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女独白错爱蔓延 著 【错爱七年前写的变嫁短篇，玩闹之作，突然想重新发布于是就发布了。】 【本书不签，不求点收推，各自岁月静好】 【虽然错爱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写了啥，当年喊好喊毒的都有，各位珍重自行判断，谨慎入坑】 【因为本来就是完本短篇，不存在咕咕咕，欢迎白嫖，嘴下留情即可】 简介：大约，这是个社会人的变身故事。 第一章关于性别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特殊，跟绝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的读书毕业找工作。 薪水并不高，至少至今存款也是微薄，好在衣食住行皆无问题。自认为无法改变世界的我觉得这样也不错，都说自知自明是好事，我的自知自明在于能够清醒的知道某些蝴蝶拼命的扇动翅膀，也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我甚至没有想过去改变自己，谈何去改变别人甚至世界？ 还好，这个世界还是接受了像我这样庸庸碌碌的人。 我想，一辈子能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也不错，比起那些跌宕起伏的人生，其实我更喜欢如此的宁静。 瞧，作为男人我实在是缺乏了一些志气还有脾气。 但看着镜子里的影像，我想我被这世界所厌恶了。 虽然头发很乱，但那并不是我熟悉的板寸，我不记得有什么洗发水能够让我一夜之间能让头发长出将近一米的长度；更不记得从哪看过不经手术睡一觉就能摆脱近视眼的困扰，在发现自己头发长得出乎想象之外的，我的眼楮看清楚了镜子中那只属于异性才有的一切。 细眉，大眼，粉唇，琼鼻，瓜子脸，长发，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出塘新藕般的柔夷……再往下？细说就不必了，风光无限好就是。总而言之，镜子里的影像除了我本就没有超过一米七的身高没有变化之外，已经看不出过往的影子。 这世界是厌恶我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要来改变并不想改变自己的我？ 作为男人，对着镜子里那包含了我一切对女性一切美好愿望的影子，按理说我是应该有某种冲动的，抓狂也好兴奋也好，甚至是纯粹肉~体上的亢奋也好，总该有一样才是。然而实际上，我有的只有惶惑，唔……还有对未知的恐惧吧？ 知道了镜子里那倩影就是自己，不禁有些惋惜。即使还是原来庸庸碌碌之辈的我，如果那道倩影是非我的存在，那我一定会为之心动，然后展开追求吧。但如果那道倩影是自己的话，那真就只剩下遗憾了。 我是如此的平静，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的缘故。 昨夜又加班了，起床却又太早了。 刚毕业出来工作的时候，面对加班过后觉得累得要死，到后来觉得累死了，再到感觉自己仿佛死了十年，三个步骤我只用一年。再之后，是麻木，是觉得床是世界上最值得依恋的地方。 我喜欢睡觉做梦，比如今天，我即使能够清晰看到镜子里迥异的自己，但依旧觉得我其实还在梦乡中。 如果这是梦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自慰？说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女人对于异性有什么幻想我是不知道了，但男人手术成女人等同于阉割，在梦中体会异性的感觉似乎是不错的体验，我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 算了，万一梦醒之后精神性阳痿了我上哪哭去？ 还是爬上床继续睡吧，等闹钟响了，醒了，就该上班去了。 能将梦中情人化身为自己的梦，也是不错的体验了。我决定，对此的梦止于此。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原本是想解手来着。唔，梦里是不需要解手的，似乎尿意也消失了。算了算了，从那个想象了无数次的倩影撩开裤衩掏出‘她’不该拥有的玩意站着飙一地的景象，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然后就睡。 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惬意了，自然醒了两回，闹钟迟迟没有响起，肚子却有些饿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摸索着从床头柜摸出手机，眯着眼楮瞄了一眼。 “靠！”我说出新的一天的第一句话。 好吧，新的一天不新了。手机上的时间告诉我时间已经过了上班的五个小时，此时起床的话，吃午饭正当合适。 然后我才醒起自己的声音不是熟悉的声音，然后，我才知道我一直没有梦。 呵，睡一觉醒来，然后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了。这样的事，好像只在小说里发生的吧？别人能够在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新的身份，但作为独居的男人，想要确认自己是谁应该怎么办？ 啊！我是不是太过于冷静了？ 发疯抓狂？嘿，我从来不认为客观的事实会因为个人的主观感性所改变，于事无补的举动何必去做呢？ 估计大多数人在闲的蛋疼的时候会问自己，自己从哪来？为什么会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什么？自己活着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当自己死去的时候意味着什么？死了之后自己又算是什么？ 我小学的时候这样问过自己，后来问完之后是晚饭时间，然后就吃饭。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无所谓怎样去想，人活下去最好的理由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好总有许许多多作为人必须要去做的事。 如此简单，无需多想。 这简直成了我做人处事的原则，比如说我不得不面对被改变后的自己时，我会考虑的仅仅是用改变后的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不是我对性别的敏感度不够，不然我怎会依旧对女性充满幻想？只不过不想去呼天抢地而已。 我现在需要的，是需要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况。 “高杰，在没在家？今天交房租了！”房门忽然被敲响，伴随着房东先生的声音。 晌午的时候我一般都回来午休的，平素跟房东处得不错，倒也知道我的作息习惯，也给了他方便。 哦，还是高杰！看来身体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居住在这里的人的身份。 我从抽屉里拿了专门准备的信封，用床单裹了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高小姐，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房东先生递给我收条的时候眼光闪烁。 我怎能看不出来他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胸脯和眼楮之间飘忽？以前，我面对公司的那些OL美女的时候不也是如此？男人本色的‘色’，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作为被‘色’的时候多少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将床单裹紧了一分的同时，掩上的房门。 房东先生的态度让我掌握了不少的信息，福临心至地我开始再房间里翻找过往的事物。 结果是，出来租房时候本就有的大床桌子椅子柜子镜子一应物品之外，我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事物，包括自己的身体。 我找到了高跟鞋，找到了更衣架上的OL制服，还有一柜子女性的休闲衣衫，洗手间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最终，我在更衣架上悬挂的包包里找到了证件。 高洁…… 上面写着我的新名字，读音上跟过去别无二致。 这个世界一定是厌恶了那个甘于庸碌的高杰了吧，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高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明白了这一点的我，从房东先生那里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应该认识我的人都还认识‘我’，可是……我却不是自己认识我了。 第二章关于人际 懂一个人很难的，懂自己都不容易何况是懂别人？ 我早就已经放弃了去懂得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但随着自身的改变我却不得不去想起这个问题。 或许，我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吧，不然的话，我就不会遇到性别……不，是如此身份改变这样‘特殊’的事了。 更特殊的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我，随后决定要去做的事居然是︰上班！ 走出这个房间，我想我能得到更多的发现吧。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成了大家眼中的谁哩。 上午完全是旷工了，时光不会因为我的懒觉耽误了而倒流回去，担心也没用，而且我相信我的同事会给我记上请假之类的记录的，至于是谁帮忙都无所谓了。 反正，整个公司除了老板之外谁都会给我点这方面的‘面子’，只要老板不知道，什么都好说得很。 不是我身在高职，不吹牛的话说我真的跟同事们都处得不错。 如今想来会跟大家易处的缘故实在是太简单了，肯定是得益于我的慵懒以及与世无争吧。 是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与别人争过任何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嘛，强求有个鸟用？说我虚伪还是谦虚都无所谓，反正别人在争取某些‘权利’的时候，我都会默然，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说实话我觉得有一份足矣温饱的工作，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人的一辈子才多长点？谁生下来为了什么怎说得清楚？但根本上没有谁从一开始就想着‘工作’就是人生应该做的事吧？说白了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物质上丰富点跟人争得一肚子气实在没什么意思，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安分守己就很不错了。 人如饮水，冷暖自知，关键不还是在于自己活得是否滋润吗？ 吶，随遇而安的人不会让身边有野心的人觉得是威胁，关系自然就好处了。人的矛盾啊，不就是因为利益冲突吗？我只需要将这样的冲突扼杀在自身上就好。 人性中光辉的一面对我来说，就是那些能够给善良的我考勤上记个满勤的表现了。 对了，说了半天，我还没有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呢。 那是一家广告公司，招收员工的标准是大学生以上，公司的定位是……用某小品的说法是‘设计小广告的’。虽然业务不止如此……咳，我的职位是设计部部长的助理。 助理，某种意义上是秘书的另一种说法。老板的秘书通常会闹出家庭纠纷出来，助理就方便太多了，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经常让来者惊奇的说一声︰哇，男助理啊！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好吧，意外中的不意外的话，我即将成为无法令人惊奇的‘男助理’了。能让我心安一点的话，设计部的助理有三位之多，作为三分之一的我貌似并没有太多需要紧张的理由。 复数的存在也说明了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也说明这份工作并非是非谁不可，正如世界缺谁都转。所谓流水的打工仔，独一无二的老板便是如此了。 老地方找着了我的电动车，虽然变成了女式的，但是能开动便说明这是我的东西。高跟鞋其实不算高，四五公分而已，OL的制服也是长裤，我发现要适应这些并不是太难，也或者是这身体具备的潜意识缘故。 怎样都好，十来分钟后我就已经在公司里了。 “大家下午好。” 我跟往常一样带着满满地笑容跟同事打招呼。 “好”“你也好。”众人纷纷回复着，似乎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同事也还是那些同事，彼此相识交织，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不同。 心里莫名地有些郁郁，却又有些心安，感觉怪怪的。 “有谁帮我请过假了吗？跟我窜下口供呗？”我犹自问道。 同事们齐齐地从各自工作台前抬起头，纷纷露出茫然的神色，然后摇头，居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沉默。 终于感到了不安，这不是大家以往的反应。 若是以往，总会有人冲我会心一笑，然后跟我说为了请了事假病假之类，随即便能从经理面前名正言顺地混过去了。 但是，他们这次都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继续忙活各自的，甚至连跟我搭话都欠奉。 “高杰（洁？），经理说你下午来上班的话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正感不妥的时候，从经理办公室过来的另一个同事跟我说道。 跟我说话的同事跟我的职位是一样的缘故才跟我说的吧？我莫名地这样想着。 “好，就来。” 我放下东西就朝经理办公室走去，走得比较慢，依稀地，我听到了身后地窃窃私语。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瞧她那屁股扭得……” “嘘，小心让人听见。” “怕什么，她自己心术不正还怕别人说啊？” “嘿，你不怕高洁可以，你就不怕经理把你给开了？” “少废话，有本事让你妈把你生漂亮点去啊！” 走开两步，就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心，却揪了起来。 首先我的反应是我走路妞屁股吗？我只是想着走路如何能走到我想去的地方而已，哎……站着旁观者清的角度算我是在扭吧，但那也是为了平衡身体的下意识吧？！我这也算是得罪谁谁谁了吗？ 紧接着我便想到他们的态度。 人，还是那些人。但是，却不是我熟知的那些人了。 对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过来的我，梦中情人也没有标新立异，从无数明星偶像之类的形象集合起一堆美好的幻想成了如今的‘我’，说不得倾国倾城，倒也配得上‘漂亮’这个词语的。 可是，无意去跟人争任何东西的我，终于有一天被一些人视为眼中钉了么？仅仅……仅仅因为这个形象漂亮？ 即使过去我如何如何淡薄，每日的工作我都有好好完成，也仅仅是好好地去完成而已。毋庸赘述也没有刻意地去表现，凭借的是在学校里学来的知识去完成一切，对得起任何人也没有辜负任何人，才得到了不错的人际关系。 然而，仅仅是因为‘漂亮’，就轻易地被众人所排斥了吗？ 第三章关于公平 过后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得到这样的对待只是因为传统而已。 如今都说男女平等，保障女性的权益，女人也顶半边天什么的。可是否有人想过，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原本男女之间是不平等的呢？ 当然，这样的宣传也不算坏，我并不是去否认些什么。我是想说︰其实在从事社会活动中，男人真的占了便宜。 想象看，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同样去做一份工作取得一样的成绩，到了老板必须从中选择一个而辞退另一个的时候，我想有九成的老板会选择男性员工。 为何？因为性格上来说女人往往都是感性的，而大多数社会活动中需要的都是理性。哪怕那女人是春哥类型的，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容易怠工，况且如果这个女人结婚，还会迎来产假，之后抚养小孩之后，心思也不见得还会有多少在工作上…… 反正我是老板，可以的话我会选择男性员工。 但如果老板选择了女性的话，唔……设身处地想想，我是那个被开掉的男员工，我一定会想︰还不是老板见她长得漂亮！ 瞧，连我这样的人都无法伟大起来，你说踫上这样的事何来公平可言？ 女人啊，长得漂亮的被人质疑实力；长得不漂亮的却不见得有实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女人在赚点便宜的时候总会有人说三道四，这八卦的世界从来不缺少长舌之人。 在此我得强调下，我这并不是为女人打抱不平，从本质上来说我可是纯爷们，为男人鸣不平的话我能说更多。 我只是在告诫自己今后要用更公平地目光去看待一切而已。 好吧，言归正传，眼下我便尝到被不公平对待的滋味了。 我开始觉得曾经的自己可耻，真的。 大多数男人在看到女人风光无限的时候都会觉得社会不公，我也曾觉得那些女人在杂志的封面露露面，或者到舞台上蹦蹦跳跳，最不济的给某男人包养衣食无忧，高质量物质生活来得简单惬意很爽……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女人中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大家都只看到了美女们的风光，都不知道那些美女付出了什么，还有那些无人问津更别说关怀的‘丑女’情何以堪？平白的遭人非议是很痛苦的事情，得到认可才是每个人喜闻乐见。 于是，我开始庆幸︰还好，我还没长成无人问津。 如果非要丑的话，我会选择男人的丑；如果可以美的话，我会选择男人的帅。折中的话，做个美女也算是不错了。 哎，要学会公平实在是不容易。想想再美的女人选择了复数的男人都不再值钱，而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却显得很霸气……在如今狼多肉少的世界上能够多吃多占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好像又扯远了，言归正传吧。 话说咱们设计部的经理真心属于多吃多占类的霸气男人，不是说吹的，哪怕同是男人我都不得不说他帅得一比，米八个头身材魁梧，一脸的阳刚加阳光，对人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 说别的男人帅不是说自己感觉真难受，形容到此为止吧。 仅仅是帅并不足矣说明什么，更重要的是经理乃是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这才是重点。 在公司里有一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天大的‘秘密’︰设计部经理张亮是老板的公子！ 为什么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咳咳……说白了整个公司只有张亮自己不知道。也不对，他又不是私生子，哪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准确的说是︰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板的公子，然而他自己却不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老板的公子。 这小子的脑子抽抽，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非要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公司进行日常的工作，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之下与大家相处……神马神马之类，反正是国外某老板下基层节目类似的行径吧。 早就在某次公司聚会的时候，醉醺醺的老板对着同样醉醺醺的经理一口一声‘好儿子’把他们的关系暴露了，可这对父子也有趣，酒醒之后居然都忘记了，弄得这两父子一出现还演得跟真的上下属关系似得。 同事之间没少议论他们父子的事，偏生没人去揭穿他们。 我也没有，我还没二到那地步。 陪着一块演呗，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算是有了努力地方向了。 “高洁（好吧，我认了），今天上午为什么不来上班？” 敲门进了经理办公室，张亮正伏案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有些严厉，我看到了他紧锁的眉关。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没有编什么鬼扯的理由，不是没必要，而是我懒。 张亮放下笔，微微皱起的鼻头告诉我他的不满︰“你知道你旷工半天会耽误多少工作吗？” 我想了想道︰“抱歉，我今后不会了。至于工作应该没有耽误，因为昨天下达的任务比较多，所以我拿回家里继续做，都已经完成了。” “是因为昨晚做得太晚才睡过头的吗？”张亮小声嘀咕着，眉头松开了，鼻梁也恢复了笔直。 “经理，要不要看一下我新的设计图？”我保持着一直都有的恭谨，却没有去接他的话。 出乎意料地是，张亮挥了挥手，同样没有接我的话︰“今后公司的事不要再带回家里做了，完成不了就第二天来公司做，看不到人凭白让人误会不说，还让外人以为我虐待下属就不好了。” “是，经理还有什么事吗？”看来他没有看我设计图的兴致，我很晓事的提出了告辞，如无意外全勤工资算是保住了。 “等等！”张亮飞快地喊住了我，声音有些大，人也显得有些激动。 “请问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我继续恭谨地说道。 张亮飞快地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冲到我的面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儿抓住我的双肩︰“小洁，求求你，咱们来不要用这样的态度说话了好吗？今天上午没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傻眼了，这算是什么情况？ 在我傻不愣登的时候，张亮又说话了︰“小洁，我弄了两张电影票，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第四章关于秘密 除了公司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之外，我还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我早就认识张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还是我的高中同学。命运这玩意很折腾人，他后来出国留学我也上大学，几年之后，我成为了他下属的员工之一。 人长得老成的好处之一便是容易取信众人，同样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好像在大家得知张亮是老板公子之前，对于他在那个位置上就没人又异议。本事是一回事，那块头那模样很难让人想象他其实比公司里大多人年轻。 我就不行了，差不多的年纪反正我没刮过胡子，绒毛一层是有的，可怎么看都显得嫩口。如今更是今非昔比，连往后过上刮胡子的日子都省了去了。 用流行的说法，张亮还真是传说中的富二代高富帅，公司里不少未婚女同事暗中使劲想直入他的心灵，相比我这独居过来的男人，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一直我都为自己有着陶渊明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挺自豪的，各种方面的我都从未曾想过要与张亮攀比什么，也不会觉得不公平。他能够拥有比之他人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也取决于他老爸努力过奋斗过，而他本身留学归来，何尝不是在努力着？ 可以的话，我也会想在将来让自己的孩子做上富二代。 是啦，现在富二代是有不少脑残的，汤里的老鼠屎也好鹤立鸡群也好，其实不论哪个群体里的人都会有好坏的分别，嫉妒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能改变任何东西，生平我是最讨厌去做甚至不屑去想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做人很累，管好自己都不容易，真抱歉我实在抽不出心神来去考虑太多的东西。 所以当张亮来玩儿一把的时候，即便我早就看出来他的真实身份也从未想过要去揭开这一事实，一切如故，安之若素。 本来事情应该是各自装作懵懂无知进行下去就好了，早就感觉到了张亮看我的眼色不一般我就知道其实他也看出了我是他的高中同学，只是谁都没有去说破而已。只不过，当我高杰变成了高洁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起去看电影吧。” 这样的事情早就在不知何时变成了情侣之间才会有的活动，张亮的态度完全跟我记忆中的不同，以致我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去回应他。 我只能后退，下意识地继续保持我的谨慎︰“不用了，谢谢，张经理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他并没有将我抓牢，或者说他按住我双肩的举动仅仅是为了加强他自己的决心吧。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小洁，你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当我离开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身后说道。 他的一句话，当天我的心思便无法放在工作上了。 他最后的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大，我能想象到张亮与‘高洁’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没错，在高中时代张亮是我的死党之一，这么多年没联系，过去有什么也变淡了。如今他身份地位与我迥异，我并不想让彼此成为彼此的困扰。 而如今看来，张亮与‘高洁’之间的关系跟我记忆中是有一些偏差了。 当天下午浑浑噩噩地度过，然后回家，自己做了饭填肚子，正准备洗洗然后躺床上上上网什么的，电话就响了。 “小洁，是我。我在你这楼下，能下来见个面么？”电话里传来张亮的声音。 我没有觉得有避让的必要，于是就下楼。 张亮在他崭新的福特车前靠着，这辆符合‘设计部经理’的座驾在我眼中有些可笑，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掩饰完全没有意义。 “有事吗？”我问他。 他呆呆地看着我……的脚，呵！我觉得今夜是没有出门的理由的，于是穿了双拖鞋就下了楼，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雪白且拥有曼妙弧度的双腿跟赤足。 我也喜欢看美女美腿，但当被自己高耸的胸脯遮遮掩掩时，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总有种奇异地感觉哩。 “我们看电影去吧？”他旧话重提。 我收回心思回应他︰“是什么电影来着？” 他见我松口般的回答明显有些振奋︰“《阿凡达》，听说里面的特效做得很好，影院看了很震撼的呢。” 话说，那时候阿凡达刚上线。 啊啊啊，再怎么说我已经不是高杰了，倒不是所谓女人的矜持，而是想想跟一个男人去看电影心里还是很怪，如果对方是美女我或者就会甘之若饴了吧？ 咳！不许想跟很多个男人去看电影什么的事！ “是这样吗？回头我百度一下搜搜看看，先证明一下是不是真的先吧。”其实我只是不想出门而已，骤然转换的身份，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自身的问题，还有如何面对今后的各种问题。 “可是电影票我已经买了。”张亮有些不满地说道。 “退票呗，若你在意那点钱的话。”哎，两张电影票的钱，我都不甚在意，更何况你是高富帅呢？ “小洁……” “去我那喝杯茶不？”我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试图用婉转些的话发出逐客令。 却不料他欣然道︰“好啊！” 该死的，忘记他改变的态度了！ 我不是很懂得拒绝别人的人，更何况之前我也有邀请他的嫌疑。 茶叶我自然是没有的，我一直没有喝茶的习惯，回到了楼上也只不过是给他倒了杯水而已。当然他显然没有在意这点细节，一杯凉水居然也溜得有滋有味。 “我看看是不是有那么好看哈。”我用笔记本打开百度，准备搜搜传说中的阿凡达。 “不用搜了，现在网上能找着的枪版，有的地方连人的脸都看不到。”他说道。 我没理他，一样百度。 上司到了家中，我还能保持淡定的态度我有些佩服自己。或许是因为是高中时代死党的关系，这样的平静倒没让我觉得有太大的拘谨。 网上果然还是没有免费的，不过把预告片看了一下，怎么说呢……一部CG大作，又能让某些人洗不少钱了吧？ 怀揣着两张电影票的张亮陪我看完预告片，当预告片的进度条走到末尾的时候，我的耳际传来了他略重的鼻息。 陡然醒转。 即使我有着他知道的还有整个公司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我已经不是一天前的我了。身为独居的女人，房间里来了一个男人，我的处境似乎不大妙。 第五章关于基友 那时候‘基’的说法还没有入今天这样广为流传，但日益广泛的民众交流让搅基这种事并不是让人无法接受。 一直以来，我都秉持着‘我不歧视同性恋，我只恨同性恋不美型’的态度。 人都希望看到唯美的东西，只不过是太过浪费帅哥或美女资源了而已。 张亮的态度让我莫名地想起各种搅基人士，骨子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高洁’的身份去跟昔日好友如何如何。 赶紧坐开了一些，张亮讪笑了一个，也远离了我一分。 没有丧失理智的男人并不可怕，他还能笑着跟我说︰“怎样，不错吧？跟我一起去影院吧，现在时间还够。” 我能怎么办？无论跟他去看电影还是跟他呆在房间，小小的空间都会给我很不安的感觉。所以我选择了去大庭广众下，我觉得那样比较安全一些。 该死的，我还是没有机会去好好想想事情。 他先下的楼，我则需要换一身衣服。 “怎么还穿着正装？”他诧异地说道。 我摇头上了车，我怎能告诉他我带裤子的服装只剩下上班时穿的正装了吗？虽然我知道在这个凉风习习却处处充满躁动的秋天，南方的城市还是能接受裙子的，但那却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电影院的路线并不是太近，车一路走走停停，张亮数次欲言又止，我当然也没有跟他说什么的兴致。 对他来说，‘高洁’或许不止是他是好友那么简单。而对于我来说，张亮只是我的高中好友而已。时隔多年，世界在变人也在变，他回来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与他都保持了同事之间的‘陌视’。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以‘高杰’的身份与他交谈还是用‘高洁’的身份与他交谈，沉默是我最好的选择。 像我这样随波逐流的人终究是成不了大事的，但你并不能否认像我这样的人无论陷入怎样的尴尬都能很快的恢复平静。 我甚至没有去考虑作为‘高洁’的未来会怎样，当电影开始后，我很快便沉沦在美轮美奂的CG影片里。 卡梅隆的电影有个特点就是让人不得不在中途上厕所，篇幅未免太长了一些。作为女人上厕所的感觉我不想说太多，形式不同目的却是一样的，每个从洗手间走出来的人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便是了，只要多给我一些时间，未尝不能适应这一切。 况且，说不定我再一觉醒来，世界依旧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呢？ 我是如此乐观的想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成为电影中那个星期的住民，至少不用日复一日重复的单调的工作。只需要满足自己的肠胃，会有很多的时间去体会世界的美，还能睡更长的时间。这该死的现实，弄得人们生下来便好像是为了工作一般实在太讨厌了。 我想有一头飞行的坐骑，在那个不用担心被导弹打下来的星球上翱翔，在那些浮空岛之间自由自在的穿行。想想而已，我依旧不得不跟张亮呆在略显狭窄的情侣包厢当中感受他异样的目光。 我很想把小桌子上的零食全塞进他的眼眶子里去，免费影响我观影。 但我什么都没有做，用专心致志地姿态去拒绝他就好。说起来，当初我邀请过女生看电影，她就是如此拒绝我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我会有一天跟她用上同样的方法而已。 “很好看，谢谢你。”走出影院的时候我说道。将剧情撇看不谈，美轮美奂的影视效果在眼前呈现确实是一种享受。 “去喝一杯休息一下吧？”