   “我顾青为人坦坦荡荡,你们听到些风言风语就跑到我家来闹事,这一闹就是半个多月,我顾青可有半点怨言?当今圣上赐婚,你让我顾青怎么办?和朝廷对抗吗?我要是和朝廷对抗了,朝廷就会认为是武林大小34派和朝廷对抗,我一人死是小,就算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又能如何?可是别的门派呢?那些平白无辜的被牵连进来的人呢?你们可曾想过!”顾青每说一句话就往下走一个台阶,而对面那些人就自动往后退一步:“好啊!你们不是要盟主令吗?”顾青从腰中摸出一块铜牌,拿在手中看了看,抬头扔了出去:“给你们!”   随着他话音,那铜牌就飞了出去,“噗”的一声,铜牌嵌入了我们两拨人之间的地里,直至没顶。   “顾青,你别给的这么不情不愿的,我们若不是看在已故老盟主的面子上,定要将你全家斩杀,以此示众!”人群中有人喊。   “喝!”洪帮主双掌拍地,拍的地一颤,那没入土中的盟主令竟然又飞了出来。   “好!”对面的众武林人大喊。   喝好声还未落下,就听一声带着哨响的箭声,将盟主令牢牢的钉在人群外的树上。   一个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将军骑在战马上,带着大队的士兵跑了过来,将所有人以及我家的院子围住。   “顾青接旨!”那个将军骑坐在马上,从腰中拿出一块黄色的布。   “草民顾青接旨。”顾青一听,赶紧跪了下去。   我们见顾青跪了也赶紧跟着跪下,那群武林人士未跪,将军眼睛一瞪:“尔等平民,见圣旨如见陛下,还不跪下!”   那群武林人士这才呼啦啦都跪下。   “榕城顾青,妖言惑众,扰乱社会治安,拉拢各民间组织,意图谋反,就地处斩,株连三族!如有抵抗者,格杀勿论!钦赐!”将军飞速的念完,把圣旨往腰里一别:“杀!”   一个“杀”字,顿时箭雨从天而降,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吧,顾青,你就乌鸦嘴吧,才说完株连九族,圣旨就来了,一下三族都没了,连带着我这个倒霉的身子也跟在这三族内。小爷我可是刚刚拜完堂还没入洞房呢,我的肉身重塑大计这才刚要到关键时刻就被你一个乌鸦嘴给说黄了!      顾全拉着我往旁边的门后躲去,道爷抽出一直背在腰后的伞,竟然冒着箭雨冲出去了,那5个顾青的武林朋友也都亮出武器,冲了出去。   他们这是要造反啊!难道顾青真的要造反不成?!   “你怎么样?”冲出去的这6个人竟然活着背着顾青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冲进来的还有大量的刚才还在我家门口叫嚣着要灭了我全家的武林正派人士。   “没事。”顾青咬着牙,抬手把肩头的箭拔了出来。   道爷赶紧掏出金疮药给他上好,又撕了块衣襟帮他把伤口包上。   “怎么回事?王爷才走就来抄家?”道爷问道。   道爷一问,我也想呢,今天顾家庄在榕城是出了大名了,估计不出三日,在全国都会有名。先是皇帝下旨赐婚,然后王爷亲自主持,在之后,王爷前脚走,后脚抄家灭门的圣旨就来了,这种水准,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了得。   道爷问完,顾青看着我:“王爷还你的药在哪?”   阿青忙把那个盒子递了过来,顾青把药拿出来看了看,眉头皱着看着我:“这是你给他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还是有点软,也有点掉红色,但是:“味道好像不太对。”   “你给了他什么?”   “胭脂球。”   “是了。”顾青把那个药放回盒子里:“王爷偷偷换了你的药,现在定是怕将来你发现药是假的而弄得朝廷没有面子,所以才派兵来灭口。”   “现在怎么办?”顾青的鹰钩鼻好友问。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白衣书生握着手中的剑说。   “绍武说的没错,我们先走,留得青山在。”顾青点点头:“只是,只怕这一走,大家都要背上通缉的名声。”   “不怕!”   “料他官府那群走狗也没本事抓住我们。”   我们这些人在这边商量,外面的那些武林人士不干了,大喊:“顾盟主,你快点想想办法,我们坚持不住了!”   这些人顶着门,而门不知道被外面什么东西撞得,忽悠忽悠的,马上就要撞开了。   “冰儿,你去把后院的假山搬来,把门封上。”顾青给我下命令。   靠!我就知道这种体力活就会让我干!不过现在危在旦夕,懒得和他计较。   我匆匆往后院跑,经过刚刚拜堂的礼堂时,就见张三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一个人一手拿着刀,一手正在他身上乱摸。   我抄起个板凳就冲着那人扔了过去,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我靠!小爷我干的什么事啊!干嘛要管他啊?   救完人后小爷我后悔了,又怕等下我走了再来人害他,那我岂不是白救了?小爷我只好一胳肢窝夹着他,一手举着那不算小的假山,咬着牙一步踩碎一块大理石砖奔向前院。   “闪开!”我大喊一声,再也憋不住气,将手中的假山向着大门扔去。   听见我喊,堵着大门的人呼啦啦向两边跑开,大门正好被外面的撞开,假山飞了过去,又将大门给严严实实的堵了个结实。   门口的人将冲进来的官兵杀了后都聚到顾青面前:“盟主,我们该怎么办?”   这都什么人啊!这会儿想起他是盟主来了,不是刚才逼他交盟主令的时候了。   “我家中有三条密道,咱们分成三路,先各自逃命。”顾青还未把密道位置说出,就见漫天的箭雨又飞来,这些兵,见进不来就从外面射箭,箭还都是火箭,见东西就着。   “西跨院,井下一条;正屋八仙桌下面一条,还有一条在冰儿的床后。”顾青一边格挡着飞来的箭,一边把密道报了出来。   “盟主,后会有期!”   “大家保重!”   “此番大劫若是有幸得出重天,他日定要一起大醉一番!”   人们说着不同的话,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顾青和他们的朋友们护着我们往我的房间方向退去,我扛着张三被他们护的最安全。   “房上有人!”突然有人大叫,同时惨叫声传来。   前院已经一片火海,我们才退到后院又有漫天的箭雨射下来。   “这个给你。”顾青塞了个瓶子给我:“四个时辰一次,每次,”他说着拔下我头上那只他给买的玉簪,玉簪的中心是个凹槽:“两满下,一连吃七天,一次也不能断,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别误了时辰,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我傻愣愣的拿着那个瓶子看着他:“什么啊?”   “道宇中了软骨散,这是解药。记好,不能吃错,不然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顾青推了我一把:“快走!”   说着,一支箭擦着他的脸边飞过,带起一道血雾。    作者有话要说:文修完了,然后,之前更过的就不动了,不重新贴了,要不,影响看过的顺序,虽然改了些内容和设定,但是后面我会尽量写圆回来,顺着写下来,尽量不弄得有突然断掉的感觉。 非常感谢大家! 今天是小年,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阖家欢乐!万事顺心!心想事成!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回春丸的终极大秘密   “我把回春丸给他们!跟他们说你已经退出武林盟了!你根本就没有谋反,这还不行吗!”我对着顾青大叫。   “怎么可能有用!他们故意灭口,你说什么也没用!”顾青说着突然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说:“回春丸是假的,真的早就被二世祖给吃了,门派秘籍第二部上有记载。还有,你身上的病是守宫砂,结了婚就好了,不要在吵吵闹闹的说嫁人了,找到不嫌弃你样貌的人再嫁。冰儿,爹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他说完一掌打在我肩头,我带着张道宇直接飞进了屋子。   什么?假的?全天下人闹来闹去的,现在害得我们要被灭门的,竟然是假的?是二世祖的一个玩笑?   我呆住了,看着窗外的人杀了砍去,看着不断有屋子冒出浓烟,着起大火,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虚假的传说!   “小姐,快走,快走啊!”阿青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的腿上已经中了两只箭。   “阿青!”我惊叫着冲过去,才扶住她,就听到“噗噗”几声闷响,几支箭从她的胸膛透了出来。   “小……姐……快,快走……”她就这么趴在我面前不动了。   门外、窗外不断的有人冲进来,他们看也不看就踩在阿青的身上跑进来。   “别踩阿青!别踩阿青!”我拖着阿青,把她往屋里拖。   “别管她了!她不行了!你快点走!官兵进来了,你爹快顶不住了!”账房的周全扯着我就往密道里跑。   “不要!阿青!我要带上阿青!”我推开周全。   “你已经害的大家这么惨了,你还想害死所有人吗!你不走,外面的那些人谁也走不了!”周全大喊。   门外,顾青、道爷、武林前辈、顾全、洪帮主、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正在奋力的抵挡一波波从天而降的箭雨,他们的身边,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断箭,他们还在不断的喊着:“快走!快走!”   他们这样,是为了什么?他们明明自己能走,为什么不走?逞英雄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不快走!”顾青的声音突然炸耳的响起。   我赶紧背起张三,跟着周全和杂乱的人们跑进密道。      密道里挺黑,还有点闷,到处都是人们的喘息声,空中漂浮着淡淡地血腥味。一路不停地跑,跑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前面有亮光。   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瑶山脚下,榕城的外面。   从密道里逃出来的人互相拱手辞别,不作任何停留就向着四面八方走去,很快就消失了。   “还不快走?”周全催我。   “等我爹!”这是我第一次,从心里想称呼他为爹。   “你傻啊!很快官兵就会发现这里,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你娘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周全很生气的吼。   周全说的没错,山上不时的有樵夫下来,瞪大眼珠看着我们从一块石头后面不断的冒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不住的回头看,如此,城里的官兵真的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我爹怎么办?”我若是走了,他知道我去哪了吗?他知道去哪找我吗?   “别管他了,他本事比你大多了,你不跟着他他到没准能活,你这么跟着他,迟早他要被你害死。”周全一边巡视着地形一边说着:“咱们往这边。”他说着,抬手一指山里。   我背着张三,跟在周全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山里走去。   估计都有半夜了,我们才在一个山洞里停下脚休息。   我拿出药给张三喂下,他竟然连口水都不会咽了,药粉又都顺着他那往外流的口水流了出来。我沾着他的口水,又把足量的药弄湿,揉了个球,直接塞到他喉咙,他这才把药咽下去。   周全靠着洞壁看着我忙活,等我忙活完了,他才问:“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我一怔,我从未想过我的未来如何,我只想着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就好。后来发现回不去了,那能让我恢复男儿身也行。可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愿望,竟然惹得顾家庄灭门。   “你跟他已经拜了堂,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跟他回邪教也行,毕竟邪教只是被重兵把守,逼他自己现身,不像顾家庄这般死伤惨重,大概你跟着去了,他们还是能够接受你的。”周全说着顿了顿:“不过曲婉娘那个女人你要小心些。”   我看了张三一眼,他也正看我。   我当初铁了心想与他成亲,都是花仔这个半吊子神仙说的,我的魂是要投到张道宇与顾冰儿的儿子身上的,到时定是一位倾国倾城,拥有绝世容颜的美男子。现在投错了,投在了顾冰儿,自己的老娘身上,由于这一误差,大概他们儿子的出生率从100%降到了0.03%,除非人为干涉,逼迫他俩成亲。   “周师傅,你知道守宫砂吗?”我突然问。   周全点点头。   “那你知道守宫砂是什么样子的吗?是我这个样子吗?”我想起顾青告诉我的话,我身上这黑中泛着青色和红色血丝的皮肤原来是守宫砂,不是病。   周全一愣,随即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还是仰天大笑那种:“顾青啊顾青!你个老匹夫!竟然把自己闺女害成这样!也难怪你要被灭门!”   等他笑够了我才问:“这是守宫砂?”   周全点点头:“守宫砂根据所用壁虎的种类、年份不同,所表现出的颜色也不同。一般多是一年生的壁虎,点上后守宫砂犹如红色小痣,既不影响美观,还会让人看着有些许的可爱感觉。真不知道顾青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你用了至少十年以上长期吃毒虫的老壁虎,还给你全身都抹上,弄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可笑,真是可笑!害的一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要过恶鬼般的生活。”   若没了这身恐怖的黑皮,顾冰儿应该也是一个美女吧。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可惜,就算拥有绝世的容颜又能如何?阿青还不是死了?顾青还不是生死不知?顾家庄还不是被灭门了?      又过了三天,这三天我们一直往深山里走。张三已经能自己咽下口水了,只是东西还嚼不动,路也走不了。周全用木棍和衣服给他做了一个全身的骨头固定架子,免得他发生骨折。   “三天了,想好了没有?”天色渐亮,我们找了个山洞准备住宿,周全问我。   我摇摇头。我怎么办?   和张三把我下辈子的事情搞定?看着他这个跟瘫痪没什么区别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是男人,我一点想碰他的想法都没有。心中对他,大概只是有一点点佩服,为了邪教的那些三教九流,他竟然把自己送进狼窝,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投胎的事,再等等吧,现在我一定要弄清的是顾青是死是活。他都是被我害的啊,整个顾家庄的人都是被我害的。尤其是阿青,那个有些胖胖的,总是喜欢叫我小姐的,喜欢瞎担心的,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阿青,她就那么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你在想不好,我可就不管你了。”周全很不满的说。   “周前辈,请您先不要逼她,她现在只怕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张三竟然可以说话了。   周全看了他一眼,冷哼了声:“我若不逼她,只怕她早就死了。”      又四天后,张三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打了套拳,看来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冰儿,你跟我走吧。”   我摇摇头,笑话,让小爷依靠男人?那小爷当初还不如死了的好。   “我要下山,至少要弄清楚我爹是死是活。还有,我要报仇!”朝廷?什么狗屁朝廷?百姓的命是你们说杀就杀的吗?   “你疯啦!”周全瞪大眼看着我。   我点点头,从我来这里的那天起我就没清醒过,一直都是疯的。   “就你那张脸,就跟写着‘我是余孽,速来抓我’有什么区别?不是自寻死路吗?”周全一个劲猛点我的脑门。   守宫砂啊守宫砂,顾青你给我弄这个干嘛!我看看张三,他竟然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迅速把头转向别处。靠!难道小爷真要靠他才能把这守宫砂去掉?等等,万一我要是跟他一那个,我会不会就直接重新投胎了?花仔可是说过,只要我们拜了堂,然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担心了,我会一点也不知道的就直接投胎,重新做人。要是这样,我还怎么报仇?一下子变成个屁孩子,至少要等十几年后才能查,到那时黄瓜菜都凉了,还查什么查!   “我自己破身行不行?”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不过,要是不成,估计你就是在成十次亲这守宫砂也退不下去了。”周全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那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把这守宫砂退掉?”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周全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赤:“我就说你,要死要活,弄了整个武林做陪嫁也要嫁给他,现在嫁也嫁了,到关键时刻了你又不要人家了,你们女孩子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啊?”   “咳咳。”张三咳嗽了声:“那我先走了。以后你要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清凉山找我。”张三冲着我和周全拱拱手,转身就走。   “喂!你不会真的不要你老婆,去找你嫂子吧?我觉得你们顾家庄才该叫邪教,其他的什么人都没你们邪性!”周全好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张三立时顿住了脚步,转身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腕子就走。   “你干嘛!放开!”两个大男人拉什么手,我使劲挣了半天,竟然没挣开,他的手劲到更大了一些。我想用蛮力掰开,又怕他那小骨头才刚好,再被我给掰成骨折了可咋办。   “你是我妻子,自然夫唱妇随。现在跟我回家。”张三有些生气的说。   “放手!你别以为跟老子拜了堂你就了不起了!你就有本事敢管老子了!老子要不是为了生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要你!” 要一个连自己嫂子都不放过的贱人!这后一句我没骂出来,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下!   张三和周全竟然全都长大了嘴巴看着我,看什么看,没见过骂人吗!   “你说你弄得天下皆知也要和我成亲,就为了生个孩子?”张三质问我。   我点点头,你别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若不是花仔说了非你不可,老子早就找别人了,还用跟你这么费劲。   “好啊!我现在就成全你!”张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    ☆、肉身重塑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我本名叫阿炳,性别男,现年30岁,某日吃了回春丸,灵魂来到了一个乱七八糟我不认识的地方,伏在一个叫顾冰儿的16岁丑女身上。然后我就开始了我的回家之旅,经过我半年多的努力,终于知道了回春丸的来历,可惜,我在这个世界继承的那颗是假的,真的早在100多年前就被人吃了。幸而遇到了送我过来的二把刀神仙,在我的威逼利诱加拳打脚踢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他给弄错了,我应该投胎到这丑女的儿子身上,现在全乱了,要趁着错误还不是很大赶紧纠正。然后,老实善良淳朴天真的我又开始了恢复男儿身的不懈努力,终于被我折腾的全家被皇帝灭门了。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望着天上越来越满的月亮,狠狠的踢了下脚下的水,惹得水面顿时波光粼粼,水中的那个月亮也散成一片光点。   “狗子,干嘛呢!还不回来睡觉!”我身后不远处的茅屋中,有个老者喊着。   “哦,就来。”我赶紧应了声,转身往屋里跑去。   没错,我现在叫狗子,年龄6岁,应该是吧,反正那个老头说我是6岁,可惜我跟着这个老头从来就没过过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   当年顾家庄被满门抄斩,我(顾冰儿)和张三、周全从密道里逃了出来。我一时不留神说出了自己要和张三成亲就为了生个孩子,然后张三好像是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把小爷我给打昏了。等小爷我再有了神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身上还有些冷,四周的世界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听不清,好像又能听到点什么似的。待我彻底能明白事了,眼前只有这个和我一起住的老头。小爷我,真的,一不小心,重新投胎了……   等我稍微能动了,马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这次是男的!不然我就真的马上绝食自尽!   这老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让我管他叫爷爷,他管我叫狗子,也不管我的坚决反对或者誓死不从,他只管我叫狗子。死老头,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养着我,我一定,我一定……算了,小爷我长大了还是会好好照顾你的,给你养老送终的,当然,送终是重点。   总能想起阿青,动不动就担心我担心的要死的那个人,结果,她临死还叫着让我快走;还有顾青,整天绷着个死人脸,大难临头了,他才像个爹样。他们干吗都这样,让我总觉得亏欠他们,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他们……      “起来,起来!”早上鸡才叫,死老头就把睡得一塌糊涂的我从被窝里直接拎起来:“练功去!”   我迷迷糊糊的背着乱七八糟的心法,才背错一个字,就被死老头狠狠的抽了一柳条。   “哎呦!你要死啊!”疼的我大叫。   “你才要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得人!一段心法才几个字,足足学了三年才认识个大概,天天背天天背,还能背错!我家邻居那个二傻子都比你强!”死老头每次都以骂我为乐趣。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这荒山野岭的,若是在不让他有点娱乐项目,只怕他早就英年早逝了。   我从没问过他我爹妈是谁,因为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这老头是谁。我问过他,问他叫什么,他死活不说,问得急了,他就骂我。后来我只好问他我爹妈哪去了,他说被大灰狼叼去了。这死老头,满嘴的鬼话,没一句真话。   别看老头脾气这么坏,武功却差得很。   小爷我一心想学顾青那种用手指就能挡住刀剑的武功,老头理直气壮的说他不会,还说那是不入流的小把戏。   小爷问他会什么?   老头更加骄傲的说会轻功和点穴。   好吧,小爷认栽了。小爷先跟你学两年轻功和点穴,然后再去找别人学武功。      “请问,周前辈在吗?”   死老头正以揍我为乐趣呢,我们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死老头停下手中的柳条,看着那个人。   “在下尤浩闵。”那个年轻人规矩的行礼。   “怎么来的这么晚?”死老头不满的说着,站起来就往屋里走。   “晚辈路过岑县,听到个消息感觉像是三师兄和师妹,就去查看了下……”那人说着看了我一眼,赶紧追着死老头往屋里走。   “接着练,不许偷懒!”死老头就跟长了后眼一样吼了一声,吓得我一颤,赶紧接着背诵心法,运功练习。   也不知道死老头和那个叫尤浩闵的在屋里嘀咕什么,两人是进屋好久都不出来。我想去偷听,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那死老头超爱记仇,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一定会马上得到及时报和日后无穷的现世报的。   我正神游天际呢,大家上课的时候都爱开小差走走神的,忽听死老头又喊上了:“狗子,进来!”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就见死老头和尤浩闵都席地而坐,也是,谁让这屋子里连个板凳都没有呢。   “爷爷。”死老头的这个称谓是我腹诽专用,怎么能说给第二个人听,叫他的时候我还是会恭敬的叫声爷爷的。   “把衣服脱了。”死老头命令。   啊?不是吧!就算小爷我是男的,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袒胸露乳的习惯啊。   “快点!”死老头眼睛一瞪,我赶紧麻利得把衣服都脱了。   “转过来。”   我赶紧听话的把后背转给他们。   我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就见尤浩闵站起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穿上吧。”死老头又下命令,我赶紧麻利的把衣服又都穿上。   “我来当你师父好不好?”尤浩闵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你有什么本事?”   他一愣,随即问:“你想学什么?”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头就能挡住砍来的剑。”   尤浩闵一笑,伸出他那白白的长长的两根手指头,横着一扫屋中唯一的柱子,柱子“啪”的一声,从他扫到位置断开了:“这个行吗?”   我瞪大眼睛,不住的点头。   “你个混账小子!来了就拆我的屋!”死老头说着就抄起他手边的柳条使劲的抽打尤浩闵。   “啊?”尤浩闵这才发现,我们头上的屋顶已经开始不断往下掉土和其他的碎东西。   “喀拉”一声,我和死老头住了6年的破屋子,终于被尤浩闵的两根手指头给拆了。      死老头坐在远处的树荫下美美的吃着尤浩闵打来的山鸡,我端了碗水给满头大汗干活的尤浩闵:“师父,喝点水,歇会。”   尤浩闵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顺带画了几个泥印子,端过水碗一口喝干,把碗又还给我,伸手摸着我的头顶说:“乖,狗子……”然后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谁给你的起的名?”   “爷爷。”   尤浩闵站起来就奔着死老头去了,哼,死老头,跟我斗,让你给我乱起名,我给不了你及时报,我给你现世报。   “周前辈,你怎么能给他起名叫狗子呢?”尤浩闵满脸的怒气。   “诨名好养活。”死老头自顾自吃着。   “那我现在要给他改名!”尤浩闵坚决的说,那气势就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算打的你同意也要改。   “好啊!”死老头根本就没什么命名权的意识一样。   这次轮到尤浩闵犯傻了,他傻了会儿,把我拉到身前:“师父给你起个新名字,以后再也不许叫狗子了,太难听。”   我忙不迭的点头。   他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张小凡如何?”   张小凡?我摇摇头,我可不要以后变成鬼厉,就算是主角吧,小爷也不要美女在旁却碰也不碰!   “张霸天如何?”死老头说话了。   “周前辈,你故意的吧!”尤浩闵很是郁闷,把我拉到旁边不断的嘱咐我:“别听他胡说,他说的话都不可全信,懂吗?”   我点点头,这死老头光说让人不爽的话,我才不会往心里去。   “张了尘?”尤浩闵开始重新给我起名。   了尘,了尘,嗯,很有和尚的风采。   张安邦?张伯明?张育才?张护国?张德海……      “智和,运气,运气,一定要让气护在指外。”尤浩闵在我旁边不停的大喊着。   靠!竟然又不顾小爷我的反对,他们自顾自的给我起名,最后起了个张智和这个听起来就不够威风闻起来又不够响亮的名字。死老头还美其名曰我这人脑子不够聪明,一定要加个“智”字,或许还能长点智慧。尤浩闵竟然很同意的点点头,还说我满眼戾虐之气,一定要起个有些祥瑞气象的字来中和下。   我就纳了闷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戾虐之气?还说我不够聪明?你要是满脑子别的地方的文字,让你再灌另一种跟符号差不多的东西当文字进去,你能记得住?算了,小爷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不跟他们争这些。我现在又打不过他们,若是能打过,哼!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小爷我在死老头和尤浩闵的不错眼珠的监督下,据说是已经成功长到了10岁,唉,其中的艰辛,真是想想就落泪,说者悲闻者泣啊!   “喵……”小爷我正在河边默默的背口诀呢,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河对岸一只黑灰花色的猫在草丛里怯怯的看着我。   “小咪咪……咪咪……”我柔声叫它。   我不叫还好,我一叫,那猫竟然还往草丛里躲了躲。   切!小爷叫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给脸不要脸。   “智和,吃饭了!”死老头在屋里喊我。   我赶紧跑回去,今天是吃烤蛇,自从尤浩闵来了,我们的伙食水平日渐高涨。原来死老头掌管口粮的时候,就连五谷杂粮都吃不饱,还经常要吃些野果子、野草什么的充饥。尤浩闵来了就开始每天去打猎,我们的生活水平终于过上了顿顿有肉食的生活。   “哪来的猫?”尤浩闵扒着饭,随口问了句。   “我听说猫肉不错,都是蒜瓣儿肉,上火一烤,老香。”死老头时不时的往外面瞄。   尤浩闵抬手一根筷子从窗户就飞出去了。   “不要!”惊得我大叫。   “噗”的一声,筷子立在那只猫面前,埋入土里一指多深。幸好那猫抬起了一只前爪,不然就直接被筷子钉在土里了。   猫一愣,伸鼻子闻了闻筷子,又抬头看了看我们的房子,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外面的野草中。   “你看你,把咱们的晚饭都吓没了!”死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则心旷神怡的继续吃饭。   吃过午饭,我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睡午觉。听着死老头的呼噜声响起来,尤浩闵的呼吸声也变沉稳,我才偷偷的起来,抓了几块中午吃剩下的蛇肉,悄悄的出了房门。   “猫猫猫……猫猫猫……”我站在草里悄声叫着。   叫了好半天,才听到旁边的草有被踩的轻轻的一声响。   “咪咪……”果然那草里藏着那只猫,我把蛇肉向它伸去,它竟然向后退去,大有越退越远,就要消失的意思。我赶紧把肉丢在地上,自己向后退了好几步。   好半天,那猫才探出一点头,一直盯着我,突然,飞快的叼起地上的一块肉又退回到草里,接着草里传来“嗷唔,嗷唔”的吃食声。   一连几天,练功之余,我就偷东西给这只猫吃。这猫也终于对我表现的友好一些,让我摸摸它,抱抱它。看它的样子,大概也就有2个月左右,这么小的猫就开始要自己过生活了,要是没有我好心养它,真不知道它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撒!”那猫突然炸了毛的叫了声,从我怀里猛地跳到地上,弓着背呲着牙,对着我后面狂叫,叫了几声,又藏到了草里。   “山猫?”尤浩闵在我身后说。   “我……我养它可不可以?”小爷真是吃人家嘴短,就连想养个小宠物都要先请示一下。   “也行,就是你自己要给它准备食物。”尤浩闵倒是没拒绝。    ☆、出炉入世,小爷我回来了!   “山猫?”死老头拎着猫脖子把它提到眼前。   “撒!撒!”那猫就算被提着,也叫个不停,还伸爪抓向死老头。   “这个不能吃!”我赶紧阻止死老头要把它扔出去的冲动。   “哦,既然不能吃就起个名吧,叫狗子好了。”死老头把猫丢还给我。   我怒!狗子的名是谁都能叫的吗!   “不行,这次我要自己起!”我抗议。   “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起的还算名,就允许你起。”死老头抠抠耳朵,坐下来继续捻他的草药,汗,就他这种卫生条件,他弄出的药能吃吗?   “它是我的猫,我就把我的名字分给它一些,叫和也!”   “合页?”死老头下意识看了看我家的门:“也行,正好咱家只有门轴,还没合页呢。”   “野?嗯,野外来的,叫这个也行。”尤浩闵干什么都要讲究个来源,真是让人郁闷。   总之吧,山猫的名字就叫和也了,虽然死老头每次叫它都是带着口音的喊“合页”,尤浩闵叫它的时候肯定是以为它的那个“ye”字是野外的野,算了,既然小爷得逞了,这芝麻粒大的事就不跟他们抬杠了。   终于,在我10岁那年,我在柳条鞭子下成长的幼年和没冬没夏练功的童年,这种地狱般的生活,在和也的到来下有了质的飞跃,那死猫,竟然也欺负我!完全没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和也,闪开!”我大叫,并把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   已经长得和小狗差不多大的山猫和也,灵巧的从麂子旁边蹿开,我扔出的石头正在砸在麂子的头上,麂子晃了晃就躺下了。   和也跑回来,蹭着我的腿使劲呼噜。   6年来,我跟和也的体型都有了质的飞跃。我是长高了不少,和也长长了不少。尤浩闵看着和也说这猫是不是变种啊?怎么长这么大?死老头则是满心期盼着这猫快点寿终正寝,他也好尝尝这变种猫肉的味道。   和也在前面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追个蝴蝶,一会儿又躲到草里,片刻叼着只野兔子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我前面带路,往家里走。   中午吃完饭,尤浩闵让我跪在他面前:“今年有16了?”   “是。”我老实的回答,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你们说是多大就是多大呗。   “该从山里出去逛逛了,出名要趁早。”他说着,给了我一个包袱:“里面有几身衣服和少量的钱,随便爱去哪去哪吧。”   哎?他这是不想管我了?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他却自顾自的喝水,我转头看死老头,死老头看着我说:“若是有人问你师父是谁,你可千万别说是我。”   我忙不迭的点头,就算我被人拿刀抵着我也不会承认他是我师父的,太丢人了!   “臭小子,是不是在想认我当师父丢人?我告诉你,臭小子,老头子我当年在江湖也是说出来响当当的人物!”死老头使劲胡虏下我的头:“我教你的本事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我点点头,就你那点东西要是也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号来,那江湖就该成浆糊了。   “也不要说出我是你师父,我的名字你在人前连提都不要提。”尤浩闵竟然也不让我把他的名号报出去,让我惊讶不已。“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你的身世。”   “哦,这件事啊,那就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你知道?”尤浩闵有些惊讶。   “臭小子,老实听着!我告诉你的那些都是骗你的,生怕你一个不小心说出去了,自己死了不算还搭上老头子我的命。”死老头竟然还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尤浩闵看了看死老头,然后才看着我说:“你父亲叫张道宇,母亲叫顾冰儿,姥爷叫顾青。17年前你父亲是当时邪教的教主,姥爷是武林盟的盟主。我和你父亲都是顾青的弟子。你大师伯叫张道顺,20年前死了。二师伯叫付乾元,我们大师兄一死,他就出海云游去了。老三就是你父亲。你四师伯叫吴安晨,原本在沛州县衙做护卫,因为17年前那场祸事,也失去了消息。我是老五,17年前的当时正在闭关,等我出关后,竟然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个小师叔,叫兰欣悦,听说当年圣旨一下,她就被夫家给弄死了。唉!”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顾青……还有我父母,怎么样了?”我追问。   尤浩闵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师父死了,三哥和冰儿下落不明,当时应该是没死,不然哪里来的你。不过,你这次入世,心意剑的功夫是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来的,不然只怕会惹祸上身。”   啊?不能使?那我费劲巴拉的学它干嘛?   看着尤浩闵那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这么拉风的武功不让用,真是暴殄天物。   “我们门派有一件圣物,叫回春丸。当年的祸事就是因它而起。据说它能生腐肌肉白骨,返老还童,提高武功修为。不想这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可恶的朝廷,竟然假借赐婚骗了药去,然后又杀人灭口,意图掩盖他们的卑鄙行为!”尤浩闵重重的一拍桌子。   “慢点,就这一张桌子。”死老头忙不迭的制止尤浩闵的野蛮行为。   “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尤浩闵赶紧道歉。   “那我这次出山就去杀了那个骗药的人。”哼,成义王爷,咱们江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子我16年后又回来了。   “不必。”尤浩闵竟然制止我,他不是很恨朝廷吗?   “那你让我出山干嘛?”   “重新光大我派门楣!重振我派威望!”尤浩闵满眼的激情。   “小师父,你自己做这件事不就好了?这么麻烦的事干嘛要推给我?”我很不满意,老子只想娶群漂亮的老婆,生堆可爱的孩子,这种麻烦的事,老子才没兴趣做。   “我若是能做,早就做了!”尤浩闵说着瞪了我一眼:“当年皇上下旨诛三族,我们都在这三族之内,若是我开门派,还未收到徒弟就被军队围剿了。”他说着看着我:“幸好你不在这三族之内,师兄和师妹留下了你这条血脉,该着我派香火不断。”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还怕什么围剿?”   “你!我师兄师妹怎么留下你这么个傻子!”尤浩闵气的咬牙:“蚂蚁咬死象懂不懂?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一万人打你一人,就算打不死你,也把你活活累死!更何况,要开山立派,更要和江湖中众人打交道,你一个被国家通缉的人,谁会理你?就算能收到门徒,那也是害了自己的弟子!”   “那你还收我做弟子。”知道不害别人,却跑来害我,我还是自己人呢。   “你是我派嫡传弟子,我不教你教谁?你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学这些!算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气我了!气得我头发又平白无故的白了好几根!”尤浩闵气的一个劲冲我摆手,那样子就是巴不得我快点从他眼前消失才好。   “有两件事你一定要记住:第一,就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世;”死老头竟然也有乱七八糟的屁话嘱咐我。这件事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做的,那段记忆我早就不想有了,我赶紧忙不迭的点头。   “第二,看到漂亮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早点下手,懂吗?”死老头眼中突然冒出精光,看的我心里一颤,这老头色鬼投胎吧?   “行了,你走吧!”死老头说完摆摆手,就轰我走。   “哦,那我走了,对了,把你们的地址告诉我个,将来我混不下去了好去投靠你们。”   “你别做梦了!赶紧给我滚蛋!”死老头不耐烦的说。   “你!我怎么教出个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还未出门就想着回来!”气的尤浩闵把牙咬的咯吱吱响,好久才狠狠的说:“你若真遇到大麻烦就弄个大点的动静出来,我三天之内赶到!”   这个大点的动静是什么动静?让人捉摸不明白。算了,不再气他们了,就算是离别吧,至少不要哭哭啼啼的才好。   我背着尤浩闵给我的那个薄薄的包袱,带着和也往山外走。才走没多远,就见我们房子的位置冒出一道直冲天际的浓烟。   这两个人竟然把房子都烧了,真是断了我的后路了!   看着那道浓烟,我的眼里湿乎乎的,从小到大,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我跪下来,向着那个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都说闯江湖闯江湖,可是江湖该怎么闯呢?   小爷我吃饱喝足后,躺在草窝里晒着太阳,仔细的想了好久这件事,要不进皇宫偷个宝贝出来?这个也行,锦毛鼠不就这么出名的吗?对了,我要给自己先起个好听点的外号和门派名。一枝梅?一枝梨花压海棠?我一大老爷们,干嘛老跟花过不去,不起了,不起了,再说,这外号一定要别人送的才有意义。那就想个正经点的门派名吧。正义派如何?突然想起邪教,想起当年正教为了回春丸追着邪教满江湖跑,到底谁是正谁是邪呢?大家的龌龊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想把回春丸占为己有。那就叫回春派吧,不是都想要回春丸吗?就统统都来我门下吧,入门满一年者,每人奖励一颗回春丸。这样的广告一出,只怕到时候我的门派不出三日就是全天下最大的门派了!哇哈哈,尤浩闵让我重振门派,这岂不是一下子就完成了!然后我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找老婆生孩子了!嗯嗯,就这样。   出了山,又顺着官道走了一天多,才看见前面有座城门。   进了城,和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吓得它一下子就蹿到我的肩上,像个围脖一样围着我脖子,警惕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城很小,都可以用可怜来形容。   小点就小点吧,好歹还有人在。   我找了块木片,写上回春派广收门徒,入门一年者奖励回春丸一枚,戳在身边,等着人们蜂拥而至。   “他这是干嘛的?”有人小声的问。   “不知道。”   看还不知道吗?写着字呢!   “是卖身的吗?”有人问。   我靠!小爷我是收徒弟的,不是卖身的!你哪只眼看见小爷要卖身了!   “我不认字哎!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怎么这么多文盲……   正当人们乱猜一气,我咬牙切齿的想着要不要念一遍的时候,有个灰衫袍子来到我的面前。   “回春派广收门徒,入门一年者奖励回春丸一枚。”这穿着灰袍子看着有些像书生的人念了念我的牌子。   “原来是骗子啊。”有人说。   “我就说嘛,这年头骗子多。”   原本围拢的人竟然都指指点点的边说我是骗子边走开了。   “喂,小兄弟,你这个骗术不行啊。谁不知道回春丸只有一枚。”那个书生看着我笑。   笑个屁呀,就算你长得比我高点,但也不一定长得有我好看啊。   “小兄弟,你若是想入这门行当,不如加入我们教派吧,我看你长得还算精明,要是有人指导,将来一定会成就大事。”这书生竟然叫我加入他的门派,靠,老子是来开山立派的,不是给别人当小工的。   老子理都没理他,把木牌一扔,转身就走。这里不成,老子去别的地方。   老子真是越走越气闷,这回春丸的主意是不能用了,那还怎么开山立派啊!而且包袱里只有1两整银和50纹碎银,还有一身一看就知道是拿尤浩闵的衣服改的旧衣服,就这点家当,我就算租了房子当门脸,也不够招揽门生的广告费啊。难不成老子真要去偷东西不成?想我苦学了16年武艺,最后竟然沦落为小贼,想想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包子,包子,好吃的包子!”路边的摊贩在吆喝:“10纹钱三个,便宜了!”   要不,我也去卖早点?至少能赚回点生活费!   可是,要靠这个开山立派,那要到哪年去?   “喂,小哥,来几个吧!” 那小贩见我立在他摊位前便主动招呼我,见我没反应,嘟囔了句:“山鳖!”   靠!你说打还是不打?当年小爷我不会武功,一般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忍了,现在小爷被关在山里练了16年,还要忍吗?!   对啊,我会武功啊,据死老头和小师父说我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小辈中算是不弱的,不如我去找个现在江湖中大点的案子给破了,捉一两个有名的大盗,那样我岂不是一战成名,到时那些门徒岂不是自己颠颠的找上门来,比我这在大街上收人要强上很多,小爷我也有面子很多?    ☆、不可脱离的宿命   打定主意,我在城里逛了逛,找了个生意兴隆的面摊,买了碗面条,一边吃一边听来来往往的人聊天。   听来听去全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因为家产吵架分家呢;谁家闺女出嫁了,嫁的那主多有钱啦;偶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来了就对诗作对联,一碗破面条还要整出个名堂来。总而言之,真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小伙子,给你加点汤吗?”卖面条的老太太过来和我搭话。   我这才发现我碗里的面条早就吃没了,连汤都喝干净了,面摊外还有人在等座位,忙掏了钱给她:“大婶,打听下,最近可有什么出名的案子发生?”   老太太一边找我钱一边说:“这出名的案子倒是有一件。”   我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小爷的好运气来了。   “不过前些日子被巡抚大人给破了。”   什么?竟然给破了?“不会是屈打成招的破法吧?”   “不会,那案子都发生快一年了,说是婆婆给人杀了儿媳妇失踪了,这找她那个儿媳妇找了多半年也没找到,后来还是巡抚老爷找到的。她儿媳妇就死在她家院里的那口枯井里了,早就变成白骨了。”   “那就没人发现吗?”   “不知道,应该是那院出了命案就没人敢住了。”老太太一怔接着很神秘的说:“听说是那婆婆的情人杀了她,然后正好她儿媳妇回来,那男的就把儿媳妇也杀了,还给碎尸了,然后丢到那早就封了的井里。要说巡抚老爷就是巡抚老爷,他一出马,没出半个月就把这命案给破了。那,找你的钱。”老太太说着,把找的零钱放到我手中。   “那还有没有别的大案?”   老太太一听就连连摇头:“出了这一个案子就全国有名了,还要出什么大案!”   难不成我真要自己作件案子才能出名?   “不过听说榕城有件悬案,已经悬了十几年了,每年都会有点关于这案子的新鲜事。”果然找老太太是找对了,老太太就是爱聊天。   “您说榕城?”   “嗯,听说当年有个长生不老丹,结果那户人家一夜间被灭门了,有人说丹药让官府拿走了,也有人说那丹药还在那户人家,被那户人家的冤魂看着。那户人家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是个迷,有人说被官府杀的,也有人说是被仇家杀的。”   呃,这不是就是说顾家的事吗?那不是被皇帝下旨杀的吗?怎么传到这里就变得这么不明确了?   “据说那户人家现在闹鬼闹得可凶了,可能是死的真怨,都惊动官府了,官府每年都派兵在那把守,生怕那冤魂害人。”   听着老太太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背发凉。   “您可知道成义王爷?”我问,听老太太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个骗我药的王爷来。   “知道,才两岁就当上了王爷。这不,前几年终于长大点了,就主动请缨去查榕城这件案子,听说查了两三年了,他也没查出什么来。毕竟案子时间太长了,王爷又小。”   “小?”不可能啊,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绝对不比张三年龄小啊,现在算来,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才是。   “嗯,估计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是文武双全,若不是他曾经发誓要查出杀他爹的凶手,只怕他现在早就是驸马爷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杀他爹的凶手?跟我年纪差不多?”难道现在的王爷是当年那人的儿子?   “是啊,听说那老王爷,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脑袋让人割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家只好做了个金人头下葬。真不知道那老王爷做了什么缺德事,遭这样的报应!”   “大妈,你消息可真灵通啊。”我讪笑。   “就这点事,全国早就传开了,自从王爷去榕城查案,现在榕城就跟个旅游中心差不多,每年去那里的人多如牛毛。”老太太很不以为然,似乎对于我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有些不耻:“小伙子,这人在社会上,就要什么都知道点,这将来和人打起交道来才容易。”   我忙不迭的点头。   “老婆子,你聊什么聊呢!赶紧招呼客人!我一人都忙不过来了!”面摊老板不乐意了。   “来了,就来。”老太太赶紧应声。   “大妈,再问一下,这去榕城怎么走?”看来,如今我要想成名,只能去榕城了,那件冤案,对于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是老天爷都给我出名的机会啊!我若是不珍惜,真是要遭天谴啊!   “哎呦,那可不是你去的地方!”老太太夸张的说:“那边离这边可远了,而且路上又不太平,你一个孩子去只怕凶多吉少。”   “没事,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反正我一个人,去哪也无所谓。”   “你要是真要去,就先坐车到曲庄,然后走路到五岭堡,再坐车到沛州,之后换车到白门,然后翻过瑶山就到了青州地界,据说再走一天左右就能到榕城了。”老太太上下打量我:“孩子,你要是真没地方去,不如留在我这里好了,我这里,你看忙的,正好缺个帮手。”   我忙摇头,我是要开山立派的人,是要找漂亮姑娘当老婆的人,我可不要当面摊的伙计:“谢谢大妈,我这有师命在身,我这师命未完成,也不好随便定下来。”   “哦,这样啊,那你要是办完事觉得没地方去了,还可以来我这。”老太太忙不迭的嘱咐我。   真没想到,这里到榕城还真不近。先去曲庄,然后五岭堡,然后沛州,然后白门,从白门到榕城的路我多少还有些印象。   我又站在面摊边上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和也回来。从我坐下吃面它就消失了,这我都吃完了,又聊了好久它还不回来,我只好打了个呼哨。呼哨一响,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愣了会儿,大家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又恢复原来的景象。   “哎呀!耗子!”有人惊叫。   不知道和也从哪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只大老鼠,站在街上东张西望,一眼看见我,颠颠一路小跑,跑到我面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那意思就是说叫老子回来干嘛!我可怜的和也,竟然沦落到要靠吃老鼠度日了,我现在有点觉得把它带出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老板,到曲庄多少钱?”我带着狼吞虎咽般吃完那只老鼠的和也。它满爪子满脸都是血,还想跳上我肩头,被我给赶了下去,它低头搭拉着尾巴,贴着我的腿跟着。   “20纹。”马车把式给他的马喂着草料。   “多长时间能到啊?”   “半天。”   真贵啊!我要是走着,估计一天也走到了。要不,走着去吧,和也还能顺道捉点有营养的吃。   “训猫的!”突然有个姑娘在我身后喊。   “你坐不坐啊?”车把式见我问完就不说话了,问了我句。   