他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不用了，都快十一点了，我很累，想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又睡过头了不好。” “我会帮你找个好理由的。”他紧接着说道。 我想笑又不得不忍住，道︰“算了吧，白天的时候你还说会误会什么的。” 他有些尴尬的模样，说︰“我知道了就不会误会了。” 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张亮，你知道你现在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吗？” 我以为他会更窘迫，就跟大多数事情摆上台面之后会倍觉尴尬一样。岂料他重重地一点头︰“我知道的，可是小洁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靠！ 我心里骂了一声。 昔日的好友变作冷漠，又不小心变成了追求自己的人，说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要是我的性别原本是跟他一样的呢？ 他说︰“没错，几年没有联系你是我的错，可是我现在回来了，也告诉你我是你的同学张亮了，可你为什么也要跟公司里的人一样躲着我？” “你不是要装平民吗？我怎好意思揭穿你呢。”我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可是我跟你说了私下里咱们俩的关系没必要掩饰什么，我迟早会让整个公司的人知道我跟我爸之间的关系的，现在我不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公司么？”他急急的解释道。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全公司的人都已经知道他跟老板之间的关系了，只有他自己蒙在鼓励玩儿而已。 但我还是没有说，因为我想到了另一个人。 “好像当年，你也说喜欢小舞的吧？你忘了她了吗？” 他一顿，嘴巴一张一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他一次失败的恋情，当年他没少在我面前诉苦。虽然揭人伤疤的行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耻，但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借口来拒绝他。 毕竟，‘高杰’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的告白。 他的话，只让我想到或许有一天我需要偎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奉上香吻甚至在他的**……唔，总有种不寒而栗地感觉。 这让曾经有一段时间将‘草’当做口头禅的我觉得非常恶心，基友可不是我所需要的。 “我回去了。”我从发呆的他身边走过。 “我送你吧。”他说。 “不用了，今天电影看得很爽，下次咱们都换好心情叙旧好了。嗯……下次我把小舞一起叫出来吧。”我不愿去想象如果他送我回去非要再上楼的情形。再者，还没有习惯新身份的我，还有变得更加陌生的他，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聊天借口。 第六章关于友情 小舞全名叫周小舞，跟张亮还有我，是高中时代的三人众。 当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铁，彼此也很少顾忌。直到高三的时候，张亮这小子跟小舞表白说‘我喜欢你’之后。还记得后来张亮跟我说到小舞的时候，他说她给他的回答是︰“我们不是哥们吗？” 哎，这倒霉孩子冲我哭诉了半个多月。当时我还嗤笑他︰“瞧见没？这就是吃窝边草的下场。” 看来这些年过去了，这小子依旧死性不改。作为朋友，我有义务纠正他对感情的错误判断才是……我说的是现在他感情的错误。 林子很大，鸟多得是，这小子还是不懂得将目光放野到更广阔的天地，非要在家门前觅食实在可恨得很，在美国四年，那放荡的国度都不能将他的脾性改掉一些真是的。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朋友，怕做人再差都还能找到物以类聚的角色。我一直觉得像当年那样的三人众友情就很不错，偏生张亮这小子非要弄出些事来才甘心，实在恼人得很。 一直我都认为友情是需要呵护的东西，不要以为跟谁谁谁的关系亲密便可以肆无忌惮。就算是一家人况且闹出矛盾来，更何况是朋友？一句话一件事改变了多少人的关系了，有心也好无心也好，最基本的是不能少了彼此之间的尊重。 张亮这小子明显不是尊重友情的人，试图把友情转变成爱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说起小舞，张亮果然有些愣神。趁着这当儿，我转身离去。 我无异给他一个充满遐想或是袅袅婷婷的背影，只不过呆在他身边总感觉不妥，当晚我是自己打的回的家。 回去之后忍不住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果然在他们的认知当中，独生子变成了独生女，这些年来很多经历旁敲侧击倒也相似，最后报了平安让他们早点休息……话说给他们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休息下了。 随后，我也需要休息，在此之前当然少不得洗个澡。 但凡是个有思想的人有机会成为异性，我想都少不得在成为异性后对自己陌生的身体进行一番探索。当然我也没有例外，从一副并不算出色的男人躯壳换成了前凸后翘，说不好奇谁相信？ 少不得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事实证明H小说或电影中女性一被摸就浑身瘫而无力多半是作者或演技，那么软的女人或许会有，以前跟女人那啥的时候，没有个十来分钟她都找不着感觉我还以为是她性冷淡呢，如今换到了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特别敏感的地方确实是有的且比男性多得多的，但似乎没有哪里会使人一踫就倒。 最终的结果却是︰我还是瘫软了。 没那么软，却也经不住来回的摸索不是？那感觉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谣︰澎湖湾安安~浪丫么浪打浪昂昂…… 这样的事情没有给我多大的罪恶感，却着实给我不小的困扰。 其实到这里大家应该知道我是个很淡薄的人，一来没有什么理想二来没什么目的，生活确实太过乏味。但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人却依旧难以肉欲上的激~情，本能什么的，到底不会因为个人的感官而改变。 困扰来自于不明白，我不知道下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是高杰或是高洁。越是随性的人越是害怕改变，那意味着未知。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恐惧，高洁的人生未必就能如高杰那般风平浪静不是？ 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担心未来。 饿了要吃困了要睡，是除去肉欲之外同样难以抵挡的本能。给自己做了宵夜吃了过后，眼皮就禁不住打架了。 我承认，所谓的困扰不小心又被我丢远去了。 第二天依旧去上班，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作为成年人都应该保障自己的经济来源，哪怕我是吃饭是为了活着那种人。 “高洁，下午有个客户需要走访，你跟我出去一下。”中午饭过后，张亮从经理室走出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 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同事们会议论我好事占尽之类的闲言碎语了，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经了解了他们。 但那又如何？做人做事靠的是本事，我一向奉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话，不屑于在打工求存的时候还玩弄些累人的心机。 “小洁，带我去见小舞吧。”一上了张亮的车，他的态度陡然变了。 我问他︰“不是去见客户吗？” “无论是作为老板的儿子还是作为部门经理，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所以说我很讨厌跟那些地位不对等的人做朋友，哪怕我不得不承认张亮确实被划分在我‘朋友’这一类别。 但还是很讨厌，这些社会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说话办事时很多的理所当然，他们的生活是如此并不觉得奇怪，但在我这样属于‘社会基层’的人看来他们满是特权主义，处处不可思议以及炫富，平白的让自己感到自卑。 是有多少人在想︰为什么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们这些人要过的比我好呢？ 哈！重生去吧，穿越去吧，高富帅白富美的生活等着你！老天来个雷把那些充满幼稚幻想的人劈了吧！ 是的，羡慕嫉妒恨的人比高富帅白富美本身更可恶，因为他们在网络上的发言让我不得不多浪费几点几秒去拖动滚动条跳过去。 小舞并不难找，在我指点的路径之下半个小时后我跟张亮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不得不承认小舞是个美女，哪怕她看上去还没有此时的我女人味浓重。 谁叫她弄出个短发加女士西服的形象，只施淡妆，看上去精明干练，女强人的气息中多少有些MAN的意味，哪怕大眼明媚粉唇靓丽前凸后翘，制服诱惑的同时也给了周遭的人一种难以相处的感觉。 “嗨，张亮，早听小洁说你回来了，居然到现在才来找我，作死捏？”小舞给我们来了个大大的笑容，冰霜尽释，“道歉的礼物有没有？不然你可以回去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张亮，面对初恋告白的对象我以为他会有一些尴尬。但是我错了，他表现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洒脱。 “身外之物就一身衣服，你非要礼物的话我把自己送你，你敢要么？”张亮露出如往昔**般的笑容。 第七章关于工作 “呸！就你？当牛做马我都不要，充其量是只骡子充什么能耐。折现吧，你给我十块钱就行。”小舞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能跟两个大老爷们做哥们的周小舞岂是易与之辈？能在嘴巴上占她便宜的人不是没有，等待那样的人出生就是了。 “我就值十块钱？”张亮郁闷地说道。 “那你还想值多少？好吧，给你个提升身价的机会，我酒柜里珍藏了一瓶十年的轩尼诗，几千块，你帮我开了吧。”小舞露出奸计得逞的笑。 她这么急于推销自己的酒是因为这里是她开的酒吧。规模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原木的装修暖色地灯光如流水一般的纯音乐，让这个空间多了一种慵懒写意地味儿。 酒吧的地点很不错，在市中心步行街。那些吃饱饭没事干闲的蛋疼的人在此走累了需要憩息时候这里就有了生意了，此时才过午后，一半的桌子已经有了客人，仅有的一个服务员来回穿梭，在离小舞一臂距离外年轻的调酒师将瓶瓶罐罐舞出花来。 在这种氛围之下，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起来。我们三人在角落的沙发坐下，小小的玻璃桌上放置着传说中的轩尼诗，每个人的手里捧着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暖色的灯光下似乎带着迷蒙的光晕。 “为了我们的重聚，走一个！”小舞高举起杯子。 能把高档酒喝成夜宵摊啤酒的感觉的，恐怕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了。 到底没人舍得真去干杯走一个，点到即止聊聊天就很不错。酒过三巡，张亮就说话了︰“小舞，没想到你真的自己当起老板来了。这店很不错啊，操心的事少赚得挺多，早知道在美国的时候我也开一家好了，现在一回来，公司的事情一套一套的弄得我头晕脑胀。我爸也是，仿佛天底下有恨不完的钱要赚，自己累了几十年，现在又想让自己儿子累几十年，真是。” 小舞鄙夷地说道︰“这种话也就你这种富二代说得出口，多少人奋斗都奋斗不来，与生俱来的还嫌累。啊啊~现在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知道我为了开这家酒吧欠了多少贷款吗？人前还可以人五人六的貌似潇洒，背后一算账恨不得跑街口哭一场去。” “……要不要我先帮你把贷款还了？至少我不用算你利息。”张亮小心地说道。 小舞干脆地白了他一眼︰“早回来啊，何苦让我郁闷那么久。回头我给你账号，随随便便给我打个几百万得了。” 张亮顿时小脸俊黑︰“我个人资产没多少，我也得从公司支钱来着。” “德性，你家公司的钱还不是姓张的？得了吧，我周小舞长这么大安身立命还真没打算必须依靠谁，一开始就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你有空多来我这消费就行了，估计再给我开个三四十瓶这酒，这两个月贷款也就还完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听听就行了，作为一个打工者，很难想象这些有自己事业的人是如何经营自己的人生的。对我个人而言，他们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值得我倾述、不用担心他们图谋我什么、是可以互相尊重的朋友。 小舞的话却让张亮有些不自在，作为朋友，我不得不举起杯子对小舞道︰“那先恭喜你真正拥有了自己的一家店，走一个？” 然后就走了一个。 放下杯子，小舞忽然伸出手来将我的头发拨到耳后︰“小洁，跟小亮混没前途的，来跟我混吧，我能给你一份好工作。” 工作？哈！工作是什么无所谓，能养活自己并能给家人略表孝心就可以了。 有一种有趣的说法颇得我的赞同︰心情好去做的叫做爱好，心情不好也能做的叫做职业，不被心情影响的叫做工作。所以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不同，伟大的一代领袖不是说革命没有先后高低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吗？嘿！我居然有这么大的情操呢！ 好吧，我只是不认为因为工作而让我的心情变得有多好或多坏。 当然，心思只能在心里转了转，出口的时候却成了︰“哦？什么好工作啊？” 我不想把自己表现得太特殊化，那会破坏我经营多年的平凡更不想拂了他人的好意。 “很轻松的，只要每天晚上你过来我这里喝喝酒陪我聊聊天就行。”小舞笑嘻嘻地说道，“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打扮得漂亮一点。不过你放心化妆费用我给你报销，月薪三千少了些，不过我会给你酒水的提成，绝对不会比你现在的收入差了。” “这算是什么？”我愕然。 “当女神呗，活招牌懂不懂？总有闷骚的人会来请你喝上一杯，一来二去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给你点的酒会越来越贵，小舞就可以在吧台里偷笑数钱咯。”张亮耸耸肩膀，“这种事在国内外都不少见，小洁你可千万别上当，青春饭看上去很香，但吃不了几年的。” “喂，死小亮，你作死啊！”小舞使劲瞪他一眼，“什么当女神活招牌的，这叫美女经济懂不懂？还不是你们男人傻，以为每个单独到酒吧消磨时间的都是空虚寂寞冷，好上手易调教，花了上千请人喝酒为了一夜情……你以为个个女人都跟你们一样傻呀？说真的花那么多钱直接去嫖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舞啊小舞，你太对不起自己拿充满幻想的名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说话还是那么生猛，啪啪啪地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真是。我还能适应，出国四年回国不到两个月的张亮那叫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这话题有点说偏了，或许是因为以前太过亲密的关系，彼此聊的一点都不像是就别重逢的好友们聚在一起该有的话题，而且小舞非常失厚道的当着张亮的面挖人︰“怎么样？小洁，说不定你能在着踫上你的金龟婿呢！” 第八章关于示爱【昨日网络故障，现已恢复，持续更新】 小舞说话的时候眼楮一眨一眨的，还老扬下巴，诱惑的意味十足。可是很奇怪的，我总感觉到她的眼神蕴含了别的东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估计胜任不了呢，哈！”我摆摆手拒绝道。 被旁人鉴定为‘美女’，嗯……我发现我还是有那份自觉的，反正照镜子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美。可即使如此，小舞描绘的纸醉金迷的生活肯定不会适合我。 从来就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在酒吧这样的场合当男人为女人点上一杯酒的时候，肯定意味着肯定是有所图。我的酒量一直不怎么地，免费酒也没那么好喝，酒水提成神马的都是浮云，我怕的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在某个宾馆旅社的大床上，莫名地倒在陌生男人的怀里…… 那简直糟糕透了，想想我也有在男人的胯下承欢我就觉得不可思议。相比起来，我更喜欢前女友双颊桃红的偎依在我怀里……哪怕已经分手大半年了，我还是挺想她的。算了，不提她，陡增伤悲。 “兼职，兼职也可以哦。”小舞锲而不舍地说道，“每天下班你过来就可以，反正你在公司没夜班，自己回家也是孤枕难眠，不如来我这捞捞外快什么的……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让我每天能看到你就可以了。” 唔……我还没淡然到完全不在乎钱的地步哩！在还是高杰的时候，小舞绝对不会让我做这样的兼职的吧？ “嘿，小舞，你这话说得太暧昧了吧？什么叫做每天能够看到小洁就可以了？难道你这里其实是同志酒吧？”张亮有些促狭地说道。 “我这里不是同志酒吧，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小洁吧？”小舞眯起了眼楮。 不说张亮的脸色如何，我的心都随之咯　一下。 之前感觉小舞的眼神不大对劲原来并不是我的错觉，原因是这样吗？ 我抚额道︰“小舞，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我像是在开玩笑？”身侧的小舞忽然一把搂住我的腰肢，在我的耳际吐气如兰的说道。 “不可以！”张亮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吼道，把周遭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颇大的音量之后张亮也感觉到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事情还没到必须大声嚷嚷地地步，顿时又小声续道︰“你们不能在一起，两个女人……咳！我不想我的好友被人说闲话。” 小舞笑嘻嘻地说道︰“管他那么多呢，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心，为毛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呸！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小洁的脾气你现在还不了解？” “喂喂喂，你是不是说真的吧？”我扭动身体想脱离小舞的臂弯。 “你说呢？” 该死的小舞，又不肯给个准话，有开始调侃起张亮来︰“话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祝福我们吗？” 张亮阴着脸说道︰“且不说小洁没有答应你，我……我想我爱上小洁了，所以我不能看着小洁跟你……跟你……” 小舞随之愕然，随即笑道︰“好熟悉的话，高中的时候你也说爱上我了呢？怎么，现在换小洁了？你这该死的友谊玷污者。” “哎，怪我。都怪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会误以为喜欢的是你呢？青梅竹马是你，我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张亮终于憋出了一句回击的话语来。 嗯，记得他们有说过是发小，我是高中后才与他们两人相识的。张亮说过小时候他家也算是殷实，还没有后来他老爸公司成立后的暴发……其实咱们国家的有钱人有几个不是二十年内暴发的？周家差了些，不过也不差到哪里去，作为邻居家的小孩很容易玩到一块去。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去的了，就像是上天给的一次偶然，聊着聊着就厮混到一块去了。当初张亮说他要跟小舞告白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彼此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成为情侣太正常不过了。 只可惜，像小舞这样的女孩，要接受在我印象中属于光长脸蛋的张亮却又太不正常了。小舞需要的伴侣应该是……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小舞是包个小白脸合适，还是找个比她更强势的男人合适。 “哈！上辈子你肯定是欠了我的呗。喏，我再给你个还我的机会，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小洁还是跟我在一起比较合适。”小舞笑嘻嘻地说道。 “靠！你们俩为毛不问问我的意见哩？”我忍不住打断道。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猜是他们没想到我会口粗。 以我现在的形象好像粗口确实太碍观瞻了些。 “小亮，你爱上小洁那里啦？”小舞当先回神，却故意作出忽视我的样儿。 张亮这小子立马回头，用一样的态度响应她道︰“非要说个理由的话嘛……这几年在国外还不觉得，一回国看到小洁我才知道她这样的女孩才是我想要的吧。嗯，她不会泛滥的交际，也不会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对我也会真正的交心。啊！总之各种喜欢，再次看到她后我就忘不了了，这两个月做梦梦里全是小洁的影子。” 扯犊子吧！还是高杰的时候你小子除了暗示我一下，跟我装了两个月孙子，想卧底本公司怕暴漏连哥们都不鸟了都。 “呸！还是这套啊你？当年你跟我说的好像跟这也差不多。”小舞不屑地说道，“不敢弄点新鲜的台词吗？” “我说过吗？哼！就算我说了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产生错觉了。我怎么会跟你这个男人婆说出那么恶心的话真是。”张亮作个了不敢恭维的样儿，转瞬又严肃无比地说道，“反正我知道了我真正喜欢的是小洁，一切敢于跟我争抢的情敌都会被我轰杀至渣！小舞，你有没有做好当我敌人的觉悟？” “啧啧，还较真了。我说过我是说真的了吗？”小舞眼神飘忽地说着。 谁还能当真了？张亮连‘如释重负’的表情都欠奉，看就知道是借机示爱而已。 而我，除了被雷得一身鸡皮疙瘩之外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第九章关于真假 被好友告白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尤其是意识还是男人却不得不被另一个男人告白的时候。 虽有小舞的前车之鉴，倒不用担心爱情不成连朋友都不成。让我胸闷的是为毛我非得面对这种破事呢？偏偏我清醒得很，却没有了蛋碎的资格……哪怕觉得这么形容很贴切当时的心情。 “OK，那就好办了。没有后顾之忧追求小洁的感觉真好。”张亮松了一口气的样让我很想揍他。 用漫画的形式表达我的表情肯定是在额头上画上一排黑线，我说︰“我看我还是把公司的工作辞了算了，你让我感到恶心（LOL哪只英雄的台词来着？）。” 之后张亮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意什么的说了一堆更恶心的话，整个下午我都在鸡皮疙瘩的凸起消失再凸起的过程中度过，真是还不如在公司做事呢。 下午到晚上开了两瓶轩尼诗，晚饭时间的时候还让二十米外的一家西餐厅送了牛排之类的西餐过来应景儿，最终感觉吃不饱又叫两百米外的夜宵摊送了几份炒河粉。 我只想说这个城市是养不出贵族来的，这些当老板的和大老板儿子的一个个还没那些小资来得考究。小资自然成不了贵族，有机会成为贵族的却不在乎那么个形式，于是我叹息，更多的是高兴。 不是什么人都肯愿意陪着你在酒吧吃西餐喝洋酒，桌面上还摆上烤串串和炒河粉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被说得那么多肯定有它的道理，我对生活的态度说到现在大家也能知道是自己过得好不好自己最清楚，别人的眼光那是爽过之后才会去考虑的事。 唔，我估计那些当街果奔的人应该跟我很有共同语言，虽然我还不至于奔去。但自己爽时往往在别人眼里就是犯二，而自己犯二的同时还有朋友陪着你一起犯二，那叫一个爽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顿时就由内而外的平衡了！ 那天喝得有点高，哪怕张亮不厚道回国两个月才来这一回重逢酒，而且旨不在叙旧而是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语。他姑且说着，我姑且听着，至少我心里没当一回事。 酒后不开车，张亮的车扔在步行街口外的停车位二八二八地打的走了。我本来想到酒吧一条街外小舞住处对付一夜的，可惜被小舞一句话吓得打的就回了去。 那是刚送走了张亮，小舞软绵绵地趴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耳朵吹着气说道︰“小洁，之前我说的话我没说是真的，可我也没说是假的哦。” 该死的，明明改变的只有我自己，怎么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呢？ 我开始相信蝴蝶翅膀的威力了。 宿醉让人头疼，第二天上班我华丽丽地再次迟到了。 没有去问有没有谁替我记录考勤之类的问题，之前同事们的态度已经让我明白没有那个必要。张亮那小子被灌得更多所以更惨，做了不少工作之后大脑好不容易清醒些的时候姗姗来迟的他将我叫进了办公室。 即将进入经理办公室的当口，我分明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抬头看我的同事们脸上挂着‘果然如此’的意味。 我连跟他们解释的心情都欠奉，什么叫先入为主我还是明白的。 他们自然不会明白，回到公司的张亮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喜欢’啊‘爱啊’的话语，在我已经觉得陌生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变了。我无从得知‘高洁’在这个环境里都受到了怎样的对待，能做到的也只有见招拆招。 “这次安泰建造的设计方案没有得到认可，他们希望能够在平面广告中能够更强烈地突出静安小区的生活理念。一周后他们要看到新的设计方案，你将我的意思去传达一下，负责这个项目的各位同事开个小会协商如何解决吧。”张亮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跟我说道。 别看他正儿八经的样就以为他真的公私分明亲疏善变，他连迟到的事提都没有去提，再迟钝的人都不难理解到这代表着什么。 忽然就觉得这份工作做着没什么意思了。 倒不是我矫情，也不是在意谁人的眼光，更不是改变心意要树立多大的目标。而是我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有多大的脑袋就戴多大的帽子，别人给你的始终不是真正属于你的，即使我觉得我有能力拿设计部助理这份薪水，但处处受人照拂总感觉不是滋味。 我宁可因为迟到被扣工资！ 仅仅因为心情不爽就辞掉工作我还是做不出来，为了对得起这份心，我只需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做事用心些不迟到就是了。 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哈！ 这么想的话多少有点一厢情愿，可我就这样想这样做，时间一出溜便是半个多月。 最为神奇的恐怕就是时间了，在时间中很多东西会淡化乃至消失，又会有更多更多的新鲜事物出现……扯远了，至少在这半个月里让我适应了作为一个女性该有的部分生活常识。 个人觉得进步最大的恐怕就是可以接受并熟练地穿戴女性的内衣了。 因此，我有些叹服某些影视小说里的某角色为了某件事寻死觅活的心理素质，究竟智商要低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的不知变通。像我多好，对已经发生且无法改变的事从来不会想着过去如何如何，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去考虑接下来才能让自己活得更有滋味。 不是吗？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我神经大条到可以接受一切。骤变的恐慌我依旧会有，女性所需的生活细节未免太多了一些，更何况作为成年的女性还不得不面对每月一次的‘灾厄’。 都说女性比男性更长命的秘密在于女性生理上会自动进行换血，新陈代谢的加剧可以器官更为活跃富有生机之类。可是从男人过来的女人，恐怕除了少数奇葩之外，都无法想象鲜红的血液从下体溢出是怎样的感觉。 没错，成为‘高洁’的半个月后，无法避免地迎来了该死的大姨妈。 第十章关于骄纵 以前总听说女人在月事来的时候会影响到心情，我始终保持着怀疑地态度。 不就是流点血么？作为男人流血可没少，除了感觉疼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很多时候，我都认为那是女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找来的借口而已。直到自己领教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如果只是伤口的话，进行合理的包扎还能止血止疼，你能了然受伤在哪自然不会因此担心。但女人更多时候不知道下一次血染衣衫是什么时间地点，始终担忧着的她们怎能保持淡定？ 行吧，若说是人害怕未知的话，这何尝不是只属于女人的对未知的恐惧？ 要说起来，女人无论美丑都过得比男人辛苦得多。不仅是月事，还有男欢女爱方面的。男人放一炮爽了完事，女人要么要采取避孕手段要么就要怀胎十月，辛苦吗？哪怕时代变迁至今日，一句男儿志在四方就能满世界乱穿，而女人能往远处到处遛个乐不思蜀的敢有几个？就说上个厕所吧，男人上街有人考虑过上厕所的问题？君不见女厕所门前排的长队么？ 种种不如意，无需太多赘述。 所以啊，床上那点事女人貌似比男人爽是弥补；能够有更多的衣衫选择是弥补；有权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依旧是弥补……话说女也是为悦己者容，悦己者还多为男人哩！ 所以啊，作为男人就该宠着点女人，该让的让，该忍的忍，既然是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气度与担待来才是。根据数据说是咱们国家未来二十年，男性会比女性多个三四千万，不宠着点想每年光棍节自行解决吗？ 但！！！！ 宠着让着忍着，并不是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去骄纵的理由。 男人从小被教育着不苟言笑宁屈不饶敢于承担责任之类，苦脏累多是男人在承担，也很苦也很累，谁都不喜欢家里还饲养一只一无是处还骄纵得很的女人……就算长成祸国殃民的妲己样，最后男人没了自己不也挨一刀？踫上不讲理的还真不如撸管呢！ 见好就收，拥有痛快哭痛快笑肆意放纵自己心情权利的女人好处细数起来也多得去了。不然你以为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为毛能够成为K歌房每个男人必须掌握的一首歌曲哩？凡事要讲究个平衡不是？ 好吧，我想我真的被该死的月事影响了心情了，不然我怎么忽然来这么多感慨。不过作为男人……过去式……我觉得偶尔容忍下女人的骄纵也没什么，前提是对方必须有个前提，比如说是美女之类，嘿！ 俗了俗了，说到底我也是个俗人哈。 请假两天，反正正休都还没用完，闲话也乐得听不见，然后整日在床上玩儿笔记本，对照着说明书以及网上搜来的妙用之法顺利地将‘大号创可贴’给用上了。 顺带的，还搜出不少男女之间的事，比如说男人变女人或反之……还有不少H的……嘿嘿……算啦，我只能说看着一帮不腰疼的人各种不理解，就跟他们不理解遇见我这样的事有多麻烦一样。 一躺就躺到了晚上，中途张亮来了次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老家就没了后文。心说我要是说不舒服的话这小子肯定会顺竿子就爬，但我却绝对不是二杆子。 到了晚上我总算是呆不下去了，庆幸着不是痛经的同时啪啪地起床出门。都市夜生活充满了诱惑，这巨大的诱惑就是QQ里小舞说请我吃宵夜，哈！ “怎么不打扮打扮就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能帮我招揽些客人呢。”一见面，小舞就说了句‘图谋不轨’地话来。 我用下巴微微示意不远处在这日渐转凉的季节当中，依旧把大量皮肤暴露在外，貌似慵懒地斜靠吧台，指尖晃悠着红酒的时尚女郎（我观察真细致，是不是该戒了？），说道︰“是不是要我像她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然后摆出一副欲求不满地样儿等男人来泡？” 