我摇摇头。   “去去,一边去,别挡我生意。” 车把式不耐烦的轰我,我带着和也往旁边走了走,找了个墙边坐了下来,就等着他一发车,我跟在他车后,顺着他的车印去曲庄。怎么样?我聪明吧,这年头,根本就没地图,去哪都是靠脑子和熟人带路,真是极其不方便。   “训猫的!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才坐下,一双漂亮的女士靴子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就见一个大眼睛一身淡红色的漂亮女孩子正瞪着我。   “我不是训猫的。”   那姑娘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脸红扑扑有些腼腆的问:“那……那你叫什么?”   老天爷啊!你真是对我不薄啊!我活了这么大,终于有女孩子肯主动跟我搭讪了!还主动问了我名字!幸福啊!   “干嘛?”小爷的名字能一问就说嘛,就算小爷想马上就告诉你,但是小爷怎么也要装模作样的装装,得之不易才珍惜嘛!   “我……我想买你的猫……我……”女孩子竟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刚才的豪爽劲全无。   我低头看了看趴在我脚上打盹的和也:“不卖。”   “买你的猫是看的起你了,你还敢不卖!”姑娘的身后过来两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就比我稍大一点,穿的都很富贵。   “谢谢!我不劳烦您大驾看得起。”我毫无诚意的对他们拱拱手。   “那你说如何,你才肯把猫转给我们?”姑娘追问。   我怎么就没看出这猫有什么好的?干嘛非要这猫:“不好意思啊,姑娘,这猫天下就这一只,什么条件都不给也不换。”   “不就是只猫嘛,你至于吗?”姑娘的语气中竟然有些撒娇。   我一怔,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一步走到我和那姑娘中间:“千秋,你躲开,看我把猫给你抢过来。”他说着伸手就向着和也抓去。   我“啪”的一声扣住他的腕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明抢!”   “本少爷就是抢你的了!”那人说着,胳膊一带劲,想把他的腕子从我手里扯回去。   哪能让你那么容易就扯回去,我手上也暗暗加了点劲,他一扯没扯动,另一只手就向着我胸口抓来。   “抓奶龙招手?真卑鄙啊!”我随口说出来,另一只手一挡,把他的手格挡开了。   “胡说!这是黑虎掏心!”那男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向后一撤,从腰间拔出了剑:“这位兄弟,看来你也是练家子,报个腕吧!”   “问别人名字前,自己要先报名字,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吗?”我双手在胸前交叉的看着他。   “在下邪教弘辉堂坐下四弟子黄岑思。”那个男子竟然还真报名了。   邪教?我看着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抢的样子,看着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邪教教主是谁?”我问。   “呸!凭你个无名小卒也配问我教教主的名号!”黄岑思一瞪眼。   哼!17年前,我爹可是你们邪教的教主!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乖乖的告诉我好了!省的万一邪教没什么长进还是张三当教主,张三看到小爷又该唧唧歪歪的了。“好!我今天若是打赢你,你就把你们教主的名字告诉我!”我说着也站了起来,和也早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黄岑思。   “好!”黄岑思一摆架势:“报名,出招。”   “张智和。”我说着,抬掌就向他打去。他举剑擦着我的胳膊就刺了过来,我脚下一转,人闪到他背后,换掌,一掌正好打在他右肩。他被我拍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   说的慢,其实很快,这一连串动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岑思,你怎么样?”叫做千秋的姑娘赶紧过去扶住他。   他猛地转过头,一脸的怒气瞪着我。   也是啊,我让他丢脸了,尤其是让他在那么漂亮的姑娘面前丢脸了。   “张兄弟,好身手!在下曲忆宇,刚才我朋友和妹妹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弟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个男子冲我抱拳。   人家客气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不客气:“哪里,哪里。”   “不知道张兄弟有没有时间,我想摆桌酒给兄弟压惊道歉!”   “少爷!都是属下学艺不精,丢了少爷的脸,还请少爷处置!”黄岑思说着就跪下来。   “岑思!哥!”那个姑娘不满的嗔了句。   “是黄兄弟手下留情,我才侥幸得胜,还请曲兄弟别客气,也别怪罪黄兄弟。”我忙说好话。   “岑思,起来!我们都是兄弟,哪里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都是千秋蛮横惹祸,与你无关。”曲忆宇把跪着的黄岑思拉了起来,转身对着我说:“可否和张兄弟交个朋友,我们一同饮上一杯。”   围着我们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都散开了。马车老板也张罗着套马要出发,我忙对着曲忆宇抱拳:“曲兄弟盛情邀请,我不胜感激。但在□有要事,改日再见之时我们再饮上一杯也不迟。”切!小爷才懒得和邪教搀和在一起,将来小爷要做的是人人挑大拇指的大侠,不是人见人骂的卑劣之徒。   曲忆宇也不强求:“好!他日再见,你我一定要一醉方休!”   辞别了这三个人,我才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出了城。   和也三蹦两蹦又跳到我肩头,把它的屁股往我背在身后的包袱里一塞,头和前爪往我肩头一趴,闭眼就睡。    ☆、成义王爷   我们都走到曲庄了,天才黑下来。我看着和也想了想,还是不进庄了,在庄外随便找个通风的草窝子好了,和也也能捉点别的吃,别整天吃老鼠,真把自己当猫了。   半夜,我半睡半醒间,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马从路上飞驰而过,打头的那人正是白日间见到的曲忆宇,他身后的两人就是黄岑思和那个叫千秋的姑娘。这大半夜的,他们怎么走的这么着急?算了,不关我事,接着睡。   我才又睡下,就听又是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在路中停了下来。   “可看清往哪里去了?”一个老者问。   “天太黑,没看清。”有人答。   “找!”老者喝令。   几个人早已翻身下马,趴在地上找起来。   “找到了!是奔庄里去了,没进山。”   “追!”老者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又追了上去。   我从草窝里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围着庄子进山,一条直接进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追什么呢?难道还像十几年前那样,正教追着邪教满世界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正教联盟,那玩意可是会被皇帝以谋反给诛三族的啊!      等到沛州的时候,我连停也没停,连夜走出沛州,到了白门。   当年我和阿青就是想去沛州没去成,结果遇到了花仔,如果我没有遇到花仔,大概就不会有人死了……   在白门,我再去找印象中住过的那个店,早已不见了踪影,已经被一家当铺替代。今非昔比,真是今非昔比。   这一路,光吃饭,我就花的还剩几十纹,真是不敢住店了。我带着和也直接进了瑶山。一进山,和也一下子精神了很多,主动从我肩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玩起来。   我竟然迷路了!   崩溃啊!当年阿青那种老太婆都没有迷路,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会迷路。这要怪也不能怪我!全都怪和也!它看见头小野猪非要追,害得我只好跟在它后面追,这才从官道上跑丢了。   我和它吃饱了猪肉,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突然闻到一股臭味。哪来的臭味?揪过和也闻了闻,除了毛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什么怪味也没有,那是哪里臭呢?怎么感觉臭源离着这么近?   天啊!竟然是我自己臭!才几天没洗澡,竟然臭的能把自己熏晕过去!   我扯着和也,把它先按在小溪里洗吧干净,看着它逃命般的跳到岸上不住的舔毛,逗得我不住的笑。洗吧干净自己,靠着石头坐在水里,让水冲刷着身体,原本燥热的天气也显得凉爽了许多,想起第一次在山中洗澡,婉娘啊婉娘,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人生都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心静了下来,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派有一种武功,称‘伏魔咒’,应是以音御敌之法,只可惜,我尚未学到,门派就遭此大不幸……”小师父尤浩闵望着月亮无比叹息,虽然小师父很少笑,或者从不笑,但是他这种落寞的表情,只出现过那一次,那一天,他出门十几天从山外回来,带了好多的酒,喝了个烂醉,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伤心事,一首他吹烂了我们也听腻了的曲子,在那晚吹得尤其呜咽悲伤。   “住口!”顾青大喝一声,我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喉咙发甜,气血上涌。   我猛地睁开眼睛,顾青当年一声大喝就震得对方有人吐血,难道他用的就是“伏魔咒”?只是这咒该如何用?咒?紧箍咒?声音?频率?心意剑,以气御剑,以气化剑,顾家门派是气功,难道?我马上从水里窜到岸上,裹了件干净的衣服,拿出尤浩闵给的那只笛子,站在水面上吹了起来。心中默念着顾家的御气心法,引导着气在体内缓缓的流动,再把气缓缓的运到笛子中,试着将气与音搀和,渐渐的气随着笛声慢慢的扩散开,飘飘荡荡,笼罩在我周身,笼罩住这溪水。原本喧哗的溪水声慢慢的没了吵闹的声音,难道小爷我真是天才,这“伏魔咒”被我瞬间想明白了?随着曲调的变化,溪水有的地方“嘭”的会炸起一团水雾,哇哈哈,我张智和真是天生的天才啊!小师父,等我再见到你我就把这个教给你,到时候定要让你也叫我一声“师父”。我心中大喜,随着曲子收尾,溪水很给面子的“嘭嘭嘭”炸响,炸起一片水雾。   “好内功!”突然有人喝彩。   我惊讶的转头,透过水雾只见岸上站着一匹在月光下皮毛闪着光的黑马,马上坐着一个顶盔带甲的人,那人看到我竟然面露惊讶神色。   待我看清他,则吓得我毛都立起来了!天啊!这人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死鬼成义王爷!   老天啊,真是夜路走多了会遇鬼!我赶紧一点脚,借力飞到了溪对岸,闪身藏进树丛里:“诸天佛祖,各路神仙,统统保佑我!”   “站住!”那人竟然出声留我。   站住?站住才怪!难不成要等着被你拉到地狱给你作伴不成?打了声呼哨,就听河水一阵很轻的“啪啪”声,浑身湿漉漉的和也片刻出现在我身边。   “嗒嗒嗒”一阵马蹄子在水里疾奔的声音。我的爷爷啊,这鬼竟然追过来了!吓得我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一边念着“恶灵退散!”,一边带着和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在瑶山上面转悠了多半天,碰到个砍柴的一打听,才知道只要我向着有太阳的方向往下走就是青州。   好吧,我承认我欲哭无泪。   进了青州地界,我明显就感觉这路看起来熟悉了很多,没有多打听,就来到了榕城。   阔别17年,榕城,我终于回来了!   看着城门楼上那我终于能认出来的字,顿时觉得自己与日不同,与时俱进了!有文化真好啊!若是,我早日认字,这灭门之祸只怕也不会有了,阿青……   多日不见,榕城的治安竟然好了很多,首先进门的时候有搜身的项目,碰到有带兵器的,兵器统统被留下,看来这里也实行刀具管制了。好在我下山,小师父和死老头都穷得很,没兵器给我,只有旧衣服和一根破笛子,没多废话,顺利过关。   榕城变得比以前更加繁华了似的,至少旅店多了很多,其次饭馆也多了不少,到处都是招牌林立。第一次不用戴着斗笠面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感觉真是太棒啦!看东西都能看的清楚很多!   “站住!”我正美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忽听身后有人喊。管他呢,街上这么多人,又不是喊我。   “站住!说你呢!穿白衣服的那个!”那人竟然追上来,伸手拍我的肩膀。   我顺势一攥他的腕子,来了个过肩摔,把那人扔了出去,好在那人武功也不是很弱,手一撑地,翻身站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都是自然反应!你也是练武的,这些也都晓得的嘛。”我忙道歉,都是在家里,死老头总是偷袭我,害得我都条件反射了。   那人倒是没恼,揉了揉腕子说:“好大的手劲。”他走上前来,对我一抱拳:“在下耀峰,我家王爷有请。”   要疯?你疯不疯关我什么事?王爷?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鬼,忙摇头:“我和你家王爷没什么交情,我又不认识他,我先走了。”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马上天就黑了,谁知道他说的那个王爷是不是个鬼,还是离他远一点。   “哎!你!”那人很是惊讶,倒是也没阻拦。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旗帜招展,还挂着不少写着“县衙”的灯笼。难道真像那老太太说的?顾家庄真的被县衙管起来了?   “站住!前面不许走了,回去!”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拦住我。   “为什么不能走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我:“小孩,你外地来的吧?”   小孩?我眉头抖了抖,算了,何必和他一般见识,随即点点头。   “前面就是顾家庄,闹鬼闹得厉害,这不让你过去是为了你着想,懂不懂!赶紧回去,这天马上就黑了,你想被鬼抓走啊!”   “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屁话,要是没有,我们这大晚上在这干嘛?又是蚊子又是虫子的!”那人很不爽。   “你看见过吗?”难不成这庄里真有鬼?   “你他娘的才看见过呢!赶紧滚!赶紧滚!”那人有些气恼的轰我。   听这人这话,他应该是没见到过,可是要说这天天守着这的衙役们都没见过,那么这闹鬼之说又是怎么来的呢?看来要想个别的办法去看看这庄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可是,这万一要是真闹鬼,那我岂不是送死去了?      “小兄弟,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杯?”我正低头沿着大街一边思考一边走呢,忽听旁边的酒肆里有人说话,接着一个带着风声的东西向我飞来,我伸手接住,原来是杯斟满酒的酒杯。   MD,真是阴魂不散啊!   就见一身平民打扮的成义王爷坐在酒肆里正对着我笑,他身边站着那个被我扔出去的大个耀峰。   “说吧,你要干嘛?”我闷头走到成义王爷对面,站在他离着稍远点的地方问。万一他要是用鬼爪抓我,我还有逃跑的机会。   “请你喝酒呀。”王爷看看我,又看看四周:“我在醉仙楼订了桌子,不知道可否赏脸?”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MD,这鬼就是鬼,十多年过去了,一点模样都没变,就是这表情比原来看着邪性点。也是,丫的都不是人了,能不邪性吗?   “大哥,我求求你!你别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行不行!你死又不是我杀的,你缠着我干嘛!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啊!”我哭丧着脸向门口倒退,就听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得,官兵把这酒肆包围了。   “你咒谁死呢!”王爷脸色一变,“啪”的一拍桌子:“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我见你一身好功夫,想请你一起做事,本王派人请你请不动,本王就亲自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竟敢咒本王死!”   “成义王,你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被人割了脑袋,死了还不承认自己死了,还要在这作孽!赶紧速速退回地府,要不小心小爷我找个厉害的老道来收了你!”这王爷就算死了生气还是那么拽!   “住口!不准你诬蔑老王爷!”耀峰呵斥。   “给本王拿下!”王爷眉毛一立。   “是。”耀峰应了声,我就听耳边两道风声袭来。   “当啷啷”两声,两把断刀刀刃飞了出去。   “心意剑!”有人喊了声。   王爷两眼直冒精光:“顾家的后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拿下!要活的!”   “胡说!什么心意剑,这叫二指禅!”糟糕,小师父说过不让露这手功夫,刚才我一着急,就忘了这茬了,唉,想不到还要用死老头的功夫来解围。二指一并:“我点,我点,我点点点!”   “你说,你要怎么拿下我?”我二指停在王爷的咽喉处,看着王爷冷笑,这王爷,竟然不会武功,不是说文武双全吗?原来都是胡说乱传的啊。   王爷竟然在全场已经都被我点穴的人中找那个耀峰,那个耀峰现在是真的要疯了,和也缠着他,他根本就过不来。真是丢人啊!竟然都打不过一只猫!   “你说这是二指禅?”没了护卫的王爷脸上竟然没有惧色:“点穴的功夫我见过,根本就不是用两根手指,更不可能靠两根手指就震断兵刃,除非是顾青的心意剑。”   我抬起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头往旁边的桌子一按,桌子就像豆腐一样,被我捅了个窟窿出来:“看到没?这才是上乘的点穴武功。你见过的那些都是骗你钱的骗子。点穴用的力道大小与对人的伤害有直接关系,所以点人的时候一般都不下死手,要不一点就捅个窟窿,那要结多少仇家?点穴的目的旨在制住对手,点东西就不同了,你滴明白,我的小王爷。”我轻轻拍拍他那张俊脸。   “你!”王爷气的两眼都瞪圆了。   “让你长长见识,以后别再烦我!小爷我忙的很,没空陪你玩。这次看在你不会武功的份上不伤你,下次再敢烦我,我一定让你和他们一样,一起老老实实的站一个时辰!”我说完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有本事你留下名字!看我不找到更厉害的人来收拾你!”王爷竟然还不死心的想威胁小爷我一把。   “张智和!有本事你就来吧,小爷我正好想出名都快想疯了,最好找点武功好的,别找孬种来浪费小爷我的时间。”我一吹口哨,和耀峰缠在一起的和也麻利的退回我的肩头,我脚一点地,纵身上了房,顺着房顶跑了。   吓死老子了,老子还真以为是那成义王爷的鬼魂阴魂不散,原来是他儿子!MD,这儿子怎么长的那么像老子?真是吓死老子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我的脸长的像不像张三?    ☆、流年不利!老子是男人!   话说老子在半个多月前被死老头和小师父从地狱般安逸的家里轰出来了,非要老子去什么江湖上闯荡点名声出来,让老子重振顾青那个被皇帝灭门的门派。这脑子不正常的真是爱往一起凑,难怪精神病院住的都是精神病!那是被皇帝灭门的哎!岂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重振的!害的老子想了不少主意都没成功,最后,只想到让老子自己先出名,然后等名声有了再重振门派。   这人要是倒霉,就像屋漏又逢连阴雨,喝口凉水都塞牙。老子竟然要死不死的遇到了成义王爷的儿子,他儿子长得也太像他了,吓得老子以为遇到鬼了,平白无故的出了好多白毛汗!等老子明白是人不是鬼的时候,气的老子狠狠的教训了他的手下,谁让他一个小白脸还不会武功,我打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来还不被江湖上的人笑话?   气完了小王爷,我趁着天黑,去顾家庄逛了一圈。当然,我是偷偷进去的,那群衙役,天一黑就全都凑到一起聊天打屁,没一个站岗放哨的。   顾家庄真是,惨啊!   大门还是被那个假山堵着,旁边的院墙给破了个大洞,估计是当时的官兵见门进不去了,就把墙拆了。   前院已经给烧没了,到处都是荒草和残垣断壁。   后院的正门里有一个大大的土包,上面也长满了荒草。   后院的房子大部分的门窗都已经从原本的地方脱落下来,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残破的家具也散乱的到处都是,就连铺地的砖都被翘起来,墙壁就更不用说了,到处都是被挖过的痕迹。这一切都被蜘蛛网和灰尘厚厚的盖了一层。   当年他们杀人是怎么杀的?怎么这情形到更像是拆房子而不是围捕犯人?我的房间,当年阿青死去的地方,早已没了阿青的尸体,那藏在床后的密道的口子就那么黑漆漆的敞着,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当年我是怎么有勇气进入这种地方的?又转到顾青的书房,图书馆一样的书房早已空无一物,所有的墙壁和地砖都没有逃过被乱挖的命运。   整个后院转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被残暴的挖过一遍,尤其是药房,一进屋就是一个大坑,害得小爷我差点掉进去。难道当年成义王爷知道那药是假的?所以他又派人来找药?等等,若是如此?那这闹鬼的传说?难道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就为了他能把这庄园占为己有,可以随意找药?   忽听草里有动静,和也睁圆它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瞪着发出声响的草丛。我忙一捂它的嘴,闪身藏到阴暗处。这死猫,就一个毛病,一看到有威胁的东西,就爱“撒撒”的叫个不停!   好久,忽然土包那里亮起一道火光!   顿时吓得我一身冷汗!难道真有鬼不成!   和也倒是很镇静,瞪着眼睛看着那火光,大有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气势。   看个屁呀,万一要是鬼,把你抓去了我可不救你!我瞪了它一眼,它丝毫没在意,还是想过去看看。那眼神就是:就算是鬼又如何,大不了捉一个玩玩。   纸灰味顺着风飘过来,竟然有人在烧纸?我看了看天上圆乎乎的月亮,想起一路来见到不少烧纸的人,难不成今日是七月十五?   和也这东西,竟然趁着我分神,一挣,自己跑了。我赶紧跟在它后面追去。它显摆自己个小,三钻两钻就不见了踪影。我只好一个人悄悄的向着那火光摸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别总自己吓自己,别再跟看见那个王爷似的。   “奶奶,我给你送钱来了……”烧纸的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奶奶?他奶奶死了他跑这来烧什么纸?我藏在土包后面偷看他。烧了会儿,他的烧纸烧没了,站起来要走,一转身,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人就坐在地上了。   “喵!”和也竟然很萌的从草里钻出来,站到那人面前伸鼻子闻了闻那人的鞋子,然后又乖乖的“喵”的叫了声。   “啊,原来是小猫啊,吓死我了。”那人松了口气,突然,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对着土包就拜,一个劲磕头:“奶奶,我是您孙子啊!我给您送钱来的!您可别收了我啊!我还想着要为您洗刷冤屈呢!奶奶,你一定要保佑我啊!保佑我今夜平平安安的回去!”   他这一拜,吓得我向后退了好几步!   MD,这土包竟然是他奶奶的坟!MD,哪里不好埋,非要埋我家院里!   “你什么人!干嘛非要把你奶奶埋人家家里!”我怒喝一声。   “啊!不要啊!不要抓我啊!我没做过亏心事啊!”那个人听到我问,竟然吓得大叫起来!   原来大家都怕鬼啊!      终于在被我点了穴后,才强迫那个书生安静下来。   “你真的不是鬼?”那个书生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你TMD到底要小爷说几遍不是啊!”鼻息也让他试了,手也让他摸了,老子又有气又有体温的,还他妈怀疑老子是鬼,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那么轻易就给他解了穴道,就应该让他在这站着装僵尸,大半夜的在坟头边上戳着吹晚风。   “也是,哪里有这么好看的鬼。”他说着,竟然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看着我:“若说你是这月中仙子,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   “你他妈才仙子呢!你全家都仙子!”老子是男人!男人!   “说话不可如此粗俗,有辱自己的斯文和修养,况且,口出恶言,也是有损自己的德行和道德的。”那人竟然很鸡婆的说教起来。   “行啦,闭嘴吧。快说你干嘛把你奶奶埋人家院里?你这也太不道德了吧!”哼,还老说别人有损德行,看他自己做的这事就有德行了?   那人摇摇头:“小生叫刘子阳,是大前庄人氏。”   老子管你哪里的人,老子问的是这坟头干嘛建在老子家里!   “赎个罪说,我父亲叫刘佳,是顾家老爷的书童。”   刘佳?难道是那个整天跟在顾青身后的阿佳?若是他,或许他真有这么大的儿子。   “祖母原是顾家主母的贴身丫鬟,后来主母过世后,祖母就跟在顾家小姐的身边,是她的贴身嬷嬷。”   “你奶奶是不是叫阿青?”这么费劲,直接说叫什么多省事。   他点点头:“你知道?”   “那她怎么埋这院子里了?”   刘子阳重重的叹了口气:“听我父亲说,当年顾家不知道为什么遭了大劫,被皇帝下令诛三族。我父亲那天正好被管家指派在外面采办喜事用的酒宴菜肴,这才躲过一劫,但是我祖母……”他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说是被乱箭射死了!”   我望着土包发愣,阿青,那个眼泪袋子,她就那么死在我的面前,我连她的尸首都保护不了!   “后来官兵杀了很多人,就在这里挖了个大坑,把所有的人都埋一起了。我父亲带着我们在外面躲了五年这才回来。回来才知道是诛三族,与我们没什么关系,这才在本地又住下,只是不敢说自己曾经在这个庄子里生活过,只说自己是外面的人,来这里做生意的。”刘子阳抹了抹眼泪:“一个平民家里,怎么可能会出诛三族这种大恶之事,我一定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我家祖母一个清白,让我家人能抬头做人。”   “你跟我说了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这孩子也忒傻了吧,竟然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就说实话。   他摇摇头:“我认得你。”   啊?什么?我才出山没多久,怎么会有人认识我?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我家中有一幅顾家主母和我祖母一起的画像,是当年顾家主母亲笔所画赠与我祖母的。你长得很像那主母,所以,适才,我初见你,以为你……”   我大惊,忙伸手把自己上上下下又摸了个遍,确认自己确实是男子,这才放下心来:“MD,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才长得像女人呢!你全家都像女人!”   “不管你是谁,我想你都与顾家有关,不然你不会到这里来。”   “你想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   “我叫刘子阳,大前庄的,过几日就要进京赶考去了。若是我能金榜题名,到时我定会找机会重审此案,希望到时候小姐一定要来听审。”他说着冲我施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哦。”我有些愣愣的应了声,突然想起来:“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小姐!”   好吧,真是衰,大半夜的在坟地里吹了半宿的冷风,还被人认为是女人,这事要是说出去,我死的心都有啊!      我坐在顾家门前当年钉住盟主令的那个大树上,望着眼前这个残破的顾家庄。和也一到天亮就困得睁不开眼,在我身上变着花样,用着各种难拿的姿势睡得很high。   那天夜里送走了刘子阳,我就藏到这棵树上了。一连几天过去了,这荒芜的庄园再也没有人来过。看来在这里守株待兔是守不出什么来了,要不,去看看刘子阳赶考吧?他一个书生,别回头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没走到京城人就挂了,就算还阿青一个人情,我勉强护送护送她孙子吧。   我从树上跳下来,把和也的屁股塞进包裹里,背着它向着外面走去。才走不远,趴在我肩上老实睡觉的和也两个耳朵来回动,猛地抬起头望向我身后。   我也赶紧跟着回头看看,身后除了荒芜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我伸手拍拍它的头:“行啦,睡你的吧!”      “他娘的,那小子真能待!若是他再不走,老子真想宰了他!”   “行啦,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挖吧。这庄园里,就除了这里没人找过,哪儿都有人找过了。”   那两个“吭哧吭哧”挖着土包的人一边唠叨着一边干着力气活。   “你们这是要找什么呀?”我蹲在他们旁边认真的看着他们,和也蹲在我肩头也一副认真的表情。   哼!有什么动静能逃过和也的耳朵?!   “没什么,你该哪玩哪玩去。”那个说着想宰人的男子扫了我一眼,继续挖,突然,他不挖了,直直的看着我。   “你跟谁说话呢?赶紧干活!这里大白天的都让人觉得那么慎得慌。”另外那个男子不满的唠叨句。   “你……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男子看着我惊问。   “哦,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找什么?”我满脸无害的看着他。   “老子告诉你啊!老子可是名震南北的采花大盗!看见这位没?是我哥,江湖中人称终极杀人王的就是他!”那个一心说宰人的男子拿着铁锹看着我,另外那个人也不挖了。“怎么样?小姑娘,怕了吧!要是知道怕了就赶紧给老子滚!要不,小心老子我现在就采了你,然后让我哥把你剁吧碎了,直接和这坟里的人并骨!”   MD,又把老子当女人:“想并骨,是吧?”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抬手就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真是悲惨,死老头子的武功我还真是毫不吝啬,一次又一次的用啊。“小爷现在就让你们并骨!”   正好,他俩挖了半天,虽然还没挖到尸骨,但是已经有一个浅坑了,我一脚一个,把他俩揣进坑里,捡起地上的铁锹就开始往他们身上埋土:“MD,还想采了小爷!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还终极杀人王!看老子给你们来个现世报,终极活人大掩埋!这坟里的各位都会欢迎你们的!竟然大白天的就敢偷坟掘墓!活的腻歪了!”   “哎呀!爷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们吧!”两个人在坑里哭喊起来!   “叫爷爷?叫祖宗都没用!敢把小爷当女人!小爷不给你们及时报真是对不起你们!”老子最恨别人把老子当女人!   “住手!”有人在远处大喊。    ☆、小王爷的报复   远处翩翩而来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位青衫的男子。男子生的剑眉星目,尖下颏,瓜子脸,唇红齿白,满身的威严之气。   “我当谁呢,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不会武功的小王爷。”我见是他,丝毫不在意,继续埋我的活人。   “王爷,救命啊!救命啊!”那两人见了外人,使劲的哭喊。   “本王叫你住手!”   “谁管你!”我继续埋。   “本王说了叫你住手,你怎么还埋!”那小王爷竟然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拉住我的铁锹。   “哦,你想帮忙啊,谢谢。给你。”我松开他拉住的铁锹,拿起另一把。   “你!你埋活人是犯法的!”   “他们偷坟掘墓就不犯法吗?”   “这个,就算他们犯法,你也要把他们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置。”   “哦,那我把他俩交给你了!”我把铁锹一扔,转身就打算走。   “站住!你上哪去?”   “玩去呀。反正这没我的事了。”   “本王找了你许多天,你竟敢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现在还敢不请辞就走!”   请辞?那是什么东西?我瞪了他一眼,真矫情啊!   “张智和,你给我站住!本王特意找了高手来和你比试!”小王爷见我又要走,忙喊。   我看了看他身后这才赶到的那一队人马:“你找了这么多人来?”   小王爷伸手一指队伍最前面那个中年的男子:“这是本王府里的首席教头,江湖人称开山手赵芳达。”   那个男子跳下马,先给小王爷请了安,又冲我一抱拳:“在下赵芳达,幸得江湖中兄弟看得起,给起了这个绰号。小兄弟就是二指禅张智和吧?我听耀峰徒儿说过,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我忙回礼。   开山手,难道是说他掌法厉害?竟然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二指禅!真难听!难听死了!   “行了,你俩别客气了,赶紧比武吧!”小王爷早就一副等不及的表情。   赵芳达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看了看已经跃上我肩膀的和也,抬手轰了轰它,它极其不情愿的跳下去,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我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接掌!”赵芳达喝了一声,身形晃动,掌上带着风就过来了。我将将闪过,肩头的衣服还是被他的掌风划了个口子。   “撒!撒!”和也扎着毛惊叫起来。   “下去!不许过来!”我喝了一声,和也不甘愿的看了我一眼,倒退着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虎视眈眈的瞪着赵芳达,那意思就是你要是打不过他,赶紧退下,让老子来得了。   我呸!我岂能被一只猫看扁了。   我脚下步法一换,赵芳达的掌在过来,全都擦身而过,沾不到我半片衣角。   “你这总是躲来躲去的,怎么打!”赵芳达打了半天见也打不到我,有些气闷的说。   “没办法啊,你掌法那么厉害,掌风又硬,我怎么能和你硬碰硬,那岂不是我很吃亏。”我耸耸肩,做了个无奈地表情。   “不如我们直接比内功好了。”赵芳达建议。   这老小子真鬼,他比我至少年长了20岁左右,论内力,他修为年头比我多,就算没有我的强劲也会比我的绵长,这怎么算都是他稳赢的比法。   “不如我们对掌好了,我们对三掌,撑不住的人算输。”我建议,反正对掌也是比内力,只不过比傻乎乎的直接内力和内力对上要多点周旋的余地。   “好!你还是头一个敢提出跟我赵芳达对掌的人,就凭这点,我就佩服你的勇气,即使你不赢,我也承认江湖上有你这一号。”赵芳达点点头。   不赢?还未比你就说我不赢?真是让人气恼!   “喝!”   “嘭!”第一掌。   我只觉得自己体内气息一阵翻腾,虽用气护住了手,手上没有大碍,只是这身体中却有了江河湖海涨潮般的感觉。   赵芳达的表情也是一愣,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我:“好内功!”   说完,他的第二掌又袭来,我忙伸手抵住。   这一次,我们二人都向后滑出去不少,他的力道比之刚才又强劲了不少,我虽然这次也有使出十成的功力,但是体内的气息翻滚还是更加厉害了。   “最后一掌!”赵芳达大喝一声,向着我袭来。   我也脚下一蹬地,向着他冲去。   “嘭”的一声,我们周身炸起一片草沫和灰尘,两人都被震得向后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站住。   “哇”的一声,赵芳达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冲着我一抱拳:“我输了,佩服!佩服!”   我忙抱拳算是回礼。   小王爷一甩袖子,上马走了。他跑出去几米又回来,瞪着我说:“你等着,下次本王找个更厉害的来!”丢下这句话,他一打马,很快就跑远了,消失在旷野的尽头。   赵芳达和其他的人,拖着那两个盗墓贼也都上马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将忍了好久的那口血喷了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这一场是我输了。赵芳达虽然吐血了,但是他没事人似的上马走了。我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连话都不敢说,只怕当场就昏过去了。      有人再晃我的头,使劲的晃,不停的晃。   “别晃了!再晃就吐出来了!”我抬手推了推晃个不停的那人的手,入手是柔软的毛。   “喵。”和也见我醒了,开心的伸舌头舔我的脸。   “别舔了,都是刺。”我抬手抱起它,它美美的呼噜着。   我一坐起来,身上“霹雳噗噜”的掉下好多东西,竟然都是死兔子,还有条死蛇,吓得我连连后退不少。   和也从我怀里跳到地上,冲着我得意的“喵”了几声,那意思好像是说:看老子厉害吧,蛇都能抓到,还抓到这么多兔子,赶紧表扬老子几句!   我拍拍它的头,又挠挠它的下巴,它更美了。   我试着运了□内的气,还很凌乱,内脏有些部位还有隐隐的疼,看来真是被赵芳达给震乱了,震出内伤来了,悲催啊!这就是逞能的下场!   “给我看着点,不许任何东西打扰我。”我对着和也交代了句,也不管它懂没懂,赶紧运功调息。   再睁眼,只觉得浑身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似的。   闭眼再睁眼的功夫,和也怎么好像瘦了一圈似的?有些瘦弱的和也见我醒了,开心的蹿到我身上,不停的呼噜,还撒娇般的“喵喵”叫。   我伸手拎起一只死兔子,一大群苍蝇嗡的一声飞起来,那死兔子还流出了很多臭烘烘的水。我的天啊!这兔子怎么这么快就烂了?   我瞪了和也一眼,咬死不吃,暴殄天物!   它则没事人一般,使劲撅着小屁股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抖了抖毛,眼睛四下望了望,一闪身钻进了草里。   我用盗墓贼丢下的铁锹在远处挖了个坑,把那些烂兔子和烂蛇埋了,才埋好,和也又从草里蹦了出来,这次叼着一只大耗子。   看着和也吃完,我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带着它回到集市上,一口气吃了五碗面条,这才感觉像回过魂来似的。打听了下大前庄的位置,直接奔大前庄找刘子阳去。      “你说你是子阳的朋友?”布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我则是满脸的惊讶神色。   我点点头,这老头看着还真有点阿佳的影子。   “这位小公子,你怎么称呼?”布店老板有些情绪激动。   “在下张智和。”我抱拳。   “哦,张?张公子,张公子。”他连连念了两遍,才激动的拉着我的胳膊:“进来休息下,进来休息下。”   他这么热情,弄得我当时就懵了,被他拽进了后堂。看着他张罗着给我沏茶倒水端点心,我坐的很不安稳。   “刘老伯,您别忙了,我就问问刘子阳走了吗?”   “哦,子阳啊,他七天前就走了,进京赶考去了。”刘佳叫出他夫人:“夫人,这位是张公子,快见礼。”   他夫人是个看着保养的还算好,就是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见了我行了个礼:“奴家拜见张公子。”   “大婶,大婶,快起来!”我赶紧伸手虚扶。   “夫人,你去张罗桌酒菜,我与张公子喝上一杯。”   “是。”他夫人赶紧应了声,退了出去。   “您别忙活了,我就是来找刘子阳的,他要是走了我也抵赶紧走,要不追不上他了。”我说着就站起来,这刘子阳走的也够早的,这还不到八月呢他就进京,这京城离这里有多远啊,能让他那么早就动身。   “你也要和子阳一起进京赶考啊?”老头看着我,眼中都是惊喜的神色。   “是啊是啊。”我忙点头。   “哦,那不急。子阳是走着走的,等下我给你备匹快马,或者马车,找人送你去,一定会快很多。张公子,你父母可好?”老头激动的给我倒水。   “不知道,没见过。我真要告辞了,您也别给我准备马车了,我走了啊,再见!”真受不了他这么热情。   “啊,这就走啊,您稍等,稍等。”老头说着就奔前屋去了,我跟着他就往外走,才走到前屋,就见他从柜台里拿出十好几个银元宝往一个布包里放,他见我出来了,忙把那个布包往我怀里塞:“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公子多带些银两,也好用着方便。”   我看着他,看着那个布包发愣,小师父和死老头让我去闯江湖,这遥遥无期的事都没给我那么多银子,我这不过是找他儿子去趟京城,他就塞给我这么多钱:“不用,我又不缺钱。”吓得我抄起和也,脚一点地,跃了出来,三蹿两蹿就蹿出了这条街。   一口气跑出大前庄,我才扶着路旁的树导气。这内伤还没好利索果然不能用功,只觉得才跑了这一下,内脏又开始隐隐的疼,喉咙里有些发甜。   我这一路调理,一路打听着往京城方向走,这一走走了半个多月竟然也没追上刘子阳。按说我就算是有内伤,但是脚程也比普通人快上很多,更何况那刘子阳就是一介书生,我没道理追不上他啊?   这一日,我带着和也,把我俩吃剩下的兔子皮、蛇皮什么的都给卖了,换了几十纹钱,颠着手中的钱在街上逛起来。   逛到一家卖烧鹅的门口,我俩再也走不动了,全都盯着那焦黄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鹅流口水。和也扫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你退下等着,看我去偷一只。我忙按住它,颠了颠手中的铜板:看见没,咱们有钱,不用偷。   “老板,给我包一只烧鹅。”一个灰白色的长衫挡在我们面前。   和也的小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大有要把眼前这个障碍物清除的意思。   “给。”那个长衫转身把刚刚买的烧鹅递到我面前。   哎?天下竟有这种好事?   “刘子阳!”   “呵呵,你怎么在这?”刘子阳把烧鹅塞到我手里问。   “找你啊。陪你上京城呀。”我忙打开油纸,和也的小眼神在烧鹅身上转了一圈,锁定在鹅胸脯。   我撕下条鹅腿递给刘子阳,他有些尴尬的举着,我又撕下另一条鹅腿,剩下的全给了和也。   “进京带女眷不方便。”刘子阳有些尴尬的说。   “你才女的呢,小爷是男的!”我怒瞪了他一眼,接着吃我的鹅腿。   “好,好,男的。”他有些无奈地应着,看我吃完了那条鹅腿,就把他手里举着的那条也递给了我。   “那是给你的。”我伸手摸了摸嘴,帮着和也把它撕起来费劲的地方撕开,抬头发现刘子阳还举着那鹅腿:“你赶紧吃呀,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在这里吃啊?”他尴尬的四下望望,小声的说:“多有辱斯文……”   “斯文个头啊!趁着现在有的吃赶紧吃,要是哪天连饭也吃不上了,还斯文个屁呀!”   他无奈的站起来,去旁边那个烧鹅店要了张油纸重新包好并系上,拎在手里:“我给你拿着,等你饿了再吃。”   我懒得跟他生气,等着和也吃东西的时候问他:“你走了快一个月了,怎么才到这里?”   “哦,我不小心迷路了,找路找了好久。”他看了看我说:“你真要跟我一起进京?”   “当然了,不然小爷辛苦追你这么多天干嘛啊!”我理所当然的回复他:“进了京你快点考,考完咱们赶紧回来,我护送你来回,省得你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者万一没考中,半路回来再客死他乡就太不值得了。”   “你!”他有些气恼,好久不说话,半天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读书少,我也不与你争论了。只是这次进京只怕考不快。我收到老师的信,让我提早进京,说是介绍几位官员与我认识,只是这拜会的时间就少不了。待到明年春季开考,还要等着放榜,然后在拜别老师,只怕明年的这会儿能回来就不错了。”   “什么?你要去溜溜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恭祝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大吉! ☆、思春的刘子阳,无事生非的张智和   小爷我从小到大只参加过中考、高考,全都三天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传说中的赶考竟然要这么麻烦!我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话说我追刘子阳护送他进京赶考,没想到他竟然走到我后面去了,这家伙的路痴程度比我还严重。我和他商量了下,我送他进京,然后我就玩我的去,等明年春天再来接他,护送他回老家。他却很想留我和他一起在京城小住,等到明年放榜后再一同回家。我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老子忙得很,这好几个月的时间老子没准能把全国跑个遍,这说不定开山立派的事就完成了,而且只有常在外面飘,才能见美女,老子还要找一群漂亮的女人当老婆呢!他坚持不过,只得勉强说:“那到时再说吧。”接着,他就开始找客栈。   “这么早住什么店啊!”我抬头望了望天上还在多半天的太阳,估计这会儿也就三点多,离天黑还早着呢。   他看着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一个人晓行夜宿没有关系,带着你就不能这么辛苦了。”   啊?他脑子没毛病吧?老子自从被死老头和小师父轰出来就没在屋子里睡过觉,这不也过得挺好的?每天不少吃不少喝的,活的挺乐呵。   “住什么店啊,有那点钱还不如多买几只烧鹅带着。赶紧走吧,这天黑前没准就能走到下一个城池了。早一天到京城我就能早一天解放。”   “怎么可能走那么快?这一天能从一个城走到另一个城就不错了。”他反手拉住我的手腕,扽着我往城北走去,走到快到城门了,他才找了家客栈投宿。   “掌柜,来两间客房。”他拿出一块布给掌柜的。   “一间。”要两间房多浪费,有那个闲钱不如买点好吃的。   掌柜的看了看那块布,把布还给他:“静房一间。”从身后的墙上摘了把钥匙给小二,小二带着我们往后院走去。   吃饱喝足顺带洗吧干净了,这天还没黑呢,夕阳还红彤彤的挂在天上呢。和也很没精神的窝在床上睡着。我则像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一样,只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要睡觉吧又太早了点,这要是不睡觉吧又没事可做。   刘子阳倒是很闲在,捧着本书看个没完。我翻了翻他背囊里的书,全是些晦涩难懂的长篇大论的东西,连本小说都没有,我真是为他的人生感到悲哀!   “智和,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他合上书问我。   “好啊!”我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问了问掌柜,出门往西走不远就是集市。集市不大,竟是些买菜买肉卖瓜果的。我要了两碗酸梅汤,他伸手就要付钱,被我赶紧拦住,才几纹钱的事,我自己还出得起。   找了个鞋摊,我挑了双鞋,我现在穿的这双,鞋底都磨破了,每天要不是用罡气护着脚底板,估计脚底板早就扎破了。   他在旁边一个摊上不知道挑什么,看我买完东西过去,他忙付了钱迎着我过来:“那边有家布店,我们去看看吧。”   布店?我扫了眼,小爷我又不会针线活,去布店干嘛:“不去,买布干嘛?”   “我想给你买身衣服,你看你只有两身衣服,也都破破旧旧的了。”   “又不过年,穿什么新衣服,只要不露着就行。”死老头从小教育我的话,我统统丢还给他。有了新鞋我就美得不行,那双破鞋,直接丢掉。(只不过区区十几年,可怜的阿炳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统统都变了,真是环境改造人啊!)   回到客栈,他让我先睡,说他还要看会书。   我盘腿在地上开始调息运气,修炼内在心法。他看看我,摇摇头,点个灯继续看他的书。   顾家的内在心法运行一次大概是三个小时,死老头教的轻功和点穴的心法默背和运行一次大概也要两个小时左右。好在是这两种武功并不冲突,不然只怕我早就筋脉逆乱而亡了。   等我各练习了一遍,睁眼就见刘子阳就着灯光在缝东西,仔细一看,他正在缝我那件被赵芳达的掌风划破的衣服,那衣服刚才被我用水涮了涮就挂外面晾上了,这会儿倒被他拿到手里,也不知道干没干。   “你怎么还不睡?”我站起来走过去问。   “哦,我把这个缝完就睡。你看你这衣服破的,一走路就乱动,再洗几次只怕就碎了。那家布店我也看了看,没有成衣卖,等到下个城镇,我再给你卖几身衣服。”   突然想起死老头和小师父也曾经都在油灯下给我缝过衣服,心里有些堵堵的:“你先睡吧,我出去逛逛,天亮再回来。”翻身上了屋顶,正好跟和也走了一个对头,吓得它“噌”的一下蹦起老高,“喵”的惨叫一声,接着就“撒撒”的惊叫不停。“闭嘴!”我喝止它,它这才反应过去,蹭着我的腿使劲讨好我。   我跟和也在城外树林里跑了多半宿,捉了只野兔子,一人一猫美美的吃完野兔子这才消停下来,才在草窝里躺下没一会儿,鸡就叫了。突然想起来还要去找刘子阳,赶紧往客栈赶,翻窗户进去,只见他正穿外衣。   他见我从窗户进来,赶紧躲到床的另一面:“以后走门,不许走窗户!进来的时候要敲门!”   “哦。”我没心没肺的应了声,看着桌上他已经叠好的我的衣服,补得真难看,不补我估计还有勇气穿,他这补完了,我是彻底没勇气再穿出去了。   一拿衣服,“当啷”一声,一个东西掉在桌上。   紧接着屋里就响起一阵哗啦啦猛地洗脸的水声:“啊!那个……我……”一宿没见,刘子阳变结巴了:“我……那个先下去啦……那个,你收拾好也下来,吃早饭吧。”他说完慌慌张张的背起他的书筐就出去了。从他穿衣到他洗漱完毕都没用1分钟,真是神速啊!   看着他逃命般的出去,我拿起桌上那根钗,这玩意,是给我的吗?这世界,男人也兴带发钗吗?还是个花形的!   吃过早饭继续向着京城前进,也不知道这刘子阳是早饭没吃好还是头天晚上睡觉做噩梦了,整个人闷闷的,走起路来也慢慢的,不过这家伙总是偷偷的看我,等我一看他,他立刻又看向别处,你说你要是有话就直说,这有事也不说,还总乱看,真是让人郁闷。   “刘子阳。”我叫他。   “啊,在。”他应了声。   “咱们这里男的不兴带发钗吧?”   他摇摇头。   我把那根早上裹在我衣服里的发钗塞回他手里:“小爷是男的,是爷们,是跟你一样的,小爷不需要这东西,懂吗?”   他愣愣的点点头,一脸的难过相。   切!要难过也应该是小爷难过,小爷哪里长的像女人了?   “送你的,我就不能要回来了。”他把那根发钗又塞回给我。   “我要这玩意也没用啊。”   “大不了,大不了,将来你送给你的心上人,好了。”他说完就不在理我,自顾自的加快脚步往前走。   “喂喂,你走错啦,这边,这边才对!”我忙把又走上歧途的他拉回来,从出城到现在这才中午,凡是有岔路口的地方他统统都走错,我真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正确的走到那座城的。   至于这根钗,我在手里颠了颠,虽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看着也算好看,正好可以送给女孩子用,大不了将来我攒下钱还他是了。      这一路走的实在是太太平了,连个劫道的都没有。要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我岂不是白来这趟了?   “你带了多少银子?”我问。   “500两。”刘子阳倒很实在的告诉我。   我嘿嘿一笑,500两也够了。   刘子阳满脸的防备之色看着我:“你要干嘛?”   “不干嘛,玩玩啊,要不太无聊了!”我坏笑。   眼看着前面就进入山道了,我扯开喉咙大喊:“这里有头大肥羊,不会武功,是个书生,身上有500两银子啊!这里有头大……”我才喊一句,就被他猛的捂住嘴。   “你疯了你!这要是有山贼,我们岂不是该被抢了。”他怒视我。   我扒开他的手:“我就是想让山贼抢啊,要不我怎么出名啊!