小舞一把将我拉近吧台的角落跟我说道︰“嘘！小声些。她呀，可是广造集团儿子的女人，有的只剩钱了，自己消费不说，知道别人请她喝酒让我赚了多少么？” 广造集团我是知道的，公司给他们的概念别墅做过设计，这几年城市里就属房地产商活跃，几大集团嗷嗷地竞争，房价不仅没掉还涨了又涨，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广造的老总年纪快六十了，他儿子也有三十出头，都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年代胆肥之辈。那只女人模样顶多二十出头，跟了人家儿子辈的都是老少配哩！ “小三吧？” 小舞点头。 瞧，一语中的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城市……不，整个国家都是这个旋律，人心不古哇！ “小舞，再给我来杯血腥玛丽吧。”正说话的当儿，那女人冲小舞招手，我分明看到了她已经醉眼惺忪了。 现成的调酒师往边上靠了靠，小舞玩不出那些乱扔瓶瓶罐罐的花样，调 酒还是不错的，点名的人可不少。 不一会，一杯如其名的红色液体放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反倒不急着喝了，眯起眼楮看了我一眼道︰“小舞，你朋友？” 哟，敢情还是认识的啊。 “对，我朋友，叫小洁。”小舞点头承认，随后在我耳边道，“我这成了她的废话篓子了，经常冲我絮叨。”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三独守空闺的时候据说是很多的，手里有钱买醉排遣寂寞很正常。 “千万别让那个男人看到你，不然的话你会吃亏的。”女人瞪着我说道，“你好，我叫胡筱蝶。” 跟胡筱蝶伸出的手握了一把，顺便将我的疑惑抛给她︰“那你呢？不怕吃亏吗？” “呵……你以为呢？可以的话，没人愿意吃这个亏。”她软软地趴在吧台上回答道，“可是那又什么办法？我需要钱，没有什么方式比这来得更快了。他需要发泄，我需要钱，我连在他面前撒娇的权利都没有……一场交易而已，很公平。” 小舞在我耳边小声道︰“都是广造的人来结账的，她说的可以信。” 都说女人想来钱很容易，尤其是漂亮些的女人，无非是将大腿张开而已。哎，现在作为高洁的我无意贬低女人哪里，我只是猜测︰那些挥金无度貌似骄纵的女人背后，有几个能真正在那虚幻的风光背后是‘愿意’的呢？ 看看世界吧，那些把持着国家权力的人，有几个女人？ 第十一章关于伟大 我猜测着，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世间太多的‘没办法’了，大多数人会去选择放弃或者死撑，少数人会用聪明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为什么很多漂亮的女人总会找出没有办法的办法哩？ 求包养！！ 依附在一个强大的人身边，利用别人的强大去解决自身的问题。但问题是解决那所谓的问题牺牲了自身，那真的算是解决问题了吗？ 胡筱蝶满含苦涩地说辞一出口，我多半能猜到她有自己的苦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最深恶痛绝的事便是自己的问题没解决偏偏要去听别人的诉苦。 所以我没追问，但胡筱蝶自己却开口了︰“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早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急欲倾述自己的女人，貌似年轻版的祥林嫂。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小舞在吧台底下使劲捅了我一把腰眼。多年的默契我知道她让我去问，这只蝴蝶每多呆一段时间，都能给她多带来一些经济效益的吧？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不情愿地问道。 问的时候心里怪怪地想着，是否有一天我也会像她那样，找一处可以忘却忧伤烦恼的地方，找一个陌生人，倾述自己内心的忧郁？ 正思量间，我的面前同样多出一杯鲜红如血的酒来。 “血腥玛丽，胡小姐请的。”小舞冲我眨巴眨巴眼楮。 真没想到变成女人之后被请的第一杯酒同样是个女人。 “我有个哥哥。”胡筱蝶软软地趴在吧台上嘟哝着，“前年检查出骨癌，然后住了院，要换骨髓做化疗……一年前，就起不来床了，也看不到两年前他的样子了……初中的时候，我还不懂事，招惹了一帮混混……我哥为了我断了两条腿，后来走路都是跛的……以前都是他在保护我，现在也该轮到我来守护他了……可是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爸妈还是放弃了哥哥，不……连他自己都放弃了。他那么吝啬，连给我去守护他的机会都没有……明明我还有继续维持他生命的办法，可是每次见到他都要嚷着拔管子……” 好吧，胡筱蝶说的话语还要更长一些，约莫有将近二十分钟去了，话说到将完的时候，她那杯血腥玛丽也被消耗殆尽。 要记住她说的内容实在是简单，简而言之就是相依的兄妹俩互相帮助，兄患顽疾之后妹妹用尽一切的办法维持兄长的生命，不惜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所有。 看，我还是很擅于总结别人的话的。 可怜吗？这是肯定的。感动吗？这是没有的！ 并不是我的冷漠无情使然，而是因为在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中，各种媒体各种可怜人都在滚屏播出，国家大人口多的社会里，可怜人是一茬一茬地多，个人的力量怎么同情得完帮助得了？ 呼吁全社会的关注？嘿！国家每逢大事我捐献得也不少，个人的献血证需要翻页才能看完记录。但那又如何？力所能及的也只是如此罢了。社会主义还没进化到人之将死必捐器官的地步，大多数人而言死无全尸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人人都付出一点爱是幻想中的乌托邦国度才有的，比如胡筱蝶的凄惨就不能让我妄动恻隐知心。 “何必呢？”我叹了口气道。 骨癌晚期，两年化疗，无数次的换血甚至是换骨髓，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她胡筱蝶已经完成了对兄长该有的敬爱，既尽了人事，接下来只能听天命而已。 “他都已经选择了在最痛苦来临之前死去，你何苦让他继续承受已经不堪忍受的生命呢？”我将她请我的那一杯血腥玛丽推到她的面前，月事的时候少喝点酒应该比较好吧？“如果你真的对你哥有感情的话，为何不尊重他的选择而让他继续痛苦？你真的就那么残忍，还要在这种时候去鼓励他活下去吗？” “闭嘴！” 喝止我的不是胡筱蝶，而是小舞。 “你只需要听着就好了，不要去做多余的事。”小舞捏着我的腰眼说道。 她的音量不小，因为胡筱蝶捏着酒杯楞了神，估计也听不到旁边谁的声音。 “你不懂，他是那么坚强，就算是以前两条腿都断了，他还是能冲我笑。”胡筱蝶出神地说道，“我不信他那样坚强的人，也会被病魔击倒……我相信……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我欲言又止。 小舞说得对，每个人的坚持都不一样，这就是生活。我无意去干扰任何人的生活，那是各人的选择，无论对错。 “可是他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再给我半年时间，我就能凑够医疗费……他很快……很快就能好起来了……”胡筱蝶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默默地注视着她。 “我是不是很傻，所有人的放弃了……亲戚放弃了，爸妈放弃了，医生也放弃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放弃了……我还是傻傻地在坚持……”她一仰脖子，半杯酒就下了肚，裸露的皮肤玫瑰色更深了一分。 “是啊，所有人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我又叹息了一口，“如果我有一天病入膏肓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放弃我，让我好好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不需让我缅怀，也不需让人牵挂……让活着的人好好地活着，让活不下去的人安然地死去……嗯，我想我去死的时候，能够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死，至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秒看到最美丽的风景。”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帽子我可戴不起，“我说说个人的想法而已，唔……我只是在想，如果在我有活下去就是痛苦的那一天，还有个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的话，我也会生无可恋的时候选择离开，至少……至少不给那个人带去负担，哪怕TA会自责伤心，我也不愿意看到TA因为我牺牲自己的人生……哈！我是不是很伟大？” 胡筱蝶豁然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我。 良久……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全名。”她问我。 “高洁……大概……” 第十二章关于职场 那天胡筱蝶问了我的名字后就走了，摇摇晃晃地几次要摔倒，每次想去扶她一把的时候，她却又自己站直了身体。 我想她还是能坚强的活下去的吧。 “你真多嘴。”她走后小舞冲我翻着白眼说道。 “抱歉，我没忍住。”我笑嘻嘻地说道，“你也不希望有个醉鬼在你店里磨蹭着吧？这下好了。” “嗳……再过一个小时，她没走也会有人来接她走的。”小舞皱眉道，“在这之前我至少还能多赚个一千几大百的。” 怪不得人们都说无商不奸哩！ 回家睡觉，起床晃荡，再睡觉。如此平淡地度过了两天，胡筱蝶的故事并没有让我在事后想太多，实话说当时跟她的那些说辞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不过没关系，醉醺醺的她估计清醒之后也就忘记了。 除了日渐熟悉新身份的我头疼今后不得不面对的各种女性问题之外，世界似乎依旧按照原来的轨道运行着。 比如说休假结束，我就不得不继续上班了。 上班的当天张亮特意找我一起午饭，还是男性的我还能如他所愿地演戏下去，但作为高洁这依旧戳破了昔日好友关系的彼此，我一时间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真可怕，冷漠得可怕。”在听我说罢胡筱蝶的故事之后，他如此评价道。 “我有吗？” “有，你不止是对别人的生命冷漠，连对自己的都一样。”张亮叹了口气，“如果在古代，估计尼姑庵里你能做到主持。这个世界上，你在乎的东西未免太少了些。” “呵，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再说要出家现在又不是不可以，要是能领证的还能衣食无忧，想想倒也不错。”我嬉笑着说道，“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还远远达不到四大皆空的境界，在乎的东西还是有的呃……比如说你能涨我工资的话我还是会很高兴的。” “别谈钱，谈钱俗气，还伤感情得很。”张亮不满地说道。 “嘿嘿，谁叫你是我老板呢？谈钱伤感情，不谈钱连感情都没有哩……唔，看来出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那我直接给你钱要不？” “我不想做第二个胡筱蝶，而且我找不到做到她那种地步的理由。”我收起笑容说道。 张亮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出你会觉得什么是有必要去做的事呢，难以想象你会像那人那样子。” 我说︰“嘿！别说这个了。八卦是不对的，广造集团毕竟是咱们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嘛。” “唔，你就不能在乎一些东西吗？”张亮的眼楮亮晶晶地看着我。 “有那必要吗？”我反问。 “小洁，我们是朋友。” “对啊，我没说不是对吧？” “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在乎对方的吗？” “我没说不在乎你啊，还有小舞还有更多的朋友都是。”我嬉笑道。 张亮伸出手臂，我赶紧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收起来，他抓了个空，神情失落地说道︰“我希望你更在乎我一些，准确的说，我希望你对我的在乎超过朋友关系的局限。” 换做以前这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我非抽他不可，但如今还是算了。 或许我也会有被人喜欢着的窃喜吧，尽管那不是我想要的。 “今天咱们俩一起走出来，估计又会被同事说闲话了。”我想了想说道，“今后不跟你一起再公司出入了，影响不好。” “别这样嘛，小洁。”张亮挠头，“别人有点关系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给自己加了分才能高人一头，你倒好……你混职场的方式不对吧？” “滚，公司谁都可以说混职场，唯独你不可以。别忘记了你是老板哪！作为剥削阶层就要有剥削阶层的觉悟，职场可是仅属于被剥削者的生存场所，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我心中窃喜于话题被扯开，续道，“再说一个单位总要有我这样甘于做基石的人才行吧？全都是野心勃勃的你不嫌乱吗？让那些有野心有才华的人领导我这样只懂得本分工作的人，从公司的向心力凝聚力来说不是好事吗？” “哈，很少听到你说这些愤世嫉俗的话哩。”张亮颇似玩味地说，“要不我把你的岗位往上挪一挪。” 我拒绝道︰“愤世嫉俗？少扯淡。我觉得这样挺好，再给我高点的位置我可就做不来了，那不是耽误事吗？你小子敢乱来的话，我看小舞给我的工作也不错的样子。” 张亮明显一阵无语，随后道︰“没见过升职加薪还不乐意的员工哎。” “小子见到了，是不是很感动？” “我是不是该表扬一下你？” “算了，我的伟大只需要有眼楮看的人看到就可以了。走吧！” “去哪？” “上班啊，难道去出家啊？该死的剥削者没人性，你迟到没人扣你工资我怎么办？” “放心吧，我不会扣你工资的，给你涨涨怎样？” “滚！” 我想我在张亮家的公司呆不久了。 有特权是好事，但特权之后是被一种依赖心理所左右就算了吧。我可以不在乎别人在我背后戳脊梁骨翻白眼，但混职场就是混职场，无论你是野心勃勃还是淡泊名利，都是需要付出你的劳动之后才能获得薪资。 天上掉过馅饼吗？没有！所以我还是觉得用自己的实力拿到匹配自己的酬劳比较好。免费的午餐纵然是美味，但我怕美味背后有一双有所图的目光注视着我。 张亮表白之后小动作不少，挺能抓住细微之处表示心机的，虽然在我这里行不通，但多数有些不厌其烦了。好在他没有更近一步的打算，恐怕他自己也知道某些过分腻歪的事无非是让我早日从他的公司说拜拜而已。 或许他做过了，只是沉溺于昔日友情的我不曾注意吧。不过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当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错。 至于胡筱蝶的故事，在跟张亮说罢之后我就抛于脑后去了。 我无意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同样的，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的宁静……即使是身份遭逢骤变后的宁静。 我是如此一厢情愿地想着，直到临近元旦节的时候，小舞给我打了个电话。 “小洁，你杀人了！” 第十三章关于杀人 关于杀人这种事，应该每个男人都做过。 犯法？切！我就不信作为成年男子会没有过扶墙的经验。当年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夜半，宿舍，计算机里的苍老师呻吟着，男生宿舍里多少躁动的同学来往于房间与厕所之间，每次冲水声响起，就是无数人的死亡。 女人也杀人，避孕抑或人流什么的，不过貌似不是杀得很销魂就是很残忍嘛。 杀人，如此简单，哈！ 所以当小舞打电话给我说道杀人的事时我脑袋有些懵，大学时那青春飞扬的记忆涌出，心说自从做了高洁之后就再没杀人的机会了，为何一开口要跟我说这个。 看来我也不纯洁哩。 我问怎么回事，小舞就说︰“有空来酒吧一趟吧，胡筱蝶最近天天来，每次喝到吐了等你。” “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说呗。她在你那多呆一阵你不是能顺便多赚点钱么？” “嗨，问题在于她现在没怎么喝了。” “哟，原来小舞也是势利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难道说其实你心里一直在鄙视我这个打工的？” “去你的……” 第二天是元旦节，公司放假。 睡了个懒觉起来，再对付完不知算是午饭还是早餐的进食，不疾不徐地赶往酒吧。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如不出意外的话，胡筱蝶的哥哥已然拔了管子，她等我，跟‘削发明志’差不多。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明明无论别人看待自己，都无法发改变事实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将自己所做的表现给别人看。 为了证明，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这么做，根本就是从别人身上找信心的另一种方式。 到了酒吧，果然小舞才刚打开门做生意。她一看到我脸就黑了︰“打开门做生意，一开张就来俩吃白食了，今天生意算是没了。” 为什么是‘俩’？进门之后我看到了张亮。 “小亮有色心没色胆，打电话想约你，结果问到我这来了。知道你要来，巴巴地在门口等我开门，你说这小子欠不欠啊？”小舞这般说他。 没一会，调酒师跟唯一的服务员来了，忙着收拾前前后后的当儿，我们三人依旧在酒吧的角落落座。没上酒，倒泡上了几杯热茶，茶杯暖了手心，小舞问我道︰“小洁，一番话杀了一个人的心情怎样？” 我未及表态，张亮从旁问怎么回事，我不得不将之前的多嘴细细说了次，他果然为之愕然道︰“真厉害，你怎么想的？” 看得出来他的愕然不是因为那番话的效力，而是因为他以为我不会多管这闲事而已。 我抿了抿热茶装出轻松的模样︰“与其两个人都活着痛苦，还不如狠狠心同时结束两个人的痛苦，不是吗？如果我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会选择送对方去死或者自己去死。嘿，我这么说是不是装B装大发了？” 实际上我心里也不大好受，尽管做出选择与决定的不是我，甚至与胡家老哥素未蒙面，即使也是他自己选择结束生命……但替人作出这一艰难决定的始作俑者我确实是有一份。 “如果有一天我也必须面对那样的痛苦，我希望是小洁你带我到我们认识的地方去，那里给我们留下的回忆真好，如果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你陪着我就再没有遗憾了。”张亮眼楮里带着足矣灼伤我的东西，让我不敢直视。 “呸！你真浪！”小舞果然是焚琴煮鹤的高手。 “我想吐。”我补了一句。 总感觉有种蛋蛋……淡淡的忧伤在蔓延哩。 张亮黑着脸︰“敢不打击我么？” 我没理他，问小舞︰“她大概什么时候到？” “唔，她已经到了。”小舞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往门外，“昨天我跟她说你今天会来，她说她会来早一些的。” 找我有毛事咧？兴师问罪还是感恩戴德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然而，我看到的却是苍白的胡筱蝶。 很奇怪的，她明明穿了一身黑衣，却依旧给了我苍白的感觉。漆黑如墨不是悼服却宛如悼服，定定地站在酒吧的门口，注视着我所在的角落，面无太多的表情，貌似平静。 但我能从她挽起的发髻，未施粉黛的面容，以及明明带着黑眼圈偏生透着神光的眼楮里看出她的精神和决断。 唔，如此复杂的矛盾，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出现在一个人个身上。 小舞招呼她过来，我给她让了个位置坐下，一样奉上香茶一杯。 气氛有些怪，似乎没人意识到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好在胡筱蝶自己先开了口︰“我跟‘那人’彻底断绝关系了，现在……现在请不起你们喝酒了。” 我们自然是表示不用介意，其实朋友小聚不在于小酌一杯，而在于是否能够挖心掏肺。 “谢谢你，小洁，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寒暄过后，她转向我。 “当然可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定定地看着我︰“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哩。或许我早该尊重我哥的选择，是你让我坚定了决心。” 我有些尴尬︰“我只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那几天我……嘿！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没想到你……” “这样就好了，他走的时候在笑，我想他走的时候也很轻松。像你说的，带他去看了他一直想去看却没有看的风景，那里很美，他很开心……我用我的积蓄，在那附近给他买个块地，将他的骨灰葬在那里，那样的话，他就一直可以看着那里的风景了。” 那一瞬间顿时又了如释重负的感觉，‘间接杀人’的微妙感顿时释然。 “他在九泉之下也该开心，他能知道就算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活在你的心里。”张亮试图安慰她，却又转脸对我道︰“小洁，你说呢？” 他的眼里分明在说︰我如果有一天……我也会活在你的心里吗？ 我无从猜测‘高洁’与张亮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让他日渐露骨让我难以承受。 我叹道︰“是啊是啊，事情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能记得过去的人的好就是好的。胡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没打算让胡筱蝶继续她想说的，那会是会听得厌烦的感谢话语。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没有了广造集团公子哥包养的她，在未来会作何打算。 第十四章关于俭奢 得到他人的感谢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有些事不是得到感谢就能开心得起来的。比如说人命关天……所以我不想让胡筱蝶继续将感谢的话语说下去。 虽说的间接的间接，我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杀人’后的负罪感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 然而胡筱蝶好像还真是专程找我说声感谢的，当我问她未来的打算时，她的眼中顿时一片茫然︰“我不知道……” 我读懂了那一份茫然。 生物在熟悉的环境中生活习惯之后，陡然脱离多少会有相同的情绪吧。好在是人挪活，她想要她哥哥所希望看到的生活，但纸醉金迷的日子里太容易让人迷失。 反正，当我习惯了吃十块一盒的快速面之后就特鄙视三块五一包的方便面了……虽然性质上差不多。古人总结的俭入奢易，奢入俭难真是靠谱得很哪！ 我有些怀疑胡筱蝶不只是来感谢的了，分明就是来找安慰的嘛。我挠头着看了看两位昔日好友，靠！张亮跟小舞居然同时撇开脑袋无声道︰你作的孽自己去白话去！ 很好，我记住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存款的话，你应该先去找份工作保障生活吧。”我试探着说道。 胡筱蝶幽幽叹息︰“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去做什么好呢？” 我顺着话道︰“什么叫像什么样的人呀？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还指望别人看重你吗？这肯定不是你哥希望的吧，他让你没了牵挂，你也该为自己而活了。别人的眼光什么的，哈！滚球去吧，自己活出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胡筱蝶挤出一丝笑容︰“也是，再尴尬地境地我都遇到过了，我还必要在乎一些闲言碎语么？你说得对，我应该找份工作，真正靠自己独立起来。哎……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我已经不敢去奢望别人给我的什么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张亮一扬下巴一咕噜眼珠︰看，不奢求你给予的女人这不是还有吗？你赶紧转换目标吧！ 多年的默契让他读懂了我的意思，他的回答是满带不屑地一扁嘴︰我没捡破鞋地习惯！ 我真恨自己能读懂他的意思，而且还很想抽他丫的！ “要不，我给你找个工作吧。”我有了新主意，拉着张亮道，“我工作的公司是做广告的，现在需要平面模特……胡小姐你人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没问题。这位是公司设计部经理兼大老板的公子，只要他点头就一点问题都没。” 见到胡筱蝶目光注视自己的张亮上下看了看对方，道︰“嗯，应该没问题。最近有个化妆品广告需要唇模，我看胡小姐的素质很不错的，可以的。” 胡筱蝶的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我已经不打算做那种人了……” 终于抓住机会狠狠拍了张亮一把︰“你能不能别盯着人家鼻子以下胸部以上看个不停，误会了吧？长成那样还缺这个，毛病吧？” “嘿！我是用纯商业的目光来看的好吧？在商言商有什么问题？咦……小洁你那么关注我的视线，不会是在吃醋吧？”说到最后，张亮玩味地看着我。 我还想杀个人…… “打扰一下……我能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胡筱蝶狐疑地问。 “男女朋友……哎哟！” 我踹了张亮一脚后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兼死党，小舞是我们头。” 小舞插嘴道︰“顺便一提哈，小洁是我的妞。” 胡筱蝶眼楮不知道看谁好，显然凌乱了…… 笑闹了一阵她总算知道这是朋友之间的真真假假的玩笑而已，但还是不禁紧张道︰“小洁，你不要走我以前走错的路。当人小三看起来很，很……（她没找到合适的形容），可是丢掉的尊严很难捡得回来了……我好不容易走了出来，我不想看到你走进去，有钱人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知道的……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谢谢。”虽然她的紧张没有必要，但还是感谢她的关心吧。 张亮的脸却黑了，没鼻子没眼地咧咧︰“意思就是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咯？奇怪了，有钱不是我的错，为毛我就不能跟人谈恋爱了啊？” 胡筱蝶才想起影射到某人了，脸红了个只果。 “呵呵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筱蝶（一番话下来我看我还是改改称呼比较好），我看你还是另找工作吧，你现在得罪这小男人咯，我怕你到公司来会被他套小鞋哩。”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看你才是缺乏对我最起码的尊重，别逼我真的做一回‘小’人哎！”张亮鼻子喷得有点歪。 “无非就是辞工，怕了你啊！”我不屑地说道，“我的座右铭之一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懂？” 一番插科打诨，胡筱蝶终于摆脱了尴尬，然后是道歉和道谢︰“我想我做不来模特的。”到底还是拒绝了我的好意。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份不错的工作。”甚少开口的小舞插进话来，“原本我是想挖小洁来着，她不乐意你来更好，你比她可熟悉业务多了……” 然后又是酒吧美女经济的一套，管那些肾上腺激素分泌过量的男人做‘爹’，能坑几个是几个……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各种意义上。”小舞信誓旦旦地说着信息量很大的话。 又是当这张亮的面挖人，然而这次他只是保持着蛋定的微笑看着听着，也没有插嘴的打算。他收敛得很好，但我哪能看不出来他这份蛋定背后的含义。 那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以平易近人的姿态做外壳，轻轻松松地表示着对胡筱蝶地轻视与不屑，就像是在看一件沾满了污迹的弃物一般。 男人玩弄了一个女人后抛弃，在同性面前无非多了一通谈资，老牛逼了；可是女人呢？除去那些喜好玩弄男人的奇葩之外，大多数女人而言却是将自己的‘身价’降到了最低。 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有种鄙视以前的自己的感觉。 第十五章关于自爱 很少有人能从张亮那貌似阳光的作态之下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很不巧我是‘少有人’中的一个。 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只果都要分着吃的我在那些现在只果在家里不过是一种摆设的孩子看来都是不可思议，更何况是从小便衣食无忧的张亮？人会被环境同化，孟母三迁的典故已然说明这一点。 如果他露出同情或是不忍，我才觉得他虚伪得很咧！ 最终胡筱蝶答应了小舞今后到酒吧做事，工作要点在于打扮得花枝招展勾引人，重点在于让人想吃又吃不到……当然她自己要做点什么的话，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靠一张姣好的面皮吃这口青春饭，本身就是玩火一般，就看谁能再次打动她那颗麻木的心灵了吧。至少，胡筱蝶已经求安慰得安慰了。 晚上无事，胡筱蝶很敬业地拎着杯颜色鲜艳的酒坐到了吧台上，时不时用酒液润一下唇，那杯酒能够让她消磨足够的时间。等她貌似迷蒙似醉般慵懒地托起腮，那个人间尤物的造型重现的时候，我看到了四周男人们看向她的眼中渴望的神色。 这事算是成了。 遂提出告辞，我不想把难得的假期浪费在酒吧喝酒上，晚饭时间也快到了。 “一起去吃个饭吧。”张亮起身时对小舞说道，却没有招呼我。 嘿！这小子轻易地将我归为必须听话的那种哩。 咱们的头小舞眼力见怎能没有，笑了笑，懒得搭理他。 晚饭在一家临江的酒楼解决，张亮很贴心地找了家中餐厅而没有去附庸风雅，或者说他也知道那种看似高贵的场合绝对不适合我吧。 “你应该去试试接受更多的女人的，你有那个资本和权利。”我擦拭着嘴唇，吃得挺开心的。 “你非要我说什么我的眼里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唯一这样的话吗？”他调侃着说道。 “至少你应该看出来筱蝶现在也将大多数事情看得很淡，就像你说的，不会是为了你的钱。”我耸耸肩膀。 “那又如何？我跟她没有过去，也不觉得跟她会有未来。”他比我还要无所谓的态度，“况且在她最美丽的时候，仅仅是为了钱就跟别的男人轻易地上了床。” “你有处女情结？” “是！”张亮肯定的说道，“越是在美国呆得久，才越知道什么是重要的。美国女孩很多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频繁的更换男友，床上那点事根本就不在乎……当然现在国人也有很多女孩不在意……可是我在意，凭什么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在她美丽的时候去放纵，偏偏要等到我爱她的时候，就要我待如珍宝？不……我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的，她连自爱都不会，我为什么还要爱她？” 唔！这说辞确实很有说服力。 现在有多少的女孩因为一场没有未来的青涩爱情交代了‘第一次’？哈！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比如我也曾想过，一个在别的男人（或者很多男人）缠绵过的女人，某一天跟我走到了一起，谈婚论嫁，要我有车有房有存款照顾家庭养着她之类，我也会很不服气。 为毛你没给我最好的，我却要给你最好的呢？ 是的，没有学会自爱的女人，哪来那么多对男人的要求，她们没有资格。 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从市场经济来说，不打光棍已经难能可贵的今天，给了太多女人不讲理的理由，更何况那些轻易放弃了给予‘最美丽’于自己的男人来说何尝不是另一个问题？至少，我也曾更换过几次女朋友，床上哪点事……嘿…… 说起来没有去指责地必要，成年男人没有第一次被视为可耻的，但那些不尊重自己第一次的女人一样是可耻的，社会的观念如此矛盾，要找出孰对孰错更是没有道理。 人该学会自爱，然后再尝试着去爱一个人。个中的尺度，还是需要个人去把握吧。 但…… “说得真轻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可以有很多选择。”我苦笑摇头，“胡筱蝶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感恩，钱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串数字，但对于她来说曾是急需的东西。