你放心好了,小爷我的武功厉害的很,没准到时咱们还能抢山贼一把。”   “那也不行!财不外露!拜托你少惹点事,咱们也好早一日平安到京城。”他很有些无奈的说。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我们在山里没被抢,才进城就被偷了。   我们一进城,一群穿的还算干净整齐的小孩迎着我们打打闹闹的跑过来,刘子阳躲闪不及,只好站在原地等他们过去,等我们住到店里了,他才发现钱没了。   “唉!”他坐在桌旁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的丢了?”我兴奋的问。   他点点头,抬头看着我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从袖子里掏出几十纹碎银:“我就剩这么多了,咱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卖卖字画,帮人代写个书信,也够咱们两个生活用的。我在写封信给我父亲,让他找人给送点路费过来。”   “不用!不用!”我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终于出事了,真好:“你在这里等等,我估计不用到半夜我就能把钱找回来。”我说完,翻身从窗户出去,跃上房顶。   “都说了不许走窗户!”只听他不满的斥责声,接着有些担心的喊:“自己注意安全!找不到就算了!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话是容易说,但是事却难做。   小爷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祸事,满心欢喜的蹲在屋顶上分析问题。刘子阳的银子十之八九是入城的时候被那群小孩摸走了,除了那群孩子,他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小爷欢天喜地的来到城门口,找了几家商铺打听,结果谁也没看见那群孩子哪去了,真是让人恼火。   “老板,你不用怕,我武功厉害的很,保准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告诉我吧。”小爷我近乎哀求的问。   那人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个客官,小人我是真的没看见,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恶势力,您赶紧去别的地方问问吧,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小人的店就要打烊了。”   这太阳才开始变红,这城里几乎所有的商店只要被我看上一眼,就统统打烊。我勒个去的!这是全城的人联合好了欺负小爷我一个人啊!   “嗖”,一股夏末的风吹过空旷的街道,小爷却有些秋末万物枯萎的悲凉。   “我给你些钱,向你打听个事,但是你不许胡说,若是被我发现你胡说,小心小爷我要了你的命。”我来到整条街上剩下的唯一的活物,靠在墙根打瞌睡的一个乞丐面前,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纹钱。   那个乞丐抬起脏兮兮乱蓬蓬的头发看了我手里的钱一眼:“什么事?”   “你可知道白天这里跑着的一群小孩是谁家的吗?”   那个乞丐点点头,扫了眼我手里的钱。   “他们是谁家的?家在哪里?”   “如果花爷我没看错,和你打听的是同一拨人,那么他们应该是二龙山李庆的人。”乞丐说完就盯着我手里的钱。   我把钱全给了他:“二龙山在哪?”   “哦,出城走五里路有座山就叫二龙山,半山腰有个庙,他们应该在那里。”乞丐贪婪的数着手里的钱,数完把手里的钱揣进怀里站起来就走。   那可是我跟和也一起攒的几十纹啊!看着他把钱轻松的拿走,让我一阵肉疼。算了,大不了去二龙山多抢个几十两回来。   出城走了五里路,真的看见座山,这山就是我大喊有大肥羊的那座。原来这山上还真有贼啊!   我一口气跑到山顶,等到天黑,四下看了半天才找到一处有些微亮的灯光。来到灯光的近前,才发现真是座庙,看来那个乞丐没骗我。悄悄的摸进庙里,原来这庙只是外面看着像庙,里面则是一大片的屋子,丝毫没有大殿的影子。   整座庞大的院落除了几盏门外挂着的风灯,只有两间屋子里亮着灯。我悄悄的来到亮着的灯的一间屋子外,竖着耳朵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伸手指头捅破窗户纸,只见屋里没人,一看屋里的摆设就像是卧室,难不成所有的人都在另一间屋子?   另一间亮着灯的屋子,我才来到跟前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做得不错,圣母一定很满意。”一个听着多少有些耳熟的声音。   “多谢长老!还请长老多在圣母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另一个也有些熟悉的声音。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第一个耳熟的声音顿了顿。   “今晚还有件事要做,做完估计又是个好价钱。”第二个耳熟的声音回。   “嗯,那我先回去休息,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圣母唯一的法旨就是不要成为第二个顾家庄。”   “属下明白。属下恭送长老。” 第二个耳熟的声音说着,就听房门响,我赶紧一翻身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不敢动。   我才趴下,就见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书生从屋里出来往另外那间亮着灯的房间走,他身后跟着一个穿深色衣衫打着灯的男人。那个男人把书生送到那间房外,施了一礼,等书生进屋他才回来。   那个穿月白色长衫的书生竟然就是那个我才出山,在枣县挂牌子收人时戳穿我骗局的人,他不仅戳穿了我的局,还妄想拉我入伙,加入他们的门派。如今看来他们的门派也不是什么好门派,幸好当时小爷我聪明,没傻乎乎的加入,不然真是落个晚节不保!    ☆、黑吃黑!   山上的蚊子还真多,围着我嗡嗡嗡的不停的转,早知道会有这事,我就该拔点菖蒲艾蒿薄荷什么的在身边放放。   那个书生的房间很快灯就熄灭了,而我身下这间屋的灯却一直没灭,害得我在房上等了多半夜他竟然还亮着灯,难不成这家伙晚上怕黑,不敢关灯睡觉?   我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就听房门响,吓得我赶紧憋住气。   “房上的那位朋友,今晚蚊虫又多,有什么事不如下来进屋说吧。”   靠!竟然早就知道小爷在房顶上了,有这事早点说好不好?害的小爷我还傻啦吧唧的在这喂蚊子。我没好气的跃下屋顶,只见那个深色衣衫的男人正站在屋门里看着我。   “是你!”我惊叫。   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在下李庆,有事进来说吧。”   我靠靠靠!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乞丐!刚才在院里,他的脸一直在灯的阴影下,又突然穿的人模人样的,害的老子没一眼认出来。   “张兄弟,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指教?”李庆装模作样的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没接,他放在桌上,自己又倒了杯喝起来。   “你故意骗我来这里?”我怒视他。   他摇摇头:“张兄弟,这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故意骗呢?我只是觉得张兄弟武功不错,人又爽快,很想结识张兄弟罢了。”   “结识?那你骗我们的钱!还骗我来这里!”我咬着后槽牙说:“有这样结识朋友的吗?”   “张兄弟,你也知道我这山上做的是什么买卖,这要是成为我的朋友,多少要有两下子才行。下午的时候看张兄弟露了一手,轻功确实了得,我这才扮成叫花子特意去请兄弟你上山。适才若不是我教长老发现你已到了屋外,只怕兄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你来了。”他说着对我拱手:“张兄弟的轻功,即使放在这江湖之上,只怕也没有三两个人能与张兄弟并驾齐驱,为兄我真是佩服佩服!”   这人就怕被人说好话,他一夸我,我还真有点不自在起来:“别光说这好听没用的,你就说我们的钱是不是被你派人偷了?若是,快点把钱还我,不然,你就是好话说上一箩筐,我也跟你没完!”我嘴上说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美滋滋的,头一次听人这么称赞我啊!   “哎!张兄弟,这怎么叫偷呢!这是为兄我想请兄弟上山特意做的,兄弟莫着急,兄弟不妨这就与我一同去取来还与兄弟。”他说着就向里屋走,走到屋门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跟了过去,里屋不知点了什么香,一掀门帘就一阵香风,让人的头晕乎乎的。我看着他来到柜前,伸手拿出一叠纸。   “张兄弟,这是那五百两。”他说着伸手递给我。   我伸手就接,怎么觉得这纸有好几个重影,难不成我眼睛严重散光不成?晃晃头,却觉得头更晕,脚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靠!真黑呀!竟然给老子下了迷药!      等老子晕晕乎乎的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入眼是粉色的挂帐,有同色的流苏垂在床头,床帘敞开着,屋内是同样地亮粉,满屋子红烛,弄得屋里很漂亮又亮堂堂的。   我想坐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牛筋绳绑在床上,整个就一个大字型。MD,这是什么地?想让老子当兄弟还把老子给迷晕了,光晕了还不算还给绑上!就算是绑在软床上老子也不开心啊!看老子脱了困不灭了你山头!竟然说一套做一套!   我用力挣了挣,这牛筋的绳子越挣越紧,正运气想用心意剑砍断这牛筋绳,就听屋外有人说笑的声音。随着说笑的声音,一男一女推门进来。   “黄老爷,我跟你保证,这小美人绝对干净!绝对漂亮!”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几乎是贴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一边拍着都快露点的胸脯一边说着。   “你这张嘴啊!若是再让我发现跟上次一样不是个雏,看我这次不关了你这门!”那个男人说着,信步走了进来。   “怎么可能呢!上次那个我真是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看他长的挺秀丽,合适黄老爷您的口味,也想着赶紧帮您找到合适的,就听信了他的话……哎?黄老爷,您看,咱们这时间刚刚好,小美人醒了。”那女人说着一转头看见我正看着他们,满脸的表情立刻从阴雨天转大晴天,笑逐颜开!   那男人看见我一愣,随即转头看向那女人。   “您放心,绝对是男的!我们都仔细的查过了!身家绝对干净!”那女人忙不迭的笑着说。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看了看:“竟然有这种货色!怎么还绑着?”   “哎!黄老爷,这人性子有些烈,这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绑着的好。”那个女人忙满脸堆笑的解释。   “吃了药了吗?”那男人盯着我问。   “吃了吃了。”那女人忙不迭回答。   MD!给老子吃什么药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出去吧!”那男人不耐烦的挥手。   等那女人出去,男人看着我一咧嘴,露出满嘴的大板牙就笑:“小美人,叫什么名纸啊?今年年方几何啊?”   靠!都满脸的皱纹了还装什么可爱,还名纸,我呸!   我邪邪的一笑:“你叫我声爷爷,爷爷我就告诉你!”我说着,一抬手划断绑着的牛筋绳,抬掌给了那男人一掌,男人竟然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把门撞了个稀巴烂,人躺在外面“哎呦,哎呦”的叫唤。   “怎么回事!”那女人的声音惊呼着过来:“哎呦,黄老爷,怎么回事?”她忙蹲□扶那个惨叫的男人,抬头见我坐在床上正看着她,吓得她大喊:“来人!快来人!三百挣断缰绳了!”   缰绳?我一愣!他姥姥的,竟然把小爷当牲口!   我抬手划断绑脚的牛筋绳,脚下一点,就飞出了屋子来到那女人面前。抬手拎起那女人,掐着她脖子把她顶在柱子上:“说,给小爷吃了什么药?”   “饶命!好汉饶命啊!”那女人只会乱叫。   “快说!”我手上加了些力气,弄得她的脸瞬时就紫了。   “合,合欢散……”那女人勉强说出来。   合欢散?“那是什么?”   “春,春药……”那女人双手抱着我的手,用力的挣扎。   我手上松开点劲,她呼吸稍微顺畅了点,这时,顺着楼梯跑上来不少拿着刀棒的高壮的男人,他们看见这个情形都是一愣。   “解药呢!”我怒吼!竟然敢给老子吃这种东西!难怪从刚才开始老子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女人!   “没,没解药!”那女人看见冲上来的人顿时大喊:“你们都是废物啊!赶紧把老娘救出来啊!”   那些男人这才挥着刀冲过来。我抬手把手里的女人冲着他们举过去,吓得那个女人大叫:“别砍着老娘!救命啊!”   当头的两个人一愣,我趁机将那女人向后一收,抬脚将他们二人踢得向后倒退的飞出去,砸倒不少他们身后的人。   “说!怎么解这药性!不然我就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我把那女人又拎到眼前,怒问。   “没解药,真的没解药!”那女人吓得张着血盆大口乱叫,突然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我耳旁就听劲风从背后袭来。   “当”的一声,那把偷袭的刀被我用两根手指夹住,手上一用劲,刀就断成两截,我带着那个女人向旁边一躲,随即而来的另一处刀风落偏,那人用力过大趴在了楼梯的栏杆上,我上去补了一脚,将那人从楼上踹了下去。   整个楼里早已乱了套了,男的跑,女的叫,锅碗瓢盆落地碎响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觉得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盛,就连眼前这个浓妆艳抹丑八怪一样的龟婆都觉得顺眼很多。   “说不说!”我抬眼就见大厅中间高高的挂着一盏巨大的红灯笼,抬手将那龟婆扔向了灯笼。   “啊!救命啊!”那龟婆哇哇惨叫着落在灯上,双手抱着灯往下滑,衣服还被灯上的火点着了。   我脚下一点,也飞到了灯上,一把拉住她,顺手扯掉她那冒着火星的外衣。   “大侠!我马上给你找几个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你泻火!”那龟婆一脸的眼泪,混合着化开的浓妆,在灯火的阴沉下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吓得我的手一松,她顺时往下又落了不少:“不要啊!大侠!救命!你若是看不上我这里的姑娘,你多喝些凉水,吃点巴豆之类的泻药也能把药性泻了!救我啊!大侠!”   我赶紧伸手拉住她,看了看那些楼上楼下正琢磨着怎么对付我的人:“你跟二龙山什么关系?”   “没关系!真没关系!你是李庆卖来的,我花了三百两买的。”龟婆的眼泪就没止过,问什么都亟不可待的说出来,生怕我会把她扔下去似的。   你既然这么希望我把你扔下去,那我就满足你好了。我抬手把她扔向了那些她的手下,在她的惊叫声中又砸倒一片人。我接着向上一窜,抬手一划系着这灯笼的绳子,脚一点灯笼,人顺势飞了出去,那灯笼哗啦一声砸到地上,就听楼里又传来了惨叫声!   MD,敢买小爷!还敢让小爷接客!要不是小爷现在身体不适,一定拆了你的楼!   从楼里出来,只见天上繁星密布,除了这里还很热闹,其他的地方都漆黑一片,偶尔有一两声狗叫,这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的让我上哪找姑娘去?   顺着街没跑多久,就见一家药店。推了推门,里面已经上锁。看看四下没人,抬手划开门里的门闩,悄悄进去。这间药店还是个大药店,柜台后面一圈的药柜子,挨个找了半天才找到巴豆。待客的茶桌上有个茶壶,拎起来晃了晃还剩多半壶凉茶。我的身体已经烧得跟火一样,手软的连碗都拿不稳了,若不是用内力吊着,只怕早就倒地上动不了了。   凉茶就着巴豆,我一口气吃了一大把。摸到药店的后堂,果然有厕所。蹲厕所里蹲了半天也没动静,身上的火烧的我的意识都快模糊了,若是这药在不管用,我张某人只怕是蹲都蹲不住了,一会儿非掉茅坑里淹死不成。   我正胡思乱想着呢,只觉得肚子突然翻山蹈海一般的巨疼,真是晴天霹雳,窟嚓一声,泻药的药性来了。等我缓过劲,从厕所里挪出来,两条腿都蹲麻了,“兹兹”的一个劲的针扎似的疼。身上凡是露着的地方都被蚊子叮出大包来了,尤其是屁股,用手一摸,疙瘩啰嗦的,又痒又疼!   李庆!我张智和跟你没完!咱们这梁子算结下了!   等神识恢复一些,就听外面的街上乱了套,不少人跑来跑去和说话的杂乱的声音。我趴着墙头向外看了看,竟然有不少官兵举着火把往我来的那个方向跑。我摸回药店的前门,悄悄出去,混入杂乱的百姓中。   “走水啦!走水啦!”离着妓院越近人越多,还有人敲锣大喊,不少的官兵和百姓都自发的组成了救火的队伍,一盆一盆接力般运送着水。在看龟婆那楼,已经整个被大火吞噬,龟婆傻了一般坐在楼前呆呆的看着那火楼。   “报应啊。”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人说。   “可别烧着别家的房子。报应就报应她一个人好了。”人们小声的议论。   “哎呦!哎呦!”有人躺在不远处惨叫,有人再给治伤,看样子是烧到了。   “楼里还有没有人?”一个穿着官衣的人大声问。   “没了,大人!”一个衙役回答。   “所有人马上开始全力救火,防止烧到旁边的房子!”那个官大喊着,带头拿铲子从车上铲着土往火上扑。   这么大的火,那么一盆一盆泼的水和一铲一铲扬的土能管什么用?看着烧伤的人和那些努力的人,这又是我做的孽啊!心中的怯意,让我一步步向后退。这事不能怪我!要怪都怪那龟婆,她要是早点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实话我也不会把那灯弄断了!也怪李庆,他要是不把我卖到这里,我又怎么会大闹妓院!   我一口气跑出两条街,还是能看到那映红半边天的火光,看样子,旁边的房子也被点着了。张智和啊张智和,你不能逃啊!你难道忘了顾家庄的事了吗?若不是你痴心妄想,若不是你什么都不肯承担把所有的事都推出去,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张智和,你是男人,是男人啊!今天,绝对不能在发生同样的事了!张智和!你快点给我男人起来!这一次你绝对不能跑,不能跑,不然你一辈子都不是男人!都没有担当!   ‘若是我能金榜题名,到时我定会找机会重审此案,希望到时候小姐一定要来听审’。‘小姑娘,怕了吧!要是知道怕了就赶紧给老子滚!’。不!不!我是男人!不是女人!绝对不能和女人一样什么都不顾就跑了!    ☆、江湖前辈   人这一生,什么叫有作为?什么叫成功?什么叫无愧?   担当!   只有两个字,担当!担当起来了,别人就高看你一眼,自己也会对自己高看一眼。若是一生唯唯诺诺,贪生怕事,别说别人看不起你,就是自己看自己也不顺眼,多年后对着自己的孙子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吹牛。   我扶着手边的缸大口喘着气,打定主意,我要去救火!   这古人的防火意识还是很强烈的,街边隔不远就是一个大水缸,缸里满满的都有水。我伸手搬了搬缸,温丝没动,估计这缸加上水至少有个几百斤,要是顾冰儿那蛮力妞估计还能搬动。现在,虽说我是她儿子,可是也没她那种不是人一样的力气。   “跟我来!”我正在想怎么弄动这水缸呢,一个人从我身边飞过,她一拉我胳膊,我跟着被她带上了屋顶,从屋顶又翻到前面那条街,她双手抱住水缸的另一边:“你抬那边。”   我赶紧听话的抱住水缸的那边。   “我喊一二三,就用力往上扔。”那人交代,我忙不迭点头。   “一,二,三!”随着她三字一出,我们二人一同用力,那水缸竟然真的被我们二人给扔了起来,那人脚一点地,借力飞上空中,双手用力一推,那水缸借着力又往高处飞了些,那人翻身落在屋顶,又一矮身,蹿上空中,双脚用力,将那水缸踢向火楼。那人再翻身落到屋顶,水缸也飞到了火楼附近,她抬手一晃,那水缸“哗啦”一声碎了,里面的水顿时将火压下去不少。   那人翻身跃回我身边,微微有些气喘:“再来。”   我点点头:“我来踢,你来砸。”我伸手做了个扔飞镖的动作,她点点头。   随着水缸飞上天,我双脚用力蹬地,双手顶着水缸向上飞出不少,看着位置差不多,我的向上的趋势也快没了,双臂用力将水缸向着火楼推去,只见水缸好像炮弹一般飞了过去,“哐啷”一声,水缸正好在火势最猛的地方裂开,压的火势又下去不少。   我落在地上,她正看着我发愣,见我看她,她忙向我挑了个大拇指,我有些腼腆的笑笑。我们两人又扔了四个水缸过去,那火楼的火势才收住,只剩下中间那块地方的火还烧的很旺,水也灭不掉它。   “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在此助我等乡民,我牛宝生代替众位乡民在此谢谢您!剩下的是油,我们来灭就行了。”那个官员打扮的人大喊,说着,他带着人推着土车就冲进了楼里,将那所剩的火苗用土掩灭。   我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房顶,不住的大口喘气,喉咙里有些甜,五脏六腑都有些翻腾的感觉,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噜噜带着隐隐的疼叫个不停。   “我们走!”那人一拉我,我们从屋顶跳了下去,一口气跑出去五六里路这才停下休息。   “小女子盛淑芳,还敢请教壮士姓名。”那人对着我一拱手。   “咕噜噜!”我的肚子抗议般的尖叫:“张智和。我,不好意思,我……”我话已经说不完,三蹿两蹿就跑到路边的草里,释放肚子的抗议。   巴豆吃太多了!春药的药性是没了,这泻药的药性却没完!   等我彻底舒服完了,扶着树从草里钻出来,只见一个黑影在路边站着,正揪着路边的野草发呆。   “盛女侠。”我有些尴尬的叫了她一声。   她忙走过来:“你怎么了?”   “那个,拉肚子,那个,哈哈,不好意思!”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要紧?”   我慌忙摇头。   “我这有颗药,你要不吃下?专门对付水土不服导致的痢疾。”她说着把拿在手里的一个蜡丸递给我。   我忙摆手,我可再也不敢乱吃药了。这才一宿,我就被这乱七八糟的药给折腾的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盛女侠不走,是在等我?”我忙转移话题。   她过了片刻才点点头:“你说你姓张?你的武功,你的师父,你的父亲是谁?”   虽说现在是后半夜,到处乌起码黑的,但是刚才就着火势我也有看这个女人的样子,虽不如当年的婉娘妩媚漂亮,但却端庄秀丽,也是一个美人,只是年纪看着应该比我大上不少,估计没有三十出头也有二十好几了,唉!可惜啊可惜!我张智和出山这么久才碰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女人,竟然是个大姐,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张公子?”她见我发愣,轻声叫我。   “哦,我没师父,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胡乱回了句。死老头和小师父都说过我不能在外提他们的名字。那个张三,哼!想起来就气不顺!   盛淑芳一下子沉默了。   “那个,前辈,要是没什么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试探的问,边问边慢慢的挪动脚步,准备开溜。   “不知道张公子要去哪里?有什么事?”她见我要开溜,赶紧追问。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朋友还等着我回去,我这要是总不回去,他该着急了。”至于二龙山的事,那个不能乱说,谁知道她是不是跟二龙山是一伙的,真是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备!(这会儿知道留心眼了,早干嘛去了)   “我也没什么事,你看你这还病着,不如我送你与你朋友会面吧。”那女人竟然自作主张起来。   “这个,带着女眷,多有不便。”我学着刘子阳无奈的样子说。   “没事,你就当我是你姑姑、长辈不就可以了。”那女人一副铁定心跟我走的样子。   MD,凭白无故还多出个姑姑多出个长辈来,张智和啊张智和,你还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   就这样子,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我的肚子一直在拉痢疾,她非要让我吃她那颗破药不可,我坚决誓死不从,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回到了我和刘子阳下榻的那间客栈。   客栈掌柜的看见我回来竟然面露惊讶神色,见我直接往里走忙拦住我:“客官,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废话,你不认识我了?几天前我跟我兄弟才住下。”   “认识,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你那位朋友已经退房走了。”客栈老板满面堆笑。   走了?怎么可能?他可是说等我回来的(完全忘记后面还有“吃晚饭”几个字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自己走的!”以小爷我对他的了解,他那种性格,绝对不会丢下朋友不管的。   “这位客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身上没钱了,就退房走了。”   “他退了房能上哪去?”刘子阳这个书呆子,就算没钱,但是一直在这住着也好啊,至少要等我回来啊,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不可信任?   “这我就不知道,要不,您去城外破庙看看?”客栈老板除了前6个字,其他的话说的几乎都微不可闻。      城外破庙,还未到门口,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奔着我的面门扑来,盛淑芳伸手一拉我,那个影子扑了个空。   “撒撒!”那个黑影子冲着盛淑芳扎着毛乱叫。   “和也。”我叫了声,那黑影子这才不叫,欢快的跑到我脚边围着我转,使劲的呼噜,还不时的“喵喵”叫,顺着我的裤腿子就爬到我的肩膀上了。   “你的猫?”盛淑芳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看不就知道了吗?还用问。   “刘子阳!刘子阳!”我大声的喊他,破庙里竟然没人应声。   我们进了破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些干草成个长条形的铺在地上,旁边有些黑灰色的木灰,看样子,这里是有人住的。   拉肚子拉的我都快没有力气走路了,我一屁股坐在干草上不想动了。盛淑芳则里里外外把这里检查了一遍:“没人。”   我点点头抱着和也,和也还使劲的呼噜,眼角都是眼屎,整个猫都瘦了不少,毛也擀毡了,还脏的都看不出样子来。这刘子阳是怎么照顾它的,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他。哼!竟然敢虐待我的猫!      “和也!和也!”天都彻底黑了,星星早就挂上了天,刘子阳那死人的衰声才从庙外传来。   和也根本就没听见一样,继续呼噜着在我身上睡觉。   “你朋友?”盛淑芳问。   我点点头。   刘子阳从庙外进来,一看庙里有火光,赶紧跑了几步,进门就见我正坐在草甸上看着他,他手中的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人三步两步就跑到我面前,嘴哆嗦了哆嗦,才眼一横:“我让你不要去!你还偏偏非要去!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着急!”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嘛!”   “回来了?回来了?你知道和也跟我着了多大的急!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没我的同意,你哪也别想去!”刘子阳气哼哼的瞪着我。   “那个,这个是不是可以吃的?”盛淑芳捡起刘子阳掉在门口的纸包问。      盛淑芳和刘子阳用饼就着盛淑芳打的野兔子一边吃一边聊,我只能可怜巴巴的吃点饼,那烧兔子,看着真想吃,可是我这个肚子,这些天拉的已经清汤寡水的了,闻闻那油性味都想吐。和也看我们吃饭,它围着我转了几圈,我拍拍它的头,让它自己去捕食,它一溜烟跑了。   听刘子阳说,我走的次日早上店里就来了几个人,进来就把他从店里轰出去了,店老板也没敢说什么。他见我没回来,他又不敢一个人走,生怕我回来了找不到他,他就想去别家投宿。结果,全城家家客栈人满,没有一家有空房。他没办法,只好暂时留宿在这破庙,他就请原来投宿的那家客栈老板若是看见我回来就给我带个话。   他在这破庙中等了两天,始终不见我回来,他就去城里打听,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消息。他去衙门报案,衙门却说没有收到绑架或者尸体的报案,没法帮忙找,和人家理论,人家当差的也不理他。他没办法,只好在城门边摆了个摊,一边帮人代写书信一边向人打听我的消息。   “你们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盛淑芳听刘子阳说完,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这女人,自从和刘子阳聊完天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她就更加没有离开的意思,真不知道她看上刘子阳那个书呆子哪了?小爷我这么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人,她竟然瞎了眼没看上。   “地头蛇?”刘子阳不太明白的看看她又看看我。   我随即把我们的钱被偷,我去找,然后被骗,再被迷晕卖掉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说被迷晕很丢脸吧,但是我想了半天,这谎圆不上,还是实话实说了,丢脸就丢脸吧。   “你怎么逃出来的?”刘子阳很关心我怎么从妓院里跑出来的。   我看看盛淑芳,她的俏脸一红:“可不是我救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想着怎么救火呢……难道,那火是你放的?”   我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胡乱说:“我醒了,然后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趁乱跑了,等我跑了才发现他们的房子着火了,我人心好嘛,就回来帮他们救火。”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他们占到便宜?”看刘子阳那个焦急的神色,就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   “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傲气的一叉腰站起来,俯视着他们。   盛淑芳撇撇嘴没说什么,刘子阳还是很担心:“以后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你那身衣服,赶紧给我换掉!扔掉!”   喂喂,他脑子坏掉了还是吃大饼吃多了都变成饼丝了!就他那个身子骨,捉只鸡都能累死他,还妄想管住小爷我!再说,这衣服怎么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小爷我还从来没有穿过呢!   盛淑芳问我接下来想怎么办?我是执意要去灭了二龙山的李庆,害我这么惨,我若是还让他活着真是对不起他!盛淑芳说什么也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刘子阳是死活不同意我去。最后没办法,他妥协了,同意我们去,但是他要跟着。   “你算了吧!一点武功都没有,到时候我还要照顾你还要打他们,我忙不过来!”我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那个,和也都跟着去了,我为什么不行!”他还挺有理的看着我。   “就你!不是我瞧不起你!这和也,就算是我和它打,都不一定能毫发无伤,你说你怎么跟它比?”要爪子没爪子,要牙没牙的。   刘子阳抿着嘴,看着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起去吧,到时候刘公子站的靠后一些就是了。”盛淑芳出来打圆场。   “那要是有人背后偷袭呢?抓了他威胁我们怎么办?到时候我救还是不救?”   “我不会让人抓到的。”刘子阳信誓旦旦的说:“也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看着他行了吧。”盛淑芳揽下这个差事。    ☆、再上二龙山   这孩子的脾气随父母,我现在是真有一点信了。   我记得张三就是个急性子,什么事情一想到,马上就做。现在,老子也变成这德行了。我们一商量好去灭李庆,我马上就要走,被盛淑芳拦下了。   “这都半夜了,你到这天还黑着呢,上山的路不熟再走丢了,等天亮再走。”   我看了眼刘子阳:“带着他,咱们到那绝对天亮了。”   刘子阳瞪着我。瞪什么瞪啊,难道我有说错啊,不仅路痴还是个龟速。   “而且,我这一回来,只怕他们已经得到信,若是再去的晚些,只怕他们已经有了准备。”连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阴损的招呢。   盛淑芳一思量,随即同意:“现在走也成,不过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我们三人一猫踏着月色,向着二龙山奔去,或者说走去更形象一些。等到金鸡报晓,天色大亮,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庙门外。   “我先进去探下。”盛淑芳说着就要走,被我拉住。   “不用,看我把他们吹出来。”我从包里拿出笛子,盛淑芳看见笛子眼睛一亮,随即又打量起我,我拍拍胸脯打保票:“放心,能成功。你俩把耳朵堵上点,还有和也,也给堵上点。”看我不把你们丫的都吹成内伤!   我一纵身,上了庙门的门楼,盛淑芳竟然带着刘子阳也跃了上来,她冲我点点头,我也不好再让她下去,只得自己往边上站些,给他们留出点位置。刘子阳脸色发白,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脸上却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一看就是个乖孩子,这上房翻墙的事小时候一定没干过。   不管这两人,我运了运气开始吹那首我只会吹的尤浩闵吹烂的曲子。看小爷我多认真,多负责,这天一亮,就来叫你们起床尿尿。   “他娘的!谁啊!大早上起来的就敢在门口鬼哭狼嚎的。”随着笛音的响起,一会儿就有人一边骂着一边从屋里出来。   “圣火教!”待到李庆从屋里出来,盛淑芳突然惊声说,随即拔出剑,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她一说话,弄得我一打愣,笛音停了,就见满院子人随着笛音一停,全都吐血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突然断了,没控制住气,我心里很没诚意的暗自道歉。   “什么旁门左道?”李庆扶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血瞪着我:“我还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没剁了你!”   旁门左道?真是乡巴佬,伏魔咒这种高级货你又怎么会知道。虽然,小爷我也不确认这被我误打误撞想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伏魔咒。   我看着李庆邪邪的一笑:“李大哥,没想到小弟我又回来了吧?”   “你想怎样?”李庆怒瞪我。   “没什么,只不过来要你欠我们的。”我好声好气的说。   “张智和,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圣火教也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被我们圣火教吃了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吐出来的!”   我们才说了几句的功夫,四周竟然已经围了很多的弓箭手,只见他手一摆,大有万箭齐发的气势,瞬间几十支箭带着破风声而来。   “小心!”盛淑芳叫了一声,手中的剑舞开,格挡射来的箭,我也用手中的笛子御气为剑格挡射来的箭。   趁着第一波箭势变弱,我赶紧把笛子一横又吹起来,“砰”的一声,一处的瓦片炸开,“砰砰砰”又几处瓦片炸开,“哐啷”一声,一处屋子坍塌了,“噗”的一声,一个弓箭手的手腕自己就破了爆出一道血雾,“噗噗噗”又是几声,又有几个人的身体爆出血雾,还有人开始吐血。我不急也不恼的认真的吹着笛子,看着眼前慢慢呆傻掉的人们,尤其是李庆,我不错眼珠的看着他,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最后才弄死你的,这之前,让我们好好的玩一玩吧!   “鬼啊!”有人突然惊呼一声。   接着人们就乱开了,有跑的,有拦的,有叫的,有吼的,我心中暗喜:李庆,你大势已去!看老子等会怎么让你爽!   “咕噜噜”我的肚子竟然非常不配合的叫起来,顺带还带着小针扎。我一走神,曲子的调就变了,气也控制不住,很快就变弱并散开了。   没有笛音和气的控制,人们更加乱了,“呼隆隆”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李庆也想跑,我抬脚就踢飞一片瓦,直接打中他的小腿,他“扑通”一声就趴下了。这一运气,我的肚子更疼了,我转身向着身后的树丛里飞去。   “他在这边,不是那边。”刘子阳还好心的大声提醒我。   老子知道他在哪边,可是,老子总不能把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在他的脸上吧?虽然老子很想拉在他脸上,但绝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      等我痛快了,舒服了,就见那庙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不少房子已经烧着了,盛淑芳还正在努力的放火。   “行了,别烧了,赶紧走吧!”我扯了她一把,再烧也不怕把自己都烧着了。   “邪教的地盘,见一个,毁一个!”她眼眉一立。   邪教?难不成我端了自己老子的别院?不对啊,李庆分明说这是圣火教啊。   “刘子阳呢?”她不是说她要照顾那书呆子吗?这会儿怎么就剩她一人了?   “那边,他从那边烧。”她伸手一指另一边。   我赶紧往另一边跑,突然见一间房子很眼熟,分明就是李庆迷晕我的那间。我四下看看,只见人们都慌乱的逃命,没空管这里。我用袖子一捂嘴,推门进去。还是那个里间,桌后的大柜上还是那个漆盒,打开一开,里面一打子纸,翻了翻,是银票,也没空数是多少,全都往怀里一掖。这可是老子的卖身钱啊!   等我跑到刘子阳那边,那边的房子还没烧着。我就说嘛,他一个书生,怎么可能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   “智和,快点来帮帮我!”他看见我,高兴的大叫。   只见他抱着两个小孩,身边还跟着三个小孩,这几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偷他银子的人。   “管他们干嘛!”他是不是吃盐吃多了?闲的?   “大人都跑了,这些孩子没人管。”刘子阳跟个大圣人似的看着我。   我背起一个孩子,一手夹着一个孩子,带着刘子阳冲出这破庙。过了好一会儿盛淑芳才从庙里飞出来,整座庙都变成了火的海洋。   “李庆呢?”老子的仇人呢?   “跑了。”刘子阳理所当然的说,他还忙着照顾那几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   “你怎么让他跑了!”我冲着盛淑芳嚷。   盛淑芳看了我一眼,没理我。   “来了个人和我们打,盛姑娘为了保护我,就让人把李庆救走了。”刘子阳突然想起什么,忙问:“盛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严重不严重?”   “没事。”盛淑芳回了句,就一直瞪着我。   我忙把自己周身上下又打量收拾了一遍,没事啊,我哪里都好好的啊,拉屎很成功的没有拉到衣服上,腰带也有好好的系着,她瞪我干嘛?难道她想没话搭理话不成?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刘子阳这个职业奶妈认真的和那几个娃娃讲话。   “我是杜村的”   “不知道是哪的……”   “我要妈妈……呜呜……”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这群孩子又哭起来了,哭的人心烦气躁的。   “盛女侠!”   “张公子!”   我和盛淑芳同时叫对方。   “什么事?”盛淑芳一愣,随即问。   “你先说。”我毕竟还是男人,要让着点女人。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尤浩……”盛淑芳倒是不客气,连谦让都没有就说起来。   “哦,对了,盛女侠,这是我刚刚在李庆的屋子里找到的钱。”我把那卷来的银票拿出来,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数:“一百,两百,三百……”   “张公子,能不能等下在数?”   “一千,一千一……”   “那个,请问你认不是认识……”   “哇塞,竟然有一千四百两!”我惊喜的抬头看着刘子阳:“小哥,咱们发了!”我把五百两给了刘子阳:“你的钱。”又揣了三百两到自己怀里:“小爷的卖身钱。”   “张公子!”盛淑芳有些气恼。   我把剩下的一卷全给了盛淑芳:“女侠,你看我和我兄弟忙着进京赶考,本来也想帮着把这几个孩子送回家,只是又怕耽误了考试,所以还请女侠来做这件重要的事情吧。这些钱就当路费了。”   “我……”盛淑芳明显的想要拒绝,我忙拉过那几个孩子:“快点谢谢这位恩人,她会帮你们找到妈妈的!”   “谢谢恩公!”几个孩子很有眼力见的喊。   “啊,不客气,不客气!”盛淑芳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们兄弟先行告辞了。”我说完一扯刘子阳就走。   “张……”盛淑芳还要说什么。   “盛姑娘,你到时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到京城来找我们!我们在明年放榜前都会在京城的!”刘子阳这个要死不死的,竟然还想让那个麻烦的女人来找我们。   “哦。那你们一定要等我啊!”盛淑芳这才没有继续她的话题,而是目送我们下山。   这女人,难不成是小师父的情人?      下了山,我们直奔城里的药店,大夫给我看了看,开了几副汤药给我。我一怒,把药方子给恭敬的退回去了。老子要赶路,上哪煎药去!别看是中医,倒是有办法,直接把汤药换成了药丸,还一个劲嘱咐让静养。刘子阳见我走路都有些虚,很大方的买了辆马车。   “买车干嘛?你会赶啊?”我怒,都不会赶车,还要雇个车把式,他钱多烧的啊。   “我会啊。”刘子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熟练的坐上车,回头看看我:“坐好了,走了。”缰绳一拉,马车平稳的开动了。   “哇塞!你当过车把式是吗?”别说,他的车赶得比秋雾强多了,真是让我对他这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有些另眼相看。   他很闷,不理我,都出城好久了他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智和,以后我教你读些书认些字吧。”   “不用,我识字。”我洋洋得意的给他指路,和也由刚刚开始的惊悚到现在的随遇而安,又开始变着花样的睡觉。   我们一路小马快鞭的奔向京城。   什么?你说惹祸?   去去去,谁惹过祸!小爷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过经此一事,我是消停了很多,这江湖,真不是说闯就闯的。就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就算武功再好,也怕迷药。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俗话又说:枪打出头鸟!   话说我们烧了二龙山的圣火教,买了小马车,在我英明神武的指引下,我们飞一样的奔向传说中的京城。   这一日,到了德州地界。   “过了德州就是京城了。”刘子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家伙,小气的很,总是莫名其妙的闹别扭,你一句说的不对,他就能多半天不说一个字。你要是让他开心了,他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所以,我自然是经常让他不痛快,嘿嘿嘿,我好耳边清净。   “得得得”我们身后一阵很急得马蹄声,就见几个人骑着快马从我们身边匆匆而过,里面的一个人我竟然看着有些眼熟。   “吁!”打头的那匹快马在超过我们后就停了下来,其他的几匹也停了下来。   刘子阳暗暗的说了句:“不会是遇到劫道的了吧?坐好,我加速了。”   我们的马车速度飞快的提了起来,跑过那几个人身边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眼,果然,是熟人。   那几个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那个熟人见是我,伸手挡了下他身边的人,冲着我点点头。   我忙也点点头,算是回礼。   曲忆宇!那个邪教的少爷。看他刚才那个动作,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他这拦了下,到像是故意放我们走似的。   我仔细想了下,我没得罪邪教啊,难不成,那个圣火教真是邪教?邪教改名了?   入夜,刘子阳看了会儿书要睡了。   “你先睡吧,我在看会儿书。”我坐在桌旁,装模作样的看着一本刘子阳的备考课本,字全都认识,连起来读也没问题,就是不太明白这书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刘子阳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不烧啊。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头上冒起一个十字包,老子好不容易改邪归正想要看会儿书,他还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我把书一合,推窗户就准备往外蹿:“我出去玩会儿,你睡你的,天亮我再回来。”   “外面下雨呢!”他一副看傻子样的看着我。   下雨,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出去啊!曲忆宇那厮这会儿正站楼下看着我呢。    ☆、江湖人   “曲大哥!”我冲着曲忆宇抱拳。   “张兄弟!”他回礼,抬头向上望望,又看向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也向上看了眼,只见刘子阳正往外看:“没有,这会儿休息还太早了。”   “这天还真是越来越冷,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暖暖身子。”曲忆宇一身干爽,虽说是下着小雨,可是那雨就像滴不到他的身上一样,原来,他也是练气功的。   酒馆还未打烊,不知道是故意在等我们还是他们向来就打烊晚,不过整个店里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   我和曲忆宇对饮了一杯,第一次喝这个世界的酒,还真是有些辣口。   “前日匆匆一别,张兄弟进来可好?”曲忆宇说着给我斟满,又斟满他自己的杯子。   “还好。不知道曲大哥如何?白天见大哥赶路匆忙,怎么又有闲情来找小弟我饮酒?”我满肚子狐疑,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天他那一下拦,现在这深更半夜的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喝酒。   “张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曲忆宇一笑,他举杯对我一笑,我没端杯,他自己又饮了一杯,原来,他是个酒鬼。   “谁点你出来当相的?”他突然说了句老家话。   我一愣,看着他:“咱俩老家估计不是一处的,还是说普通话吧。”   他笑看着我:“冒昧问一句,张兄弟师从何处?”   “无门无派,无师自通。”   他一笑:“上次兄弟和黄兄弟过手,虽然只有一招,但是那步法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凌云殿的踏云步,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   他似在问,实则那语气就是已经肯定了。   我摇摇头:“曲大哥,我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江湖上的事情也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凌云殿什么踏云步我是真不知道。”   他只笑不语摇了摇头,自己又饮了一杯,果然是个酒鬼。   “日前听闻张兄弟在二龙山上与李当家多有误会,我还在想着咱们武艺若是一个门派的,我也好能多加关照,与圣火教的圣母也能有个交待,我想那圣火教看在我教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大概也可以揭过去了。”他看着我:“不知,周景天周师伯一向可好?”   周景天?我这辈子就认识一个姓周的,应该是姓周,因为尤浩闵每次喊那个死老头都会恭敬的称他一声周前辈,按道理推算,他应该姓周,可是,他教我的东西从来没说过是哪个门派的,也没说过他自己叫什么,他就是个宁丧种,怎么问都不说。   还有那个李当家?难道是李庆?看来他还真是圣火教派来找茬的!   “曲大哥,你说的李当家是不是叫李庆?”   他点点头。   “曲大哥,我想那不是误会。我们是上京赶考,路过二龙山,被李庆偷走了银两,这若是没了盘缠,只怕会误了考期。我们去找他要钱,他不还钱还暗害我们。暗害不成,打不过我们就去恶人先告状!”   他点点头:“他是做阿宝的,江湖上混口饭吃而已,你们武艺高强找他要回来就行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张兄弟你又何必烧了他的山头?弄得现在整个圣火教都以你为公敌,发了悬赏令追杀你。”   这事不能怪我啊!那烧山头的事不是我干的,是盛淑芳那老女人做的。   “悬赏令?”我大喜,老子终于被悬赏了:“赏了多少钱?”   “不多,五千两。”   哎?竟然有五千两?我心中暗暗盘算:一只烧鹅50文,差不多可以买1万只烧鹅,我跟和也每天吃6只,可以吃1600多天,差不多可以吃4年多,我要是自己去自首,我跟和也4年的伙食费有着落了……   “张兄弟?”他见我发愣,叫了我声。   “哦。”我忙应:“不知道这圣火教抓住我后会怎么处理?”若是仅仅打一顿,我还是自首去的好,反正我皮糙肉厚他们也打不动。   他无声笑笑:“我还当你不怕呢。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你,只知道那李庆因为丢了山头已经被圣母废了武功,现在跟个残废人差不多。”   啊?废武功!那岂不是要挑脚筋手筋?我辛辛苦苦不要命的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才不要为了这种事废掉,我站起来对他一抱拳:“多谢曲大哥好意提醒,张某人我日后自会多加小心。我先告辞了!”   “哎!你!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走?”他起身追过来。   我一开门,门外乌压压一片带着斗笠的人,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蓑衣往下滴着,看样子是在这小雨里站了不少时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回头怒视他,果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叫我来根本就是没憋好屁,我下意识的把气在体内运了起来。   “多谢曲教主帮我等困住此人!”其中一个斗笠人抱拳。   哇呀呀!果然是圈套!   我暗暗的攥紧拳头,这么多人,不知道我一个人打不打得过,只打过一次群架,不过那是打小王爷那些花枪架子的卫兵,现在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黑吃黑的玩命之徒。唉!早知道这样,就该把和也带来了!   “于长水,这事我和圣母说好由我管,你不用插手。”曲忆宇站到我前面看着外面那些人。   “好!我等已经清了街,请曲教主擒拿此人!”那个说话的斗笠人一说,那乌压压的一群人向两边分开,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曲忆宇回头看我:“我也早就想与张兄弟切磋一番,择日不如撞日,请!”他说着,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人的武功,不知道招数如何,可是就他那运气可以不让雨水落在身上的本事我就不会,和他对上,十之八九我够呛,更何况边上还有这十好几位黑压压的大哥坐镇呢,嗯,打不过就跑,一会儿见有机会就先溜。   门外的寒气瞬间让人打了个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条街上黑乎乎的,斜风细雨,打在身上,瞬间能凉到骨子里。   “唉!”我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曲忆宇问。   “今天真不是打架的好天气。”我伸手抓了抓额头的痒:“真该缩在被窝里睡觉。”   “姓张的!你烧山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不是该烧!这会儿说什么便宜话!”于长水喝了一声。   “张兄弟,请。”曲忆宇说了个请,抬掌就向我打来。   我一看他的步法,竟然和死老头的一样,难不成他跟那死老头有什么关系?不会是那老头的儿子吧?   我向后一闪,连翻了几个跟头,躲过他的掌,也瞬间翻出了他们的控制区域,转身就跑。我都跑出好几米了才听到身后有人招呼追的声音,估计他们也没想到小爷我会跑吧,嘿嘿,看来我这金蝉脱壳之计用的还算成功。   我还没得意到街口呢,就觉得脑后一道疾风袭来,吓得我赶紧向旁边侧身闪过,曲忆宇翻身站在了我的面前:“跑都是用的踏云步,还不承认。”他一笑,接着又伸手打过来。被他一说,我心中一惊,难道死老头真是周景天?他的攻势和死老头与我对练的时候基本都是一样的招数,我伸手格挡开。   “踏云步第七式……拂穴手……踏云,二式……寒蝉而泣……嗯?……百鸟朝凤……”我每出一招,他就报上一招的名字,而且每招还都报对,看你能得意道几时?我随即把心意剑的剑招化为掌法和拂穴手的招数混在一起使了出来。   “嘭”的一声,我的后背靠在了树上,曲忆宇扣住我的腕子,把我的两臂都死死的压在胸前:“还说不认识周景天!”   “就算招数像又如何,难道世上只有他会不成?”我使劲挣了下,没挣开,抬腿就踢,他向后闪开。   “好!今天师兄我就告诉告诉你咱们门派的来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过来:“凌云殿有三种绝学:轻功、点穴、易容。”他边说边打,好似还有余地似的:“上任掌门青云仙人只收了三个弟子:周景天,韩嫣云,曲婉云。”   “那又如何,管我什么事?”我边打边退,在想跑已经难了,那十几位坐镇大哥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移动,他们也跟着移动,他们配合倒是默契,就像排练过似的,如今看来,我若想脱困只有上天这一条道了。   “韩嫣云几十年前就死了,曲婉云是我娘,你说如何?”他说着,突然眼光一凌厉,抬手一弹,一颗雨珠擦着我的耳边被他弹飞了出去,就听我身后不远处“扑通”一声响,吓得我向旁一侧身,只见一个举着刀的斗笠人倒了下去,淡淡地血腥味弥散开。   “曲忆宇!”于长水喝道。   “于长水,这事我说了我管,就容不得别人插手!否则,就是圣母来了我也一样杀。”曲忆宇眼眉一立,一股杀气拢上他的周身。   “二路元帅鼓了盘儿?”于长水说了一句老家话,爷是没听懂,丫的,竟然又用方言,靠!可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了,左一句方言右一句方言的讲个没完,真是把别人都排挤在外。回头我也去问问刘子阳,看他会几种方言,小爷也学学,以后说话只说方言,看丫们能懂!   “并肩子,芽儿空子,新上跳板……”曲忆宇和他开始方言对骂。   我看他们都在全神贯注的玩方言,趁机脚下用力,蹿上了房,上房后我撒丫子就跑,也不管有没有人追,一口气跑回了客栈。我翻窗户进去,屋里没人,东西都在,那不成刘子阳被他们抓走当人质了?我背上东西就往楼下跑,才到前面就见一身湿漉漉的刘子阳在柜台前来回的走,掌柜的托着腮帮子睡得正香。   他见我立刻满脸的开心,张嘴想说话,被我一捂嘴拉到楼梯后面。   “怎么?”他小声的问。   我没心情说话,转身向后院走去,他赶紧跟了过来。我们才到马棚,就见我们的马车边上有几个黑影晃动,我忙拉着他侧身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出。他们跑的还真快,这么快就追来了。忽听店前一声唿哨,几个黑影全向着外面跑去。   我拉着他退回客栈,摸了间空房撬了窗户钻进去。   “怎么回事?”他小声的问。   我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小声回了句:“捅了马蜂窝了。”   刘子阳倒是聪明,没有多问。   这一宿我们谁也没睡,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早上,风和日丽,下了一宿的雨也停了,空气带着潮气有些微微的凉。刘子阳这个书生熬了一宿,就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我悄悄的出去,扯过一个店小二,想让他去给我们买辆马车,谁知我还没说话,那店小二到挺开心。   “这位客官,有人给您留了封信,刚小的去您屋送信,见没人在,小的想着待会儿给放柜台,要是掌柜的看见您回来就给您了,这倒正巧,省的给您耽误了。”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伸手要,他没给我,还是笑看着我。我摸出点几纹碎银子给他,他这才点头哈腰的把信给了我。   信的封口是个火漆印,印章样看着像是一朵莲花。   “什么人送来的?”小爷我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应该不会有人给我写信。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店小二答完又忙着给别的客人送开水去了。   带斗笠的人?我马上想到昨夜那些圣火教的人。   信的内容很少,只有两行:九月初九,莲花山。于长水。他名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印章,印章是个大圆边上有四个小圆,看着有些眼熟。和也!我突然想起和也,一宿没见到它,不知道它去哪了。我随即翻身上房,打了声唿哨,等了会儿,结果没有像往常一样二愣子般窜出来的和也。我再打唿哨,还是一样的安静!再打,还是没有见到它的影子。这和也,就算是受伤了也会听到唿哨就立刻跑回来。   MD,难不成他们绑了和也当人质!   我回到客栈:“掌柜的,请问你看见我那只猫了吗!”   “早上来了位爷,拎着个笼子,里面好像有只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客官您的。”掌柜合上账本看着我。   “您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他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倒是给您留了封信,我让小二给您送上去了。”   靠!合辙找不到人就绑票!连只猫都不放过!   “那请问莲花山在哪?”   “你是问的湖州的莲花山?此地往西南二百里。”   二百里?还行,不算太远。   我回去找到刘子阳,告诉他没时间耽误了,一路上不能休息,快点赶到京城,把他放京城,我好赶紧去莲花山救和也。他很配合的点点头,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吵着要跟着去,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跟着我就是给我添乱。   我们日夜兼程,第三天中午到了京城。他直接奔城里的尚书府,我在府外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还有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他给我引见,那山羊胡是他的老师徐蓦然,当朝尚书。他准备住在老师家里温习功课,参加明年春季的科考。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番外,番谁的外……发愁 ☆、惨败   我叫张智和(曾经叫过阿炳、顾冰儿,不过我都早已把它们当做是上上辈子和上辈子的事了),性别男,现年16岁(养我的老头和小师父说的,我自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16岁),职业江湖人士(我是奉小师父的命来振兴我们门派的,话说,我还不知道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呢)。总而言之,好像所有的事都糊里糊涂的没个明确的说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难得糊涂?   这闯江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闯,就随便打听了下有没有什么重案发生,想学陆小凤出出名,结果没打听到,倒是听说了一件当年由我做下的事,现在被传的神乎其神,连鬼都出来。当下我就玩心大起,来个故地重游。还没到故地呢就碰到了传说中已死的王爷,吓得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原来那厮是死王爷的儿子,害我平白无故紧张了半天。   调戏完王爷我就去了故地,遇到了一个半夜上坟的书生,他竟然是阿青的孙子。我送走他,又在故地守了几天什么收获也没有,想了想阿青活着的时候对我不错,我干脆保她孙子进京吧。我在顺便埋了两个盗墓贼(未果,被王爷拦住),与赵芳达比武(重伤)后,养了养伤就去找刘子阳了。   书生刘子阳原来是个路痴和不错的马车把式。这天下也忒太平了,我跟刘子阳汇合后走了好几天都太平无事,要是一直没事发生我这保镖做的多没意思,就像混吃混喝的一样。所以,在路过二龙山的时候我玩心大起,吼了句“有大肥羊”,结果刘子阳的钱就被偷了。我屁颠屁颠的去找贼要钱,还被贼给涮了,半路捡了个漂亮妞,我带着漂亮妞和刘子阳又上山报仇。   都说女人是祸水,真是一点不假。那妞趁我出恭的功夫把人家老窝给烧了。烧完了对方不干了,认为是我干的,派人找我寻仇来了。寻仇的人里有个人很厉害,一眼就看出我的招数门路,开始跟我攀亲。可惜,他是邪教的,我是正教的。自古正邪不两立,其次,我也没心情跟他攀亲,亲戚多了是非多,找了个机会我就跑了。   贼就是贼,跑了正主,他们竟然把我那可爱的无害的温柔的靠卖萌为生的和也给抓走当人质,并留了信,让我九月初九去莲花山。莲花山哎!那可是会被挑了手筋脚筋的破地方啊!但是,和也好歹是我看着它长大的,它就跟我兄弟没什么两样。我把刘子阳扔在京城他老师家里,跟他说好救了和也就回来看他,我这才上马往京城外赶。   京城就是京城,人也真好客,又懂礼仪。知道我着急赶路,他们不仅给我让出一条宽阔的大路,还附带跪送,真是有些承受不起,回头救了和也回来,让它给京城多捉两只老鼠,也算是报恩了。   我正骑着马欢快的跑着呢,就见远处旗帜招展,浩浩荡荡的好像是有一队人马,我还没看清那旗帜上写着什么,就忽的两道劲风从后向前,奔着我的脑袋袭来。我忙一低头,趴在马身上,就见两个穿着盔甲的人越过我,我的马前又出现一个人,一拳往马头打来,我想拦已然是拦不住,那马挨了一拳,晃了晃就站不住了,那人又是出拳,我忙从马上跃起,就感到两道风袭来,我人在半空,躲是躲不开了,MD,拼了!“当当”两声,双手各用二指挡住那两把袭来的刀,我们三个人同时落了地。在看我的马,耳朵里往外流血,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那用拳的壮汉没有在打我的马,直接用拳向着我捶来。   “啊!”我大喝一声,生生用力震断了那两把刀,抬腿一脚就踹在那扑来的大汉胸前,那感觉就像是踹在一堵墙上一样,震得我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起身再看那马,马的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开始流眼泪,这马,算是完了。   “赔我的马!”我怒喝,折了根柳条暗运心意剑,冲着那三个人就刺了过去。三个人倒是不弱,两人刀没了,就用掌,那个用拳的人也抽出了佩刀和我打在一起。他们穿着铠甲,动起来哗啦哗啦的响,我一介布衣,身轻如燕,转展腾挪比他们都有优势,很快他们都挂了彩。   “住手!”一个人大喊一声。   就见一队穿着相同铠甲的士兵“哗啦哗啦”整齐的跑过来将我们围在中间,“喝!”的一声,所有的长戈的戈头都冲向我。他们的身后就是那刚才远望到的旗帜招展的队伍。   包围圈“哗啦”一声,露出一个口子,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信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人擅闯依仗,意图行刺。”三人中的一人马上向他一抱拳,另两个人则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胡说八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依仗!”我怒,你又没每隔五十米就派两个警察清路护卫,也没有拉警示线,我怎么可能知道!   “带走!”那书生说了俩字转身就走。   MD!老子有急事,没空跟你们这里墨迹。我一攥手中的柳条,准备打出去。   “弓箭手!”人群外有人喊了声。   只见街两边,楼上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弓箭手,全部都张弓搭箭瞄准我。   靠!阴沟里翻船!   那三个人上来用根比拇指不细的绳子就把我抹肩头拢二臂给捆了个结实。把我和我的马给押到路边跪下,等着依仗过去后,又是那队人押着我跟在依仗的后面向着京城里走去。   依仗队停在了一道高高院墙的外面,我直接被他们押着从小门进了那院子。   院子里还挺好看,青砖铺路,两旁都是花草,绿化程度很高。整个院子很安静,虽然有不少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却没有嬉笑打闹的声音,也没有交谈聊天的声音,就像这院子的人都是哑巴似的。   我被押着,一路也没停留,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自动向两边让开路,我们一路来到了一个两边放满刀枪架子,中间是块空地的场所。押着我的人让我跪在一把空椅子前,他们就站到两边去了。   我偷着运气想挣开绳子,没想到那绳子捆的还挺结实,除了勒的我胳膊挺疼,没有丝毫其他的变化,想用剑气划开绳子,试了试,这手绑的姿势太技术,刚刚好够不到。      我在这里跪了好久,才听见有不少人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穿着官靴的脚出现在我面前,慢悠悠的走到那张空椅子前坐下。   我抬头一看,真是要死,怎么是他!每次碰到他都是越忙越添乱!   “哼!张智和!没想到在京城里也能碰到你!”那人冷哼了一声。   “参见王爷!”我恭恭敬敬的说,胳膊被捆着,没法磕头,要不磕了头就起不来了,所以头就象征性的低了下。   “还知道我是王爷!”成义小王爷语气不善,阴阴的笑。   “当然,当然知道!”我忙不迭说好话,希望他看在我们也算相识的份上赶紧放了我。   “几个月没见倒是长进了。”小王爷坐直身子,摸着他大拇指上那个绿扳指:“我还想着要不要教育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叫王爷呢。”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嬉皮笑脸的讨好他。   他瞪了我一眼:“嘴也学的油滑多了。”说完,他抬手一指站在他下手里的一个中年男子:“这是我府上的一个门人,叫陈安,你跟他比武吧。”   啊!不会吧!你折腾半天把我抓来就是为了比武?我心中不爽,老子忙得很,忙着要去救和也,但是嘴上却不敢带半分不恭,毕竟还被人家给捆着呢,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个,这个,王爷,能不能等几天再比?我现在有点事很着急做。”   “什么!本王要你比武,难道还要跟你预约不成?”   “啊!不用预约!不用预约!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忙,等我忙完了一定回来找你总可以了吧?”   “你有什么忙的!本王的事才是最着急的!”他还矫情上了。   “我……”我真是没法跟他说理:“那你先把我松开,这绑着我怎么比……”   他一摆手,旁边过来一个人,拔出佩刀把我的绑绳斩断。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有些生疼手脚,对着王爷一抱拳:“小王爷,在下真的身有要事,等在下忙完这件事定会再来贵府完成比武。”说完我脚一踏地,身子一矮,窜了起来,紧接着在空中就像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样,身子又一缩,脚尖一用力,整个人横着弹了出去。   哼!你精我也不笨,大骗子骗骗小骗子。   我三蹿两蹿就蹿出了他的演武场,按照来时的路,往府外跑。   “哎呦!”突然我的腿一疼,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整个人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一个屋顶上,顺着房顶就往下滚,幸好手勾住房檐才没有直接掉在地上。我胳膊一用力,翻身上了房,转身就见那个叫陈安的站在另一处屋顶上看着我。   “卑鄙!暗箭伤人!”我怒,伸手使劲揉着被什么东西打中而有些生疼的小腿。   “王爷吩咐比武,还未比,怎么可以走。”陈安不急也不慌的看着我。   “张智和!你竟然敢跑!你今天要是能跑出这王府,我就不是成义王!”小王爷这时也带着人追过来,站在地上喝斥。   “我要是能跑出去,就别拉着我没完没了的比武!”   “好!”小王爷倒是挺痛快就答应了。   哼!一个区区王府,怎么可能困得住我!我张某人打架不一定行,但是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我抬脚将一块瓦冲着成义小王爷踢去,陈安竟然没动,小王爷身边的一个男子蹿了出来,一脚将那瓦踢碎。   调虎离山竟然不行,我又抬脚将数块瓦踢向陈安,也没看陈安躲不躲的开,我转身就跑。   眼看着院墙就在眼前,我心中大喜,只要出了前面这道墙,以后再也不用陪着小王爷胡闹了。   “啊!呀!”我刚要蹿上墙头,就见墙头上突然冒出好多的箭,我差一点就撞上其中一只,吓得我脚下一点墙,翻身落在地上,心还扑腾扑腾乱跳,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扎个洞出来!   墙上、房上出现好多的弓箭手,我连向后翻了几个筋斗,退的离他们远一些。小王爷真阴险,竟然还有埋伏。   这些弓箭手慢慢的向着我移动,我慢慢的向后移动。这感觉,就像我跟和也围猎一样。当猎人的感觉不错,但是,当猎物的感觉,就……   “你舍得回来了?”小王爷悠哉的坐在他那张宝座上喝着茶,陈安等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后面。   “哪啊!这不是要比武吗?我去热热身。”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可以开始比武了吗?”小王爷扫了我一眼。   “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我忙不迭的回答,头一次比武是被好几百弓箭手“保护”。   “陈安。”演武场中央,陈安冲着我一抱拳。   “张智和。”我回礼。   按理说这就应该开打了,结果那人站在那里不动,而且还是背着手不动。他不动,我也没动。我在琢磨他就这么站着,还背着手,我要是直接就打他上面,他的手一定不能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或许,一招就能制胜。也不对,死老头曾经说过,有些人专练腿,手对与他来说还真是没什么用。难道他是个腿法了得的人?那我要是出拳,我的胳膊没有他的腿长,岂不是我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脚踢回来了?那我先攻他下盘?用拳还是用腿?   “怎么还不开始?”我正沉思对敌招数呢,小王爷等不及的喊。   “我让你三招。”陈安说话了。   什么?让我三招?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抬手就是一拳,说是拳,其实我的拳可以随时变成二指点他穴脉。陈安向后一闪身,我这一拳落空。紧跟着我的腿就踢出去,让你躲!他向上一跃,竟然还用脚在我的腿上点了下,又向上蹿起,然后翻身落下。   “还一招。”他淡淡地说。   一招就一招,我拳脚并用冲了上去。我的攻势,他全部轻松闪过,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谁教的你功夫?”他气定神闲。   我开始有些微喘,气也有些跟不上。   “要你管!”我又攻了上去,打不过就打不过吧,如果我输了,估计小王爷以后也不会找我麻烦了,谁会对一个没有意思的玩具感兴趣。   “来得好。”他轻吟了一声,展开双掌与我打在一起。   这人,怎么回事!   虽然他用的是掌,但是他的招数分明都是剑招,而且,和心意剑的招数很像,难到心意剑不是天下绝学,不是顾青独有的功夫?还是说,这王府里当年把心意剑的剑谱都翻了去,让他的人也学会了?   陈安招数娴熟,攻势凌厉,很快我就只有招架之力,没还手之功了。   “你师傅是谁?”陈安边打边说,声音不大,估计也就是我俩过招的瞬间我才能听到的音量。   MD!这世界的人都疯了,上来全都问我师傅是谁!我师傅是谁管你们屁事!   “你功夫还很杂,凌云殿的三脚猫招数也有。”   我呸!虽然我也看不上死老头那只会用手指头戳戳的功夫,但是也只许我看不上,不许别人说不行!   “啪”的一声,他竟然扣住我的手腕,我用力挣了下没挣开,抬腿向他踢去,他抬手挡了两下这才松开我的手腕,接着就伸手往我肋下一点,点的我“啊”的一声惨叫,再也站不稳,跪了下去。痛死我了!丫的用的什么招数,竟然能让我的五脏六腑都痛的像抽筋似的。   “你有内伤。”他平静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伤不伤的管你什么事!”我怒喝,但是内脏疼的让我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啪啪啪!”小王爷鼓着掌走过来:“陈安,做的不错!下去领赏!”   “谢王爷!”陈安道谢后就真的走了。   “张智和,你也有今天?”小王爷蹲下来,一手抬着我下巴,另一手轻轻拍拍我的脸。   娘的,他把当初我调戏他的活儿又给做回来了!   “我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我一仰头,躲开他的手。    ☆、认亲大会   白日里,我和小王爷的手下陈安比武,我不仅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还被他给看出有内伤来,然后,被他的一根手指头一戳就痛的再也站不起来。真是惨败!   我以为我输了,小王爷就会放过我,谁知道他的手下竟然拿出一张文书,拉着我的手在上面按了手印。   “输了就给我做一辈子的护院家奴。”小王爷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那文书,然后往自己袖子里一揣就带着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你这是强买强卖!”气的我吐了一口污血。   来了几个人把我抬走,到了一个侧院的门口,一推门把我放了进去。院内陈安正和一个中年人悠闲的喝着水。   “总教头,这是新来的护院叫张智和,王爷说让您先多费心看着点他,他不太老实,别让他跑了。”带我来的人倒是很客气,说完又行礼这才离开。   总教头?不是门客吗?   我顺了顺气,勉强爬起来,靠着院墙坐在地上看着陈安。   “这就是和陈贤弟比武的那个小孩?”中年人看着我。   陈安点点头,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   “能在贤弟手下过上五招,也不愧是凌云殿的后人。”那人倒是客气,看着挺慈善:“智和,你从今天起就先住这院的西屋吧,离着郎中近些。”他看着我:“等你养好伤再给你安排别的住处。”   离郎中近?我不禁在心里讥笑:分明是怕我跑了,住的离你近些你也好看着。这老头才是总教头,那他应该比陈安还要厉害,一个陈安我都打不过,还用得着你亲自看着吗?      西屋是个宿舍,里面放着4张床,只有靠门的那张没人,总教头叫了两个人把我掺进屋子,我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不再想动。   他们倒是都很客气,嘱咐了我几句就都退了出去。一会儿又来了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背着个箱子,给我把了把脉就退出去了。   晚饭是被人送进来的,粥、馒头和两样菜。吃过饭一会儿,又有人送进一碗汤药,说是总教头吩咐的,治内伤的。   我没喝,偷偷的给倒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软骨散。下午打坐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   晚上掌灯不久,就又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冲我打了招呼就各自上床睡了,剩下的那个人阴冷冷的看着我。   唉!真是倒霉!这人就是那个要疯的耀峰。   我冲他一呲牙,嘿嘿傻笑两声。   他用鼻子冷哼了一声,衣服也没脱就躺床上睡了。   看着窗外慢慢的月上中天,也不知道和也吃饭了没有,这都好几天了,会不会给饿死了?   窗外黑影一闪即逝,月光下,院子清冷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难不成我眼花了?   “别出声。”一个人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顿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这是人还是鬼?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他!   我听话的点点头,那人的手才从我的脖子上慢慢的撤回去。   “跟我来。”那人说完,一闪身就从窗户出去了,隐在窗外的树荫下。   我忙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那人在前面引着,我跟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花园样的地方,那人闪身进了假山,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陈安,什么事?”我站在假山门口,只是把身子隐在假山的阴影中,没有再往前走,就算打不过他,到时候跑也能跑快些。   “内伤怎么回事?”那人摘下面罩,转头看着我,他往月光能照到的一个地方站了站,把他的脸显露出来。   “就为这个?”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老五怎么样?”他突然换了话题,这人的思维怎么比我还跳跃?   “什么老五?”若不是看他也会心意剑,我才懒得理他。   “呵呵,老五不会什么都没跟你讲就把你扔出来了吧?还是,你是偷跑出来的?”他说着,目光变得凌厉,大有我小时候离家出走被亲戚发现,而那个亲戚准备随时把我扭送回去的架势。   “吴安晨!”我肯定的说了一个我只听过一次的名字。   他点点头:“伶俐劲还有点像三师兄。”   最近是开认亲大会吗?魔王,你快点来吧,我可不想接你的位子!公主还是由你来绑架吧!   我恭敬的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张智和拜见四……。”我四了半天四不上来了,我是应该从张三那里排辈叫他四叔还是应该从小师父那里排辈叫他四师伯?   “师伯。”他接了句。   我赶紧说:“弟子张智和拜见四师伯。”   “起来吧。”他没拉我,我挺没趣的自己站起来,按理说他见到了他们家唯一的传人应该很激动才对啊,他怎么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   “前些日子在榕城和赵芳达对掌的就是你吧?”他等我起来,继续问。   我点点头。   “回答是还是不是。”他还挺有脾气,难道我点头他就看不到吗?他是瞎子不成吗?   “是。”腹诽归腹诽,我还是老实的回了。   “内伤是那个时候受的?”   “是。”   “你还真有胆。”他嗤笑一声:“你又是怎么认识小王爷的?”   我就简单的把我洗澡(其实是悟新的武功,只是我不想告诉他我还会那么一招,所以故意隐瞒了),小王爷偷窥,然后他请我喝酒,我不喝,就跟他的手下打起来,然后小王爷又带着赵芳达找我比武的事在真实情况占90%以上的基础上重复了一遍。   “凌云殿的功夫跟谁学的?”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小师父管他叫周前辈,他让我管他叫爷爷。”   “他是不是长得和我个头差不多,人很瘦,脸比较白,说话的声音有些公鸭嗓?”   我摇摇头:“爷爷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的那种人。”不过,吴安晨说的这个人,我印象中倒是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给我的印象还很深,就是上辈子我遇到的那个脑袋被门夹了敢跟我要一两金子的账房先生周全。   他到没什么表情,一点也没为他猜错感到懊悔:“老五现在在哪?”   我摇摇头:“他们把我轰出来,把房子烧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以后不许在人前再用心意剑,若是非要用,就套在拂穴手上,或者,别的兵器上。”他说完,从我身边走过,把一个药丸放在假山中的一块岩石上:“你先在这里养伤,以后别再跟别人比内力,你才活了几年,就敢大言不惭的比内力,你死了不要紧,别丢了我们门派的脸。这药你吃了,郎中开的药你也吃吧,没毒,赵七爷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以后在王府,能不说话就别说话,还有,你的武功,不要在人前逞强!等过些日子,我托赵七爷让他说说好话,看能不能把你放出去。”   “谢四师伯!不过,四师伯,能不能让王爷现在就放了我?我还急着去救人!”虽然我能明显的感觉出这位师伯不怎么喜欢我,但是,我现在能求得人只有他了。   “什么人?”   “和也,我的好朋友,它因为我被人绑架了。”   “什么人绑的?”他回头看着我,目光中透着凌厉,大有敢欺负我家人你不要命了的架势。   “圣火教的,他们让我九月初九去莲花山。”   “你怎么得罪他们了?”他眉头一皱:“你的身份泄露了?”   我忙摇头,我的身份应该还没有被别人知道,虽然曾经有人猜到我用心意剑,但是凌云殿的功夫我用的最多,现在大家多是怀疑我是凌云殿的传人。   “有什么话一次说完。”他好像很不爽似的。   我赶紧麻利的把我们在二龙山上的遭遇讲了一遍,至于以音御敌的事情我说成是过了几招,他也没有怀疑,待我说完他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他人就走了。   他说他知道了?这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帮不帮我求王爷放了我呢?他这人说话办事怎么那么不让人安心呢?      吃了吴安晨给的药,又喝了郎中开的汤药,不知道两人谁比较厉害,我倒是觉得身体好像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似的。   转眼,一天又过去了,又到掌灯时分,吴安晨没有来找我,王爷也没有什么准许我离开的命令传来,难不成这个吴安晨真是只是“知道了”而已,什么也没做?我打听着来到他的房间,结果没人在。跟人打听了下,说没看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如今这脱身之策还是我自己想吧。   入了夜,更过三巡,我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整个院没排到守夜的人都睡了。我悄悄的摸出门,运用轻功,出了小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出了这个院左拐,然后穿过一个院子,然后右拐,然后过两条长廊,应该就是绑我进来的那个后院了。   才在院子里小心的走了一段路,就觉得好像身后有人似的。我猛地回头,却见身后空空如也,除了风吹过轻轻摆动的竹枝,连个鬼影都没有。   “阿弥陀佛!诸天佛祖统统保佑我!”我默念了句,一边躲开巡逻的人,一边悄悄的往记忆中得院子走去。   “好美一池水。”突然一个人朗声说。   “池中没有鱼。”我身后不远处一个人接了句。   “水里鱼不少。”   “鱼身上有刺。”   这次听清楚了,说上句的人应是在隔壁院子的房上,说下句的人已经进入了隔壁院子。你们就鱼啊水的吟诗作对吧,老子我趁机赶紧溜。   我脚底抹油开溜,就听远处有人打起来了。   真是天助我也!      顺利出了王府,辩了辩方向,我向着城门跑去。   跑到城门天还没亮,城门处篝火通明,有大兵站岗,城门还没开。离门不远处有几辆车马或者挑挑的放在路两边,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聊着天,等着开城门。   “喂!”突然有人一拍我的肩膀,吓得我一哆嗦,不会吧,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小心翼翼的回头,如果只是一个追兵,先下手为强,一拳打死他:“你……”看到身后这个嬉皮笑脸的人让我瞬间有种时间凝固的感觉。   “好久不见,过的,不错嘛。”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下,嬉笑着说。   “好久不见。你也挺好。”此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来没想过能再见到的人这时又见到了,按道理这人不是不应该再出现吗?   “我不好。”他的笑脸瞬间变得哭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二把刀的神仙花仔。   十几年的光阴好像在他身上没有作用似的,他依旧是那个我初见时的衰像,抱着我哭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两个大男人抱一起哭像什么话。”我拍拍他的脑袋,顺便推开他,我就这么一身衣服了,别再让他的鼻涕眼泪什么的脏东西给弄脏了。   “你倒是过的挺happy,我过的就惨了。”他一边抽搭一边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爱哭。   “你不是,看着挺好的嘛,至少驻颜有方。那个,你怎么在这?”先问问他怎么会在这,别也是王府的什么门客,要是那样,先把他揍晕了再说。   “我算得玄武高屋大门下你会来,所以我就来等了,都等了一天一宿了。”他拿袖子擦擦眼泪鼻涕:“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啊?”我诧异:“你等我来干嘛?”   “让你跟我一起受罪啊。”他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瘟神降临   话说夜里我趁乱逃出王府,等着城门开门,竟然遇到了二把刀神仙花仔。他哭了半天才说他是特意来找我,找我跟他一起受罪的。   我靠!有好事想不到我,有这破事就想起我了,还不辞辛苦的等了我一天一宿,他到底有多怨恨我啊!   我们赶着前几名出了京城,往莲花山方向赶去。   花仔一路上唠唠叨叨的把他这十几年的经历说了遍。原来,当年顾家庄的灭门他算出来了,就在王爷入府阿青收拾包袱的时候他就算出来了。他却不敢说,他怕泄露什么天机会给他招来什么大祸事,所以,他谎称自己没算出来。结果,顾家庄一下死了67口人。他原本以为我顺利投胎了,他也可以回去复命了,岂知,他打不开回去的门了。那门只开了一个小缝,缝里飘出一张纸,纸上说他看着生灵涂炭不搭救,犯了杀生罪,罚他在这个世界里给那67口人算命,他要给每个人算出那人这一生最大的一劫,并将破解之法告诉那人,他才算消掉一道罪孽,直到他把这67道大罪都抵消完才能回去。   “哦,那你慢慢算,我还很忙,先走了。”我忙和他告辞。   “站住,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呢!”   “管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算!”   “这事是因你而起,所以你要救这67个人每人一次,当做偿还你欠他们的一条命,不然,嘿嘿……”花仔开始阴笑。   我瞪着他,那意思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小爷我现在就宰了你帮你超脱。   “终生孤老。”   “你丫故意的吧!”我气的一把拉住他的领子把他拎到眼前,他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是觉得我过的太舒服他丫的看着眼红!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他说着摸出张黄不拉几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纸来,我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着繁体的中文,记载的内容跟他说的一样。   “MD!他们自己要死,关老子什么事!”我气的把那张黄纸揉了个稀巴烂。   “别弄坏了!这是上天的旨意!”他慌忙把那被老子当废纸一样丢了的纸片捡起来,一边捡还一边说:“你诋毁上天的旨意,你会遭报应的……”   “闭嘴!”我怒!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   他委屈的看着我。   “说!我怎样才能救这么多人!”我怒!老子我才16岁就宣布老子要终生孤老,这跟判了老子一辈子当太监有什么区别?   “那我就不知道了,根据天意来吧。”他小心的把那碎纸折好,装进袖子里。   “你算了多少人了?可还记得他们的住址?”我眉头挑了挑,幸好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干这事,估计他这些年也没少忙活,赶紧问问地址,赶去把所有的人救一遍。   “两个……”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两个?我怒,瞪着他:“你丫骗人呢吧!十几年才算了两个,你丫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整天不干活啊!”   “哪啊。”他挺委屈的回:“你以为这事那么好办呢。那些人生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这死后都要在阎王那里好好的排排,然后该下油锅的下油锅,上刀山的上刀山,等都惩罚过了才能决定他往哪里投胎。所以,我能算到两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两个人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不好事才这么快就又投胎的。”   我已经气得无语:“他们的地址你还记得不?”   他很爽快的点点头:“我是神仙嘛,这种事情怎么会难得倒我。”他竟然还臭屁上了。   我沉默,默默的赶路,这时的心里都已经空白了,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让他消遣来的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过了好久,估计他也觉得太沉默了,主动跟我搭话。   呱噪的男人就是让人烦,不理他。   “你这辈子还可以嘛。你又吃了一颗回春丸?”他很开心的边打量我边走路。   ……   “果然是吃一颗,潘安再世,吃两颗,男女老少通杀。”   ……   “喂,我说,你表情怎么那么沉默,好像死了老婆似的……”   “闭嘴吧你!”我大怒,他不说话也没人把他当哑巴!   “你干嘛又好好的发脾气。”他还很委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过的好了?嗯!”我怒,我暴怒:“你以为我像女人一样给张不错的脸给个富二代的身份就满足了?”   “那你还想怎样?”他有些小惊吓似的。   “首先!我不要长的像个女人一样!什么叫潘安!什么叫老少通杀!你长没长眼睛!你让男人长的像女人一样,你让男人怎么活下去!”我哭,自从在客栈不小心照过一次镜子后,我就再也不照镜子了,镜子里那货还不如顾冰儿,顾冰儿那玩意就算长的丑点,好歹不会让人看着像女人,可是镜子里这货,分明就是一张女人脸啊,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镜子里有个漂亮的女鬼。   “啊,这样啊,你在长大点就好了,等喉结什么的都长出来就好了。”他很不以为然的说。   “什么叫再长大点?我都16了!懂不懂!16!在我原来16的时候我都长到1米75了,现在呢!矮的像个冬瓜!”   “晚发育没什么不好,一般晚发育的都长得高。”他很没心没肺的回。   “是没长你身上!晚发育晚的好多都不发育了!”   “你放心好了,我给你打保票,你会发育的,真的。”   “真的?不骗我?”我的小心情好受了很多。   他很没诚意的点点头。   “我告诉你,我到时候要是长不到1米9我就剁了你的腿接我腿上!”我不忘威胁他一把。   “1米9到不了,但是1米8以上还是没问题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算了,1米8以上就以上吧。”我很大方的摆摆手,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给我弄得这个富二代是什么富二代!哪有一出生就背上几十条人命的!”   “这个……那个……也不能全怪我吧……你也有份啊……”他的两个食指尖小心的在一起戳。   “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我在原来的世界,那个世界至少没这么辛苦,可以平平静静的读书,然后平静的工作,然后努力找个老婆,然后生个孩子,之后盼着孩子长大,然后结婚生子,然后我老了,花几年养老金,最后入土了,没有任何需要我烦恼需要我着急的事啊。可是,这里……”我都要忍不住掉泪了:“说是富二代的后代,江湖名士,可是那身份就跟辛苦念完了小学念中学,念完了中学念高中,大学好不容易毕业了,辛苦念了16年书却只拿了个倒闭的清华文凭去应聘一样,还不如三流的民办大学有效力。居无定所,到处漂泊,连个家人都没有,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连提都没人提过,也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就连朋友,也只有一只猫而已……”   “你受苦了……”花仔象征性的拍拍我的背。   “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我攥着他的双手祈求的看着他。   他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定帮你!谁不帮你我都帮你!”   “那先给我弄个500亩的房子。”我擦擦眼泪。   “什么?500亩?你要建高尔夫球场还是游乐园?”他瞪大眼睛瞪着我。   “当然是盖房。盖5000间房子,最好都是楼房,自己住,往外租,等没钱花了就卖房……”   “你到底有多纠结房子的问题?”   “屁话!我在那个世界努力拼了10年都没拼下来房子,眼看到手的老婆飞了一个又一个,你说呢!”   “啊,你放心好了,这个世界还好,你用木棍支间屋子都没问题,只要是真心喜欢你的女人,不管你是住宫殿还是住草窝都会跟着你的。”他长出了一口气。   “废话!这种话我也会说!在那个世界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起糨子了!结果呢,老子告诉你,女人是现实的动物,非常现实的动物!”   “看来对你的打击很深嘛,都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种事。”他拍拍我的背,像是在鼓励我。   哼!怎么可能忘得掉!   “再说说你别的愿望。”   “先说好!500亩房子,不许反悔啊!”我不放心的叮嘱他,他不耐烦的点点头:“反正按目前这种进度,咱俩要在一起过上一千多年,到时候别说500亩房子,只怕是1000亩咱俩也能盖起来了。”   “什么?一千年?!”我惊呆。   “是啊,你看16年才算了2个人,这两个人还是上辈子做了好事给提前放出来投胎的,不然,到现在估计一个也算不到。有些罪过光是在地府受罚就要罚个上千年……”他突然捂住嘴看着我:“忘掉你刚才听到的。”   忘掉?怎么可能忘得掉!   我惊,1000岁,我该什么样子?黑瘦黑瘦硬邦邦满是褶皱的皮肤,深陷的两个眼窝,浑浊的眼珠,松垮垮的腮帮子由于没了牙齿也缩进去,满是褶皱的有些发黑的嘴唇由于没了牙齿的支撑只能难看的抿着,满头干枯的快要断掉的白毛还没几根,枯瘦的手指,坚硬的指甲好像鸡爪子一样,塌陷的指甲盖,指甲缝里还都是黑黝黝的泥,张嘴一笑就一个黑窟窿,天啊……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都已经想的这么详细了还不敢想了)   “不要!求求你,我不要那500亩的房子了,只要1亩就好,别让我活的像个老妖精似的。”我把花仔的双手抓到手里使劲的摇晃他。   “我……我还是帮你盖那500亩的房子吧。”他无情的挣脱我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真是深受打击了……   看着花仔默默地在前面赶路,越看他越不顺眼,我冲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踹的他一下子扑到在地上,我扑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干什么呀!怎么突然就发疯!”花仔一边抵抗我的拳脚一边喊。   “我疯!我是疯了!每次遇到你丫的都没好事!本来我富二代做的好好的,女人就女人呗,你丫一出现,整死了67口子!现在我罪三代就罪三代了,好歹只是诛个三族,没我什么事,你丫一出现,又整出个千年的罪责!我不杀你,真是对不起你!”   “你也在三族之内……”   什么?我愣住。   “你丫才在三族!你全家都在三族!”我大怒!我本来以为自己干干净净的,就算祖上得罪了皇帝被灭门,但是好歹到我这辈没事了,怎么又有我的事?   “三族是指的父族、母族和妻族。说白了就是顾青这一枝上的从老子到孙子包括外孙子一个不剩,不分男女统统都算。”他一边挡着自己的脸一边解释。   啊!真是晴天霹雳!   “胡说!你丫说的那是哪个朝代的事?尤浩闵说了我不在这三族之内!”   “就是本朝的历法!我这十几年真的很闲,就把这个世界所有的书都看了个遍,他一介武夫,除了练功还懂什么!”   啊!我……   “啊……”我大叫一声,丢下他一个人沿着大路跑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阿炳招你惹你了,你给我这么个身份!难道你觉得我活的还不够痛苦吗?   “行了,你也不用太悲伤了,有我陪着你呢,怎么也会让你活到还完那67口之后。咱们到时候把那皇帝耗死了不就行了。”花仔很少见的安慰人。   “那他还能活几天?”   “呃……我也不知道啦,反正他比你岁数大,肯定活不过你。”   这个我信,就算岁数小的,估计也活不过我,千年的那啥万年的那啥……   “你的职位不会是瘟神吧……”我看着悠哉烤着火的花仔。   “啊!我可还没有混到那么高的职位呢。”他竟然满脸憧憬的不好意思起来。   你到底有多崇拜他啊!说你是他的替补准没错了……    ☆、莲花山圣火教   伤心过度就会再也不伤心!男人的心脏就是这么一次次的被伤心给磨练出来的。——自《阿炳语录》   伤心归伤心,救猫归救猫,我还是让花仔连蒙带骗的给人算命卜卦的弄了点钱来,买了两匹马,两个人冲向莲花山。   莲花山,顾名思义,形似一朵莲花,主峰高入雪线以上,其余五座山峰成莲花瓣状伏在主峰旁边。   幸亏是六个山头,不然就成五指山了。   9月已是深秋,连着下了两夜的雨,又靠近山脉,空气一下子凉了许多,山上的植被都已经开始变得金黄。   在山脚打听了下,老百姓根本没听说过有个什么圣火教。后来一提于长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说是有这么个人,人还不错,对人挺好的,是莲花山碧霞洞的洞主,武功不错,又乐善好施。   怎么跟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是应该是卑鄙的、阴险的、奸诈的小人吗?   顺着好心人指的路,我们二人骑着马往最靠近南边的那瓣“花瓣”赶去。山路都是青石铺路,路旁有小溪流淌,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日近中午也没有多少阳光照下来,湿淋淋的路面显得更加清凉。   一路上也没有岔路,我们顺着路很快就到了一座看起来规模不小的院落前。   院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也没人应声。院门上挂着一个牌匾,用金粉写着三个鬼画符:碧霞洞。   我靠!这么大一个露天的院子他们竟然给起名叫洞,真不知道他们小学在哪个学校念得,真想拜见一下他们的老师。   “要不,喊下?”花仔建议。   “你会武功吗?”我突然想起来,他要是不会武功还是让他下山等着吧,别又是个累赘。   他摇摇头:“我是文人雅士,怎……”   “哦,那你下山等着吧,一会儿打起来省的溅你一身血。”我没等他说完就截住他。   “可我好歹也是神仙啊,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用飞快的语速追了句。   我瞥了他一眼,他人还真贼,生怕我回头溜了不管他。   “哦,那我到时候可没空管你啊。”我说着推开门往里走。   “放心好了,一发现不对我立刻脚底抹油。”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   院子里还挺大,比顾青家大多了,进门就是宽阔的广场,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我往门房里看了眼,一个人都没有。这门房的人也太不负责了,大白天还上班呢就翘班。十几丈的广场尽头是一个长廊,长廊雕栏画壁弄得还挺好看。长廊的里面又是一个宽阔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大殿。我们在院子里小心的转了转,还是没有碰到人。娘的,难不成是空城计?我们踏着石头的台阶,来到高高的大殿门外。大殿的门大开着,墙上挂着一张一个漂亮的女人脚踏火莲回眸浅笑的画像,画像下是一张长方形的玉石座,玉座上铺着锦缎。然后大殿里除了灯架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俩对视一眼,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俩顺着殿边的小路来到大殿后面,这座院子是依山而建,路都是向上倾斜的,基本没有平路。殿后便是台阶,高高的台阶上只露出一些绿色,应是花草树木什么的。   到了这里,就能听到有隐隐约约的人言声。   “喂!有人在吗!我是张智和!我来见于长水!”我站在台阶下大喊,喊了半天没人理我,连个回应的都没有。   “你说,大白天的会不会有鬼?”我有些害怕的看着花仔,毕竟他还算是神仙,这个他比较在行。   他摇摇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鬼呢,地府管那么严,哪儿那么容易跑出来,就算跑出来一个又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你碰上了,没准它还没跑出多远呢就被抓回去重新炸了。”他撇撇嘴,带头往上走。   我们往上走,只见两旁的苍松翠柏之后还有隐隐约约的房子,这在台阶下都是看不到的。台阶上又是一座大房子,房前摆着不少大型的盆栽,不过现在都是残肢断臂的,大房子的门也坏了一扇,就那么半挂半躺在门槛上。   “内讧?”我问。   “来贼了?”花仔说。   熙熙攘攘的人声到了这里更加清晰一些,仔细听,是在更高一点的地方,那人声就是喊杀声。   “你别上去了。”我拦了下花仔,一个平民,上去也是送死。   我脚点地,一矮腰窜起,这房还真高,窜这一下我只能抬手勾住房檐,胳膊再一用力,上了房顶。站在房顶上只见上面的树丛中有不少人在跑来跑去的。我借着树,三蹿两蹿来到了那些人的近前。   我才到近前,就有一堆镖带着风声飞向我。吓得我赶紧一闪身,躲到树后,那些镖都啄到树上。   “过来。”一个人一搭我的肩膀,我被他带飞,跟着飞到了我刚才站着的房顶上。早知道这样,我刚才还费劲的跑过去干嘛。   “四师伯?”我惊呼,站在我旁边的人就是应该在王府里当门客的吴安晨。   “怎么来的这么慢!”他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啊?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啊?   “你怎么知道我跑出来了?”   “废话!我不帮你,你以为你逃得出来。”他很不爽的瞪了我一眼,抬手一指地上躺着的不少人:“哪个是和也?我问了半天他们也弄不清楚。”   