你可以轻易地拿出很多的钱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是她想做的事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东西换取金钱。人在骤变之下只能去寻找新的活法，我庆幸于她好不容易走出泥潭，你却在纠结于处女情结，我真瞧不起你。” “那还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你。”张亮露出讨好的笑，“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不会为别的女人所动，那我怎么才能证明我爱的只有你。” …… “再说了，除了你跟小舞，我相信没有别人能够看得出我对胡筱蝶的态度。”张亮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 我还是想不通张亮爱‘高洁’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我知道……我想我能改！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处女哩？”他送我回到公寓的楼下临别时我问他。 “从你的眉毛、眼角，还有走路的姿势……哈哈，其实是从我对你的了解猜的啦，我认识的小洁可是很自爱的人咧。其实……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不在乎那些细节的吧。”张亮大笑着后退，“行了，上去休息吧。” 这货是个问题，得解决。 “对了！”他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小洁，你还记得子博吗？” “你的死对头？”那是我们的另一个高中同学。 “那是以前咯，现在他是我们合作伙伴公司的总经理，上个礼拜跟我见了次面，谈得还不错。”张亮笑嘻嘻地说道，“他说元旦过后来咱们公司转转，到时候你打扮漂亮些，跟我一起见他怎样？” “呃，这是你们高层的事，为毛非得牵扯上我咧？”我撇嘴道。 张亮脸上的笑意顿时又浓了几分︰“谁叫他是我的死对头呢？那个孙子什么都喜欢跟我比，我就让他知道他这次又输了。哈！小洁，到时候配合配合我好不？” 第十六章关于喜恶 子博姓单，南北三十六省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的单。 年轻的时候对这类古代黑社会老大的角色还颇有仰慕来着，目前来说是比较容易记住‘单’字作为姓名的时候的正确读音。 单子博同学与其说是张亮的死对头，不如说是他的男性死党之一。或者在目前还是唯一的男性死党吧？只是，朋友的朋友不见得就是我的朋友，单子博于我的感官如知名知姓的陌生人，除了认识，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说白了，我对他没任何感情，而他……可能是讨厌我的。 我会这样认为估计也是因为第一次印象使然。那会子刚上高中，开学一个礼拜，从未与之说过话的单子博在那个中午　当坐到我的对面，用一种必需听他的口吻对我说︰“把你的饭卡给我。” 我凝视了他三秒，然后把饭卡给了他︰“用完还我。” 那时候我还没记住他名字呢，或许我当时露出少许的诧异或者害怕，估计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反正我把饭卡递给他的时候他发愣的时间比我还长。 不要奢求全世界都喜欢你，上天宠儿什么的绝对不是我。所以在有人喜欢我的同时，我一样能很坦然的接受有人厌恶我。 所以，单子博在第N次把饭卡还我的时候跟我说︰“你真他玛的让人厌。”时，我也只是点点头︰“哦。” 之后他再也没问我要过饭卡。 后来张亮背地里告诉我，那是因为我太听话弄得单同学很没成就感。 也是，欺负人的快感在于对方诚服时的惶恐，如果对方只能给你带来愧疚的话就算了吧。 我家家境还算宽裕，属于亚小康的那种，高中时候每月的伙食费还算宽裕，但绝对不够养活两个人的。不过没事，小舞不缺钱，张亮不差钱，一人帮衬个几天，也就那么回事。只是张亮有些不过眼，知道我被单子博同学要饭卡后背着我找他‘谈心’。 再后来，张亮跟单子博就成了那种整日斗嘴的朋友。 打架？应该是没有的吧，动过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亮私底下悄悄跟我说︰“他也是没办法，人丑家穷，交个学费就不容易，养活自己全靠他晚上打工赚来的。哎，没事，有哥们在，小杰你也挨不着饿。” 我说张亮你小子哪来那么泛滥的同情心了？ 前边我就说了，朋友的朋友不见得就是我的朋友。张亮跟单子博固然关系处得不错，但于我……嘿，高中毕业之后到现在，就是路上踫了丫一回，打了个招呼就擦身而过。 记得那还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估计大学没读完的单某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冲着挎着书包的我一扬手︰“哟，还读书哪。” 估计混得不错的他如今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张亮说︰“合作伙伴公司的总经理……” 大学生多如狗的年代，文凭真心不如脑袋。 好吧，我承认我不思进取是个竖子不足与我为谋妄图多少人之下多少人之上，嘿！ 至此，有人还觉得我有非得给张亮涨面子的必要吗？ 话虽如此，我心里还是挺庆幸自己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方式的。如无意外，单子博于我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会随着我本身的改变而改变。对于他，我还是他所熟悉的某人，对我来说，‘形如陌生人’就已经变成了‘真陌生人’了。 还好，我还是我，至少无论高洁还是高杰对生活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所以第二天我在张亮眼中看到了他的失望……真心不会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被他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三杯热茶了，我坐下，正好人手一杯。 “过得还好？” “还好。”我打量了一番单子博，他依旧的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理着，国字脸修葺得很干净，笔直的鼻梁上的透明眼楮没有减少他应有的英武，反倒给他整个人一种带着知性的沉稳。 “高洁……” “嗯？业务谈完了？”我打断他。 张亮在旁边笑了个︰“谈个屁，合同早就签了好几份了，今天就过来聚聚来着。” “哦。”我点点头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对了，你现在干什么的？” 虽然心里想的是他干什么干我毛事，但问题才一出口我就发现我错了︰单同学居然正儿八经的说起他干的行当来。 单子博︰“我跟朋友合伙开了家销售公司balabalabala……” 我跟张亮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几道，最终没有去打断单子博的述说。嗯，他说的什么内容一会我给概括一下好了，我先说几句自己的看法先。 喂喂喂，某同学你有点热情过度了吧？没看出来我这只是礼节性的问问么？我对你的发家史（貌似还没发达呢都？）没有丝毫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干什么吃的就行了我靠！ 最终的结果是一杯茶水见底的时候我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了他︰“咳！能赚么？” “……嗨，肯定能赚了，不然我干这行？只不过现在才起步不久，市场还没梳理清楚，等……再给我XX年……” 靠，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老天能给么？再次跟张亮面面相觑一个，还是我来吧。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创业性人才哩。今后有财路，拉小弟一把呗？”我故意装出一副佩服得模样，让单子博脸上的得意又多了一分。 其实我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的揶揄或者恭维，几分真心是绝对有的。 当年的一个连伙食钱都不够的高中同学，在社会闯荡个几年就能开一家公司（虽然是合伙的），光是吹牛可吹不来的。不是说每个草根蜕变的成功者背后都有一个特能祸祸的女人……啊呸！我想说的是都有一段辛酸的历史。胸无大志（比如我），不能发奋图强（比如我），不能忍辱负重（这个可以有）的草根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嗯，单同学正处于人生事业的上升期，怪不得他有些志得意满颇为兴奋了。 只是，在富二代张亮跟懒人如我的面前……你不吹牛你会死啊？ 第十七章关于创业 咳，我得事先说明一下，之前的小愤概不是看谁谁不顺眼讨厌谁，只是些许吐槽而已。 我先总结一下单同学刚才霹雳啪啦说的一大通吧。 单子博高中毕业之后，各种客观原因让他将大学录取通知书束之高阁，随后在市里找了份卖体育器材的超市做导购。话说他能找着这份工作还得从他的本钱说起︰这小子在高中的时候就是校篮球队的！ 是不是经济无法跟人比及的人都会在其他的方面找回自信咧？好吧，不说水话。反正这小子壮得跟头牛似得，至少我一看他的块头我就非常清楚一点……妄图跟他选择武力解决问题绝对是不明智的，像我这样的，俩绑一块也白给。 体育项目的擅长让他对体育用品如数家珍，在体育器材超市混了个如鱼得水，随后做到组长店长一路上爬。再后来存了点钱了，心头也就大了，店长的位置也容不得他的野心了，随后便辞职，干起销售来。 说来也简单，一开始也就提别的公司跑跑业务沟通渠道赚几个点的提成，大头都让别人拿了。啧，然后这小子就不爽了，就想吧︰为毛我不能赚大头？ 几年下来，初步完成原始积累的单同学伙同几个哥们集了点资，自己挂牌干起销售来了。这里让人跑跑单，那里接接代理，宣传上就找上张亮家的广告公司了，合作伙伴大约就是这样来的。 唔，我居然三百字总结了他好几年的经历，还纠根结底的给分析了下。当然了，志得意满的单同学在这几年能够做到这一步有多少艰辛以及含泪带血的事我是不知道了，他也没说，我也没兴趣问。 反正，我是不相信过程真如这几百字之间的一帆风顺，所以我也没羡慕他。 创业什么的，距离我太遥远了。跟人争，跟人抢，不小心就踫壁踫得头破血流脑浆迸射的生活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无论高低贵贱，吃饭穿衣睡觉，人都得这么过日子。我觉得像如今的生活就不差，大于贫穷小于富贵，中庸确实给人一种舒适而安逸。 言归正传，跟单同学说拉‘小弟’一把的揶揄本是一个玩笑，不料单子博听完之后脸色一收，板板整整地对我说道︰“高洁，给我点钱。” 那神情那态度，就跟当年吧唧坐我对面来一声︰“高洁，给我饭卡。”一个鸟德性。 话说，我跟你很熟吗？别以为开了公司有了点钱就能对我指颐气使……不对，话说你丫的都开公司了，还管我要钱？我是你爸（妈？）啊？ “那个，最近公司周转不大灵当，有了点资金小缺口得补补。放心，我也不白拿你的，我有四成的股份，你帮我凑几万块钱，我给你一成的股份怎么样？”不等我说出疑惑，单子博就给出了解释。 “……靠！”我咧咧嘴道，“我还以为你跟小亮关系挺好的，你就这么鄙视他么？” 单子博先是因为一声靠楞了楞，随后又被我的话弄得楞了楞，道︰“这话怎么说的？” 我一指张亮︰“你没看到这么大一只富二代在这吗？缺那几万块钱还带问我要的？” 张亮轻咳一声端起没水的茶杯挡住脸︰“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他是富二代撒，如今我的公司正是上升期，一成的股份分红可比你现在的公子高多哩。小亮不差钱，干嘛好处尽让他占了去？也就要五万块，高洁你就说给你给吧，一句话不带拖泥带水的。”单子博红着眼说道。 按他的说法，给人送钱的事居然有人不乐意的，估计他心里也有不爽。 我倒不是怕他骗我的钱什么的，能跟张亮签那么多合同下来，公司没点实力估计广告费都付不起。只是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张亮也躲躲闪闪给我不大好的感觉而已。 还有就是︰我想不到单子博非要我给他钱的理由咧！ “别犹豫，也不是马上要，月底前给我就行。”单子博没给我多少考虑的空间，转身就从公文包拿出一迭纸片，“合同我都写好了，本来打算找别人的，问谁不是问啊，赶紧的你就签了得了。” 这步骤不是给了钱再签的吗？ “行了行了，朋友一场，小洁，你要是不差钱的话就帮子博一把吧。”张亮放下空空的杯子插话道，“现在你还是上着班的呢，赶紧签完了去做事吧。” 喂喂，不是你叫我，你当我乐意进来让人白话的？ 我笑了起来，将合同书往回推了推︰“算了，子博，咱们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你要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什么就算了。不需要，用不着……说起来咱们上次见面都是一年多以前了吧？距离咱们认识的时间就更远了去了，要说彼此什么感情程度你自己也清楚……真的，你创的业是属于你的，不需要我来跟你分享。” 张亮单子博两人呆呆地看着我，我却已经站起身来︰“别说什么一饭之恩，那样论的话我得欠张亮更多哩。真要说是朋友的话，别在意这个……没别的事了，我去做事。” 说着我就想走，直到我摸到了门把手，单子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高洁，你怎么还是那么吝啬，连让我不那么内疚的机会都不给？为什么你那么残忍？” 我残忍？我回头看他，他的眼中全是不忿。 问题是我都没感觉你单子博如何如何我了，你干嘛非想着如何如何给我什么呢？ “你非要坚持的话，我考虑考虑。”我犹豫了下，到底回头拿起合同书，然后离开办公室。 我承认，有时候我也很容易心软的。单子博那一瞬间露出吃不到糖的小孩神色，我终归没有彻底地拒绝他。 我想，我需要一些建议。 这不是诈尸，而是旧稿翻新或重写复更了。这是真的！第十八章关于敌人 “子博跟我说，当年有你这样的敌人是他的幸运。” 临下班的时候，我向张亮这个最懂个中缘由的人讨要意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当时就撇撇嘴不满道︰“真行，当年亏得他要嘛我给嘛，结果我还成了他的敌人？这小子真够孙子的。” 张亮就笑︰“嗯，那小子确实是个孙子。”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我瞄了他一眼。 “打击潜在的对手是每个追求心中所爱必须进行的手段。”张亮理直气壮地说。 我干脆不说话了。 他说要送我回家，我看看同事们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心想或许干不长久的我貌似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于是就同意了。 上了他的贼船……嗯，是车之后，张亮解释道︰“子博跟我说，当年如果不是你，他绝对不可能坚持读完高中的，当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怎么还可能读书？要么辍学全职打工去，要么干脆做个混混学生到处混吃混喝混日子。他还说当时脸皮不够厚，开不了口欠人人情，于是对你的态度才好不起来的。” 我默然半晌，说︰“当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呢。 好像挺可怜的样子，人到了那个地步，还能坚持自己的品格的基本都被这个社会淘汰掉了吧。 “他很庆幸读完了高中，不然他做不到现在的地步。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拜你所赐呢。”张亮笑了起来。 我适时地接腔︰“为什么这么说？”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在他并没有用善意请求帮助的时候，你却给了他最需要的帮助，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一度几乎坚持不下去的当口，小洁你就像是一个完全不知道反抗的敌人一样，及时地给了他最需要的战略物资。”张亮耸耸肩膀，“我跟他一直处不好，就是我总是在给他资敌。” 呵，真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居然曾经有段时间也会被人当成敌人呢。 不过好像作为高洁，不小心在公司被很多人挡成的敌人我却并没有在乎，难道是因为我对目前的身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认可的缘故吗？ 有些自嘲地笑笑，好像被张亮看了个正着。 于是他续道︰“所以说，子博说那是他的幸运。毕竟，要找一个能让自己感觉到内疚的‘敌人’，真的不容易。唔，着是他的原话吧。” “原来他的良心还有被狗吃剩下的。”我在意的可不是这个，“所以他打算用笔可以持续获取的钱，还填补当年的内疚？不就是几顿饭么，如果不是遇见，我还真就忘了。” 张亮说︰“你还真当子博是为了报一饭之恩？拜托，你当现在什么年代了？十几二十年前都很难饿死人了！他想感谢你的不是因为你让他多吃了一段时间饱饭，而是让他有机会选择了一条更适合他自己的人生。” 原来……看来我确实很伟大，当年的无意之举还成就了别人的人生，呵呵。 以前总是低估自己小翅膀的威力看来我就错了。 我皱眉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可就这样签了这合同合适吗？总感觉是在挟恩图报，不舒服。” “不舒服的是单子博而不应该是你。你让他内疚了多少年了？只要你一天不接受他的好意，他就一天内疚着，你真想让他内疚一辈子？”张亮有些不以为然，“又没多少钱，拿了就拿了，大不了等他结婚的时候封个大红包给他还上不就完了。” 为毛要等人家结婚的时候还？ “你小子动机不纯啊！”我故意鄙夷地说。 张亮耸耸肩︰“那又怎样？难道我还怕说不成？我就是不希望他心里老惦记着你，哪怕是报恩之类的想法都不行。想着你的人有我就够了，我还怕他想得太久味变了呢，到时候竞争对手更多，多累得慌呀。封杀他那点惦记，等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什么都好说了。” “你！”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亏我一直还以为他跟子博是好哥们呢。 “别奇怪，我跟子博好像是哥们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整天吵吵吗？”张亮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我们男人的想法跟你们女人不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如果有一天必须牺牲我成就他的理想，他对我绝对不会手软……跟或许某一天我必须牺牲他一样。看起来我跟子博很好却还要吵，原因其实是骨子里我们都是一样的男人罢了。” 我也……曾经是男人，可我却从来不曾想过朋友之间也可以如此残酷…… 所以我现在不是男人了吗？ “所以说，为了追得我想要的，我并不在意他这方面的感受。”张亮似乎并不在意在我面前露出他不纯的一面。 于是我气到︰“你就不怕其实子博也喜欢我，故意分我些股份，让我成了股东后就有了正大光明地理由来找我吗？” “这……”张亮语结。 我心里莫名地有种得逞地快感，好似他吃瘪我就高兴的样子，唔……这情绪好像有些奇怪。 “小洁？” “嗯？” “你是在试探我会不会吃醋吗？” “……滚！” 半晌，都快到我住地的当口，张亮忽然道︰“如果子博真的成了暴露的情敌我反而没那么怕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斗不过我的。” “那么自信？” “格局问题，他还需要努力创业，而我……守业虽难，但是守业的人要击垮一个正在创业的人反倒不怎么难。” 我有些不认识张亮了。 我原来还以为，变化最大的是我，跨越了性别改变了人际…… 现在我却发现，性别的变化与人心的变化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张亮说得很认真，容不得我怀疑，这让我看着他侧脸的时候心里微微的发寒。 如果当初把我当成敌人的不是单子博，而是张亮……今天会是怎样呢？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吧，张亮微微侧了侧脸︰“小洁，别那样看我好吗？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即使你永远不会爱上我，你也不会把我当成敌人……就像我即使有一天不得不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心里依然把你当成爱人一样。” 随后……居然冷场了。 煽情的话说得太多，结果两个人反倒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小洁，那份合同你会签吗？” 送我到出租房楼下的时候，张亮问我。 我点头︰“我会的！” 然后在单子博结婚的时候，送他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心里这么想道。 第十九章关于时间 日子仿佛一下变得平淡起来，尤其是在给单子博的账号打过去五万块钱之后。 我设想中的，单某人借着股东的名义没事找事寻我找感觉的故事没有发生，也许张亮背后有小动作……当然把自己想得太美是不对的，总之正如我所希望的，这事到此为止最好。 胡筱蝶貌似在小舞那里做得很不做，她哥哥离去的阴霾似乎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消散了。 时间可以抹平很多很多不平，让人忘却的忘却了，让人习惯的便习惯了。 就如作为‘高洁’继续活着的我，也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 当然，也仅仅是生活上的。 比如，在感觉冷的时候我会很淡然的选择女式的羽绒服。这也许跟距离夏天很远的缘故，我仍旧对衣柜那些不存在于记忆中的裙装敬谢不敏。 南方的天气其实够好的了，这座城市虽说不是什么四季如春，但最冷的时候也没突破零度以下，往往很多北方的人还跑来这边旅游过冬的。 有钱人自然可以更肆无忌惮的选择更好的。 “小舞，小洁，快过年了没什么事，跟我去澳洲度假怎样？据说那边天气更好。”还有一周就到大年三十的当口，张亮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小舞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酒杯，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你确定你是真心在邀请我的？小洁，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还能怎么看？所以我答︰“反正我是不去的，呵呵。” “吶，小洁不去，你敢带我去吗？”小舞促狭地看着张亮。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好吧。”张亮黑着脸说，“我没有跟一个男人婆过二人世界的爱好。” “……筱蝶，高富帅请客，澳洲旅行你去不去？二人世界哦。”小舞立马招呼起任何正常人都不敢说是‘男人婆’的胡筱蝶。 张亮的脸更黑了，我使劲笑。 胡蝶摇头︰“小洁去就好了。” 张亮说︰“就是嘛，小洁我跟你说，世界很大的，如果不去旅行，人生可是有缺憾的哦。” 我嗤之以鼻︰“得了吧，有钱人叫旅行说走就走。就以我的条件满世界乱跑不叫旅行，那叫流浪！” “跟我去就绝对不是流浪了！老在家宅着有意思？” “别抬举我啊，能不出门养活自己才叫宅，我那顶多叫蜗居。”我笑道，“行了，你也别劝我，我可打定主意回家过年了的。你自个去就好，玩开心点，最好在旅途中能找一个异国风情的女孩陪你度过漫长的人生。” 张亮无语，半晌吶吶道︰“算了，我也不去了。” 这家伙就不知道收敛一点，非要把自己那点心思弄得路人皆知有意思吗？就算‘高洁’没打上‘张亮’的标签，我也会拒绝任何男人的表白的。 同时也不会接受他就是了。 抿了抿小舞所说的名牌红酒，视线掠过众人，心里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学生时代的朋友走出来后还能够在一起，并奇异的保持着彼此之间的友谊，纵然有分离，但终将相聚，昔日的飞扬张狂还清晰的停留在脑海，依旧能够有成熟的身躯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一如往昔。 心底有种暖暖地感觉，觉得就这样任时间流淌消逝，这一生便能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洁，我陪你回家好不？”张亮忽然开口，瞬时间破坏了我那份心情。 很有义务消灭掉这个友谊破坏者才是。 我说︰“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提前拜会一下未来的岳父母呗。” 靠，本来每逢过年便是所有适婚男女被父母逼婚的当口，尽管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持什么态度，可我自己直着脑袋往枪口上撞那不是有病么？ 对了，也不知道爸妈见到现在作为‘女儿’的我，会有什么反应。虽然说，通过如今身边的人大约能知道大致的身份以及关系不会有多大变化，可要是老爸老妈逼着我穿上婚纱往别人家住那可就…… 一头冷汗。 有种不想回家过年的念头了。 不过我也没忘记眼下的问题︰“你找错庙门了吧？乱拜个什么劲，我就是你一哥们，你可别乱套关系。” 张亮苦着脸说道︰“可我也不想回家啊，我爸妈非让我去相亲不可。你说哥们这条件找真想随便招惹个女人那还不简单，无非是想抱孙子嘛！可小洁你怎么办？我只想跟你一起养孩子……” 我怎么办关你什么事啊？再说如今单身一辈子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非得找个人长相厮守不可，还养什么孩子？我靠！难道还得我自己生？ 啧啧，还真是，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会有自己做母亲的能力哎！怀胎十月，顶着个大肚子蹒跚而行，然后剧烈的痛苦中诞生新生命，然后让新生命吮吸自己的Ru房…… 浑身鸡皮疙瘩那叫一片一片的啊！ 天哪，我想无论时间过多么久，我都不会想有这方面的尝试了！ 太可怕了！ 于是我干脆不理会张亮，跟小舞说道︰“小舞，今年过年你有什么安排。” 小舞说︰“反正我家就在这，估计酒吧继续营业吧，过年的生意可是不会差的。有空的话，初六你就过来吧，很多高中同学今年都回来了，知道我在这开酒吧，说是要开个同学聚会。小亮，澳洲度假什么的小洁不去，估计你也不会觉得有意思，这么多年了，跟大家见见面也不错的，归正比成就你出生就比他们快了半拍，大不了平了一回不是？” 说起来小舞当年可不只是我们三人众的老大，貌似还做过两年班长来着，直到高三学习任务比较重才卸了担子，但人气还在，召唤高中同学照顾下生意那是妥妥的。 而且以小舞如今的性子，就算有人能耐比她大得多也不会在意。 我？我会在意吗？ 第二十章关于聚会 春节没什么好说的，尤其是明确父母还认可我这个孩子之后。 接下来无非是暴饮暴食走亲访友，当然最痛快的是不用上班，可以肆无忌惮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期间少不得接到各种各样的拜年电话移机短信，大多我都少说少错，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要说特别点的，也就单子博的电话了。 “小洁啊，各位股东都决定将去年的收益入股进行二次投资，未免你的股份被稀释，今年你的股份分红就不给你兑现了先哈，过年前忘记跟你说了，等年后抽个时间我给你补个合同，你不会有意见吧？”他在电话里说道。 看来自主创业是挺累的，貌似大过年的单同学都没个消停。 嗯，行，知道了，你看着办。我如此这般响应他，顺便将初六高中同学聚会的事告诉了他，问他能不能来，原本我还以为他忙得很不会答应的，结果……他答应得很是干脆。 于是在聚会当年我见到了单子博。 这小子西装革履的德性大过年的也没甚变化，只不过他没系领带敞开着外套，露出故意没系两颗顶扣的白色衬衫，显得很放松很休闲，倒不会让人觉得另类。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群面容依稀见过的女人中间，正高谈阔论著什么，给人一种他是众人焦点的感觉，真难想象他当年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还别说，以我对他的印象而言，真没想到挺有女人缘的。 没兴趣凑那么分热闹，便在吧台坐下了，很快小舞便给我递上一杯五颜六色的酒来。 “使劲喝，刚才有土豪放了张卡在我这，里面有钱。”小舞冲我眨眨眼道。 “谁啊？那么大方。张亮来过了？”我张望一周，似乎没有他的身影。 “不是小亮。”小舞笑道，“咱班有钱人可不只小亮一个。” “啧啧，你就不怕人家是卖肾来消费的？” “那我就得给大家推荐更贵的酒才行了，不然多对不起人家那颗肾啊？可不能寒了人家装大款那份心。” 我跟小舞小声逗趣，像一直以来那样没心没肺地快乐着。 没和昔日的同学叙旧去，小舞也没赶我走，到底她还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吧，人一辈子有几个相交甚好的朋友就够了，多了这许许多多能扯上关系所谓的‘朋友’没什么意义，我的意思不是说不能互相利用便不能成为朋友，而是这群人种大家早已年华不再，这么多年没踫过面也不见得有人活不下去了。 所以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如同我不需要他们的关心一样。或许只有张亮或是小舞与我分别会让我黯然一下吧。 咦？不对！张亮离开那些年，好像我也不是很伤心的样子……我还真是够冷漠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反感这个判断，我确信当年若不是小舞一直还在我的交际范围内的缘故，我才不会那么伤心的……吧？ 总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如今有了两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珍惜能珍惜的就可以了，没必要去讨太多的人欢心吧？ 再说了，旁听那些同学们的交谈，也能知道就那么回事。 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在缅怀过去，然后说现在过得如何。比如当年的风云人物如今落魄了，某个不起眼的谁谁谁嫁入‘豪门’从此顶红酒绿……要么是说谁凄惨，要么就说谁堕落，大多数人都喜欢炫耀自己那点优越感。 嗯，第一我不感觉自己哪里惨，二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多了任何一点优越，所以我当时决定留在吧台前跟小舞哈拉是最正确的选择。 “咦？这不是咱班的班花高洁吗？” 我正暗自庆幸不已呢，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班花？真是奇妙的称呼啊！天可怜见，因为张亮这妖孽的存在，我连班草都没当过，被成想当‘高杰’成了‘高洁’后，升级到了跟妖孽一样的存在了。 “呵呵，你是？”我只得礼貌地问道。 这位女同学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是XXX啊！还记得不？” XXX……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又忘记了。说实话高中同学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除非跟我走得比较近，不然真心记不起来，如今在场的人中，就算有人要冒充我同学我也绝对分辨不出来的。 不过我又不傻，我装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哦！是你啊，你变化可真大。” XXX嬉笑道︰“我这算什么，单子博同学的变化才叫大才对。我记得以前他老吓人了，现在他可是能说会道的，如果他把西装弄清爽的再打个领带，说他是卖保险的我都信。” 我只好附和着说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了，看上去你们那一拨很起劲的样子。” “他向大家推荐个XX祛斑护肤霜来着，据说效果很好，什么汗斑、晒斑都能搞定，还能净肤美白，甚至当粉底用都可以……” 晕，这么是这个话题？单子博看上去不像是娘炮啊，怎么会对女人的东西这么了解？如今作为女人的我反倒对这些一丁点了解都没有哩。准确的说，别说的了解，我连去了解的兴趣都没有，这位XXX同学一开口我就觉得晕乎乎，超后悔搭这一茬的。 晕乎乎的被喷了一脸口水，然后在我回答一声︰“我没怎么用过护肤品……”之后，我便被拉进了人群中，被一群人讨教起护肤心得起来。 ……我真的没怎么用过护肤品啊，大男人有几个人用的？我是连冬天防唇裂的润唇膏都算上了也扯了个‘没怎么’。 反正中途有空的时候单子博告诉我︰“那个XX祛斑护肤霜也就能治治晒斑，那个牌子我们公司接了产品代理，所以……” 真是奸商！我说他怎么来聚会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是顺便来做推销的…… 第二十一章关于低调 就在我无奈地被拉入人群中的当口，张亮这小子总算是到了，跟众人招呼了一声，便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班里少有不知道我们三人众关系的，一时倒也没有谁觉得奇怪，直到张亮不知收敛地老给我拿吃的还一阵无所谓地嘘寒问暖，才让众人感觉不对劲，然后少不得被一番调教。 “你们一起了？我还以为周小舞会跟你走一块去呢……” “真没想到你们俩……哎，咱们班XXX跟XX结婚了，你们有计划了没……” “……” 张亮乐呵呵的解释说还在追求中，那边回应说这么熟了还追个什么劲，还有劝我放下身段什么的，一时气氛倒是炒起来了，乌泱乌泱的。 跟人拉近关系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说讨论别人的恋情，比如说一起说别人的坏话。当进行到第二个步骤的时候，我跟张亮反倒没什么话说了。 看来我跟张亮小舞走得近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背着人书坏话，比如说背着小舞我跟张亮说她的坏话，或者是背着张亮我跟小舞说他的坏话，或者背着我……那我就不知道他们俩说没说了。 反正我们就算说人坏话也没跳出咱们三人众的范围，而且都是打趣兴致的没有恶意，一是觉得背着别人保持一点尊重也好吧，二是……借助诋毁他人隐隐抬高自己有什么意思？ 我倒挺乐意看别人说别人的，至少他们忙着说别人的时候只是耳根不大清净。 嗯，说我低调也好，也不否认我存了别人不注意我，我便不用担心对‘高洁’这个身份不了解弄出一堆麻烦事来。 “我敢打赌，一会他们会说道二胖。”张亮忽然附耳说道，热热的鼻息弄得我痒痒的。 该死，让人误会他是在亲我，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又要逼逼叨了。 好像他们说得太尽兴，反倒没有注意到，略略松了口气道︰“那又怎样？你想去插嘴？” “才不干，我要努力向你看齐，要有矜持！”张亮作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逗得我抿嘴一乐。 果不其然，那些人果然说道了二胖同学。 二胖的名字当然不是二胖，作为少有能存于我记忆的高中同学，他的名字叫朱家俊，心宽体胖闻名于整个高中时代。 刚开始的时候朱家骏是被人叫胖子，然后让联想能力丰富的人想起了西游记的二师兄，然后就有人开始喊二师兄……最后被合而为一简化成‘二胖’。本来外号这东西，喊了不答应自然就会慢慢消散，偏偏朱家骏心宽得可以，压根就不介意这么个不怎么样的外号，每次答应得梆梆响。 不出意料的话，这帮说着二胖坏话的同学，估计很多人都忘记他的本名只记得当当响的‘二胖’两个字了。 学生时代其实说简单也简单，不管家庭如何如何，要说在一个班里的地位首先是学习成绩，二胖之所以会成为话题，原因就是他学习成绩足矣让倒数第二得到一个很大的安慰。 于是乎各科任课老师头疼的二胖同学一个学期能让家长来十几次，嘴巴皮磨破了都不管事，偏偏人家上课不捣蛋每堂课都貌似认真的听着，可一下课就把学到的全还给了老师……老师都觉得无奈了。 那个成绩论英雄的年代，直到现在都成为别人的笑柄。 说这么多二胖同学的事，自然是有他的故事。 其实挺无聊的，大家都出社会这么多年了，有的人孩子都有了，还谈论高中成绩那点事有什么意思？健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我就对人的名字不敏感，瞧我能记住的人才多少点？人的一个性质并绝对不代表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就此歧视他人真是无聊透顶。 他们奚落语气中满带着不屑，言之凿凿地说健忘的二胖会在当今社会上如何寸步难行，以此显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都想起身离开了。 “小洁，其实二胖比我们任何人来得都早。”张亮挤眉弄眼地小声跟我说。 “哦？没看到他人啊。”我随意扫视了一下，没看到那个庞大的身躯呢。 张亮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周遭︰“咱们不出声，等着看好戏吧。” 啧，你小子那幸灾乐祸地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解释了，这个谜底很快得以解开。 一个身材修长，长相跟张亮有得一拼的型男走进酒吧，唔……我可以不形容一个男人吗？尽管我现在可以承认自己是个女人，但是我的审美依旧停留在欣赏美女上，对于男人我只能……呵呵…… 其实也不用怎么形容了，整个酒吧都为之一静，就能知道这个男子靠这张脸就可以不愁饭吃了，尤其是身边说着二胖坏话的女同学们，一个个恨不得捧住胸口两眼冒出心型来。 这位帅哥和煦地冲大姐笑了笑，随即冲吧台的小舞道︰“怎么都给大家喝这酒（‘这酒’小舞以前跟我说过卖七八百一瓶），难得老同学聚聚，都给换你这最好的吧。我给你的卡里钱管够，放心吧。” 小舞就笑︰“瞧把你能的，刚干什么去了？” “哎，别提了，好不容易找个停车的地方，公司里就出了点问题，刚才开了个电话会议说得不清不楚的，一会还得赶紧赶过去开个紧急会议，这不是紧赶着过来跟大家招呼一个么？”型男无奈地摇头，端起小舞适时给他倒满地酒杯。 “各位老同学，难得大家还记得我朱家骏，感谢各位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聚会，临时有事不能跟大家叙旧真是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先走一步，希望各位能够体谅体谅……” 二胖喝了杯酒就走了，在他的身上是各种惊奇咋舌。 “他不胖了……” “原来他瘦了是这个样子，可惜我结婚了，不然……” “你们注意了没？他手里车钥匙好像是蓝宝基尼……” 二胖来去如风，留下了一个传说。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两句话，留一张随便刷的卡，一把没有刻意让人看到的车钥匙，貌似低调，却奢华得一塌糊涂。 （其他）“错爱……这书，是不是有些难懂了？”有个大学生MM看书后说道。我说︰“有吗？”“没有吗？”“真的有吗？”她沉默了好一阵，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应该多问问其他人的。”我说︰“其实我不介意问一下其他朋友，只是大家都不喜欢说话。算了，我慢慢写你慢慢看。主要是我想说的，我都懂。” 第二十二章关于童话 二胖再叫他二胖是不合适的了，当年的高大胖如今已经完成了高富帅的蜕变，虽是来去匆匆，也没有流露半点自得耀武维扬，但就是那短短时间里的洒脱自如视金如土的作态，就能轻易地让在座的所有人知道…… 这么多年被你们挂着嘲弄地笑，不遗余力贬低的朱家骏……活得很好，活得比你们绝大多数人都好，好到可以站在那里，垂着眼脸，俯视众人的地步！ 或许是我眼拙，倒是没有看到有几人脸上露出尴尬。但我想来，但凡还有些许面皮的人都会觉得羞愧，终究会有人选择忘记有那么个人，曾经被嘲笑着如今却用另一种姿态将嘲笑还给他们；但或许也会成为一些人的谈资，说朱家俊是我的高中同学哩！ 笑，我甚至能猜到有人很‘清高’地依旧说朱家俊的坏话， 人的劣根性便是如此。 至此，应该不难发现其实我已经跟这些同学划清了界限！ 至少，我、小舞还有张亮，是少数没有参与当年不遗余力贬低别人的人。当时，我们三人组成的小小圈~子并不排斥其他群体，但别人要进入我们这个小圈~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好像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有时候我们三人彼此之间不用说太多的话，即使是沉默着呆在对方的身边，玩弄着手边的东西，也是快乐的……实在没有余力去说我们三人之外的坏话哩。 同学聚会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结束了，我甚至感觉很无趣，只有小舞仔细的算了帐，然后喜滋滋地拿着朱同学的卡愉快地一刷…… “我真恨自己的心太软，真的。”小舞高兴完之后苦恼地看着手里的卡，“还有好多余额，我是不是太诚实了一些？” “放心吧，那只是家骏身家里微不足道的一个零头而已。”似乎早就知道如此的张亮无所谓地说道，“估计他也很难想起有这么一张卡，从他给你的时候，他就当这笔钱已经花完了。” “我还是留着吧，万一有一天他来问我要我没了那多尴尬。” 张亮撇嘴︰“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不同阶层的人想法实在没法去思量，这些富家子用充裕的经济基础轻易就能养成了各种各样的怪癖。 接着张亮介绍了下朱家俊的发家史，我总结了一下。 首先，你得有个有钱或有权的爹。 是的，朱家俊的老爸是某国企的老总，国企股份制后，朱家老子成为了较大的一个股东，然后……就没有悬念了。 当然，如果只是朱家俊老爸沾着国企股份化有钱的话，还不能让他开着兰博基尼出来嚣张的，关键在于朱同学只是学习成绩差但人却精明得很，摇身一变成了国企的材料供货商，然后……依旧没有悬念了。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他允许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似乎只要够精明够努力，每个人都能取得成功一样。但草鸡飞的高度令人扼腕，枝头却仿佛在云端。那些高高翱翔地雄鹰在枝头盘旋着，俯视着，用嘹亮地鹰吠叫着︰飞上来吧，用你那笨拙地翅膀…… 这让我莫名想起小学就学习的那个童话故事，那个故事叫丑小鸭。 朱家俊就是那只曾经备受欺负的丑小鸭，如今他成了骄傲地天鹅让他昔日一同成长的鸭子们自行惭秽，我知道这个故事是在告诉我们，每个人通过努力就能成为美丽的天鹅……多么悲伤的故事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童年的课本里？ 这个故事只告诉我，丑小鸭能够成为天鹅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与它一同成长地鸭子们却永远都是鸭子！与努力何干？与奋斗何干？ 而如今，朱家俊就是丑小鸭的现实版，看似美丽，实则残酷得一塌糊涂。现实血淋淋的阐述着无尽的悲伤︰投胎是个技术活，下辈子，走好…… 咳，一不小心，我又深邃了，貌似一愤世嫉俗的社会青年？ 这里我得纠正一下，其实我个人倒无所谓的，从父亲身体里出来，在无数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其实我就觉得很幸运。如今我就觉得我过得很好，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不需要去考虑，我知道现在很好就可以了。 因为在这里，我有两个好朋友，这就够了。 没有很多的钱也不需要为钱伤脑筋，我能养活自己，有值得倾述衷肠的人，偶尔也能小资一把，不求掌握多少人的命运也不用在意自己的命运或将被谁掌握着，随波逐流岂不惬意？ 其实快乐不会来找你，你可以去寻找快乐。我就是喜欢这样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乐，就好像神一样，能够从一种很奇妙地角度，淡定地看着这个纷扰地世界。 这感觉，实在的棒到了极点。 因此，朱家俊依旧是昔日的丑小鸭也好，还是如今的白天鹅也罢，这又碍我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张亮从哪知晓的朱家俊的底细的，他们这些富家子之间可能是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吧。 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张亮到底还是说错了。 他说朱家俊不会来要回这张卡，但朱家俊却真的来了。 名义上是忽然想起这里还有张卡要拿是没错了，但他来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话，用他那张俊美的脸作出郑重严肃的表情，两眼似乎透出无限的情意，在我……最好的朋友小舞面前深情款款。 “小舞，我爱你。” 他说。 再次声明︰《我是我妹》真心完本了，不是TJ，不知道原委的可以回原来的书页看声明，不要再质疑了OK?第二十三章关于门户 我还没自大到自己成了女人，就非得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喜欢我的地步。就如我之前说过的，有人喜欢你的同时你就得接受有人讨厌你的事实。 所以当朱家俊深情款款地将玫瑰花献给小舞时，当天相约来玩的张亮和我只是坐在酒吧角落看着，带着些许诧异与好奇。 与张亮一样，到底我没有起身上前鼓舞或者是阻止朱家俊。我们都相信彼此，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同为成年人的小舞作出的选择。于是我安静地坐着，两腿并拢梨涡浅笑宛如淑女般等待小舞的答案。 或是去祝福，或是去帮忙化解不其然的难堪。 宛若淑女？呵，只是不想让张亮惊愕地看着我大开着腿的难看样，对于此情此景除去戏谑地笑不作其它罢了。 小舞没有去接那束绽放如火的玫瑰，而是用很奇异地神色盯着朱家俊，仿佛刚刚认识这个人一般。 而朱家俊则定定地保持着递出的姿势，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等待名为‘爱情’的枷锁束缚到身上。 “为什么是我？”小舞依旧没有接，淡淡地阐述自己的疑惑。 朱家俊说︰“也许你不信，从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那时候的我……缺乏了太多的信心。暗恋你将近十年，我想化暗为明了。” “你的意思是选择有信心了？” 朱家俊点头︰“都是你的鼓励，让我才有了现在的勇气。不得不说，你推荐的那家健身馆教练很不错，我很满意现在的体型。我想现在我跟你站在一起，不会再让你难堪了。” “没想到你也挺在意外表，当年怎么就没这个觉悟。”小舞终于接过了那花束，但却没有定论，只是轻轻地放过一遍，平淡得如同闲聊。 “这些年你发给我的信息我都还保留着，无论是短信还是扣扣上的消息。”朱家俊深吸一口气，“每次回过头去看，我就会告诉自己一次，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让你幸福，那么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爱你。” 貌似背后有一个很励志的故事，哪怕起点比别人高很多很多的朱家俊背后，也有着许许多多心酸无奈的故事吧。 但那不重要，离我太远的东西作为谈资都似乎太浪费时间了一些。 周小舞同学面对炽热如火的朱家俊用轻描淡写语气说道︰“虽然不觉得我能接受你的爱，我想知道的是……你这么爱我，你爸妈知道吗？” 朱家俊顿时沉默了。 我隐约能够猜到一些问题，毕竟无数洒满狗血的言情电视剧都在阐明了门当户对是对青少年爱情多么大的阻碍。 君不见多少童话故事里王子跟公主最终走到了一起，举国之富有让他们过上没心没肺混吃等死的幸福而快乐的生活，但……灰姑娘只有一个。 就是那唯一的灰姑娘，如果没有十二点钟之前那殿堂上的惊艳，让王子产生打鸡血般的恋爱错觉，怎会用那双美丽华贵的水晶舞鞋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或许在那个王子的眼里，能够穿得起水晶鞋的就应该是一个公主吧。 所以从一开始，王子就不应该跟灰姑娘走到一起的。然而他们确实走到了一起，我估计王子只是想着通过灰姑娘跟那个强大的巫师建立起联系…… 这个世界，强强联合才是硬道理。假如我是亿万富翁，我的儿子找了个贫穷但躯壳却是美丽的女孩，我也会怀疑那个女孩是看上了钱而不是因为爱情。 好吧，在我眼里，世界好像总是那么灰暗，信奉寻找快乐的我，应该去寻找一下美好的闪光点才是…… 比如，小舞不是灰姑娘身家也不错；比如，朱家俊能够暗恋近十年，其实他早就作好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准备了吧。 但朱家俊却沉默了。 小舞就笑︰“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跟个土豪做朋友，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如果你看得起我的话。” 这是个没有富豪的国度，我们三人众私底下不知说过多少这般话题，就连张亮也是如此这般自嘲的……虽然张亮没有豪到朱家俊那个地步。 “我不想只是做朋友。”朱家俊不屈地说。 “你想好了再来吧。”小舞从柜台翻出那张金色的卡片，“把这个带走，如果你不想在朋友面前炫富的话。另外，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吧。” “嗯？” 包括我跟张亮，都竖起了耳朵︰小舞有什么秘密吗？ 然后整个小酒吧注意这个角落的人都瞪大了眼楮，包括被小舞突然吻住双唇的胡筱蝶。 胡筱蝶自然是在上班的，她正如往常一般状似慵懒地趴在吧台上，用自己的色相等着那些肾上腺激素分泌过量的冤大头为酒吧的营业额作出贡献。只是微眯着眼打量着朱家俊等着小舞反应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小心就成了池子里被殃及的那条无辜的小鱼。 她被小舞突然袭击地勾住了后脑，然后她的唇被小舞狠狠地印在上面，吮吸着，吱吱作响。 从我的角度，甚至还看到了唇分时拉出一条拥有迷魅气息的弧线，那是深吻过后最甘美的汁液。 朱家俊楞住了，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我想，那是多年暗恋的完美形象轰然倒塌的震惊……事实上我也很震惊。 “我喜欢女人，你明白吗？”小舞擦拭着自己的唇，淡淡地说道。 “不明白，我不信。”朱家俊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小舞，对不起……我，我……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只有我才能带给你幸福，真的……如果你的幸福要由一个人带给你，那应该就是我……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的……我会证明的……” 朱家俊失魂落魄地走了，背影很是可怜。 小舞冲我们摊开手︰“喂，你们的老大是同性恋，你们不觉得可怕吗？不要张大嘴对着我，有什么感受尽管说出来。” …… 我跟张亮都觉得无话可说，如果做事能找出规律来，那就不是她周小舞了。 胡筱蝶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粉嫩的唇瓣︰“老板，今天牺牲色相帮你挡驾，有没有奖金？” 我笑了，随即站起身来︰“筱蝶，我要吻你，其实我也喜欢女人。” 张亮一把拉住我︰“你敢！” 第二十四章关于处事 借着同是女人的身份想占点美女便宜的打算最终还是在张亮的阻止之下告吹，即使之后我转移目标对着小舞也是如此，可惜小舞都嬉笑着探出半个身子来了。 本就是嬉闹，过后还是回到了朱家俊告白的问题上。 “其实二胖痴情这么久，足矣证明他是真心的了。你又何必这么残忍的拒绝他。”张亮摇头叹息着。 小舞托腮道︰“虽然又人喜欢我说明我有魅力的感觉很好啦，只是你知道我把他当同学当普通朋友断断续续跟他保持联系这么多年，突然又一天就跑来我面前告白了……我也幻想过很多次我的另一般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从没想过二胖……呃，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我明白！” 张亮就是这么干的，以前我还是高杰的时候彼此都是哥们，哪怕他从出国归来后装~逼我心里还是默默地把他当成哥们，因为我知道他迟早会用某个方式正式亮相。 但没想到一夜之间，我高杰成了现在的高洁，迟早的迟也变成了早，然后张亮就恬不知耻地告白了…… 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 这也是小舞的问题了。 关键在于，作为小舞考虑的问题只是是否应该接受，而作为男人二十多年突兀的一夜后就非得做别人的女朋友甚至妻子甚至是孩子的母亲吗？ 唔……感同身受哇。 张亮无奈地说道︰“其实小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毕竟现在二胖确实很优秀，你也该谈一场恋爱了。今天你用这种玩笑拒绝他，今后你回旋起来就难了。” 说得也是，小舞以前是个优秀的女孩，如今是优秀的女人。女人嘛，最终都应该选择一个归宿。 但小舞脸上却扬起似笑非笑地表情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 张亮一愣，胡筱蝶却不干了︰“虽然我被男人伤透了心，可我依旧希望今后有个男人与我相爱。这种事以后可别找我，小洁不是跟你很熟吗？你们处得这么好，相信你们做一对也是让人喜闻乐见的。” 张亮恶狠狠的瞪了胡筱蝶一眼︰“闭嘴，这有你什么事了？” 小舞瞥了张亮一眼，依旧淡淡如初︰“小亮，在我看来你跟朱家俊没什么不同。大家做朋友不是很开心吗？窝边草可没那么好吃的。这事你们都别管，我有分寸的。” 我跟张亮顿时都没话说了。 小舞之所以是我们三人众的老大，就是因为小舞坚持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下去，作为朋友我们除了支持别无选择。因为我们知道，哪怕是我们跟她作对她依然会按她想的去做，还不如去相信她是对的。 从认识的时候开始，这种默契便存在了。也许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小舞是性格最好的吧。 这么说吧，尽管我们的关系是很要好很要好的，对于同一件事同样有着分歧。她小舞一旦她认定正确的事，她会不管别人判定对错都会坚持将事情做完并且往往出人意料的让她做成了，然后用她的成果告诉旁人她果然是正确的。 比如说，她当年说我不给别人打工了，要自己当老板，而且要当一个不用事事操心的老板，于是就有了这个步行街里的酒吧。 而张亮处事跟小舞就很大的不同，他喜欢做一件事之前去问去听取很多很多人的意见，如果超过一半的人认为事不可取，他就会很干脆的放弃。他的说法很是理直气壮︰“人类之所以进步，一是善于使用工具，二是懂得集合智能。 他不会去做没有收益的事情，他跟我表白时也说︰因为我能让安心。 他需要一个他了解的，可以不干涩他的事业让他安心没有后顾之忧的女人做他的妻子，这便是他需要的‘收益’。 只是不知道，关于爱情婚姻这回事他有没有听取别人的意见。 最后关于我的自我评价了。 好吧，我承认是属于没有什么主见，喜欢听命于人的人，之所以让张亮感觉安心便是这点的缘故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世界很美好，只要有一份工作，我就能养活自己；偶有闲暇还能看看书散散步，更好的是休息的日子里可以睡懒觉……我是如此疲懒地活着。 作为高杰的时候，我就是全班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人，变成高洁之后似乎有人记住了我现在的身份。但谁都不会在回忆的时候想起我，因为我在意的人很少，所以在意我的人也很少的缘故吧。 处事？呵呵，除了工作必须认真完成确保收入之外，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会发现并不难处了。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必须去做的事。 啊啊，我真是个懒鬼。 那天张亮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终于提出了辞呈。 “明天开始我就不去上班了。”在公寓的楼下，我对他说。 “休息几天？要不要我陪你？”他恍惚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我是说，今后都不去上班了。” 他这才郑重起来︰“为什么？是因为我……觉得很困扰吗？” 我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于是重重的点头。 他有些不开心了，郁郁地沉默着。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春天往往被代表恋爱，就连绵绵细雨也成了缠绵。但南方的春雨并不如油般值钱，所以我根本不在乎这是否破坏了气氛应有的浪漫。 半晌，他定定地说︰“对不起，是我太急了一些。今天朱家俊对小舞的表白影响了你，但是我想朱家俊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而且……我比他强。” 我摇头︰“我想的跟小舞不一样，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不仅仅是因为我不会不能不想做嫁给王子的灰姑娘。” “你才不是灰姑娘。”张亮凝视着我的眼楮，“在我眼里你就是公主，在你吻我之前，我只是只可怜的青蛙罢了。” 你这是何苦呢？我叹息着。 可心里却是酸酸的，好似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淌过。 转身，上楼，不再去看他。 （最近时常网络受限制或无连接，无奈） 第二十五章关于想念 因为不用上班的缘故，我的时间一下就变得充裕起来。在有心去寻找一份工作之前好好的放松一下不为过吧？有事没事地往小舞那里跑混日子的时候便多了。 而且小舞通常管饭。 “你们那个同学后来找过我了。”胡筱蝶跟我说。 那天小舞正在吧台忙活着盘点新到的酒品，她跟我坐在酒吧角落的沙发闲聊。 我问︰“朱家俊？他跟你说了什么了？” 胡筱蝶道︰“他问我需要多少钱才会消失在小舞的面前，甚至还拿出一张签了名字但没有写数额的支票。” 我抚额轻叹︰“有钱人的底气就是比我们这些凡人的足一些，你呢？打算填多少？” “我没填，连那张支票都没有接。” “真可惜……”我喃喃地说道。 以前胡筱蝶是专业做小三来钱的人，我这么说无所谓歧视，而是事实，而且她本身似乎也不打算隐瞒这一点……虽然那是逼不得已所作，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否认。但靠着在小舞酒吧里做一条无论怎么下饵都难以上钩的花金鱼来保证自己的收入的她居然也没将那张大多数人无法抵抗诱惑的支票收下。 我很诧异。 胡筱蝶看出了我的诧异，笑着说︰“以前为赚钱救治我哥，我出卖过自己的肉~体……” 我楞了楞，看到她用纤细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心脏，听她说道︰“但我从未出卖过也不打算连自己的良心都出卖。” “你们都是极好的人，不然我现在依旧会活得很辛苦。是你让我作出的选择，是小舞让我重新像一个人那样活着……虽然我哥现在不在了，但是我或者就还能好好地想念他，但是如果我连心都丢了，他会很失望，我就连想念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很佩服这对兄妹，兄长可以让妹妹好好地生活不惜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妹妹之所以坚持活着，只是为了去想念着他。 这不是爱情，可是怎么觉得这比爱情更浪漫？ “所以你没有接受？” “嗯，而且我跟小舞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那种关系，凭借这个由头拿了那笔钱，你不觉得会亏心吗？” “小舞知道吗？” “她知道的，她说收下也好，不去兑现就可以了。”胡筱蝶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怀疑小舞的态度有些松动了，这不是向你们那个同学传递了一个他可以展开进攻了的信号吗？” “也许小舞会拿着那张支票填一个天文数字，逼迫朱家俊放弃呢？” “……” “其实我早就觉得小舞怪怪的，也许她真的会喜欢女人哦。”我抿了一口果汁，冲她嬉笑道，“以前小舞就说你可以试着爱女人的，如果是小舞，你会接受她吗？” “为什么不是你？我是说，如果是你的话，我或许会接受你的哦。”胡筱蝶眼楮眯成一道月牙，满是揶揄地说。 胡乱地挥着手︰“喂喂喂，我只是开玩笑，你不回答也别往我身上扯好吧？” 胡筱蝶呵呵直乐︰“我也是开玩笑，你紧张什么？” 这妖精！ 我随口道︰“为了安朱家俊同学的心，你还是找一个男朋友吧。看上去，你年纪可比我大了不少，大龄剩女什么的太让人诟病了。” 她想了想回答︰“除非能找到一个像我哥那样的男人，不然……就忘了爱吧。”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恋兄癖呢。”我揶揄般说道。 胡筱蝶无所谓地笑笑︰“至少面对那样一个男人，我的心里就能一直思念着我敬爱的哥哥，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了。” 我无语，这女人出乎预料的死脑筋，我很想说你哥不一定想看到这样的你，但最终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因为如果我先走了，也会希望我的朋友能够记住我，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那样我会得到安息。 胡筱蝶摸摸自己的面颊，很自信地说道︰“我爸妈给了我一张漂亮的脸蛋，找男人应该不难的吧。倒是小洁你，没有我这样的经历，长得好心地也好，才该找个男朋友了。张亮看上去高傲了些，但我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喜欢你的，要是你们真的不合，也不会成为朋友不是吗？转变一下心态，你就能收获一个不错的男人……” “打住！打住！”我连忙打断她，“我拒绝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劝我。” “为什么呢？难道他的浪漫他的呵护他的关怀备至他那颗坚定不移地心，一点都无法让你觉得温暖吗？”她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小舞那便已经准备完毕，夜幕渐渐披上了这座城市，各种色泽艳丽地霓虹灯在长街上闪烁着，作为吸引饵料的花金鱼准备到临街的座位，吸引那些垂钓者了。 她没有等我的回答，是她知道我不会回答，见过更多人之间冷暖的她敏锐地透析我那点浅薄地心思。 我看她妖娆地背影，要是以前作为高杰一定会被她所吸引，即使不会下杆垂钓，也会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欣赏她。 但我现在是高洁！ 作为高洁的我被张亮纵容得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他允许我肆意地迟到旷工，他会提前准备好我喜欢看的电影的门票，他会送我回家，在我缩在角落看着众人的时候他会怕我寂寞来到我身边……即使我并不觉得寂寞，即使我不想上班，他也不会催促我反而鼓励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会在‘高洁’的耳边说很多的情话，哪怕我不一定会相信那样的话……但那天春雨中他用坚定的表情告诉我他即使是王子也要等我让他成为王子的时候他才是王子，有那么一个瞬间，确实有一道温暖地溪流在我心间淌过，心悸的同时却又有些许的自得…… 怪不得有人说，被爱终归是幸福的呢！？ 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次恢复成高杰，朋友会恢复成朋友，所有的感情恢复成原点，无论是被谁爱或者爱着谁，恐怕到时都是对自己进行伤害……要是恢复高杰的身份却没有恢复变更后的感情…… 张亮与高杰的爱情……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悲剧！ 时间会给出正确答案的吧，现在的高洁……不需要爱情！ 第二十六章关于矫情 张亮是我们三人众当中最聪明的……如果非要比赛分个高下的话。 所以那天我再次异常明确的拒绝他之后，他并没有作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就连偶尔在小舞那里小聚，他也自觉地决口不提那天的事，像往常一般没心没肺地一起傻乐。 所以说他很聪明，而且很了解我。 他应该猜到了如果我被逼得太厉害的话反而会躲着他，因此他给了我一个很好的不需要躲避他的理由，偏偏微小的细节他专注得很。 比如说我放下饮料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些在手上，他便飞快地送上一张纸巾来。 我擦拭着手指，白生生如出水青葱，指甲虽然没有刻意地修饰，但它们依旧是圆润地透着健康的粉红。 我越来越习惯目前的身体了呢，没有如‘正常’女性那般专注地包养修葺，但我也没有将这幅还算漂亮地身体弄得很糟糕的地步，哪怕我自己觉得自己都开始有些许女人味起来。 还好，张亮没有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偶尔有那方面的言语也都小心地避开那些让我难以适从的地方，从而没有时时在提醒我身份的情况下生活都还挺顺心的。 算算日子，那时不小心就休息了一个多月，转眼春天即将过去，但南方天气大热天还欠了一两月的，张亮显然还没从已经被我遏止的‘春天’中醒了过来。 他从我手上摘走被弄皱的纸巾，问我︰“小洁，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份工作？” “我不知道，唔……从现在开始想把。” 是的，从那天跟张亮道别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张亮随棍就上︰“不如还回来上班吧，我一直没再加个助理，就等你回来呢。”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我故意不屑地说，“回头草不属于好马的食物，而且你那里的饭碗捧起来不如以前自在了。” “如果你觉得现在很自在的话，继续下去也可以的。”张亮很认真地说道，“不想工作就不做好了，我养你。” “哥乌嗯！”我笑骂道，“本人不食嗟来之食，唔……偶尔吃朋友两顿还可以。但是我还没到要别人管一辈子饭票地地步。” “小亮你差不多点，小洁如果是那种金丝雀一样的女孩，你还会喜欢她吗？”小舞走了过来，端了一盘点心放下后便坐在了我身边。 张亮皱眉貌似很用心地想了想小舞的话，点头称是。 我很无奈地问小舞︰“小舞……我身边算上筱蝶也才三个朋友就说明我并不讨喜才对，张亮到底瞎了哪只眼楮居然想到向我表白？” 小舞咯咯直笑︰“讨厌一个人一个理由就够了，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理由。关于这个问题你得问他才对。” “我是问你哎！”我不依不饶地问她。 