我看了看地上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报废了,没一个能动的,不知道还活着没。于长水带着不少人站在这些人后面,怒视着我们。   “没一个是。”我看了看,没一个尖耳朵有尾巴的:“和也是只猫。”   “什么?”吴安晨一个没站稳,从房上滑了下去,幸好他勾住了房檐,一翻身又回来了:“你竟然为了只猫……”他气的嘴张了几张,最后才狠狠的丢下句:“玩物丧志!”转身三窜两窜就走了。   “喂!你弄这么个大场面,我可hold不住啊!”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他跑的到更快了。   “张智和!”于长水恶狠狠的叫我的名字,把我那么优雅好听软弱的名字叫的那么阴森恐怖,一点也不符合我的个性。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抬手打了声唿哨,很快山里就传来了唿哨的回声。等了会儿,我见没什么动静,就又打了声唿哨。这次,很快就看到山上的草木一条线般飞快的动起来,一个花不拉几的东西“咚”的一声从草里窜出来,站在人群边四处张望。   “和也。”我叫了声。   那花不拉几的东西立刻欢蹦的向着我窜过来,爬树上房,一口气完成,窜到我的肩膀上使劲的呼噜,还用它那带刺的舌头一个劲舔我的脸。   我一把抓起它,一件花布的衣服裹在它身上,已经被树枝刮得有些地方都破了,脖子上还带了个蝴蝶结,我抬手把蝴蝶结给揪了:“你也太搞笑了吧,你想上春晚啊!”   “小黑!小黑!”山上有个女孩子喊,和也愣了下,我一拍它的头,它马上又开始撒贱。   “走!”几个人用刀架着花仔从房后走出来。   喂,你不是说你逃跑很在行的吗?怎么还会被抓住?我眼角抽了抽,你说,要不要救他。   “怎么回事?”于长水喝问。   “回洞主,这人在那边偷偷摸摸的,我们就给带过来了。”   “救我!智和,救我!”花仔竟然有脸叫我救我。   我伸手捂住脸当不认识他。   于长水阴笑一声,一把抓过花仔,把他手中的刀就放在了花仔的脖子上:“张智和,你乖乖的下来,不然……”他说着,刀往里推了推,一条红线就顺着花仔的脖子流下来。   “不要啊!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不要杀我啊!”花仔失魂的大叫。   “杀啊,你快点把他宰了,省的他制造噪音整天烦我。”我站在房上冷眼看着。花仔,你不会不说话啊,你要是不说认识我,没准你还能活呢。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张智和!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见死不救!呜呜……亏我为了你在这受罪!呜呜……你太卑鄙了……”花仔一边哭一边骂。   啊!是你自己说你会溜得很快,怎么现在你被抓住了还有脸骂我?我头上滴下一大滴冷汗,摸出笛子,开始用我的杀手锏。   花仔啊花仔,你若是命不好一下子被吹死了可不怪我!   “捂住耳朵!”笛音一起,于长水就大喊。   我趁机跳下房,拉着花仔就跑。隐约中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不用追了。”我俩没命般的一口气跑出大门,幸好马还在,骑上马一气奔出了莲花山地界。   “咳咳。”花仔一边咳血一边和我斗嘴:“都是你!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结果一样不就好了!”几天没见和也,这猫好像更沉了一些似的。   “什么结果一样就好!重要的是过程!过程!”花仔气的大叫。   “你真废柴!”我瞥了他一眼,抬头就见路边雨来散的茶棚更近了,一打马冲着茶棚冲过去。   来到茶棚前我就傻了,吴安晨竟然在这里坐着喝水!   “怎么这么慢!”吴安晨没好气的说了句。   啊!他还好意思说我!他武功高强又没累赘,惹了一摊子事自己拍拍屁股跑了,扔下我还带着个累赘给他收拾烂摊子,虽然说我也是跑了吧,嗯,这个不能告诉他。   “这位大哥,敢问在哪里做事?”花仔一看吴安晨眼睛都亮了,立刻从马上滚下来,连跑带跌的跑到他面前,攥住吴安晨的双手,两眼带星的看着他。   吴安晨惊得忙把手抽回来,一脚踹在花仔身上,把他踹飞出去。   “你交的都是什么人!”吴安晨火大的看着我。   喂,这不关我的事吧!调戏你的是花仔好不!   “接下来你要去哪?”我跟吴安晨坐在一桌,花仔自己坐一桌,这是吴安晨特别要求的。   “我还没想好。”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   尤浩闵让我重振师门,可是花仔却说我也在被诛行列。花仔说我还在阎王爷那里欠人家67条人命呢,要不就让我孤寡终老。   我这辈子就两个愿望:第一变漂亮;第二娶一群老婆。现在可以说是勉强变漂亮吧,只是有些女人像,幸好我说话还不是娘娘腔。娶老婆,若是真如花仔说的,那我要这张脸蛋还有什么用?又娶不到老婆!还不如原来长的那样,到更man一些!   “我们是不是可以跟着大哥做事啊?”花仔在旁边接茬。   吴安晨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你跟我回王府也没问题,我可以说是让我把你带回来了,你自己一路上也想明白不能跟王爷作对,我想王爷应该能原谅你。”吴安晨想了想说。   他想的到挺好,好事都是他的。   “好呀,好呀,我们跟着去。”花仔立刻同意。   “我不去!”我语气不太好的回绝,我才不要见那个小王爷。   “你卖身契还在他手里,只怕你不回去也不行。”吴安晨说了句我最不想听的话。   “我哪里卖身了?我的卖身钱呢!”我怒。   “你来一下,来一下嘛。”花仔拉着我往外走。   “干嘛!”离着雨来散稍远些,我没好气的问。   “我们就跟着他去吧,他一定接触过咱们的债主。跟着他准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   “感觉!凭感觉!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别骗我?”我不太放心追问一句。   “放心好了,我比你还想快点了结这件事,怎么会骗你。”花仔打保票。   就这样,我们跟着吴安晨回了成义王府。      小王爷自然是很生气,罚了总教头一个月的俸银;吴安晨抓我回来有功,赏了不少钱;花仔凭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跟屁都不懂的小王爷白活了半天混了个门客的身份,悠哉的住了下来。至于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我,竟然给我吃了慢性毒药留在他身边做护卫。这下倒好了,我想跑也跑不了了,他整天拿眼睛看着我,我身体里还有毒药,一个月不吃解药就会立刻暴毙(MD!我就说不能信花仔的!每次一听他的我就倒霉!),我连跑也不敢跑了,老老实实的在他身边做着走狗。   他一抬手,我赶紧把笔递给他,他拿过笔在文件上圈了圈,一抬手,我赶紧把笔接过去,又把印章递给他,他盖了章,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就走了。我赶紧把印章收回盒子,把文件装进信封,屁颠屁颠的追上去,把印章恭敬的递给他,连跑带颠的跑到总管那里把信给总管,让他给寄出去。等我在一路飞奔回来,他已经不耐烦的怒了,看见我就是一顿脚踹,一边踹还一边吼:“怎么这么慢!你知不知道我时间有多宝贵!你浪费我的时间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你想我死是不是!”   “我不敢!我没那个意思!”我只能恭敬的求饶,MD!若不是为了我的小命和我将来的儿子,我干嘛要受他这个窝囊气!   等他气顺了:“走,备车,听曲去。”   看吧,这就是他所谓的宝贵的时间,他的宝贵的时间都是用在了这种事情上:听曲看戏逛窑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永和公主 花仔:嗯嗯,终于有一个可以占多点章节的女人出现了…… 张智和:喂,你忘了一开篇的顾冰儿啦! 花仔:什么,你说之前的顾冰儿?她不算啦,她魂是阿炳,阿炳是男的啦,这种2货不算数的啦。 张:你有种再说一遍?谁2货?!!! 花仔:啊,我有说过这话吗?有吗? 刘子阳:阿青,还有阿青…… 花仔:你说你奶奶啊,你看看你,阿青的孙子都比张智和大,你说她老人家好意思往这里凑吗。 刘子阳:……无限幽怨 ☆、永和公主   这天天气大好,王爷心情也不错,难得看完文件没吵着去逛窑子,让我跟他下棋,这玩意我哪会啊,还是去逛窑子吧……   “永和给王爷请安?”我正被王爷杀的N次片甲不留的时候,门外进来个女孩。   豆浆?这里的豆浆都成精了?都会说人话了?我一愣,只见门内站着一个宫装的漂亮女孩。   “你来这干嘛?”王爷一见那女孩,立刻满脸的不高兴。   喂!这可是妖精啊!多漂亮的妖精啊!真是千载难逢啊!干嘛还要摆出一副死人脸?我赶紧冲着女孩露出一个笑容。   “我……”女孩有点惬意,看都没看我,一直低着头,不安的说:“那个,快到母亲的寿辰了……皇后,让我回来给母亲祝寿……”   “我知道,早就有公公来说过了。”王爷很不耐烦:“你不去母亲那里请安,来我书房干嘛!难道宫里没教你男人的书房女人不能进吗!”   “我……对不起……”女孩快哭了。   “行了,以后没事别来我书房!”王爷没好气的坐回他的办公桌后,随便抽了本书翻看。   “那,我,告退了……”女孩的眼睛里滚出个晶莹的珠子掉在地上碎成几半。   王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挥了挥。   等那人走了,王爷突然没好气的说了句:“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追出去看看!”   我去!那是你女人好不?你自己不追让我追算个屁啊!   算了,谁让他掌管着我的小命呢,我还是追了出去。没跑多远,就见豆浆一个人边走边抹眼泪,身边也没带个丫鬟什么的跟着。追上她我就安心了,但是该干什么我又不知道了,算了,跟着她吧,等她情绪好了再回去向王爷汇报。   豆浆还真能走,顺着长廊走了好半天才走到一个小花园,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怎么了,一屁股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望着调零的花枝发呆。   我靠在长廊的柱子后,这小秋风一吹还挺冷,也不知道她个傻丫头坐那么个石凳上会不会着凉?   “回去吧!”我走到她身后,这着凉的滋味小爷我受过,自然知道不好受。   她直接忽视我。   “你在这儿哭有个用啊?他也不知道。到时候着凉了还不是你自己受罪,你以为他会为你心疼啊。”   “我……”永和又抹上眼泪了,真不愧这个豆浆的称号。   “要哭去他跟前哭去。”我挠挠头,这青春期的孩子真是难搞啊!尤其是女孩子,真不知道她们想什么,不就一句话吗,她至于哭这么久吗!   她摇摇头:“要是,那样,他会更讨厌我……”   “放心好啦,男人都是软心肠的动物,看到女人一哭就不成了,就该上赶着来哄你了,你别自己在这哭了。”   “我这辈子就没见他哄过人……”豆浆抽噎着说。   “那是呀,怎么说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小宠坏了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呃……还真冷……咱们,要不找个避风的地方聊聊……”小风一吹,我不禁打了个战栗,小心的建议。   “你真没用,跟在他身边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跟着他做事!”她眼睛通红的瞪了我一眼责怪我。   喂!我是为你着想好不好!虽说你看着不大吧,也就15、6岁的样子,可是你至少是个女人呀,女人自己要懂得爱护自己,这是我这个只做个几个月女人的无敌的经验总结。   “你很有用嘛,那就麻烦大人你为下人着想一下嘛,咱们换个地方聊聊,行不?”我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建议。   终于,她不在那露天的石凳上坐着喝西北风了,换了个四面漏风的凉亭。我滴个天!咱们找个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也好啊,换来换去跟没换有什么区别。   “王爷他,两岁世袭王位,十岁掌印,十二岁上朝听政,十四岁参与议政,这十六年来,他给过谁好脸色……”她自己喃喃的说,也不知道她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   “你既然知道他是那个臭脾气,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我也知道他这次气是因为我没选上,可是,我真的努力了,太子也私下应允给我良娣,但是,还未开选我的牌子就被陛下撂了……”   她说什么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张智和,你干嘛呢!”王爷不爽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回头就见怒气冲冲的王爷向着我们这里疾奔,我赶紧抱拳行礼。   “永和参见王爷。”豆浆也赶紧行礼。   “行了,起来吧。”王爷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凉亭的护栏上:“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丫哪只眼看见我开心了?你丫没看见你女人脸上还有眼泪呢吗!”我心情没来由的不爽。   豆浆惊讶的看着我,看什么看,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man的男人?   王爷眼睛一瞪:“大胆!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没看见她哭成什么样吗?她若是不在乎你她怎么会因为你一句话她就哭的这么伤心!我只听说过有人舍得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现实中有这种人。你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啪”一声脆响,我惊愕的看着豆浆。   她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向着王爷一行礼:“永和先行告退。”   “等下。”王爷语气不善的喝了声。   豆浆老实的留下来,只是低着头小心的抽噎。   “抬起头来。”王爷站在豆浆边上,豆浆听话的抬头:“张智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我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转头不看,你不就是想显摆一下你们有夫妻相嘛!   “看到了!我们是兄妹!”王爷冷哼一声:“永和,你下去吧。”   “是,永和告退。”豆浆这才离开。   我心中很是惊讶,但是脸上却故意不表现出来。万一人家要是兄妹恋呢?这种乱伦的事要是被我抖出来,岂不是大条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呃……刚刚我好像有对王爷说脏话,他不会杀了我吧?天啊!我怎么一冲动就乱说啊!老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拜托你,别让王爷杀了我!   王爷看着豆浆走远了,才靠着凉亭的柱子坐下来,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好半天都没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敢离开,万一他是在纠结要不要杀我呢?万一他还想着我还有用不如就先不杀了,但是我这一走,他岂不是就该狠下心来杀我?算了,陪他在这吹吹风,希望他的脑子能被冻得僵一些,让他把刚才的事情全部都忘光光。   “永和是遗腹子,幸好是我父王的正妃,我母亲的亲生女儿,否则只怕她活不到这般大吧。”   他跟我说他家的秘闻干嘛?难道他的脑子正的被冻僵了?我抬手捂住耳朵,秘闻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今天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等下我要你去办件重要的事。”王爷瞥了我一眼:“上个月阿尔勒的番王来和亲,这件事我早就有耳闻,所以我在年初的选秀就把永和早早的送入宫中,只盼着能有哪个王子娶了她。没想到还是没有逃出陛下的盘算,她被封为永和,下嫁番王。”   我扫了他一眼,这还算做的有点像哥哥的样子,至少会知道心疼不让妹妹去外国受罪。   “母妃的生辰一过,雪儿,永和就要和亲去塞外,我听说一路上颇不安全,而且,那番王已经有一个王后,十几个妃嫔,只怕永和去了定会受欺负。我派你护送永和到阿尔勒和亲,你要亲眼看到永和安全无恙过的幸福才可以回来!”他说到最后语气重了很多。   哎?要我去外国?虽然是出差吧,但是:“那我体内的毒药怎么办?”我可不想到了一个月期限就暴毙!   “我会把解药给永和,每月她自会给你服用,当然,若是她不安全了,那么解药也就没了。听说这阿尔勒到盛京要两个月的时间。”他说着看着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你派别人去吧,我武功太弱了。”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张智和,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你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王爷的语气立时冷了三分。   “那……你让我考虑一下,不然,若是我执意不想去,你又偏偏让我去,你就不怕我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撂挑子不干了?”      “你今天都见什么人了?”我才回到住所,花仔就蹿了过来,伸鼻子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闻了半天。   我没什么精神的往床上一躺:“王爷、豆浆、总管、陈护卫、总教头、翠环、明珠、宋把式、红枣马、一条流浪的黑狗、李头、赵老板、小嫣红、李厨子、苏嬷嬷、陈安、花仔、和也……”我老老实实的汇报着我这一天接触过的所有活物,花仔说了,那67口子有可能以任何形式转世过来,所以,凡是接触过的东西都要记牢,有可能就是债主。   “豆浆是谁?”花仔人果然很贼,除了豆浆,其他的人都是基本上天天见的。   “永和公主,据说是王爷的亲妹,过两天和亲去阿尔勒。”我不自觉的伸手抚向我的左脸,一想到那个公主,我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丫头的手劲也太大了,人真野蛮,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呃……好像这个诅咒没用,没几天她就嫁人了……   “我要见见这个公主。”花仔掐指算了算。   “她是债主?”我猛地坐起来看着花仔。   他点点头:“当初我在吴安晨的身上感觉到的气息今天在你身上也感觉到了,应该就是这个公主没错了。”      次日一早,我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往王爷的寝居椒和殿走,才到殿外,就见王爷神清气爽的往外走,他的身边跟着一脸老成像的花仔。   “你今天又迟到了,没有早饭。”王爷心情很好的跟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是那个起床气很足的王爷吗?每天为了让他上早朝,一殿的使唤人都要被他揍一顿,所以,我为了不挨这顿揍,基本上每天都迟到,恭敬的目送他急冲冲的去上朝,然后我老实的坐在门房聊天,等他下朝后给他做忠实的狗腿子。今天,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还愣着干什么?”王爷没好气的吼了句,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追上去,往常他上朝不带我啊,怎么今天想起来让我跟着了?   我见王爷直接奔书房走,好心提醒他一句:“王爷,那个早朝……”   “今天不去了,我让安泰去请假了。本王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做。”他的心情真是出奇的好。   我就说嘛,皇宫什么的跟我无缘嘛。   我们才进书房,王爷的屁股还没把他的“宝座”捂热呢,门外就有女孩子的请安声:“永和参见王爷。”   豆浆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们兄妹和好了?   “进来吧。”王爷美滋滋的应了声。   有人推开门,豆浆这次带了两个小丫鬟。小丫鬟在门外给王爷请安后就站在门外候着,我跟花仔忙给豆浆请安。   这边豆浆和王爷聊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曾经闹得不愉快的样子。我规矩的站在王爷身后满脑子想着什么床头吵床脚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听门外有人通报重阳公主来了。   这位重阳公主就是王爷的亲娘,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王爷的老婆应该称夫人,就像她,应该称成王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称她为重阳公主,据说这个封号还是太上皇给的。   人家的家事,咱不多打听。   我们规矩的跟在王爷身后行礼,接了这位才30出头就守了十多年寡的富贵女人进来,她进来只是坐在王爷“宝座”下手里的一张凳上,王爷还坐回他的“宝座”。她的佣人也没有跟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候着,并且主动把房门关上了。   “我儿说有要事,不知是什么要事?”重阳才坐下就问,好像她很赶时间似的,其实我还不知道她,每天除了找这个妇人聊天,就是和那个夫人看戏,要不就是盘算府里的这点人和事,跟她儿子一样,每天没什么正事。   “是关于永和的事情,我请了当今世上最有名的‘天眼神算’来给永和卜卦。”   “你说‘天眼神算’?”重阳有些意外,不过看她那个样子显然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抬头看看我这个下人。   “属下先行告退。”我赶紧主动请辞。   “张护卫不用走,等下还有你的事情。”王爷出声留我。   “是。”我赶紧恭敬的应了声,又站好。   重阳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王爷:“不是说他漂泊不定,就是皇帝哥哥想请他卜卦都请不到……我儿……”   “其实这位神算一直就住在我府上,也是我肉眼凡胎,没能认出来。”王爷说着站来,向着花仔恭敬的施了一礼。   “岂敢!岂敢!王爷您可别折杀了小人。”花仔吓得蹭的站起来就要跪下。   “仙人,仙人,不可如此多礼!”王爷将花仔搀了起来,扶他坐下。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花仔:俺服了you。   花仔得意的回给我一个眼神:你多学着点吧。   “你……真是神算?”重阳有些不信。   “还请公主随便出题,让小人为公主算上一算。”花仔恭敬却不是谦卑。   重阳想了想:“我有一支钗,丢了有半个多月了,不知道先生可否算上一算丢在哪里了?”   “不知是何时所丢,所丢当日公主都做了些什么?”   “应该是半个月前的下午吧?我跟戚夫人一起去祈福回来后那支钗就不见了。”   “母妃,你算点有用的好不?那支钗又不值钱。”王爷有些不耐烦的说。   “无妨。”花仔说着就掐指算起来,很快他就说:“公主可让人去车中锦垫下找找,应该在左边车轮上方。”   重阳果然叫人去找。   你不会算就不瞎算,还左边车轮,你有谱没谱?我现在可是小命被人捏在手里,到时候若是你算不对被杀头我可救不了你。我拿眼睛向花仔发送暗号,结果那厮,竟然一眼都没看我。   我去!你若是死了也休得怪我!   片刻,去找东西的小丫鬟回来了,果然捧着一只金钗,根据她的描述,竟然和花仔说的一模一样。   重阳公主大喜:“神仙!真是神仙!神仙可否算一下我家王爷,他的首级现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宇之语 呃,是番外,不想看可以直接翻过去,讲的是张智和的爹,顾冰儿的男人一些陈年旧事 谁没年轻过,每个人年轻的事情都可以写成一本书(呃,这次好像张智和的爹年轻的有点过头了) 当然,像张智和这种短路、断路、开路,陷入无限死循环的那啥基本上很少 ☆、番外:宇之语   我叫张道宇。   我四岁那年,天下大旱,饿殍遍野。   我爹是个教书先生,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还有总把我当小孩子的哥哥和很心疼我的姐姐。   四岁的人还不知道什么叫死,我只记得瘦瘦小小的爹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没过多少天,瘦弱的姐姐也不会动了。   从此以后,哥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他很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他每天回来都会带回好多的吃的东西。   我吵着要跟哥一起去,我怕,我怕有一天哥也不回来了,就如同爹娘和姐姐那样,躺在那里再也不起来,我怕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怕,真的好怕,好怕一个人……   哥哭着说他做了对不起爹娘的事,他说这种事他一个人做就好,至少要让我做个正直的人,至少能死后有脸面去见爹娘。   我那时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死,只当死就可以见爹娘,曾经一度哭着闹着要去死,直到哥带回一个人。   “呦,你就是阿顺的弟弟?”这个人和哥年纪差不多大,却没有哥那种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心的感觉。   哥说,这人叫付乾元,让我管他叫二哥。   “怎样?我名字很厉害吧,一听就是很有钱的呦,你以后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哦。”   “那你还不是也管我哥叫哥,要听我哥的话。”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哥和二哥带着一个男人和女人回来。   “顾青,你要不要收他们做弟子?”那个女人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嫣儿,你总是为难我。”那个叫做顾青的男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叫做嫣儿的女人。   “我几时为难你啦?你看他们多可怜。”女人颠着手中的一个锦囊:“而且他们又很有天赋,连你这样的人都能中招,为什么不收了他们?没准以后你再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弟子了呢。”   “我……”顾青有些尴尬。   “弟子拜见师父。”二哥拉着我们立刻给这个男人跪了下来。   “啊?”顾青有些茫然无助的看向那女人。   “弟子拜见师娘。”二哥又带着我们给那女人行礼。   “乖!起来!这是为师给你们的见面礼,等下我们回去再行拜师礼。”顾青满面欢喜的把我们扶起来,给了每人一块银子。   “你们!”女人嗔了声。   然后,我的家人又多了,有师父、哥和二哥。   大旱依旧,我的生活却有了变化,师父和师父的心上人很忙,他们把我们三个留在一座漂亮的大宅子里他们人就消失了,过了很久才回来,并且又带回来一个小孩,他就是老四吴安晨。   直到四弟的到来,我们才正式开始跟着师父学文学武,我们也有了师娘,那个叫做嫣儿的漂亮女人。      时间过得很快,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师娘给师父生了个粉嘟嘟的女儿,美得师父好多天都笑不拢嘴,取名叫冰儿,说是什么:“伏唯伯陵材能绝人,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   “顾青,快来救人!”出门带着冰儿去祈福的师娘一回来还没进门就喊上了,惊得我们几个跟着师父练功也不练了,慌忙迎了出去。   师娘的怀里除了小小的冰儿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过了一个月我们才又见到这个女孩子,她人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不由得喜欢的那种,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一笑就是两个月牙。   “悦儿,不哭,我来教你。”师娘气哼哼的拉着她从师父的书房出来。   “嫣儿……”师父有些无奈的追到门口,看到我们,他一愣,没有继续追,转身回去了。   师父和师娘最近一直在吵架。   哥说师父嫌那女孩子身子弱教上几年也练不到气门倒还平白耽误了她的时间,不如让她学些别的,就不想收她入门,师娘却非要收她。   二哥说都是那女孩子不好,来的那天一看就是一身妖气,满脸的妖笑,若不是她,师父和师娘又怎会吵架?   老四说女孩子就是麻烦,学武干嘛,到最后还是嫁人,要靠男人保护。   我却觉得那女孩子有些可怜,明明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身体却是那样的差,走不了几步就要坐下歇歇,说话都柔柔弱弱不敢大声,还总是咳血,动不动就晕过去,她拖着这样的一个病身子,又被告诉不能习武,一定很伤心吧。   果然,从那以后,总能看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抹眼泪。   师父和师娘吵得很厉害了,经常半夜里都会被他们吵架的声音吵醒。二哥好几次都想把那个女孩子赶走,我和哥都拦下了他,她一个女孩子,你把她赶出去了,让她一个人如何活?更何况她还是那样的身体。   师父终于气的离家出走了。   “若不是你,师父怎么会走!”二哥气的重重的推了一把兰欣悦。   她坐在地上默默的抹起眼泪。   “闪开!”二哥暴怒。   “二哥……”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二哥,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二哥竟然会恶狠狠的瞪着我,瞪着挡在悦儿前面的我。   “张道宇!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二哥真的生气了。   看着二哥挥过来拳头我本能的闭上眼,不能闪开,悦儿还在我身后哭,她颤抖的手还轻轻拉着我的衣角。      “你干嘛非要为了那个女的和阿元动手。”哥不满的嘟囔着给我上着药。   “啊……疼……疼……”   “疼还多管闲事!”哥手上的力道轻了些。   “为什么你这次不帮我?”   “对于我来说,除了你和阿元,就是师父最重要,师父都被气走了,你说呢!”哥把药塞到我手里:“剩下的你自己来吧,以后还是不要和那个女的来往了。”他说完走出去了。   弱小的她,弱小的我,同样都是弱小的我们,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互相帮助,那么像我们这般弱小的人如何生存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如果我把这话说给哥听,他一定会伤心,他一定会说我还有他,还有二哥和师父。   可是,我不想永远活在他的庇护下,一如当年他去做小偷,经常会被人抓住就是一顿毒打,可是他还是会把最好的留给我,却从不说半个字。   我想,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哥那样,保护别人。   从此以后悦儿经常会来找我玩,找我聊天,但是,她一看到哥他们她就会走,无论我们聊得多么开心,她都会立刻走。   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怕着二哥,怕着他们。   师娘好几天都没有出屋,以至于我们都以为她病了。   悦儿悄悄的告诉我,师娘没在家,带着冰儿去找师父了。   二哥知道这个消息后,阴沉的脸终于好了些,但是也不爱理我。   我比任何人都盼望着师父能早日回来,若是他回来了,一切就都会好了,一切又都会恢复到原样。   就这样,日子在我的无限期盼、哥的严厉监督、二哥的冷脸、老四的无所谓以及悦儿的每日聊天玩闹中渡过。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师父一家三口才回来,这次,他们又带了个小男孩回来。   二哥一见这个孩子,立刻满脸的悲伤,从此以后他特别怕师父他们出门,以至于后来每次师父他们出门,二哥都要等我们确认没有再领别的小孩回来他才去拜见师父师娘。   这个孩子就是老五尤浩闵,师父说是他一个生死之交的孩子,临终托孤,才两岁就没了爹娘。   两岁的老五有点呆,倒是很听话。师父说他比我乖多了,不哭也不闹,不像我小时候晚上睡觉都要师父陪着才行。   师父喝了老五颤微微端的茶,算是正式认了他这个弟子。早在一旁等着迫不及待的悦儿也给师父敬了茶,师父终于收了她做弟子。   看着悦儿那欢喜的样子,我也替她开心。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道宇,啊,不对,是三师兄。”悦儿难得调皮一次,围着我一边转一边不停的喊着“三师兄”。   “送你的。”我摸出自己刻的一个桃木的平安腰坠。   “谢谢三师兄!”悦儿真的很开心,收了礼物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师妹,哥说要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一起来吧。”我犹豫着,把哥交的任务说出来。   悦儿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她愣愣的看着我:“付乾元也去吗?”   我点点头,哥其实就是想缓解一下她和二哥之间的关系,毕竟都是师兄弟了,在这般僵硬下去都不好。   “我……”她明显的不想去。   “去吧,二哥没那么小气,大家都去的。”   “那,那说好,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她有些不安。   其实哥说的庆祝只不过是师父和师娘监督着,我们凑在一起吃些点心,互相切磋下武艺和文采。   师娘最坏心眼,故意让我跟二哥打,她分明就知道我打不过二哥,故意让我出丑。比完武的又开始文的,师父开始出题,都是考我们最近学的文章。悦儿很厉害,师父所有的考题全部都答了上来。弄得师父连连叹息:“若悦儿是个男子,将来考个状元也不是问题。”   悦儿撇撇小嘴:“将来我女扮男装去考不就行了。”   “休得胡言!你若果真如此,若是被陛下发现了就是欺君之罪,抄家灭门的。”师父嗔怪她一句。   悦儿有些不高兴的坐回去。   “小师妹,大不了你将来嫁个状元好了,你做状元夫人,跟做状元没什么区别。”老四接了句。   “我看也行,我家悦儿生的漂亮,人又聪明,就是嫁给状元也不委屈了那状元郎。”师娘满心欢喜。   “三师兄,你长大了想做什么?”散了宴会,悦儿拉了我下,我跟她就落在别人的后面。   “当大侠啊!”那还用说,自然是当大侠了,可以打抱不平,又可以保护弱小,人人称颂。   “你……不想当……状元吗?”   “状元?没想过。”   “那你立志当状元吧。”悦儿满心期盼的看着我。   “哦。”我干嘛好好的要去当状元?我才不要,我要当大侠。   之后的日子我就惨了,悦儿总是逼迫我读书,但是我更喜欢习武。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早日找到意中人!成双成对的早日开枝散叶!已经开枝散叶的爱情更加甜蜜美满! 下回:神机妙算 老王爷的人头真的能算出来在哪里吗?花仔能有这个本事吗?就他那两下子,我怎么看怎么都跟街头的骗子差不多。还有,花仔我警告你,你别给我多嘴,不然小心小爷我用满清36酷刑对付你!就算你是神仙,也叫你脱下几层皮! ☆、神机妙算   卜卦算命,人家讲究的都是有几不算,免得透露太多天机,导致自己短命横死祸及子孙等等。   但是,也有不信这个邪的,例如,我们的花仔花大人。   现任王爷的娘,死了的老王爷的元配夫人重阳公主一下子就被花仔小露的一手给镇住了,对他是信奉不已,急切的催问她家那被人杀了的王爷的头在哪。   “母妃,这件事不用算了,我已经请仙人算过。”花仔刚要说话就被王爷打断了。   “算过了?”重阳公主看着王爷眉毛皱了皱:“在哪里?你还不速去请回来,让你父王也好有个全尸。”她说着抹起了眼泪。   “此事容我日后再向您禀报。今日主要是请仙人来算一算小妹的前程。”   重阳点点头:“也好。”她说完看向花仔:“还请神仙算算我家小女的前程如何。”   花仔要了豆浆的生辰八字,开始掐指头算起来。   喂,人家算这个不是都弄个龟壳或者铜钱什么的吗?你掐着指头能算出来?还是你的指头就是龟壳做的?   我们四个人看着他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算了半天,猛的睁开眼睛看着豆浆说:“此女贵不可言啊!”   王爷和重阳公主都是大喜的神色。   豆浆没有什么喜悲:“先生言重了。”   花仔摇摇头:“我花某人给人算卦,要嘛是不算,要算就是算得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妄言。”   “永和,别乱讲话,快向神仙道歉。”   “仙人勿怪我家小妹没有礼仪。”   豆浆站起来给花仔行了一礼:“对不起,先生,请恕我胡言乱语。”   花仔很大方的摆摆手:“不过,命中终有一劫,且近在眼前。”   “仙人此话怎讲?难道是和亲之事不顺?”王爷有些担忧。   “王爷请稍安勿躁,待我再算上一算。”花仔这次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先是掐指算了算,又找了找方向,然后把窗台的花盆拿了过来,把手里的铜钱晃了晃扔到了花盆里。   花仔扔完铜钱后好久不说话。   “神仙,如何?”重阳忍不住追问。   “此去一路波多不平,尚有性命之忧。”花仔看了半天这才抬头看着那三个尊贵的人说。   “你不是刚刚说了贵不可言,怎么又有性命之忧?”重阳有些不解。   “若是此劫平安化解,后半世便可享尽尊贵。”   “还请仙人指点一二,助我小妹平安渡过此劫。”   “让他一路护送即可,凡事便可从大化小,从小化无,逢凶化吉。”花仔说着一指站在王爷身后的我。      等到花仔算完卦,王爷便屏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他家三人在书房议事。   “不忙了你来找我一下。”花仔在我身边轻轻说了句就自己先走了。   我茫然的点点头。   其实今天一天我都不忙,因为王爷很忙,他忙着和他娘还有他妹子议事,从早上一直到晚上掌灯,他们三个竟然连饭都没吃,不就是路上有可能出现什么危险嘛,他们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等王爷忙完了,我看着他吃了饭,再护送他回了他的窝,等着他熄灯了,我这才能跟椒和殿的侍卫交班,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   还没推门,我就感到屋里好像有人。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推门进去。   “怎么这么晚?”花仔的声音。   汗!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呢。听到他说话我才放下心,把紧攥的拳头松开,顺手把房门关好。   “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说了一整天。”   “你小点声。”花仔小声的说。   “哦。你找我干嘛?”我压低声音。   “王爷要反。”花仔在我耳边悄声说。   “什么?”我惊。   “小声!”花仔惊得一把捂住我的嘴。   “你怎么知道?”我忙放低声音问。   “我今天早上去找他,本想找个折可以给公主算命,没想到他不信这个。我就把我的外号说出来了,他不信,让我给他算丢了一年多的一块玉佩。那玉佩被他的一个下人偷走卖了,他抓来一问果然如此,他就让我给他算他的命。哎!你不知道啊,他那命分明就是破军。后来他又让我给他算他父王的头颅所在,算完他就不说话了,其实我猜他早就知道他爹的脑袋在哪呢。”   “这和他反不反有什么关系?”   “他爹的头就在那。”花仔说着伸手往屋里的靠北墙的柜子一指。   我一惊:“不会在我屋里吧?”那柜子是我装衣服用的,里面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在那柜子下面?   “你怎么那么笨,你想什么人在北方,他在的那个地方又是连王爷这样的人都不能去的。”   “你说……皇上?”我愣住。那老王爷不是号称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吗?他的头又怎么会在皇上那里?   花仔点点头:“我看这小王爷不是省油的灯,这现在破军、七杀都齐了,就差贪狼了,如果贪狼再现世,这天下就真的要易主了。”   “这易不易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半夜就为了跟我八卦一下王爷家的秘闻不成?”他是不是太闲在了?   “你……当年咱俩才弄死了67口子就被罚的这么惨,你想这天下大乱要死多少人?早知道会出这档子事我算他干嘛。”   “你不会……想去跟皇上汇报?让皇上先弄死这王爷,天下就太平了?”   “这种事皇上只怕早就知道了,这世上的人也不是白活的,现在破军、七杀异常明亮,贪狼也离得他们很近,是个笨蛋都能知道要出什么事。”花仔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我是这样盘算的,等下公主出嫁,你一定会被选为护卫,到时我会趁着公主出嫁这个庞大的场面乘机混出城,你也就别回来了,半年后咱俩在顾家庄见。”   “你这次还不错嘛,知道带着我一起走了。”我象征性的拍拍花仔的肩头。   “算了,不说了,你一定要记住,路上小心同行人,等你救了公主就快点来与我汇合。”      重阳公主的生日办的还挺大,朝中来了不少大臣,就连当今皇后也亲自前来祝贺,皇帝也有送来生日礼物。   看来他们甥舅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王爷对皇后也是尊敬有礼,他又怎么会反呢?   再说那老王爷的人头,只不过是花仔胡乱算算,难道王爷就真的信了?就算他年纪尚小不满20岁,但是他见过的人和事比常人多得多,他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呢?我突然想到:难不成他亲自见过?花仔没有瞎算?      次日就是公主出嫁,我老实的听了王爷的安排,编入了公主的护卫队,作为护卫队的一名普通人员随行。   “花仔,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王爷要反?”出发的头天晚上,我又偷偷的来找花仔。   花仔点点头:“大概就是这几日,他应该是见过贪狼了,现下贪狼星明亮,三星聚首,只怕不出几日这京城就不是京城了。”   我犹豫了再三,在快出发前找到了陈安也就是我的四师伯吴安晨。   “师伯,这几日你去外地玩玩吧。”   “好好的我去外地干嘛?”他显然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师伯,你为什么要留在这王府?你应该知道咱家被灭门和这府里的老王爷有分不开的关系。”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   他沉默了许久,仰头望天,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我:“当初我是来杀这老王爷的,可惜,有人比我下手早。既然报不得仇,那我也要把我门被他骗走的圣物找回来。”   “圣物?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顾青说过还有这种值钱的东西,而且被这个王爷骗走的只有一颗胭脂丸而已:“你说,回春丸?”   他点点头。   “师伯,这你就不用找了,那东西根本就是假的。”我可怜的四师伯,竟然为了这么个假东西在这王府里做了十几年的门客。   “休得胡说!你个娃娃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啊,但我娘知道啊,她说是她爹告诉她的,回春丸那东西早就被始祖和二世祖给吃了,留在世上骗人的那颗不过是二世祖给后人开的一个玩笑。”   “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娘?”   呃,这可问住我了,我是没见过她,但是这事是没错的,这是顾青亲口告诉我的,但是,我又不能说是顾青说的,不然更没人信了:“师父告诉我的,他说是我娘告诉他的。”   吴安晨明显的是那种上了大当的表情,许久他才吼了句:“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这个。”   他甩了下袖子人就走了,大概,京城的大乱不会殃及到他了吧。      永和公主的出嫁队伍从皇城门口一直延伸到玄武门内。   我的位置离公主的马车很近。我们全都立在皇城门外等着永和公主拜别皇帝、皇后、她母妃以及王爷。   看着城门里的人如流水般呼啦啦的跪倒,我们也跟着跪了下去。等到公主抽抽噎噎的上了马车,听到有人喊了句:“公主,起驾。”我们这才起身上马,走在仪仗队里,护送着公主出城。   出了京城后,送亲的队伍停下整顿,队形也变成了四人一组,把中间的两辆马车保护起来。这次送亲的人里有位重量级人物:七皇子殿下。看来皇帝还是很看重这次的和亲。   一连几日无事,走走停停,也不着急。   尤其是七皇子,年岁与我们差不多似的,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出宫,看到什么都好奇的不行。每次因为他我们都要被迫停下休息,或者额外开饭,几天下来,也没走出多远。   “永和,你看这个怎么样?好玩不?”七皇子拿着刚刚捉到的活兔子跑到永和面前。   “嗯。”永和清清淡淡的应了声,自从出了城就没见她有过什么特殊的表情,好像整个人都已经消失了似的,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座会说会动的雕像。   七皇子噌的拔出他的小腰刀,对着兔子的脖子就是一刀,接着刀就拔了出来,兔子的血跟着就蹿了出来,溅了他一身的血,也溅了永和脸上几滴血。   永和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吓得她赶紧把眼睛闭上。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人没表情,看吧,还是会害怕,哈哈。”七皇子得意的笑,笑着笑着不笑了。   看着他那个看着永和的专注的眼神还有他那离永和的脸越来越近的脸:“请公主移驾整理仪容。”我跪下来。   “请张护卫带路。”永和慌忙站起来,躲开七皇子,带头走向了她的马车。   “哼。”七皇子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兔子随手扔了。      “永和,你看,快看,这猫还挺灵活。”七皇子欢快的叫着把永和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马车外,七皇子的侍卫正用弓箭射着到处乱跑躲避箭雨的和也。   “还请殿下住手,这猫是我的。”我赶紧跪了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命令我!”七皇子撇了我一眼:“谁射中我赏他100两黄金。”   他的手下听到赏赐射的更欢了。   气的我攥紧拳头真想一拳就锤死他。   “殿下,请住手吧。”永和开口了。   “算了,既然永和说了,那我就先放过它好了。”七皇子讨好的看着永和。   没了攻击,和也气喘吁吁的跑回到我的身上,趴在我的肩头不住的喘着气,我伸手摸了摸它,还好,没有受伤。   永和转身回去了,说头疼,想休息,不想见任何人。   “张护卫,你最好知道自己是谁,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下次就不是你的猫当靶子了。”七皇子轻描淡写的说完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贵不可言的命运 小心通行人,竟然是这么个意思,真是有意思,不过一切都是小意思,大家互相意思意思就是了。 信任吗?怎么可能?我跟他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从第一次见面,不,从还未见面就已经注定我们是仇人的关系了!谁会信任他,谁又会要他信任! ☆、贵不可言的命运(1)   我以为送亲的过程会是多么的惊险,而且花仔又信誓旦旦的说必定会出事情,一路上我是紧张百倍,永和可是我找到的第一个债主。   可是,我们走的是官道,住的是驿站,依仗开路,天色大亮才启程,日头还很高就住宿,别说遇到劫道的,就是连个普通百姓就基本没有碰到。   走了有十多天了,一路平安无事。当然,这个无事是忽视了那个七皇子的存在。他就是个惹事的混混和贪图女色的流氓。每日里我和公主为了防他基本就跟防贼一样严阵以待。   “和也,吃什么呢?”这天,和也抓了个奇怪的东西一路小跑到我的脚边吃了起来。   我要过它嘴里的东西,竟然是只鸟。这鸟基本上已经见上帝了,脖子都折了。和也围着我不停的喵喵叫,还时不时的伸爪想要回这鸟。   我抬手刚要把它扔回给和也,发现这鸟腿上有个小管子,我摘下小管子,把鸟随手扔给和也,它美滋滋的叼着鸟跑到旁边的地方吃起来。   管子里是一张纸,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空无一字。   这是什么意思?   “张护卫,看什么呢?”王爷派来护卫之一李郁向着我走来。   “我家猫。”我把纸条随手攥在手里:“公主有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处转转,随时保持警惕嘛。”他站在我身旁看了看四周:“你的猫吃什么呢?”   “哦,一只野鸡。”我随口答了句。   “你要小心一些,我听说这里的山民彪悍,会用毒药,要是猫不知道吃了毒死的动物,估计猫也就不行了。”他说着就向和也走过去。   和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叼着剩下的半只鸟一下子溜到草里去。   “呃。”他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我。   “没事,这猫还没那么傻,有毒的东西不会吃,要是它吃了,都吃了那么多,要死也拦不住。”花仔说过要小心通行的人,我一开始以为是说的七皇子,他一直都对公主有明显的色心,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每个人都不简单,都要防范一下,毕竟皇子调戏公主也不是只有那么一次两次,但是除了我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人来管似的,大家多是当做没看到。   中午休息完却没有继续赶路,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怪怪的,难道是我多心了吗?那张白纸到底是什么意思?会有人无聊到用飞鸽来传送一张白纸吗?难道是用什么隐秘的方法将信息留在纸上,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内容?,到底是什么事呢?为什么偏偏会让我们遇到这只鸟?这只鸟是奔着我们这个队伍的人还是别的人呢?   啊呀,和也,你捉什么吃不好,非要捉这么个麻烦来,让我平白无故浪费这么的脑细胞却还是没有想出来!   “田雪,本王有话跟你说。”七皇子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带着他的护卫来到公主的马车外。   “永和参见殿下。”公主老实的从马车里出来,给七皇子行了一礼。   “别永和永和的,不过是我父王安抚你家的一个称谓罢了。”七皇子鄙夷的一笑,看着满面不解神色的公主。   “哎呦!”   “啊!”   人们的哀叫声不时的响起,王爷派来的护卫全倒下了,倒下的人都抱着自己的肚子,口吐鲜血,兀自踹着两条腿挣扎,挣扎不过几下就不再动了。   “你!”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惊恐的看着七皇子。   “绑了。”七皇子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一挥手,他身后冲上来两个侍卫就将公主捆了起来。   “殿下,我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我!你难道忘记我是和亲的公主了吗?你就不怕阿尔勒的国王来要人吗?”公主激动的大叫。   “和亲公主,哼!”七皇子冷哼一声:“那还不是我父王一句话的事,他想让谁当公主谁就是公主。阿尔勒,哼!他又怎么会知道永和到底是谁!”   “永和参见殿下。”一个公主装扮的女人从马车后走出来,规规矩矩的给七皇子请安。   “行了,咱们赶紧赶路吧,这些天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七皇子翻身上马,那个后来出来的女人进了原本属于公主的车。   “李郁,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七皇子交代了句。   “是。”本来应该是隶属于王爷护卫的李郁应了声。   啊,现实版无间道,有意思。   