小舞想了想，两手一摊道︰“小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朋友少只是你不肯接受别人成为你的朋友罢了，我觉得每个了解你的人都愿意成为你的朋友才对。” 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很安心。”小舞笃定地说，“做你的朋友不用担心和你竞争，不用担心被你利用被你背叛被你伤心……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真有人可以不在乎那么多东西，过着自己的小生活就能够很满足的样子，甚至有时候我都猜你如果有点野心的话，会更像人一点。” 我不乐意了︰“我这叫知足常乐好不好？等等！难道我现在不像人吗？” “至少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干净的人。”小舞言之凿凿。 “可我几天没换外套了。”我拉起衣角证明自己没有洁癖一般试图岔开话题。 我真后悔听到他们俩对我的评价，哪怕是赞美这样的评语也会让人心虚。 是不是也该去追求些什么。 “好像你生下来就不知道羡慕嫉妒恨这样的情绪。”张亮若有所思地补充着小舞的话，浑然不理我说了些什么，“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你这样性格的人来。以前我关顾着享受跟你在一起那种安心的感觉了，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果小洁愿意，真的可以跟任何人做朋友……啧啧，该怎么说这样的感觉呢？唔，如果我说现代人太浮躁，难得跟一个纯洁如小洁的人呆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宁静，所以愿意跟小洁相处……或者说同样纯洁的人讨厌跟浮躁的人呆在一起，所以遇到同样纯洁的小洁很容易做朋友……” “你是在变相地说其实我们都很纯洁吗？”小舞嗤笑般说。 张亮一本正经地答道︰“不，我只是在矫情而已。” 呵呵呵呵…… 我们都笑。 然后我说︰“张亮越来越贱了。” 小舞总结︰“我也发现了，贱人都矫情。” 于是再笑。 回头忽然一想，那这么多记录的语言，好像我矫情很多次。 原来我并不纯洁，也是矫（贱）情（人）哩。 “其实怎么说都一样啦，反正小洁就是小洁，是咱们三人众的一员。”张亮无所谓地甩甩手，貌似洒脱，“以前我也说过喜欢小舞，结果发现彼此之间那是友情；后来我才发现，我以为跟小洁只是友情，然后发现我们应该是爱情。哪怕今后咱们三人之间的称谓变一下，咱们依旧是三人众就可以了。” “你指望小洁叫你老公呢？还是指望我叫你妹夫？不会是让我喊小洁弟妹吧？真够乱的……” “你不想那么麻烦的话还跟以前一样……” 到了我不得不打断他们的时候了︰“咳咳，先声明一下！我对只会吃窝边草的某人一丢丢除了友情之外的情绪都没有！所以你们根本不必纠结这个问题。” 小舞笑了笑不说话了，但她的眼里满满地揶揄让我很不舒服。 于是我赶紧寻找新的话题︰“我突然想到我能做什么工作了！” “嗯？” 我说︰“说起来，我还是单子博同学公司的一个股东呢。单同学早就邀请我去公司里兼职份工作可我一直没答应，说实话我挺好奇的。” 张亮皱眉︰“销售公司啊……生产商跟客户两头讨好，夹板生意很容易受夹板气的。小洁你可要想好了，单子博的公司性质就注定了那里市侩得很，以你的脾气可能……” 我打了个暂停手势让他闭嘴︰“让你这么一说我兴趣更浓了些咧！或许我应该变得市侩一点不再纯洁，你就可以死心了！” 自污吗？ 不，用小舞的话说，我应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一下试试。 第二十七章关于尊严 单子博对我的到来表示欢迎，然后他很郑重地说︰“待人接客的事我们来做就可以了，小洁你能把公司办公室里的事务做好就行。” 问题不在于办公室的事物难或者简单，无非是接电话整理文件偶尔客串一下会计的工作，以前是做助理的我觉得只是繁琐一些罢了。 问题在于单子博交待得太郑重，反而让我很在意。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开始理解张亮并不赞同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单子博让我恶心……尽管我知道那是为了生意，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万万做不到他那个地步。 他似乎可以向任何人低头，无论是产品厂商还是采纳方，但凡能够拿下产品并且能够卖出去，他可以进行一切我能想到的龌龊。 什么曲意逢迎、讨好谄媚、拍马溜须之类完全不在话下，他那并不纤细地腰身似乎可以随意的弯曲下去行九十度的大躬显示自己的真诚。 不要想我会怎样记录他那时的言行，光是形容一下我都会觉得恶心，真的。当然你可以从宫廷剧里联系一下那些不得好死的大奸臣还参照一下他那时的形象，和就是典型的标杆……当然他没和那么胖更没那么有钱。 总之一句话，只要能够获得收益，他可以将节操视作无物，说他下限低都是在夸奖他。 “怎么样？还习惯吗？”那天在送走一位连锁超市的老总后，他揉着笑僵地脸问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先别问我，看看你自己先吧。累坏了？” 他拍打着自己的面皮︰“我习惯了。” 我仿佛看到了他背后地心酸。 “为什么要叹气？是在同情我吗？”他问我。 我叹气了吗？我继续沉默。 单子博无所谓地摆摆手︰“现在比以前好过得太多了，至少在很多人眼里我也算半个成功人士。人嘛，要想在某些方面获得成功，就必须要付出其他方面的东西。” “比如尊严？”我忍不住小小地刺了他一下。 “尊严能当饭吃吗？”他的笑有些冷，“很多年之前我在乎尊严，觉得就算饿死也不能去乞讨，于是很用尊严的向你伸手说我要！尽管你很配合那份尊严，但是也是你的配合让我明白其实尊严是很无所谓的东西。” 我有些呆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你那时需要尊严，我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他盯着我，好像要用眼神把我看透一般，看得我心悸才说︰“后来我有一天想到，被我勒索或者说被我抢劫的你，为什么不在乎尊严那玩意。” 我吃吃地说︰“那是因为我有两个很能管饭的朋友。” 单子博坚定地摇头︰“你不应该是那么想的，我猜你是在可怜我！” 他目光灼灼，看得我心虚，于是我将视线移开，假装在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看来我猜对了。”单子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是那么的笃定，“我傻傻地以为得到了尊重，其实只是得到了别人的可怜而已，可见尊严是多么无用的东西。小洁，是你教会了我，让我知道得到尊严的前提首先是能好好地活着，靠自己活着。” 所以我一直说我能养活自己，不需要别人来养我。即使可以不在乎很多东西，但是有的事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底限吧。 好像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总觉得怪怪的，貌似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经历的事多了之后，我知道我做得对了。没有人能在所有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除非你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实力。”单子博狂热地说着话。 是的，除了狂热我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这让他说的那些接近落魄青年的话语变得怪异起来。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狂热。 “像今天那个XX品牌洗发水的代理老总，我不得不放下身段去讨好他，让他选择我们公司在本地将产品投放下去。因为我清楚我现在还很弱小，销售渠道只占了全市县超市不到两成，而且我还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个产品的合同，我还需要去讨好更多的大小超市老板采纳，因为他们知道我很弱小，手上的产品必须要达到合同的投放量必须要讨好他们……” 这是夹缝中的利益，产品代理不可能产品销售到某地的时候就开设自己的销售部门甚至铺垫自己的销售渠道，那么多的超市需要供货也不能每样产品都自己去拉。单子博瞄准的，就是站在两个巨人之间的距离中成长。 就像他说的那样。 “总有一条，我会拥有很宽很广的销售渠道，手里会掌握着各种各样的的产品。那个时候，那些曾经需要我去讨好的人们，终究有一天意识到我的重要。那么我就不必再去讨好，他们也会求上门来，因为他们也要做生意……今天我放出去的尊严，自然会在那个时候收回来……” 现在活得没有尊严，是为了将来更有尊严地活着吗？ 他很累，但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地狂热让他的语气他的身躯乃至眼神变得那么坚定，我可以不知道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所经历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愿不想不能去经历的，也不是每个人愿了想了能了就一定能够做到他这个地步依旧坚持着所坚持的。 所以单子博一定能够成功！ 他的样子，让我有了这样的明悟。 “……只是，你为什么今天要跟我说这么多。”我凝视着他的眼，他的脸因为刚才的亢奋显得红润起来，竟然看上去没有刚才那样疲惫了。 “因为我很累，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你说说话是最好的休息。”单子博笑了笑，不是刚才对着某某老总的笑，显得很真诚的那种，“当年你能容忍那样的我，那么现在没道理不能容忍现在好了许多的我。所以我愿意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直到我变得有尊严的那一天。” …… 良久，我吶吶地跟他说︰“可我并不是你的情感垃圾桶，我只是想变得市侩一点才来你这里的，不是来等你有尊严的那天的。” “我知道，张亮跟我说了。”单子博依旧微笑着，“但是我不想你变得市侩起来，那样的你就不是你了。” 我无奈地说︰“看来我等不到看你变得很有尊严那天了，这违反了我的目的。” “不要啊！”单子博有些紧张起来，“你一定要等到那一天才行，因为那天……我希望那天能为你戴上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戒指啊！” 我愕然无语。 这算什么？ 第二十八章关于愧疚 “你这是在撵我走。”惊愕半晌，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之前我就说过，我绝对绝对不想做一朵鲜花招蜂引蝶，说起来虽然手法欠缺点，我倒是挺乐意采花取蜜的。但因为我知道作为高洁的我还保持着以前对爱情的看法，只不过是给自己还有‘她’造成无谓地烦恼罢了。 当然，作为高洁准确的说作为女人，我是应该像一个真正的女人那般重新构筑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爱情观等等观的，我也并不觉得一位坚持‘高杰’的过往有什么好处，至少我知道就算我坚持了，也不晓得能否做回高杰……陡增烦恼。 没有刻意去改变，也没有刻意地去改变，时间会证明的答案才是永远正确的。 所以，在爱情观还没有列入我必须要改变的事项之前，我并不觉得马上强迫自己去接受或者被接受有什么好处。 于是我话语中带上了一点不客气。 单子博面带无辜，又有些许无奈︰“我请你过来不是为了撵你走的OK？向你表白至于这么说吗？” 我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从张亮公司里辞职吗？” “他确实没跟我说，只叫我照顾好你。”单子博略一思索，“不会是因为他也在追求你，你不接受他所以才……”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不觉得现在有必须恋爱的必要。如果你打算留我在这里做事的话，以后这样的话题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怎么能这样，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单子博丝毫都没有将张亮作为对手的自觉哩？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了。”我略微想想又说，“拜托你们目光放长远一点，千万不要为了我这颗歪脖子树放弃一片森林。大街上那么多美女不去勾搭，跟我叫什么劲啊？” “哎……”单子博讪讪地捏鼻头说，“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很尴尬……大街上美女是很多，但是像你这样的高洁只有一个。” “没事，我就当你开了个玩笑。你用不觉得尴尬，因为张亮的脸皮更厚一些……这方面你们就不要攀比了。” 单子博无语，好一会蹦出一句话来︰“其实咱们公司目前就你一个女的，如果不是你刚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你是我追的女孩谁出手我就……不然你能收到很多约会邀请的。这样吧，今后再公司里你不否认这一点好不好？” 虽然你追不到，但是也不让别人追，先打上你的记号对吗？ 真服了，这招其实我以前也用过，曲线救国嘛！ “看来这份工作我也做不久了。” 当天也没什么事，随后便趁早下班，这公司就没个正儿八经的上下班时间，有事就做无事闪人倒也快活。 当天晚上倒是有活动，小舞的生日到了，派对是可以有的，于是酒吧当天也是早早的关了门。还真别说，自己当老板还真有这点好，不用考虑请假这种事好像很潇洒地样子。 开了个KTV包厢嗨歌，到场的人除了我们三人众固定队，还有胡筱蝶也来了，朱家俊也来了，最后单子博打了个电话给我知道了我的行踪，于是小包厢里倒一下不觉得人太稀落。 划拳、唱歌，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是切蛋糕，最后大家多少有些醉意。 胡筱蝶借故去了厕所就没见人了，朱家俊不知道跟小舞说了什么，小舞摔门而去，他随后追了出去，最后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你哝我哝，反正主导场面的绝对是小舞就是了。 包厢里剩下我跟张亮单子博三人大眼瞪小眼，歌是唱累了，蛋糕啤酒也填了肚子，一下有些冷场。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继续着，唱的是王菲的《传奇》，在冷清下来的空间里袅袅环绕，比起我们自己唱的顺耳了不知多少。 我假装听着歌，其实眼角的余光在看着他们俩。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同时被复数的男人追求，隐约还是有些自豪的，证明虽然这辈子或许失败了些，但人还不是歪瓜裂枣令人厌恶。 说实在的，我很讨厌那些仗着男人喜欢自己便骄纵的女人，意识到这一点点自豪的我很快纠正了自己的立场……首先，我不能因此而向他们争取自己的利益。 然后……莫名地有些愧疚。 我是大学生文凭哎！找份工作应该不难吧……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当下大部分大学生的想法。事实上如果工作那么好找的话，我也不会好死不死的找到张亮家的广告公司去了。 而且我学的其实是文科，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干嘛。 我已经从张亮那里走出来了，结果被单子博居心不良地粘了上来。找工作很难的，更难的是他们都愿意给我一份工作，因为他们知道直接给我钱我的心会不安，或许我表一下态不介意，我甚至能猜到他们愿意给他们所有的给我。 不是我托大，而是张亮绝对是那样的人……哪怕我只作为他的哥们问他要，他也会给，只是可能没那么大方。还有子博，他能几年后取得一些成绩后平白地给我股份，我想能做这种事的他不会介意给我更多。 问题在于︰我不敢要。 因为愧疚。 愧疚我不能回应他们俩任何一个。 拒绝他们俩，是伤害了他们俩。我答应其中一个，也是伤害两个……我会觉得自己受了伤害……都是注定了三人中要受伤两个的话，对不起……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我这么想着，听着王菲地歌唱到了尾声，余音渐去。 一首结束，下一首还会远吗？ 在这两首歌之间短暂的安静，单子博勾住张亮的肩头，大大咧咧地一指我。 “张亮，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敌人了。” 除了这招你还有招没招了？我们三人众再来个小舞你都敌完了……话说，以后我希望你能向张亮表白一次，或许会很精彩。 “情敌？”张亮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我，眯起了眼楮。 “介意吗？”单子博貌似在商讨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我很介意。”张亮严肃地说，“我怕今后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还怕你不知道怎么在红包上写词祝福我们。” 该死的，你们俩自我感觉太好了吧？ 总之，在小舞生日的那天，我作为高洁被第二个男人表白了，然后第一个和第二个成了光明正大对练的敌人。 第二十九章关于离开 鉴于种种突发状况扰乱了我所期盼的日常生活，最近我开始思考一个很深沉的问题。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结论是︰爱情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地人们才纠结的东西。如果连吃饱都成问题的话，我估计还能坚持爱情的人估计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记得大学刚毕业的那个时候，我还有个很可爱的女朋友。声音很甜脸很嫩，至今我还记得她微微蹲下身子用四十五度仰角用甜美地声线向我撒娇地样子，当初也是因为她这一份可爱与清新才开始追求她来着。 但是我先行毕业了，进入社会第一件事就是工作赚钱。作为男人，很少有大学毕业了还赖着父母过生活的吧？嗯，这也是尊严！ 我脸皮薄厚正合适，要了点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后就没打算再问家里人伸手。很遗憾，那个月我超支了，因为一场貌似浪漫地约会。 意识到生活难以为继的我准备拿下第一个月的全勤，至少抵得小半月的房租呢。恰好那时国庆放假，她要回家要我送她去车站……执拗地要求上班的我请假去送她。 又不是生离死别，对吧？ 然后电话过来︰“阿杰，人好多，好像买不到车票。” 我挡掉同事的奇异目光低声告诉她耐心等等，实在不行歇一天再回。 “阿杰，我买到票了，可人好多，我挤不上车，过来陪我好不好？” 躲到洗手间的我无奈地说︰“我在上班，实在走不开。” “地球少了谁一样转，干嘛非得你走不开啊？” 地球少了谁都转，可是少了这点上班时间我就少了收入！我很奇怪，作为大学生的她敢于来到这个城市，想必是生活能够自理的吧？讲不讲理了？ 她真不讲理了︰“我听出来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我爱护我，这里这么多人在这挤，你也不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其实我也听出来了，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讲理！别人挤得，她挤不得，所以要我陪她挤车。 哎，沉溺在过去我宠爱中的她，早已经忘记了吃饭比爱情更重要。 爱情是建立在生活基础上的，明明知道困难中的我需要的是相濡以沫，她却如此矫情起来了……于是便相望江湖吧。 今后或许会有个老婆奴愿意娶她吧，祝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反正我是给不了。 我需要吃饭所以我尊重工作尊重生活，没心思陪她过家家。 当然，有句话说︰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一定不能获得成功……撇开成功的定义不说，为什么我就不能在物质上取得巨大成功然后满足那些欲求不满地女人呢？ 好吧，我得承认，扪心自问像我这样没什么冲进贪图安乐的人是不可能去创业并取得成功的，生活的标准上限就在能够养着自己过着尚可的生活……于是我学会了知足常乐。 没错，我给不了别人什么，我也不需要别人给我什么。哪怕是作为女人，而且是有复数男人喜欢的女人，我想我可以像过往的那个学妹女友那般骄横一次的，并且无论是张亮还是单子博都比我强大得多…… 我给不起别人的，他们都给得起！ 因为他们不需要像我那样要为了生活发愁，有着足够的闲情雅致。 我输了，输得很彻底……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了谁，但是他们确实给了我太多我难以接受的爱慕。 他们不需要我能做多么伟大的工作，只需要我做一个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女人就足够了。做一个在他们闲暇地时候陪他们吹牛打屁、听他们倾诉烦恼、会给他们洗衣做饭带孩子的女人。 因为他们也知道，我做不了什么。 除了不争不求，我一无所有。 如果我还是男人，我或许会无所事事可能会单身一辈子很失败很窝囊很平淡但自我感觉良好地走完一生；很遗憾我是女人，作为成功男人背后默默支持顺从乖巧听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从一而终不需操心的女人……我这脾气会让他们很放心。 这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我是个无才的人，所以现在身边有了孜孜不倦的张亮单子博。 想通了这一点，我忽然感到很受伤，整颗心都酸酸的。 世界只改变了我一个人，但我却感觉整个世界都改变了。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笑话！ “我想离开了。”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去了小舞的酒吧。 小舞认真地看着我，直到看出我眼中的认真︰“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总之先离开这个城市吧。也许……我会先回家一趟。”我无力地缩在沙发一角，软弱地说道。 “钱够吗？去旅行的话没钱可不行。”小舞坐到了我身边，“我早就想去旅行的，可惜自己当老板后就没什么时间，不过这样就可以把我的旅行筹备资金先给你用了……别忘玩累了就回来，给我带上旅途的照片哦。” “……那倒不用，我打算从单子博公司撤资了，一次国内的旅行还是趁钱的。”我看着小舞，这个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会想我的，对吗？” “当然！”小舞说。 我放心地说道︰“那就好。” 沉默一阵，小舞问我︰“张亮跟子博让你那么烦恼吗？非要离开这里躲着他们。” “嗯，我有我的理由。”我咬了咬嘴唇，一狠心对她说︰“如果某天我觉得自己是个完完整整地女人了，我会回来，或许会找个男人吧。” 小舞惊愕半天，估计是消化我话语中的意思︰“现在的你也是完整地女人啊！” 我解释不清，而且小舞不见得会信。 于是我岔开话题笑道︰“那你呢？跟朱家俊开始发展了吗？” 小舞也笑了︰“也许我也应该用你一样的理由去旅行一次……他留下的那张卡，也够我没心没肺地在国内乱跑一阵了。” “一起来呗？” 第三十章关于倾听 不得不说我跟小舞挑了一个很适合旅行的季节，潮湿多雨的春季刚刚过去，夏天的炎热在南方迟到了月余，让我们有了一个舒适地旅程。 那时候还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样的说法，而且在之前我以为像我这样非富有人士说走就走的旅行往往会成为流浪。然而真正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却很是不错，天开了云散了，世界的纷扰在趟洋在山间小路时被丢弃到了另一个空间。 单子博很失望，他用来维系我与他之间关系的股份被我卖了回去。他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不接受的话，其他的股东很乐意将如今蒸蒸日上的公司股份多攥住一些。 小有盈利，多了几万块钱。 于是旅途变得更轻松了一些。 陌生的地区，小河边、竹林中、荫凉下，我跟小舞各自坐落在折迭凳上，握着划出美妙弧线的钓竿，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想着午饭能够吃到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儿，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这里不是我们旅程的第一个落脚点了，之前最先去的是更南边的海边，只是穿着泳衣……比基尼的感觉很糟糕，皮肤在空气中大面积暴露让我产生了巨大的罪恶感，尤其是在穿戴的时候看到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 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那种场合作为男人会喷出鼻血来，而我……呵呵…… 沮丧地发现心里有些小得意，我的比她们的都大。 看来作为女人某种意义上我还是比较成功的。 于是我找借口来到了甲天下的桂林。 “看来还是只能去点餐厅现成的鱼了。”小舞将鱼竿支在岸边，端起小桌上的茶。 很遗憾我也是第一次垂钓，技术跟小舞一样一样的，如果不想饿肚子的话看来小舞的建议也不错。 无所谓了，反正钓鱼的乐趣又不在于是否能将鱼钓上来，虽然钓到鱼的成就感很不错。 “我有些想我们的城市了，也不知道筱蝶把酒吧打点得怎样了。”小舞百无聊赖地嘟囔着。 “如果你不放心，当初何必交给她？放心吧，筱蝶对酒吧熟得很，她喝过酒比你喝过的都还多。” “我不放心的就是这一点。” “她会给钱的。” 我们就笑。 出门半个月了，我们俩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离开的初衷，毕竟是因为想逃避才出来，所以令人苦恼的事我们都努力起忘却。 小舞果然是了解我的，我跟单子博还有张亮之间的那点事根本就瞒不过她的双眼。 我一直认为小舞是没必要像我这样逃避的，被男人追求是大多数女人必须地一段经历，用合理地理由以及手段拒绝那些不愿见到的追求者就是了，但也是这次旅行，我才发现其实我对小舞的了解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了解。 玩笑开过后，小舞支着自己的下巴，用很迷茫地目光看着波光粼粼地江面，声音渺渺地说道︰“小洁，我真的想我们的城市了。嗯，准确的说，我想他了。” 我说︰“想他就回去吧，朱家俊其实人不错啊，年少多金还长得帅，简直就是所有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小舞说︰“我是想我爸了。” “呃……” 我们的友谊从高中建立起，都很在意彼此。或许是因为代沟吧，我们都默契地几乎没有提过自己家里的长辈，而我们更不会主动地去打听。所以听到小舞说起自己的家庭，我很诧异，然而这并不是我诧异地理由。 “如果我要选一个男人嫁的话，我会嫁给我爸。”小舞扭头看我，“别以为这是乱伦，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唔……”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在那个场景应该说什么好，于是我只能沉默。 好在小舞并不在意我是否响应她，她只需要一个听众而已︰“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当时还有一个爸爸，但是我知道……那个男人不可能是我爸爸，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他操纵的一个工具而已。一个可以将毒品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的工具。” “后来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团伙终于被发现了，那天在荒郊野外，被一个个的击毙在我面前，那个男人逃进了车里想跑，而我却站在他逃跑地路线上。我没有被击毙，但在那一瞬间，我的那个所谓的‘爸爸’却要撞死我……因为他不想死，所以我就要死了。” “然后我现在的爸爸出现了，他脸上涂抹地花花绿绿地，跟他的衣服一样……很好看的迷彩，直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迷彩服很漂亮……穿着很好看的迷彩服的他救了我，手断了，却因为救了我被开除了军籍……”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救我他违抗了全部击毙的命令……我们开始流浪，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全靠一些好心人递过来一块面包或者一瓶水，像乞丐一样地活着……有一天，我闻到了腐肉的味道……他断掉的那条手臂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治疗，已经开始发臭了……” 我愕然回头，看到小舞地眼泪如珠链一般再她姣好的面庞滑落，但她的述说却没有停止。 “直到有一天，爸救了个姐姐，然后姐姐的一家救了我们。女孩的家境还不错，给了他一份很安稳地工作，还给了我们一个家……从那天起，我终于有了家。有我和我爸容身的家……后来，我能上学了……” “他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像那个姐姐还有姐姐的哥哥一样，将来能够有出息……我读书很用心的，因为他一直教我做人要靠自己，要相信自己争取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如果有了目标就要尽量地去争取……但是我无论怎么努力，却争取不到他的同意，死活不肯让我做他的妻子……” “他说我是他的女儿，哪有娶自己的孩子做妻子的呢？……只有在那个家之外的地方，我才肯说他是我的爸爸，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不要，我不要做他的女儿，不想用他女儿的身份要他的半点东西……” “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乖女孩……可我不想当小乖，我不想让他单身一辈子，我想做小舞，我想做他的妻子啊……兵哥，让我嫁给你，好吗？” 小舞捂住脸庞，泪水却从指缝中流淌。 原来，这才是小舞不愿意接受朱家俊的理由。 在她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男人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早就容不下别的男人。 跟多年来很多时候一样，我再次做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听不同的人在我身边倾倒自己的情感，好像对我都不用设防一样。 小舞，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跟所有人一样，她也有自己的情感秘密，她沉默着压抑着让我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选择了倾述，我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倾听，然后至少我可以配她一起失落。 不出意料的是，别人故事的精彩，往往的故事主角的痛苦。我能做的，仅仅是起身将小舞揽在怀里，让她可以在我的肩头哭泣。 这个初夏，我好似才认识了她周小舞……【看过《我妹》的，其实不用反应太激烈。这是不同的故事，只是借用一个桥段而已……起码时间线不对是吧？你要当这章是《我妹》的同人……其实也可以。】 第三十一章关于自私 我若是早死，很有可能死因是知道得太多了。无论是电影电视还是小说，都是这么演绎的不是吗？ 其实能够作为倾听者是应该庆幸的，一来通常作为倾听的一方，远远比倾述者口中的自己来得幸运；二来是因为那代表着幸运，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在你的面前倾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的，不说你的感受如何，TA却已然将你当成了知己。 这能说明你这人还不错……就像我一样，呵…… 我会珍重在我面前勇于倾述自己隐私的每一个人，TA相信我会保守住秘密，那么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TA来为我保守一个秘密。 所谓的知己便如是了。 小舞是我的知己，很多年便是如此了。但小舞这却是第一次说起她的这个秘密……不要以为作为知己好友就不能跟对方保留一些秘密，作为知己，其实更应该尊重对方拥有一些秘密……然而她藏在心底的这个秘密未免太震撼了一些，相比起来，我的那些纠结连个屁都不算。 甚至可以说，我的那些难以接受的想法，只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于是我试图开解她，却不料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我能做的，仅仅是让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肩头。 我真没用。 过了许久，小舞才收敛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却落寞起来。