等着七皇子的车队离开,李郁一摆手,剩下的士兵就来拖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   “公主,委曲你了。”李郁走到公主面前,话说的还算客气,可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客气,他拔出刀就架在了公主的脖子上。   我,是继续装死还是此时此刻就去救她?若是不救,只怕她不出一分钟就嗝屁了。   “李大人,没必要现在就结果了她的性命吧。”旁边有人说话,这人个头不高,长的也不是很出众,基本上就是大众脸。   “这是殿下的交代。”李郁瞟了一眼那人,抬手就砍。   看来不能继续装死了,我捡了块石头冲着李郁的刀就扔了出去。   “当”的一声,李郁的刀应声而断,“啊”的李郁一声惨叫,我以为是断刀扎到他的脚面,原来是刚刚劝他的那人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我还没完全看清形势,就感到背后有劲风袭来,就地一个打滚,躲过了这砍来的一刀。   战况现在变了,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十几个人分成了两拨打了起来。   我收拾了刚刚那个偷袭我的人,站在战场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帮忙吗?呃,我都搞不清楚谁是哪拨的,怎么帮?看了看,人们打在一起,公主吓的缩在路边的草里。   “公主。”我来到她身边,轻轻地叫了一下她。   “啊!”她一声惊叫,待她看清是我后,竟然紧紧的抱住我,哭了起来:“张大哥!”   我一愣,怎么改称呼了,随即我象征性的拍拍她的后背:“我还没死呢,不用哭。”这孩子第一次看到死人吧。   片刻之后,战况基本上已经分出来了,李郁估计是死了,反正他躺在地上不动了,和他对砍的那个人站在战场中央环视着战况。他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四五个人还站着,他带人来到我们面前,单膝着地:“杨书成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茫然的看着他,看她那个样子,她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   杨书成拿出一封书信呈送给公主。   公主犹豫了下,接过来开打,原来是王爷写的。公主看完信就相信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公主就同意跟着这些人回京城。至于和亲的事情,她说王爷自有安排。   回去的时候飞快,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赶路,原本走了十多天的路,用了四天就跑回去了。      一路上看到的民情都很稳定,丝毫没有看出和我们离开时有什么区别。难道王爷没反?可是,若是说王爷没反,那么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一条?   万事多加注意小心。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   到了盛京门口,四个城门只有南边的玄武门开着。我们又从西门绕到南门,尚未到南门就被门口的鹿砦拦住,鹿砦间只有一人可以通过的小缝隙。   我们下马,默默的排队往里走。几个人风餐露宿,脏的都没样子了。守卫的大兵看了打头的杨书成一眼,突然,他就转身往回跑,片刻之后,坐在城楼下休息的一个官员打扮的人跑了过来。   “下官庞昌礼参见杨大人。”那个有些肥的人对着杨书成施了叩拜大礼。   “庞大人,无须多言,我有要事,要速速进城。”   “是。”庞昌礼恭敬的向后退去,让开路。   杨书成对我们点点头,我们几人快速的从鹿砦中过去。   策马奔过城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皇榜,旁边有官员装扮的人在念:“新皇登基,昭告天下……”   新皇?难道真的是王爷反了,还反成功了?也是,他若是不成功,我们又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能受到守门官的拜见。但是,杨书成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皇帝换人了?一路之上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可是我却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护送公主回京已经有几天了,我被安排在原来的成仪王爷府做我原来的护卫,只是这院里已经没有了可以保护的对象。王爷、公主、老王妃统统都搬进了皇宫里。   我去尚书府找过刘子阳,他和他老师都不在,据说是在宫中议事。看来王爷的政变,得到了官员中不少高官的支持,不然,只怕凭他自己也没本事这么快就能让京城里稳定下来,只是不知道他年纪如此的轻,怎么能做到这种事。不过,刘子阳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他一个固执的书生会做什么傻事呢。   日子不能在这样过下去,我还有别的事,没空在这里白白的浪费我的年华。   王爷府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我悄悄的翻了一遍,没有找到王爷给我吃的断魂散,更别说找到它的解药了,倒是让我一不小心找到了软骨散,想到张三服用后的那个样子,如此的好东西可不能放过,一定要自己保留一些。   皇宫真不是容易近的。我原本想自己偷偷的潜进去,看看有没有解药,结果,还没进到二道宫门,就被侍卫们追杀了出来。若不是我腿脚快,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没想到皇宫中的高手这么多,原来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的门派很了不起,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高手如云,我一直被自己制造的假象所迷惑。   次日,我恭恭敬敬的跑到皇宫门口申请参见皇帝。   “躲开这里!”门卫在我刚在离皇宫门口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站住想着该如何说明的时候就有一人过来轰我。   “我要见皇帝。”   “做什么?”那人低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我叫张智和,成义王府的护卫,有要事禀告皇帝。”   “腰牌。”那人要我的身份证明。   我把刚入王府时发的随身证明给了他,那人接过来看了看:“等着。”说完他就向着城门内走去。   哎?这么容易就能见到?不会吧?这皇帝把上访也管的太松了吧?   一会儿那人就从城门里出来了,也不理我,他自己又在他们的队伍中站好。哎?这是唱的哪一出?   “那个,大哥,我的事?”我上前主动问他。   我才上前一步,所有的人举起长枪对准我:“站住!”   “好好,我站住。”我立刻站住。   “等着。”刚才接待我的人扫了我一眼,一摆手,所有人的武器都收了回去,人们又站好。   这个等着,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估摸着估计是快下午四点了,因为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我在宫门外冻了差不多一整天,宫门里才出来两个人,打头的是个太监。   “张智和何在?”太监的奸细嗓子叫我的名字。   “这里。”我忙答应,却不敢再往前走。   “大人。”太监回身对着他身后的那人施了一礼。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智和?!”他在认出是我后,快步向我走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突然,他又放开我,认真的看了我一下:“冻坏了吧,快随我进来暖和暖和。”   “你中状元了?”我惊讶的看着一身官服的刘子阳。   “新皇登基,还没有开过科考,我哪里去中什么状元。”他拉着我往皇宫里走,走到接待我的那人身边时他对那人说:“郎侍卫,麻烦你了,这人确是成义王府的张智和。”他说完又向着那个太监说:“还请沈公公帮下官替他办下手续,我这就带他去见陛下。”   我被郎侍卫搜了身,什么也没搜出来后,跟着刘子阳往里走,一边走我一边叹气。   “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你看看,人家也是侍卫,我也是侍卫,这站岗的门口不一样,待遇就差那么多。”   “新皇刚刚登基,国内尚未稳定下来,陛下的安全是目前的最重要事情。”他没有带着我直接往皇宫里走,而是向着位于宫门里两边朝房的左边朝房走去。   我们还没走到左边的朝房,就听身后有人小步跑过来:“刘大人,徐大人请您马上去与他一同面圣。”一个小太监,真的是小太监,他明显的还是个孩子。   “我这就过去。”刘子阳一愣,应了句转头对我说:“你先在朝房中等我一等,我去面圣,对了,你有什么请求要和陛下说?能不能先告诉我,等下我见到陛下的时候也好回话。”    ☆、贵不可言的命运(2)   “我想问问他我的解药就快到期了,他是不是可以给我新的解药。”   刘子阳呆住了,真的是呆住了,好久他才一笑:“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你先等等我,等我回来在于你慢慢谈。”   他显然是没把我这句话当真,我张某人虽然有时爱开不可笑的玩笑,但是绝不会胡言乱语。   他把我丢在朝房,和朝房中的其他几个官员打了招呼,就跟着那个小太监匆匆离去。   我在朝房中站着觉得很不自在,这些个中年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总之是看着很忙,他们面前的一张长长的长条桌上堆满了竹简,而这些人就是在拼命的往竹简上刻字。   原来这里是皇家御用的雕刻房,害的我还以为刘子阳那小子走了狗屎运,一下子当了什么大官呢,不过是给皇上刻字的刻字匠罢了。   朝房的最里面还有一间屋子,站在我站的这个门口是看不到那屋子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屋里有小桌,听屋里的动静,里面应该有人。   那些刻字的中年人,有几个人从我进来就一直讨论一个竹简,见我进来,他们的声音小了许多,又讨论了会儿,这几个人向着里面那间屋走去:“李大人,这件事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您定夺。”   “张先生,您的腰牌。”我正观察这满屋子的人呢,门外那个随着刘子阳出去迎接我的太监进来了,递还给我我的腰牌,腰牌上多了一个小木牌,木牌上没字,只有一个鸟头的刻画。靠,这又是哪国的文字?难不成这皇帝一登基,他就换文字?   “多谢沈公公。”我客气的道谢。   我在朝房里转了转,他们看我都像看贼一样,让我感觉很不好受。算了,还是出去逛逛吧,这里太憋闷了。而且,看刘子阳临走时的那个样子,估计他也不会在皇帝面前帮我说话,还是自己闯进去好了。   我打定主意,找了个刻字匠问了厕所在哪,我掀门帘出去了。   朝房外很空旷,没植物也没活物。   天色已近暗了下来,这里离二道宫门还挺远的。   我悄悄的顺着房檐摸到了二道宫门外的城墙,这城墙也太高了,上次就是因为这墙高,我没带家伙式,正在想怎么翻过去的时候被发现了。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   找了个房角,我把头上的发箍拿下来,掰成飞虎爪,把腰带和飞虎爪系好。看了看四周,辩了辩风向,还好,一切对我有利。又回到城墙下,把飞虎抓扔了上去,试了试,抓牢了,顺利过了二道宫门。   二道宫门内围着墙一圈的房子,所以,我进来就是直接到了房顶上。俯视整座二道宫门内,里面非常的空旷,正中有一座漆黑的大殿,伴随着北风的呼啸,整座院子没有一丝的人气。   这皇上到底在哪?那不成他在还后面的院子?   我顺着房子围着院子跑了多半圈,就见后面果然还有院子。这次的院子离着很远就能看到灯光。看灯光的分布,这次的院子里有不少的房子。   在这个有灯火的院子里转了转,发现这里好像是后宫。   皇帝议事难道会在后宫的哪个妃子哪里议吗?   我在房上喝着西北风想了半天怎样才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到皇帝的所在,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抓个人问问。      离着我最近的建筑是座二层的小楼,楼上楼下,现在一片灯红通明。我悄悄的贴近楼门,听了半天,一层没人。我又翻身上了二层,仔细听了听,有人在。窗户纸我捅了半天没捅破,仔细看看,竟然是布的。   “你在这干嘛?”突然身后有人问,吓得我一下子从窗外掉了下来。   我抬头就见一双官靴,抬头再看这人的脸,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站起来弹弹衣服。   “你在这干嘛?”他说着抬头看了眼二层的窗户:“难不成你想……”   二层的窗户这会儿开了个小缝,豆浆的脸在缝隙里一闪而过。   “没没没……我什么也没想……”我慌忙摆手。   “我猜也是,你若是偷香窃玉敢偷到皇城来,那咱们门派就再也没脸在江湖混下去了。”   “四师伯,咱们有话外面说,在人家姑娘楼下乱讲话不好。”我忙拉着吴安晨从这个院子翻墙出去。      “说吧,你想干嘛?”吴安晨带我来到一座看着应该是花园的所在。   “我想见皇帝。”   “昨天晚上也是你吧?”他答非所问的回问我。   “哎?您猜到了?”我惊讶。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一身和郎侍卫相似又有些不一样的服饰:“四师伯,您怎么到宫里当护卫来了?难道,您没走?”   他看了看我:“我叫陈安,记得,以后不是我允许,你不许叫错。”   我乖乖的点点头。   “我送你出去。”他转身就要走。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皇上。”我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你有什么事非要这会儿见他?”他不解,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我要解药。再过几天解药的药效就过期了。要不,四师伯,”我抬头望着他:“你帮我找找这皇宫里哪藏着解药,让我把解药盗走吧,我就再也不来这皇宫了。”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到,我还是要靠皇宫盗宝来出名,早知如此,我之前的那些折腾是为了什么啊。   “你吃了什么毒药?”他说着,伸手握在我的脉门上。   “断魂散。一个月不吃解药,我就会立刻嗝屁。”   “是不是一旦发作,人还未死,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烂没了?”他放下我的手腕看着我。   我忙点头:“没错,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你没吃那毒药,你也没中毒。”他抬头望望四周:“巡查的快来了,你先随我走。”   “不可能!我当时吃完肚子确实好疼,后来他又给我吃了临时解药这才缓解。”我不信,若是我没吃什么毒药,那我这些日子的罪干什么受的啊。   “我告诉你,断魂散一吃下去就会立刻生效,先是腐蚀内脏,接着是骨肉,你的眼睛还能动,嘴巴还能说话,但是你的身体已经就烂没了,变成一片黄水。所以,那东西根本就没解药。”   不,不可能:“你说的那是断魂散还是化尸水啊!”我不信我没吃毒药,我不信。   “陈将军。”远处有人叫了一声,随着声音,两盏灯笼开路,一队人走了过来。   “末将参见公主。”四师伯说着给那人施了礼。   “参见公主。”我也忙行礼。   “两位不用多礼。”豆浆伸手虚扶了一下,我们二人站好。   “陈将军,我有些话想和张护卫说。”   “末将现行告退。”四师伯说完还真的就走了。   喂,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万一我要是被这丫头给按给乱闯后宫的罪名,那咱家的门派真的可以改名叫采花派了。      “张大哥,你跟陛下认识很久了吧?”豆浆竟然将所有的人都屏退了,还留下没她允许不得入内的命令。   “不久,也就几个月。”我尽量让自己站得离她远一些,省的被人说闲话。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呢!”她说着,回头对我笑笑:“陛下对你竟然那么信任。”   “信任?真是天大的玩笑。”我不由得冷笑一声:“你知道他给我吃了什么吗?断魂散,每个月不吃一次解药我就立刻毙命。”说道这我愣了一下,四师伯应该不会骗我的,我没死,难道他给我吃的真的不是断魂散?不过,就算不是断魂散,那也肯定是别的毒药。随即我又想起他平日对我的欺负,心中充满悲愤:“你是看我对他交代的事情全都认认真真的完成是吧?看我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是吧?看他什么事情都敢交给我去办是吧?大姐,我若是敢对他有二心,他要是一不高兴不给我解药我的小命就没了。再说,他若是真的信任我,他会那么欺负我吗?他会防贼般的让他的手下随时看着我的动向,生怕我跑了吗?信任,这个词对于我俩来说真是个讽刺。”   她听我一说,竟然摇头:“你说的跟陛下说的一点也不一样。陛下说啊,像你这样的人只怕再也遇不到了。你不像其他人那样贪慕虚荣,也不攀权附贵。人呢,有些傻乎乎的,看着没什么想法,其实脑子里想的很多,只不过是故意装傻。但是,对于自己的责任却看得很重,又不懂得拒绝别人,别人交代的事情总是会想法设法的去完成,即使是被胁迫,但是一旦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也会拼了命去做,所以呢,是个烂好人。”   我听了她这些话,有些茫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或者说,该不该接话。   “张大哥,陛下,我哥说,他真的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不好意思啊,我高攀不起,他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人,我是最没权利的人,身份相差太悬殊。”我突然想明白一点,警惕的看着她:“你不用给他做说客,我只要找到解药就会立刻走人,一步也不想呆在他身边。当然,即使我找不到解药我也会走人,大不了一死,我才不要被绑在他身边,朋友,不是这样当的。”   “我真的没给你吃毒药,那不过是为了骗你,不让你在逃跑。”王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出云参见陛下。”豆浆赶紧跪了下去。   我看着头戴玉冠、身穿黄袍、外罩黑色狐裘大氅的王爷,不,当今陛下,要不要请安,要不要请安?   “全都免礼。”他竟然没等我请安就先免了我们的礼。   随着他的到来,整个花园都燃起了灯笼,照的一片光亮。   他看了看豆浆,豆浆主动退了下去。   “我警告你啊,我武功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再不给我解药,我马上就掐死你。”我看着王爷,不,当今陛下,有点虚张声势的恐吓他,不说他身边有没有别的厉害角色,就是一个吴安晨我都打不过。   “张智和,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他丝毫不理会我的恐吓,信手捏着一支秃了的花枝,眼神却没有什么焦点的望着前方的黑暗。       ☆、贵不可言的命运(3)   八十四年前,当时的王朝腐败,君主昏庸,残杀无辜,弄的天下民不聊生。   有两个人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起义了。这两个人是亲兄弟,俗话说的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的起义竟然成功了,推翻了那个王朝,建立了新的王朝。   一项有争议的重大事情产生了,就是谁来当新王朝的君王。   后来弟弟想了个好主意,看天意。两人一商量就都同意了,来猜拳。   结果是弟弟赢了,哥哥被封为成义王,世代永袭。   不知道为什么,住在皇宫里的弟弟变了,变得有些容不下哥哥。边疆不稳,大小战乱不断,每次一有这样的事情,弟弟就会派他那已经60多岁的老哥哥上战场,终于在一次联合作战中,按照计划的后援没来,哥哥被乱箭射死,全军覆没。   哥哥的大儿子继承了王位,同时也继承了将军的职位,基本上全年都在战场,很快,大儿子也死了。但是他的儿子还小,才3岁。   哥哥的二儿子在他们起义的时候就死了,哥哥的三儿子尚在人世,就由哥哥的三儿子继承了王位。   后来三儿子也战死了,哥哥的三个儿子都没了,只留下大儿子7岁的儿子和三儿子5岁的儿子,两个都还不满8岁的小孩。   大儿子7岁的儿子继承了王位,从此,皇帝下命令不允许他们家的人在学武功,理由是不想他家的血脉断绝。   7岁的王爷顺利的长到了20岁,被皇帝赐婚,与皇帝的女儿成亲。皇帝的女儿刁蛮任性,成亲后没多久,在一次两人的争吵中,皇帝的女儿将王爷打死了。   王爷死了,没有留下孩子。皇帝的女儿没什么事,过了没多久又嫁人了。   三儿子的后裔18岁的儿子继承了王位,皇帝又要他娶自己的女儿,可是这次的王爷无论如何也不肯娶,生怕自己也被打死。   皇帝就索性由他去了,18岁的王爷娶了一个大臣的女儿做王妃,后来又纳了几房妾氏,但是一直到王爷40岁都还没有一男半女的出生。到处的求医问药都不管用,后来有人给王爷卜卦,只能娶皇帝的女儿才能有后嗣。   然后王爷娶了皇帝的女儿,自己的侄女,果然,第二年便生下一个男孩。老王爷55岁的时候病死了,他死前命人杀死了这个为自己诞下麟儿的女人陪葬。   小王爷自幼被送入宫中,作为太子的伴读,直到15岁继承王位才从宫中出来。小王爷出宫后要娶王妃,皇上称尚未选好一直不准,倒是准许他娶侧妃和纳妾。可惜,小王爷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年满20岁,有6、7个夫人妾氏却都没有能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怀都没有人怀上。后来王爷又找人卜卦,说是只能娶王女才能传后。   小王爷娶了皇帝的女儿,太子的亲妹,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女子。过了两年,才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孩子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死了,而且还是死的比较惨的那种,头被人割了。   2岁的孩子继承了王位,当年的太子早已当了皇帝,小孩子又被送入宫中,与众多的皇子、公主一同学习。   10岁那年,这个孩子误入了宫中的一间屋子,屋子有一个大盒子,他打开了大盒子,看到了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东西——被玉石、草药包围着的与他父亲画像上记载着的一模一样的人头。   “完了?”我抱着双臂靠着一棵秃树,夜风吹着还挺冷,他穿着狐裘是没关系,冻得我鼻涕都快掉下来了。   “嗯。”他看了看我,伸手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来递给我。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是练武的,没那么娇贵。”   他没收回去,我没接,大氅就那么掉在地上。   “我从没有过朋友,小时候,总是被皇子、公主们欺负,知道真相后开始怕所有的人,猜忌所有的人,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很多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放弃报仇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他说着伸出他的双手到我的面前,捋起袖子,他的手腕上各有一道丑陋的犹如蚯蚓般的伤痕:“我家的男孩子三岁前都会被挑了手筋脚筋。就是怕我家的人有了武功会造反。”   “那你还不是反了。”我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这件事对于我们这种有武功的人来说太残忍了。   “有一次长公主和我打架,一怒之下她说出我家除了他们皇女没人能生下后裔的原因。原来皇帝早就在这方面做了完全的准备,除非他允许,没人能为我家生下孩子。”他笑的有些凄惨:“我能活下来,真的还是要感谢他让我降生。”   人生如果连这种事都被人控制住了,我不敢想想这件事如果发在我身上会怎么样?暴怒吗?我一定会冲去把那个人狠狠的掐死然后再鞭尸一百天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知道我住的房间为什么叫椒和殿吗?”   我摇摇头,房间叫什么名字还有讲究吗?又不是饭馆的包间,为了防止走错而起名字。   “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他看着花园外的后宫某一处:“你刚才在这里转的时候也看到椒房殿了吧。”   我点点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找到了他的房间,进去却只是一座空屋。   “椒和殿的名字是宣皇帝(被他撵下宝座的那个皇帝)赐予我父亲的。”他说的淡然,我听着却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烧。   这也太侮辱人了,明明是男子,是王爷,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却把女人的称号给了自己的兄弟,他是在嘲笑吗?他想让天下人都来嘲笑吗?   “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家庭,我经历的一切,这样的我,你会和我做朋友吗?”他看着我,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真诚。   我捡起地上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朋友不是这样获得的,是要靠真心的付出。你说的这些真的让我很同情你,可是同情不是友情。若是你真的想要朋友……”我想了想:“首先改改你的脾气,太过跳跃和自我的性格是不容易交到朋友,更何况,你今后要面对的整个天下,若是你还是这样,最后和个昏君有什么区别?你真的没给我吃断肠散或者别的毒药吧?”   他点点头。   “君无戏言啊!”我不放心的看着他。   他郑重的点点头:“我一代帝皇还会骗你不成?!”   我多少有些放心了:“那我先告辞了,这皇宫内院太小,我这样的人就如同那野惯的鸟,若是被关在笼子很快就会嗝屁的。”我转身向着花园外走:“啊,对了,你有空的时候要想着给我写信哦。或许,看到信我会突然想起还有你这么个朋友,有空的时候就会跑来看看你。”我纵身跳上房顶,飞快的向着皇宫外跑去。   “你还没给我地址呢!”身后隐隐传来他的喊声。   哼!谁知道你这会儿示弱是为了什么?朋友?一个君临天下的人会需要朋友这种可笑的东西吗?      从皇宫出来,我回到王府收拾下我的东西,除了几身衣服和有数的一点俸钱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里也没有我值得留下的东西。四师伯果然是比较喜欢做官,那么他就做他的官好了。刘子阳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参加科举了,毕竟他已经是官了,还考个屁呀,那我也不用再来找他,等着他落榜护送他回家了。阿青的坟头一定是冒青烟了,回去一定要看看。   还好榕城顾家庄有个等着我二把刀神仙,果然,还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比较容易沟通。   我带着和也,天色微微露白就离开了这座还在动荡中的帝都。   离开盛京后大概有半个月左右,就听到了出云公主,豆浆和亲到胡射国的消息,那是一个和阿尔勒接壤的国家。这下阿尔勒也不敢蠢蠢欲动了,内忧外患,外患大概是暂时稳住了吧?唉!我也帮不上他什么,只能这样的替他期望和祈祷。也许,他这个时候,真的需要个人留在他身边吧?他要是给我写信,那我就真的回去看看他好了,虽然他曾经很欺负我,但是,我张大人大人大量,既然他服软了,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了。嗯,总之,他要先给我写信才行。   一路上还不太平,就是总是能碰到逃难的灾民,原来全国各地都有起义,多是一些原来皇帝的手下将军起事,拥护个某某王子来夺权的。   朝代交替就是这样的吧。这就是他们那种人叫做贵不可言的人的命运吧。      “喂,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害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才踏上青州的地界,坐在路旁的小吃店里吃东西,就被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搭讪。   “曲大哥?”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邪教公子。   “你就是我爷爷的弟子?”曲忆宇身后一个女人问。   “你是?”我看着这个女孩子,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跟曲忆宇在一起的要抢和也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长得比那个乖巧很多,一双眼睛透着温顺柔和。   “我叫周晨星,周景天的孙女。”她说完对我行了一礼。   “哥,娘问怎么回事?”那个抢和也的女孩子出现了:“哇塞!大肥猫!训猫的,又见面了呦!”她看到和也跟我后竟然很开心。   我开始偷偷的四下观看,准备逃跑的路线。   店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妇人正从车上下来。   怎么会是她?她的腿不是瘸的吗?她不是应该不会走路的吗?   我看着有些苍老的婉娘一下子呆住了,十几年过去了,她的脸上有了皱纹,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她的容颜还是那样的吸引人,让人能一下子就认出来。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再见。她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的,曾经喜欢我父亲的,辱骂过我母亲的女人。   那么,我转头看向曲忆宇和他妹妹,他们就是当年那对瓷娃娃般的叫做小千小亿的孩子吗?那么,他们岂不是我的哥哥和姐姐?是我大伯家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回春丸现世 邪教的人怎么会出现的榕城?婉娘的腿怎么好的?难道,真的有回春丸这种东西吗?它没有被二世祖吃掉而是被婉娘吃了吗?我要不要和他们认亲呢? 这个世界真小,转了一圈,原来都是自己人。 ☆、回春丸现世   朋友?那是什么?   人类果然是群居性的动物,一个人果然没法活下去。   我搞不明白新皇帝的寂寞,但是始终记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其实我也想留在朝中做个官什么的,至少朝中有刘子阳、有四师伯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今后要和曾经的王爷似的,天还未亮就要出门上朝,回来后又有忙不完的文件要看,还有没完没有的人接待、应酬,这种生活对于我来说太要命了,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好怀念曾经在山里的生活,跟和也一起风餐露宿的日子,一想到那样的生活就觉得从心底里透出一股快乐与开心,我向往这种自由洒脱的生活。   当然了,有些怀念就比较无趣,或者说烦人了,例如,现在我眼前的这四个人。   对于曲忆宇,我是有些怕他,因为我打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打不过他,主要是心意剑的功夫我不敢用,但是不用这手功夫去和他对弈,那我就只有被揍的份,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极度的郁闷。   对于曲千秋,她是我姐姐啊,她要是欺负我我也不能还手,可是,就她那个大小姐,不,巫婆的脾气,我可真是不想多看她一眼。   对于周晨星,不管爷爷是不是真的是周景天,是她爷爷,我都不能把爷爷的事情说出去,因为我答应了他们。   对于婉娘,我心中的悲伤更多一些,如果可以,我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她。      “你……”婉娘看到我后,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随即,她就一脸的温和笑容看着我:“小伙子,你叫什么?是宇儿的朋友?”   “张智和。不是朋友,只不过和曲大哥见过几次而已。”我对她一抱拳:“不好意思,夫人,我还约了别的朋友,恕我先告辞了。”   我抬脚就往店外走,和也见我走人,它挣扎的从曲千秋的怀里跳出来蹦到我的肩膀上。   “小张兄弟,不知道你和朋友约在哪儿?我用车送你一程吧,你看这天阴的就要下雪了,而且天气又这么冷。”婉娘出口挽留我。   “智和,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曲忆宇也出声留我。   “张先生,可否先停一下,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周晨星挡在我身前。   我手攥了攥就想点人。   “走吧,正好天这么冷,一起喝点酒暖和暖和。”曲忆宇伸手攥住我右手腕,拉着我往店里走去:“小二,给找个包房。”   “来了,这位爷,里面请。”早就在一旁张望的店小二麻利的在前面带路,引着我们进了这店里唯一的一间包间,包间还没窗户,只有一个门。   “可以放手了吧。”进了包间我眯着眼瞄着曲忆宇,他竟然捏着我的脉门,虽然他没有用力,但是我也太大意了。   “谁让你从来都不听话,见了我们就好像见了鬼一样跑的飞快。”曲忆宇放开我的手,他自己站在门口,迎接他的老娘、老妹、老女人。   我有些恶毒了,他女人周晨星还不能算到老女人行列,看样子估计也就和他一个年岁。   我看着他站在门口,我知道我要是不把这店拆了今天是不可能轻松的从这店里出去了,索性,我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上:“事先说好,事情说完就必须让我走人,以后也不许烦我。”   “好。”曲忆宇倒是痛快。   三个女人坐到了圆桌的另一边,他主动坐到了我的旁边,看的还挺紧。   店小二进来给上水,让我们点菜。   “把你们这里价钱从高往低排,前20名的菜都上来就行了,再来一坛老酒。”我靠着椅子望着顶棚。   “看什么,还不赶紧去备菜。”曲忆宇接了句。   “行了,小的这就去。”店小二风风火火的退了出去,片刻,他又进来了,抱进一坛酒和五个大碗。   “我们自己来,你叫菜快点。”曲忆宇接过酒坛,倒了两碗酒,给了我一碗。   “谢了!可惜,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你自斟自饮吧。”我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个女人,她们全都在看着我们。   “喝酒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曲忆宇不满意的说了句。   “智和,你多大了?”曲千秋瞪着一双圆溜溜很像婉娘的眼睛看着我。   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过完年17。”   “这还用数。”曲千秋没好气的哼了句。   “千秋。”婉娘嗔了句,转向我:“智和,你可是宣德六年生人?”   什么宣德六年?我摇摇头:“我不懂。”   “你父母没有和你说起过?”婉娘有些惊讶。   “什么父母?”我猜,婉娘一定是想知道张道宇的下落吧,现在开始套我话。   “就是生你养你的人。”三个女人犹豫了下,婉娘才缓缓的道出来,那两个小姑娘则脸色有些微红。   “没说过。”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呃。”婉娘愣了下:“你父母可好?”   “您问这个干什么?”我看了她一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哦,我有位旧识,刚才初见你,我见你长得与她有些像,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位朋友的后人。”婉娘说的很真诚。   朋友?我真是奇了怪了,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就能那么轻易把朋友两个字说出口?   “早就都死了。”我冷冷的回了句。   “啊!这样啊!”所有的人都有些震惊,婉娘垂下了眼睑,过了会儿抬头问我:“他们葬在哪里?我可否去祭拜他们?”   “不好意思,他们临终交代谁也不见。”鬼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智和,对不起,我们问了不该问的话。”千秋竟然面带忧伤的安慰我,这让我多少有些惊讶。   我摇摇头,反正我也是说瞎话,怎么可能会伤心,再说,他们既没养过我,又没看过我,我对他们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说话间,店小二把二十道菜都给上齐了。看来这馆子来的人还真不多,整个厨房都给这桌忙活。   二十道菜把个小圆桌挤得满满当当的摞了两层。   “智和,我敬你一杯,他乡遇故知。”曲忆宇竟然端起杯子来敬我。   他是个酒鬼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也自知自己喝这种酒绝对喝不过他们这里的人,随手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他乡遇故知。”说完没等他有反应,我一口喝干手中的茶。   他无奈的摇摇头,喝干碗中的黄汤。   “还有问题问吗?没了我就先告辞了。”我放下茶杯,准备开溜。   “张先生,前些日听曲大哥说了你的武功渊源与我家祖父应该是有些关系,不知道张先生可否给我一点提示,让我能见一见你的师父呢?”周晨星低眉顺目的口气透出温和与固执。   “不好意思,曲大哥前些日子确实是说我的武功与他的出处很像,可是教我的人真的没跟我说过任何关于这武功的来源,而且,他把我打发出来后就一把火把那里给烧了,人自己走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怎么这样……”周晨星明显的一副失望的神色,独自失落了会儿抬头问我:“他是不是长这个样子?”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画轴,打开给我看。   画卷上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不出众但也不难看,基本上扔进人堆里不会被一眼就认出来的那种,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子,看女子的装束和姿态她应该是个大家闺秀。   看到这幅画我还是有些震惊,那男子,如果爷爷年轻一些,还真是有些与他长得相似。   “你见过这个人,对吗?”周晨星突然像抓到了一丝希望似的追问我。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我也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竟然被这个小丫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是谁?”   “我爷爷,周景天。旁边的人是我奶奶。”   “你找他干嘛?”我有些好奇,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找这个人?这个人从我睁开眼那一刻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一跟跟了16年,从未见他出过山,如此算起来,他至少有16年没回去见过他的妻儿,按理他的妻儿估计早就把他当死人看待了,为什么现在他的孙女还要找他?   “我……我说了你不要笑话……这也算是我家不太光彩的一件事……”周晨星犹豫着看着我。   我点点头。   “我奶奶15岁那年被我爷爷抢上了山做了压寨夫人。”   周晨星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鸟。   “我外祖爷爷派兵剿了几次才把寨子给剿灭,但是却没有抓到我爷爷,不过,那个时候我爸爸都已经出生了。我外祖爷爷觉得这件事丢了我家的人,就要把我奶奶和我爸爸浸猪笼。其实,那个时候我爷爷没有跑,而是藏了起来,在浸猪笼那天他带着人来救走了我奶奶和我爸爸。我奶奶从此以后跟着我爷爷离开了家乡,在现在的霍家营买了房子和地定居下来。”   你爷爷还真是生猛,不过你外祖爷爷更生猛,让小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一起住了大概有三年,爷爷突然消失了,也,不能算是消失了,他说他去外面做事来赚钱养家,他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但是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奶奶说,其实,那个时候家里根本就不需要他出去赚额外的钱,因为山上的兄弟跟着留下来不少,大家来到霍家营后都改行做了正经生意,所以生活的还算很好。”   “那他都走了好几十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他?”我有点好奇这个敢抢官女儿当压寨夫人的人的事了。   “奶奶说,其实那个人,其实爷爷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但是奶奶的心里却一直一直都很喜欢爷爷,即使这些年一直都没能见到爷爷,可是她却一直想念着爷爷,期盼着爷爷不要有事,期盼着能再见爷爷一面。”她说着,眼眸的神采黯淡了下来。   “你奶奶……她……”能再见一面?难不成她死了?   “奶奶上个月得了重病,郎中说大概是治不好了。所以,我想找到爷爷,至少一面也好,也想让奶奶在最后的时候能再见到那个我们都恨死了,而唯独她却想念之深的人,我不想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的奶奶连最后的心愿也实现不了。”   女人都是笨蛋吗?!   我挠了挠头发:“从枣县进凤鸣山,进山往东南走,走大概半天多,那里应该还有我们当时住的屋子的残垣,我知道的能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就这么多,不知道对你能不能有用,而且,我知道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人,因为他年纪已经比较大了,估计应该有60岁了吧。”   “啊!谢谢你!谢谢你!”周晨星激动的站了起来,冲着我一个劲道谢。   “谢个什么劲啊,反正那人肯定早就不在那里了。”我小声的嘟囔了句。   “张智和,没想到你人还不坏嘛!”曲千秋很开心的冲着我说。   “切!本少爷从来就是好人!”我有点不好意思,故意装着样子说:“这回没问题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我还有一个。”乖乖听我们讲话的曲忆宇这个时候又蹦了出来。   “什么问题?”我秒了他一眼,他这人比我厉害多了,我可不能被他套进去。   “上次你和圣火教的事怎么了的?我听说你带着人闯进于长水的地盘了,还全身而退?圣母对你青睐有加,你是怎么做的?”   呃……我有点不太想回忆那件事。   “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说。”   “不说也行,不过我有一个关于你的消息,你要是想知道呢,就用那件事来交换。”他自顾自的斟上酒:“当然,你也可以不知道这个消息,虽然它跟你的性命密切相关吧。”   “什么事?”我眯着眼睛看他,他在诈我?还是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不好的事发生了?   “你先说。反正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也能问出来,我只不过正好碰到你就不用在等到见到于长水的时候再问他了。”他悠闲自在的喝着酒。   我败给你了。   我简单的把莲花山的经过讲了一下:“现在你该说了吧?”   “这么简单啊,没劲。”   他竟然觉得没趣,我当时可是吓得要死。   他漫不经心的边喝酒边说:“那次以后你一战成名,现在江湖人称玉面小阎罗,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找你。”   “找我干嘛?”这个外号到不错,比上次那个二指禅什么的好听多了,我心里多少有些得意,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圣火教放出消息说你是当年顾家的后裔,是顾家大小姐和三弟子的儿子,回春丸一定在你身上,或者,你肯定知道在哪。当年为了回春丸,死了那么多人,你说这个消息现在一出现会有什么效果?”他得意的看着我。   什么?怎么可能?圣火教的人怎么会认出我?不可能啊,我从来没说过我的来历,他们怎么会知道?武功吗?我没用啊,只不过是吹了吹笛子,等等,难道他们认出了吴安晨?   曲忆宇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他竟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不会是真的吧?这个消息不会真的是真的吧?你真的是二叔和顾冰儿的儿子?”   不,不可能有人认出我来,也许他们认出吴安晨,但只要我死不承认我认识吴安晨,而且现在他又人在皇宫内谁也找不到他,谁也没办法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想明白,我随即笑了:“怎么可能!我是比较震惊回春丸,听说那东西返老还童,生腐肌肉白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完我下意识的看向婉娘,不知道她这腿是怎么好的。   婉娘看着我嫣然一笑:“大概你骗得了世人,但是你还骗不了我。你的样子与我那位故人长得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那位故人就是顾冰儿的母亲,她在生下顾冰儿后没过一年就去世了。”   该死,这老巫婆竟然见过顾冰儿她老娘。   “大婶,这人长得像的多了,估计是巧合吧。而且我姓张,不姓曲,怎么能成为曲大哥二叔的孩子呢。”我哂笑。   她眉头微皱,估计她是不愿意听我叫她大婶:“那也真是太巧了,顾冰儿的丈夫就是姓张,而且全国的人都知道他姓张,不仅知道他姓张,还都知道他叫张道宇。”   该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往事知多少 顾家的事,张家的事,回春丸的事,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难道我知道的、看到的都只是这个世界虚假的表现吗 ☆、往事知多少   小心行得万年船。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晃啊晃的,睁眼只见好像是车上的棉布帘一晃一晃的露出一点窗边,窗外是灰色的天。   “醒了?”多少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挣扎的坐起来,只觉得手脚都软的有些用不上力,环视了下,果然是在车上。   曲忆宇靠着车门在看一卷竹简,他看我爬起来他顺手从身旁的茶桌上拿起个杯子,倒了些水给我。   我没接,只是有些茫然,我记得我是跟他们在吃饭,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跑到了马车上?   “我们现在去凤鸣山。”他把竹简和水杯都放下。   “你们自己去不就好了,我还很忙。”我试着动了动手,感觉到力气在一点点恢复。   “星儿有些不放心,她已经被人骗过好几次,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那你们也不用给我下药啊,直接跟我说没准我倒会痛痛快快的带你们去。”   “这事不怪我,我都不知道星儿什么时候就下了药,我还奇怪你怎么说着说着话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呢。”他认真的打量我:“为什么咱们两个相似的地方那么少?你真的是我的兄弟吗?”   “大哥,你姓曲,我姓张,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我原来也姓张,后来皇帝诛三族,我们为了避难只好改随母姓。”他又靠回车厢:“其实我对二叔没什么印象,倒是对顾冰儿印象很深。”说着,他又看向我:“你真的是顾冰儿的孩子?”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见我不理他,自顾自说:“长的一点也不像啊,你不知道哦,顾冰儿长的黑黑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男的,二叔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妻子呢……”他突然不说了,许久才又说:“对不起啊,我忘记她是你娘了,不过,真的,她是我见过的力气最大的人。”   我对他说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小时候那个屁样子老子可是见过的。   我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看这街景应该是到了沛州了,天啊,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我转头怒视继续看竹简的曲忆宇,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顺着我撩起的窗帘看了看外面,嘴角向上露出一个笑:“不怪我,是星儿怕你醒了就跑了,一路上就没停给你吃药。对了,你要好好的感谢我,要不是我偷偷的把药量减少,估计你现在还醒不了呢,或者醒了也残废了。”   果然,世上最可怕的是女人!   我们一直到了五岭堡才停下来休息。那三个女人见我醒了倒是都没多说什么,就是曲忆宇一直对周晨星陪着笑脸,而那女人一直冷着一张脸,在我保证跟他们一起去凤鸣山后,她还很不放心的要求跟我们乘同一辆车,若不是婉娘说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只怕我就要在她一路的严密监视下被押回凤鸣山了,最后,牺牲了和也当猫质跟着那三个女人一辆车,我和曲忆宇一辆车继续前行。   “你喜欢那个女人?”再次上路,曲忆宇还在看竹简,不过倒是换了一卷,我闲聊无事,随便捡了个竹简看看,竟然是账本,我赶紧放下了,他倒是没什么表示,可是两个人在这么个狭小的车厢里,若是不说话我就觉得实在是闷得慌,主动跟他聊天。   他摇摇头,眼睛根本就没从那竹简上离开。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热心的帮她呢?”还全家出动,连夜赶路。   “各有各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有点想不明白那死老头身上有什么能值得邪教这么大的教派感兴趣。   “你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他说着抬起头看着我:“你真不知道凌云殿的秘密吗?”   我摇摇头。   “哦,那算了。”他说完继续低头看他的那个竹简。   “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半截。   “你既跟凌云殿没什么关系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告诉你。”他说着把手中的那卷竹简卷好放在另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卷来看。   “圣火教的人为什么说我是顾家的后人?”这件事我一直比较在意,我分明没有用顾家的武功,吴安晨既然敢那个样子出现,我想他一定也是肯定不会被认出来才敢出现的,不然,他还怎么做官。   曲忆宇歪着头看着我,见我是真的不知道,伸手指了指我腰间那根笛子:“你可知道玉面小阎罗曾经是顾青的称号吗?这根笛子就是他成名的武器。”   我大惊,不会吧,他不是用剑的吗?怎么跟笛子又有关系了?   他的眼睛望着前方,好像是在回忆似的:“话说那是几十年前吧,反正我也是听我教老人说的,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以笛音杀人的年轻人,他有一本生死簿,凡是在簿上有名的人都会被他杀死,被人称为玉面小阎罗。当时的武林盟主曲光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这个人不再杀人。有人说是生死簿上该杀的人都杀完了,也有人说是曲光江把生死簿藏起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跟在了曲光江的身边。后来曲光江老了,就推荐他做了武林盟主,被人称为顾盟主,这个称谓一叫就是十几年,他原来的那个称号早就被一波一波不断涌出的新人给遗忘了。”他说着歪头看向我:“你应该知道这个顾盟主是谁了吧。”   我大惊,果然太出名就是不好,什么东西随便拿出来显摆一下,都能被人认出来。   “所以,你在碧霞洞一出手自然会被圣火教的老人认出来,况且,圣火教的圣母和顾冰儿还是很有渊源的,算是很熟很熟的旧识。”   “好吧,我承认,我是张道宇与顾冰儿的儿子。”   “我早就知道。”他无所谓的挪了挪背后的靠垫,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那你还一直的问啊问的!”我怒,这不是消遣小爷我呢嘛!   “因为你不老实啊,一直都不肯承认,就算被我说破,你的脸皮也厚的没边,死不承认。”他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哥,看在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你再给我说说咱家别的事吧。”我上赶着求他,我总感觉,这里面还有更重要得事情可能和我有关。   “这会儿认我这个哥了?”   我忙点头:“我一直都在心里认你是大哥,只不过师父交代过要小心行事,毕竟当初有诛三族的圣旨在,所以不敢乱说话啊,生怕牵连了你们啊。”说实话,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今天累了,等改天心情好的时候再说。”他竟然往下躺了躺,一拉大氅,盖住身子闭眼睡了。   我靠!亏小爷我这么低声下气的!MD,大不了回去找花仔,让他给算算当年是怎么回事,比问他强多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跑了大概两天我们回到了我生活了16年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片黑色的土地还能看出这里曾经有个四方形的东西外。看来小师父和死老头把这里烧的很干净啊,我可以想象他俩一边烧房子一边蹲在边上烤山鸡,不仅吃的很欢,还能顺便把没烧着的部分给引燃。   周晨星一脸的失落,呆呆的坐在黑土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那什么也没有了的废墟发呆。   天上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一朵一朵,落在黑色的土地上,瞬间消失。   曲忆宇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搭在周晨星的肩上,她抬头看了看,把头靠在了曲忆宇的身上,肩膀微微的耸动。   婉娘围着废墟转了好久,每个地方她都仔细的查看,还不时的挖起一些土来仔细的辨认。   大婶,这里没坟头也没古墓,不用弄得这么专业吧。   最开心的就属和也和千秋了,和也噌的一下窜到了旁边的草里,呆了会叼着只大兔子蹦了出来。千秋竟然很兴奋的再抓小溪里的鱼,完全不顾水的温度,我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比我大了很多岁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孩子气。   我靠坐在曾经的家对面的那个大树下,就是在这里,小师父给我重新起了名字,死老头还曾经要我改名叫张霸天。小溪边那块光滑的石板就是我们用来处理猎物的地方,每次那个时候,和也都会表现的跟猫一样在旁边围着叫个不停。石板对面的茅草,就是我第一次跟和也相识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它小的跟我的手一样大。   突然间觉得,小的时候,好想回去……   等到婉娘把这里都仔细的勘察完后,我们才连夜出了山。   雪越下越大,若不是怕大雪封山,只怕婉娘还不会让我们离开。   出了山,在客栈里的客房里吃了饭,我决定跟他们分开,我还要去找花仔还我们的债。   “不行。”没等曲忆宇表态,婉娘率先说出来。   “大婶,就算你看我长得好,可你也不能总这么留着我啊,我还要奔向我光明的前程呢。”   “你!”婉娘怒哼了一句,我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的手,我的穴道就已经被她点中,这师傅辈的和徒弟辈的就是不是一个级别啊!   和也惊得嘶嘶大叫,也被她点了一下就瘫软在地上不动了。   “别杀它!”我又惊又怒,却也只能大叫。   “娘!”曲忆宇吃惊的叫了声。   “闭嘴!”婉娘生气的吼了声,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出声。   “周晨星,你不是想找你爷爷吗?把你手中的那份地图给我,我就让你找到你爷爷。”婉娘坐在桌旁,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个小辈。   “什么地图?”周晨星明显的很吃惊。   “你别装蒜!大师兄手中的那份地图肯定在你手上,否则你又怎么会直接找到邪教,找到我们!”   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真的没有地图。”周晨星急的都快哭出来。   “哼!你也就骗骗这几个傻小子,还敢骗我!”婉娘说着一拍桌子。   “我,没有骗人,真的没有骗人。”她说着惊恐看向曲忆宇,而曲忆宇也在看她:“曲大哥,我真的没有骗人。”   小姐,你辈分叫乱了,他是你爷爷师妹的儿子,你应该叫师叔才对,等等,如果她管他叫师叔,那么她又该管我叫什么?我是她爷爷的徒弟,应该是和曲忆宇一个辈分的,但是那死老头又让我管他叫爷爷,那我岂不是跟这个丫头一个辈分,啊,辈分好乱啊!   我这边还在无聊的纠结辈分什么的时候,那边的气氛已经更加僵硬。   周晨星一个劲呜呜咽咽的小声哭,曲忆宇看样子是想安慰,但是苦于自己老娘的颜面,又不敢上前。曲千秋则完全跟她娘一个战壕:“哭,哭什么哭!哭就有用啊!”   婉娘一脸的怒气又看向我:“张智和,你也乖乖的把你那份地图交出来!”   哎?我吃惊的张大嘴巴,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地图的事,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更年期发作?   婉娘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那瓶子我认识,是我从王爷府里带出来的软骨散。   “我可是见过中了这个软骨散的人是个什么样子,我想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尝试一下?尤其是张智和,来试试你父亲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如何?”   我怒,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娘,你这是干嘛,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的问得吗?”曲忆宇有些焦急。   “好好问,当年我就是想着好好问,结果呢,人都死没了!好不容易这些人现在自己送上门,你还想让我如何?!”婉娘说着,站起来就向我走来。   “喂,你有没有解药啊,你要是没解药可别给我吃啊,不然会一辈子残废的!”我急的大叫。   “放心好了,自然是没解药。你要是现在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咱们就都当没见过这个药。”婉娘说着,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另一手拿着药就要往我嘴里倒。   “我说,我说。”我大叫。   婉娘的动作停下来。   “你……你离我远点,不然就算你给我吃了药我也不说。”我瞪着她。   她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我。   “再远点。”我有些害怕的盯着她。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边说着边抄起桌上的和也,抬手一掌打在墙上,墙立刻破了个大洞,我带着猫一下子窜了出去狂奔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跑到了哪里,反正是再也跑不动了,整个人累的瘫在了地上。只见四周到处漆黑一片,天上的雪还在下,落在我身上的雪立刻变成了水,我的头发已经湿透,热乎乎的水顺着头发往脖子里流。   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事?这个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仰面朝天喘着气,好久,才坐起来,看了看已经把我的胳膊都弄得没了知觉的大猫,伸手摸了摸鼻息,还好,还有气。   花仔,我一定要见到他,也许只有他知道这里真实的一切。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皇帝其实也很好说话 这个家的秘密全在那里,终于都快结束了。 穿越,原来不仅仅是要接受自己这个新的身体,新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要接受这个身体所在的家,所带来的责任。 如果可以,我想回去,不,我想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废柴阿炳,每天过着虽然看似浑浑噩噩的日子,但是安静、平和,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皇上其实也很好说话   不走运大概就是说的我这种人,我费尽心力,又是偷钱买马又是低声下气的打听路,还要想方设法的躲开那些衙役,等我回到顾家庄的时候除了满目的白雪,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又在榕城里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人说见过类似花仔这样的人。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要等到半年到期了他才出现吗?他有那么多的业务吗?要他忙的都不在这里等我!   看着顾青那个曾经好比图书馆现在却空空荡荡千疮百孔的书房,王爷!也许,王爷知道这里的书到哪去了,那些书里应该有记载!顾青不是曾经说过回春丸的来历都是在一些师门的卷宗中记载的吗?!      皇宫比我走的时候看着更有一些人气了似的。   我摸黑潜入了皇宫,由于上次来过一次,这次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后宫。在后宫里转了转,椒房殿一片黑暗,看来皇帝还没娶皇后。其他亮灯的地方,都是一些小宫女、太监的居所,整片后宫竟然没有妃子,也没找到太后的居所,难道皇帝的后宫是空的?      “皇上在哪?”我掐住一个出恭的小太监的脖子,恶狠狠的问。   “乾……乾坤殿……”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说完我就敲晕了他。   二道宫墙内那个在整个院子中唯一一座大殿的房子,它的后面连着另一座宫殿,但是由于前殿看着太大,以至于让人很容易就忽视了这后面的小殿,而这座小殿就是乾坤殿。   乾坤殿外有不少的人站岗,我伏在房顶上远远的看着,MD,要想进去真的太难了,这殿外的人就没断过,殿里也是灯火通明,不知道这个皇帝在搞什么,现在都是三更半夜的了,估计已经不止两三点钟了,他怎么还不睡?难不成玩俄罗斯方块玩上瘾了?那他要玩到哪年才能玩到头啊!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牌子的电池,可别是插电源座的。   我趴在远处宫墙内的房顶上望着那人气十足的乾坤殿开始胡思乱想。   怎么样才能接近呢?放火烧房子,把人都引走。不行,不行,还没听说过谁来拜访朋友是靠烧朋友的房子来见面的,而且我又是有求于他才来的。要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不过这个就要赌了,要是他翻脸不认人,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等着被禁卫军抓起来,更何况这里还有吴安晨。哎?对,吴安晨,他要是在,没准我计划失败了我还能跑了。他要是不在,估计这里也没人能拦住我。   我想好,悄悄的往乾坤殿潜去,走到再也不能走了,离着殿门至少还有30多米的时候,我大摇大摆的站在了路中间。   “什么人!”我才站起来,就立刻有人出声示警,大概一眨眼的功夫,禁卫军就举着火把把我包围了起来。   “张智和,要面见陛下。”我大声的吼出来,生怕这些人不帮我通传直接把我咔嚓了。   “刺王杀驾,格杀勿论。”有人吼了声。   禁卫军们就杀了过来,我还真是白痴啊!   我们这边打了起来,打了会儿才听有人在圈外喊了句:“住手。”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大殿门口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我真想抱着那个人哭啊,不愧是我的四师伯,关键时刻还是来救我了。   大殿的门此时也由两个太监恭敬的低着头给打开了,门内一个穿着明晃晃黄色衣衫的人站在那里。      殿内还真是暖和,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住这种又高又宽的房子,到了冬天会不会冷的要死,现在才知道,这屋里烧着的炭盆就不下十个,而且还是那种无烟的,一点也没有异味,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受。   “你怎么来了?我还没给你写信呢。”皇上坐在他的暖炕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站在下面有些局促的我。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来提前给你拜个年,省的到正日子你忙的厉害也没空接见我们这些平民。”   “礼物呢?”他说着就向我伸出了手。   “喂,你真可以!全天下都是你的,你还好意思伸手跟我要礼物。”   “我猜你就没诚意,说吧,找我什么事?”他一只手支着头,看着我。   “那个……你知道当年抄顾家庄的时候他家的那些书都在哪吗?”   “就这事?”他的语气一直淡淡的,让我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我点点头。   “知道。”   “能让我看看吗?”我真是有些太开心了,总感觉秘密什么的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可以。”他还是那个语气。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那是禁书,只有皇帝才可以看,你还要不要看?”他说着看着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我哪还敢看啊,我若是在继续要求看,岂不是就是说:你滚下来,我来做皇帝。估计我连这殿门都出不去就直接见阎王了,也不知道阎王会不会看在我身上还背着债放我一马让我速速投胎。   “你干什么去?”他见我转身往外走,出声叫我。   “回去啊,反正也不能看。”还是去找花仔吧,那家伙就算嘴再硬,我也能不用手软的把他揍个半死从他嘴里撬出一些话来。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这可不像你啊,要是原来的你一定会说:那你告诉我在哪,我趁着皇上不在偷偷的去看。”   “你也不是原来的你啊。”他这不是废话吗?原来他是王爷,得罪了他我大不了跑了,现在他是皇上,我得罪了他,以他那种记仇的个性,就算我跑到火星上估计他都会把我抓回来好好的修理一顿。   “我突然想起要去文渊阁查点资料,你还没见识过我现在的家吧,要不要去见识见识?”他说着站了起来,就听有人喊:“摆驾文渊阁。”   金口玉言,他说话了我敢不跟着他走吗?我跟在他的队伍中,走了大概有20分钟才进了一个院,整个院里灯火通明,院门口有几个太监跪迎。   院里是个三面环抱的二层楼,正中的楼门上高悬着“文渊阁”的匾额。   进了楼门,只见里面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竹简,靠墙边上还有不少的箱子。楼里没有灯火,估计是怕着火吧,但是楼内却很明亮,我仔细看了看,竟然在每个书架上都镶嵌着夜明珠,他们这也太浪费了吧!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他身后跟着,我的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很高壮的太监跟着,只有我们三个人进来,其他的人被他一句“门外候着”就都不敢走进这个门。   他走走停停,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陛下,要不要老奴为您引路?”那个太监恭敬的问。   “好。”他回头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是小时候偷跑进来看到的,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了。”   太监在前面引路,我们走的快了很多,很快就到了这楼的最顶层,到了通往顶层的楼梯口,太监停住了:“陛下,老奴再此候命。”   他点点头,看样子,这里以上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个只许皇帝进去的地方了,毕竟这里的楼梯台阶上都雕刻着龙的样子,想必除了他敢踩也没人敢踩了。   “你可不许走楼梯,不然我立刻就以谋朝篡位诛杀你九族。”他说着伸手一指我,见我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很得意地抬脚踩在那龙纹的台阶上上楼了。   他可比前朝的皇帝狠多了,人家才诛三族,到他这里一下子就翻了三番。   我脚下一点地,身子一矮,斜着向上一点蹿了起来,抬手握住二层的楼梯栏杆,换单手撑住栏杆,身子一晃,和他同时到了楼上。   这里和楼下的灯火通明一点也不一样,到处乌起码黑的,这皇家还真是小气,楼下那些可供众人看得书都还弄个夜明珠照明,到了这皇帝专用的连个照亮的都没有。   不知道他动了哪里,只听一阵“之拉拉”的声音,应该是什么机关动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随着声音消失,一个光亮的门出现在我们眼前,晃得我一时间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进来。”他率先走了进去,我真不知道这就是他所谓那个仅是他小时候偷着来过一次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会对机关这么熟悉?   门内有床有桌子有椅子,同样是高耸的书架,不同的是不仅书架上有镶嵌夜明珠,就连这屋子的顶上也镶嵌着夜明珠,整个室内被这些珠子照的犹如白昼,而且,这里没有窗户,大概这里就算再怎么光亮外面也不会发现。   他进来后就往那张桌子走去,拿起桌子后书架上一个竹简看起来,看了看放下,又拿起另一个竹简,他见我四处张望还没新鲜够:“你倒是帮我找啊。”   “啊……哦。”我赶紧过去跟他一起翻那些竹简。   这些竹简竟然是目录,上面详细列着那些架子上放着什么东西。看到这些竹简让我吃惊不少,也难怪这些东西只能让皇帝一个人看,光是目录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例如我手里的这卷:神之卷。看了看目录,应该有几个架子的书架上堆放着记载着人类目睹神迹的事情。当然了,也有一些比较挫的事,例如这卷:宝昌皇帝相关年录,这个宝昌帝我听死老头讲故事的时候说过,说是大概上千年前的人,历史记载他不是个人,应该是个怪物类的东西吧。   看了几卷目录,我给这个书房起了个名字:不可思议事件图书馆。   “找到了。”皇上兴奋的拿着一个竹简:“我就说我记得有好好的放好,不可能放错地方的。”   他拿着竹简开心在前面带路,整个房子大的出奇,而顾家的那些书竟然藏在了房子拐弯后又靠边一些的尽头,我看到柜子上挂着个:“无法识别文字”的牌子。难道,这里放着的东西都是用不同的文字,他们所不认识的文字记载的?   一个不大的书架上挂着顾家庄的牌子,书架上有三个竹简。   “就是这些,不过你看了也没用。”他指着书架说。   我打开一个竹简,只见里面记载用的文字既不是这个时代的文字,又不是我脑子里熟悉的文字。   “行了,这下你不用伤心了,回去吧。”他说着就往回走。   “给我点时间,或许,我能看懂一些。”我捧着那竹简,突然想明白这些文字是什么字。    ☆、穿越神马的不止是继承了那个身体,更主要的是继承了和那个身   听着外面的晨钟响起,我伸了个懒腰,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抬头,只见皇帝蜷缩在地板上睡得正香,我把自己的大氅给他盖上,才盖上他就睁开迷糊的眼睛。   “嗯……智和……该上朝了吗……”他迷迷糊糊的竟然还认得我。   我还没回答,他猛地坐起来:“该死的!怎么不早点叫醒本王!这要是晚了你付得起责任吗!”他蹭的坐起来,抬脚就踹我。   我闪身躲开:“你都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怎么起床气还这么大!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的脚僵在半空,随即放了下来匆匆往门口走:“都是你害的本王……朕以为又回到了原来,我告诉你,你老实的在这里等着朕,等朕下朝后再与你算账。”他气哼哼的上朝去了。   人的脾气,真是无论环境怎么改变,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我听着机关声音的响起门打开,然后门又关上,继续看我的竹简。凭着在阿炳那个年代,小时候在学校跟风似的练了几年的篆书书法,这竹简上的有些字,仔细回忆了半天,连猜带蒙的蒙出了一些来。想当初第一次在顾青的书房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找到回春丸,谁会理会这上面跟画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三卷不算太厚的竹简,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我才猜了个大概,原来,上面写的是个神话故事,故事的大概内容分为三卷,分别记在三卷竹简上:九层云彩的上方有一座宫殿,宫殿里住着仙人,仙人会救济世人的疾苦,他会化成各种形态来到人间,带领人们走出危难。这大概就是第一卷中有用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什么歌功颂德的词语,这东西有什么好记载的,还费劲用刀子刻在竹片上。   第二卷的大概内容是:仙人中有人留恋人间的女子,生下了孩子,仙人被召回天宫,锁在了天罚柱上每日经受雷电的惩罚。孩子长大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找到去天宫的地图,救出了父亲(这被雷劈了好多年还不死,比小强还厉害)。   第三卷的内容则是:天宫遭到大劫(没说这劫难是怎么来的),仙人们去往更高的宫殿,把这座宫殿留给世人看守(大概就是那个救父的孩子),人的寿命有限,仙人留下了延寿的丹药。   看完这个我真是异常的失落,这什么也没说明嘛。   “怎样?”皇帝下朝后,忙到后半夜跑到这个图书馆里来监督我,看我有没有看其他的不可动资料。   你要是这么怕我会看你别的东西,你让我把这三个竹卷带出去不就行了。   我失望的摇摇头,费了这么大劲,累的我两天都没怎么睡,差点把脑袋都想裂开,原来不过是个故事。   “没用?不过你到能看懂这上面的字,我真想拜见一下你的老师,请他做当朝大学士。”皇帝对我的老师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喂,有我这个现成的活字典在你怎么张罗一下啊。   我把上面的故事跟他讲了一遍,他想了想说:“说到地图,我到是听说过一件事,不过是许多年前,听家父的近臣偶然提起的,跟顾家也有些关系。”   我看向他,他年岁比我才大两岁,知道的事情竟然比我多这么多,也难怪人家是皇帝,我是屁民。   “当初宣德抄顾家只是为了掩盖一件事,无意中抄出一张地图,据我父王说这张地图有可能记载的是九霄天宫的位置,可惜,宣德派了很多人去找,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   “找它干嘛……”   延寿……回春丸的传说……九霄云彩之上……仙人……地图……所有的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世人不过是为了个传说竟然已经如此疯狂。   “你,没事吧?”皇帝看我突然笑了,他有些诧异。   “你不想找吗?”我看着他。   “找什么?”   “九霄云彩之上的宫殿,延寿丹。”每个皇帝不是都想让自己千岁万岁的赛王八吗?   “呵,我的命生来由天,死来由地,我父王就是因为找这个东西死的。对了,我已经在全国发布了命令,禁止巫蛊之术,禁止开炉炼丹。你我关系不错,我先跟你说明,若是到时你犯了此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也救不得你。”   “你若能从一而终,到了老了也是这种想法就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那张地图在哪你还知道吧?”   他点点头:“但是不能给你,因为它陪着我父王长眠地下了。”   去偷偷的挖他老子的坟头吧。   我站起来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他追过来。   “回去,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回去睡觉去,忘掉这件事。”   “今天大年夜,呃,不,已经初一了,一起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饭再走吧。”   之后一路谁也没有说话,我心里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我要不要把我的身世告诉他?他虽然捉弄过我,但是也真的有在帮我,他的身份地位那么高,何必跟我这样的人纠缠不清,他想要朋友,只要他一句话,什么样的朋友他交不到?   年初一的凌晨还真是冷,天却晴的很好,放眼望去,漫天的星斗。   “你若信我,就让他们都退下,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站在回乾坤殿的过道里,我突然说。   他转过身看着我,抬手摆了摆,身边的人们很快就都退下,宽阔的过道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抬头望着天上星星:“九霄宫殿或许真的存在。”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父王见过。”   “我是顾家庄的后裔,顾青的外孙,顾冰儿与张道宇的儿子。”   “我猜到了。”   “你也想要回春丸吧,可惜,那个是个骗局。”   “我知道。”   “我不知道天眼神算在哪里,遇到他只是偶然。”   “你想告诉我的就这些?”   “我对你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上不能治国,下不能齐家,也不能平天下,文不成,武不就……”   “行了,你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的说了就跟我回去吃饭!大过年的第一顿饭就让我吃的心里不痛快!”他一甩袖子走了。   我摇摇头,他在的位置太高了,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没人敢忤逆他,这也是跋扈个性的原因吧,可惜,我最想告诉他我要去挖他老子的坟的事被他打断了,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脾气太暴躁太急躁。   我脚一点地,纵身上了房,顺着房一路小跑,往皇城外跑。虽然我这样不辞而别有点不道德吧,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来跟他道歉好了。   “张先生,请留步。”突然有个人从我身后追了上来,跟我并排一起跑。   我看了一眼他,看服饰是禁卫军。我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很快他又追上了我,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很快我就感觉到身后至少还有4个人。   “张先生,皇上请您回去用膳。”   “没空。”我甩下句话,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智和,回去!”四师伯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害得我站不住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   “圣旨呢?拿来我看!”我向后跳开,自己掉进了禁卫军的包围圈。   四师伯竟然真从怀里掏出一张圣旨。   “别念了,我跟你回去。”      乾坤殿里,皇上坐在暖炕上认真的批着奏折,大殿中间摆着一张超大的圆桌,圆桌上面对面摆了两幅碗筷。   “回来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在竹简上画圈。   “你找谁吃饭不行,干嘛非要我。”我也不等他赐座,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下手里那副碗筷旁的椅子上。   “因为别人不会去挖我父王的墓。”他看完手中那道奏折才从暖炕上下来,一抬脚,旁边有人赶紧给他穿上鞋,他在抬手,立刻有人服侍他净手,他现在的生活,比他当王爷的时候可要谱上几百倍,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   我这边也有两个宫女过来服侍我洗手,我不用她们服侍,自己大大咧咧的洗完看着他:“什么时候吃?”   “传膳。”他坐下,立刻有人吆喝。   片刻,殿门打开,宫女端着膳盒如行云流水般走进来,很快桌上摆满了饭菜。   “吃饭吧。”他都不用自己动手,拿眼睛看一眼哪道菜,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高大的太监就会立刻给他夹过来,并且送入他的口中,比我当年服侍他的时候可伺候的周到多了。   “没毒。”他见我不动筷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盗墓。”   “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个。”   我飞快拿起筷子,夹了离我最近的一道菜,也没看是什么,张嘴咽了下去,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你们都下去吧。”他拿起桌上的丝巾擦了擦嘴,太监宫女很快从殿内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站起来端过龙书案上的茶杯抿了口:“你是凌云殿的后人,自然想要地图回去,如今凌云殿后人虽多,但是这世上地图只有一张,你自然会去盗墓。”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怕早已死过多少次了。”   “你可没武功,你就不怕我宰了你?”   “过年不可说这个字。况且,你若想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因为那会儿我没有杀你的必要,现在,看来我若是要去盗墓,就必须先除掉你。”   “你吃的那道菜里有软骨散,估计快该发作了,也不知道咱俩谁杀谁。”   “你!”我噌的站起来怒视他:“你有没有解药?快点把解药给我!”   “没解药。谁会白痴到下完毒还附赠解药的。”他讥笑的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中了软骨散会怎么样?!”我怒的一把攥住他领子:“要是6个时辰内不吃解药就会全身瘫痪,一辈子都起不来了。就算有解药也要每4个时辰就吃一次,一连吃7天,一天都不能少,其中还有非常大的骨折的风险!”   “我知道啊,这药是我父王发明的,症状什么的他自然有好好的说明。”他既不紧张也不害怕,就像现在我没有恐吓他而是在恐吓别的小朋友。   “知道还不快给我吃!快点,给我解药。”我松开他,开始焦躁:“不行,我还要找个可靠的人看着我,给我按时辰喂药,不行,还要告诉他在第三天的时候要给我做个骨骼固定器,省的发生骨折。”我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给你解药,而且也会好好的照顾你。”他认真的看着我。   “说。”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你发誓。”他郑重的看着我。   “好,我,张智和发誓,你叫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把你名字告诉我,不然我怎么发誓?”   “田睿。”   “我,张智和发誓,田睿等下说的一件事我一定遵从,绝不违反,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发完誓看着他:“这下行了吧,快点给我解药。”   “你还真是没原则。”他嘲笑的靠着龙书案看着我:“我把地图给你,你带着你们的人全部都回去,再也不要到这个世上来了。世人已经够苦的,你们这些仙人就别再掺合了。我们的苦,我们的乐,我们自己来解决,来创造。”   “你……说什么?”我吃惊的看着他。   “字面的意思。”他倚着龙书案:“张智和,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九霄宫殿的人,我当时确实想着借用你们的力量来报仇,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呆的可以,除了运气好的出奇外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以为是你故意掩藏,所以我多次试探,原来你只是本性如此,你这样的人既不适合登堂入庙,也不适合留在尘世。最近,你们的人闹得很凶,本来各地的起义就已经让我很头疼,你们神仙这会儿还来插上一脚,真是打我个措手不及。”他苦笑的看着我:“拜托了,你带着你们的人回去吧,这个尘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玩,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疾苦。”   “你等等,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什么我们的人,什么仙人,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我很干净,绝对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反叛你的意思。”我着急的辩解,我可不想再被弄个诛几族的,虽然我现在除了一只猫也没什么可让他诛的,但是,挂着那么个头衔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   “你跟我来。”他说着,就往对面的那个挂着门帘的屋子走去。   我跟着他进去,里面是他的寝室,巨大的雕花床边有盏明晃晃的能把人照的异常清晰的大铜镜。   他站在铜镜前回身看着我:“把衣服脱了。”他见我犹豫还催促上了:“快脱!你不是想要地图吗?它就在你身上!”   我一怔,什么,在我身上?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小师父,死老头就让我把衣服脱了把后背给他们看,然后他才认我做了徒弟,难道我的后背上那有些凸凹感的东西不是伤疤而是地图?   我忙脱掉上衣,把后背转向铜镜。   铜镜中显现出我的背脊,光滑的背脊上有一只展翅仰天鸣叫的凤凰。    ☆、老子最烦找人,那就只好让你来找我   人最衰的时候不是事事都跟自己过不去,而是发现自己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当然,我不是说我想要地图,但是你要是非要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有些事,猜到的时候很兴奋,但是一旦被证实,情绪还是多少会有些落寂。      我背上的图就是完整的去九霄宫殿的地图。   皇上说有两个办法把地图弄下来:第一,把我的皮揭下来;第二,找人画下来。   我又不是二缺,自然是同意第二个办法。   皇上找了个画匠来画图,画了足足两天才把图画完。皇上仔细检查了图,确定没有问题后让人把画匠斩了。   我极力阻止他,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个结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虽然画匠的家人得到了不少的丧葬费,但我的心里却异常的难受。尤其是当他听到要赐死的命令时,他波澜不惊的磕头谢恩,他那双平静的眸子,让我很多个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      我坐在马上,任马自己慢慢的走着。   茫然天地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最后我还是选择回了顾家庄,守着那个在皑皑白雪中还没有开始融化的大坟包。   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找我玩了。   因为,江湖上盛传凌云殿后人在顾家庄卖去凌云殿的地图。   凌云殿一直是江湖上比较隐秘的一个流派,没人知道它的山门在哪里,也不知道凌云殿的人如何收传弟子,只知道凌云殿里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有世上没有的武功秘笈,能在凌云殿中坐上一坐便可活上百岁,若是住上一年便可羽化飞升,最主要的是有人说凌云殿是回春丸的产地。   世间相传可知的唯一一个凌云殿的传人是:顾青那已经羽化飞升的妻子。而唯一一个有回春丸的人是:顾青。      顾家庄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景象,门外人来人往,每天来的人犹如过江之鲫。看得出来,都是为了地图来的。   正月的严寒与闹鬼的传闻丝毫没有掩盖住人们的热情,小贩们自发的在顾家庄门前做起了生意,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收收税顺带维护下表面秩序。   眼看着正月十五就要到了,已经有人开始在这边组织灯会。当然,这边生意最好的是卖地图和字画的,当然也会每天都有人回来掀摊子痛揍小贩斥责他卖假货。   “两个包子。”有人丢下十个铜板,我熟练拿起一张荷叶包好递过去。   一条头巾,一副口罩,一条围裙,我就如此光明正大的站在包子摊后面观察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可惜,我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随着灯会时间的接近,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卖地图的人会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的灯会上拍卖地图。   靠!老子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凌云殿后人卖地图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但是老子从未说过会在十五的晚上卖地图。我只不过是想找到曲婉娘他们。邪教还是和原来一样神秘,没人知道它到底在哪。      “十个包子。”   小师父?我吃惊的看着对面这个三十多岁一身英气的男人。   他见我看他,随即看了我一眼:“不卖吗?”   “送你。”我没好气的把包子用荷叶包好递给他。   “拿着。”他把银子丢到钱笸箩里,开始吃起包子来。   “小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都来好多天了。”   “那我怎么没发现你?”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见你傻乎乎的,我只好现身来见你。去那个卦摊算命,周前辈要见你。找钱!”他除了第一句话和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其他的话都说的很轻。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就在我摊子的斜对面,从这个市场出现的那天就随着出现的卦摊,有个瞎眼的老头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摆着竹签、铜钱、龟壳,他的身后立着根杆子:瞎算。   就冲着招牌,谁会傻帽似的找他去算命啊!   待我回过神,小师父已经拿了找零,像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的观光客一样溜溜达达的在逛字画摊子。   又忙了会儿,饭点的时间过去了,我看了看已经在吃饭的我雇来包包子的那两个妇女:“我去算个命,你们看着点。”   两人憨厚的点点头。      “您要测字、卜卦还是求签?”瞎老头感觉到有人坐到他对面,干瘦的脸上露出个笑意。   “随便。”我心里好笑,你叫我过来,却还问我。   “那让老朽给你摸摸骨吧。”瞎老头说着伸手拉住我的手,开始摸起来:“好骨骼,好骨骼。”他边摸边说。   “行了,爷爷,有话就说吧,这又没别的人。”我笑道。   “可惜啊,就是不听话,老人说什么都不肯听,定会招来灾难。”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在怪我把师门的事情说出去了,我下意识就要道歉,随后又想到,我到什么歉啊,我又没说出去,是他的武功被别人认出来了。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说:“凌云殿绝对不可以去。”   “为什么?”我不解,那不是师门所在吗?为什么不能去?   “老头子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哪那么多为什么。”死老头竟然还发脾气了,半年没见,脾气一点也没变好:“给钱。”   “什么钱?”   “卦钱。”   我怒!你丫是不是因为没生意就把骗我过来给你捧场的!我掏出几个铜板扔下,怒气冲冲的回去了。   “老板,怎么了?”那两个妇女见我面色不善的回去,有些担心。   “没事。”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老板,别理他,这算卦的都是骗人的,说出来不准的。”那两个人开始安慰我。      正月十五的晚上天气异常的阴冷,白天还有些灰蒙蒙的太阳,这天一黑,寒气立刻就涌了上来,晚饭的时间才过,天已经开始飘下零星的小雪。   顾家庄那颗曾经挂过盟主令的大树下早已搭起了大大的高耸台子,台子四周张灯结彩的,倒把这个寒冷的夜晚弄得有些温暖似的。   “铛铛”一阵锣响,带着书生帽的大叔站在台子中间说着什么。   我站在远处阴暗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虽然过了十几年,还是看到不少脸熟的人,例如顾青的那几个死党,曾经来这里“逼宫”的武林正派。   我听着身后有人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就不走了,我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约好这里见的吗?”   “那也是半年啊,你怎么提前来了?”穿的严严实实的花仔很不满意的嘟囔。   “没事做呗。”   “你不是应该官拜大将军,帮着皇帝平定叛乱后才会回这里吗?”   我不信的转头看向他,我竟然还有官运?   他则陷入沉思,许久,他才抬头看我:“没错啊,还是一样的卦局。”   “你知道我生辰八字?”   “我用的别的算法。”   “别说那些了,你来这干嘛?”   “玩啊。”   我看着他,还敢骗我,就不怕我一拳锤死你!   “好吧,我听说凌云殿是神仙的居所,所以我想问问神仙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早日回去。”   “你不就是神仙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都被销了仙籍了。”   “行了,有哥陪着你,哥帮你找凌云殿。”   “废话。”   我们这边悄声说话,前面那些人已经乱上了,吼叫着让卖家赶紧现身,大家准备竞价购买地图。   乱哄哄的听不清前面的主持人说了什么,人们就安静了下来,并且自动向两边分开,剩下我和花仔突兀的站在分开的路中间。   “靠边。”花仔拉了我一下,我们赶紧向边上靠去。   “张智和,张大侠,请上座。”主持大叔顺着人墙排出的路一路小跑到我面前,对我做了个恭敬的请得姿势。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向后退了两步,踩到了别人的脚。   “张大侠,不要说笑话了,小老儿还不会认错,您这长的玉树临风,模样又与顾盟主的夫人相似,您的画像,江湖上早就传开了,您就别再谦虚了。”   什么?我大惊,那我站在这里的第一天岂不是就已经被人认出来了?那么,所有的人都是在故意装作没认出来?   也难怪我的包子生意异常的好,难道都是为了确认我样貌的人故意来捧场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人长得帅,就算遮住部分面貌也是个万人迷,没办法呢!      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位置,看着下面那么多仰望的脸庞,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张大侠,是否可以展示一下地图,我们开始拍卖?”主持大叔问我。   “能不能请这次举办方出来见个面?”我问。   “举办方不就是您吗?”主持大叔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也吃惊,我怎么不知道我花了这冤枉钱?   我想了想,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台子边缘,边走边从袖子里拿出几张裹包子的荷叶:“其实,地图我早就给大家了,不过是拆分成了好多小块画在了这些荷叶上,我手里这些是剩下的关键部分,如果你们谁能找齐我已经撒出去得那一万零七张荷叶,我手里这些就全部送给他。”   我才说完,下面的人就乱上了。   “张智和,你个嘴上没毛的,别耍我们!”   “喂,你把荷叶扔哪了?”   “哎?这有一张。”   有的人转身走了,有的人互相埋怨同伴,还有的人把吃到半截的包子随手扔了,只管看手中的那张荷叶。   “张大侠,您真的把地图分画在了那么多的荷叶上?”主持大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不然整份地图留在我自己这里多危险,还是分出去好,大家一起危险,哈哈……”   听了我这句话,下面的人更乱了,有些人已经发生了械斗。      我带着花仔趁乱悄悄的溜回了租住的房子。   一进门花仔就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对我大叫:“你赔我地图!”   “你说什么?”我瞪眼。   “还我地图……”他立刻放下手小声的说,还仔细小心的整理我那被他抓乱的衣领。   “嗯?”我哼了声。   “没事了……”他头一低,坐到桌旁看着鞋尖不说话了。   我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开始有些焦躁,怎么还不来。   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了后半宿,才听到有人轻轻扣了扣门。我抬头,只见花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屋门正在慢慢的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曲忆宇。   “你知道你引了多少人来这里吗?”他飞快转身向外看了一眼,轻轻的关上门。   “那又怎样?”我有些无赖一样的看着他。   “快跟我走。”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花仔,抬手就要点他。   “别点,我朋友,我答应要带着他。”我说着把花仔晃醒。   他则嘴角挂着哈喇子看了我一眼:“开饭了?”   “开你个头,走了,等的人来了。”   我们三个人悄悄的出门,才到院里就闻到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杀人了?”我惊问。   “点不住自然杀了。”曲忆宇把这件事说的很自然似的。   门外停了辆马车,我们三个上了车,马车在寂静的榕城街道上跑起来,却没一点声音,看样子马脚上应该是包了棉布,车轮也是。   天亮我们才停到一处宅子里,在这里换了另一辆马车继续走。   出了榕城很久,曲忆宇才问:“你真的把地图都画在荷叶上了?”   我抱着和也,轻轻的摸着它的毛,它则呼噜呼噜的睡的老香,花仔也累得靠在我肩膀上打瞌睡。   “你真这么干了?”曲忆宇大惊。   “每个荷叶上都没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块。”我回。   “你怎么会有全套的地图?”   “我是正差,懂不?大哥。”最后这个大哥,我叫的别有意义。   曲忆宇看着我不说话。   “叫你娘、你妹子、还有你女人都出来吧,一起去凌云殿。”    ☆、凌云殿   在来的路上,我设想过很多种凌云殿的样子。   高的、矮的、方的、圆的,建在云彩上的,也没准是个恐龙形状的,要不是巴特农神庙那样,或者故宫的太和殿那样。殿里面有守卫的武士,有翩翩起舞的美女,有琼浆玉露,有金银成堆。   当我们站到凤鸣山的主峰凤栖崖上时,我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有一个想法:MD,那殿果然建在了云彩上!   离着凤栖崖足足有一百多米的云海里有一座时隐时现的岛状物,地图上标明这岛状物就是凌云殿。   MD,这玩意就算有地图也到不了,除非发明了飞机。      远远的望着这岛状物,婉娘异常的开心,竟然激动的双腿一软跪下呜呜的哭起来。   曲千秋温言软语的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擦了擦眼泪,然后猛地站起来往前冲去。   婉娘她丫的竟然一时想不开跳崖了!   我们都惊得嘴巴大张,还是曲忆宇最先反应过来,惨叫了一声“娘”追到崖边,他愣了下,竟然也跳崖了!   OMG!不会吧,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被诅咒的地方?只要到了崖边就会情不自禁的跳下去?!   周晨星竟然也追了过去,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我忙拉住已经快崩溃的曲千秋:“小姑奶奶,你可别过去了,万一要是被诅咒的地方,你过去也是死。”   “娘!哥!”曲千秋呜呜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我先过去看看,你拉着点我啊,我要是有跳的冲动,你一定要把我拉回来。”我不安的嘱咐花仔,他郑重的点头同意。   我的腰间系着我们爬山用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后面的大树上,花仔很认真的拉着哭个不停的曲千秋在树边看着绳子。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崖边。   这里的景色果然更美一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翻滚,好似仙境。我在低头往下一看,愣住了。   这玩意,就算不会武功的跳下去也不会死,更何况是那三个轻功都很厉害的人。   我对他们两个招招手,花仔和曲千秋这才走过来。两人看到下面的景象也愣了。   下面一人高左右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石台,由于靠近崖边,雾气不是很浓,能看的很清楚。   我率先跳了下去,石头上都是雾气凝结成的水,很滑。   我告诉上面的他们这石头很滑让他们小心一些,曲千秋这才小心的跳下来,花仔则是拉着登山绳笨拙的爬下来。   来到石台上我们又傻了,这地方真的是只有这一个石台,其他的地方都是悬空的,那三个人难不成还是掉下去了?   曲千秋又哭上了。   我们俩人也懒得安慰她,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回去吧。”花仔建议。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好不容易来了这里要是不想办法到那个岛上总觉得对不起自己似的,而且,还有三个人行踪不明。   我们三个人,一个只会哭的女人,两个一筹莫展的男人,站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发愣。   我总觉得应该还有路似的,要不,那岛状物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自然产物。   