没错，我们前来垂钓的乐趣不在于能否将鱼钓上来，同样的我以为乐趣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弄得伤心。 于是我提议去吃饭，理由是就算是哭，也得保持哭的力气。 “我好多了，不会哭了。”小舞倔强地说，“他说除非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不然就不许哭。” 小舞放不下的他，到底有多强硬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爽，小舞又补了一句︰“他说如果我哭的话，会让喜欢我的人伤心……他也会。” 我愕然无语。 随后回了酒店，吃了鱼，回了房间休息。 她没有再提她之前说的事，哪怕我没有说出任何建议。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从我这听取任何意见，她只是想说而已。 在酒店闷着有些无聊，我说去桑拿，她说不去，我便留在房间陪她。 她漂亮的眼楮还有一圈微红，拗哭留下痕迹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当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时，仿佛她身边的世界都成了黑白色。 我猜她是想她的爸爸了。 果然，在半夜的时候…… “我还是想他，怎么办？”小舞起床开灯，呆呆地看着我说，“离开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他，我就如此想他。我无法想象如果他不在我的世界里是多么的可怕……好像以前有过一次，他离开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满身伤痕。我好害怕……” 我忽然想起了胡筱蝶，那个妖娆地女人生命中也有个让他无比珍视的男人，她的哥哥为了她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她却为了哥哥甘愿堕落到出卖自己的身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都是不幸的。然而，这也是她们最大的幸运。 因为……因为我发现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去珍视谁。 我发现我太自私了，自私到心里只容得下自己，除了让自己快乐而快乐之外，我太少太少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以前的我总是清高的不去与别人争，淡然得好像自己是出尘的仙人一样……事实上，我只是一个软弱得只会缩在壳里的蜗牛。 悲哀而可怜。 我甚至自私到连珍视人都不会，怎么可能找到一个让我待如己命的人？ 这个认知让我惶恐，随后发现我远远不如以前想象中的淡然，再然后这破灭地淡然让我知道以前装出来的不屑不想不作为从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给自己这份自私翻出来的借口！ 这让我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小舞。 我怕我一开口，就像当初几句不负责的话结束了胡筱蝶哥哥生命；我怕我一开口，就像被我拒绝后的张亮，在三人众再聚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会看不起我吗？”小舞小声地说。 我的沉默，似乎让小舞误会了什么。 我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在那短暂的宁静中，我却想了那么多呢？ “刚才我想了很多，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才能让他娶我。”小舞说，“小洁，你也是女人，如果是你很想嫁给一个男人，你会怎么做？” 我很无语，我才当女人半年多，怎么可能会去想这种问题，这不是问道于盲么？于是我很谨慎地说︰“我不想嫁人，所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他说今后我总要嫁人的，还给我准备了很多嫁妆，几乎是他所有的一切。” “唔……你爸人很好。” “可我不想他做我爸爸。” 沉默。 良久，小舞说︰“给我个建议吧，就像当初你对筱蝶地建议一样。” 我讶然抬头，看到了小舞脸上的认真。 我艰难地开口︰“小舞，你觉得我说的话会是对的吗？”像我这种只会缩在壳里的可怜虫…… “不管对不对，你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小洁啊！我认识的你就是你，这么多年都一起过来了，难道我还会因为你说得对还是不对就跟你不是好朋友好姐妹了吗？”小舞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了，为难的应该是我才对，你皱着脸是在同情我吗？” 那番话让我猛醒过来……这么多年了，我都那般自以为是地活着，不也一样跟张亮小舞处得很好吗？那么至少……至少在他们俩面前，我是不用刻意地去改变自己的吧？ 我这么想着，听到了我的声音说︰“小舞，我们回去吧！回去我们的城市！” “啊！？” “既然你想他，为什么不回去看他呢？” …… “你是希望跟你爸有个名分有个孩子，还是希望跟他永远在一起呢？如果是前者，我只能说如果你的心愿实现的时候我会祝福你，但给不了你任何建议。如果是后者……为什么一定要做夫妻，才能永远在一起呢？他毕竟是你的爸爸，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呀！” …… 我听见自己说了好多好多不负责任的话。 如果是小舞，应该没问题吧？ 第三十二章关于心动 我跟小舞的旅行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就跟当初我们草率地决定出来旅行一样。当然，我们还是比不上徐志摩的潇洒和能力，竟连云彩都可以带走虽然他没带……力所能及地带些纪念品就是了。 回到我们的城市，小舞径自回了家，本来或许我应该继续我的旅行，但又不放心精神恍惚的她独自归来，如今回到了熟悉的地界，我没有理由去打扰他们父女谈心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 虽然我很好奇小舞会跟她爸爸说些什么，但也只能是默默地祝福小舞能够开心起来，愿望是否实现倒是其次了。 哎，到头来不负责任的话我还是一套一套的。回想起那番话之后，眼中有了些坚定的小舞，懊悔不起来。 那就这样吧，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摸着咕噜噜直叫唤地肚子也没了心情责怪谁这么不合时宜，反正那情形也得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 将睡衣裹了裹，套上拖鞋开了门。 “谁啊？”我迷迷瞪瞪地叫嚷，然后被眼前幸福地景象弄了个彻底清醒过来。 一个扁平的四方盒子，从缝隙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正是刚出炉的披萨无疑。 “饿了吧？吃东西。”张亮捧着盒子笑嘻嘻地说。 …… 刷牙洗脸吃披萨，张亮很自觉地从冰箱拿了水倒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六七分饱的时候我问他。 “小舞给了我电话，我估计你会睡一觉所以算着时间订了披萨才过来。” 我有些感动，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要了解我。 对于幸福地理解有人说︰我饿了，你拿着个肉包边吃便傻笑，你就比我幸福；我想解大手，就一个坑，你蹲在那了，你就比我幸福…… 幸福被一些别有用心地人解释得很简单，他们话语的背后藏着︰我饿了，你为我准备了肉包，我应该感到幸福……后半句就不用改了，我目前的身体状态很难进相同的厕所。 是的，我承认，我很感动也应该感觉到幸福。每一口披萨的味道都包含了张亮细致背后的关怀，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的时候，往往是他爱上她的时候。 在那个空间中，张亮是他，我是她。 我感到遗憾。 浪漫不一定要一朵玫瑰花来衬托，我喝了水他为过递上一张纸巾的时候，空气中已然散发着许许多多暧昧地气息。 “谢谢。”我往后移了移身体，当时的气氛让我很尴尬，我太明白浪漫之后可以只‘浪’的道理了。 普遍地情况下，女孩应该很难拒绝男孩这种不经意地温柔，但是……但是……好吧，我承认……我居然有些期待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小洁！我……” “小舞还好吧？”我连忙打住那点期待，匆忙中拉出小舞做挡箭牌。 张亮挠头，半晌后无奈地说道︰“还好，还说等酒吧打烊了请我们吃宵夜。” “不早说，我都吃饱了。”我故意装出一分不爽来。 “等筱蝶处理清楚出来都快凌晨了，这几个小时饿着怎么行？垫点肚子也好，到时候肯定要喝酒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沉默了下来。 不行，不能让气氛回到之前的暧昧去！ “张亮，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近乎哀求地说。 张亮很认真地说︰“可是除了你，我不想对别人也这么好，怎么办？” ……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不敢再就这个话题说了，凭口才我估计赢不了这小子。他温和地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了，转身就出去了。 背后抵着门板，把手放在心口，唔……似乎心跳比平时地快了一些。哎……看来我不止是自私，而且很虚伪。 一次又一次地说受不了不愿意不接受不甘心，其实却很享受别人给予自己呵护地感觉。如果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份心动又算是什么？ 我真是个自以为是、自命清高、自私自利、虚伪无比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世界厌恶原来的我而惩罚我让我变成了女人的话……好吧，我已经悔悟了！我不要再感受这种难受却有享受的感觉了！让这个世界恢复到原来的轨道上吧！ 那一刻，我已经没有了顺其自然地心情。 …… 宵夜在一家招牌是‘火烧赤壁’地烧烤摊，吃的是自助烧烤。电热铁板上哧啦哧啦地爆着小牛肉，在座的是三人众加筱蝶四人。 我很难过之前的想法，因为小舞显然比我更加郁郁，至少在座的各位，我觉得小舞更值得让人去安慰。 “来来来，喝酒！”小舞又举起了杯子。 小牛肉放上去没成熟的几分钟里，她已经举杯好几回了，任谁都看出了她心情地不爽。 酒过了好几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意，我示意筱蝶跟张亮走开一些，轻声地问小舞︰“你跟你爸谈得怎样了？” “……他说如果我坚持的话，他就给我找个后妈！”小舞眼泪婆娑地说。 她的眼泪也是让张亮筱蝶离开的缘由。 “那如果你不坚持做他的妻子呢？”我又问。 小舞吶吶地说︰“……他说，他是我爸爸，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女儿不管呢？只要我愿意，他一辈子都会陪着我……他还指望抱孙子或者外孙呢……” “……那你哭个什么劲啊？瞧你这郁闷劲太惨了吧？”我顿觉浑身无力地说。 小舞的脸忽然就红了，颇不好意思地冲我撑了个笑脸︰“可是我一想起来我一直想做他的老婆，还死搅蛮缠这么久，突然就决定安安分分地做女儿了……就……就觉得好尴尬好害羞，今后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了怎么办？” 我晕！ 我~操的算哪门子心啊？ 第三十三章关于淡然 小舞的苦闷仿佛一下就过去了，那天晚上倒是玩了个尽兴。 至于她今后怎么跟她爸爸交谈相处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外人介入进去反而不美。当然如果有机会我是很想见见她的爸爸的，那真的是个妙人，一个伟大的父亲。 没猜错的话，小舞身上沿袭了许多他的性格，果断干练敢想敢做敢担当知错能改，光是从小舞身上折射的闪光点，也能想象得到当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用自己的身躯守护她的生命时是多么的美好。 唔，看上去很精彩，实际上是主角的苦难就是了。 不过还好，今后还有大把的光阴让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继续，可以想象小舞是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只要他们父女在一起就注定的幸福。 说真的，我很羡慕小舞。 因为我总感觉就连我父母都对我不甚在意。这么说吧，如果说小舞沿袭了她爸爸的性格，我的性格会成如今这般何尝不是因为我那对父母。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跟我说︰“等你结业，你的生活就靠你自己了，我们不指望你能多孝顺，但你至少能养活自己。” 除了就业后第一个月我拿了丢丢生活费，他们就没再过问我的生活如何，同时也从来不开口问我要过一分钱……虽然我每个月都会打一些钱进我老妈的卡，但每次都显示我存进去多少余额就剩多少。 为了区分，我老妈竟然没在那张卡里存过一分钱，反而将不属于我挣的那部分拿走了。 我忽然也希望我父母对我就像小舞的父亲对她一样，哪怕发现老爸老妈比我还淡然对我不管不顾之后我也没怎么考虑过家里…… 或者说，我很希望有一个人像疼惜小舞那样疼惜我，相对的我也会疼惜他…… …… 唔，张亮那张臭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里。 …… 酒足菜饱就闪人，小舞筱蝶各自打的迅速地消失。啧，好像我看不出来她们俩是给张亮创造机会一样。 “既然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吗？” 他送我到楼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问我。 “玩累了，我想找份工作。”我老实地回答。 他说︰“那回来上班吧，那个助理的名额我还为你留着。” 我说︰“好。” 我答应得也是自然而然。 反正都需要一份工作，除了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些戴上了有色眼镜的同事，其余的问题放到哪也都是问题。再说了，我可以非常自信地说︰我做的工作对得起那份工资！ 比较让我安慰的是，张亮在公司一本正经得很，也许也是摸准了我脾气的缘故吧，他没有借工作之便利给我便利，可以说是‘高杰时代’的一如既往，这让我舒服了很多。 只是他再三劝我将电动车卖掉，上下班他负责接送让我坚定的拒绝了。 他是个很会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人，偏偏我不能给他机会……当然不是为了考验他。而是那几日起了涟漪的心情需要平复，我不想再投下几块石头引起自己的不快。 …… 仿佛日子一下就平淡了下来，春天过去已久，夏日的炎热迫近。到了青年节的时候，这座南方的城市也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小舞说︰“没事过来喝啤酒，我这订了扎啤，随便喝。” 这是一个啤酒厂商的旺季！既然有了小舞开口，于是我跟张亮很无耻地几乎天天往她那里跑，哪怕每次都被胡筱蝶嘲笑酒量小的问题。 “……小舞，那我先走了。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朱家俊将进们后松开的领带紧了紧，用一种特优雅地姿态转身离去。 “呵呵，居然还是锲而不舍地来了。”我对小舞乐，“他想通了？” 小舞无力地趴在吧台上一副无可奈何︰“谁说不是呢？这小子上次还特意留言给我说什么……将一个同性恋美女征服，更让他有成就感，反正是看上我了，我跑不了。” 我们都乐不可支地笑。 “或许我应该跟我爸说有个变~态男每天烦我，然后让我爸揍他一顿。”小舞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至少在这个城市，我没见过可能打得过我爸的人。” 这是一种多么大的怨念啊！ 张亮笑道︰“朱同学很有钱的，你就不怕他花钱让人直接把你绑回去做夫人？” 小舞不屑道︰“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混社会的人去向我爸拜码头吗？” ……我跟张亮外加胡筱蝶整齐划一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我心说小舞你老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不怀好意地说︰“你确定要告诉你爸这事？你不怕你爸正当不知道怎么将你嫁出去然后……顺水推舟？” 小舞地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谁说不是呢？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不怕我一去不回我还怕到时候只能逢年过节见到他了哩。” 胡筱蝶轻飘飘地说道︰“那多简单，让你们那位朱同学入赘你们周家不就完了。” 张亮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筱蝶︰“你傻啊？以朱家俊现在的身家地位，可能去入赘吗？一大笔财产赚回来，最后居然不是姓朱的子弟继承，他敢开那个口，他老爸老妈都会一巴掌拍他成矮穷挫。” 胡筱蝶顿时撇嘴︰“富二代了不起啊？真爱小舞的话有本事别靠家里那点钱，靠自己的能耐给小舞幸福试试？” 张亮眉头一皱，沉默了好一会居然扭头看我︰“小洁，如果我不靠我老爸，出去靠自己的实力打拼给你幸福，你……” “别傻了！”我赶紧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的身家敢跟朱家俊比吗？现在你在做的都还做得不够好，不是你老爸在后面给你支招你能混到主管经理级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既然你已经做到现在了那想着怎么做得更好就行了，还出来跟社会底层的人们抢饭碗有意思吗？” “我……做得……不够好……吗？”张亮支支吾吾地不出声了。 偏生小舞不知死活地插嘴揶揄一句︰“小亮，小洁是担心你到时候丧失信心哩。你再表表决心，估计……嘿嘿……” 为什么说她是不知死活呢？我只淡淡一句︰“小舞别激我，要是朱家俊能够放下身段抛弃所有跟你在一起，你就会接受他了吗？别说不可能，电视剧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演了。” 小舞顿时不说话了。 看来这会是个很难让人淡然地夏天。 第三十四章关于选择 富家公子哥放弃所有从零开始创业，只为某个女孩或者再创业过程中遇到某个心动的女孩，这般狗血的剧情在各国电视剧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 都说影视作品来源于现实生活，这般看上去很美的故事，实际上现实中发生这种事的概率我只能说︰呵呵（请用‘喝喝’读音）。 如今有人揣测朱家俊会不会那么做，然后张亮也板着脸问同样的问题，事实证明现实有时候其实比太多电视剧来的狗血。这让张亮显得有些幼稚可笑，但似乎也有了那么点可爱。 通常我是不信这般戏码的，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说从零开始创业？估计吃饭都成问题！平日里拿82的拉菲解渴的人士很难想象到买瓶矿泉水都需要衡量生活费问题的贫穷。之所以张亮居然大放厥词，一来是因为至少我们认识的时候，他没有现在这样有钱；二来就是这小子曾经吹牛逼的时候说自己悄悄给自己存了笔创业基金。 富家子弟的红包可真厚！没点底子他还能装得起来！ 不管谁信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那天最终以小舞败退散场，随后回归日常生活，直到五月底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单子博一脸复杂地表情出现在张亮的个人办公室里，用的理由是他公司接了新的产品代理，包括宣传也在条款内，于是便找到了张亮这里。 同样我是不信的，当作为助理地我为他沏上一杯热茶，来回两圈他的视线都没放过我，而我居然在他的目光下有种莫名地愧疚和小紧张，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小洁，先别走。” 在我即将转身离开的当口，张亮叫住了我，用手指点了点办公桌上的一个活页夹︰“这是单先生带来的资料合同，你就在这帮忙核对一下吧。单先生比较急，没办法。” 上班时间，他是经理，我是助理。 我将活页夹拿到办公室一角，努力使自己的精神集中认真看文件。 …… 怎么可能集中精神呢？他们俩说起话来根本就没管我这其实是当事人的想法！ “张亮，你真行！”单子博不忿地说，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 张亮地声音带上点若有若无的得意︰“多谢单先生对我工作的肯定，我们公司秉承全心全意为客户考虑的态度做事，单先生尽管放心。” “你知道我不是称赞你！” “单先生的意思是……？” 不是说你们关系不错的吗？一个咬牙切齿直呼其名，另一个懒洋洋先生前先生后。 “你以为你赢了？” “可是现在她在我的公司上班，每天都在我的身边。” “那是为了工作。” “她也在你那里工作过，可惜你留不住。” “你能留住的话，当初她何必去我那里？” “可是她现在回来了！”张亮语气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我很头痛，张亮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让我听到他们的争吵，然后证明他有多喜欢我……吗？作为女人，看到有两个男人为了自己争夺不休多半会觉得自我感觉良好，简直就是在证明女人的优秀！如果大打出手，伤残的程度更是魅力值高低的一个评判。 但是我不是那样的女人确切的说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女人只觉得他们很幼稚这让我很苦恼！何必呢？你们这是在逼我在你们之间作出一个选择么？ 我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张亮的眼中多出了一些不安，而时刻板板整整西装领带的单子博此时显得很凌乱，领带早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得很低很低…… 气氛很凝重，可我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我怕他们会解读成我自己都没想过的意思来判断其实我是喜欢谁的，所以我只能听着。 沉默良久，我听到单子博说︰“她答应你了没有？” 张亮理所当然地说︰“迟早的事。” 话说张亮你哪来的自信？ “意思就是没答应咯？” “你没机会的，放弃吧！” 单子博再次沉默了一阵︰“自从离开学校，我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到现在，从无到有哪怕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是我坚信……机会可以把我甚至可以创造的。张亮，我知道你也会照顾好小洁，或许现在我不如你，但是今后你一定不如我！” 长年的社会磨练，单子博在某些方面有着无比的自信。我丝毫不怀疑，将单子博和张亮剥夺现在他们的所有摘出现在的环境放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出类拔萃的一定是单子博，其次才是张亮。 有一种财富叫做经验，这一点张亮确实不如他。 然后我听到了张亮满带嘲讽地声音︰“你要多久时间？哪怕我进步得再慢，哪怕我在散步你在奔跑，当你达到我目前的程度的时候，我散步依旧能够跟你拉开足够的距离。你愿意让小洁跟你一起奔跑吗？你愿意让小洁也去经历你一路的坎坷泥泞甚至荆棘满地吗？如果你敢说愿意，那么你就不是真正的喜欢她！不然你喜欢她的话，怎能忍心让她陪你一起受苦？” “你怎么知道陪着我一起跑就是受苦？现在我过得很好，以后会更好。”单子博同样嗤笑般地说道，“就生活条件就能决定爱情？你就是这么看待小洁的？枉费你跟小洁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这点都看不出来吗？如果你敢说自己生活条件好小洁就会爱你，首先你就不尊重她！你敢说一句钱能衡量爱情的话试试？” …… “够了！你们俩够了！”我恼火地将文件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在我面前争吵有意思吗？证明你们谁更爱我多一点是吗？逼我作出选择是吗？” 我站起身来，无奈地看着这两个穷凶极恶间接示爱的男人︰“好，我告诉你们选择！……我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我是同性恋！满意了吗？” 　！ 我摔门而去。 我没撒谎，我本该喜欢的就是女人，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女人。只是我知道现在同样作为女人的我不能给另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所以我拒绝再去喜欢她们而已。 我会拒绝她们，就和拒绝他们一样，我的内心还是男人的时候，怎么可能真的会去喜欢男人？如果我说爱他们任何一个……都将是一场欺骗。 我可以选择，也没有选择。 【我想过这本书会很冷清，但没想过会这么冷清。哎哟喂，还好是短篇，不然失落的就是我了，唏嘘中……】 第三十五章关于失落 阳光很好，透着道路两边的树木繁茂地枝叶如碎星般点缀着道路。明明已经是夏天，但最热的时候还没来临，又是适合避暑的南方，站在树下享受这份斑驳地阳光很让人舒服。 但是我的心是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想涌在心口，逼得我有种想哭地冲动。 站在写字楼面前，看着三五成群地行人、如织地车流，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我却感受着别样的孤独。 自从成为高洁的那天起，就没有谁再真正地了解过我。哪怕张亮和小舞一如既往地亲密，但从我不敢跟他们说我曾作为‘高杰’与他们建立起的那段友谊开始，三人众就不再是曾经的三人众了。 我这个自私的小人，分享着别人的秘密，却把自己藏在看似最安全的地方。 好害怕好害怕，怕哪怕他们不会相信我曾经是个男人，也会让彼此心生芥蒂……或者，我只是害怕嘲笑而已。 是啊，谁会相信这种事呢？ 好想念以前平淡的日子，那时候单子博还没找上门来，也许同是男生尽管感激他会用尊重的方式对待曾经他以为的‘恩情’；那时候张亮归国，还在用一个普通打工者的身份呆在公司里，甚至不肯点头曾经的情谊。 那时候一切都很平淡，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过生活，虽然无聊了些，但甘于平凡的我依旧觉得很满足。 做一个安分的人不好吗？何至于这个世界如此的讨厌我。 不让我去接受我想接受的，我不想接受的偏偏要来到我的身边？！ 我应该跑得更远的，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我的角落，好好哭一场……男人哭吧不是罪，何况我现在不是个男人了。 但我却在写字楼面前停下来了，彷徨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迈开脚步。直到单子博的声音在我的身边想起。 “小洁，你听我解释！” 呵，没想到我也有今天！电视剧里的女主愤恨逃离，总有配角怂恿主角︰还不快追？然后主角从善如流，随后是一地狗血。 往往现实就是如此狗血，没想到我也有作为女主角被人追出来的一天。 我回头，张亮在写字楼门口看着我。 看样子，他们真的想逼我作出一个选择。 “我说了，我不喜欢男人。你解释不解释重要吗？”我低声说着，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地不自信。 “我也听说周小舞当初拒绝朱家俊用的理由了，你骗不了我。”单子博用很怜惜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有些难受，“本来我今天是想找你私下谈谈，嗯……也跟张亮私下谈谈的，可我没想到张亮会让你留在那里……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只是希望小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自己真的可以带给你幸福。” “你是在推卸责任顺便表明决心吗？”我缓缓地摇头，不管他有多含情脉脉，“你不明白的，没人明白的……算自我感觉良好吧……子博，你说你感激我当年所做的，想回报我给我幸福的话真的没必要。之前在你公司里的股份我撤出来了，收益是比当年你饭卡上划掉的几千倍，就算是人情也还清了……你没必要再惦记着当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何必再给我苦恼呢？” 单子博低下头，凝视着我的眼︰“可是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是真诚对我的。我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所有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哪怕是我自己。回想这么多年，只有小洁你是表里如一的对我，支持的反对的哪怕是不开心不乐意不情愿，我都知道你是真心的……错过了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我忽然想起那天跟张亮小舞聊天的话题，说道那些纯洁的或是肮脏的都喜欢跟单纯的人在一起，比如单子博……他便是想找一个可以让他的心宁静的人在身边。 我用我并不发达的大脑思考着，似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我好像跟你说过，当初我到你的公司里去工作，就是想学市侩一些……虽然我做不到，但是你应该明白，人都是会变的。你对我的喜欢我很高兴，只是……好吧，你合格了。” 单子博精神一震︰“你接受我做你男朋友了吗？” 我摇头︰“不，是我说今后三人众要变成五人了。我会重新向你介绍张亮小舞给你认识，除了你，我觉得胡筱蝶也可以的，所以是五人了……我相信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从我跟张亮小舞之间持续的友谊看来，其实仅仅要我在谁的身边并不是要做谁的伴侣，不是吗？” …… “你的意思是，拒绝我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不仅是你，刚才我说的是‘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也包括了张亮，很公平。” “一定要这样吗？”单子博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坚定地点头︰“如果你不想从此见不到我的话……不见你也没什么损失的……你考虑下吧。” …… 目送单子博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在街角消失，我轻轻地松了口气。转动脑袋，看着缓步走来的张亮。 这个是我的好友，也是知己之一，他放下了友谊妄图变成爱情也放下了矜持对我无微不至…… 我是个自私的人，而且很残忍的人，我要拒绝他……我告诫着自己。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不该让你在旁边听我们的争吵的，我太心急了……”张亮在我面前站定，温柔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会拒绝你的，就像拒绝单子博那样……所以我拒绝。”我使劲盯着他，好像这样可以让我显得坚强些似得。 张亮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像他那样傻，在你伤心的时候还像你表白。今天你累了，现在肯定又不想看见我……回去休息吧，我会算你休假的。” 好像高高举起了拳头，却落在空气里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消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是因为张亮不像单子博那般痴缠吗？ 或者愚昧的我，居然在期待张亮也说出一些痴缠的话语？就因为这个彷然若失……吗？ 我无语，于是转身不去看他，甚至迈开了一步脚步。 “别又睡过头忘记吃东西……这样吧，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好吗？” 张亮的声音焉得在背后响起。 空落落地感觉消失了。 【看到书评区多出来不少话，很安慰的感觉。本来打算几百字的……我决定详细些，没尝过重口味的纯洁人士这个程度或许可以……】第三十六章关于女人 离开公司，回到房间，惶惶然夜晚不期而至。 阑珊灯火在窗帘上映出这座城市的繁华，汽车行驶过的细微摩擦声音让每个人都恍如过客，或者我才是路过。 “我来了！” 熟悉地声音骤然响起，愕然回首，只见张亮不知何时带着满脸温和地笑站在我的背后，缓步向我走来。 是了，说好晚上给我带晚餐的。 但我看到他两手空空，顿觉失望。哎，为什么我看到他的出现肚子就饿了呢？都怪他好死不死的说要给我送吃的。 嗯？嗯！嗯！？好像有些不对！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开始依赖别人了？呃……高中被单子博拿了饭卡去依赖张亮跟小舞的不算，感觉貌似也不同。 这是不同于朋友之间的依赖吧？我怎么好像开始沉迷于张亮这份宠爱呵护了呢？ 