也不知道我们三个在这里呆了多久,我们脚下的石头突然震了一下,惊得我跟花仔互看:难不成地震了?   “石头?”曲千秋带着哭音说。   话说,我还真是佩服她,她竟然比眼泪袋子阿青还能哭,从下来就一直在哭没有停过。   我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块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石头正在慢慢的离我们远去。   我忙拉住那正在逃跑的石头,这石头竟然是浮在空中的?   我们三个对看了一眼,难不成前方真的是神仙的宫殿?我们兴奋的上了那块会动的石头,像船离岸一样,用力一蹬石台,这浮动的石头带着我们像疾驶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刹车!快刹车!”花仔大叫。   “这车没刹车!”我也惊的大叫。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好多的这种漂浮的石头,我们马上就要撞上去了。   曲千秋动作很快,在就要撞上的刹那脚一点地,轻飘飘的飞了过去,几个连窜,就消失在前面的雾气中。   花仔是骨碌碌一阵滚,在漂浮的石头上滚了出去。   我忙运功追上他,幸好这些石头之间的空隙不大,不然他就直接掉下去了。我才庆幸完,只见他大头朝下的就掉下去了,急的我忙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脚踝骨,就这么大头冲下的把他带到了岛上。   岛上早已不见了曲千秋的踪影,花仔晕头转向了半天才脸色铁青的抱着我的大腿哭起来。   岛上静的异常,除了他的嚎声没有别的声音。   等他嚎够了我们才往里走。      岛的边上都是高大的树木,说是遮天一点也不为过。树林里的雾气更重了,我俩为了不至于一转身就谁也不知道谁在那,很恶心的牵着手往里走。   在这满是雾气的树林里走了好久,那雾气渐渐的薄了,到最后一丁点雾气都没有了。矗立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布满了绿色植物的建筑,之所以说是建筑,因为它还有些地方露出柱子和房檐,它的正门口上方挂着一块匾额:凌云殿。   与其说是殿,倒不如说是亭更形象些。这凌云殿就是几根石柱支着个石头盖子,像个亭子一样四面漏风。   我们俩人傻乎乎的站在殿门前,别说武功秘籍跟金银珠宝了,就连个铁片都没有,整座大殿干净的比我的兜都干净。   穿过这座大殿,后面是一条走廊,通向更往里的地方。   我俩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去。走着走着我发现一个问题。   “喂,这里是不是有人住?”花仔出声问。   “为什么?”我很紧张,手中握着在林子里捡的树枝,没武器就拿它顶替一下好了。   “你看这些藤蔓植物全部都没有长到大殿里和走廊里,而且,就算这里空气好的异常,没有可吸入颗粒物污染,但是这种存在了几千年的房子也应该会有灰尘,但是”花仔说着一抹地面,在抬手,他的手上几乎没有灰尘,就像这地面每天都被人擦过一样:“这地面也太干净了。”   我点点头,我们两个想到一起了,或许,这里真的有守卫不成,要是那样,岂不是真的会有危险。   我俩之后更加小心的往里走,又走了没多远,我俩愣住了,前面又出现了一座被绿植遮盖住的大殿,殿门上挂着“凌云殿”的牌子。   不会吧!难道建这座岛的人没常识吗?怎么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把房间的名字都起的一模一样呢?   我俩走进去,只见这里竟然和之前的那个大殿一样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出了这座大殿又是一道走廊,顺着走廊继续走,走了没多久,又是同样的一座被绿植遮盖的大殿,殿名还是“凌云殿”。   “别走了。”花仔拉住我,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大殿:“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我俩商量了一下,这么闷头走也走不出去,不如到高处看看地形再说。   我望着那凌云殿的殿顶,幸好有不少藤蔓植物垂下来,踩着它们爬上去没问题。我俩费劲巴拉的爬了好半天才爬到殿顶,站在顶端四下望去,我俩傻住了。      茫茫云海间,只有一处黑色,近看那黑色是茂密的苍天大树和无穷无尽的植物。在植物团团圈围中矗立着一根直通天际的柱子,柱子的颜色与云差不多,若是离得远些或许就看不到。以柱子为中心成圆形向周围辐射形的到处都是高高矮矮的房子组成的城市,只是房子大多被植物覆盖住,只能看到一丝边边角角勉强猜测它们是建筑物。   “我们走。”花仔一甩他柔弱的娘娘像,率先往下爬。   我直接从房顶跳了下来,反正抓着跟藤条可以起到缓冲作用。所以,我在下面歇了会花仔才累的有些喘来到我旁边。   “咱们再走走廊的时候小心些,里面的植物应该是故意修剪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把真正的路给藏起来了。”花仔这次很主动的在前面带路。   我们这次在走廊走的时候很小心,基本上所有的植物都翻了一遍,果然在茂密的藤条后找到了一条路。   这次走的很顺畅,走了比之前要久一些的时间后我们来到城市的边缘,那些被绿植覆盖的真的是房子,全部都是石头的房子。   整个城市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   “有没有觉得奇怪?”花仔突然问。   “什么?”我正忙着观察四周的情况,没太注意听他说什么。   “这岛上树只有一种,藤蔓植物也只有一种,没有动物,没有昆虫,就连蜘蛛蚂蚁都没有,这些树和草是怎么长的这么茂密的?”   我一怔,随即明白:“你讲的太生物学啦,我在想那四个人去哪了?咱们该是从同一个地方上的岛,可是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来过的痕迹?而且,那雾,咱们怎么会那么幸运的就走出来了呢?”   花仔一笑:“虽然被削了仙籍了,但是辨认方向的本事还是有的。”   “活的GPS啊,你现在没了仙籍是不是跟妖怪一个级别了?”我说着往里走,花仔没追上来:“赶紧走吧,我觉得那中间的柱子那一定有什么。”   “嗯。”他有些阴沉的跟上来,好久,他才幽幽的说:“我只说一遍,不许说我是妖怪什么的,不然,别怪我翻脸。”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透出深深的认真,听得我不由得吓得一跳:“生气了?别呀,我开玩笑的。你也不想想,将来咱俩要作伴活个1000年呢,到时候还不是都一样。”   他没在说什么,本来很呱噪的他一下子安静下来还真是有点让人受不了,我只好试图找些话题:“你说山下下雪,这山上的云彩里却不冷也不热,你说怪不怪。”   “这是灵气弄得,这座岛就是灵气聚成的。”他破天荒很认真的回话。   “花仔,讲个笑话吧。”   “凭什么我讲?”   “那我讲吧……话说,小明送了朵花给小红,小红却哭了,为什么?”   “这是脑筋急转弯不是笑话。”   “我只会讲这个,要不,你讲?”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那柱子的近前。   走到柱子近前,我俩呆住:娘的,这是什么情况!    ☆、熟悉的事物不熟悉的世界   通天的柱子外围着一圈白色的长条形物体,虽然那些物体上没有任何的文字和标示,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如果电视没有骗人的话,那么这些应该是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导弹。导弹的里面又是几圈的小的黑色的管子,看样子应该是迫击炮。柱子从上到下都是架子,架子上全是各种枪支、手雷、子弹。   “咱俩穿越了是吗?”我揉揉眼睛,眼前还是那些现代化的武器。   花仔回头看看我们来时的路,又看看眼前的武器:“我有个比穿越更严重的问题。”   “什么?”   “咱俩现在在炮火的射程内!”他嗷的叫了一声就卧倒了。   “我艹!你卧个屁倒,趁着阵地没人赶紧跑吧!”我一把蒿起他,向着空空荡荡的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有的柱子前跑去。   “停!停!停!停!停!”花仔一口气喊了好几个停,还顺带的使劲往后拖后腿。   “干嘛!你想当烤鸡?”我怒问。   “万一前面有地雷怎么办?”花仔认真的问。   我艹!我怎么没想到!   他这句话一出,吓得我的脚都不敢往下放。   我和他对看了半天:“你走前面。”他丝毫不犹豫的说。   “你前面!”我握着拳头冲他晃了晃。   “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前面!”他还很牛气的坐地上了。   “你丫不会算算啊!算算哪块有地雷?”他这么多年神仙和妖怪都是白当的啊!   “万一算得不准怎么办?”他还挺有理的反问我。   “你自己算的你还不知道准不准!??”原来算命的都是骗子。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那算了,回去吧。”我转身往回走。   “别!别!别啊!”他又追上我拉住我。   “干嘛?”你又不趟雷,不回去干嘛?还想指望我当炮灰?门都没有!!   “要不,咱俩抽签吧。”他提议。   “我做签。”   “我做。”   “那我回去。”   “那猜拳好了……”   “好……不好!你丫会算,怎么猜都是我输!”   “那,大不了并排走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短路了,竟然同意了他的这个建议,按道理说我没理由非要往前走啊!只不过是因为跟他争执了会儿就把初衷什么的给忘光光了。其实,初衷什么的,我早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俩并排走过了那些武器,来到了柱子前,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碰到,只是这些武器干净的厉害,或者说就跟新的一样。我顺手从架子上拿下一把手枪,枪油还在枪身上存在着呢。   我乐不思蜀的把这里所有的枪械都玩了一遍,又摆弄了半天迫击炮,认真研究了半天导弹怎么发射,当然是没搞太清楚这玩意怎么发射。   花仔围着那根柱子转了半天,又研究了好久地板上的花纹和柱子上的花纹,然后一个人坐在旁边扮“思考者”。   “喂,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他问。   “有啊,你看,这些枪都是真的!”我很兴奋。在阿炳的时代我只玩过玩具枪,例如呲水枪啊,后来的砸炮枪,最高级的才是打塑料子弹的玩具小气枪。   “我说正经事。”   “我也说正经事呢。你说咱俩把这些玩意带回去,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给轰上天了?!”我心里嘿嘿的窃笑:“冷兵器时代,有了这东西,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到时候,咱俩想要多少房子就有多少房子!想解救谁就解救谁!靠!还救个屁呀,咱俩一个都不救,这样咱俩就可以长命万万岁,跟这个世界同寿!”   花仔拿了把AK101熟练的装弹上膛,拿起来瞄准,看了看又把弹夹卸下来。   “不来一枪试试?”我摆弄着架好的M82开始瞄准。   “别开枪!”花仔伸手拉住我准备扣扳机的胳膊。   “干嘛?又没人!”老子好不容易有真枪可以玩玩他还鸡婆般的不让动。   “这些枪都有上千年没人动过了,你就不怕炸膛?”他认真的说。   “别胡说了!还上千年!就算过个几年这枪没人管也早就生锈了,你没看这枪新的跟刚出厂一样。”   “我看过这里的雕饰和花纹了,应该是一种上古的符咒,作用是使时光停止。”   “别胡说了!古人要是有这本事,他们还弄这些枪炮来干嘛。”我继续摆弄我手中的M82,突然,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我再仔细看时,又没了:“你有没有看到那里有个人?”我伸手指向我刚刚看到人影的方向。   “没。不过没准是曲婉娘他们。”花仔还在纠结那些劳什子的花纹:“也许真的有神在……”   “你不就是神仙嘛。”我理所当然的回他,继续用瞄准镜找刚才出现的人影,如果是婉娘他们,那他们也太慢了,我们两个是最后一拨都到了这里,他们人多综合实力又比我们高,怎么可能会在我们后面?难不成是这里的守卫?   “我是仙,不是神,神在我们那里也是传说一样的存在!”花仔有些气闷的哼哼。   “你们哪里也分三六九等啊。”我没理会他的矫情,继续找。   “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什么……东西?”花仔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兮兮的。   “哪里?什么?”我忙问,我就说有东西。   “不知道在哪里,只是,觉得,让人不舒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个不舒服法?危险吗?”我看着他,他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就像狗狗一样的灵敏,这次没带和也来,我就用他来充当和也的角色,和也嘛,日常生活当然是充当狗狗的角色了。   “不……是……压抑……压迫……”花仔开始紧张的四下张望,他的手竟然自觉的拿起刚才他拿过的AK101,一边哆嗦的装弹上膛一边不停的四下张望,就好像有什么莫名的让人害怕的东西存在在四周似的。   “喂,你别吓我,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我看着他那个紧张的样子,也不敢玩M82了,拿了“气锤”和P90:“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是个白色的人影吗?”   “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身边……”花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去!别TMD的自己吓自己!”我抬脚轻轻踹了他一脚,看他站起来,我俩背靠背的开始四下寻望。   “……孤山昏晓搜寒句。水边篱畔识疎斜,若说栽梅臣实祖。五湖散人张志和,读霓不中原夫科……”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   “谁唱歌?!出来!出来!”我大吼。   “她……好像在叫你……”花仔声音颤抖的说。   “叫你!”我怒:“MD,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用导弹平了这里!”   “你认得这些?”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10米外的地方。   “啊!”吓得我惨叫一声,手中的枪都没过脑子就响起来了。   那女人噌的就飞走了,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又突然的消失了。   “看见什么了?看见什么了?”花仔惊得大叫。   “女人……白衣服的女人……”我吓得说话也结巴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上那白茫茫的云,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视线这么好,就当是白天吧,鬼不敢在白天出来的……自我安慰模式又开启了。   花仔端着他的AK101四下张望了会儿说:“走了?!你刚才是不是打中她了?”   “我……不知道……”我那澎湃的心还没有停下来。   我和花仔小心翼翼的往那个女人出现的位置走去,只见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我俩对视一眼:白开了那么多枪,子弹都打没了也没打中。   我俩吓得背对背靠在一起,一只眼给枪装弹,一只眼四处张望,生怕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又突然出现。   神经紧绷的情况下,一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花仔问。   “好像是有点味。是不是你太久没洗澡了?”   “怎么可能!公子我每天三个澡。”   “从我见到你到现在你一个也没洗过。”   “条件不允许好不?我说,是不是有什么烧着了?”   我伸鼻子仔细闻了闻,确实是有什么烧糊的味道:“哪着火了?!”   “这边!”花仔转身看向我们身后,只见柱子的转弯处有一点点红红的光正在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谁放的火?”我惊问。   “现在不是放火不放火的事了!赶紧灭火!不然这么多武器炸弹,咱们都别活了!”花仔说着把手里的枪扔了,边跑边脱了外套使劲抽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火。   我也吓得又是用衣服抽又是用脚踩,真的好怕这里的东西都被点燃了。   在自然元素面前,人类什么的就是个屁。   那弱弱的火苗,顺着地上的花纹四溢开来,这边才被我们弄灭,那边就会补充过来重新让它燃起来。      “噗噗噗噗噗……”一阵响,就见好多的土从天而降,原本烧个不停的火全都被盖在了下去。   “顾青!张三!”竟然见到了让我吃惊不已的人。   随着从天而降的除了土,还有十个人:刚才那个出现过的白衣女人、顾青、张道宇、曲婉娘、曲忆宇、曲千秋、周晨星、小师父、死老头,最后,还有一个与白衣女人长的很像的女人。   这些人灭完火后把我和花仔围在了中间。   我和花仔则是心有余悸的靠坐在地上:刚才我俩真二啊!竟然还想着灭火,就没想到这周围都是易爆物,火什么的灭不了我俩就直接被灭了。   我抬头巡视了一圈,熟人占了八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顾青在看到花仔后,愣了一下,随即又看向我。   张三则是直接瞪着我。   瞪什么瞪啊!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儿子吗?   “你是什么人?”张三问我。   “张智和。”我有气无力的回。   “三哥,他就是你和师妹的儿子。”小师父接了句。   张三的脸明显的瞬间红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不好意思和外加纠结。也是啊,突然弄个这么大的儿子在眼前,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   “孩……子……”那个长的与白衣女人很像的女人的手向着我伸了出来,又停了在半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哆嗦的用手捧住了我的脸。   在她捧住我脸的瞬间,我的脑子里就“砰”的一声断了一根弦,又……又被美女调戏了!   我的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擦她脸上的泪,却见她的眼神在下一秒变得慌乱起来,是不是她从来没被长的像我这么帅的人调戏过啊!   “血!鼻血!怎么流血了!”那女人惊慌的伸手就拿个手绢的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鼻子。   靠!老子不活了!老子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流鼻血!   “真是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孩子。”婉娘在旁边轻笑。   “师叔。”这个女人不满的抬眼嗔了下。   “冰儿。”张三过来轻轻拉住这个女人的手。   “三哥?”   我眼前的美女竟然是那个丑女顾冰儿!Oh my Lady GaGa!丫的没了那身恶心的皮肤竟然是个极品美人!我瞬间把眼神在张三身上扫了个遍,还真是难为他了啊,那么恶心的样子他也下得去手,就算关了灯,心里也会恶心,哥们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你!   “你竟然对自己的娘流鼻血……”花仔轻声在我耳边说。   “臭小子!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叫人!”死老头上来不由分说,直接给了我脑袋一巴掌。   我看着眼前这对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女,我的嘴张了几张,那两个字死也说不出来!靠!谁见过跟自己年纪一样的爹妈啊!   “这位少侠,可是姓花?”顾青对花仔的兴趣竟然比对我这个他的外孙的兴趣还要大。   “正是。我叫花某某。”花仔脸不红心不跳的还站起来对着顾青施礼。   “我们,是否见过?”顾青一怔,接着问。   “此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我爹爹叫花仔。”花仔倒是聪明,几句话就把自己摘个干净。   “你跟谁学的用这些东西?”那个我唯一不认识的女人言语冷冰冰的问。   我和花仔互相对着一指:“他。”   “到底是谁?”她眼眉立了立。   我俩互相对看:【你就认了吧,这里的人跟你半根毛关系都没有,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干嘛你不认?这里全是你的人,谁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靠!你没见张三一直在看我吗!刚才老子不小心叫出老子给他起的外号了,他一定在怀疑老子!】   【你没见顾青也在怀疑我吗!最主要的是我跟他们半滴血缘关系都没有,一会儿揍起来他们绝对会下死手的!】   “你俩别瞪了,眼睛都快出来了。”那女人抬手在我们眼前晃晃。   “仙姑,何事?”我俩同时转脸,脸上堆满笑容看着她。   “呃……”那女人愣了下,随即向后退了两步:“没什么事,就是问你们怎么会用这些东西?”   “啊……我俩走着走着,突然脑子里出现一道白光”我去,我都开始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然后各种头戴神光的奥特曼出现了,给了我们无上的指引!”花仔很虔诚的把双手放在胸口,然后又双手伸向空中,头也跟着向空中仰望。   “无上的奥特曼啊!教导了我们神圣的知识!”我也学着花仔的样子,装的比圣徒还要虔诚。   “阿门!”   “哈利路亚!”   “我主万岁!”   “万寿无疆!”   “洪福齐天!”   “滔滔江水!”   “连绵不绝!”   “奥特曼是谁?”那女人竟然毫无礼貌的打断了我跟花仔的虔诚祈祷。       ☆、爱与恨的根源   奥特曼果然是救世主!   英明神武的本大人和二把刀妖仙花仔头手脚全开,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那个女人的鬼问题给对付过去了。   咸鱼翻身的我们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那个谁,就是那个谁,啊,千秋!你竟然扔下我们不管,自己跑了!”我想了半天,还是先找个软柿子捏吧。   “没有啊!谁叫你们手脚那么慢,我还等了下都没见你们,以为你们掉下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走咯。”曲千秋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啊……曲忆宇……你也是,也不说一声,自己跳下去就不管我们了,吓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这个欺负不过就换个好了。   “来不及嘛,我到了崖边我娘就已经踏上飞石要走了,我自然要先追她了。哦,对了,我不叫曲忆宇,我叫张思亿。”   “才多久没见,你就改名了?”我惊讶。   “只是改回本名而已,反正天下易主,前朝的事与我无关了,我自然要改回来。”原来的曲忆宇,现在的张思亿说的轻松。   “那她呢?”我一指曲千秋。   “张思千。”她白了我一眼。   “白痴。”张三小声念叨了句,我一个眼刀飞过去,他竟然装作没看到。   “你们闹来闹去的闹够了吧?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曲婉娘从腰间拔下宝剑。   “婉儿……”白衣女人叫了声。   “闭嘴!婉儿也是你叫的!韩嫣云!凭什么世上所有好事都是你的!我却落得如此狼狈!我哪里不如你?”曲婉娘说着眼睛就瞪了起来。   “婉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再闹呢!”死老头也来劝。   他们三个果然是一伙的!我暗自点点头。   “你点个什么头?”小师父站在我身边问。   “有奸情啊有奸情。”我探究的看着那三个人。   “不愧是三哥的孩子,两人的表情都一样。”   我看向张三,果然他也正在探究的看我!   哼!甩头!看什么看!等我再看回,那三个人戏码竟然已经升级了。   “娘!咱们回去吧!凌云殿你也来了,你答应过我从凌云殿回来咱们就隐退江湖,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张思亿挡在曲婉娘的眼前。   “滚开!别让我看到你!你和小千就是我眼中的两根钉,心头的一根刺!”曲婉娘伸手推开张思亿举剑向着韩嫣云刺来。   哇!曲婉娘果然不愧是内定坏人,在这种时刻竟然这样子说自己的孩子,她还真是坏的脑子都烂掉了。   张思亿果然像被雷劈了一样,钉在那里不会动了。   韩嫣云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一甩水袖和婉娘斗在了一起。   “小师父,你怎么和死老头也来了?”我问和我一起悠闲的看着真人PK的尤浩闵。   “师娘的武功比原来厉害多了啊!啊,曲婉娘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尤浩闵一边评价她们的功夫一边回答我的问题:“我和周前辈看你和姓曲的那小子走了,就知道你们要来凌云殿,所以就偷偷的跟来了。”   “周前辈是叫周景天吗?”   “对啊,这你也知道了,不愧是三哥和师妹的孩子。”尤浩闵满眼欢喜不错眼珠的看着那两个人比武。   喂,你是想说我以前都是傻的吗?   再看周景天那边,晨星正抱着他嘴里“爷爷,爷爷”的叫个不停的大哭,死老头这货竟然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但是他的脸上倒是有晶莹的东西。   “孩子,你叫智和是吗?谁给你起的名字?”顾冰儿凑到我旁边,满脸的慈爱神色。   “小师父起的。”我怎么觉得她一站到我身边我的身子就整个麻木了似的。   “五哥,谢谢你。”顾冰儿向着尤浩闵笑笑,又开始打量我。   “冰儿。”张道宇走到她身边,轻轻挽起她的手。   “三哥,没事,你看,真的是咱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顾冰儿说着,伸手摸摸我的头发:“头发好软,脸长的有些像我,还有,你看这眉毛,长的很像三哥你。”   她说一句,我的脸寒一分,等她说完,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大冰块了。   “你好,我叫张道宇。”张道宇笑着跟我打招呼,有爹这么跟自己孩子打招呼的吗?   “哈,你好!好巧,我也姓张,叫张智和。”我去,我又在胡说什么,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两个人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张三那个样,估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似的。   “你刚才好像有叫我张三。”张道宇还是那个笑模样看着我。   “啊,有吗?怎么可能啦!哈哈……”我往尤浩闵这边站了站,紧挨着他。   尤浩闵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还不好意思呢,快过去!他是你父亲啊!”他丫的竟然说着还把我往张三那边推了推。   “哇!不要!”吓得我噌的一下就向后跳了好远。   三个人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那个……你见过跟你一样大的爹娘吗?”我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烧的感觉。   “对不起!智和!都是娘不好!呜呜……”顾冰儿竟然哭上了,张道宇把她拦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背。   “不要!”另一边,张思亿竟然也大喊了一句,不过他就没有我这么爽了,他喊完人就飞了出去,这傻帽,竟然为了那个说他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挡带着杀气的攻击。   “小亿!”婉娘惨叫了一声,手中的宝剑掉在了地上,她也不打了,转身跑到张思亿的身旁把他扶坐起来。   “哥,你怎么样?”   “小亿!”   “我……没事……”张思亿才说完没事,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韩嫣云!我跟你拼了!”婉娘眼睛都冒出火来了。   “娘……我……不是你的……眼中钉……对吧……”张思亿伸手拉住婉娘的胳膊,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   “师娘!你怎么可以出手这么重!他是我大哥的儿子!”张道宇急的恼了句,也慌忙跑到张思亿身边。   “不是!不是!你是娘的好孩子!”婉娘一边哭一边说。   “哥……娘……呜呜……”张思千这个眼泪袋子又哭上了。   “小亿,怎么样?”张道宇紧张的给他把脉。   “叔叔……”张思亿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叫人。   顾青把张道宇轰开,他自己给张思亿把脉,片刻,抬头看向韩嫣云,后者从腰里拿出个蜡丸捏碎,把里面的药塞到了张思亿的嘴里。   张思亿昏睡过去,原本打打闹闹的几个人也都不打了,哭哭啼啼的人哭累了也不哭了,现场陷入一片死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还差点出人命?”我问。   “唉!”几个大人叹了声气。   婉娘拉着张思亿的手,慈爱的看着他:“这事,都是因为韩嫣云。”   “管我什么事!”韩嫣云不满的嘟囔句,顾青伸手拉住她的手。   “正好孩子们都在,让他们给评评理,到底是我曲婉娘不对,还是你韩嫣云不对。”婉娘狠狠的瞪了一眼被顾青呵护的韩嫣云:“我爹是曾经的武林盟主曲光江。我5岁被青云仙人选中随他到凌云殿习武。在这里认识了师兄周景天和韩嫣云。后来师兄和她都相继出师,我也在12岁的时候,终于得到仙人的认可,允许我下山。我回到家里,拜见了爹爹,爹爹的身边多了个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邪邪的顾大哥。虽然大家都说顾大哥曾经的名声不好,可是,我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顾大哥对我也很好,爹爹看着也很开心,大家都说将来顾大哥一定是爹爹的姑爷,也一定会继承爹爹的事业。我那时很傻很天真,韩嫣云来找我玩,我就带着她去见顾大哥,谁知道后来她竟然自己去找顾大哥,再后来,她竟然把顾大哥给拐走了。爹爹竟然还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了顾大哥,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顾大哥不要我而要那个才认识两个月的女人,我去找他们,他们竟然还躲着我!等到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孽种竟然都有了!”   呃……顾青,你竟然玩劈腿!   我和花仔都鄙视的看着顾青,顾冰儿更是一脸的震惊。   “婉娘,我长你10岁,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小妹妹。”顾青很是无奈。   “妹妹!那大家都说你将来要跟我成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婉娘怒了。   “我……怎么说……曲前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说得出口……我想,等你大些,遇到心仪的男子,自会忘记我……而且,我也有婚约在身……”   “胡说!你胡说!你就是看到韩嫣云长的漂亮就立刻跟她跑了!不,是韩嫣云!都是这个贱人勾引的你!”婉娘怒吼。   “婉云,我在你之前就认识了顾青。”韩嫣云深吸了口气说。   “别叫我婉云!那个名字在我成亲的时候就被我舍去了!我才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婉娘怒吼。   “好,婉娘。”韩嫣云叹了口气:“你听说过罗刹门吧?”   “你说被武林剿灭的那个臭名昭著的杀手集团?”周景天问。   韩嫣云点点头,顾青拉了下她的手:“没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有些事,我想也该让孩子们知道。”她说着轻轻拍拍顾青的手,转而看着我们:“我就是罗刹门门主的女儿,顾青是罗刹门四大长老中大长老的独子,我俩还未出世就已经被父母订了娃娃亲。”她说着,拉起了自己的左衣袖,在她的左肩上有一个狰狞的恶鬼组成门的纹身。顾青也拉起自己的左衣袖,他的肩膀上也有一个纹身,但是不是门的形状,而是一只脚踏骷髅手拿钢叉的恶鬼形象。   “那又如何!都是你们两个,害的我爹爹惨死!害得我丈夫惨死!害的我在江湖中臭名!我与你们不共戴天!”婉娘的神色也是一怔,随即吼道。   “曲前辈,他是病死的……道顺,还不是因为你,他才死了!”顾青提起那个名字,他的眼圈竟然红了:“都是因为你,道顺没了,乾元走了,道宇与我刀剑相向……”   “哼!张道顺,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为我死的!他就连给孩子起名字也都是在想念你们门派!什么思千思亿,分明就是见异思迁!他是死了,他若不死,我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人就是他!”婉娘吼着吼着竟然哭了。   “嫂子,你错怪哥哥了……”张道宇低低的说:“大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他知道你喜欢的是师父,所以,在你对他说为了报复师父才跟他成亲的时候他哭了整整一晚,可是他还是跟你成亲了,还是为你离开了师父,跟着你创立了邪教……他说,如果这一辈子他不这样做,他会永远后悔的……”   “胡说!我才不信!这都是你们兄弟串通好的!”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好好想想,想想大哥活着的时候对你如何。”张道宇站起来走到台阶的边缘,默默的看着远方。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你们串通好的……”婉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剩小声的抽泣,我想,她是信了吧。      后来,花仔问了这里的地面上符咒的事情,韩嫣云说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听从师命来守护这里,主要是守护这些武器不着火,不然,天下就会被这些东西弄得寸草不生。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呃……外婆,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韩嫣云愣了下,随即婉然一笑:“自然是人,不过,凌云殿继承师命做守护的人在世上和死人是一样的,所以,我就骗顾青说我已经死了,毕竟,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的。”她说完,幸福的看着顾青,顾青则回给她一个温柔的笑。      我们这一行人站在凤栖崖上,韩嫣云看了看我们所有的人,把手中的火把扔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得岛上“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团大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强烈的气流把岛周围所有的云都给吹得烟消云散,我们也被吹得不得不趴在地上。   没有了云朵遮掩的小岛清晰的显露在我们眼前,岛的下方真的是悬空的,岛上到处都是火焰,天罚柱也裂开,与岛渐渐的分开。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石块,由我们脚下往岛的边缘成阶梯状慢慢的沉下去,小岛也开始变得四分五裂,向着下方沉陷。   “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人。”我喃喃的说。   “应该没有吧。要不整天头上顶着块大云彩怎么活?”花仔接话。   “会不会有污染辐射什么的?”我问。   “谁知道呢,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凌云殿了,也没什么神仙了。”花仔好像有些松了口气似的。   “对哦,不过,你要回去的路咱们好像忘记打听了。”我说。   “那个嘛……已经没什么了。”花仔好像看开了似的。   “你们两个小鬼在嘀咕什么?”死老头不满的问。   “秘密!”我俩转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向着山下跑去。    ☆、我们的最终话   我们炸了凌云殿,把所有的导弹都向着天罚柱发射,利用地面的花纹和里面的火油,按照花仔和张道宇的计算,果然是完成了同时点火。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形单影孤的婉娘,这里最可怜的人就是她了,误会、恨、误会、恨,层层叠加,终究她伤害了所有爱她的人,但是,伤害最深的还是她自己。   死老头周景天到了山脚就跟我们告辞了,他要回去看他的妻子,他觉得他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这个临死也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人啊,为什么总是到最后才想起最初的好?”看着他和晨星远去的马车我问。   “当年他可是暗恋你外婆哦。”顾青有些小得意。   “若是能早点珍惜眼前人,他也会更幸福一些。”韩嫣云伸手拉住顾青的手。   我突然想起我出师的时候死老头的嘱咐:“看到漂亮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早点下手,懂吗?”原来,他也是受过情伤的。   漂亮的姑娘?我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小千是姐姐那是没戏了,晨星已经和小亿约好等他的伤好了小亿就去看她,这个妹子也是没戏了。   我转身猛地抓住花仔的前襟:“你不是说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男女老少通杀吗?怎么到最后我一个妞都没捞着?!”   “哈?”花仔一脸的诧异,随即头上明显的挂着一大滴汗:“缘分没到,缘分没到……”   “行了,你俩别耍宝了!”张三说着轻轻一敲我的头:“走了。”   “去哪?”我问。   “顾家庄或者清凉山,你们随便选。”他说的轻巧。   “顾家庄都成顾家坟了,还能住人吗……”我嘟囔。   “大家都去清凉山吧。”张思亿走过来:“我跟你们回去交代一下,然后,我们三人打算去各处转转,不再插手江湖的事。”   “你们……”张三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马车:“对不起!我没能遵守和大哥的约定,让你们吃了太多的苦。”   张思亿笑了下:“当年我可是有把你当成过父亲般的看待,不过,也幸好你走了我才能当老大,要不,岂不是被你压一辈子?”他说着笑了:“毕竟清凉山是你建起来的,自然要归还给你,不过我可是要收保管费的。”   “邪教我们也不想接手,毕竟我们这个样子在江湖上走动会惹来不少是非。”张道宇说着看了看几乎和17年前一样模样的顾青还有像个少女般的顾冰儿与韩嫣云。   张思亿把目光转向了我。   “打住!我可不想当什么邪教的头子,老子要当正义使者喜羊羊!”我没等他说话忙说出我的想法。   “我跟嫣儿商量了下,我们打算回兖州,那里是罗刹门的故地,我们想在家乡终老。”顾青加入了我们的讨论。   张道宇转头看向顾冰儿。   “三哥去哪我就去哪。”顾冰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我想去清凉山。”张道宇说出了他的想法。   “嗯。”顾冰儿走上前,轻轻的拉住他的手。   “不过,可不是邪教所在的清凉山,而是……”张道宇说到半截不再说。   “我明白。”张思亿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霾,瞬间又恢复清亮:“我爹爹,就拜托你们了。”   张道宇郑重的点点头。   尤浩闵看看我:“得,就剩咱俩形单影只,干脆咱俩去闯江湖吧。”   “小师父,要不你去京城吧,到京城绝对有惊喜。”我突然想起那个被我和刘子阳甩掉的前辈,估计开春的时候她一定会去京城的。   “我为什么要去京城啊?”尤浩闵满脸的不解。   “智和,你跟我们去清凉山。”张道宇插入我跟小师父的对话。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自己有腿有脚,想去哪去哪!”我怒。   “别闹,智和,听你爹爹的。”顾冰儿走过来轻拉住我的手:“他让你去自有他的道理。”   他俩倒是角色转换的快,这么会儿就吃定我这个儿子了。   还有,顾冰儿,拜托你,你别什么都以他为中心好不好,你自己有点主心骨好不好。真是胸大无脑!   就这样,顾青和韩嫣云两个人去了兖州,约定落脚后再联系,我们剩下的人都去了清凉山。      一路上婉娘一直很消沉,整个人显得苍老了很多似的。张思亿的内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张道宇对他很是关心,每日早中晚三次把脉一次都不少。顾冰儿坐在车里开始给我缝制衣服、鞋子,好像,有个娘在也不错似的。尤浩闵、花仔、张思亿他们三个很合得来,一路上不是比赛棋艺就是吟诗作对,要不就互相博古通今的乱砍一通。和也从寄放的客栈取了回来,张思千真是爱死这只肥猫了,天天抱着它不撒手。只有我,总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似的,总在想着自己的将来该如何,我穿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了一个多月才到清凉山,入山不远有一条岔路,张思亿说那就是通向邪教的路,我们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往里走。又向里走了好久,里面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我们就下车步行。一路爬山,终于爬到了最高峰,却见到一个有碑无字的坟冢。   张思亿和张思千两个人从携带的篮子里拿出贡品和香蜡纸烛,恭敬的祭拜。张道宇让我也去磕头祭拜,这里埋的是张道顺的衣冠冢。   “什么?衣冠冢?”我心里极不情愿,还是恭敬的上香磕头。   尤浩闵也上香祭拜,还哭得一塌糊涂。   “以后,我想住在这里。”等祭拜完了,张道宇说。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要不,等下我让人在这里建起房子……”张思亿还要继续说却被张道宇打断。   “不用,我和冰儿自己可以的。我只想好好陪陪我哥哥。”   张思亿、张思千和婉娘回去了,他们要回邪教打理一下,尤其是婉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崖边,吓得张思千都不敢松手,生怕她会跳下去。   送走了他们三人我问:“为什么要把衣冠冢建在这里?”   张道宇看着崖下那满目的灰褐色:“大哥就是从这里跳崖的。”   跳崖?   “没准没死吧。”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嘛,只要是跳崖的,都不死的。   “我也这么希望……”张道宇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悲伤,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我和小师父、花仔留下来帮着他们两个盖房子,张道宇在休息的时候会指点一下我的武功,还有一些其他的,例如奇门遁甲、诗词礼乐什么的。我把用气控制笛音的事情告诉他们,他和小师父都很惊讶,听我说完原理后,他俩竟然失声笑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靠!竟敢说简单!小爷我可是天天都在想,想了好多年才想明白的。   等到后来,我又把如何将气运到脚下,让其在脚下扩散开,就像蜉蝣一样给自己的脚下制造一个大大的平面,将自身的重量平摊出去,以保持在水面上不沉下去,从而做到真正的凌波微步。当然,移动的时候肯定要快一些,不然以我现在的聚气方式,肯定不可能在瞬间制造出能承受我体重的气面。   “没准,这孩子将来会成为一代宗师!”小师父满脸的不可思议对张道宇说。   “别太高看他了,一脸的玩心,你看他发明的这两样武功那样不是为了玩。”张道宇很不以为然。   切!等小爷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看你还敢小瞧小爷不!   大概两个月的时间,一幢由木头和石头组成的房子建了起来,这期间,张思亿和张思千都有来过。张道宇把心意剑的气功法门和招式传授给了他们,张思亿也与我认真的切磋了一次凌云殿的武功,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那个?”花仔兴冲冲的跑到我旁边。   我拿起手中的木块单眼瞄了瞄,好像这次比较平整了:“随便,要不坏的吧。”   “我可以回去了。”他的神色中有喜悦又有留恋。   “回仙界吗?”我问。   “嗯。”   “那好的呢?”   “咱们那个67人的债不用还了。”他还安慰性的拍拍我的肩膀。   “你丫搞错了吧!”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丫走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用还债了?我靠什么活个千万岁啊!啊!早知道这样,我就该问问回春丸在哪儿再把凌云殿炸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随即笑了:“说的是呢!我光想着自己的事了。你就在这好好过吧,反正不用还债了,你的红鸾星差不多也该动了。”   “真的?”我兴奋的抓住他的肩膀:“你这次没骗我吧?”   “怎么会,我花仔说话向来不骗人。”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个药丸给我:“回春丸是没了,给你个别的药吧,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再吃。”   我看着手里的药丸,力不从心?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老婆多了也不好。”说完,他一招手,天竟然立刻暗了起来,乌云翻滚,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我走喽,再见无期。”   喂喂,有没有搞错,人家升仙都是祥云密布,他倒好来个风雨欲来,不像升仙,倒像恶魔降临。   风渐渐刮起来,吹得他的发丝、衣服上下翻舞,隐约中还有动听的音乐响起。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罩在他身上,瞬间他的服饰全都变了,青色布衣变成了看不出什么材质制成的华美服饰,头发也在头上挽了漂亮的结,接着整个人化作一团青光,飞向天际。   我看着他渐渐的变化,突然很想大叫“别走”,但是还未等我话出口,他人已经飞走了。   “怎么回事?!”张三他们三个人慌慌张张向着我这边跑来。   “那是花某某?”尤浩闵问。   我还没从惊愕中醒转过来,如果我最后那一眼没看错的话,他竟然是以女人的装束飞走的,难道说他的真身是……。   “哗……”倾盆的大雨随着那团青光在天空消失落了下来。   我看着手中的药丸,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那药丸被雨水一打,竟然开始飞快的化掉,表皮化掉后露出里面棕色的丸子,丸子上竟然写着“回春丸”三个字,我惊得睁大眼睛,刚想把它攥牢,药丸却化成了水,混在这满天的大雨中消失了。      房间建好后,在烟花三月的时节,小师父北上进京了。   送走小师父,我也收拾了了背囊偷偷的走了。   对于那对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女,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们往父母的位置上摆,更何况,我还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顾冰儿,每次看到她我心里都觉得尴尬的要死。   穿过来,都不用掰着着手指算也知道有18年了,可是我却仍旧孜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干,真不知道我是为啥来到这个世界的。妞没泡到,钱没赚到,就连官也没捞到一个,碌碌无为一生。   曾经作为阿炳的时候我也是没什么作为没什么出息的一个人,那个时候我还能怪自己的样貌不好。现在,我望着铜镜中那张帅气的脸,这一世连我唯一能作为借口的东西都没有了。   离开这里吧,到这个世上转转,或者还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总好过整日里蹲在这光秃秃的山头上坐看日月星辰的。   偷偷的从家里出来,去给张道顺的衣冠冢上了香,这才向着谷外走去。   路过邪教的时候,我望了望那条据说是通往邪教的小路,晃了晃头,快步走过。我知道,只要我上去,都不用我说话,张思亿定会给我个不小的职位,可是,总觉得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呢?   在我来到清凉谷外,看到坐在路边春天中那姹紫嫣红的花墙旁石头上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时候,大概一切都有答案了。   “怎么这么慢?让我等了这么久。” 那人看到我没好气的说着,手里竟然还夸张的举着片小小的树叶充当太阳伞遮阴。   “你……不是……”我惊讶的看着那人。   “上面看我圆满完成任务,就特意给我一个大假期,我就把年假顺便一起请了,可是,我又没地儿去,又不想这——么长的假期都浪费在家里,所以就来找你玩喽。”那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咱们去哪玩啊?”   “随便啊,你说任务完成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人边走边说。   “就是把凌云殿毁掉啊,要是毁不掉它我可就真的成妖怪了。”   “那,那个67人的事呢?”   “哦,我瞎编的,本来想靠你套出地图,结果地图没套出来你就真的投胎了,没办法,我只好未雨绸缪……”   “你丫竟然敢利用我!”我气的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看着那人的脸突然想起那人飞升的样子,顿时松开手:“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有关系吗?”那人整理下衣服。   我偷偷的瞄向那人的胸部:“有……要是女的,我就随便被你利用……要是男的?!我现在就把你打到半死!”   “随你便好了,你想是男的就是男的,你想是女的就是女的。”   “喂!这事怎么能随我的便呢……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是看见我真身了吗……”   “你是说……”      三年后,我终于20岁了。   天下被皇帝治理的终于太平了,不再有大规模的暴乱。四师伯恢复了原名,还当上了大将军一职。   我终于还是没能靠武功发家致富,在京城里开了家饭店,日子到也过的去,毕竟有刘子阳和四师伯给我撑腰,只要不被张三领回去当樵夫做什么都好。   刘子阳娶了他老师徐暮然的女儿,原来,当初他老师就已经相中他,所以才会对他青睐有加。   小师父在榕城开了武馆和镖局,光耀门派的事情果然还是要靠他才行。盛女侠成了我的小师母,也不枉费她辛苦等了我小师父十几年。   张思亿与周晨星已经成婚,有了一个不到周岁的儿子。   至于我嘛,我看了眼靠着我看书的某人,书盖在脸上,人睡的很香,也不知道这个假期什么时候结束,待了三年了还不走。   “请问,张智和张大人在吗?”门外有人叫门。   “在。”我应了声。   “啪”的一声,某人的书掉在了地上,人也跟着醒过来。   “这是皇上给您的信。”来人把信恭敬的交给我后就告辞了。   三年来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信,信纸上写着:“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这里还有一颗回春丸,要不要给他吃吃看?”睡眼朦胧的人主动送上一颗棕色的印着字的药丸。      <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