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回过神来，张亮赫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床沿的我。 我只得仰视他，看着他刮得很干净的下巴，挺拔得有些过分的鼻子，梳理得一丝不苟地头发，还有那双全神贯注放在我身上的眼楮。 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流，瞬间传遍了全身，然后在我有些惊慌地底下头时，我发现自己穿的竟然是一身白色睡衣，女式的、低胸的、半透明的，边沿带着好看的花样，修长地双腿肆无忌惮地暴露在空气中。 有些紧张的往后缩了缩，一抬头看到张亮，他脸上带着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认真，嘴角却带着笑，微微勾起仿佛在嘲笑我无力地逃避还有一抹得逞地笑意。 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小洁，我爱你！”他郑重地说。 我应该拒绝的，我必须拒绝的，我理所当然的要拒绝的！！ 我仰起脑袋，张开嘴，想用最大的声音告诉他我的拒绝…… ……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别说撕心裂肺，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脖子里，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我懂的，一个女人此时的沉默与默认无异。 谁让我仰起了脑袋，于是无路可逃的我不得不跟张亮一起呼吸……他的唇贴着我的唇，他的鼻息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我们是如此地近。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唇瓣的温热潮湿，吸进肺里的，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是古龙水，我用过所以我知道不是，怎么说呢？有点像走在花园阳光里的芬芳。 他开始得寸进尺，我的唇上感受到了多一份柔软的触感，我知道那是他的唇……真恶心！绝对不能让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 我这么想着，连连往后退去…… 然后我发现我身后是床，我便倒在了床上，而他按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动弹，而且他的吻是如此贪婪，吮吸着，似乎想把我的灵魂都吸了出去。 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攀上了我的胸脯，那里多少还有我作为女人的自信，堪堪被他的手掌握了大半，随后开始不老实的变换着形状。 他的掌心，在渐渐凸起发硬的顶端摩挲着，感觉很怪……很怪……但好像并不难受，相反……还……还…… “怎么哭了？” 那个悠长地吻终于结束了，我大口呼吸着空气，眼中的他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是因为我哭了吗？ “……”依旧发不出声音的我，连连摇头，想告诉他到此为止。 “没事我就继续了哦。” 张亮轻笑，俯下身子将我地衣襟拉开，原本形成事业线的两个RF像兔子一样蹦了出来。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吮吸着，舔舐着…… 我似乎忘记怎么抵抗了，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每一丝力气都离我远去，我能做的只能是瘫倒在床上，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无声地呻吟。 “……下面，可以吗？” 张亮的声音在我耳边再次响起，看到他征询地目光，还在体会着小腹温热舒适感觉的我莫名地微微点头。 他的手掌便开始抚摸我的膝盖，一路往上，撩开我的睡衣，直抵伸出…… “这是什么？” 他的手指触动的地方，我……也有了感觉。 那不是…… 腰间神奇地恢复了气力让我坐了起来，低头……我看到了陪伴了二十余年的小高！ 它无比精神地仰立在我的胯间，即使长发掩盖了两边，即使胸前鼓涨遮住了一些视线，依旧不能阻止我一低头之间就看到了它…… 我现在不是女人吗？这男人的标示算什么？其实我还是男人吗？ 　…… 我脑袋仿佛中了一枪，脑浆子乱成了一团…… “高洁！难道你是人妖吗？” “不！不是这样的！张亮，你听我解释！！！”我的嗓子里，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 …… …… 　　　！ 剧烈的敲门声连连响起，我浑身大汗淋漓地坐在床沿，一手抹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手触摸着胯间……那里依旧是一马平川的平坦。 那只是个噩梦？那只是个噩梦！ …… “小洁，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张亮关切地看着我。 “我没事，东西放着吧。我现在没胃口，过一会再吃。”我虚弱的坐在床边，确认着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梦中那件暴露的睡衣，心安莫名。 “不会是生病了吧？”他将手中的便利袋放好，不由分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 不会是要亲我吧？ 太可怕了！ 我畏惧地向后仰，却怕像梦中一般倒下去就再没了起身的机会，巴巴地用两手支撑着身体，却腾不出手来推开他。 “好烫，你发烧了？不行……要赶紧上医院。” 张亮紧张的转过身去︰“快上来，我背你下去。” 他的背脊很宽敞，看上去很结实。 好像能够承担一切的样子。 【我不会做封面哎，哪位好心的同学帮忙做一个好咩？QQ发给我就行。】 第三十七章关于解梦 我真的是病了吗？ 那个噩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似乎胸脯上还残留着被触摸的感觉。 就连那燥热都仿佛还窝在心里……但我的身体却是冷的。 尽管是理应炎热的夏天医院的点滴室还是有些渗人，或许医院只考虑了大多数病人不能受风的缘故吧，在这个不见天日全靠电灯的地方，让冰冷的药水缓缓进入身体里，竟然让我有种冷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我想我真的是病了吧，不然怎么会胡思乱想到那种程度。 我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有缘故的，或许在潜意识中，我真的想被触摸想跟张亮做爱做的事……打住！这真是个糟糕地想法！ 窝在张亮选的软座上，他又细心地找来了一条毛毯盖在我的身上。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除了这幅还算好看的皮囊，偏偏是我不敢给的……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气坏了身子……小洁，你要赶快好起来。”他将凌乱在我脸颊的发丝抚到耳后自责而温柔地说，“你生病我会很难受的，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了，好吗？” 无言以对，眼泪却涌出了眼眶。 “别哭别哭，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张亮手忙脚乱地试图擦拭我的泪水，去却执拗地转过头去。直到听到一声叹息，还有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才端坐好来。 我已经分辨不出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单子博想要出人头地作出一番事业，筱蝶想要的是认真地活着告慰她哥哥的在天之灵，小舞想要的是能够陪伴她的爸爸直到世界毁灭，张亮想要的是继承家父的事业并发扬光大……还有得到我……每一个我熟悉的人他们都直到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无比清醒地活着，一点点靠近他的目标，像呵护宝贝一样去珍惜他们想得到的。 而我呢？以前我可以甘于平凡，平平淡淡地浪费着粮食活着。但那样的日子没有了，如果不是仗着张亮喜欢现在的我还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我还剩下什么呢？ 那我还能去珍惜什么？ 张亮吗？ 然后某一天发生在梦里发生过的事吗？ 如果那个梦成为现实怎么办？ 我心有余悸地想着，在梦里仓皇中那句‘听我解释’。 那是真的话，我能解释什么呢？证明自己是男人还是证明自己是女人呢？或者仅仅是希望张亮不会歧视我并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 也许，在张亮问出‘继续吗？’我也点头的同时，我就已经在期盼自己做个真正的女人了，做他的女人。 我的身体不就是女人吗？都说屁股决定脑袋，那整个身体的话……确实也该承认一个完全的自己了吧？ 可是……小高……又算什么？ 是在提醒我原来是个男人吗？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既然你把我变成这副模样，为何不连我曾经的记忆一起抹去，至少我不会这么纠结这么难过这么无奈！ ……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药瓶已经不见了，歪着身子睡着的我张开眼楮看到的是张亮的肩膀，原来我竟是不知不觉中靠着他睡着了。 我应该生气的，如果不是他把我留在了办公室逼着我作出选择，我或许不会羞愤到生病的地步，但是我同样没必要为了惩罚他让自己身体一直好不起来。 他是那样的无微不至，对着他那张认真的脸，我发现自己很难生起气来。 “醒了？小舞知道你病了，特意让人煨了汤呢，一会我送你回去顺便去取吧。” 他说着话，扶着要起身的我站直后手就没再拿开。 要是我有推开他的力气就好了。 我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将大部分重量交给了他，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呢。 …… …… “要不留下来陪你吧？”张亮服侍我睡下，坐在床沿，满脸地担忧。 我摇头说不用。 但是没用。 “我怕我走了，你病情反复了怎么办？” “我……我又不是第一次生病，以前……你就没这么紧张过我。而且以前没有事……这次也会很快好的。” “以前吗？以前我是没有发现我爱上了你，觉得做得太过分会影响你的生活。现在我知道我爱你了，就不允许你病了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原来的他，也是这样霸道的吗？ “不需要……你走吧。”我固执地说。 “我不走！”他跟我一样的固执。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我闭上眼楮，赌他没有我这样的耐心。 好像过了很久吧，我瞧瞧张开了眼，然后我看到他依旧坐在那里凝视着我，好像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我有些无奈地问他︰“要怎么做你才肯走？” “等你病好了我就走。”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有！” “嗯？” 他忽然俯下了身子，用他的唇抵住了无力反抗的我的额头…… “可以确认烧退了，看样子你精神也好了不少，我想不可以放心回去了。”他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好像他刚才做的只是为了感受下我目前的体温。 真够无耻的！我哪可能不知道刚才他的作为不是量体温那么简单。 但他却没给我太多时间去思考︰“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手机的闹钟我帮你关了，我知道你喜欢赖床，这回我允许你这么做。” …… 张亮走了，我却睡不着了。 不是因为睡了一天的缘故，而是他吻过的地方仿佛被烙铁烫过了一般，那么清晰，想忘都忘不掉…… 我恍然明白了，往日的我早就不见了，从那天醒来的时候世界上就没有了那个高杰，只有一个高洁而已。 【快完工了，这本书是错爱写得最轻松也是最累的。轻松的是可以畅所欲言，累的是角度不好掌握，哎……说起来快完结了连封面都没。看来我有必要掌握一项新技能了。】 第三十八章关于办法 大病初愈，小舞便邀约一起到她的酒吧里聚聚。 在病期间小舞没少给我炖汤，病虽然好了但喝酒还是不行的，但不忍拂了她的意，到底还是按时赴约了。 在酒吧里，我再次见到了单子博。 昨天他去看过我，虽然是在病快好的时候才到来我依旧很感激他的关心，可惜我真的无以回报，甚至他进屋喝水都还得自己倒才行。 不过才三天而已，单子博看上去瘦了不少，精神有些萎靡的样子。我只能在心里祈祷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且千万不要跟我说。 好吧，我只是单纯而自私的不想听了之后内疚罢了。 “小洁，今后不要生病了，我很担心。”单子博不讲理的说道。 我硬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病了，太难受了。” 张亮从小舞那里端来一杯牛奶塞到我手上接口道︰“放心吧，今后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不会让你轻易生病的。” 单子博盯着我手里的牛奶，好一会幽幽地叹息。 我无法安慰单子博告诉他其实我接受张亮的照顾并不代表我接受了张亮的感情，我只是对于相处多年的张亮我难以拒绝他的细心而已。 但或许不解释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能让二分之一的人知难而退。 “张亮，你赢了。”单子博转脸看张亮，“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认输，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我了。” 张亮摇头︰“子博，或许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赢过你，我赢了小洁就足够了。不是我说你，总把别人当敌人的习惯可不好，做朋友难道就不能竞争了吗？” 单子博深吸一口气道︰“我今天来，我因为小洁说要给我介绍几个朋友……包括你在内。” 张亮愕然，随即笑道︰“其实我们很多年前就应该是朋友了。” 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笑得很奇妙，我读不懂他们地笑容里代表着什么。 但是无所谓，只要不像那天那般争吵就是好的。 “呵，我闻到一股好酸的醋味，能够告诉我当中有什么故事吗？”胡筱蝶给一桌端了酒回转的路上好奇的插嘴。 其实小舞生日的时候大家都混了个脸熟了，我适时的深度再次介绍他们彼此就完事。 小舞在吧台忙活了一阵，对着酒吧外的天空瞅了瞅，依稀还有些天光，直接喊道︰“筱蝶，店里你帮我看一下，我带小洁张亮出去逛街哦。” …… 昔日的三人众在步行街乱晃，小舞的意思是换季了我没有新衣服，说是送我两套衣服顺便庆祝我的病愈，而且号称随便买，便宜的千万别挑……反正张亮会付钱。 嗯，我表示承小舞的情！哪怕她是用别人的钱来做人情。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嘻哈过后，小舞忽然认真地说道。 “我喜欢上小洁了，我想娶她。”张亮笃定地说，“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小舞你得支持我。” 小舞就笑︰“我支持没用，关键看小洁自己的意思。我就怕你们谈恋爱不成，到头来见面都尴尬……我的朋友很少，不希望同时少了你们两个。” 以她的性情，如果我跟张亮真的发生了矛盾，她真的会不忍心见到我们吵架的模样干脆两个都不见的。 我的朋友也很少，张亮也是。 我们三人众之间的感情就像一个小小的圈子，别人轻易走不进来，但我们也很难走出去。 比如说张亮前后喜欢过的女孩，一个是曾经的小舞，另一个……是成为高洁的高杰。 小舞苦笑︰“小洁，张亮已经不知羞耻明刀明枪的杀到面前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低头无语。 “就是因为你自己的态度都不明确，才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小舞振振有词，“你挺会开导人的，怎么事情到了你自己的头上就那么迷糊了呢？当局者迷有个限度的好吧？”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她跟她爸爸的关系再次处好了吧。 但是对于她的问题，我只能郁郁地说︰“我说让张亮死了这条心吧，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吗？” 小舞冲张亮鄙夷地说︰“你追女孩子的手法除了死缠烂打还有招没招了？今天让你出钱给小洁买衣服还真是带对你们来了，你得多表示一下。” 我说︰“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 “别问我，问你自己。”小舞不负责任的拍拍手，“我回去了，你们俩没谈出个结果来就别回来找我了。张亮，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哎，小洁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其实……能让她在乎起来，就看你怎么做了。” 她说着话的时候，人已经开始往后退，一句话说完，她竟然丢下我跟张亮径自转身走了。 …… 张亮拉起我的手︰“小洁，能告诉我答案了吗？” 我挣扎，但是甩不开他，无奈地说︰“我说过我拒绝……可你也说不会放弃，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可以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吗？” “除了我拒绝的理由，我可以告诉你其他任何事情。” 小舞这招玩得太突然了，不过也好，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能够一次解决问题的话或许是唯一维持昔日友谊的办法了。 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或许我们三人真的会天涯海角地分开吧。 既然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说不出理由，那我就不会放弃。”张亮坚定地说。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夜风吹来，拂起我的长发，总有几丝烦人的，侵扰着我的面颊。 然后，他为我梳理到耳后，依旧专注地看着我。 我是高洁，是个女人……尽管我知道我本来是个男人，但这个秘密世界上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 没人会把现在的我当成一个男人。 莫名地，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当我依旧拥有一个女人完整的身体，当他已经牵起我的手表白的时候，我居然还在纠结自己性别的问题……内心是在抗拒，但是这算什么？能够重拾旧日时光不成？ 带着这自嘲，我问张亮︰“在你眼中，我是谁？” 他顿了顿，零点几秒后便给出了答案︰“你是小洁，我喜欢的女人。” 第三十九章关于决定 【无奈重写版，今后再也不把新章节放在桌面了。还有一章就全本了，40章节不足十万字，在起点算超短篇。很朴素一个变身女的故事呢。】 “等等，没看到我这个老板都在门口站吗？现在可不是我们进去的时候。” 回到酒吧门口，就被小舞拦住了我跟张亮的脚步。 “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张亮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 小舞冲我怪笑一个后说道︰“嗯……十分钟之前单子博很感慨地说到如果不是当年小洁的缘故，很难想象如今他会如何如何；筱蝶回应说不是小洁的话她也会如何如何。两人都那副唏嘘的模样大有往事不堪回幸恰遇良人的感觉……啧啧，两人之间那叫一个惺惺相惜贴心……哎，作为老板我应该忍住的，可惜作为朋友，我只好很自觉的出来了。” 我当时就楞住了。 当然，我不是因为单子博‘移情别恋’而楞住，吃这门子醋更是不可能。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或许诞生一对情侣就此诞生的心情很奇妙……这算不算是我做的媒？ 更值得庆幸的还是少了一个痴缠我的人。 而且庆幸的不止我一个，张亮那小子眉开眼笑地说︰“这下好了，没人老把我当敌人了。哈哈，感觉还真不错。” 小舞揶揄地目光在我与他之间来回︰“这么说，你们两个……” 我无奈地摇头︰“饶了我吧，我可没答应任何事情。” 小舞顿时撇嘴︰“张亮你也太挫了吧？来来回回都半年了，都没见过小结松口的。这么多年了都不长记性，窝边草有那么好吃的吗？” 张亮振振有词︰“我宁愿饿着，也不吃外边的草。我有小洁在身边就可以了。” 小舞嗤笑道︰“别在我面前表衷肠，恶心！……来，让我看看给小洁买了些什么衣服？” 她夺过他手里拎了一路的大把包装袋翻看起来。 那是张亮买给我的衣服，可惜我大部分都不喜欢。 一开始出门就不是抱着去买东西的态度，而且个人欣赏衣裤搭配而不应该出现裙子。好吧，我承认我心里依旧存在着抵触心里而坚决不买，甚至连试试的心情都欠奉。 但是张亮说︰“你穿起来会很好看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穿给我看，所以我不想把这些衣服还放在外面。” 他不差钱，我也没阻止他那么做的心情。 原因是更之前一点的时候，他孜孜不倦的表白让我的心很乱很乱，不愿意去思考自己今后能否接受各种女装的问题。 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是否应该接受现实，作为女人过上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生活的问题。 那一路我都沉默着，张亮也沉默着。 他试图牵着我的手，我试图挣扎开他的手，于是他便放手。 我想装出用心逛街的模样逛街，他便貌似很用心的为我购买了很多零碎。 我们认识得太久，相处得太多，很多事情早已不用语言就能够轻易地理解对方每个小动作里的意思。除了杰与洁的秘密，我们之间大多数时候都没有秘密。 这让我开始惶恐，于是我还借此告诉他一个秘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但是大家都当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其实是你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 张亮一阵发愣之后，呵呵笑道︰其实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老板的儿子而且大家都当不知道我是老板的儿子不过我喜欢以不是老板儿子的身份在公司里做事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老板的儿子。 还给出个很好的理由︰“我希望能够靠自己的能力给公司带来效益，而不是因为富二代的身份才坐在那个位置。所以大家能够理解我现在为什么能够坐在那个位置的同时，也能够将我当成公司里普通的一员而工作。” 我当时摇头︰“屁股决定脑袋，你现在的位置当然能够这么想。但即使你想得美，可惜大家知道你是谁，就不可能把你当成普通的一员了。” “那都不重要，大家有那份默契有那个氛围就很好。”张亮两眼灼灼地注视着我，“重要的是，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是怎么看待张亮的？ 三人众之一的张亮，还需要我来解释怎么看待他吗？ 只是张亮变了，我改变得更大，彼此之间感情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吗？ 我无语回答，于是便更加沉默。 他便伴着我沉默。 沉默中觉得张亮的问题实在是无聊，纠结于张亮是老板的儿子也好，纠结于我应该怎样看待他也好，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们彼此很少询问对方的家庭不就因为大家就是相识的大家，没有那么复杂。 比如说︰张亮就是张亮，周小舞就是周小舞，然后我…… 还是我吗？ 我低下头，女人的特徽阻挡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我是我，但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样的我，还是我吗？ 便是如此简单的迷惘了一路。 “可惜了，怎么就没人对我这么大方。”小舞嘟囔着把各色衣物塞进包装袋中交回张亮手上，“也不说顺道给我买几件。” “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想张亮不会介意的。”我巴不得小舞都拿走。 “我很介意。”张亮认真地对小舞说，“只要你点头，有个比我更有钱的男人愿意给你买下正座服装城，所以你不应该找我。” 惹火上身的小舞嘻嘻一笑︰“你担心我做什么？先把小洁追到手吧你！” 我皱眉︰“小舞，你也希望我跟张亮……那个吗？” 小舞说︰“我觉得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挺好的……哎，你真的对张亮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想起了病前的那个荒唐的梦，梦中只有我、张亮，和一张床…… “我明白了。”仔细看我表情的小舞笃定地说，“你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就给你……” 张亮在一旁挤眉弄眼地‘暗示’…… “一天时间考虑如何？” 张亮松了口气……这是什么态度？ “一天？这怎么够？”我说。 小舞说︰“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抓紧点一天是拖，一年也是拖。你耽误的不止是你，还有你的一个好朋友，你真的那么忍心吗？” …… …… “如果一天之后我还是拒绝，你能保证张亮今后不再跟我纠缠这种事吗？” 张亮毫不掩饰的将紧张挂在了脸上。 “不我保证。”小舞说，“但是我回尊重你的决定。” 第四十章关于结局 【又一本书完结了，成绩不好成就感却是满满哩】 都说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给人打开一扇窗。 问题在于，如今的窗户都是防盗的，没了门的屋子跟牢房有什么区别？再说走门肯定比爬窗户来得舒坦。怪不得那首‘上帝是女孩’的歌曲当年那么容易走红哩，丫绝对是个小气的女孩。 我想我便是被叫做上帝的小气女孩玩弄了。 不然怎么可能不得不考虑是否作为一个女人去接受男人的表白呢？既然让我不得不接受女人的身份，为什么就不能干脆点将我的记忆统统改成一女人应有的呢，平白让人多了许多烦恼不是？ 半夜里我醒了，倒不是因为噩梦再临，只是因为口渴。便起床喝水再复躺下，却不料辗转反侧再也无法进入睡眠。 床头灯是昏黄的，迷瞪瞪的双眼在这不刺眼的光线下看什么东西似乎都透着迷离，揉了揉眼打开大灯，翻出一本很久没看而且没有看完的小说翻阅，但似乎很久很久没看了的缘故吧，以前看过的内容忘记了，折页之后的内容掠过双眼再找不到过去初读时的感觉。 就像是我这人，作为高杰的二十余年仿佛是很久很久的事了，匆忙一掠而过的时光早已不知何时被撇到了记忆地角落。 那天作为高洁而醒来，就如手中书本的折页前后，似乎不再有任何联系了一般……过去的仿佛淡去，过后的只能揣测。 书还是那本书，但对于读者来说，或许早已不是同一本书了。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段子︰一双鞋的鞋底破了于是换了鞋底，鞋还可以说是那双鞋；但鞋子的主人穿了一段时间鞋面也破了，于是又换了鞋面……这鞋，还是原来的鞋吗？ 鞋子是鞋底跟鞋面组成的，人是记忆和肉身组成的……咳，我不是破鞋……我无法忘记曾经作为高杰的自己，也许正是因为过去潜意识中认为换了肉身再换了记忆的话…… 就如那双鞋不是原来的鞋一样，我就真正的不是原来的我了。 ……啊啊，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看得进书？我手里的那本书一直都还是那本书，只是我对这书的印象不同了，才觉得这不是原来的书了。 …… 我很愕然自己的深沉，甚至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理。 我就是那本书，我身边的人就是那些读书的人，他们对于我就如此时我对那书的态度……但归根结底书没有变，变的只是读书的人罢了。 如此如此…… 我也应该是个现实的人吧，至少我自己一直如此认为着。纠结于自己是谁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就如同我以前特鄙视那些无聊的追寻生命意义的人一样……没想到过去的我很是鄙视了如今的我一把。 好吧，好吧！不去想那些无用的，应该想想如何响应张亮才是哩！ 这才是比较现实的问题！ 扔下书，茫然四顾，在计算机桌前的椅子里放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装袋，那是张亮送我回家时忘记带走的……我傻傻地这样欺骗着自己。 鬼使神差的，我从床上爬起来，褪去睡衣，赤裸着走过去，打开那些袋子…… ……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裙子。 那是一件纯白的，如晴天里的白云一样柔软轻盈的百褶裙，堪堪没过我的膝盖，那么宽松，让我整个身体都似乎变得如裙子本身那般轻盈。 白色的胸罩在里面，同样白色的连身裙上半部掩盖住了，但让它们也显得突出了一些。两指宽的袋子绕过肩膀，让两条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整理了一下头发，我侧身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移动脚步的时候，白色的皮凉高跟鞋与地板磕出干脆的声音。 那声音让我僵住了，停下了动作。 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先前刚穿上这裙那心情都不知被丢到了何处。 不需要搔首弄姿，镜子中那可人的女子就足够轻易掳去我的心……这是我曾无数次想象中梦中情人应该有的模样，但此时我却成为了她。 于是我感觉这夏天夜半的清爽变得凉飕飕的，整颗心都冷得发起抖来。 这便是如今的我……一个女人，不需施朱涂粉便可勾引人的女人。 …… 张亮很有眼光，挑选的衣服都很合身。我知道，他不会送给以前的我，但是他送给了现在的我。 …… 我累了，睡不着。以前的我觉得时间再多都不够睡，现在的我却能够失眠。 …… 难道我真的要用这些衣服把自己包装成很可口的样子，跑到张亮面前吗？……以前的我，只幻想过有个女人为我这样做…… …… 人都是活在现在的，活在过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以前我可以对大多数人大多数事保持冷漠，现在我会羡慕小舞筱蝶乃至单子博他们有可以珍惜的人和事……我一直执拗的认为自己还有着男性记忆的自己能够坚持过去看待事物的方式，其实我才发现……能够坦然地一套套的将那些衣物全部试穿完的我，记忆与意识早已经脱钩了。 我还是我，我也不再是我。我可以去回忆那份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过去，但过去的终究成为了过去，既然不能回到过去，那现在的我想想今后去珍惜谁让谁来珍惜我貌似也不错。 至少不用只是羡慕了吧？ 嗯，就应该是这样才对！我可以知道自己曾经是个男人，但是我也要学会接受现在作为女人的自己才对。能在一生中用别人两辈子才能得到的体会度过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反正，我就是我！ …… 我这样想着，然后张亮那张似乎永远带着和煦笑容的脸挤进了我的脑海，让我头疼。 某种意义上来说，张亮这半年来对我所做的点点滴滴比曾经我作为男人时对那时的女朋友做的点点滴滴好得太多太多了，成功的让我一旦考虑关于爱情的问题，便会想起他的地步。 只是，相互珍惜的对象是张亮没问题吗？ …… 一天时间怎么能够让我立马作出决定呢？小舞太会为难人了。 …… “我现在不想答应你任何事，但是我允许你的追求不再抗拒。张亮，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打动我呢？” 我侧靠在床头，编辑了这样一条短信。 好像扔掉了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一块大石一般，整个人忽然变得好轻松好轻松起来。 然后我就觉得好困好困起来，之前的精力仿佛被编辑那条短信时抽空了。 …… 下半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了很奇怪的场面。 在梦里，单子博依旧西装笔挺，一身白色婚纱的胡筱蝶满脸幸福的半靠在他的怀里。小舞在胡筱蝶不远的，叽叽喳喳地跟一个穿着‘很好看’的迷彩服的人说话，虽然看不清‘迷彩服’的脸，但隐约好像是个中年男子。 你说我去哪了？ 我没看到自己，我只看到了我的手臂，被白色手套遮住皮肤的手臂臂弯正被一个男人挽着，不由自主地在铺满花瓣的红地毯行走着。 惊慌地抬头…… 张亮这小子脸上依旧是那张挂着和煦地微笑，但是…… 他的眼里全是一种名为‘得逞了’的得意。 天哪！ ——全书完—— 【其实个人觉得有些写乱了，没有表达错爱想要的效果。呃……差不多得了……这个月私事较多，只能在Q群间歇性出现，等有空了我回头我看看书评，或将重写……】